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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王侯-第4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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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杨俊愕然停步,转过头来时目光中满是愤怒。
离开枢密院公房的时候,林觉心中其实殊无快意。虽然自己巧妙的跳出了杨俊挖的坑,但是林觉心中却很是有些烦闷。
对杨俊,林觉本无恶感,甚至还有些感激崇敬之情。感激的是杨俊能够理解自己在兴仁府之战中的所为,能够帮自己说话。崇敬的是在兴仁府长谈之后,林觉认为杨俊起码是个头脑比较清醒的人。他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下达灭绝令,为了大周的长治久安不顾个人的名誉的行为,让林觉觉得他识见长远,知大局识大体。
跟其他人比较起来,起码杨俊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但今日杨俊的行为,却让林觉甚为失望。作为一个身居高位之人,行为举止起码要光明正大,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如果今日杨俊能明明白白的说出他想要林觉去做什么,就像当初在兴仁府城头上杨俊警告林觉不要站错队的那般直截了当一样。那么即便林觉不愿去做,也会在心里对杨俊依旧保持尊敬。
可是他偏偏选择了一种挖坑的方式,一种耍手段的方式让自己上当,怂恿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去做他想要的事情,这绝对让林觉既感到智商被侮辱,又感到很是失望。
朝廷行事自有其底线所在,这种底线大多从高管的行为举止之中体现而出。譬如一朝君臣,如有持身为正,行事磊落处于高位的臣子,那么整个朝廷的政治风气一般不会跑偏。因为既有榜样在,也有约束在。反之,一旦身居高位者的行为没有了底线和规矩,那么整个朝廷的政治风气行事的方式便会败坏。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在此之前,林觉认为,大周朝廷之所以还能勉强维持,那是因为身居高位者行事尚有底线,还知有所为有所不为。但青教叛乱之事,刷新了林觉的观感。因为林觉从一开始便感觉青教之所以会骤然起乱,跟有些人下达了命令激化矛盾有关。倘若朝廷不派禁军将那莫氏夫妇押往长恒县当众宣判示众,而是在知悉教匪已成气候选择暗中准备然后一网打尽的话。绝不会让青教在短时间内便蜂拥而起,打了朝廷一个出其不意。
而干这件事的人恰恰是身处朝廷高位之人,这不得不说是大周的悲哀。
。。妙书屋。
………………………………
第九六六章 聚首
当初教匪生乱的诱因便是莫氏夫妇在长恒的示众之事,导致了教匪啸聚而乱,最终五百禁军被伏击尽灭。当时给林觉的感觉是,这种结果朝廷应该能想得到,但决策者为何要出这种蠢招?似乎别有目的。后来的事情发展让林觉心中有了答案。有人想逼得青教闹事,达成个人的目的。其一,青教生乱,便可将罪责加诸于新法之上,目的自然是扳倒严正肃方敦儒,打击新法的推行。其二,平息乱局也是一场功劳。这功劳给谁得,似乎是个很有计划的事情。
干这件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吕中天。林觉本来觉得吕中天不至于为了私利而竟敢挑起民间之乱。但他高估了吕中天的底线。无论从哪种角度来分析,吕中天身为宰相都不应该这么干,他多少要顾忌自己的身份,顾忌此事的后果。但他偏偏就是这么干了。
对林觉而言,吕中天在自己心目中原本便不高的位置一下子滑落到了最低处。这个人是个没底线的人,可以为了一己私利干出任何损人利己的勾当,甚至包括对大周江山社稷的损害他也不管不顾。这样的人当宰相,大周还能有好么?
但好在当时林觉认为还有杨俊这个枢密使在。杨俊那时给林觉的印象是古板而低调。虽然从杨秀口中得知了杨俊是个睚眦必报的强横人物。但这并不影响林觉心目中的判断。枢密使是朝中两位中流砥柱之一,一个柱子腐朽了,另一个柱子还能撑住,所以大周朝还能支撑住。但今日看来,杨俊这根柱子其实也烂了。
一个朝廷之中,如果军政两位首席大员都失去了行事的底线,那么整个朝廷上下还能有什么指望?
如此看来,朝廷现在的局面只是暂时的平静。吕中天和杨俊并没有因为罪己诏而放弃对严正肃和方敦孺的弹劾。杨俊性子急些,自己一回京城,他便出手了。吕中天城府深些,但不知他又有怎样暗中的图谋。
……
林觉回到府中之时,有几位高朋在座。已经就任开封府提刑司主官的杨秀、升任侍卫步军司副都虞候的马斌、梁王府侍卫统领沈昙三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林宅之中。这三人可算是林觉在京城关系最好的人了,两位是义兄,一位是至交好友。
“林兄,可见到你了。你可算是平安归来了。”见到林觉回来的那一瞬间,杨秀真情流露跌跌撞撞的跑到林觉面前行礼,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林觉笑着还礼道:“杨兄一向可好?”
杨秀点头道:“好,好,我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可叫我担心死了。每日在京城都听到什么教匪势大,战事吃紧,什么官兵抵抗不住这些消息。在下都担心的要命。那日捷报传来,杨兄力挽狂澜再立功勋,我都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喝的酩酊大醉,开心的了不得呢。林兄果然是林兄,此次随军出征,便立天大之功。令人不得不佩服呢。”
林觉哈哈大笑,别人的恭维或许另有目的,或许是别有用心,但杨秀的话一定是发自内心的。此人性子朴实耿直,林觉早已将他看做可以信任的朋友,杨秀也绝对当得起朋友二字。
“喂喂,杨大人,怎么跟个娘们儿一般。还哭上了。林兄弟的本事还要你吹么?林兄弟,当哥哥的来恭贺你升官了。回到京城也不说一声,若非东门 守军禀报我得知,我竟不知。你这可不够朋友啊。”马斌大着嗓门站在林家大厅门口笑道。身旁站着拱手而立的沈昙。
杨秀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反驳道:“男人便不能哭么?情之所至,真情流露而已。”
林觉呵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拱手想着马斌和沈昙还礼道:“二位兄长有礼。我这才刚刚回京,打算明日便去探望两位兄长呢。可不是忘了两位兄长。”
马斌哈哈笑道:“说的也是,人家刚刚回来跟妻儿团聚,我们便跑来叨扰,似乎不太好吧。可我忍不住要来呢,没想到我前脚到,后脚沈老弟和这位杨大人便也来了,你要怪,可怪不得我一个。”
林觉大笑道:“怎么会怪?欢喜还来不及呢。快入厅就坐,我命人准备酒席,今晚咱们一醉方休。”
说话间,众人来到厅中就坐,婢女奉上茶水点心。林觉果真命人准备酒席,却被沈昙制止了。
“今日相聚,本应一醉方休的,但我是奉了王爷之命而来,请林兄弟晚间去王府赴宴的。王爷说了,给林觉接风洗尘,务必要去。这顿酒还是延后吧。”
马斌翻着白眼道:“扫兴,王府就是事多,耽搁我们兄弟喝酒相聚,好生烦人。”
众人翻着白眼看他,心道:人家是翁婿团圆,天经地义,你倒不开心了。
林觉笑道:“马大哥不必扫兴,咱们兄弟喝酒的时间多得是。待忙完了这几日,咱们天天在一起喝酒,你看如何?”
马斌哈哈笑道:“好,好的很。这才像话。”
众人轰然而笑。笑声停歇,杨俊开口问道:“林兄不是授了钦差安抚使么?这么快战后善后事宜便已完成了?这次回京来不走了是么?”
林觉收敛笑容叹道:“哪里那么容易?安抚善后事宜千头万绪,叛乱之后青教流毒尚在,百姓人心不稳。加之物资粮食匮乏,随时可能会出乱子。我此次便是回京来催要粮食物资的。寒冬已至,起码得保证百姓有饭吃。要不然,必生大乱。”
“哦?赈济物资难道朝廷不供应么?还要你亲自回来催?”沈昙诧异问道。
林觉苦笑道:“所以你知道我这个安抚使可不好当了吧。适才我便是去枢密院见了杨枢密使,当初是他答应要供给我粮食物资的。可是,哎……”
“怎么?杨枢密不给你粮食物资么?”杨秀问道。
“一言难尽啊。有些事真是让人想不到。”林觉叹息道。
“怎么了?他既答应了你,难道又变卦?”马斌皱眉道。
林觉也不隐瞒,座上都是自己人,倒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当下将整个经过说了一遍。话没说完,马斌便骂了起来:“什么鸟东西?答应了拨付粮食物资给你赈济,却又推三阻四的。这摆明是刁难。林兄弟,莫听他胡说,漕运运抵京城后,咱们禁军如今粮食物资充足的很。我听指挥使大人说,这一次因为禁军平叛有功,杨枢密向朝廷要了更多的粮食物资的分派。咱们京城二十几处军仓堆满的粮草,便是百万大军也要吃个一年半载的,调拨些给你救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他这是故意讹你呢。”
杨秀沉吟道:“如此说来,这是杨枢密故意食言了。难道说是故意刁难林兄?推荐林兄任钦差安抚使的是他,刁难你的也是他,他这是做什么?林兄差事办不好,他不也要背上举荐不力之名?”
沈昙捻须道:“怕是没这么简单。林兄弟,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林觉叹了口气道:“倘若只是刁难我,那反而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都是自家兄弟,我也就直言了。我认为此事跟京城中发生的事情有关。说是刁难我,莫如说是要怂恿我去闹事。”
“哦?此话怎讲?”沈昙杨秀马斌等人都惊讶问道。
当下林觉便将自己思索所得出的结论跟众人详述了一番。
“皇上下了罪己诏,将罪责揽于己身。这看似是灭火,其实火并没有灭,只是被盖住了而已。这一次吕中天吴春来等人本是势在必得要扳倒严大人和方大人的,却不料皇上来了这么一手,可以想象他们心中必是极为愤怒的。只是他们无法再闹下去,那便是对皇上的攻讦了。所以,他们需要另辟蹊径。杨俊故意不给我粮食,却要我去找方大人去要粮,这就是怂恿我去给他们打冲锋。一旦方大人不肯给我粮食,他们便会借此发难,说他不顾京东西路百姓死活,不顾稳定大局。杨俊还要我在皇上面前告状呢。简直可笑之极。”
众人听了林觉这么一分析,顿时惊愕不已。
杨秀皱眉道:“林兄所言甚有道理。这次罪己诏来的突兀,正是朝中弹劾严方两位大人和对新法攻击最为凶猛之时。罪己诏一下,统统偃旗息鼓。这几天平静的有些可怕。也许这正是林兄所说的,只是强行盖住了火,但火并没有灭掉。这一次听说杨枢密也跟吕相一起,可谓势在必得。这样的结果显然吕相和杨枢密都是不能接受的。林兄说杨俊是利用你去重启事端,这一点极有可能。”
马斌骂道:“这狗日的王八蛋,怎么这么无耻?老子本来对他印象挺好的。觉得他起码是个男人,不像吕中天吴春来他们那般无耻。现在看来,却也是个无耻之人。林兄弟,你可千万别上当。别被他们当枪使。”
………………………………
第九六七章 聚首(续)
沈昙苦笑道:“马大哥,林兄弟都看出来他的企图了,怎么会上他的当?他这点手段在林兄弟面前可骗不了人。”
马斌搓手道:“那倒也是,谁能在林兄弟面前耍花枪。”
沈昙皱眉看着林觉道:“可是,倘若兄弟不愿听从,拿不到粮食物资,你这安抚使的差事该怎么办?”
“是啊,这不是麻烦么?”杨俊和马斌也忙问道。
林觉笑道:“我可不怕,我跟他说了,拿不到粮食物资,我便去皇上面前辞职。我不干这个钦差安抚使了。谁爱干谁去干。想拿这个困住我,门都没有。我对官职可没太大的兴趣,升官发财固然好,可被这些东西牵着鼻子走,我可不干。我也不怕别人说我无能,我用不着向他们证明什么。”
“妙啊。无欲则刚。兄弟这一手可真是妙。他们以为你为了功劳和名声肯定会不顾一切的钻营,谁知林兄弟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然则他们还能如何?林兄弟就算不当这个安抚使,名声也不会受损。平叛大功在前,除非是瞎子,否则怎么会因为此事便否定林兄弟。”沈昙拍着大腿赞道。
马斌也哈哈大笑,挑起大指连赞林觉拿得起放得下,不为名利所困,潇洒自在。
杨秀在旁却皱着眉不语。林觉道:“怎么?杨兄有话要说么?”
杨秀咂嘴道:“林兄这么做确能摆脱此事,可这安抚使之职是为了京东西路百姓而做。既然现在百姓们处境艰难,粮食物资倘若不能及时供应赈济的话,岂非是百姓遭殃?这个冬天怕是要死很多人了。”
马斌大声道:“真是个书呆子,林兄弟不当,朝廷自然会派人去办的嘛。他们刁难林兄弟,却未必会刁难别人。你担心什么?”
杨秀咂嘴道:“话虽如此,但是这交接耽搁,怕是起码得一个月吧。新官上任又不熟悉情形,哪有林兄这般熟悉情况?这都十月底了,马上要下雪了。”
林觉微微点头,杨秀还是心忧大局的,只可惜人微言轻。居于高位者反而并不在乎百姓的生死,杨秀这样的人反而更知道轻重缓急,更会顾全大局。或许大周朝能够支撑下去,便是因为大周朝的官员中还有这么一大批的基层的有良心有担当心忧国家和百姓的官员吧。即便他们人微言轻,却有庞大的基数并且是具体做事之人,才能稳住大周朝的根基。
“杨兄。”林觉微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回京之前,已经命人去淮南东路借粮,用的是我目前枢密院东房主事的名义。这批粮食一到,可缓解燃眉之急。就算派别人去赈济,时间交接上也是来得及的。再者,我这只是说说而已,其实是说给杨枢密听的。他听我说要辞官,已然表态会拨付粮食赈济。我想,这三两日必有结果。所以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毕竟赈济之事干系到战后局面的稳定,我想谁也不敢掉以轻心的。”
杨秀闻言吁了口气道:“原来如此。你早有思量,倒是我多想了。其实我早该想到,林兄是不是那种办事不顾大局之人。”
林觉笑道:“杨兄这样的人朝廷不重用,当真是浪费人才。忧国忧民之心比之那些高位者还要强烈。令人佩服。”
杨秀红了脸道:“莫不是在损我。”
林觉哈哈大笑起来。
几人谈谈说说,话题转到了此次平叛的具体战事上。林觉和马斌都是亲历战事,自然感受颇深。沈昙和杨秀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消息,沈昙虽然在小王爷凯旋之后听到他的一些叙述,但毕竟郭昆不可能跟他说太多的事情。所以,谈及此事,沈杨二人兴趣盎然,听的津津有味。
林觉不欲在兄弟们面前显摆,自己的事情只说些大概,战事之事也只淡淡而过。但饶是如此,沈昙马斌杨秀三人还是听的如痴如醉。特别是听到林觉带数百骑在阳武县冲击教匪营地,在博浪沙沙丘泥沼之间被困,最后放火拦阻驰道,将对方一网打尽。以及在兴仁府行请君入瓮的胆大计策的种种作为。虽然说的简略,但三人神驰思往,脑海中的画面却很清晰。发出由衷的赞叹和佩服。
“倘若不是林兄真真切切的在眼前坐着,我可真以为那是神仙才能办到的事情了。阳武县三千不到兵马对阵两万多教匪,那种情形下怕是一般人都会尿了裤子,赶紧逃走了吧。真是不可思议。”杨秀长叹道。
“是啊,杨大人这句话算是句人话,你们很多读书人纸上谈兵,以为打仗很简单,嘴巴里头头是道。却不知一场战事有多么的凶险。兵力强于对方都未必取胜,何况是以少胜多全歼对手?你说林兄弟是神仙,我是不反对的。事实上咱们禁军之中很多人对林兄弟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差摆着林兄弟的画像烧香礼拜了。”马斌沉声道。
沈昙也点头道:“确实不可思议。两场战事打的那叫一个漂亮。我反倒觉得兴仁府一战打的更漂亮。请君入瓮,简直疯了。倘若被突破内城,怕是一场屠城灾难。林兄弟这份胆气和担当,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了。”
林觉都被他们夸得不好意思了。忙摆手道:“你们就别当面夸人了,外边的人吹嘘一番倒也罢了,你们当面吹捧,叫我如何能坐得住?再说,战事之胜也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将士用命,作战勇敢,听从调派,严遵命令,很多因素才决定了战事成败。可不是某个人所能全盘而决。马大哥不也是战功赫赫?我看还是请马大哥说一说如何以数十人之力攻克应天府的事情吧。我也很想听听详细的情形。”
“那一战么?哈哈哈,不值一提,小菜一碟。”马斌摆着手打着哈哈,脸上却一脸的得意和兴奋。
沈昙翻翻白眼心道:又开始嘚瑟了,自他回京之后,这场战斗自己都听了几十遍了。耳朵都生老茧了。
不过林觉想听,那倒也不好出言说什么。马斌指手画脚的开始叙述自己偷入应天府攻下南门的那一段。或许是说的次数多了,何处该顿挫,何处该扬抑,何处该缓急,何处该语气高低,马斌拿捏的相当的到位。加之那场战事本就精彩紧张,更是听的杨秀瞠目,林觉也入神了。
忽然间马斌的滔滔不绝的叙述戛然而止,伸着脖子朝厅内外乱看。
林觉诧异道:“怎么了?马大哥在找谁?”
马斌道:“你府上那位孙兄弟呢?怎么没见?当日倘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我绝不可能夺下南门立下大功。叫他来,我要当面道谢,我要跟他拜把子结为兄弟。”
林觉哑然失笑,马斌要和孙大勇结拜兄弟,那岂不是连同自己和沈昙一起拜了兄弟了?孙大勇是自家护院,这么做怕是不合适。倒不是说孙大勇不配跟自己拜把子,而是这种事终究还是要讲些规矩的。当初自己和沈昙结拜的事情被郭昆知晓之后都数落了林觉很久,说林觉不知自爱,怎么能自降身份跟一个王府的卫士统领结交,连累的他身份也低了云云。
“孙大勇离京办事去了,今日你是见不着了。待他回京,你们再叙交情吧。孙兄弟确实不错,这一次应天府中事情办得很好。”林觉笑道。
经马斌这么一提醒,林觉忽然想起来应天府中被救出来送回京城的郑暖玉钱柳儿她们不知道安置在何处。上午回来时似乎没见到郑暖玉和钱柳儿她们在迎接的人群之列,应该是没住在自家宅子里。自己得问问她们安顿在何处,或许该去看望她们一番,毕竟是死里逃生回来的。
“孙兄弟去哪里了?几时回来?”马斌有些失望的问道。
林觉道:“我的如夫人叫绿舞的,你们也都认识。月前从杭州回京,过了一个多月都没抵京,我有些担心,所以让孙大勇他们去迎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回京了。”
座上众人自然都知道绿舞,特别是马斌和沈昙,更是连绿舞的疑似公主身份都是知晓的。闻言都有些惊讶。
沈昙皱眉道:“天气冷了,水路已经快要封上了,绿舞姑娘再不到,怕是便被困在路上了。”
林觉道:“她走的是陆路。”
沈昙愕然道:“陆路?那岂非更难走。一个多月没到?不可能啊。就算是陆路也不至于一个多月不到啊。要不要我派人去帮你找一找。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林觉想了想道:“也好,你们人手多,搜寻的范围更大。那便有劳了。”
沈昙笑道:“这算什么?义不容辞。”
马斌也说要动用以前的老关系,让皇城司的人去查查。林觉觉得不必这么兴师动众,便婉言谢绝了。几人谈谈说说了一会,天色渐晚,因为林觉要随沈昙去王府拜见,马斌和杨秀不得不告辞。约定过几日相聚畅饮。林觉亲自送他们出门,拱手而别。
………………………………
第九六八章 王府晚宴
掌灯时分,林觉带着郭采薇和战儿在沈昙等十余名护卫的护送下抵达王府门前。
虽然从亲王被贬为郡王,但梁王府的规模和奢华可没有丝毫的改变。前往后宅花厅的路上,廊悬宫灯,流光溢彩。护卫来去,仆役穿梭,依旧是一等一的皇族之家的气象。
得知消息的郭冰携王妃站在廊下相迎,见礼毕,王妃接过外孙肝儿肉儿的一阵叫,带着郭采薇去后堂叙话去了。这边厢林觉跟着郭冰进了花厅。明亮如昼的花厅中早已摆好了一桌酒席,不过却空无一人。
“林觉,坐吧,先喝茶,一会开席。”郭冰笑呵呵的说道,看着林觉的目光甚为亲切,亲切的让林觉觉得有些不自然。
“岳父大人,兄长呢?尚在军营公干?”林觉问道。
听小郡主说,郭昆升了侍卫步军司副都指挥使之职后忙的不可开交,日常军务都是他在处置。不过即便他再忙,自己回京城他也应该回来才是。
郭冰笑道:“一会便到,他有些事要办。咱们边喝茶便等。”
林觉道谢,和郭冰坐在旁边的小几旁。婢女送上香茗,翁婿二人相对而坐,端茶吸溜。
郭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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