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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王侯-第6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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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那是韩刚韩将军,他被编入田文博的步兵前锋营中。适才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他第一个举起了云梯。”一旁放下千里镜的副帅白奇沉声说道。
杨俊缓缓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叹道:“好,很好。韩刚是好样的,他依旧和以前一样勇武无畏。没有让本帅失望。韩兄弟,希望你别死在此战之中,之后还有无数次战事,本帅还要仰仗你。”
白奇点头道:“是啊,如果这次韩将军能活着,大帅还是赦免了他的罪过吧。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大周如韩刚这等人物并不多啊。缺点是有,但人孰无过?”
杨俊转头看着白奇道:“白副帅,你说的对,本帅不能因小失大。我大周文盛武衰,这不是好事。韩刚这样的武将不可多得。还有你,白副帅,本帅对你有些偏见,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对你大为改观。你也是我大周不可多得之人。也许将来,你会担任我大周枢密使之职,你一定会胜任此职的。老夫也就放心了。”
白奇忙躬身道:“不敢,不敢。末将从未有此妄想。”
杨俊转头看向喊杀声如潮的战场,轻声道:“你不想也不成,大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人终究要老去,终究要死去,大周的将来在你们身上。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这是你们的责任。”
白奇恭敬垂首,默然不语。
城下,攻城战进入了白热划,数百架云梯陆续成为进攻城头的通道,攻城士兵们冒死攀爬而上,不顾一切。城头上辽军往下拼命射箭砸下滚木礌石,攻城兵马像是下饺子一般的被砸下来,摔在地上。更有辽军用长叉叉住云梯上端横梁,七八人合力,连云梯带云梯上的一长串的攻城士兵都齐齐的推离城墙。云梯倒下,上面的士兵也从空中摔落,摔成满地的滚地葫芦,摔得七荤八素筋断骨折。
攻城进入一炷香之后,第一队七名大周士兵首次踏足城头。但很快便被城墙上的辽军杀光。其后陆续有所突破,曾有数百同时踏足各处城头,但城头辽军的数量太多,硬生生将他们全部杀退。双方僵持到半个时辰的时候,大周攻城兵马已经死伤高达五千余,但尚未能真正突破城墙。
这不是大周兵马的战力不及辽军,而是攻城战实在是攻城一方占据极为劣势的局面。有坚城为据,可以一当十,这绝非夸张之说。除非有攻城利器,可一举摧毁城墙。否则攻城一方永远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
但是,这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让云霄车移动到城墙之下了。云霄车因为护城河的阻隔无法抵达城墙边缘参与攻城,搭建的浮桥不足以让云霄车通过。跳板搭设的浮桥无法支撑云霄车的重量。所以,在攻城正酣之时,数百士兵正加固浮桥,用原木给浮桥打上支撑,以保证云霄车能顺利通过浮桥。
百余名士兵站在浮桥两侧,还有不少人泡在水里,将一根根的原木钉进河底,撑住浮桥的每一根厚重的木板。两丈长的桥面,两侧打入五十多根原木支撑,看似数量不多,但操作极难,而且又是在对方的箭雨之下。若非云霄车顶端登上了几十名连弩手压制左近城头的火力的话,所费时间和因此而死伤的人数还要更多。
但无论如何,当巨大的云霄车如同铁塔一般靠上城墙的时候,当固定车轮的铁块牢牢的卡住云霄车身的时候,所有攻城的大周兵马终于从绝望中摆脱。云霄车,大周最新型的攻城利器,完全无视任何滚木礌石滚油开水和箭支的侵袭,那是攻上城墙的最便捷的通道。
云霄车后门打开,无数的士兵涌入内部,沿着木制旋梯冲上两丈高的内部平台。与此同时,云霄车顶端高达三丈的箭塔平台上,数十名连弩手火力全开,弩箭对着城头居高临下的密集扫射,将云霄车停靠的位置左近二三十步的城墙上的敌军压制的根本无法行动。此时,机轴松动,吊桥开启。刺耳的吱呀声中,机轴转动,巨大的吊桥轰然落在城墙上。云霄车通向城墙的通道正式开启。下一刻,源源不断的大周兵马从云霄车中冲出来,踏着悬空吊桥冲上城头。每一架云霄车都成了一条攻城的便捷通道,十架云霄车便是十条通道,这好比同时攻破了十处城墙。短短盏茶时间,便有数千兵士踏足城头,城头顿时乱成一片。
云霄攻城车源源不断将大周兵马送上城头的同时,云梯攻城兵马压力骤减,百余架云梯上的士兵也乘机登上城头,一时间全面开花,城墙全面被突破。
本就不宽阔的城墙,原本辽军数万人在上驻守便已经拥挤不堪,此刻大周兵马又源源不断的冲上城头,顿时水泄不通。双方呈焦灼之势,在城头展开肉搏。此刻战斗已经无阵型章法可循,到了这个阶段,比的便是谁更凶悍,谁更勇猛。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面的混战肉搏,但有怯懦之心,必将成泉下之鬼。
辽人一向强悍,他们对大周人向来有轻视之心,和大周兵马交手多次,对大周兵马的素质也有所了解。若是对面相博,辽人在心理气势上是占据优势的。但是这一次,他们失算了。这三十万大周兵马是从八十万军中精选出来的精锐。经过近三个月的集训,可谓是大周兵马中战力最强的一批兵马。一交手,辽国守军便知端倪。更何况当城墙突破之后,第二波攻城士兵已经呼啸而来,他们已经不受任何威胁,就那么山呼海啸一般漫山遍野的冲了过来,从云霄车通道中,从云梯上源源不断的增援而来。这种局面下,守军还如何保持淡定。
士气的崩溃就在一瞬之间,当城门两侧的辽军守军放弃了城楼的防守开始往城内逃窜的时候,涿州南城门被大周兵马迅速攻占。南城门轰然洞开。无数的大周兵马从城门口涌入城中。
南城门告破之时,北街处,箫思达和数百骑兵正簇拥着面如白纸一般的耶律石疾驰而逃。事实上,当城墙被全面突破的时候,箫思达便知道大势已去了。他借着保卫城门的借口,带着数百人拉着耶律石下了城,上马立刻逃离。城保不住了,命可要保住,而且眼下有个极好的借口解释自己逃离的原因,那便是保护皇子安全撤离。这个理由冠冕堂皇,耶律宗元也无法治罪,更不怕韩德遂以此责怪自己了。另外,城破了之后,他还有重要的一件事要立刻做,那便是赶往位于数十里外的桑干河渡口,下令渡口驻守的兵马即刻将所有船只全部烧毁。不能让大周兵马轻易渡河。起码也能延缓他们渡河的时间。
所以,箫思达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逃离。北城门已然洞开,城门守军早已逃得干干净净。城门处辽国百姓们正哭爹喊娘的往城外逃。无论是辽国还是大周,百姓们永远都是最惨的。双方交战之时,永远都是百姓遭殃。辽人杀大周百姓犹如猪狗,大周兵马杀辽国百姓却也毫不手软,双方其实都是一样。在对方百姓心目中,都是让人恐惧的存在。所以百姓们在得知城破之后便开始纷纷逃离。
箫思达等人被堵在门口进退不得。
“堵路的全杀了。”箫思达毫不犹豫的下令。
众辽军士兵立刻开始往前冲,挥舞弯刀砍杀挡在前方的百姓,战马也无情的朝人群冲去。百姓们像是草芥一般的倒下,纷纷惊叫着往两侧避让。
耶律石看不下去了,皱眉道:“怎可如此?他们是我大辽百姓。”
箫思达冷笑道:“皇子殿下,咱们先保住命再来怜悯他们吧。他们挡了路,你我都要被大周所擒了。下官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一死,可您是我大辽皇子,身份极为重要,若是落在大周人手里,岂非成了他们的筹码。此刻怎能有妇人之仁。”
耶律石愕然无言,趴在马背上不再看眼前的情形。只听得惨叫声此起彼伏,婴儿和妇人的啼哭声,百姓们的咒骂声充斥耳鼓。终于这些声音都不见了,耳边风声呼呼,睁开眼来时,涿州已在身后,他们成功的逃出来了。
……
城中的战斗一直到午后在告结束。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屠杀。在箫思达和耶律石等逃离之后,城门被突破,城墙被全面突破,辽军开始四散而逃。大周兵马满城追杀,城外骑兵从东西两个方向绕行,追杀从东城西城逃出的辽兵。虽然部分辽兵逃入山丘荒野无法追赶,但绝大多数辽兵被杀或者投降。
到午后时分,战斗基本结束。杨俊在众将簇拥下策马踏入涿州城中时,全军将士欢腾高呼,场面热烈之极。
杨俊也极为兴奋,倒不是因为这场攻城战的胜利而高兴。攻下城池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涿州这样的城池,这种规模的攻城战也不是杨俊攻下的最大的城池和所指挥过的最大的规模的作战行动,这并不足以让杨俊感到兴奋。
但有一点却是大大的不同。涿州,自大周开国以来便一直是辽国的城池。从这座城池中出来的辽兵曾经无数次的骚扰过大周边镇,和大周兵马交手无数次。一提到涿州,大周将士们都恨不能夷平这座城池。而且,这是辽人的大城,对辽作战之后攻克的第一座辽国城池。他杨俊今日创造了一个历史,大周开国一百五十余年,还从未有人拿下过辽国的一城一池,今日他征服了这座城池,踏在了涿州城上,这是一个意义非凡的时刻。这才是他真正感到兴奋的点。
“诸将士,你们干的不错。知道我们站在哪里么?我们站在辽人的城池之中,歼灭了数万不可一世的辽国兵马。今日之战,一洗我大周之耻,也告诉我们,辽人不过如此,他们也会像猪狗一般被我们屠杀,也会像懦夫一样跪地求饶。稍后本帅将嘉奖此战有功之臣。今晚,本帅下令,杀猪宰羊,添酒加肉,犒赏我大周的勇士们。今晚不醉不归。”杨俊挥舞着手臂,做了最简短的总结和鼓动。
城上城下,数十万大周兵马大声高呼,欢欣鼓舞。
………………………………
第一二五二章 等候多时
(二合一)
涿州城北官道上,箫思达和耶律石率领数百骑辽国骑兵狼狈奔逃,连中午饭也没敢停下来吃一口,因为他们担心大周骑兵追击上来。
已然离城数十里,前方桑干河南岸连绵的山丘已然在望,山口之间通向桑干河峡谷渡口的山坡上的箭塔也已然清晰可辩。作为桑干河数百里的河段中最为平缓可渡的一段渡口,这里不但是百里范围内唯一可大规模渡河的地点,更是连接析津府和涿州等数个处在边境州府城池的交通要冲。绝大部分的兵马物资都需经过这里转运往南,供应边境城池兵马之用。故而,在渡口两侧的山崖上不但修建有箭塔瞭望塔等防御设施。更在渡口两端专门安置了小部分兵马,专司看守渡河船只控制渡口之用。为了便于渡口南北通行,渡口有数十条大小船只常年待命,以备随时运转人员和物资。
即将抵达渡口,箫思达和耶律石都松了口气,这便意味着对方追兵将没法追上自己这些人了。一旦上船渡过桑干河,对方即便追来,也只能望河兴叹。当然,前提是将所有的船只开往北岸或者是干脆烧毁。
渡口将近,众人也放缓了奔驰的步伐。箫思达太阳看去,但见新绿掩映的山崖上的箭塔上似乎有人影晃动,箫思达知道,那必是守卫渡口的那支百余人的小队。
众人策马缓缓驰近崖口位置,这里是平缓的下坡坡道,一直通向峡谷下方的桑干河边。在下方是一处平缓的地面,建有临时存储物资的仓库和供守卫兵马和船工居住的房舍。那其实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村落一般。按照守卫的规矩,崖口位置平日会有木拒马阻拦,会有人员看守,禁止无干人等进入码头处。但今日有些奇怪,崖口位置并无拒马,两侧的工事里甚至没有任何的人影。
“这帮混账东西必是偷懒了,我必严惩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的箫思达心情本来就极为糟糕,想到自己在涿州城拼命,这里的守军却玩忽职守混日子,心中自然很不平衡。
“箫将军,有些……有些不对劲啊。这里好像有过打斗的痕迹。你瞧,旁边树干上还插着不少箭支呢。地面上也有血迹。还有,旁边这些草木怎么七零八落的?像是被人折断了,但又不是刀剑砍落,却大片大片的破碎,这是怎么回事?”身旁骑兵中有人低声提醒道。
箫思达皱眉看着这些痕迹,心中也有些纳闷。地面上和周围确实有些异样,而且似乎刻意的收拾过,确实有些令人生疑。他下令众人停止前进,一群人停在崖口位置侧耳倾听。耳畔,除了不远处下方桑干河奔流的滔滔水声,便是山林中传来的鸟兽的鸣叫声和风过树丛的声音。
“也许不必疑神疑鬼吧。这一路并无异样。倘若有大周兵马来此,怎么会毫无动静?”
耶律石脸色苍白,他情绪低落,心情沮丧。他本以为涿州可以挺一段时间的,所以才选择留在涿州参与守城。但没想到,涿州只半日便丢了,所以心中忧虑之极。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整个大辽,怕也只有他和自己的父皇才会t如此的担心吧。因为这干系到了他耶律氏的江山社稷的安危。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要即刻赶到中京去见父皇,禀明此间情形,他不想有任何的耽搁。对于箫思达等人的疑神疑鬼,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皇子所言有理,这一路确实无任何兵马抵达的痕迹,或许是我多疑了。咱们走!”箫思达点头说道,他也觉得自己疑神疑鬼了,这里距离涿州八十里,应该是安全的所在。倘有大周大军抵达,路上便有踪迹,这里也根本不会这么安宁。
众骑兵策马前行,越过崖口行百余步,眼前豁然开阔了起来。下方斜坡之下,一条滔滔大河横在眼前。河水滔滔,奔涌往东。河面开阔之处,水流稍缓,上下游狭窄之地,可见白浪翻滚,浪声轰鸣。
岸边数十座房舍坐落在山崖边,一条宽阔的通道直通河边,堤岸如双臂探入河水之中,环抱出数片平静的深水码头。宽阔约莫五六百步。十几艘大船停泊在码头之中,还有数十艘小型船只也漂浮在岸边不远的水面上荡漾着。
“殿下,我看一时间怕是找不齐船工将船只开往北岸了,这些船只要么凿沉,要么烧毁,免得成为大周兵马渡河的助力。殿下你看如何?”箫思达沉声问道。
耶律石点头道:“索性全烧了。沉船于此他们若会打捞修理的话,反而便宜他们了。最好是能找到船工开往北岸,这些将来我们都是有用的。”
箫思达点头道:“也是,咱们相机行事。先去找这里的守军队正,让他去召集船工再说。咦?这里怎么一个人也看不到?不应该啊。”
箫思达皱眉看着下方码头上的成片房舍。按理说这里应该繁忙的很才是。守卫兵马要巡逻,船工要修理船只,这不早不晚的,他们也不可能在吃饭睡觉,怎地一个人影也没有。
“瞧瞧去,或许全部在偷懒。我大辽如何振兴强大?全是一帮自私自利之徒,着实可恶。”耶律石也怒了。
话音刚落,有人忽然叫道:“不对,那水边漂浮着何物?好像是十几具尸体。”
众人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不起眼的码头一侧的矮树掩映的河岸边的浅水里,十几具尸体正在岸边随波荡漾。那一定是尸体,距离并不远,只有数百步而已。况且那尸体上穿着的黑色轻甲甚为明显,甲胄上的护心镜在阳光照耀之下还随着波浪起伏一闪闪的发着光芒。
“不对劲!怕是真的不对劲。”箫思达悚然而惊。忽然间,对危险的嗅觉变得极为灵敏,结合之前的一些疑惑和痕迹,瞬间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
“撤回,速度撤回崖口外,恐有变数。”箫思达厉声喝道,手中也沧浪一声抽出弯刀攥住,拨马便回头。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迅速调转马头。耶律石皱眉正待说几句意见相反的话,忽然间,便听马蹄‘得得得’之声响起。细碎而清晰。下一刻,后方崖口处,几匹马儿不知从何处缓缓奔出出,在七八十步之外的路中间勒马站定。
那是四匹战马,两男两女。两名女子相貌美丽,身穿盔甲,妩媚中带着英武之气。旁边一名男子魁梧彪悍相貌堂堂。三个人簇拥着一名骑着五花高头大马的青年男子。那男子面目俊美,身材合度,气度从容,脸上还带着微笑。
四个人身上的盔甲都是大辽制式轻甲,乍一看还以为是辽国兵马。箫思达等人还以为是从涿州败回的兵马,于是高声喝道:“尔等是哪位将军麾下兵马?涿州战事如何了?”
身材彪悍的马上男子大笑道:“瞧这位将军问的,涿州大战,他先跑了,却来问涿州战事如何?这不是废话么?”
青年俊美男子和身旁两名女子都笑了起来。那青年男子道:“他是盼望出些奇迹呢。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事情的结果已然无可挽回,但还是希望能有奇迹发生。殊不知世上哪有那么多奇迹?种因得果,种豆岂能得瓜?”
“夫君所言极是。”两名女子拿敬佩爱慕的眼光看着青年男子,被他这番颇有些见地的分析所折服。
箫思达等人这才意识到眼前这四人恐怕不是大辽兵马,于是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五花马上的青年男子看了他一眼,拱手抱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位将军应该是辽国南枢密院副使,驻守涿州的箫思达箫将军吧。”
箫思达本能的想否认,但当着这么多手下和耶律石的面,不好这么干。于是冷声喝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我大辽南枢密院副使箫思达。你是何人?怎知本官?”
林觉点头笑道:“那就好了。既然是箫将军本人就好,我没猜错。至于我嘛……我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林觉,大周一名区区无名之辈,箫将军定不认识我。”
“林觉?”箫思达显然不认识,皱眉检索着脑子里的信息,没有找到这个叫林觉的任何信息。
“什么?你就是林觉?”一旁的耶律石惊讶的大叫起来。
别人不知林觉,耶律石是知道的。耶律石的职责之一便是探查大周朝中事务,通过细作渗透进大周朝野打探消息,禀报给自己的父皇作为决断的依据。这林觉曾经在大周朝廷里举足轻重,极为活跃,他怎能不知?箫思达这种人只是领军之将,他们可以不关心大周朝廷里的官员和各种动向,但耶律石是一定会关心的。
况且,耶律石全权负责的资助青教反叛之事便是被这个叫林觉的人所剿灭的,耶律石更是对这个林觉重点关注了。此人已经被耶律石列入大周朝廷之中必须拉拢或者铲除的名单之中,而且排在前列。不过后来得知的消息是,这林觉伙同其岳父梁王郭冰反出京城,起兵反叛,这对辽国是个好消息。耶律石这才很久没能探听林觉的消息。此刻这林觉跑到涿州北桑干河渡口来作甚?
来者确实是林觉。身边带着的是白冰和高慕青两女以及亲卫营指挥使孙大勇。至于林觉为何千里迢迢从伏牛山来到辽国境内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大战开启,林觉当然不肯在伏牛山坐井观天,他要赶来观摩这场大战。是的,林觉的本意真的是‘观摩’。林觉知道,这一次战事将是一场国与国之间的不遗余力的大战,双方到了某种程度都会不遗余力不留后手,所有的秘密武器都会拿出来。林觉希望通过潜入辽国战场,能够观摩到双方的真实实力和各种出奇出新的兵种和战法。这不仅对自己有益,对落雁军也有益。因为林觉心里明白,将来落雁军的对手应该很可能便是他们。
林觉此次的目标其实是前往中京大定府以北,他要看的是辽人和女真人的作战,搜集他们的情报。对于大周兵马的底细和本钱,林觉知
道的太多,本无需探查。然而,当三月中旬林觉等人从西边的大同府潜入来到涿州一带后,恰逢大周八万骑兵抵达涿州城下。林觉当然不肯就此离开,便带着众人潜藏在左近观察战事的发展。那晚大周骑兵攻击涿州的战斗发生时,林觉等人就在西边的一座丘陵小山上观战。大周兵马的惨败让林觉意识到了一件事,辽人早有防备之心,郭旭的如意算盘还没开始便被识破,大周兵马和辽国兵马将从一开始便进入厮杀之中,这对于大周兵马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那晚,大周兵马连城下都没攻到便惨败而退,林觉深刻的意识到大周兵马的孱弱和兵将素质的不济。之前所获得的消息是,此次三十万大周兵马都是精选的精锐,但从那晚的攻城作战可以看出,这精锐怕是也不过如此。
而最重要的是,计划早早的败露之后,大周突袭计划的失算和辽人早就做好了防备的意图会让大周朝廷兵马的北征之路极为艰难。林觉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留下来,伺机帮助大周兵马一臂之力。他认为,涿州固然最终能攻下来,因为辽人大概率不会舍弃析津府的防御而增援涿州,所以涿州必失。但是,过桑干河之后,进入辽人腹地之中。三十万大周兵马其实已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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