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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王侯-第6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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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辉煌。即便算上之前的败绩,那也可算上是一场胜利了。
况且,这是杨俊指挥下的第一战,干净利落,一切尽在掌握。这大大的提振了士气,也让杨俊在军中威望达到了顶峰。这种情形下,杨俊怎能不高兴?犒赏三军之举,其实也是为自己庆功。这么多年来,自己虽然已经鲜少领军作战,但此刻牛刀小试,依旧是廉颇未老。自己还是当年的自己,对手却毫无长进,杨俊认为,从这涿州之战之中,便可预示着自己的北征之路会一切顺利。
杨俊破例开了军中酒戒,让众将士们能饮酒庆贺。当然,每人只限于两碗,杨俊可没有昏了头,让他们一个个喝的醉醺醺的。这两碗酒的作用只是助兴的。
城主府前院里,火把灯笼照得通明。上百名将领入席,杨俊端着酒碗跟他们一一对饮,接受着他们的道贺。
“恭喜大帅旗开得胜,自此我大军将一路往北,横扫辽人。末将提前预祝大帅马到功成。”
“大帅宝刀未老,大帅出马,辽人岂是对手。我怕辽人得知涿州战况之后,都要吓得尿裤子了。”
“可不是么?辽人愚蠢,居然也敢守城。岂不知这是我大周兵马的强项。他们这么做岂非班门弄斧。都说辽人没脑子,今日才知不是谣言。哈哈哈哈,果然是一群没脑子的。”
“辽人在我杨元帅面前便如烛火之于日光,萤火之于皓月。不自量力,可笑之极。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大帅还会让他们下巴掉下来。再过几天,给他析津府拿下来,他们便要哭着来求我们元帅了。”
“……”
“……”
众将领嘻嘻哈哈,恭维话在这个时候是不嫌多的。谁说武人不善奉承,武人若是拍起马屁来比之文人更要无耻,因为他们不善于拐弯抹角,马屁拍的更直截了当,更有冲击力。
杨俊微笑着,他心里其实反感这些阿谀之词,但他并不会阻止他们这么做。让他们说出这些话来,其实也是让这些将领们心里开心。但杨俊自己是不会昏了头的将那些话当真的,他知道后面战事的艰难。但此刻却不必去煞风景。
“今日之胜,全赖诸位之功,本帅只是做了些谋划。正所谓善谋者远、实干者成。本帅谋划,尔等实干执行,不折不扣。通力合作,将士一心,方有胜利。故而今日之胜乃是全体将士的胜利,本帅可不能揽全功。不瞒诸位说,本帅已经给朝廷上了捷报,此战有功之人一个落,该赏的赏,该提拔的提拔。相信不日朝廷便有嘉令前来。”杨俊大声笑道。
众人更是欢声雷动,纷纷道谢。
杨俊摆摆手,沉声道:“今日之战有一个人做的很好,战场之上,戴罪立功。本帅要敬他一杯酒。韩刚兄弟何在?”
远处的角落里,一身普通兵士装扮的韩刚站起身来。众人的目光看向那里,才知道原来韩刚今晚也在被邀请之列。韩刚的身份如今只是一名兵士,这是中级以上将领的宴会,他本不能来的。显然这恐怕是元帅的安排了。
杨俊端着酒碗走过去,笑道:“韩兄弟,本帅敬你一杯酒。”
韩刚慌忙行礼道:“罪将岂敢?”
杨俊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韩兄弟,今日之战我看在眼里,攻城时若非你第一个举起云梯攻城,怕是会有反复。本帅在后方和白副帅都看到了。那是攻城战的一个转折。否则兵士被打的迷茫,怕有士气崩溃之虞。”
杨俊并非言过其实,当时城头防守火力凶猛,攻城的士兵确实有些懵了。那时候如果有人开始逃跑,整个攻城兵马会瞬间崩溃。那么攻城便大费周折了。十架云霄车在兵马崩溃逃跑时也必然被对方焚毁,损失将是巨大的。韩刚虽然只是举起了第一架云梯,但他无疑是举起了一面继续进攻的旗帜,确实作用巨大。
韩刚低着头轻声道:“罪将惭愧。”
杨俊笑道:“你跟我多年,今日足见你一如当年,本色未消。虽然犯了过失,但人孰无过。能够戴罪立功,本帅甚是高兴。来本帅跟你喝一碗。”
杨俊捧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韩刚也忙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杨俊哈哈笑道:“鉴于你立功的表现,本帅免去你部分罪责,即日起你去先锋骑兵军当副将。待你再立新功,本帅便让你官复原职。你再不能辜负本帅的期望了。”
韩刚激动的跪地磕头,大声道:“元帅待我如此,卑职若再让元帅失望,那还是人么?元帅放心,卑职将尽心尽力,再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其实,让韩刚回先锋骑兵军中当副将,便等同于是官复原职了。骑兵都指挥使一职空缺,现在是副都指挥使李谦暂代职务。韩刚回去当副将,其他人岂非还是全听他的。这其实便已经等同于赦免了韩刚之罪了。韩刚意识到这一点,自然是感激涕零。
杨俊微笑拉着韩刚起身来,抚须呵呵而笑。对他而言,韩刚身上这个小插曲是有益的。从一开始,他便没有打算重责韩刚。要杀他不过是做戏罢了。韩刚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八万骑兵的统领,韩刚是最佳的人选。杀了韩刚?开什么玩笑。不过韩刚确实冒进战败,这也确实让人恼火。但通过这么一弄,韩刚又回去执掌骑兵,但这一次可和之前不一样了。经过这次教训,韩刚会更加的谨慎小心,同时对自己也更加的感恩戴德。杨俊可以肯定,韩刚在之后的战斗里必是会尽全力,绝对不会掉链子。有时候看似是坏事,但其实却是好事。要看你怎么利用和操作罢了。
众人纷纷向韩刚道贺。杨俊回席,招呼众人吃喝。此刻,一名兵士匆匆从外进来,那是杨俊身边亲卫营的一名队正。他来到杨俊身旁俯身低声说了几句话。杨俊面色惊愕,猛然起身道:“什么?还有这事儿?人在何处?”
“已然在院门外了。”那队正道。
“带他去后进,本帅即刻便来。”杨俊沉声道。
那队正应诺,转身匆匆离去。杨俊环视周围,见众将都惊讶的看着自己,于是笑道:“兄弟们继续吃喝,酒虽不多,但菜可尽管吃。本帅有些事务要处理,先行离开。”
说罢杨俊拱手转身,入厅而去。众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起身恭送之后纷纷猜测。有的说似乎战事有变,有的说是不是抓获了什么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杨俊匆匆进了二进,有人前来禀报说人已经带到二进厢房之中。杨俊立刻赶去,进了门后一眼便看到五花大绑塞着嘴巴的一名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耶律石出使过大周,杨俊岂能不认识他,那不是耶律石还是谁?
“谁将他擒获的?送他来的人在何处?”杨俊皱眉问道。
亲卫队正沉声道:“回禀元帅,送他来此的人将此人丢在北城门口便离开了。他们只告诉城头守军说这个人是辽国重要人物,他们的主人给元帅送一份大礼,将此人擒获送交元帅手中。他们还说,桑干河渡口已经为他们所控制,为避免涿州溃逃之兵破坏渡口船只,他们请大帅即刻派人接管。他们将在今晚离开,不再看守渡口了。守城的张校尉不敢耽搁,马上禀报了此事,将此人送来城主府。”
杨俊惊愕不已,皱眉道:“什么人居然给我送了这份大礼?居然懂的控制渡口,擒获了辽国皇子送给老夫?可真是奇怪了。难道辽国内部有细作,想跟我们合作?”
“这个人……是辽国的皇子?”旁边的亲卫们都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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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五章 多此一举
杨俊抚须呵呵而笑道:“不是他还能是谁?本帅也很是意外呢。”
杨俊一边说话,一边走近耶律石身边,沉声下令道:“给他松绑,除了他口中之物。”
亲卫们上前七手八脚的给耶律石松了绑,将他口中塞着的布团取出,耶律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然松了绑,却依旧站不起身来,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
杨俊呵呵笑道:“耶律石,耶律皇子?没想到真的是你。自去岁京城一别,半年时间过去了,咱们又见面了。你还认识老夫么?”
耶律石咽着吐沫有气无力的道:“如何不认识?杨枢密使有礼了。可否……可否先给我些水喝?”
杨俊呵呵而笑,摆手吩咐人给耶律石倒水来,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奇的看着耶律石。
耶律石咕咚咕咚如牛饮一般连喝了两盏冷水,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从被抓获之后他便一直被绑着手脚,还被人捆在马上奔行了数十里的路程,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又饿又渴。此刻两杯水下肚,方才恢复了些生气。
“耶律皇子?你这是怎么了?能否告诉我,是谁把你擒获送来我这里的?难道你一直在涿州城中?我大军攻城时你也在?”杨俊一只手指轻轻叩击着椅子扶手,面带笑容问道。
耶律石喘息稍定,冷声道:“杨枢密,你们堂堂大周,自诩礼仪之邦,中原之国,便是这么对待你们的兄弟之邦的么?我大辽向你们求援,你们倘若不愿也罢了,却假意答应,暗中布置攻我大辽的计划,落井下石。这岂是所谓中原上国之作为?你们的行为卑劣无比,令人作呕!”
“住口,你他娘的是不要命了吧。敢跟我们元帅如此说话。”一旁亲卫厉声喝骂道。
杨俊摆摆手,制止了他,微笑道:“让他说,这小皇子满肚子的火气呢,让他尽情的说便是了。”
耶律石大声道:“我说的不对么?难道不是事实?你们假意帮我们平叛,却集结三十万大军来攻我大辽,这算什么?如此行径,难道不让世人耻笑么?”
杨俊瞪着他道:“继续说。”
耶律石仰着脖子道:“没了,这还不够么?”
杨俊起身负手踱步,忽然转头冷声喝道:“你不说,本帅倒是要跟你说道说道。你们辽人还配跟我大周谈什么礼仪信义?居然还指责我们卑劣?你们也不自省一下你们自己干的那些事儿。我大周对你们大辽仁至义尽了。当年燕云之盟,我大周为了两国交好大局委曲求全,岁送币帛,开放榷场,多般忍让。给足了你们辽人好处。想想你们吃的穿的用的,有多少是我们大周给你们的。若无我大周,你们还穿着破破烂烂的兽皮树叶茹毛饮血呢。我大周之于你们辽国可谓是仁至义尽,恩准如山。然而你们是怎么对我大周的?多年来袭扰我边镇,制造血案,劫掠我大周百姓和财物。这是你们干的吧?假扮土匪袭击边镇榷场抢夺财物,是你们干的吧?这些倒也罢了,我大周为大局倒也可以忍耐这些事情,但你们得寸进尺,不知所谓。特别是你父当上辽国之主之后,竟然对我大周朝廷发出威胁,要增加岁币,还威胁要攻我大周。吓唬谁呢?更无耻的是,你们策动青教作乱,意图里应外合夺我大周江山,灭我大周社稷。其居心之叵测,用心之恶毒简直人神共愤。是你们忘恩负义无耻在先,现在倒来怪我们?你这是恶人先告状。亏你还有脸说我大周的不是。”
耶律石脸色青白,一时语塞。他也知道杨俊说的事不假,大辽在有些事上做的确实过分了。不过他依旧想强辩。
“我大辽有错,但你们也不能来这一手啊,怎可落井下石?这等行径难道便光彩么?我们向你们求援,那是念及两国世代友好。我父皇不也表达了修好之意么?”
“笑话,修好之意?那是耶律宗元无路可走了。所以跑来求我们。一旦你们缓过劲来,便会立刻翻脸。你们辽人有何信用可言?燕云之盟订立的世代友好,无限期的保持两国交好。但在你们看来,说修改便修改,说撕毁便撕毁,哪有半点信用?最可笑的是你们居然跑来求我们出兵帮你们,简直愚蠢的可笑。我大周会帮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中山之狼么?当然得落井下石,不但要落井下石,而且要将井给封起来,让你辽国永远死在里边,永世不得翻身。”杨俊厉声呵斥,言语森严。
耶律石心中冰凉。在辽人看来,包括他耶律石心目中,大周永远是忍气吞声,不会翻脸的那种。辽国上下谈及大周人,言语都充满了蔑视和嘲讽。在他们看来,是辽国仁慈,大周才能苟存。当初辽国先皇订立的燕云之盟便是个错误,根本没有这个必要。而现在,耶律石突然意识到,仇恨的种子早已在大周军民心中种下,辽国觊觎着大周的沃土,大周何尝不对辽国恨之入骨。他们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早就做好了要灭了辽国的准备。这一次时机正好,偏偏父皇还愚蠢的去向对方求援,暴露了己方捉襟见肘的窘境,他们当然会抓住这个机会。他们不但要进攻辽国,而且要彻底灭了辽国。
“你们……你们怎可如此?你们怎可不讲道义。”耶律石兀自喃喃道。
杨俊厉声喝道:“跟你说这些都属多余。还不老实交代,你为何人所擒?快说!”
耶律石看了看杨俊怒容满面的脸,知道对方是真的怒了,倒也不敢在多言,老老实实的答道:“自然是你们大周的人,他自称叫做林觉。”
“什么?”杨俊惊讶叫道:“他说他叫林觉?”
耶律石咂嘴道:“我骗你作甚?”
杨俊皱眉沉吟,忽然冷笑数声,喃喃道:“他也来了,哪儿都有他,嘿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耶律石沉声道:“杨枢密,我觉得我们两国之间或有误会,趁着现在双方结怨不深,应该冰释前嫌才是。你们大周和我大辽世代交好,未大动干戈。今日闹到如此地步,其实对双方都不利。我大辽拥有雄兵百万,莫以为女真人这么一闹,你们便有机会。真要是死磕起来,对谁都没好处。倘若杨枢密愿意和我大辽交好,便放了我,我去跟我父皇传信,双方止息纷争,罢兵商谈,以免两虎相争,让女真人乘机坐大。”
耶律石这番话说的倒也诚恳,但此刻听来却极为可笑。特别是在涿州被拿下之后,大周三十万兵马已然挥师北上之时,这样的话听起来甚是有些无力。
果然,杨俊看也没看他一眼,摆手吩咐人道:“将此人押下去,严加看管。”
亲兵上前驾着耶律石便走,耶律石挣扎叫道:“杨枢密三思而行,咱们两国这一打,你们未必能胜啊。最后两败俱伤啊。”
“住嘴,再叫嚷便拿马粪堵了你的嘴巴。”亲卫们厉声呵斥着,拖着耶律石离开了屋子,带去看押。
屋子里,杨俊陷入沉思之中。但却不是因为耶律石的话而陷入沉思,而是他在考虑林觉冒出来,擒获了耶律石送来,并且替自己占了渡口的意图。
林觉此举看起来似乎是在帮自己,他为何要帮自己?按理说他应该希望大周兵马战败才是,这样他在伏牛山中的落雁军叛军便有了机会,他怎么可能帮自己?难道是要讨好自己?以林觉的脾性,似乎不太可能?他若是肯讨好自己,当初在朝中便会依附于自己了,所以这也不太可能。
难道说他这么做是故意向自己炫耀自己的本事,嘲笑自己考虑不周?这是既有可能的。自己并没有下令追击逃窜的辽军兵马,所以辽国皇子耶律石和涿州守将都逃走了,而林觉抓住了他们,送来了皇子,那似乎是告诉自己他的考虑比自己周全。那渡口自己也没有派人去占领,林觉跑去占了,还要人去接管,这更有些像是嘲讽自己。
想来想去,越想杨俊越是觉得林觉的心思可恶,故意以这种行为来羞辱自己。一旦思路走到这上面,便断定此人居心不良了。
“无知无识之辈,还在老夫面前显摆自己的本事,可笑之极。你岂能知道老夫的打算?你坏了老夫的大事了。这小贼还沾沾自喜。”杨俊咬牙喃喃道。
“老夫本不知耶律石在涿州停留,故而没有去追赶。本来我大军便是攻城略地,可不会浪费精力去追赶逃兵。你将耶律石抓来送给老夫,是想让老夫以耶律石来邀功,之后再将此事公开,看老夫的笑话不成?嘿嘿,你可太小看老夫了。老夫岂会拿这耶律石邀功?老夫要拿辽国的半壁江山,拿千千万万辽国兵马的头颅邀功,而非这个耶律石。另外,你自己为是占了渡口,可知老夫故意不派兵占领渡口的用意?老夫是想看看辽军的反应。渡口乃渡河要冲之地,按理说应该占领,但这正是老夫的巧思之处。老夫之所以不去占领渡口,便是要看辽军的举动如何。倘若辽人毁了渡口,则说明析津府辽军害怕了,他们准备的不够充分,故而阻止我大军进攻毁了渡口船只。那样的话,老夫反而加快进攻的节奏。倘若他们并不毁了渡口船只,故意留着让我们顺利渡河,则恰恰说明他们早有准备,桑干河北岸必是伏兵重重。你这蠢货,坏了老夫的大事。老夫会担心过不了河么?我大周有最精锐的工兵,浮桥搭建半日可就。你以为凭着渡口那几十艘破船能将我这么多器械车辆载运过河么?蠢不可及。”
杨俊心里想的恶狠狠,恨的牙痒痒。
………………………………
第一二五六章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大辽中京大定府位于燕山山脉之北的平原上,这里多条河流交叉纵横,滋润了大片肥沃之地。其中一条名叫老哈河的大河,不与其他河流相类。大部分河流都自西往东而流,偏偏老哈河是南北走向而流,将一连串的东西走向的河流给串联起来,形成一条树叶主脉一般的大河。每年汛期涨水,老哈河都会大泛滥一回,数百年来,在其周围形成了一片冲积之地。
历经沧海桑田之变后,老哈河旁的这片冲积之地早已是一片树木葱郁,草木繁盛的肥沃平原。而大辽中京大定府便建在这片水草肥美之地上。
大辽五京之中,东京辽阳、西京大同、南京析津府、上京临潢府这四座大城都是历史悠久的古城。有的已然有千年之久。但是中京大定府则完完全全是一座新的城池。至今为止,只有不到百年的历史。据说这是当年大辽圣宗的车驾从老哈河旁经过,见到草木繁茂肥美,牛羊成群结队,水草丰茂的此处地貌,甚是高兴。于是下令于此筑城,命名为大定。取得自然是‘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之意。
这大定府因为地理位置绝佳,又是新筑之城,所以并无一些老旧城池的桎梏。建城之时,完全仿制了大周都城汴梁的城池样式,分为内外城,以及内部的行宫。整座城池完全按照规划建造,呈现出一个外中内三层城池的‘回’字形城池。城池有意跨越老哈河而建,整座城池也如汴梁的汴河穿城一般有了生气和活力,便于货物运输通衢。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稍加改动之后的汴梁城的翻版。整个城池一样的气势恢宏,但却是一座生机勃勃的新城。
发展到今天,中京大定府实际上已经是大辽国最大的城池,大辽皇帝也最喜欢呆在这里的一座城池。因为这里从地形上而言,有燕山和南边相隔,安全性没有问题。地里位置又不甚靠北,故而气候也算温暖。水流充沛,草木繁茂,颇有些燕北小江南的架势。而且因为仿造了汴梁皇宫于此,故而辽国皇帝居住在此城,也是表示和大周平起平坐,享受一样的待遇的意思。久而久之,中京盛极一时。
此时此刻,中京大定府内城皇宫天圣殿后殿的东阁之内,有一个人正在大发雷霆。发怒的正是大辽皇帝耶律宗元。他刚刚得到了涿州失陷,三皇子耶律石被擒的消息。
虽然他早就对这一切有所警觉和预感,但当事实真的发生在眼前之时,耶律宗元还是忍不住大怒大骂,抽刀砍翻了大定行宫东阁中的名贵红木桌椅,以及将从大周搜集来的各种名贵瓷器砸的稀巴烂。
“无耻!卑鄙!这群卑劣的南人,竟敢真的对我大辽觊觎,落井下石!当真是卑鄙之极!早知今日,朕继位之后便该集全大辽之兵灭了他们。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帮卑鄙之徒果然乘人之危了。而且……还居然擒了耶律石。混账,实在是混账啊。”
东阁之中,正有手下重臣和大将聚集议事,众人闻此消息也都义愤填膺,怒骂不已。但同时,自耶律宗元而下,个个心中都生出了惶恐之感。大周三十万大军北上,女真人号称二十万骑兵已然逼近显州一带,正猛攻中京道迫近大定府。南北受敌,首尾难顾,大辽怕是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了。
耶律宗元发了一顿脾气后,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知道,发脾气也没有用,事已至此,需得立刻做出应对才是。
“众爱卿,你们谁跟朕说说,我们现在该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朕不讳言,这一次是对我大辽的极大考验,稍有不慎,我大辽很可能有亡国之灾。我们必须要拿出正确的对策来。谁能告诉我,有何良策以对?”耶律宗元对着众人问道。
十几名文臣武将沉默无言,各自皱眉不语。这样的局面,谁能有好的办法?很多人心中的想法已经很悲观沮丧了,他们甚至认为这一次大辽在劫难逃了。北有女真人,南有大周重兵,大辽内部各部族首领还在闹分裂,神仙也难盘活当前的局面了。
耶律宗元连问了三遍,众臣皆无人回应,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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