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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全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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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马全葬送在了里面,只与六个头领、四五百兵逃得性命。那六个头领,一个是砀人虫达,一个是南阳人杜得臣,再一个是谯县人郭蒙,还有柘县人元顷,单县人冯无择,郸县人陈濞;都是武艺高强,惯会征战的精壮汉子。见惨败成这样,便劝吕泽、吕释之道:“刘季乃二位将军的妹夫,今势头正旺,何不暂往依栖?”二吕斟酌再三,以为可行,遂来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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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章邯乘夜袭楚营 赵
第十七回 章邯乘夜袭楚营 赵高设计害李斯3
刘邦见短短数月,兵马便已近万,暗自欢喜。想这天来,接连交战,众将皆都用心,不如先封赏犒劳一番,以鼓士气。乃封萧何为郡丞,掌管公务;封曹参为执帛,赐建成君,领戚县令,督办武事;另封夏侯婴为执圭,赐五大夫;周勃为虎贲令,赐五大夫;樊哙为上间,赐七大夫。其余文武官员,均得拟功定爵。封赏已毕,即分出兵马,先占住砀县以西各县,防备秦军来犯,不在话下。
话说怀王年纪虽小,却甚有大志。他天资又聪颖,自得共敖相辅以来,短短两个月,便已有了七八分王者风范。只因上面有个项梁盖着,才不敢展示出来。如今项梁已死,满朝之中,谁还能任意左右他?从此楚国大小政事,皆由怀王作主。
这日升殿议事,众文武出班奏过,有令尹吕青道:“秦得定陶一战,军势复盛。此皆因诸侯自顾一方,各行其是所至也。今齐、赵、燕三家犹在,而魏、韩两国已不存,以致章邯进出中原,如入无人之境,此实不利于我大楚。”怀王听了便问道:“令尹有何良策,改此局势?” 吕青道:“魏咎之弟魏豹,现正栖身于此,陛下何不助他重振新魏?但能成功,便可与合力御秦。”怀王道:“孤亦早有此意。”便命人将魏豹找来,要立他为魏王。魏豹谦让再三,推托不过,于是在彭城即位。
无有几日,魏王旧部,纷纷寻来。太仆陈平自求得项梁发兵之后,一直就在彭城。有人暗告怀王,言陈平才可比文种。怀王心奇,遂招来相问。陈平随问便答,侃侃而谈。怀王见他才气过人,相貌又好,有意收揽,乃向魏豹讨要。魏豹因陈平求救那事失了时机,正有些怨恨于他,见怀王要,想也不想便答应了。怀王大喜,即拜陈平为司马,留在身边。
却说齐使田显,依宋义之言,在半道逗留数日,果然躲过了此劫。当时听到定陶消息,直吓得通身冒汗,此刻方信宋义所说,乃转身往盱眙来见怀王。到得盱眙,却又听说已迁都去了彭城。来回这么一折腾,自然耽搁了不少时日。怀王因楚在危难时刻,正要有个帮手,闻齐派高陵君前来,自不好怠慢,见过之后,便在王府设宴款待。田显受宠若惊,尽把好话来说。酒过三巡,田显便道:“齐楚皆为大国,如两家能联手,不愁灭不了暴秦。”怀王叹道:“寡人朝中若是有那雄才大略之人,此话尚可说得。而如今武信君不在了,再想灭秦,难比登天。”田显道:“陛下有那大才之人,如何不用耶?”怀王问是何人。田显道:“十数天前,在下奉齐王之命,往定陶要去见武信君。走到半道,恰巧遇上江夏令宋义出使齐国。说过各自之事,宋义告知在下,武信君不日将为章邯所败,让我不要急着赶去。我问他根据甚么。他道:‘自古军胜且将骄卒惰者败。今武信君屡胜之后,自以为已天下无敌,每日饮酒取乐,全营将士亦皆骄惰,又不察秦兵虚实。军至如此,焉能不败!’数日之后,武信君果然兵败被杀。这宋义军未战便已经知胜负成败,可谓知兵矣。”怀王听了道:“真有此事?”田显道:“若非宋公提醒,田某今日恐已是荒野之鬼,安能还在此与陛下说话耳?”怀王道:“既如此,待他回彭城后,寡人问来。”拿出几样玉器赐给了田显,答应与齐国修好。田显谢过怀王,隔日便领了随从回临淄去了。
过了两天,宋义出使归来。怀王闻知,忙将他召入王府。一问,宋义把经前面的事都说了。怀王听罢道:“卿料事如神,真奇才也!”立刻有了三分敬意,便接问道:“定陶败后,楚遭重创,元气大伤。寡人欲速恢复,却不知何从入手,正一筹莫展。卿有何良策,可以教我?”宋义道:“臣只是一江夏令,岂敢在陛下面前妄论国事。”怀王道:“寡人年少,智力有限,须众人帮衬,方能振兴我楚。卿有大才,何必自谦。”宋义见怀王真心相问,遂道:“秦无道,丢失其鹿,引天下英雄豪杰争相而逐。陈胜、武信君皆非仁德之人,凡事任性,只管以暴易暴,如此带兵,焉能不败!而大王恭爱人,受民拥戴,此非武功可以易也。楚此番虽遭大挫,军力尤存,尚不必太过担心。倒是项羽、吕臣兵多权重,最难驾驭。大王今如能当机立断,收其军而归于麾下,那时号令既出,谁不争先?”怀王听了大喜,道:“爱卿之言,使寡人茅塞顿开。”如获至宝,便决意要使用他。几日之后,忽颁了一道御诏,封宋义为上将军,并尽收项羽、吕臣兵马。项羽心中不愿,无奈王命难违,只得忍气吞声。
却说秦将章邯大败楚军,杀了首将项梁,回到濮阳,即差快马往咸阳报捷。二世阅过文书,喜出望外,道:“项逆已死,寡人从今可高枕无忧矣。”便以为天下已复如从前,剩下几个蝥贼,谅也不能兴风作浪。忽又自想道:“人活世上,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我贵为天子,该穷耳目所喜好,尽心志所**,乐享天寿才是,何以要似尧舜那般辛苦?”遂把朝政全都托付给了郎中令赵高,每日只在宫中与美人们歌舞玩,饮酒作乐,好不惬意。朝廷从此,便由着赵高一人胡来。
要说这二世,登基才一年多,为何便昏庸成这样?此中有个过节,看官且耐心听我讲来。原来这二世自小生在禁宫苑内,人虽然聪明,脾气却甚古怪。当了皇帝后。整日就只知严厉刑律,弄得民怨四起,大泽揭竿。丞相李斯身为重臣,心急如麻,左思右想,便与右丞相冯去疾、将军冯劫联手上书,请皇帝效法尧舜,体恤民情,减轻徭役,缓弛刑法。二世见书,心中不悦,道:“贤人者,当能安天下而治万民。寡人为天子,今不能得半点乐趣,又岂能治天下!”根本不理会。过不多久,群盗蜂起,三川郡守李由禁喝不住,天下大乱。有人将消息暗告二世。二世大怒,便迁怪起李斯来,道:“身居三公高位,何以致盗贼如此耶?” 命御史下巡察视。李斯闻知,惊恐不已,为保全自己,只得昧心献媚,取悦二世。二世见他如此,方不再追究。此时赵高已升任郎中令,虽大权在握,却不满足,想要一手遮天,便对皇帝道:“天子所以称为朕,盖因群臣只能闻其声,不能见其容。今陛下年纪尚轻,未必万事皆知,朝堂上难免有赏罚不明处。以己之短示于群臣,实有损皇帝尊严。陛下若肯听臣之言,不妨就安闲宫内,容臣与待从中深谙法律之人,依法办理。如此,百官便再不敢混淆视听,天下亦皆以为陛下圣明矣。”二世听了大喜,遂将朝中大权交赵高去管,乐得逍遥自在,安逸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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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章邯乘夜袭楚营 赵
第十七回 章邯乘夜袭楚营 赵高设计害李斯4
那赵高得二世宠幸,虽已把持了朝纲,却终忌着二人。一个是少府章邯,一个便是左丞相李斯。章邯领军在外,鞭长莫及,现面前只剩下了一个李斯。按理李斯年事已老,又为人贪生怕死,无甚可惧。哪知道这赵高乃是个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的主,更何况自己官爵还没李斯大,能不闹心?便千方百计要加害他,好将丞相座位弄来自个儿坐。只是一时里,未觅得机会。
这日,忽闻李斯因长子李由身亡,已伤心了好几日,正在家中哀痛。赵高见时机已到,便装作慰问,亲自登门,到丞相府悼唁。吊罢,李斯请赵高后堂来坐。赵高只两个人时,又安慰了一番。李斯见赵高如此真诚,说话便随意起来。谈到近来时事,赵高故意道:“今关东盗贼多如牛毛,已不能禁。而皇上仍增发劳役来修筑阿房宫,并使人收集名狗、骏马等无用之物。赵高屡欲进谏,怎奈官低位贱,说了不听。丞相乃先皇托孤大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本是份内之事,为何却坐视不谏?”李斯叹道:“本相何尝不想进谏。怎奈皇上整日深居宫中,不坐朝廷,我虽欲言,终无机会也。”赵高道:“这个不难。丞相真有此意,待赵高留心,见皇上闲了便来相告,使丞相得及时入宫面奏。”李斯不疑,点头答应。
过了几日,李斯正坐家中,只见一个宦官入来,拜见过了,说道:“郎中令差小的传信丞相,皇上此刻闲遐无事,可往进谏。”李斯不知有诈,径入后宫。却见二世正拥着几个宫娥在饮酒赏舞,戏闹取乐。李斯吃了一惊,赶紧回身退出。二世兴致正浓,教李斯撞见,自觉颜面无光,当即传谕下面,今后未经准许,皆不得进入后宫。
李斯乘兴而来,不想却弄了个尴尬,好生无趣。回到家中,闷闷不已。隔了几日,那个宦官又来传话,道:“皇帝正在更衣,可以求见。”李斯道:“上回去,弄得好不尴尬。”那宦官道:“此次再无差错。”李斯信以为真,忙整好衣冠,匆匆赶将去。到那看时,只见宫门兀自紧闭,便请内官往里通报。二世正当玩得开心,见内官来报,勃然大怒,道:“朕之前空闲时,从不闻他有事要奏。这几日正好有趣,却连番来求见。莫非成心使坏,欲陷朕于尴尬之地?”赵高正在身侧,见了暗喜,心里道:“入我毂矣!待我再点一把火,定要了那老贼的命不可!”便与二世道:“陛下一直把他当做好人,其实丞相,早已萌生反心。”二世听了大惊,道:“你从哪里看出他已有反心?”赵高道:“当年沙丘密事,丞相也曾参与,功劳可说甚大。及陛下为天子,丞相却未得多封,万分失望,故至今怏怏不乐,常有怨言露出。臣猜丞相迟早要反,除非陛下裂地封他为王。”二世道:“果有此事?”赵高道:“尚有一事,陛下不问,臣不敢说。”二世道:“只管说来。”赵高便附耳向前轻声道:“丞相长子李由,与贼寇私通,欲共取关中,平分天下。”二世一听,惊得面如土色,道:“何以知之?”赵高道:“楚贼陈胜,初反之时,李由为郡守,便任由盗贼横行。贼兵向西,经过三川地界,他更是敛兵自守,不出拦截,至使盗贼杀进关来。赵高暗中使人查访,才知那贼首陈胜、吴广两个,乃丞相邻县故人之子,常与李由有书信来往。”二世道:“你何不早告诉朕?”赵高道:“丞相位极人臣,未得实证,谁敢乱说?故便知真有此事,也只能搁置。”二世深居宫中,哪晓李由已死?听赵高一番说,深信不疑,怒道:“这老匹夫,焉敢如此!”便要拿来问罪。赵高忙道:“此时捉来,他定不服。等取得实据,那时再审,方难抵赖。”二世道:“你即刻着人去办来。”赵高暗喜,当日便教人出关去取伪证。可怜李斯在宫门外呆立半天,已被人陷害了,还一无所知。看看时候不早,见没人来理会,只得悻悻离开。
李斯虽已老迈,有些失势,可毕竟是两朝元老,根深蒂固,便有人转弯抹角将此事告知了他。李斯听得,方知入了赵高设的圈套,不由怒火中烧,在家里写好奏本,便来后宫见驾。偏偏又碰上二世与赵高在甘泉宫观勇士角力相搏,自然不肯让见。李斯大怒,便索性教内侍把所奏传将进去。
二世接到奏书,甚是不快,道:“怎的又来烦朕?”歪首看时,见上面写道:“臣素闻:臣若疑其君,则无不危国;妾若疑其夫,则无不危家。今有大臣于陛下面前擅断利害,似己与陛下无异,此甚不妥。昔时子罕相宋,身如刑法,以威行事,期年便劫其君;田常为简公臣子,所享官爵国中无出其右,所拥家财公家难攀其富,布惠施恩,下得百姓,上得群臣,阴取齐国,杀宰予于庭,弑简公于朝,遂有齐国;此天下皆明知也。今赵高有邪佚之志,危反之行,如子罕相宋;爵位之高,私家之富,若田氏之于齐也。兼行田常、子罕之逆而劫陛下之威信,其志如韩玘为韩安相国。陛下如不图之,臣恐其为变也。”二世看罢,冷笑一声,道:“好不危言耸听。”遂教赵高先躲到御屏后面去,随后将李斯唤入,道:“赵君身为宦臣,不因安逸而肆志,不以身危而易心,洁心行善,自始自终,以忠得进,以信守位,朕左右看他是个贤德之人,何独丞相眼里便容不得他?”李斯听了,忙道:“陛下饱读诗书,岂不闻管仲谏恒公却易牙、竖刁之事也?”二世道:“丞相此言差已!朕少有才能,未壮而先人已逝,不知治民之道。朕恐与天下隔绝,丞相年老,又难以教朕,故将国事托于赵君,岂有错哉?况赵君为人精廉强力,下知人情,上能适朕,真可托之人也。请丞相宽胸大肚,勿乱加猜疑。”李斯高声争道:“赵高,乃卑贱之人也!寡理少识,虽居陛下之后,却贪欲无穷。此等人陪于身侧,实为君皇之大害。”二世正当宠信赵高,哪里听得进李斯所说,根本不予理睬。李斯无趣,只好告退。
赵高见李斯离去,便从御屏后转将出来。二世道:“丞相疑你甚矣。”赵高忙跪地哭道:“丞相权重势大,若因而起杀心,臣必死无疑。”二世将他扶起道:“你提防着便是。再则,有朕在,他如何敢行凶?”赵高道:“丞相所患者,独赵高也。赵高若死,丞相便可行田常之事,防也无用。”二世道:“既如此,便将他拘入牢中,由爱卿来处置。”赵高大喜,连忙叩拜。当日即差武士来相府捉拿李斯。正是:昨日堂堂秦国相,翻手便作阶下囚。
要知李斯生死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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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遭陷害秦相赴刑场
第十八回 遭陷害秦相赴刑场 避缉拿贤士匿他乡1
却说这二世皇帝本就厌烦李斯,恨他三番五次的来搅乱好事,再经赵高几般唆弄,怎分得清是非对错?当下便差宫内武士去相府,将李斯捉拿入牢,并收捕其宗族宾客,由郎中令赵高来查办。
朝中文武百官闻此消息,无不惊恐,只怕受牵连,都不敢声张。独有右丞相冯去疾、将军冯劫两个,平时与李斯相善,且又是朝中重臣,按耐不得,即刻上书皇帝,请求赦免李斯。二世心中摇摆,便将赵高招来相问,道:“如之奈何?” 赵高道:“冯去疾、冯劫两个,前就曾与李斯合伙上书,欲罢停陛下修造阿房宫。那时已是窜通一气,狼狈为奸。今见李斯事发,恐牵连自家,故来相求。”二世听了,愤恨起来,怒道:“这二人原来也这般可恶。”赵高道:“陛下贵为天子,岂能容他人胡为?今若不惩治,日后必有人效仿。不施威仪,何能服众?”二世道:“爱卿所言极是。”遂命武士,去两人家中缉拿。冯劫正在丞相府内与冯去疾相商,见门外许多武士鼓躁而来,知已惹火上身。冯去疾长叹道:“今上宠信奸佞,我大秦江山迟早将毁于他手!老夫堂堂国相,岂可受那小人之辱!”一头撞在堂前石阶上。眼见得脑浆迸裂,一命呜呼!冯劫见了,大呼道:“这等无道的昏君,保他何用!丞相慢走,冯劫随后来也!” 拔出腰中宝剑,横颈自刎。可怜一文一武,两个大臣,不愿在牢中受辱,都走了自杀的路。
武士回宫报知皇帝。赵高道:“他两个直是心虚,无颜来对陛下,才都自尽了。”二世道:“定是如此。”教赵高只管去审李斯。
次日赵高便将李斯从牢中提将出来,押到大堂上,要他供罪。李斯没犯甚么法,自不肯认,只管叫屈。赵高道:“巨猾老贼,不施大刑,焉能招来。”喝叫笞杖。众役把李斯拖翻在地,一连打了上百下,打得李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几番昏死,都被冷水泼醒。那李斯年已七十,哪禁得这般拷打,挺了半天,只得招认有罪。赵高当堂取了招状,将一面死囚枷把李斯枷了,推回大牢里收禁。
李斯受此大刑,痛苦难当,羁押在牢中,几欲寻死。忽想道:“我李斯对秦立有大功,又不曾有半点反叛,今只吃了些皮肉之苦,何为便要寻死路?自家能言善辩,若能想个办法上书,或得皇帝醒悟,将我赦免了,岂不是好?”整夜的,就这么胡思乱想。第二天,只见那个狱卒又换班进来,看到李斯遍体鳞伤,轻轻叹了口气。原来这狱卒与李斯同乡,也是上察人,平日素敬他才学,今见身陷牢狱,受尽拷打,心生可怜,便问道:“丞相素来忠心,今怎也遭此大劫?”李斯见这狱卒面相善良,遂长叹一声,说道:“天可怜见我李斯!君若无道,则忠臣自难有立锥之地也。当年桀杀关逢龙,纣杀王子比干,夫差杀伍子胥,此三人不可谓不忠,却皆难逃一死。我之智尚不及此三人,今遭大劫亦是难免。”狱卒道:“小人也知我朝今已失了天下人之心。可纵然如此,也不能坐以待毙。丞相聪明绝顶,怎不思上书辩白,先求自保?”李斯道:“皇帝现今只信赵高一人,我身陷囹圄,如何上得书去?”狱卒道:“丞相功高盖世,朝中无人可及,兼有经天纬地之才,左右乾坤之智,风浪过后,定能转危为安。今上只是一时受蒙,等见了丞相所书,念及先前功绩,自会将你开释。小人虽没甚么大的能耐,却有条路能通上面,可为丞相传书到皇帝手里。”李斯听了,喜出望外,道:“真的能成,则李斯有救矣!”便讨来笔墨,就绢布上写就辨章,书道:
臣为丞相治民,三十余年矣。逮秦之地狭隘:先王之时秦地不过千里,兵数十万,臣尽薄才,谨奉法令,阴行谋臣,资之金玉,使游说诸侯;阴修甲兵,饰政教,官斗士,尊功臣,盛其爵禄;故终以胁韩弱魏,破燕、赵、夷齐、楚,卒兼六国,虏其王,立秦为天子;罪一矣。地非不广,又北逐湖、貉,南定百越,以见秦之强;罪二矣。尊大臣,盛其爵位,以固其亲;罪三矣。立社稷,修宗庙,以明主之贤;罪四矣。更克画,平斗斛度量文章,布之天下,以树秦之名;罪五矣。治驰道,兴游观,以见主之得意;罪六矣。缓刑罚,薄赋敛,以遂主得众之心,万民戴主,死而不忘;罪七矣。若斯之为臣者,罪足以死固久矣。上幸尽其能力,乃得至今,愿陛下察之!
书写就,交予狱卒,道:“李斯性命,只在上面。君当慎重,务必转送至皇帝手中。”狱卒道:“小人当全力去办。”将书藏入怀中,辞了李斯,径朝牢外走去。
却说那狱卒藏好了李斯辩书,有个计较,打算出郎中令大牢后,寻到熟人,再托朝中忠良大臣,转呈给皇帝。才走出牢门不多远,只见大门外走进几个人来。当头一个,生得身材修长,白净面皮,高鼻梁,细眼睛,满脸奸相。来者是谁?姓阎,名乐,早前曾是郎中令府里的一名家将。这人虽为武夫,却是阿谀谄佞之徒,善能察言观色,惯会溜须拍马,心狠且手辣,端的是:狗门洞内钻得,刀枪林里闯得。赵高见这阎乐为人机巧,胆把子大,便有几分喜欢。后来又见此人做了几桩如意风光的好差事,更是赏识,刮目相看。今年春上,索性把女儿嫁给了他,且一发提携做了咸阳令。这几日因李斯一案,事关重大,赵高恐有甚么不测,便将这阎乐调回郎中令衙门来帮衬,以免节外生枝。此时却好从赵高府中过来,一脚踏入牢门,恰好撞见那狱卒打里面出来。
那狱卒心中有事,迎面突然碰上阎乐,怎能不发虚,脸色便有些变样。阎乐见他神色慌张,便喝叫站住脚,道:“你脸色怎这般难看?莫非有甚见不得人的事藏在肚里?”狱卒忙告道:“小的向来胆小。当面遇见大人,心里着慌,便有些失态。”阎乐冷笑道:“本官又不是甚么凶神恶煞,你心里没鬼,怕我怎的?定是有事相瞒,才这般贼样。”狱卒知这阎乐是个极精细的人,瞒他不过,只好将实情相告。阎乐接过那书看了,怒道:“这李斯乃是罪犯,怎好上书!你暗里替那反贼传送,莫不是受了他的贿赂?”狱卒听了,唬的魂飞魄散,两腿发软,跪地哀告道:“小的委实不知其中情由,只是看他可怜,才帮忙送的这书。求大人开恩,放过小的这次。”阎乐叱道:“你有几个胆,便敢答应帮他!”臭骂一通后道:“念你平时本份老实,姑且放过这一次。如见再犯,定杀不饶!”那狱卒捡了一条性命,抱头鼠窜,跑出牢去。打这日起,便称病在家,不敢再来见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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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遭陷害秦相赴刑场
第十八回 遭陷害秦相赴刑场 避缉拿贤士匿他乡2
当时阎乐拿了李斯所书,三脚并作两步,便来郎中令府见赵高禀报此事。赵高看了,道:“这老贼尚不死心,仍指望今上能放过他。”阎乐道:“李斯自以为功大善言,上书便能得皇帝赦免。我度他定会在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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