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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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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一阵惊讶的沉默,“晋国便罢,可如今大周与魏国结交,楚国向来把魏国视大为敌,若是皇上出面,这如何能请动楚国大臣?”
“皇上曾致信楚国君,言及大周要推行女子应试,问楚国君信不信此政能成,楚国君断言绝不可能。皇上遂说,只要楚国君肯借他一臣,大事可成。此是大概,二人之间具体如何商谈,我等便不是很清楚了。”
阿萝心中一阵欢喜。这阵欢喜一时压过了方才与冯素珍较量的激。悸,听雨等人是她长辈,听到长辈夸自己夫君,怎能不心生欣喜?
她道:“老师和两位先生且莫急着离去,今日是权师兄和你们聚旧,皇上还差你们一顿宫宴答谢。”
听雨三人相视一眼,神色竟然透出丝凝重和复杂。
“老师?”
听雨用茶盖舀起些茶叶,道:“皇上也说过宴请的事,我们会留下一段时日,但这这顿饭吃还是不吃却是寻常,这京中不出数月,怕要出大事。我们想留下来看看。”
“大事?”阿萝吃惊不小,能让听雨也如此紧张,必定是天大的事,“老师,你是否起卦占到什么,是何等大事,可是祸事?祸起——”
“嗯,为师此前就全民科举起卦,以上京一地入卦,想看看是成是败,但结果显示,却是殇数,有一影响大周命数之人将殇去。”
阿萝惊得摔碎了茶杯,“皇上会出事?”
“皇上是帝王之格,你师尊不能随便入卦卜算,这有违天道,将适得其反,无论是入卦人还是占卦人都将生劫,”世虞低道,“姑娘且宽心,皇上人中龙凤,怎会轻易出事?”
阿萝一口气方才舒缓下来,看到盖碗茶叶,心头一动,“老师,能否为阿萝也占一卦?”
听雨闻言一顿,“人生自有际遇,知吉凶有时并非幸事。”
 
;“请老师成全!”
看阿萝主意坚决,听雨命府中人取来新水和茶,重新沏茶……
繁复工序过后,茶杯在桌上扣出一个图案。听雨三人看去,一向少言的明镜“咦”的一声,大为震讶,“姑娘命道是贵中之贵,这德妃衔头只怕未到尽头。”
出了皇城,素珍杯具地发现,无情几个已打道回府,倒是在他们等她的附近,多了个人。
接下来与这人一起操办的案子有够她糟心,她也没心思打招呼,没走几步,手腕吃痛。
………………………………
343
素珍扭身一看,李兆廷冷冷看着她,她手腕被拽在他掌中。舒悫鹉琻扯了扯,李兆廷一介书生,但力气竟似比权非同还大。她完全扯不动,以前倒没觉察。
“放手。”
论凶残,她如今级数也不低,她也言简意赅。
“你真是我见过最会闯祸的人!”
冰冷的语言,一字一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眼中清楚的写着厌恶睃。
而后,他用力甩开她手,头也不回走了。
素珍瞪着酸痛的手腕,上面红了一圈,妈。的,敢情他杵在这里半天就是为了把她臭。骂一顿找平衡?她狠狠狠吐了口唾沫。
鹆*
护国寺。
权非同和晁晃的进入,冲散了满室袅袅茶烟。
霭太妃换了衣衫,着了套女装道袍,坐在贵妃榻上品着茶,连月坐在她下首,见他们进来,霭太妃抬起眼睛,“就猜你们肯定要过来。茶都备好了。
果见连月对座两张案椅上,放了茶具。权非同携晁晃坐下,拿起杯子,“谢娘娘。”
霭太妃叹了口气:“权相啊,你可有怪本宫?事先并未向你说明,听说你和这李怀素的交情颇不错。”
权非同微微一笑,答得心平气和,“臣是先帝和七爷的臣,怎敢怪罪娘娘?七爷的事业孰重臣不会不分轻重,只盼娘娘赐予几言,有些来龙去脉,也好让臣不至于太糊涂。臣这人没别的,唯独宁当明白鬼,也不做糊涂人。”
霭太妃刚搽了凤鲜花汁的鲜红指甲在杯上猛地一滑。
她倚重权非同,但权非同与李怀素关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她先前顾虑他会为李怀素做到何种地步,是以有些事并未与他商量,虽权非同会忌讳,但那是个大好机会,他们起事在即,顾双城的事正好推波助澜,乱一乱连玉和孝安。如今看来,权非同虽是不悦,但对君臣之纲还是清清楚楚,她倒是放下了一直紧悬的心,遂直接便道:“权相,此事,你倒真莫以为是本宫所为,本宫不过是顺水推舟,也是有人掌握了李怀素的性情、李怀素自己也肯点头才行。”
“你也莫以为顾南光太简单,是他主动找的本宫。”
连月起身替她沏茶的时候,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晁晃“啊”的出声,看向权非同,这顾南光向来给人胆小内向之感,怎么会——此此事属实,这顾南光的心机可是不轻。
权非同却挑了挑眉毛,“噢,他?”
“他说,他事前到府上拜会过你,本想你请出手‘帮忙’,他说,顾惜萝曾向他坦言,此事只怕事关孝安连玉,想你会有兴趣,哪知,他被你拒绝了,他便想到哀家。”霭太妃盯着他眼睛,道。
“是,臣不甚喜欢此人。”权非同淡淡答道。
那天,恰逢冯素珍到提刑府找他,昏倒在府外,他将她抱进卧室,未几,管家来报有客,那便是顾南光。
霭太妃也深谙用人之道,不管权非同所答真或假,自不去追究,只沉吟道:“本来一切甚好,如今,李侍郎被连玉扯了进去,有些麻烦。”
……
权非同和晁晃离开的时候,晁晃见四下无人,终于开口:“大哥,李怀素那里,你切勿——”
权非同摆摆手,“事已至此,我不会再插手,毕竟此事对大业有用,若她到时真查出大事,被下牢或其他,我再想办法。再说,还有个连玉,该不会让她出什么大事。”
“你以为他把兆廷弄进去是为什么,报复于我?他心思重着呢,若真出事,他那是要找人替冯素珍死。你大哥看人少有走眼的时候,顾南光不是干这个的料,这事背后只怕还有人。这次,对兆廷来说怕是棘手。”
晁晃略略一怔,想了想,还是道:“大哥,我倒是想,这连玉往日能容冯素珍,便是可着把新鲜劲儿,可谁想顾双城竟成了顾惜萝,那可是连玉当太子时真正的青梅竹马。从前冯素珍告诉你,抄斩冯家的圣旨是先帝下的吗,你说,看李怀素言行举止不似说谎,不知如何连玉竟将她瞒住了,可若冯素珍一旦知道,她岂会善罢甘休,连玉已有了顾惜萝,到时还能手下留情吗,连玉如今越发厉害,大事要紧,这节骨眼上不能为他惹了连玉。”
“我有分寸,男女之情和大业,你大哥分得很清楚。”
权非同沉默一阵,此时,一颗果子落到他头上,他从发上拈下,握在手中凝神看了片刻,但见十分红彤可爱,他突然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末了,扔了出去。
兵部衙。
司岚风十分担忧,“老师,如今如何是好?”
魏成辉拍拍他肩膀,“先莫慌张,今日退朝,我看公子过来的眼色,是让我们稳住,不会出大差池的,我们的部署到今天也差不多成熟,我们惟今需要做的是等公子的指示。”
“是。”
司岚风离开后,魏成辉在桌上抄了件玛瑙把玩件到手,用力揉捏。
有些事,他没跟司岚风说,其实顾南光,曾经找过他。
这位顾大人最初找了权非同,但被权非同驳回了,遂找到他,希望他能助他一臂之力。毕竟,他是权非同以外,朝廷的第二股势力,虽是三方中最小的,但还是不容忽视,他也不是连玉的保皇党,可是他怎能明面上助他呢,他想了想,让他去找两个人。
一是霭太妃,一是李怀素。
从公子口中知道,霭太妃和权非同合作。
霭太妃是最恨孝安的人,再好不过。这冯素珍经一事长一蜇,但可以让霭太妃施压。冯素珍的性情他了解,她必不肯见人死,多管闲事的很!
倒是一石数鸟。
这老狐狸的女儿怎能不除!只要有机会!
只是,这事唯一的纰漏,却是连玉让公子也入了局。
到底是谁杀了连玉生母,他倒也有丝好奇,这局棋下去,又到底会怎样?他心中升起一片鸷狠,冯素珍要死,连玉要除,这江山也是要被他们踏在脚下的。
翌日,素珍率提刑府进宫。路上,小周十分痛心疾首,如今倒好,案子买一赠一,且都是大悬案,她一路气愤地念叨到宫中。
连玉自然不会过来,但倒派了明炎初过来打点,素珍这人甚是记仇,也没给他什么好脸子看,倒是明炎初陪着笑脸,绕过重重院落,繁花绿树,把众人领到一片斑驳宫墙前。
这附近一大片都是宫女的院落,住了上千宫女,但这眼前这间屋舍却被独立开来,四周有禁军看守。
这是一个特别阴霾的地方,不知是为前方一块绿荫所遮还是为何,昔日朱红宫门早已褪成惨淡,门上铁环锈染铜绿,光线似乎都透不进院里去。这里就是当年连玉亡母所居之地。
李兆廷已等在门口,他不似她浩浩荡荡,只带了个小四。
见到明炎初,他礼貌地打了招呼,明炎初略略收起了对素珍时的笑意,但也礼回了他。
这当口,一股子笑声从后面传来。
“驸马,驸马。”
素珍已是愁得要命,听到这声音不知好气还是好笑,众人回头,连欣窜了过来,后面还跟了好些宫女,手提食篮,后面远远站着慕容缻,神色阴晴不定。
连欣便罢,这慕容缻到此却是奇怪。素珍心忖。
慕容缻背后,又见人走来,却是长公主。
素珍知道,她过来定是为霭妃打探消息。
这厢,连欣命宫女打开食篮,献宝道:“驸马,你们用过早膳没有?快尝尝这个,吃了好查案。”
众人一看,是整整三篮子茶叶蛋,追命哗的一声毫不客气和铁手先上前抢了好几个,连欣拿一只剥了壳走到无情面前,脸红红的递过去。无情淡声道谢接过,走到篮子里拿了个给小周,小周冷哼一声,从工宫女手上拿了一篮子,走到一边。
素珍叹了口气,从小周篮里抢了个,三两口吃了,满手茶汤汁水。李兆廷神色极冷,拧着眉头在等她。她这些天所有情绪都跌到谷底,后面还得设法不让这人受牵连,见他如此,恶气丛生,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抓他手,“来来来,日后还得一起办案呢,李公子,你我可不能如此生分。”
背后远些侯
着的明炎初虽听不到二人说话,还是看得直瞪眼。
李兆廷看着她的脏手,眸光顿沉,素珍却笑了一声,在他旁边道:“就你拽,再不给我点好脸色仔细我告诉连玉我还暗恋你你却觊觎他的阿萝!”
李兆廷一怔,就是这一顿间,被素珍用力握住手,推门进去。
李兆廷怒极但尚未动手,素珍已先闭上嘴巴,谁都没料到被人觊觎的阿萝和被要告诉秘密的连玉都在里面,还有孝安、慕容景侯、严鞑、连捷、连琴一干人等。
………………………………
344
连捷连琴有些惊骇地看着她,孝安却皱起眉头,看了阿萝一眼,至于对素珍,倒似无所谓。毕竟,她如今已和皇帝与没有了纠葛。阿萝摇头,伸手悄悄握住连玉的手。连玉拍拍她手臂。
李兆廷很快把手从素珍手里抽出,给连玉和孝安行礼,“微臣叩见皇上、太后,七爷九爷。”
素珍心里叫苦,这些人怎会过来?
唯一弄明白的是慕容缻为何也在,想是因阿萝之故心里不舒服,没跟进来。
“办案枯燥,本官与李侍郎开开玩笑,哈哈,哈哈。”她紧跟着行礼,又笑笑说道睃。
连玉似也没什么喜怒,只淡淡吩咐进来的明炎,“让下面打两盆水进来,给李提刑和李侍郎净手。”
“是。”
明炎初弯腰答应,刚匆匆走进,又匆匆出去鸲。
随后进来的提刑府众人和连欣不知前情,见状有些不明所以。
很快,水打来了,素珍本想与李兆廷道声歉,但事已至此,道歉更糟,两人开始净手。
明炎初打点仔细,旁边有宫娥拿着白巾侍候着,她正要起来,连玉的声音却在头顶轻飘飘传来,“小初子,布巾给李提刑擦手。李侍郎手上尚未干净,继续洗,这力度朕看似乎不大够。”
素珍一惊,怎听不出这弦外之音!明炎初身旁一个内侍撒了把皂荚,又放进把刷子。
“公子……这不是已干净了吗?”
除去小四有些怔愣,此时大抵只有追命还是瞪眼看着的,弄不清状况,其他人都明白连玉要做什么。
李兆廷倒也沉得住气,洁白修长十指仍在铜盆中擦洗着,看的出真用了大力道,不消片刻,已破了皮子,刷到之处,在盆中恍恍惚惚溢出血来,消融在水里。
阿萝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却终是没有开口。
小四终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惊恐地睁大眼睛,跪下向连玉磕头,“皇上,皇上,我家公子洗干净了,已经洗干净了,您行行好——”
“你算个什么东西?皇上、太后面前,可有你说话的份!”明炎初在旁,冷冷训斥,“来人,将他押出去。
很快,两名内侍上前,手脚麻利地将他拖了出去。他在外面叫嚷,被狠狠扇了几记耳光,一阵闷吟,素珍心境不比从前,对小四遭罪没什么怜惜之心,让这伶牙俐齿的小厮受点教训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李兆廷却是为她所累,可若是贸然出口,只怕加重连玉怒气,但若不——眼见盆中水色越来越深,一片鲜红,李兆廷一双手已是皮开肉绽。
素珍此时也豁了出去,她也不求情,上前把李兆廷手中刷子夺过,“微臣和李侍郎同时进行,既然李侍郎还没洗干净,那末,微臣也该没净。”
孝安大怒,“好个劣臣,皇上的命令,你倒敢歪理违背!”
“红姑,替哀家掌她嘴!”
“是。”
红姑答应着立刻上前,素珍动作也快,回到自己盆前,一下便几刷子下去,连欣惊叫出来,无情等人正要抢上前制止,连玉已几步上前,一脚踹了铜盆子,将她整个拽起来,更挡到了红姑面前。
“退下!”他喝道。
红姑不敢造次,退回到孝安身边。
素珍发顶与连玉下颌擦过,两人目光相碰,连玉眸中含怒,大掌紧紧握住她的手,灼热的温度仿佛烧开的水,素珍只觉伤口反为不疼,心下却是狠狠抖了抖。
“行,都干净了,办你的事去,朕和太后的时间不是你们能浪费的起。”他沉着声音下命令。
“谢皇上。微臣这便开始办事。”
素珍没有答话,倒是李兆廷起来,弯腰应答,他的手已经有些不能看,但态度还是十分从容恭谨。
连玉嘴角冷冷一挑。
阿萝走上前,握住他手,“皇上,让李提刑他们开始办案吧。”
连玉颔首,“好。”
“李提刑,李侍郎,此案悬浮十余载,今日我等也随皇上过来看一看故人旧居,望二位不要有压力,案子早日水落石出。”
眼见恢复有序,连玉没再说什么,严鞑上前,跟素珍和李兆廷交代了此行目的。
二人应过,素珍认真的道:“相爷放心,此案怀素必定尽力,不负你当日来信之望。”
严鞑似乎怔了怔。
这时,小周从追命扛着的箱子里拿出一双手套,递给素珍。素珍很快戴上,想了想,又道:“再拿一双出来给我。”
小周皱了皱眉,但依言做了,素珍接过,扔给李兆廷,“我一句玩笑话连累到你,真是对不住了。给,进去后尽量别碰什么东西,若真要拿起来察看,戴上,万一碰到脏污,你手会更严重,另外,手上汗渍等物会影响证据,当然,这微细区别对现下的检验技术来说意义不大,但后世进步了,我相信会完全不同。”
“谢谢,你的话我认同。”李兆廷爽快的伸手接住,第一次对这人点了点头。
众人并未多言,观看二人作业,而两人之间,一时倒成了素珍是主,李兆廷是副。
孝安方才动怒,但此刻见素珍动作十分利落,眸中怒气倒褪了不少。
素珍很快过来请旨,“微臣和李侍郎这便进屋查看,不知皇上和太后是否也想进去一看,若是,请随微臣走,但除去您二位,微臣不建议再有人进屋,以免举手投足间碰了东西,乱了东西、坏了证据。”
“准,朕与皇太后也不进去,就在屋外看一看。”
连玉出言批了,阿萝微微垂下眼睛。
太后叹了口气,“皇上,触景伤情,你别太恸心了。”
“儿子明白,母后且宽心。”连玉放开阿萝,搀扶住孝安。
这个时候,这对亲密无间却也曾两次起过嫌隙的母子又再次靠近。
素珍看着这天伦之乐,心中竟有些快慰,缓缓走到这个院子最里面的屋子前。这个四方院子并不瘦小,左右正中各一间大屋子。
每间屋子约莫住了七八个宫女,整个院子统共二十来个人。当年,小玉便携连玉住在这正中的屋子里,同住的,根据素珍从内务府调出的资料,还有七名宫女。
而小玉住于斯,也暴毙于斯。
因其尸体已遭受破坏,无可再检,素珍抽出上任提刑的关于此案的记录研读几番过后,决定到此一趟,看看这位娘娘的生前身后事,虽然哪怕几乎已经肯定,许年过去,什么证据都留不下来了。
连玉与孝安、阿萝在门口最靠前的位置,余人好奇的在背侧踮望。
素珍与李兆廷进了屋,李兆廷虽非验尸这行,但为人十足谨慎,站在素珍身旁,并未走动,两人先观察了一番。
屋子非常破旧,屋顶墙四处悬着蛛丝网,右侧是一排炕床,草席上一水铺了蓝布,炕上还有几个残旧藤枕,不过草席破败、蓝布尘螨,藤萝也都扎了出来。床角一只黑毛大蜘蛛趴在那里。
其中炕床中间位置,枕下一摊子应是血迹,时间太久,风成腥黑色。
前方最里面左边墙角,放有一只高柜,两只箱子,箱柜面上也是蛛丝缭挂,两者之间能容一二人身量取放东西。柜子再前一点的地方,放了三张桌子,桌后在与床的过道处,是六七把椅子,椅子摆放得特别整齐,离桌子稍远,约一步大半的距离,距床不远,但还是能容人轻松通过。桌上凌乱的置立着几块铜镜子,通身的铜绿腌黑。镜子周围,是好几只胭脂匣、篦子梳,还有两个看去不值钱的木头首饰奁。
其中一只铜镜右上角如墨泼般又是一块血迹,镜下桌上也有旧血,凝成斑斑暗黑。
最后,靠近门口的地方,放着只旧铜盆,里面落了些死去的虫尸干壳。
素珍眯眸看着,想过去察看柜箱,毕竟其他东西都在眼前,唯独里面还遮天蔽日,虽说柜中衣服物品什么和本案扯不上关系,最想去查看那几块血迹,却又总觉得这屋子哪里有些怪异不对,可到底是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这时,突听得李兆廷轻声开口,“皇上,请问当日玉妃娘娘殇后,同屋宫人讳怕,是否立刻搬离了此处,走得非常匆忙,此后多年间屋子便再也无人进来过?”
“不错,当晚几个宫女害怕,请求女官,暂迁到这院子的另两间屋子其。朕、还有与朕母妃交好的三位宫女随内侍出宫,嗯,他们将朕母妃埋到西城的乱葬岗。宫女不值钱,死后都随意扔埋在一角,再后来,所有人都迁出了这院子。”
接着是连玉的声音。
除去声息略哑,听不出情绪,仿佛在述说一件别人的事。
素珍心里没来由一抽,微微扭过头去。
阿萝伸手紧握住连玉手臂,连玉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素珍低头,胡乱瞟了几下铜盆里的尸渣滓。
这时,屋外似乎有人过来在严鞑和慕容景侯耳边打报告,本与连捷连琴哥俩站着的二人,由严鞑上前,在连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连玉眉头一皱,看向素珍道:“此处交与你,朕还有些急事要处理,希望你二人莫让朕失望。”
他说着领人匆匆离开,阿萝也跟着他走了。
慕容缻过来,挽住孝安手臂,眼圈红红,只道与老祖宗回宫说几句话。
孝安淡叹了口气,也没再多留,携红姑与慕容缻离开。
连欣看二人走了,兴冲冲跑过来,低声对素珍道:“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去就回,有你好处。”
“别闹,哥哥我在办事呢。”
素珍拒绝,连欣两眼圆瞪,最后架不住这祖宗的拗劲,和李兆廷说了声,先跟她过去,若不遂了她愿,横竖给你添乱,也干不了活。
路上问连欣去哪,连欣只不肯说。到得目的地一看,却是慕容缻的宫殿。
“怎么回事?”素珍磨牙霍霍。
“她说她有话跟你说,是关于六哥和阿萝的,让你先等她回来。”
“不,”素珍断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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