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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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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保证自己的生死,此时给他加倍喜悦,到时他就会加倍痛苦。
对不起,小莲子。她低头看着尚且平滑如镜的小腹,哽咽道。
*
穿行在兵士四处的魏府之中,连玉一路唇角紧抿,从侧看去,下颌弧线如刀刻般凌厉、尖锐。青龙白虎不敢为问他素珍的情况,一来此处并非说话之地,二来,他必定不愿意谈及那个叫李怀素的人。那是他心里的痛。
“哎呀,你怎能让它走丢了,还不赶紧捉去,仔细大小姐剥了你的皮,那只兔子是晁将军送给小姐的,如今他被俘,生死下落不明,小姐有多伤心,这茶饭不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焦急传来。
“是,是,我知道。”另一个少女惶恐应道。
声音从前方传来,连玉猛然顿住脚步,给二人一个眼色,随即从所处的长廊中跃出,隐进身侧的假山之后,缓缓探身,审视地看出去。
二人大为不解,这听着就是魏府的两名小婢在捕捉一只走失的兔子,了不得也就是她们的主子是魏府大小姐魏无瑕。可这又如何?
就在他们惊诧之间,连玉突然一探手,把两名婢女扯了进来。他出手如电,在二人反应过来前,已封住了对方的穴道。
二婢惊恐失措地瞪视着前方三名陌生男女,却喊叫不出,身子更是无法动弹。
“听着,我不会伤害你们。只想忠告一句,当你们小姐听到晁将军死讯的时候,告诉她,若想让她夫婿死而复生,就到秘密这假山来。若你们想小姐高兴,得到奖赏,今日之事,切记万勿对他人提及,哪怕一个字,否则无赏不说,还是杀身之祸。”眼前,那个面容无比丑陋的男子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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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也无多话,二婢穴道很快被解,一脸惊颤地看着看着这几个人走远。
*
回到客厅,魏成辉起来寒暄,抱拳笑道:“几位大人辛苦了,玄侍卫,就快通知皇上过来把人接回去罢,老夫和皇上打仗归打仗,那是政见不同,这与其他倒是不相关。你说是也不是?”
青龙白虎听得心头大怒,直想拔剑,玄武盯着他瞧了片刻,方才不咸不淡开口:“主子怎么想,我等当奴才的不敢干涉,便是如实禀报罢了,魏大人,请吧。洽”
魏成辉被他看的有丝不适,他心中冷笑一声,说了声“请”,派人把人送下去钤。
当天下午,连玉修书一封,派人送来,言及身子不爽,军务繁忙,暂无法抽身来接人,待数日后一空当即拜访,这人望太师多加照料云云。
魏成辉与无量相顾一笑,连玉虽并未答应,但态度较此前是软化了,让他的人来见这一面是对的。魏成辉倒也不像当晚去信进逼,虽暂无法拿下连玉性命,但已争取了时间,只待李兆廷大军到来。有冯素珍这筹码在手,他不主动进攻,连玉也决然不会。
只消一接到李兆廷回京的消息,他便可以把人杀掉,哪怕杀不了连玉,已是一件快事,这守住上京,更是大功一件。
他回信过去,只道自会好生照料,但望皇上还是尽早把时间定下,否则,旦夕祸福,这人是生是死,谁也说不定。这是稍后的话,暂且不再赘述。
*
这边,连玉马不停蹄回到大营后,立刻找明炎初问了些魏家的事,众人关切素珍情况,但他并未多述,单独见完明炎初,便即召霍长安、慕容定和连捷兄弟开会。
此前上京一役,魏成辉既无法将他们一举拿下,便起了忌惮之心,并不立刻发动下轮攻势,而是在拖延时间,如此而为,必定是在等待援军。
司岚风既是晋王党人,此前所报便是故意将柳守平诱走,此举一石二鸟,既为魏成辉在京创造了战机,二来边关魏军只怕不仅十万,那头必定有着意想不到的陷阱在等待柳守平。
他们已失先机,如今虽已派人日夜兼程联络到边关寻找柳将军,但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没有十天半月无法办到,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听得连玉此番分析,众人心寒,霍长安提议,将慕容军现有兵力悄移三万,赶赴边关,突袭魏军,以援柳军。由慕容军副将重钧统帅,此人为人稳重,尤擅突击作战。他与慕容定则死守上京。
这一下兵行险着,若教魏成辉发现,出兵攻打,这后防空虚,结果将难以想像,但连玉素来果决,几无犹豫,立下答允,同时让慕容定、连捷连琴三人带兵截击魏成辉运往京中的粮草。
“这截击魏贼粮草,你不怕他老羞成怒,转而对付怀素?”霍长安当即问道。
“朕怕。”连玉眼眸微垂,原本在图纸上比划的手缓缓定住,“但朕没有办法,只能赌他们援军未到之前,魏成辉不会轻易动她。而只有这样,让魏成辉不得不派兵增援,将其注意力转移,我军赴关的动静,才能瞒过。”
“是以,这截击敌军粮草,只图扰乱,不求成功。只要粮草尚能安全到达,不至让魏成辉真正发怒,那怀素还是安全的。”
“是,我等明白。”连捷三人齐应。
“魏贼利用怀素谋朕性命,谋取时间,朕也要利用此隙设法救人。时间紧迫,若这几日内不能成事,则……”连玉说到此处,声音淡了下去。
不必他多言,众人也知道,万一突击失败,边关魏军取胜,援军回京,消息一到,素珍必死无疑。
部署既毕,也已到了晚膳时间,士兵把饭菜送上来,连玉却要出帐,连琴急了,“六哥,这饭菜都上来了,你这是要到哪里去?不吃可不行。”
“皇上”连捷和慕容定也劝道:“你纵是铁打的身躯,也得吃饭。”
倒是霍长安没有多加劝阻,他知连玉必有急事要办,而此举多半与素珍有关,只道:“我与皇上一同去。”
“不,朕自己过去。”连玉眉头微拧,“朕要与权非同谈一谈。”
众人都是一愣,霍长安道:“你不是要筹措营救怀素之策吗?怎么有空和这逆贼见面?”
连玉目光透出一丝复杂。
“因为这营救之法,就落在他身上。若他能助,朕也许能将怀素救出。”
众人一听,都是惊奇,但连玉素来多谋,他若说方法落在权非同身上,则一定有他的原因,可问题是……连捷与连琴相视一眼,权非同能帮吗?
权非同对素珍是有些感情,但后来婚约既销,素珍又与连玉一起,他不记恨已是不可思议。
这厢,连玉已然出帐,除去慕容定与素珍存有嫌隙未动,几人都当即跟了过去。
……
连玉进去的时候,权非同也正与晁晃在用膳,因着他曾为素珍失踪一事卖过人情给连玉,连玉虽恶他作乱,这伙食却不曾有半丝刻薄。
连玉并未让士兵通传,是以他进来的时候,晁晃意料未及,嘴巴微张,模样十分古怪,倒是权非同依旧一副笑吟吟的样子,他斟了杯子茶,甚至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皇上,若是未曾用膳,又不介意与罪臣同食辱。没了身份,请。”
连玉不管他话中夹棍带棒,也不与他客套,掀袍便坐,晁晃冷笑一声,低头吃饭,却听得他道:“朕有事与权相商谈,不知晁将军可否行个方便?”
晁晃一凛,疑心顿生,紧盯着他打量起来,权非同却道:“晁晃,皇上若要杀我,甚至不必自己动手,你出去罢。”
“好,大哥小心。”晁晃素来对权非同言听计从,冷冷看了连玉一眼,拂袖出了去。
连玉命门外士兵多取一副碗筷过来。权非同看着也不打话,直到士兵退下,方才淡淡开口道:“皇上厌恶本相,本相亦憎恨皇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
连玉把手中盖碗放下,道:“权相果是权相,还是那般快人快语,相较与魏成辉打交道,倒更喜与你厮杀。”
权非同摸摸鼻子,呵呵一笑,“臣也听说皇上与魏狐狸干上了,臣心中欢喜,这看着不久臣便能换个牢房,更好地改善伙食了。”
他暗讽连玉会输,连玉也不动怒反驳,甚至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朕来拜访权相,确是有事相求。”
权非同当即笑了,一双凤眼也微微颤动起来,“皇上这是打仗打闷了,来寻臣开心罢,臣一阶下之囚,能帮你什么?”
“怀素的事,有消息了,她在魏成辉手上,情况危殆,我需要你的帮助,把她救出来。”连玉忽而起来,低头便揖。
权非同目光一变,整个顿住,半晌方才冷笑出声,“你们郎情妾意,她在谁人手上,与我何干?”
“哪怕是她死了,又与我权非同何干!”
桌上到地下一阵碎响,却是碗碟等物教他突然伸袖一拂,尽数落地。
“皇上可还好!”
“六哥……”
帐外,几人同时闯进,连玉眸光顿时沉下,斥道:“谁教你们进来,统统给朕滚出去!”
连捷几人见他无事,连忙退出。
权非同冷眼看着,声音也越发冰冷,“连玉,我不知你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你若想与本相做成这桩买卖,那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放我和晁晃离开,带上这几万伤兵。”
连玉没有擦拭身上被溅到的汤汁残羹,他缓缓开口道:“权非同,在她心里,你纵使不是伴侣,也是一个无法代替的朋友。朕也信,你待她有真心。她被杖毙的时候,你曾为她求过情,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她。事关大周,朕不可能答应你的条件,但朕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放弃她。她的生死,如今,全在你手上。”
*
两天之后,连玉军中传出晁晃因瘟症病殁的消息。因魏成辉是晁晃的丈人,连玉派人进京通知。
对于这个曾经的乘龙快婿,接到消息的魏成辉面上现出一丝悲戚的表情,心中却笑想,这晁晃死了,病弱的晁军更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患。
他叹着气,作势谢过前来通知的明炎初与青龙,明炎初回礼,又道:“太师,不知可否让大小姐出来片刻,奴才有几句话代为转达。”
眼见魏成辉双眸眯住,一脸审视的模样,他笑道:“是这样,晁晃这叛逆死不足惜,但皇上念他为大周戍边多年,虽说功过无法相抵,但他死前苦苦相求,便替他向他夫人传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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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小姐不便相见,则请太师代为转述。他说一生追随权非同无悔,唯一遗憾的是,未能实现当初诺言,与夫人白头偕老。他死后夫人若遇如意郎君,务必嫁娶,勿以他为念。洽”
明炎初说罢,又道:“请太师代为转告,奴才先告辞了。”
见他并无坚持传话,魏成辉的疑虑倒是消了,他皱了皱眉,终是吩咐人把魏无瑕唤到大厅来――晁晃随权非同与连玉开战,晁府既空,魏无瑕前些日子便已住回家中。
魏成辉对这女儿倒还有几分疼惜,这孩子自小骄纵,但对他颇为孝顺,言听计从,不似那魏无烟反叛。他原打算将这女儿许配给李兆廷,但其时望能通过联姻利用晁晃的兵力,当然,晁晃不肯,那是后话。当时无烟与霍长安正好着,其他几个女儿年岁尚幼,就只有无瑕和无泪年龄合适了,但无泪到底比无瑕小上两三岁,不如无瑕会说话,最后还是让无瑕结了这门亲事,无泪则留着将领许配与李兆廷。
此次攻陷皇城,也有无瑕的功劳,晁晃的死讯若瞒着不说,日后教她获悉,难免记恨。也罢,他随之让人把魏无瑕叫来。
魏无瑕听他说罢,几乎昏厥。她早年心慕霍长安,但与晁晃数年夫妻,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二人倒也建立起颇为亲厚的感情,她不禁哭道:“爹,你为何不早点让人通知我,我好亲口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呀,看看晁晃他还有什么跟我说的……钤”
魏成辉劝道:“好了,你也别伤心了,他们就带了那么一句话,是看在你爹面子上给带来的,倒那有什么要跟你交代的!日后爹定会为你找门好亲事,爹大业若成,你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吗?”
“去,把人带下去!”魏成辉虽疼惜这女儿,但看她哭哭啼啼的模样也委实心烦,对跟随而来的魏夫人吩咐道,又指了指两名小婢。
魏无瑕仿佛丢了魂魄似被母亲和婢女搀扶着走,到得府中庭院,魏夫人不觉停下,也抹起眼泪来,“我儿呀,你出身富贵,怎如此命运多舛,你也别再责备你爹,如今可比不得昨日,你是个新寡妇,依为娘看,你爹这不是帮那晋王世子打天下吗,这一旦成了,他可是最大的功臣,你妹妹无泪呀,是必定会嫁给那世子为妃的,你却攀不上这门好事了唉。”
魏无瑕一听脸色都变了,她红着眼睛大声道:“他就只会利用我,呵呵,攀上世子的好亲事,我才不稀罕。这世是圆是扁,如何模样还不知道,我倒要看看无泪那小蹄子能帮到他什么!”
她咬牙说着,姣好的面容都显得有些狰狞,一声冷笑便率二婢回屋。魏夫人长嗟短叹,这女儿的还年轻,当。娘的却不能糊涂,她改道到厨房吩咐炖些补品,毕竟,这无瑕日后的婚事还是得依仗这个当爹的。
……
魏无瑕回到厢房,掩面大哭,这时,她那大婢想起什么,迟疑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小姐,奴婢有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小婢不若大婢能说会道,只在一旁看着连连点头,魏无瑕正在悲恸之中,哪理得她说什么,当即厉声斥道:“我什么也不想听,你们给我滚出去!”
双婢惊惧,浑身一抖,但那大婢还是不死心地道:“但那人说,那是跟晁将军有关……”
魏无瑕一怔,猛地捉住她臂,“你在说什么,把话给我说清楚!”
那大婢一听有戏,连忙把当日古怪见闻和盘托出,无瑕心肝砰砰急跳,又仔细问了她那三名男女的容貌,随即喃喃出声:“我此前听说,连玉派人过来,虽不知所谓何事,但若依你形容,那定是他的贴身侍卫,玄武、白虎和青龙。”
“晁晃……晁晃是连玉的囚犯,他们这些话到底是何意……”她蹙起眉心,苦苦计较着,既而,一把拉过婢子,“走,立刻带我到假山瞧瞧。”
三人很快到了当日连玉相截之处。魏无暇心中顿时一咯噔,这是无烟出阁前所住偏院,这几个人到底为何过来?
她也是个聪明人,略一思索,便进了假山背后的小洞――那是个仅能容一人弯腰而过的洞穴,里面怪石嶙峋。
她也不假婢女之手,自己在洞中石头缝隙里探索起来,这里敲敲,那里摸摸,两名婢女看得瞠目,突然,只见她呼吸一重,两指已从两块石头间中夹出一幅残布。
小婢惊叫,“小姐,这是什么?”
魏无瑕狠狠看她一眼,“莫出声。”
她心中也是紧张,虽并未全然清楚个中蹊跷,但隐约知道,如今所为决计不能教人看到!她几乎立刻把布帛打开,数行红字迅速映入眼帘,当时情势必定甚急,对方手中亦无笔墨,这赫然便是撕下衣裳用血所书的信函――
“若想再见晁晃,明日巳时京郊驱风坡系马亭一晤,若此事教汝父得知,则晁晃必落挫骨扬灰之下场,汝亦无须赴约。另赏你大小二婢,若你能见此信,当是二人之功。”
魏无瑕紧握着“信笺”,浑身还在颤抖,但她到底是名门闺秀,心知进退,并未久留,随即便回到自己的院里,取了两枚首饰赏了婢子,又严厉吩咐此事绝不能泄露半字,否则她定把多话之人弄死。双婢得赏,十分欣喜,诺诺答应着退了。
厢房一片安静,魏无瑕心底却是风起云涌。
玄武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玄武的主子是连玉,这话必是他替他主子带的!
那皇帝又是什么意思?许她出城凭吊晁晃?大婢曾说若她想晁晃死而复生……难道晁晃尚未身死?但连玉为何要卖她这个天大的人情?
她左思右想,却始终不得要领,但却做了决定。无论晁晃是生是死,她都要过去一趟,亲自瞧瞧,这几年,他待她不薄,她舍不下他!
晚膳过后,不必魏夫人相劝,她亲自拿了鸡汤去找魏成辉。其时,魏成辉正与无均还有几名江湖男子在书房商量着事情。
她来的倒是时候。
魏军盘踞上京城内,慕容军却仍驻扎于京外皇陵山林,魏军粮草今日下午从地方到达上京,却遭连捷和慕容定带兵来劫,幸好魏成辉早有准备,后又亲自带兵增援,方才保住了粮草。此事,连玉似乎也不知,他后来匆匆带兵赶到,喝止了连捷二人。
粮草无恙,魏成辉也松了口气。见女儿过来,便暂放了手头军务,接过汤羹,倒是和颜悦色。
魏无瑕恳求出城拜祭晁晃。如今城门被魏军重兵严守,没有魏成辉的命令,谁也不能随意进出京师。
魏成辉一听,脸色便沉了,“你疯了吗?你到连玉军中去,岂非要他把你拿住当作要挟为父的人质!”
“老夫原来就奇怪,这连玉怎会如此好心派人过来通知为父晁晃的死讯,原来如此!好啊!”
魏无暇连忙跪下禀道:“爹,您误会了。女儿决非要到连玉军中去祭奠,女儿只是想到京郊往日晁晃与女儿常去游玩的一处所在烧些银宝。那方向能看到皇陵山谷,算是隔空凭吊一番。”
“爹,您就答应女儿吧。女儿心里再惦念夫君,也知人逝者已矣,怎会到敌军帐中求见,给爹徒添麻烦?再说,爹有成就大业之心,纵使女儿被捉,爹也不可能因此受到威胁不是?女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说着低声哭泣起来。
魏成辉怒容稍霁,心知她与晁晃夫妻一场,颇有些真情,旁边,那无均与无瑕虽非一母所生,但无瑕因自己母亲无男丁,自己虽是嫡出,但到底不如儿子,自小便有意与无均交好,无均往日也多有依仗无瑕,是以,也帮了几句,魏成辉如今对这与自己性情颇近的儿子相当看重,大有传己衣钵之意,最后,终答应了魏无瑕的请求。
*
翌日一早,魏无瑕便拿着魏成辉的手令出了城。她骗了魏成辉,她去的可不是一处什么游玩好去处,而是上京有名的乱葬岗――驱风坡。
当日,素珍便是被人冯少英与无量等人联手,密捉到此。
她远远便下了马车,不许家丁与婢女跟着,手挎盛满纸钱的篮子走了进去。
也幸得是光天白日,否则这里杂草横生,杳无人踪,阳光好像也照不进来,实在是阴森恐怖。
走了小半个时辰,快到系马亭之际,前方杂草咕咕响动,她心头一跳,不由得尖叫出声,背后,一双手探来,脖颈一凉,已是被紧紧勒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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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冰凉如蛇的手——她惊恐地大叫挣扎,背后的声音叹道:“夫人莫叫,是我。”
魏无瑕心魂慢慢定住,这才发现,那手并非禁锢着她,只是她惊怕过度而已,而这声音——她缓缓转身过去,只见那是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浓眉大眼,不是晁晃是谁?只是他头戴毡帽,一身普通百姓打扮,和往日华贵不尽相同。
“你没死?”魏无瑕喜极而泣,一头扑进他怀中洽。
晁晃抱住她,心里不由得也有些感慨,他对连欣颇有想法,但和魏无瑕一样,到底少年夫妻,这数年下来,感情匪浅。此次虽说受权非同所托,但他自己对这妻子也颇为挂念,见她对自己也是一片真情,心里也着实感动钤。
“你夫君没死,就是确曾染病。”他替她抹抹眼泪,逗她说道。
魏无瑕脸色变白,“瘟疫吗?”
“夫人莫怕,是疫症,但我身子强壮,当时亦不曾大量进食,喝的又是热水,只是轻患,已然痊愈,就是我的兵,相当一部分如今还在鬼门关前挣扎着。”他说着微微冷笑,眼中透出丝恨意,“这一切都拜你那手段高明的爹所赐。”
“我爹?”魏无瑕神色都变了,紧张地攀着他双臂,“他做什么了?虽说各为其主,但你是跟连玉打,怎会跟他闹起冲突?”
“我和大哥败了,成了俘虏,你爹怕我的兵会成为连玉的助力,便在我们的水源里动了手脚,让我们喝下泡着因瘟疫而死的腐尸的水。”晁晃冷冷地道。
魏无瑕整个愣住,好半天,方才垂泪道:“他怎能如此,我对他一向孝悌,你是我夫婿,他明知你在军中,他还……是因为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晁晃低头吻了吻她眼睛,“夫人莫哭,如今看清你爹的真面目也不晚,他只把你当棋子使,但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夫人,我爱的女人,只要你不嫌弃,就还跟着我过如何?”
魏无瑕一时喜,一时惊,此时尚还沉浸在伤心之中,闻言却缓缓点了点头,晁晃没死,对她来说是真心欢喜,天大欣慰。
她依偎进他怀里,“我爹让我改嫁,但我不愿意,我心中始终惦念着你,我今日跟了你去,你日后也要好好待我,莫要三心两意。”
晁晃颔首,“那自是。无瑕永远是我的好夫人。”
“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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