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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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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走了多天,倒是熟悉,不同开始,会跌倒。
“你去哪里?”
手腕被人扣住,指骨纤长,却异常有力缇。
“你的人来了,我也是时候告辞了。”她淡淡说道。
“公子,这是谁?”被唤作阿精的女子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惊讶。
“宝贝儿,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裴十三柔声说道。
“我说过,我会替你找大夫将眼睛治好,还有你这身麻风。”他顿了顿,依旧温尔的语气隐隐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强硬。
“不必,”她微微抬头,“我们原不过狭路相逢,碰好同程便一起走一段,如今到了岔道便该分手了。”
她一直记得,怀素跟她说过这些话。
这一生,无论是谁,同身边几乎所有人都只能走这么一段,能同你一起把路走完的人,这世上原没有几个。
“我平生不喜欠人。”裴十三说道。
“纨绔,你照顾了我,不欠我了。”她冷淡地道。
说着,仿佛一记闷锤击到头上,痛得她弯下了腰。
“这沿途留下的记号,果真在此处――”裴十三还想说什么,庙外几个声音欣喜若狂。
有男有女,约莫六七人。
裴十三说道:“阿精,把周姑娘扶进庙歇息。”
“是。”
她的手陡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抓住。
虽柔却刚,是个练家子,且非常厉害。
她暗暗警戒,但她一直不曾在裴十三面前显露任何武功,他此时态度强硬,她更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挣扎,只待见机离开。
那阿精把她带回原来的位置,她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暗自打量,这时,只听得裴十三大步出门,而庙外众人似齐齐下跪。
“援兵已到,属下救驾来迟,皇上降罪。”
“起来吧,不过你们也是颇该死的,让你们主子在这里体验了好几天民间生活,嗯,就罚你们三个月俸禄。”
“是。“
“真真无趣,说罚就让罚,也不讨饶,都滚起来罢。”裴十三低哼一句。
“属下等该死,可这当如何滚起来。”
众人说道,本肃穆的气氛却透出笑意。双方之间,竟似平素就打趣惯了。
“主子你的伤――”
“不碍事。”
“属下等人是继续北上,到上京与那李兆廷一面,还是如何?”
有人问,是名女子。
“不必了。大周如今实则两主当政,一主文一主武,我们要将大周拿下,需打跨的是这武皇帝,这武皇既已暗中观察过,文帝是没必要再见了,此处到底不是我们的地方,援兵虽至,仍是凶险。你们死在此处,谁帮朕完成大业?”
“是!”
“谢涛,那晚追杀朕的另一批人可已查到?”
“属下该死,仍无线索。”谢涛语透自责和隐怒,“若教属下查出,定将之碎尸万段。”
“谢云,”裴十三淡淡说道:“你觉得会是谁?老七、曹海全还是妙老头?”
“主子,属下怀疑十四爷。”答话的人声音清冽而沉稳。
裴十三嗯了声,“和我想的一样。老九和曹海全还不想我死,望我跟老七鹬蚌相争,他们好渔人得利。啧啧,十四却不一样。“
他呵呵笑,“我的亲弟弟想杀了我,可他势弱,我死了,没有我的庇护,他又有什么好处?噢,也是,母后会把我的人交给他,他平素一副娇弱模样,老七老九他们都不会防他。”
“皇上,”众人惊,刷刷下跪,“请皇上莫要伤心,若十四爷胆敢犯上,我等必诛之!”
裴十三静静听着,一言未发,良久,方才笑吟吟的开口:“权非同和大楚暗中可是关系密切,妙老头与大周结姻,可李兆廷却不肯与朕联手灭楚,那朕便先将这大周给端了,决不给楚周联手之机。中原多国,楚魏头筹,大周次之,霸主必将出此三国。大楚与我大魏不世宿敌,早晚一战。国祚面前,有人若敢挡我,我必戮之,不管是谁。”
“是,属下等誓死追随皇上!”
众声齐应,末了,一人说道:“那武皇帝连玉厉害,这几年打得几个狼族哇哇叫,也与我大魏交过手,焉不知,我们岂同那些小族,不过故意让之,早晚要攻他一个出其不意。”
“阿晖,连玉此人不简单,我们决不可轻敌。当年若非他硬生生将那场大仗叫停,我们早便将大周纳入魏图。”谢云语气淡而谨慎。
“是,智多星。”那谢晖轻哼一声,却是信服。
女子说道:“我们先护送回国,主子的伤需要好好休养。主子,婉儿扶你――”
“阿婉,”裴十三突然吩咐道:“你去做两件事。一给这镇中一名唤叶悄的姑娘送上五锭金子,二,去买几套女子衣裳,要最好的料子。”
众人愣住,这时,裴十三已转身向庙里走去。
“阿精小姐也在这里!”谢婉似乎颇为惊喜。
“咦,那一身破烂的小子是谁?如此眼熟。”谢晖说道。
她平生少有惧事,然而听着这些声音,还有迎面向她走来的脚步声,脑中晃过初见那双云头靴,浑身却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他们说的是魏语,声音亦不大,是以如此肆无忌惮,就似裴十三一句要把大周平了,如此之狠,却如斯淡然。
他同阿精说话的时候,她就发现他们说的是魏语。
除去出使两国的使节,少量商人,平头百姓不识,皇公贵族也未必能通,但她身为大周天子连玉身边四大侍卫之一,游走各国之间,怎会不识?
加之,她练武,耳目本便较一般人厉害数倍,如今不能视物,耳力更为灵敏。是以,哪怕虽非周言,距离又远,换做常人,根本不能,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裴十三。
是了,他姓裴,跟当年出使大周的镇南王世子裴奉机同一个姓。
裴在大周算不上什么大姓,但在魏,却是国姓。
魏王死后,继位的据说是文才武韬的筠王爷,于众皇子之中,排行十三!
他说,已暗见武皇帝一面,就是说,他们已窥探过连玉。她的主子。
在暗中。
连玉看不见的地方。
她头颅疼如万虫同噬,但她还是慢慢站起身来,旁边阿精想来扶她,被她避开。
“纨绔。”她缓缓说道。
裴十三走到她面前,亦缓缓开口,“你这人明明重情,却孤僻倨傲,明明坚强,又脆弱无比。你知道,你情郎为何舍你而选他人吗,因为你太骄傲,你不懂把自己的弱展示给人看,可是,可惜么,也并不可惜。不懂你的人,何必说与他听,懂你的,你不说也能懂。小麻风,相信爷,你值得最好的男子。“
“我祖上原是大周人士,后因商事迁居大魏,自此定居。跟我去魏国吧,我大魏成千英雄汉,上万好男子,你说的有权有势又美貌的人,爷给你找。”
“爷花了那么些天,让你给人治病,让你同他人接触,将你自尽之意打消,我不愿半途而废,我裴十三不是什么好人,但你救我一命,我亦要救你一回。”
他说的是周语。娴熟无比的周音,听不出一丝口音。
她一点一点听着,仿佛被什么狠狠击中,酸涩得想嘶喊大叫,又愤怒得想将他杀掉。
空荡荡的殿堂之中,蓦地一声清脆,旋即是众人纷纷抽气之声。
“大胆。你敢犯上。”
众人怒喝,伴随着的是刀刃出鞘之声。
本能之下,都是魏语。
在她反应过来前,手仍在空中。
她,打了裴十三。
“谁都不许伤她!“
两柄剑抵到她颈上,裴十三一声沉喝。
“是,公子。”谢晖和谢涛迟疑了一下,随即缓缓退开。
“也罢,你既不愿跟我走,既愿对前尘旧物执迷不悔,那我走了。”裴十三冷冷说道,“谢婉,衣服买了给她。我此行你们带的银票也给她留下一半。”
“阿精,宝贝儿,我们走吧。山高水远,后会无期。”
他说罢牵过阿精,袖袍一拂,转身便走,亦毫不留栈。
“裴十三。”
一行人脚步声快要消失在庙门之际,她缓缓开口。
“我说过,你若可怜我,便可怜我到底,你若能做到,果真不会半途而废,我便跟你走。”
前方,突然静得好似一根针掉下来也能听见。
*
夜色汹汹,马声啸啸。
“会不会骑马?”裴十三问。
她答:“会一点。”
“很好,谢婉,给周姑娘一匹马,你二人不必共乘一匹这般苦累。”他说。
谢婉当即答应。
她循声慢慢走到马旁,突然,有人淡淡说道:“小心,前方有块瓦砾,仔细硌脚。”
她仿佛没听到一般,径直走过去。
谢晖奇道:“谢云,你这是做什么,这女人前面哪有有什么瓦石。”
这是魏语。方才那人的也是魏语。
“谢云是在试探她。“马上,裴十三怀中,阿精缓缓开口。
“原来如此。“谢涛和谢婉回应道。
马旁,她狠狠惊出一身汗。而她分明能感觉到裴十三的目光也一直淡淡落在她身上,不提点,不阻止,不动声色也在观察着。
谢云,阿精。她心中一声冷笑。
上马一刹,手中暗扣的银针扎进马腹,马大声嘶叫,她一个趔趄,惊落地上。
“宝贝儿,你骑那马吧。“
裴十三说着,将阿精放下地,阿精迟疑一下,轻声道:“好。”
他策马走到她身旁。
“脾气又臭脑子又笨的人,跟爷同乘一骑,别我还没对你负责,你就死掉了。”他笑吟吟说道。
一只手放在她前面。
没有说话,仿佛她能看见。
而她竟也好似恢复了目力一般,准确无误的抓到了那只手,在四周都是人却又一片寂静之中。
那只手,用力一扯,将她带到马上。
耳边是呼啸的风。
背后是熟悉又陌生的兰香。
从没想到,有朝一日,有人会道尽她一生可笑,也读懂了她所有骄傲,更不曾想到,她前路早已了然无望,却一身求生之意。
“主子,我打小流浪,不知姓名,如今我新名是朱雀,你再赐我一个姓吧。”
“随朕姓如何?”
“属下不敢!”
“那便姓周吧。小周,大周的周,大周的孩子。”
“连玉,见信如晤……珍回京路上,见战后百废重生,百姓战兢生活,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君是否亦然。”
“怀素,你说,当年你若非冯家女儿,若非为与李兆廷争一口气,还会不会参加科举?“
“我从前以为不会,但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从前喜欢李公子,后来爱上你主子,但无论李兆廷,还是连玉,都不该是我命中全部,心有家国胸怀天下又岂独他们男子能为?”
他们好似驰进了一片树林,叶子在头上沙沙作响,她唇角却不觉牵了牵。
再没有哪个时候比此刻更清楚,有些人,决计不是她命中全部,有些事,她必须做,有些东西,她必须守。
她要把消息给到连玉手上。
大魏,小周。
无疑以卵击石,可无论是谁,总需要有不自量力的时候。
“小麻风,”突然,后背的人,笑眯眯开口。
她心中一凛,今日之前,她只怜自身,对这人好奇有之,仅此而已,眼下,却刺激着她浑身每一滴血液,这个知她,却又她如临大敌、绵里藏针的大魏新君。
“有屁快放。”她以平日语气说道。
果然,惹得他哈哈大笑。
“你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噢,我在想,那个阿精是否就是你跟我说过的刚成为你手下的美人细作?”
“作死你啊如此大声,”他低叫一声,“她是我兄弟派来的人。”
“那就是喽。”她作势大喊。
他捂住她嘴。
“爷可能要跟她上演一场虐恋情深,相爱相杀,作为一名细作,她喜欢上我,作为一个大户人家的当家人,我后来果真喜欢上她,是不是好似台上戏一般,想想都有点激动。”他跟她咬耳朵。
“放心,只有虐,没有情,只有杀,没有爱,这个故事应该是,那细作美人佯装喜欢上你,你却果真喜欢上她,后来,你被她和她的主子给灭了。”她低声回。
他一顿之下,大笑起来,几没从马背溜下,吓了四谢和阿精一跳。
“小麻风,我只知你姓周,你叫什么名字?”末了,他疯够,坐直身子,微笑问道。
“我也只知你排行十三,不也不知道你名字?你我就一路之谊,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真是个小气的姑娘。”他唇角微牵,“逸熏。爷表字逸熏,裴逸熏。记好了,这是你日后惊为天人的人的名。你呢?”
“我是孤儿,只知周姓,并无名字。”
“噢,爷给你取一个,就叫周慕熏如何?”
“不,窃以为叫周熏慕更好听。”
“周熏慕?爷慕你?我跟你赌一座城池,不、可、能。”
风越来越大,一场雨似在蓄势待发。风中,传来他扬扬笑声,她突然在他怀中转身,把来路深深望住,哪怕不能见,但她微微抬头,只任夜色如云、风急如涛朝她奔涌过来。
锦瑟二五奏风雅,弦断无缘弹落花,尽我一世韶年华,逐他斗君家天下。
【无情篇,终。】
………………………………
第540章 595 番外:末路就是路,红颜白首度(五)
他还是输了。
连玉背着手,来回踱步。
连琴一句她没好好吃饭,脸色苍白,他便管不住自己。
其实她没好好吃饭,他何尝有?明明朝思暮想的人就在旁边,他却硬着心肠,不看不问,他只比她难熬。
好几次,他想悄悄去看她几眼,就好似从前二人冷战、分开一般,以解相思之苦,可终究还是忍下了醢。
从他发现,连琴替慕容缻送东西,连捷小周几人走得太近察觉端倪起,从小周那里逼出事情真相的时候,他的心就空了。
可是,她要完成对冷血的义,他便还是放手让她离开,只是他很快便尾随而去,在交代完众人防守进攻等军机大事后。
然而,当他赶到,她已被逮进宫缇。
这次,李兆廷有所防备,他不可能再次化作桑湛或谁进宫营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设法给妙音传了信。
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愿意看到心仪的男子带着一个青梅竹马在身边,但他也不能令她对她产生嫉恨,他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
于是,他不动声色提醒妙音,魏世子案。
是谁宁愿受万民唾骂,亦要把案子审清楚,是谁助解除了与魏世子世家通婚的困境,改变了她一生的轨迹。
妙音是个骄傲的人,也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若下不了手害她,那末,解除自己危机最好的方法,就是协助他把这个人送出宫。
从妙音的回信,他知道,她已快被打动,从权晁处得知,妙音出了宫,他想趁此作最后一击,装成士兵,冒险与她一面,彻底将她拿下。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城楼下,看着地上那一堆血肉,他全身骨肉、血气仿佛也全然抽空了一般。她旁边是魏成辉的尸首,他登时明白,她为何要回来。
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李兆廷在那里。赶来的禁军在那里。
若只有他一人,他会如同冷血一般,上前抢她尸首,可他背后还有十万将士,还有其他人。
还有责任。
若他死了,这些人都将被歼灭。
于是,他和权非同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兆廷冷冷命令把她带回宫中。
回到权府,晁晃跪到权非同面前,交代了事情经过。他第一次看到权非同与晁晃反目,权非同将晁晃打个半死。
回去后,他不休不眠加紧布排,不久,他发起了进攻。他脑中唯剩一个念头,要把她的尸首抢回来,要将李兆廷碎尸万断。
开始互有输赢,后来他连下三城,但未几,李兆廷竟挂出她的尸首。
得到消息那天,他从马上跌下。他生了场重病,差点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军队失利,伤亡益重。他却一直昏睡着,无法起来。
直到一天夜里,他听到莲子嗷嗷的哭声,孝安到底是孝安,她把哭得满脸通红、声嘶力竭的莲子放到他面前,他别无选择,只能挣扎着好起来。
他不能输,输了这些军士保不住,他的连惜也不能幸免!
他硬撑着吃药,再次挂帅,将劣势扭转,他们说,若非为君,他可堪良将,不比当年霍长安差,可是,他并无半丝欣喜之意。
他冷冷审视着这冰冷的人世。
双方死伤越来越惨重。
一晚,朱雀求见,将一封信递呈于他。
他没想到她留下这么一封信。
他其实很清楚,这场战会给大周带来什么的危机,不仅死伤惨重,国力严重衰退,而本来对对方虎视眈眈的大魏大楚,会改变立场,把这个猎物变成大周。
但他和李兆廷之间,隔着如此深仇大恨,他怎么能退?
可是,她的信出现了。
朱雀说,属下心中,主上就是君,所以属下把信收了起来……可死去的人越来越多,百姓流离失所,无数伤兵夜半痛苦呻吟,属下决定,还是把信给你。
他看了信。
他心中的忧患,原来,她早看明白了。
他将自己关了起来,三天三夜。
终于,第三晚,他让麒麟给权非同带去一封信,他要见李兆廷。
他既自负有打下这江山的能力,为何不能造出一番新天地,保护大周和连惜?
李兆廷自然不知道当中内情,也不必知道,这个人不配。
临走前,权非同问他,能不能把信给留下。
他于是没有把信带走。虽然,他和权非同也曾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但他还有连惜,权非同什么都没有,除了权力。
五年后,他做到了。坐在王位上,随时担心皇冠被夺的,不是他。
可他活着,也死了。
她永远不会知道,当他收到权非同消息,她“回来”了的时候,他的心情!
宫中守卫森严,若教李兆廷发现纤毫,都将是场空!
他恨不得插上翅膀,就去到她身边,但他只能压抑!只能忍耐!只能寻找时机!
他告诉权非同,找个最合适的日子,把当年的信给李兆廷,李兆廷必定会出宫,他们便可设法进宫将她运走。
当妙音把人交到他手上的时候,笑得悲悯又豁然,她说,她能醒,也许是她怜惜了这天底下的人,但无论如何,皇上,此生已了,我同你们再不相欠。
他什么也没说,一跪拜谢。哪怕,他从来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他要她知道,她痛的这几日,他痛了五年,怎及他万分之一。
她有她的理,他不是不明白。
可他也有他的恸。
他想让她也尝尝几天这种苦楚,无法言语,没有回应,只有空,只有沁入骨腑的冻,再不敢舍他而去。
他想她明白,无论前路是繁花遍地,还是荆棘满布,都该是他们一起去面对。
一岁也好,一日也好,一刻,也好。
是的,恩怨情义,此生了了才好。冯素珍!
“主子。”
背后一声,将他思绪打断。
他转身,立即便道:“你主子在哪里?”
来的是玄武。
他笑嘻嘻回:“她骑阿丑出城了。”
连玉拂袖便走:“赏!”
“谢主子。”玄武笑颜逐开,这来得刚刚好,让他等得上火的时候宛如救世主般空降,连小玉的打赏一般不会小气。
青龙白虎迎面而来,正要回报,见他趾高气扬地朝二人笑,不由得懵圈,只听得他又问:“主子,可需属下随你一道过去?”
“你无须出现。”连玉沉声道着,消失了身影。
青龙白虎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齐齐去打他。
*
后脑勺辣辣的痛。素珍浑身微微发颤,她慢慢站起身来,眼前却一阵发黑,一股钻心之痛从脚踝传来,她无法,只好坐下,等这阵痛楚过去再说。
丑马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噔噔跑回来去舔她脸,极力示好。这玩意儿本来是她的,但如今跟了连玉,素珍自动将它归类为连玉的所有物,她心中又恸又怒,恨屋及乌,不由得哑声斥道:“友尽,滚开。”
丑马见她如此,鼻孔嘶嘶出气,跑开两步,在她身边绕着跑圈儿,这是它犯错时,连玉惩戒它的方式之一,原地跑圈,反省错误,它一边跑,一边又拿眼睛把素珍瞅着,察言观色。
“冯素珍。”
少顷,后头马蹄声飞驰而来,伴随着的是一道微沉的声音。
素珍闻声心中一沉,双臂抱头埋到膝上,也不打话。
来人很快来到,走到她面前。
“你不是要走吗,为何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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