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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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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到底签了卖身契的,再也不肯多说什么了。

    众人相视一看,方才在院里并没听错。这一问,众人心头各有盘算,略一商量,再次回到村庄,决意勘察凶杀之地。

    在凶嫌身上找不到证据的时候,现场搜证和死者尸身情况,就是唯一的线索。

    都说人心难测。人心是最复杂的,手段高明的人将一切玩得不着痕迹,在暗中看戏,但死人和环境证供却不会说谎。

    胡谓的尸首在村头第二间屋子前院发现的。

    一行人略过第一间屋,径自来到埋尸之地。

    双成突然低叫一声:“慢,事情有些不妥!”

    双城曾对连欣施以过援手,是以,如今双城虽仍为她母。后孝安所恶,她反倒不像当初讨厌,觉得这是个真性。情的女人。她想着那天在妓院的情形,始终心事重重,此刻也不禁好奇,问道:“阿顾,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也说不出,总觉得对比过堂记录所述,有哪处不妥。”

    众人闻言一凛,此时暮色已降,一片昏暗,村人都回屋吃饭,鸡狗之声也不多闻,这四家破旧土房孤零零的凄立于村头。有风一过,吹得门前挂干瘪枯腐的腊肉嗡嗡作响,屋中帘布半坠于窗前,看不分明,只隐约看到屋中黑糊糊一片,正对墙上悬着一个红衣女人,被漏进屋里的风吹得一浮一荡。

    饶都是胆色女子,慕容缻惊叫一声,众人也从各自眼中看到惧色。

    不是说这里已无人居住了吗?那……里面的到底是什么……

    连月岷了抿唇,招过两名官兵,厉声命道:“你们进去看看,看到什么即刻出来禀报。”

    “是。”

    两名官兵应喏,快步进了去。

    其余官兵拥众女立于屋前,霍长安所派长缨枪和数名霍家军更是紧紧护着连月,无烟低头,自嘲一笑。

    未几,官兵返报,“回各位主子,只是一套女服悬于墙上,并无人迹。”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妙音瞥双城一眼,不咸不淡说了句,“噢,顾姑。娘说的不妥,是指此处?不过一套衣裳罢了。”

    双城焉会不知她挑衅,她心下冷笑,面上也不计较,淡淡道:“并非此处。是这家屋子的位置和过堂记录里所述,出现了一个颇为古怪矛盾的地方。”

    众人一惊,都是熟读过过堂记录的,各自立下回忆起案词里尸体被发现的情景:衙役巡察治安经过此地,恰逢口渴,问邻近屋主讨水喝,后遇土狗对地狂吠,主人惊恐驱赶……

    ——

    跟大家说两个事儿。关于传奇重修,因为第一国案后叙事更加迂回,案里写情,而且并非只有素珍一块,而是多人的感情都有描述,所以大家会觉得剧情发展慢,一个案子写上许久,所以希望重点修修这一大块,希望情节更加直观,大家在阅读上也更加流畅。我是个有修文强迫症的人,如果大家有回头看,会发现我隔三岔五就会小修一下。不敢让大家包涵这种任性,也顾虑到大家的阅读进程,故而之前也说了还在犹豫。重修更非为了赶出版进程,若是为出版,直接说出版就是。文更得慢,不是想找借口,生病也并非断更理由,大部份是因为工作问题。在续写本文前,我已非全职作者,会接本专业的活和与写作有关的活干,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写作热情。很早就和出版商争取过,稿费可以少拿,像前两本古文一样,绝不卡我网络读者的结局。大家买书也好,不买书也好,网版上都有同步完整结局。当然,未必本本能做到这样,毕竟出版社为销售计结局不放是出版市场的惯常做法。有人说那我必定是希望在网络上赚大头,其实网络上速度永远和稿费成正比。很抱歉,无法保证速度,也很少和大家沟通,不冲任何榜,这文不卡结局是我唯一能为大家做的。再唠叨一次,无法保证更新时间,也实在不好意思经常请假,所以希望大家有时看到没有更新,就攒攒文。但如果停一段较长时间,一定会先和大家报个信。第二件事是,一月会到北京去,旧作新书《情在》的出版社十二号在北京国展安排了我和几个作者的签售活动,欢迎大家参加。当然,天气太冷,路途遥远,大家过去的可能性很低,就是和大家说说,大家喜欢就听听,不喜欢别理会就是。新的一年即将开始,希望来年每位都更好,元旦快乐~(66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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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宿敌(25)

    素珍读到此处,掩住信笺。舒籛镧钔

    写信的人心思极其慎密,细致的将过程一一呈现给她,但又只限于陈述,其中各人所思,皆巧妙避开。

    当然,各人互为同伴更是敌人,这每个人的想法,未必就肯诉于人前。

    然,众人在府中所见,与廖善人的对话,乃至后来与小婢的一番对话,都大有意思,牵出两个疑点。

    一、据说这四户本已答应,后来仔细一想,仗着自己位置有利,方才出尔反尔,廖善人是个连府中丫头工钱都欠拖的人,怎会如此容易就答允给每户多批上十两,甚至让胡谓直接把钱带去商谈?更逞论对方出尔反尔!只消用自己势力一压,那四家人还敢吭声漭?

    二、双城曾问廖善人,可另有其他圈地建造工程,廖善人知此不能欺骗,皆因工程司造,官府皆记录在案,于是只好如实作答“有”。

    不妨大胆做一个假设,若有四家人因圈地吃了官司,其他老百姓以后对圈地,莫说提出补偿涨价,便是强征一方少给银两也只能哑忍,谁不怕飞来横祸!

    只怕,这才是胡谓之死的真相所在度。

    廖善人要杀鸡吓猴,如此,日后强横征地,也不必多费钱财,几条人命换得所有好处!

    这样推敲开来,就有了动机。

    可这动机过于隐晦,更无实质证据支撑,竟无法作为翻整案所用。

    而对于双城所说的“第二间屋子”的疑点,却是一个重大转折!

    过堂记录一直辗转于几个女子,她虽无仔细阅读过,但那天牢中曾认真听取过师爷讲案。

    “是了。”

    她打了个响指,几乎立刻想到这不妥之处。

    复又打开信笺。

    信中写到,众人思考之际,双城也不浪费时间,说出疑点,“当时,衙役问主人讨水喝,为何舍近求远,不问第一间屋的主人,直接去了第二家?”

    “也许,第一个屋子当时无人在家,但一家数口,偶有一二人出入,不足为奇,全家外出,除非遇上红白事。而过堂记录里甚至压根没有提到这衙役是先到的第一间屋子讨水,寻人未果,再往第二家去,他们直接便光顾了第二间屋。”

    众人在她提到过堂记录时或多或少已想到此处,此时,都面有喜色:衙役早知,第二个屋子有蹊跷!

    也就是说这两名衙役有问题!

    其后众人再次盘查村民,有人记得,发现尸首当天,第一户人家除去户主关樵子上山斩柴,他一双老父母和妻女都在家。

    这案子,越往里走,就越像陷入泥沼。此时疑点得到证实,众人无疑俱是精神一振。

    可这只能作为案情疑点,更要盘查过当日涉案衙役才能定夺。单靠这一点,还是无法翻案,连月令官兵燃了火把,众女打算,再探现场。

    妙音仔细,吩咐官兵,“这里此前已被不少围看热闹的村民踏过,莫要全部跟进来,就在外面守着,千万不要再破坏痕迹,着二人拿烛火跟着即可。”

    众人进得去,只见眼前虽说是院子,不过是用竹木所围成的一圈樊篱,里面修有两个栏圈,一处置着石料食槽,一处飘落着褐黑羽毛和酱硬的禽畜粪便。想是分别用来饲养猪只和鸡鸭。从食槽里飘出一阵酸馊味儿,槽中残余的猪食早已腐败,而无论是猪崽、鸡鸭,还是当天发现尸首的狗都已不见踪影,想来家眷远行,或杀或卖,已将它们匆匆处理掉。

    众女哪曾去过这种地方,连欣索。性等在篱外,慕容缻厌恶的捂着鼻子,说了声“晦气”,返身走了出去,妙音和连月一皱眉头,也相继退了出去。

    只有双城和无烟不曾动作,站在里面细看环境。

    好一会,妙音脸色一整,重新走进去,连月很快也跟上去,连欣吸了口气,一提罗裙,也进了去。慕容缻眉头一皱,微一迟疑,也进去了。

    靠近樊篱左侧出口的地方,有一口水井,井边恰好有两株枝桠,不高,横着一根黑黝黝的晾衣杆。正中屋门紧闭,屋前半丈开外处,一圈土地泥土松散,甚至有几个土包儿垒在一旁。仔细看去,宛似一个被刨过的大坑,后又被填上泥土。

    不消说,这就是当日起尸的地方。

    连月唤了几名官兵进来,吩咐道:“你们将泥土弄开来。”

    “是,长公主。”

    官兵得令,很快将坑重新挖开,这坑不浅,竟有七八尺深,平素棺木殓葬,也不过十余尺深浅。里面赭土暗红紫黑,带出一股子腥臭气味。

    这是尸。体血肉入土所致。

    几名女子不由得一骇,但却也没有后退。

    尸骨已被起出,这里似乎再没有什么好看,但据过堂记录凶手案词所述,这就是第一杀人现场了。

    当天,三男一女(其中,第四户户主是名寡妇)和胡谓约在村尾谷垛后密谈,胡谓敦促几人尽快考虑清楚,说这个价格已是再丰厚不过,又嘱咐几人断不可透露给其他村民知道,否则其他人要求涨价,那便麻烦,又说他此行也是密访。

    其他三户本已有些动容,但第二户的屠夫二牛听到密访,却歹心顿起,计上心来,将其余三人拉到一旁,做了一个劈杀的手势。

    据说二牛平素为人凶残,是村中有名泼户,平日杀牛宰羊,狠劲不在话下。

    这主意一出,略一撺掇,立刻得到其他两户男子的赞同,这胡谓一死,只消伪成吞款潜逃,廖善人还得再支付每家六十两,这就变成一百二十两,可是笔大数目!

    二牛也说了,主意是他出的,地点就定在他家,手也由他来动……这就是为什么杀人藏尸的地点选在第二间屋子里。

    那第四户的妇人起初还有些犹豫,但经不住劝说和诱。惑,最终也同意了。

    众人略一商议,将胡谓悄悄带到二牛家,再由妇人将二牛的婆。娘和两名孩子叫到自家屋中,说是帮忙做些腌菜活;另两户男人突然发难,一左一右将胡谓手脚按住,二牛亮出杀牛宰羊的尖刀……因是杀人,这屠户到底也有些畏惧,没有了平日宰杀牲畜的利索,连捅了四刀,才将胡谓杀死,将其尸首置于床。下。

    仵作验尸报告所得,和二牛供词,基本吻合。

    到得晚间,二牛对妻子说,受雇到邻村宰牛,妇人顺势将二牛的婆。娘和一双儿女留在自家家中过夜,说自己孤儿寡妇也好凑个伴儿;二牛和其他两人则将藏在床下的尸首悄悄抬到院中掘坑深埋,只待时日一过,尸骨化净。

    然而,这只是几名囚犯的一面之词,他们到底受了何等威逼,在天子面前也要维持原来的口供?

    连玉曾推断,他们的亲人必被人捉走要挟。

    今日一见,这推断只怕骇人的准确,若真凶果真是廖善人或黄天霸一方,则这几家的亲眷并不曾离开岷山郡,而是早在朝廷派出严鞑和李兆廷来岷山彻查前后,便被暗中威胁,跟村人说了假话,而后被人带走藏起,以此来要挟四名户主。

    让人心惊的是,这每家并非只掳走一人,而是整户!真凶要的是毫无纰漏,让四名囚犯不得不全然妥帖,按其所教供词,将一切引到自己身上,毕竟一人死,总比全家遭殃要好。

    这件案子,等于没有了所有最关键的人证!

    众人尝试重新推演事情经过,连月微微皱眉,先开了口,“若凶手果是廖黄两人,胡谓应是事先便被杀死,死后才被栽赃到此处来。当时,这四户只怕并不知情,几天后,尸气外泄,家中土狗狂吠,二牛无意中在自家屋门前发现死尸,吓个半死,然而当时正值青天白日,他哪敢贸然处理尸体,谁知公差随即到来讨水解渴,因土狗狂吠发现了尸骨。”

    “不错,若凶手不是这四户户主,这才是真正的案发经过,”妙音接口,随即又凝眉,疑虑道:“可是衙役为何能在土狗狂吠之际及时赶到,从而发现古怪?”

    “这倒不难,”无烟道:“有心人做有心事。只消隐匿在附近,不时观察就是了。”

    她一说,众人都觉有理,但这一切却终究是推断,仍然没有任何实质证据支撑!

    这时,双城淡淡道:“除非我们能证明这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

203 情谊易逝,青杏难摘

    情谊易逝,青杏难摘

    妙音瞥了瞥双城,“此话在理。舒籛镧钔这一路所见,姑。娘头脑机敏,说话玲珑。”

    “听说狐。媚子都聪明,就是皇上不怎么喜欢狐。媚心机人,”慕容缻看她一眼,又看着双城,一声冷笑,“当然,说到头脑,妙小姐也不遑多让。”

    妙音没出声,无烟看似是个与世无争的,双城,她视之为敌,至于慕容缻,她不屑与她辩。这时,双城倒淡淡回了句,“古语云,女子无才便是德,果然不错。听说皇上甚宠缻妃。”

    “你骂我无才?”慕容缻脸色一变,怒声质问双城漭。

    连月拉她一把,笑道:“本宫只知,缻儿你是皇上喜爱的,妙小姐是皇上赞赏的,都为太后所钟爱,是自家人。顾姑。娘是客,也算是个外人罢,你和一个客人急个什么劲?岂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慕容缻这才转怒为喜,挑衅的看着双城,双城微笑道:“长公主,奴。婢也常听得一句,君心……难测。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连月闻言,脸色一变,慕容缻盯着双城背影,眸光一眯妒。

    接着倒再无他话,据供词所述,胡谓当日乃是在椅上被死死按住,活活刺死!

    众人进二牛卧室查察,只见地面有少量暗锈般的颜色,呈碎溅状,查看桌椅,边沿缝隙中,明明灭灭中也有几滴这般色泽,曾收藏过尸骨的床。下,亦找到一丝锈黑。

    沿路折返,从卧室到屋前门这一段,更找到了几滴极为细小早已凝固的血迹。

    随行带有仵作,仵作说,当时,必定鲜血四溅,二牛等人擦洗过,但细微处,却留下痕迹,现场符合供词所述。

    无烟秀眉紧蹙,“凶手果然慎密,早将这里布置得毫无破绽可言。”

    连月却道:“若胡谓果是死后方被人运到此地,这里并非第一凶杀地,则来路上极有可能留下血迹,凶手作案嫁祸必定选在晚间,青天白日,这里靠近村口,人来人往,公然搬运尸。体不可能,待到夜深人静动手栽赃正好,只是乌灯黑火的,沿路落下血迹只怕不曾注意到。”

    无烟不置可否,连月也不理她,眼梢一掠,先走了出去。

    双城在背后,语气依旧淡淡,“这案发至今,已过去多日,莫说雨水冲刷,血迹也许早被冲走,这二牛本就是一名屠户,平日里,杀牛宰羊的,村口有血迹又怎地。”

    连月冷冷道:“姑娘那缜密,也比得上凶手了。”

    “不敢当。”双城不愠不火的回了句。

    连玉冷笑。其后,众人面上虽都没说什么,态度却僵,案子更陷入困局中去。

    没有线索,没有破绽。即算是双城此前提出的“衙役可能早知院中有尸”的疑点,也只是就黄天霸和廖善人可能有诡这个推断提供了一个佐证。好比一个盲人看不到东西,但看不到东西的人未必是盲人,也许身处黑暗,也许是闭上了眼睛。

    连欣虽也对案子好奇,觉得曲折有趣,心思却似乎更多放在其他事上,众人在院中搜索,她却蹲在地上捡了根棍子逗蚂蚁,偶尔问连月一句:姐姐,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将无情弄回来?六哥说他们不会杀无情,只要我愿意换。

    这似乎只是一个由始至终不识民间疾苦、没有丝毫悲悯之心的皇族少女。没有人喜欢她。从来,更没有人愿意为她死。

    她,自也是如此。

    皇家的孩子大多如此。

    蚂蚁躲避,她拿棍乱捅,突然叫了一声,“这是什么?”

    众人被她吓了一跳,却见地上那大坑里横插着一截类似竹枝的东西,若非连欣一阵乱插,也不会发现这东西。

    妙音立刻命官兵拿上来,那东西似乎是一枚竹筒。拿在手上有少许重量,并非空心,两头都用木塞塞着。

    这东西几个女人不识得,好些官兵和仵作却觉得眼熟,仵作接过,拔开一头塞子,略略一嗅,惊讶道:“这些味儿……醉仙桃、羊踟蹰、麻叶儿……禀报诸位娘。娘、姑。娘,这里面装的是迷香!”

    “可这里怎会有迷香?”

    信写到这里,就断了。

    就像一个故事孑然而止,是来不及写,还是调查暂时只到这里?

    这到底是谁写给她的?

    描述如此细致,就像亲到现场,可若说是出自现场其中一个女子的手笔,似乎又不应该。除了无烟,她没有和谁有交情,而无烟和她早已断情绝义,怎么可能?连欣往日还好,现下也早没了牵扯。

    乍看谁都不可能,可仔细一想,又谁都有可能。这人将案情送到她面前,似乎想她参与进去,可这动机又是什么?一决胜负?

    而她们回来后,连玉曾聚集众人商讨过案情,她没有忘记,当晚,驿馆灯火隆盛,只有她没被找去。那末,当时听过案情的人都知道调查情况。

    信中除去陈述案情外,还花了笔墨描述各人心思,若隐若现,若有若无。

    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个中委婉细腻,似诉似叹,似乎出自女子之手;但这驿馆中的男人每个都不简单,只怕没有一个是看不出几名女子之间矛盾的,添上假想描写,更让人猜不透写信人是谁。

    好吧,她微微苦笑,这神秘人,她猜不出来,就像这案子,扑簌迷离,没有破绽,毫无头绪。

    她捏了捏鼻梁,不觉想起牢中情景,四户男女、老妪、老汉……凄惨无诉,老无所依。一会又想起冯家的案子,最后,只剩下那晚院中,连玉强握着双城双手的景象。

    数事纠。缠,绵绵密密,心中难受,连玉终是有满室后宫的,她只是个等待翻案的孤女,她没有慕容缻和无烟的容忍,哪怕是她不喜欢的双城的气度。

    而连玉也不可能只爱她一个。即便现在可以,以后呢?

    不会的。

    兆廷的爱也不过如此。

    末了,手往眼腹一擦,只余满手湿腻冰凉。

    这时,门外忽而传来一阵矫健整齐的脚步声,又听得一声哑冷命令,“守好这里,不许让里面的人随意出入,若有访客,也需知会本王……”

    她心中惊疑,略一思索,将信笺叠好放到枕下,开门一看,却吃了一惊。院中两排看去统共二三十名官兵,凶神恶煞的盯着她这个方向,其中只有一个不同服饰的男人,连捷。方才吩咐的人是他?

    他脸色看去相当的……不善。素珍站在门口,紧紧看着他,“敢问七爷,这是什么意思?”

    连捷冷笑,还未及答,有人从前面拱门走进,娇声笑道:“什么意思?自是囚禁的意思,给你脸皮你不要,倒非要说个明白,真是无趣之极。”

    会用这等刁钻语气说话的,除去慕容缻还能有谁?

    此前在外搜证不利,今儿众人一致商定,再对囚犯盘审一遍,并没出去,她随连捷过来,又吩咐身边丫头,“你一会给李大人拿个恭桶过来。这就都在里面解决了。”

    素珍却是笑了,“这是娘。娘和七爷的意思?问过皇上了吗?”

    慕容缻冷笑,连捷答道:“连捷请的旨,六哥并无反对,李提刑说这算不算请示过皇上的意思?”

    连玉默许了……仿佛心口被人狠狠赏了一拳,素珍一震,随即意识到什么,缓缓问他,“七爷将昨儿的事告诉了他?”

    慕容缻心下一凛,问道:“七爷,发生什么事了?”

    连捷朝她摆摆手,“此事事关六哥,连捷不便多言,请皇嫂见谅。”

    他冷冷回看素珍,“这事皇兄难道没有知情权吗?你莫忘记了他还是堂堂天子!”

    “我只是……他的臣子,我和谁见面,这并不妨碍什么,这令我不服!”

    “只是臣子?你上过皇兄的。床,再说,臣子还有居心叵测的臣子呢。这个命令哪里不恰当?”

    “我要见皇上。”

    连捷目露讽色,“那也得皇上愿意见你。他没有空,也绝不愿意见你。当然,你要见什么人也是自由,只是隔着这院墙罢。”

    他说罢,拂袖而去,慕容缻目露狠光,盯着她看了良久,突然低声道:“你和皇上亲热过?我懂了,因为你像那个阿萝!”

    “小狐媚子,你若敢再诱。惑皇上,若敢进宫,我必定弄死你,小。贱。人!”她一声冷笑,也领人离去。

    像,慕容缻说她像什么……

    素珍有些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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