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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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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珍无事可做,困在屋中又怕冷血担心,索性携他在驿馆闲逛,一来二去,倒遇到从别处请回来的几名有名的大夫在院中验药。

    冷血怕素珍触景生情,道:“今天就出去用膳如何?”

    素珍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摇头一笑,“倒不必刻意,我没事,冷血。既然碰上,倒要向几位老行尊请教点事。”

    冷血心忖,她果还是放不开案子,没想到,却听得她问道:“几位夫子,我朋友的腿算是新伤,骨节碎裂再长歪曲,如今虽能行走,却限制了速度,不知几位验完药后能否替他诊断一下?”

    她接着又天花乱坠的说了些这腿疾如何如何难治,经哪些名家看过,同为医疗圣手的七爷连捷都束手无策。

    这几个老行家虽非御医级别,但在邻近省府却也是有名的,专治疑难杂症的老中医当即表现出很大兴趣,说手上工作一完就过去和她研究,她又问以前可有类似个案,几人当即让随身僮子回府带一批诊案药案过来,只待晚上一起研究。

    素珍大喜,见几人面前药材极多,又有些担忧,“这药料众多,怕有得验吧,各位夫子晚上能验完吗,在下也略通些医术,我朋友那腿若不早治,只怕……”

    其中一名老者捋了捋须道:“公子不必担心。已验大半,确定都是好货。想来这整批药材都是真的,要是有假,只怕早也销毁了。”

    素珍:“可销毁那么多,还不亏了?”

    老者:“何止亏,必定亏死,就他那药铺子的规模,至少上万两白银的货。”

    素珍也有些吃惊,似乎想到自己又逾越到案子去了,一揖离开。

    冷血习惯泼她冷水,“你如今都自顾不暇了,还去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他是我朋友。”

    “以后也许就不是了。”

    “可现下还是,哪怕明日我们刀剑相向,但今天我们还是朋友。而且我也是有些私。心的。”

    冷血疑惑,“私。心?”

    素珍笑笑,没说什么。目光只落在前方几个出门女子身上。

    这些女子中,少了双城。素珍似乎有些了悟,快步离开。冷血越发觉得以前的素珍已经逐渐消失了,他突然想起一句诗: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

    回屋后,冷血明显觉得素珍还是在意案子的,因为她忽然挽袖研墨,临摹起帖子。

    每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就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两个时辰过去,她方才掷了笔,却劈头就问:“知道这些人中为何没了双城吗?”

    这神来一句让冷血怔了怔,但他明显不信,冷哼道:“人家动向,你还能知道?”

    “我还真是知道。”

    “双城必定想到了一些破案之法,所以她没有再出门,而是专心思考案情。听连小欣说,她接了第一个案子,第一个案子。”

    她笑着,小巧的鼻翼却皱起淡淡细纹,冷血心头一沉,她没有办法,但其实放不下。

    倒也不必冷血安慰,下一瞬,屋门便被人推开,连欣、无情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素珍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连欣额上还有汗水,两颊红艳艳的倒煞是让人怜爱,她拿起桌上一只杯子自己给自己倒杯茶,

    也咕咚咕咚便喝了。看样子已经渴得不行。

    素珍和冷血互视一眼,谁也不打算告诉连欣,这水方才素珍洗过笔。当然,只有那么一下。

    无情是个聪明的,立刻明白了什么。

    连欣放下杯子,咂巴咂巴几下嘴巴,素珍小心翼翼问:“连小欣,你很渴么?”连欣怒瞪着她:“本宫今儿个和无情烈日下足足站了两个时辰。”

    素珍看着无情:“无情,你都不管水吗堂堂一个公主。”

    无情:“公主没说。”

    连欣见无情看过来,连忙摆手,“我也不是那么娇生惯养的,我方才不渴。”

    素珍看着连欣忐忐忑忑的眼眸,心里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只是还是有些不解,“你们今天怎么会走到一块了?”

    无情瞥连欣一眼,连欣心领神会,忙道:“你……暂时不想查案,可我们对查案有兴趣呀,就跟过去看看还能有什么线索了。当然,我们是躲在一旁看的。”

    素珍虽不打算接任何案子了,但没有逃避这问题,几乎立刻就问:“怎样,你们去了哪儿?有什么新发现吗?”

    连欣嘻嘻一笑:“成少东的铺子。”

    顾双城的案子不简单,斗归斗,不能意气乱接,连月的案子,李怀素和霍长安交情摆在那,和他老婆争不是太仗义,那就剩魏无烟和妙音接的案子了。反正,魏无烟对素珍态度实在不咋的,和她斗斗无妨。所以,他们去了药铺。

    她续道:“线索什么表面看去还真没有。但有个好玩事儿,这成少东可真不是个省油灯,上回就懂得用不明真相的百姓来给我们压力。这回更变本加厉,你们以为他把谁推出来了?”

    “谁?”

    问话的是刚刚走进来的霍长安,微微笑着问,但没有掩饰眼里的好奇。

    几人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都看着连欣,霍长安也是个自来熟,也不在意,只听得连欣道:“他妻子。他妻子正怀着身孕呢,看样子离临盆也不远了,肚子浑圆浑圆的。带着丫鬟过来,说是家里的安胎药都用光了,过来拿一点。这让丫鬟单独去拿会死啊。这也便罢了,店里从掌柜到伙计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以顾客为先,让少奶。奶稍等一会,先给客人抓药。”

    她说到这里,眼睛一亮,竖指到唇上,“只见那漂亮的少奶。奶很和气的等在一旁,等等,容我再吐槽一句,她可以坐下来等啊,偏偏扶腰站着,那个香汗淋漓呀,可把她丫鬟紧张得的。这时,水军出场了。正好,注意,是正好轮到一个孕妇抓药,丫鬟就问那孕。妇能不能先把药让给她家夫人,说反正都是普通安胎药,外加点人参补气,都能用。那孕妇当然不会反对。”

    霍长安大笑,“这成少东确实是个人物。自家夫人都用自家的药,其他人还能有怀疑?如此一来,百姓关何氏一事更加对日后生意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可苦了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无情补充,“一举三得,魏妃和妙姑娘过去勘察,非常不讨好。”

    霍长安扯扯嘴角,“噢,魏无烟她们吗?”

    ――
………………………………

217 一天

    霍长安语气充满嘲弄,连欣没想太多,颇不厚道的继续揭短,“成祈祝根本不露面,店里伙计说是到外地进货去了,于是自然由少夫人出面应对。两个掌柜老奸巨滑,适时和店里百姓撺掇几句,人们一下便哄闹起来,魏无烟和妙音只好离开了。”

    众人都听得颇为趣味,无情锐利,却发现素珍根本没再听,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朝众人使了个眼色。连欣恼怒,握住素珍肩膀直摇晃,“本宫说话你竟敢不听。”

    素珍开门见山,“这案子我有兴趣听,也明白你们的好意,只是我确实办不了。”

    众人离开的时候,再次在院外停下脚步。

    连欣全然泄气,“怎么办?她听是愿听,但完全没有要办事的意思。琥”

    无情微微蹙眉,反倒是冷血的态度让人吃惊,说素珍心里根本没有放下,只是苦无证据,他愿意加入他们。霍长安见状,拂袖离开。

    “你们先行,或是等我一等。”无情突然道。

    连欣奇怪,“什么事?嘬”

    “我去找个人。”

    连欣下意识便知道他要找谁,心中焦急烦躁,但嘴上却不知说什么,末了道:“那小周脾气坏,如今和我们翻了脸,不会答应出去的。”

    哪知,无情一揖,淡然一句“我去去就来了”,还是走了。连欣直跺脚。

    这边,无情到得小周的屋子,却发现她不知所踪,门上冷冷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请勿打扰!

    无情挑了挑眉,转身离开。

    回到原地,连欣和冷血尚未出发,连欣看到只有他自己回来,本来半死不活蹲在地上,一下跳得老高,就像原地加血复活。

    素珍自然知道他们干什么事去了,接受归不接受,但没有阻止。

    当晚,几个老中医果然如药过来,带来了各自店中的药料贩卖记录和诊案做参详,素珍将外出归来的无情介绍给众人,老中医们围着无情高兴的谈论了半晚医案,末了,约定案结后过来替无情做手术,方才兴高采烈的走了。连欣和他们一样高兴,无情却波澜不惊,只对素珍说了句“治不好了”。

    翌日,冷血很早又出了门。她有事找霍长安,知这位霍少不会跟几人一起“胡闹”,直接便到霍长安所住院子去。

    走过一处院落,经过院中石桥,却迎头碰上无烟和湘儿,颇有些狭路相逢之感。

    湘儿冷冷盯着她,“好狗不挡道。”

    素珍也不理这姑娘,径自向无烟揖了一揖,无烟神色淡漠,退了一步,意思很明显,不受这一礼。

    素珍却仿佛没看见,仍然问道:“姑。娘可有破案之法了?”

    无烟淡淡道:“这和李大人无关,大人管好自身便好。”

    一旁湘儿却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你这卑鄙小人,自己没有才德不敢接下案子却幸灾乐祸来了。可惜,你的本。性如今皇上已经看清……”

    热脸贴冷屁股的感受自然没有多好受,是以到得霍长安屋子,素珍眉目间仍有些郁蹙,霍长安也看了出来。霍长安问起,素珍没有多说,以睡眠不好带过,霍长安忖是案子的事,自然不好意思伤口撒盐,便没再问。

    霍长安唤人拿来酒菜,二人边喝酒边谈谈聊聊,好不惬意。

    素珍好奇,问起连月这边办案进展,霍长安也不避讳,挑了挑眉,“进展不大。”

    素珍想了想,道:“霍侯不必忧虑,以长公主才智的,未必就不能想到破解之法。”

    霍长安摇头,一脸的不在乎,“我倒没什么压力。我素知连月才华,这案子能破不能破没什么大不了。”

    素珍突想:若连玉也像你这般想,岂非很好。

    可是,连玉不是逍遥侯。连玉是天子。

    而这场比赛,霍长安不在乎输赢,连月和无烟却在意。她想着,哪怕和无烟已成陌路,她还是无法不为无烟担忧。霍长安对无烟已不复往日感情。若再输了这场比赛,骄傲的无烟该何以为继?
………………………………

218 流芳

    无烟此时也正坐在桌前,托腮凝思。

    湘儿却是着急,来回踱步,“小姐,怎么办?妙音昨天也不再和你出门勘察了,不知是已想到办法还是已无计可施,不过,连小姐你也想不到,她一定也想不出来。”

    无烟自嘲一笑,“不管妙音如何,顾双城是应该是早有想法了,连月后面也是。你也明白,我主要的对手是这两个人。”

    尤其是连月。

    她话虽没说出来,湘儿是明白她的,咬牙道:“李怀素倒好,如此就置身事外。对你还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幸好皇上对她也仁至义尽,此后是不会再重用了。琨”

    无烟垂下眸,声音冷了几分,“她的处境只比我更糟。可现下是比糟糕的时间吗?好了,别说她了,说起这个人只会让我心情更糟。”

    湘儿并不解恨,但无烟既如此招呼,她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徒惹主子烦忧,她低声道:“小姐,你就是人太好,我让厨房给你做了燕窝银耳羹,我现在去拿,你慢慢想,不急……实在无法,咱们去找皇上,皇上他一定有办法也让你置身事外,你和连月那贱。人的赌约也不必再继续——”

    “湘儿,我和连月的事,我不会找皇上插手,即使比赛输掉我不能把尊严也输了!正好,我本来就不想再与什么交集,而他也早已不再爱我。窳”

    无烟声音骤听不出什么情绪,湘儿恰好转身,却见她按住右手臂膀,目光空洞,湘儿心头一坠,小姐臂上有伤,她只知小姐外出查案时弄到的,只是小擦伤,不知为何,小姐却很是在意,她不敢再说什么,匆匆推门而出。

    才踏出门,便觉脚下感觉奇怪,她低头一看,发现却是一封信。

    她好奇捡起,发现这信封上并没有署名,不由得更加奇怪,道:“小姐,这里有封信……”

    无烟明显也是一怔,快步过来,从她手上拿过。她不觉蹙住眉头,却并未着急拆信,反道:“出去问问守院的护卫,可有谁来过?”

    湘儿点头待去,却又被唤住,无烟声音幽幽传来,“不必了。问了他们也不知道。这信若是正常,本该由护卫送来。”

    她神色有些难看,缓缓拆了信。

    湘儿眼尖,从第一行就看到挑衅。

    “别装了,案件没有想法吧……”

    湘儿又惊又怒,“这信是谁写的,一定是连月!顾双城也可能,还有妙音……缻妃是你老对头了,反为不会,这顾双城近日风头正猛……”

    无烟攥紧信,笑得倒是淡然,“别猜了。这深宅大院的,谁没个可能?我是输了。输给连月,输给顾双城,输给了妙音和慕容缻,甚至输给不曾参赛的李怀素。”

    湘儿突然“呀”的一声,“不,未必是连月,我看就是李怀素。你没看她之前那猫哭耗子的模样。知小姐跟皇上情谊深厚,怕日后小姐在皇上面前说她不是,故意在小姐面前装成无辜,说不知道小姐也爱皇上,说不会和小姐争,哪知让皇上听到了……”

    无烟眸光更暗几分,但却没说什么,只让湘儿去取羹汤。

    湘儿知她虽恨李怀素,却不爱背后说人,咬咬牙,出去了。

    回屋的时候,却见无烟极快的在屋中来回踱步,神色紧张,竟有丝痴狂的感觉。

    “小姐……”她心急又心疼,来不及放下炖盅,便出言轻唤。

    无烟却仿佛没有听见,仍是快速踱步,湘儿不觉害怕,怕她放不开比试的事,真个“走火入魔,”,连忙将东西搁下,便寻思去找连玉来看看。

    “这案子果然是有破绽的,我还没输。”

    背后,无烟的声音微微笑着传来,却又透着丝说不出的古怪沙哑。

    第七天的晚上,连玉在驿馆大厅召见所有人。驿馆人员尽职的通知了每个角落。

    离集合时间正余盏茶功夫、冷血等人未及过来找她的当口,素珍悄悄溜出门,打算出去找个小酒馆消磨时间,不去参加这类似邪教宣誓动员般的大会。

    她总觉见到连玉不会有什么好事。

    既然这些天他没找她麻烦,她
………………………………

219 传世

    但四周沸腾的声音终将她“逼”回公堂之上。舒残璨睵

    说是公堂,这里却非传统意义上的公堂,府衙不小,却容纳不了如此多百姓——四下看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都是神色或紧张、或兴奋的老百姓,不下千人,往后再看,只见更多的人。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条临时筑起的长逾数百米的矮栅与百十严阵以待的衙役将公堂和老百姓们隔开。这震撼的场面,许多年后,还被众人铭记,包括岷州百姓自己。

    岷州衙门日前便已出了告示,重审三案。而连玉早料到如此盛放,命人将公堂设在外面空地。

    因黄天霸是嫌疑之身,由孟樵来主持“大局”,此时,头戴乌纱、身穿五品大员官服的孟樵站在堂上一侧,沉声宣布:“来呀,有请霍侯爷、严相国、权相国上座。柩”

    这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孟大人为人虽谄媚讨厌,但办起事来却也算毫不含糊,官威十足,肃厉并存。

    霍长安三人从“公堂内堂”大步走出,缓缓就坐于下首的几张金丝楠木大椅上。不一会,黄天霸也走了进来,依照规矩站在另一侧候审。

    老百姓本已***。动,如今见三位大人物出场,越发沸闹,不待孟樵提醒便已下跪行礼。其中,不乏悄声低语并不相关的声音履。

    一个姑。娘:“侯爷和权相真真年轻。”

    一群姑。娘:“而且好俊!”

    素珍不由得失笑,若连玉也出来了,不知得轰动成什么样子,这年轻英俊的天子啊……

    她暗暗朝主审台右侧看去,只见连玉一行也已到位。连玉改变了主意,并没出面,只在后面观审,他那是好位置,正好将“堂下”一切尽收眼内。

    只有她想过来听听百姓议论,和无情冷血混到了人群之中,外带一枚拖油瓶,连欣。小周是个绝不会让自己吃苦的主,早躲到了主审台那边去。连欣被人。潮挤得哭丧了脸,“早知道就跟九哥他们一起……”

    突然一只手臂往她背后一挡,将人和她隔断开来。连欣一愣,眼角一瞟,见是无情,脸上一红,立刻安静了。

    素珍奇怪:无情对连欣居然也有和颜悦色的时候。

    “看,主审官出来了。”

    旁边两名大汉兴奋大叫,令素珍头皮一紧,再也顾不上连欣的事,立刻定睛看去。

    第一场是……连月!

    只见这位长公主一身男装打扮,缓缓步上主审台。

    孟樵介绍连月身份,说是来自京城的三大钦差之一的连大人。看来连玉早有计较,虽由女子主审,却并未公开其真正性。别和身份。

    只是,容貌艳丽的连月,一下就引出了人们巨大的好奇和讨论。

    “这位大人如此秀气,你们说像不像一名女子?”

    “哪有女子审案的道理!只是容貌偏女相罢,你看,那眉目间的威势,哪像个女人!”

    身旁声音此起彼落,但很快主意力便被连月颇具威势的一声“将犯人提堂”转移。

    众目睽睽下,何老汉被带上堂来。

    老人浑身尽是伤痕,他缓缓跪下,哑声道:“草民冤枉,小人并无杀人,将何舒杀死的是古德,请大人为小人申冤,为枉死的何舒讨回一个公道啊。”

    这形如枯槁的老人立刻引起人们的同情。老百姓是纯朴的,他们同情弱者,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弱者。

    堂下设有一矮栅作围栏,何舒的父母早哭得泪眼模糊,齐声大喊,“请大人救命,令凶手偿命!”

    饶是维持秩序的两名衙役孔武有力,也差点制不住两名激。动的老人。

    堂下古德笑得佞然,那又怎样!公堂上讲求的是证据。

    黄天霸淡淡道:“连大人,何舒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在何老汉家。而就在何舒失踪前,何老汉左邻右舍曾听到二人有过激。烈争吵,只因何老汉是心甘情愿、亲自将女儿送上的花轿!除此,更不允许何舒到古家闹事。送嫁的情景,是众乡邻亲眼所见,不可抵赖。”

    “此外,还有仵作报告可证。这从何老汉家中搜得破袄一件,其残缺部份、织物色料,与何舒口中残丝,非常吻合。可见何舒死前曾与何老汉奋力搏斗过,可惜那时,已被何老汉连捅数刀,无力反抗,凄惨死去。”

    “本来,此案证据确凿,这罪犯也已画押认罪,怎料这老匹夫刁恶,竟借大人等私。访岷州之机,砌词狡辩,胡诌是他人所为,简直是罪大恶极,还请大人万万明鉴。”

    连月看他一眼,淡淡道:“黄大人稍安勿躁。且待本官问个究竟再说。”

    她说着看向何老汉,“何大。爷,你明明已经认罪,为何出尔反尔,倒莫非真如黄大人所言,嫁祸他人?”

    何老汉苦笑:“罪民不敢。罪名所以认罪,只因古德杀人后警告草民,若草民不肯认罪,则草民的女儿凶多吉少。草民只好认罪。”

    “而草民那天所以主动送女上轿,是情知斗不过古德,怕他因怒成恨,伤我女儿。后来何舒来寻,是因为深怕先前盯梢的古家管家仍在附件,并未远离,只想用忍一时屈。辱,去其戒心,过后再设法营救,否则,古德根本见都不让我们见芳蕊,又谈何救人?”

    “可惜,何舒却怕古德玷污了芳蕊的清白,并不肯听我说,夺门而出,去了古家。我无法,只好奋力追去,哪知,古德残暴,竟将何舒捉住,活活刺死。”

    何老汉说到这里,泪流满面,“这孩子太年轻了,太年轻了,古德问他一次,他就摇头一次。厉声说‘不’一次。而古德每问一次,就往打他肚腹打一拳,捅一刀,这孩子却只是摇头,直至第三刀……他再也不能动。”

    他说着,再也说不下去,伏到地上,砰砰砰狠狠磕起头来。

    堂下人潮狂乱,连声厉喊严惩凶手。素珍静静看着,看老人将地上青阶由白转红,终于多少年后,成为岷州的一段故事。并不诗意也不唯美,不足以传世,更不能感动大多数人,因为故事里的人没有华服没有力量,有的只是年少的贫穷的爱情,还有一颗老父的心。

    古德冷冷盯向何老汉,眼中透出寒光,“老头子,你血口喷人,小心作孽,晚年不得好报!”我古某人相信,朝廷办事讲求证据,不会因为其他政治原因便冤枉好人。是不是啊连、大、人!”

    古德曾冲撞过连月,如今目含不驯,更出言顶撞,连月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冷笑一声,便道:“朝廷办事,自然秉公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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