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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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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说着,身形一暗,素珍大骇,一阵渺渺青烟中,她眼睁睁看着无情身形化去,一条凶狠的狼狗朝她扑将过来……

    “别咬我……”

    素珍猛地从床。上弹起,这一起来,方才自己是在做梦,无情不是狗,她也不是肉包子。她擦了擦汗,只觉这实在是场匪夷所思的梦,她叹了口气,微微侧头,桌上赫然三坛酒。

    连玉,你。妈混账,你这兔崽子是她的蛋,混蛋!素珍恨这酒!一时恶向胆边生,奔了过去,举起一坛就想往地上摔。

    “公子,公子……”

    福伯微一敲门,推了进来。

    素珍被他一吓,那酒差点没往自己光溜溜的脚丫子摔去,她赶忙放下,恶狠狠道:“老头,你公子我今天不上朝!我请假三天,三天后才进宫参加聚餐会,你喊劳什子早!”

    福伯老脸皱成一团,却是一副急得什么的模样,“宫里又来了人,让你速到这家酒馆去!”

    “什么人?”素珍有些摸不着头脑,及至看到福伯递来的信笺,她终于把害死狗酒狠狠摔到了自己的脚上……

    ——
………………………………

230 有缘则共饮一杯,无缘就再不相陪(一)

    信里无信,对方只在信笺上写了一个酒馆名称。舒瞙苤璨

    字迹非常潦草。

    可就是这么简单一个名字却让素珍一瞬失神,把脚砸个正着,疼得她泪花都出了来,福伯看她右脚擦伤大片,吓得大惊失色,“我个祖宗,你……馋酒也不能抱着酒坛子睡呀,我去找药酒,你等着。”

    “不用了。我现下立刻过去,我脚砸坏了,走不快,你帮我叫乘轿子,现在就去。”素珍跳着脚去端了盆子就外出打水梳洗。

    这下倒到福伯好奇了,“这到底是谁的来信?送信是个小孩,说是宫里的人让你到这酒——柝”

    “老头,我说叫——轿——子!”

    素珍大吼,福伯被她吓了一跳,嘀咕着快跑了出去。

    素珍乘着轿子出门的时候,小周等人都是又惊又奇,这货与别的官不同,说坐轿矫。情。不会是昨晚遭受的刺激还没缓过来吧胄?

    原来,昨晚素珍喝个酩酊大醉,是被无情扛回来的。

    当然,实际情形却是:这御酒不能乱扔,素珍为了减重,仰脖豪饮,把大半坛酒都装进了她的肚里,可她忘了,她酒量虽好,也是会醉的,于是二人出宫后,她几乎立刻倒在无情身上。

    当众人看到无情如托塔天王般将这一人三酒弄回来的时候,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以后得罪谁都别得罪无情。小周受到的冲击尤甚,本来预备狂骂这两人的话,顿时给咽了回去。

    众人恨铁不成钢,皇帝不急,却急死太监,激。烈议论三天后的宫宴如何盯紧素珍避免她说话闯祸的时候,这边,素珍已急急步出轿子,走进信中所示酒馆。

    这家店子,还一如当日热闹。

    大堂坐满了人,到处是欢声笑语,食物的香气酒水的甘醇交织在一起,所有东西似乎还在旧时光里。

    她一眼看去,有人在当日的位置上,在独自斟酌。

    她奔了过去,却在桌前站定,有些不知所措。

    对方神色也有些僵硬,也有着一丝惊讶,两人静默半晌,白衣男子终于开口,“你脚怎么了?”

    素珍眼眶微热,缓缓摇摇头,“没事,谢谢……关心,我经常呼呼咋咋,碰到这,擦到那不奇怪。”

    男子深深看着她,抿了抿唇,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放到桌上,慢慢推了过去。

    “我不能出来太久。洗干净了,还你。”

    素珍没动,眼中湿润,只定定看着这人道:“这是我们初相识的地方。你把我叫到这里来,什么意思,你肯原谅我了?”

    男子放在桌上的手指头不由得蜷紧,紧紧勾住,他有着一副绝美容貌,此刻,他眼皮微微跳动,咬住了唇。

    这动作,更适合由一个女子来做。

    当然,她本来就是女子。

    她看着素珍,不答反问,“昨天你明明已经很难过,为什么还要把这东西留给我?为什么给写信提示我如何破案?我屋门口的信是你放的。湘儿也猜是你,可是,她不知道,你看似取笑我,实则将案情给我梳理了一遍,提醒我破绽都在哪里。”

    她还是猜出来了……素珍心头一阵狂跳,侧过头,擦擦眼睛,很久,方才回头道:“因为你先给我写了信。”

    “无烟,我被皇上囚禁那段日子,那几封讲述案情的信是你写的。”

    对方同样是答非所问,无烟冷笑一声,“当日驿馆那么多人,谁告诉你写信的人是我了!”

    素珍笑了,“是,那几封信字迹潦草,看不出章法,乍看谁都可能,可若说是男子所为,依各人性。情,似乎只有皇上和权非同会这样做,皇上为案,权非同为斗,可男终归有别,你刻意力透纸背,笔力还是不及男子。”

    “那么,假设这写信的人果真是女子,只有你最有可能。阿顾她们的字我从未见过,不必刻意写成这般,无烟,只有你,才会故意掩盖自己本来的字迹,因为早在我进京之处,你就写过信给我。”

    “无烟,你太骄傲了,骄傲到维持一场公平的赛事,还是说,你没有你说的恨我,你心里还把我当朋友——”

    无烟冷冷打断她,“我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若我彻底否定了你,那么就是否定了我自己,否定了自己曾经的喜欢,否定了自己的过往。”

    “我很好,为何要否定自己!”

    她说着,两行眼泪就这样簌簌流了下来。她霍然起身,竟要离去。

    素珍红着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

    满堂宾客尽哗然,看着这大堂中牵扯的两名男子。

    素珍却哪管这许多,只紧紧将无烟拉住。她练过武功,身手虽说自比不得无情、霍长安这些大咖,但无烟普通女子的力气,怎拉扯得过她,瞬顷便被制住。

    掌柜看傻了眼,一小溜跑了过来,期期艾艾道:“两位相公,本店小本经营,实在经不起折腾。一看两位便知当中故事必定荡气回肠,凄惨动人,可勉强没有幸福,鄙人让小二煮个面给两位端上来,便权当是鄙人请客。你们吃过就各自上路吧啊?”

    无烟本咬牙看着素珍,闻言空着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到桌上,“一千两买你住口。”

    掌柜拿起放进怀里,叹了口气,“真爱是不会因世俗的眼光而退缩的。总有一天,你们会得到祝福的。”

    他说着安抚宾客,四下早已哗啦一片。有人笑看,有人怒骂,让二人滚出去,素珍拉着无烟往二楼走去,看在一千两份上,掌柜没有阻止。

    素珍找到一家空厢,踢门进了去。

    两人都是一脸泪水,半身狼狈。

    素珍这才将无烟放开,低声道:“你心有连玉的事,我真不知道,霍长安骗了我,如果我知道你对连玉有心,当初我必定不会逾规一步,如今,我和他真没什么了。”

    无烟陡然停下脚步,眼中冷漠终于一点点碎开,只剩一片氤氲。

    终于,她缓缓转身,“其实还在岷州的时候,我就决定相信你。霍长安……霍长安这个人疯起来的时候是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可是,我还是怕,你在骗我。”

    “我少年时便对皇上心怀好感,因为一个朋友,我退了。当然,这不怪任何人,是我自己的决定。可是,若我爱一个人,我便要求他也白璧无瑕,我若将一个人视作朋友,我便希望她也如此待我。而我,本就是皇上的妃子,你明明知道,却还和他私下定情,我如何能不疑心?如何能不伤心?”素珍聚精会神听着无烟说的每一个字,“朋友”一句让她怔愣了下,她从不知道,无烟、连玉间似乎还有一个姑。娘。

    可是,这显然不是细问的时机,她从没见过骄傲的无烟哭成这个样子,眼眸红如血,脸色却白似纸,眸中是空洞的绝望,她正要过去,无烟却厉声道:“别过来!”

    她不由得站住,也是怒了,“无烟,你今日既然来找我,难道我们不可以重新成为朋友?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否则,你今日过来又有什么意思?我一番欣喜若狂又有什么意思?我为你放弃……”

    她猛然住口,她怎么能跟她说她是为了她方才放弃连玉?

    这岂非让无烟知道,自己已爱上了连玉,满心的委屈和痛苦,令无烟再次为难?

    素珍捂住眼睛,蹲下身子,从不知道,爱情外,友情也可以如此伤人!

    无烟视线也早已模糊,她却微微笑着,“怀素,我这次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你,将皇上的心赢回来吧。但是,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心,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否则,最后伤的不是皇上,而是你。”

    素珍怔怔抬头,心中一瞬仿佛被什么塞满,不是因为无烟终于放她自由,而是她笑着哭着跟她说的每一句话。

    她突然觉得,当初的后退,都值了。

    所有的痛苦都值了。

    她嘴唇颤抖着,正想说句什么,无烟却摇头,“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些话我怕自己不会有勇气说第二遍。我和连月的赌局,是你帮了我,我该愿赌服输。我不能再和你做朋友,我不想夹在你和连玉之间,也不想夹在连月和霍长安中间,我恨连月,却从不曾真正恨你,你不要有负担。”

    “小心太后和顾双城。她们未必是狠毒之人,但一定要小心她们。”

    她说着双手一拉,把门打开。

    素珍千言万语竟一时竟哽咽在喉中,只来得及大叫一声,“无烟,连月的案子,是我借为无情的治病机会,让几名医师调来大量账本做比对,是我让霍长安去查古德是否有戴扳指的习惯,是我亲检的何舒尸。体,确定他身材清瘦,并非纸扎僮子那般壮硕,是我告诉霍长安那天风平浪静,何杰的石头只怕并非拿来压纸,而是泄愤,还有古德不穿喜服的原因……”

    无烟一震,顿住脚步,一瞬眼中闪过各种情绪,惊讶赞叹,悲欢交加,她转身过来,“原来都是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素珍低头,低声道:“我想知道,当我什么也干不了的时候,连玉可还会喜欢我。”

    无烟怔然半晌,方才道:“你放弃所有荣耀,只是为了做这个证明?”

    素珍通红的眼里透出一丝光亮,“是。”

    “可当我无意中从霍长安口中得知连月还没头绪的时候,我便让霍长安给她提了个醒……还有什么比人命重要?后来驿馆里相遇,我看你眉头深锁,猜到了几分,我不能让你输给连月,所以就仿效你,给你写了封匿名信,无烟,抱歉我……”

    无烟深深看着她,她眼里竟都是笑意,并无责怪,“不,你没错,你一点错也没有。是我们忘了,李怀素不在乎输赢,她也会有失败的时候,但她永远不会放弃努力,是我输了。”

    素珍大步上前,握住她双臂,却哭得凶狠,“连月想出了让喜服来震慑古德,让他在惊慌下说出真话,你借成祈祝妻子怀孕的机会将他绳之于法,是你自己破的案子。你没有输,你告诉我,我可以爱连玉了,为何你不能再爱你还爱着的霍长安?”

    无烟满脸都是泪水,却并不理会,举袖替她擦去脸上的狼狈,一双美丽的眸子睁得大大的,嘴角微微上扬,“怀素,当年我年少,认为可以有瑕疵的感情就该舍弃,于是,我求皇上帮我,进了宫。皇上待我极好,我想,这样过一辈子并无不好。皇上是我年少的梦,得不到的梦。霍长安一直纠。缠我,但因为我在皇宫,他不能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可当他终于放弃了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早在我心里生了根。”

    “可这又如何?我和他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他已爱上了连月,而我在他心里也已不再完美。我不可能接受三个人生活,他也不可能放弃连月,而且,我也不会让他放弃连月,赌约归赌约,我不要我深爱过的男人,成为一个始乱终弃的人,受人唾骂。”

    她想,如今这样很好。你说我骄傲,你又何尝不是?佛说,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可佛没说,大爱无情,怀素,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
………………………………

231 有缘则共饮一杯,无缘就再不相陪(二)

    回到宫中,无烟让湘儿拿来纸笔墨砚,提笔半晌,却又不知从何落笔。舒琊残璩

    突想起临走前,她问怀素,事已至此,要不要告诉连玉岷州案子的实情,怀素只说不要,说也已叮嘱过霍长安保密。

    她明白,这个人想在没有筹码的情况下,和连玉做一场感情上的较量。对这个姑。娘来说,案子能破人能没事就行,她不在乎案子由谁来破。

    她很好奇,这女子是带着什么目的来上京赴考,只是,她没问,愿意说、能够说的对方会说,不说,就是不能告诉她。

    她突然又有些失笑,自己和霍长安就像水火,居然都成为了这个人的朋友柝。

    这个固执古怪的人。

    只是,若非这份固执,她今天也未必会过去。当看到她给她留下帕子一刹,她心里有什么崩塌了。她本以为,她也恨极了她。

    她带着满腹不舍看了这宫殿一眼,这二十多年唯一的温暖和温柔,终于提笔飞快写了一封信璇。

    湘儿端茶过来,笑问道:“小姐今天出门去探夫人了吧,一回来就舞文弄墨,兴致不错呀。”

    无烟没答,只有些爱怜地看着她的侍女,“湘儿,我求皇上为你置办一桩婚事好不好?你也大了,该嫁人了,我不能这么自。私,一直留着你。”

    湘儿顿时一愣,大惊失色,“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嫁人,我要一直服侍你。”

    “那就再说吧。”无烟叹了口气,将风干的信装好,交给她,“找人把这信送到皇上手上。”

    湘儿噗嗤一声笑了,“小姐,你和皇上几乎天天相见,有什么不能说的,非要如此麻烦!”

    无烟沉默,好一会才道:“有些事情,如果面对着他,我实在说不出口。”

    湘儿大喜,小姐终于要向皇上敞开心扉了!

    “小姐,我这就替你送去。”

    她自告奋勇拿过信,雀跃着出了门。

    无烟微微苦笑。她要怎么当面跟连玉说,怀素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当众说了那些违心话。连玉会恨她吧。

    案子的事不能说,但这件事一定要向他解释清楚。所以,她把她想说的都写在信里了,并向他请辞。她是时候离开这个皇宫了,让怀素和连玉得到真正的自由。

    霍长安已不会再纠缠她,她到哪里都是一样,她本来就没有家。

    湘儿去到连玉寝宫的时候,侍卫报说皇上在御书房批改奏折,但见她是魏妃娘娘的侍女,立刻放了她进去,

    湘儿笑笑,特意将信放到桌上一个显眼的地方,方才心满意足离开。

    孝安过去的时候,连玉也仍没回来,红。姑体贴,问道:“娘。娘,让皇上回来到寝宫找您吧?”

    孝安摆摆手,“皇上也差不多点儿回来了,哀家就在这边等他。黄天霸的事闹得太过,哀家想和皇上商量商量,看看暗下放他一条生路还是怎样,算是卖黄中岳一个面子。”

    红。姑点点头,“李怀素的事,老祖宗要不要给皇上提个醒?若非公主送信,我们都还不知道,她竟是个女子,皇上明明已获悉她性。别,却选择沉默,加上平日宠爱,分明是动了心。这李怀素怂恿门下公差觊觎公主,越发狷。狂了。”

    孝安:“李怀素还是识些大。体的,哀家特意派连月、魏无烟等人过去办案,就是要挫挫她的锐气。她总算机灵,在众人面前拒绝了皇上。”

    “一个女子胆敢上京赴考,还闯出一番名堂,这点哀家是欣赏的,可是有才华的女子不独她一个,皇上迷恋上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不是好事。只是,皇上是有个分寸的,他如今既已收了心,暂时不必多说什么。但李怀素这人,必须时刻盯着。”

    她说着目光暗了暗,“没想到,倒捧出个顾双城来!”

    红姑给她捶着肩背,低声道:“老祖宗上次那些话不光说给那无情听,还说给顾双城听吧?”

    孝安一声冷笑,“顾双城还是相当聪明的,看样子当堂便明白了。哀家又何止说给她听,魏无烟、李怀素,统统有之。皇上和长安就等同哀家儿子一般,谁对他们不利,哀家就不放过谁。”

    红姑有些不解,“魏妃这几年看去也很是沉稳,虽说得皇上宠爱,对缻妃倒也还相让,不会独大。”

    孝安眸光见利,扭头看着红。姑,“你真以为她是个贤惠人,她和长安那点事哀家可看得清清楚楚!

    “她当初让长安失魂落魄,为了补偿连月,几乎命送战场,后来皇上为阿萝将她收进来,又惹得兄弟暗中反目,若非看在长安份上,哀家不会放过她!倒是连月,她母。亲虽可恨,她对长安却是一条心。”

    “原来如此。”红。姑恍然,又不无忧虑,“可如今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去了个李怀素,阿顾和皇上走得近,眼见是越发得到圣宠了,那天,您将她留下来说几句话,皇上知道竟强势要人,若皇上知道她……”

    孝安冷冷打断她,“若她安份守纪,哀家便成全她,若她敢再整什么幺蛾子,哀家一定办了她!”

    红。姑说了声“是”,又笑道:“奴。婢给老祖宗沏杯茶,皇上这儿就有上好茶具。”

    她说着走到桌前,突然“咦”的一声,“皇上敬启,笺面落款是‘无烟’,真是怪了,这魏妃好端端的怎么给皇上写信了?这朝见晚见的……”

    孝安皱眉,“信?拿过来哀家瞧瞧。”

    “是。”

    孝安看罢信,重重一拍桌案,“好个魏无烟,原来和李怀素两人早已内外勾结!如今见皇上和顾双城好,就想出宫招惹长安,好,她要出宫,哀家成全她!只是,她若想着活着出去,只怕是不能了!”

    素珍取消了病假,这天一早就过去上朝。不想等到宫宴再和连玉见面。

    朝上一见,黄中岳等人竟赫然都在,连玉那道举行宫宴的圣旨,以暴制暴,果然还是起了作用。

    连玉是孝安教出来的徒弟,骨子里就是个铁血君王,青出于蓝,如今毫不掩饰的摆到了台面上。改革是一场硬仗,不能轻易退。这点,素珍以前就经常听冯美人讲,心里非常明白。

    黄派等人心里怨恨自不其然,但如今连玉始终是天子,大周江山也还大稳,还是不敢做出些什么来,这埋下的隐患,是被有心人所用还是被彻底根除,就要看时间来证明,到底是权非同老姜辣还是连玉后浪推前浪。

    只是,这些政治问题都不是今天她要关心的问题。

    今天连玉和群臣之间讨论税法改制,设新司监督,各地增设监控部门,督导案件公平等系列话题,她都没怎么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和连玉表白自己的心事,还有冯家的案子,该如何向他坦诚。

    她心里激。烈斗争,想着措辞,紧张无比,好不容易,熬到龙椅上连玉一句“退朝”,她方才回过神来。

    像往时一样,连玉携连捷连琴先行离去,群臣再走,她顾不上许多,追了过去。背后引来不少诧异的目光。

    她知道,人家心里都在想什么。

    岷州她吃个败仗,和连玉关系变僵也已传遍朝廷,这样追去,无疑是谄媚。

    她哪顾得上许多,只要能和连玉和好,其他的她都不放眼里。

    “皇上请留步,微臣有事要奏。”

    前方,连玉脚步未停,连琴转身,便要出言相讥,连捷却道:“六哥已经放下,你还放不下?”明炎初叹了口气,“李提刑啊,你也为官好些时日了,怎么不懂,有事就在朝上奏。”

    一行人迅速离去。

    素珍脚上伤未好,勉力追了一段,吃不消,蹲了下来,一查看这靴里已渗出血水来,将膏药都浸湿了。

    此情此景,有些熟悉。她低头苦笑,等了很久,只是,这一次,连玉再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回头。上回她是装死,这次是真痛。

    回家的时候,她尽量装成脚伤大好,否则,冷血等人肯定再替她请假。

    回屋几步走得撕心裂肺。

    翌日天还没亮,她自己起来动手做了一大锅白饭,整整吃了半锅,卯足力气去追。

    可是,这一天,连玉仍然没有回头,连连琴和白虎也不屑再摆脸色她看。

    她对伤口动粗,伤口对她提出抗议,这晚回来发起了烧。她灵机一动,晚上,又洗冷水澡洗了半个时辰,烧上加烧。

    她已无计可施,唯一能赌的就是连玉能有一分心软。以前对李兆廷用这招,十次里有三两回还是奏效的。

    第三天,宫宴的清早,她顶着高烧,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瞒下众人,依旧上朝。

    下朝的时候,她追着跑了段路,不必用装,已经头昏眼重,摔到地上。

    她不敢抬头。

    她知道,前面的连玉应当听到动静。

    她闭眼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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