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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土财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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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说,我有什么好说的?说一个人好不能说他啥都好,向雷锋学习又没说向他学习。我不知道司令员是啥意思,难道我丢了钱还是我的错,还要我写检查不成?”
  司令员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真不敢相信,一个十八岁的小战士,竟然如此固执和桀骜不驯,以至于像他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都“玩”不过他,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莫非真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了?
  董榆生看司令员不高兴,忙把话接过来说:“大家说的话,我都很赞成。班长没当好,班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心里很惭愧。尤其是对待朱桐生同志,首先是我的不对,我有很多地方不如他……”
  “少放屁,别在那儿猫哭耗子装善人!”朱桐生抬起头、仰起脸,拧着脖子,瞋目盻之,口里喘着粗气,他终于逮着了机会。
  “总之一句话,”董榆生受了影响,有些沉不住气,简短截说,“做人要老老实实,做事要明明白白……”
  “谁不老老实实?”朱桐生腾一下站了起来,“美丽”牌烟头砸到董榆生的脸上,横眉冷对,恶语相向,“谁不明明白白?实话告诉你董榆生,你是什么东西,老子早就清楚,不过不说罢了……”
  “都给我住口!”老将军青筋暴涨,怒气冲天,一拳砸到桌子上,顿时水花四溅,茶杯几乎翻倒,司令员指着朱桐生说,“你给我坐下!”
  副班长李向东赶快找了块挘疾磷雷樱腥酥匦赂玖钤钡谋永锛勇6苌餮玖钤卑嗷崾欠裨莼海孕律谑忠⊥罚疽獯蠹抑匦伦谩H缓笏友毯欣锬靡恢阊坛隼矗Τ裳劭炻砩细玖钤钡闵匣稹K玖钤备瘴肆娇冢偈贝罂炔恢梗潮锏猛ê欤即还础@钕蚨泵Χ峁玖钤钡陌虢叵阊蹋拥降叵掠媒挪让稹2⒎愿浪谐檠痰娜硕及蜒堂鹆耍挚翱牛柰ǹ掌9撕靡徽螅玖钤辈呕汗⒗础K瓶谌耍尤灰恍λ担
  “没的啥子,没的啥子!我不归阎王爷管,马克思那儿活儿又不多,我咋子要急着加队往那儿跑哟!同志们哪,你们这些娃儿噢,莫非你们看不起我这老头子,我可是和毛主席握过手,和彭、和贺……(由于当时的原因,他及时刹住没有说出两位老帅的名字)和好多中央首长照过相的哩!虽然我为革命没有做出哈子大的贡献,苦劳还是有的嘛!不信你们看我身上的伤疤……”
  说着司令员就要解扣子脱衣服,小伙子们眼急手快,连忙拦住,异口同气地说:“司令员,我们信,哪个不信是龟儿子!”
  “好啦好啦,我也不吹牛了,你们也别都站着啦!咱们继续开咱们的班会。”赵新生说话,多数以普通话为主,偶然夹杂一些方言土语,如是生气、高兴或者激动什么的,家乡话就多一些。稍微一停,司令员接着又说,“我到班里的时间不长,也就三天,不敢说了解,算是一点皮毛之见吧!我来这儿的目的大家想必已经知道了,猜也猜出来了。对了,我就是为丢钱的事来的。三天之内发生了两期丢钱事件,别说在你们这样一个小集体里,就是在咱们军区,也是罕见哟。如果天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这个司令员也别当了,改当公安局长得了。我来之前就纳闷,这怎么可能呢?在班里蹲了几天,听到的看到的以及了解到的汇拢在一起,就是我现在要表达的意见。我不能以大欺小,我就算是你们的老哥哥吧,我说出来,对你们就听,不对你们就批评。你们班长小董,我看这小伙子是块材料,看一个人,主要看他的大节,什么是大节呢?就是不论干啥都要不计私利,不用我说你们最清楚,你们班长到底是个公而忘私的人还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这一条最重要,我们选拔干部也最看重这一条。有一件事你们可能都不知道,丢钱事件发生之后,连队找人给董榆生算了一笔帐,最后发现有一百多元钱对不上号,在我们再三追问之下,董榆生才承认,他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分三次把这一百多元钱寄给雷毅家。如你们所知,雷毅的母亲长年患病,父亲年纪也老了,还有几个上学的弟弟妹妹,一大家子人,生活十分困难。大家想一想,董榆生的生活津贴每月从六元伍角到七元伍角,两年零四个月,他一共有多少钱?除了这一百多元,他留给自己的几乎只剩下牙膏肥皂钱了。这些事谁知道?我敢说就是雷毅本人可能也不知道。”
  “知是不知道,可是猜也猜个八九不离十。除了班长,还能有谁?”雷毅红着脸说。
  “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司令员点点头,继续说,“不用我说大家可能已找到答案了。我曾经看到一封检举信,检举信上说董榆生有野心,具体表现是想当官,走路想、吃饭想,甚至做梦都想。刚入伍时还没穿上军装就跟家人说他要当个大大的官。且不说这封信的推论合不合逻辑,只就想当官而言,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有才干的人想当官就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干,为国为民干一番事业,他们当官的本钱就是凭借自己的才华。庸才想当官,无非是逢迎巴结,讨好上司,借当官的机会,谋取私利,欺压老百姓。我们坚决反对这一类人混入我们的干部队伍,当然也难免有这种人就在我们的干部中间。外国有个姓拿的老先生说,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当然喽,想当不一定能当上。就拿我来说吧,当初如果蒋介石的某位老兄枪法再好那么一点点,在这儿说话的就不是我了,你们也就没机会听我指手划脚摆龙门阵了。小董还年轻,虽然当兵两年了,但是才只有十八岁,你们好多新战士都是他的哥哩!你们要多帮助他,多支持他,有意见提在当面,不要在后头使小动作。更不要不服气,不要见不得别人端大碗,自己没胃口还怕别人吃得多,这不好嘛!”
  司令员抬腕看看表,说:“我说的多些,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给连长说说,明天就不用出早操了。”
  稍顿,司令员用犀利的目光挨个扫视了一遍全班每个战士的脸庞,转入正题,继续说:“朱桐生同志说他丢了二百块钱,并指名道姓说是董榆生拿的,我琢磨了几天,这个案子难度太大,我破不了,我估计就是英国那个褔侦探来了也够呛。笨人总有笨人的办法,小朱明天到司务长那儿领两百元钱,记到我的帐上,过后我派人送钱过来……”
  朱桐生坐不住了,他又一次站了起来,嘴噘得老高,嘟嘟囔囔道:“司令员,我不要您的钱,我又不是缺钱花,总不能让小偷偷着笑……”
  司令员阴沉着脸,心凉了半截。辛辛苦苦忙乎了半夜,没想到还是无果而终,果真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了!带了一辈子兵也没见过这种兵,人的心术啊!啥时候科学发达了,把人的心术能测出来,思想工作就好做了。
  董榆生看老将军满脸不悦的样子,知道司令员真生气了,遂站起来说:“司令员,这事由我引起,谁要找就找我说话吧!”
  “找你,不找你找谁?”朱桐生终于有了借口,“你赔我二百块钱,我啥话不说。”
  “你说二百就二百,你说我杀人我还得抵命去哩!”
  “你不要无限上纲,打破锅说锅,打破碗说碗。大家可是都听到了,我并没说他杀人,我只说他偷人!”
  董榆生还要说话,被司令员制止住,说:“算了。明天派工作组来。”
  临走前,司令员给董榆生留下一句话:“石头大了绕吧!”堂堂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都是这个话。
  工作组下连队,前后调查取证折腾了三个多月,最后也仅仅得出一条不是结论的结论:“……凉水泉子供销社张震汉主任已于年前故去……”
  尽是些死无对证空口无凭的话。朱桐生和董榆生到底谁拿了谁的钱成了永远无法破解的“悬案”。由此可见,世上事千奇百怪,很多事是道不清说不明的。藏在人心中的秘密,只有老天爷知道,可惜老天爷轻易不开口。
    上部 第三十章 一场闹剧
     更新时间:2009…5…10 14:50:15 本章字数:3421
第三十章 一场闹剧
  老北风像一挂漏了气的破风箱嘶哑着嗓子吼个不停,在已经改了名如今叫作“红泉村”的村庄上空四处喧嚣。雪花化作冰花急急从空中落下来,顺风乱蹿,屋里院里,墙旮旯里,没有苫好的地窖口儿上,或者行人的衣领袖口儿里,均是它们的藏身之处。可怜的凉水泉子早已名不符实,好久未见滴水溢出,四周尽是垃圾、粪便、树叶草屑,满目疮痍,一片狼籍。
  “红泉村”的“史无前例”正在进行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大队革委会主任朱三君应运而生,立刻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今日非比往昔,他在喇叭筒子里吼叫一声,“红泉村”凡是出气的除了老鼠,哪个敢不屏声息气、侧耳聆听?他说几点几分开会,如有人稍有怠慢,动作迟缓,立时三刻便被荷枪实弹的民兵放翻在地,踏上三五只脚。末了还要罚站在台子下某个墙角落里背几段“最高指示”,以便儆效尤,也算是将功补些过。
  “批斗大会”如期在大队革委会院内举行。先前这里本是一座寺庙,里面也曾经供奉过不少歪鼻子斜眼睛的神佛老爷。多亏了红卫兵小将来了,神佛老爷走了。如今空出这块风水宝地,作成了朱三主任把大队革委会全套班子安置其中还绰绰有余。神庙前挂有两块牌匾,一块是“红泉村大队革命委员会”,另一块是“高原县革命造反团第三兵团”。气势恢弘,平地里增添了几分豪情。过去常见几个和尚僧人站在门口闭目养神,如今则是由基干民兵站岗放哨,百米开外不准闲杂人等驻足观望,谁知道阶级敌人不是哩!往常此处本就人不敢入,现在更是阴森可怖,宛若神宅鬼舍一般,遇到些羸弱者,人尚未进院,两腿先自瑟瑟抖个不住,三魂早去了七魄,倘若再有点羊癫疯什么的,不在裤裆里小解就算是万幸了。
  “主席台”正中整齐地摆放着几张用红布蒙住的旧课桌,上边像模像样地支着一架麦克风、三四只烟灰缸、七八个小茶杯。踌躇满志的朱三主任正襟危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两旁依次是村上的几位大小不等的“革命领导干部”。
  往下两侧,左三右四一字儿排开,共是七位。这就是连同以前遗留的包括最近新揪出来的,红泉村的“胜利成果”,革命的专政对象。
  凉水泉子早年曾有一家地主,后来病老而死。老地主俩口,不知谁的毛病,到头来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一个丫头还是抱的。丫头长大**,远嫁他乡,不知去向。如今赶上形势需要,不能让老地主断了香火,查来查去,“老革命”朱建明堪当此任,理由有三:一、他是前任地主的堂侄孙,未出五服,这是前提;二、他不叫“建中”、“建华”偏偏叫“建明”,而且又姓朱,姓朱的叫朱建明,这个问题就是反映到中央也翻不了案;三、此人平时就是个逛鬼,日鬼弄棒锤的压根就不是个正经货。三罪合一,“老革命”变成了“二地主”。
  朱建明排在“地、富、反、坏”这一拨。
  第二位是安寡妇安桂花。也曾经有人说话:老人家是革命烈属,为革命把儿子都搭上了,怎能划为异己?此话明显站不住脚,马上被批驳下去:猪肉贴不到羊身上,儿子的功劳怎能和老娘混在一起。况且,儿子是坚强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老娘却大搞资本主义,本就是泾渭双流,一清一浊,也不是谁和谁过不去,两条道路水火不容,茂林如果尚在,肯定也会和他老娘划清界限,和广大革命群众站在一起。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安寡妇被圈到“牛鬼蛇神”这一类。
  名单上漏了一位,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四爷侯四海。自然这肯定不是朱三主任的疏忽,借着这场百年难遇的“史无前例”,他要把董传贵的残渣余孽统统扫除殆尽,让他们永无出头之日,剩下一个光杆董传贵也成不了啥气候。然而,具体事情具体对待,如何在四爷头上动土,朱三可就得费费心思了。侯四海并不可怕,一个糟老头子,七老八十的,今天脱了袜子,不一定明天还能穿上鞋。放他一马顺便做个人情,他当政委的儿子可不比作古的董茂林,真要有个差池弄不好还得再回去干他拾大粪的行当。朱三思虑再三,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四老头哼着小曲儿在他眼前荡来荡去。
  天上依旧在刮风下雪。院子里人个个神色凝重,面无表情,如果不是口腔里时不时冒出些热气,没准真还会有人以为是神佛老爷换了衣服易了位置呢!主持人和朱三主任交换了一下眼色,大会得以正式开场。
  第一位上台发言的是个尕小伙,初中还没毕业赶上“罢课闹革命”,让他爹从学堂里扽回来,赶到山上放羊去了。尕小伙声音还没变全,说男声不男声说女声不女声,奶声奶气地照本宣科,说了一大堆朱建明的不是,末了还偏过头细声细气地朝“地富反坏”这一伙里问了一句:
  “老革命,您服不服?”
  这句话是原稿中没有的,尕小伙想立点新功,表现表现,临时现编出这么一句。没想到一时紧张没发挥好,一句话出了两个偏差,一是不能称“老革命”,二是不能说“您”。朱建明一听叫“老革命”就高兴,反应慢了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身后的民兵一脚踹了个跟头,几乎没一头栽到台下。朱建明光棍不吃眼前亏,也不斟酌,张嘴就喊:
  “我是反老革命,我是老反革命!……”
  有人憋不住想笑,被旁边的人捅了一下,没敢笑出声来。
  “大会”继续进行。第二位上台发言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由于不识字,几天前开始就有人领着背稿子,已经背得很熟了。可是今天猛一上台看见这些黑压压的人群,她老少几辈子,啥时这么风光过?心里一发毛,背熟的词儿全忘了。此时又不能下去,下去不但没奖励,而且还要扣工分,愣了片刻,中年妇女索性现编现说:
  “安寡妇,我们革命造反派的球是实的(稿子上是实事求是),好人坏人一个不放。你老实坦白,你为什么发动你儿子出国搞串联,和美国大鼻子打得一团火热?妄想搬动我们吴师傅(无产阶级)的专政?……”
  安寡妇也不是饶爷的孙子,好不容易逮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等发问,立刻就歇斯底里大呼小叫起来:“乡亲们哪,你们可不要听她胡说呀,我娃是解放军,怎么会里通外国?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五奶奶一哭一喊,批斗会顿时乱成一锅粥。老人家虽是脾气暴些,但面恶心善,维下的人远比得罪的人多得多。村里人又不是没长眼睛,分不清是非曲直,只不过不说罢了。今见歪嘴婆娘把脏水泼到五奶奶为革命而牺牲的儿子身上,不由得纷纷而起,指着秃子骂和尚。
  正在此时,一个大背着步枪的民兵战士,昂头挺胸冲到台上,伸手拽住五奶的后衣领,想给老人点颜色看。还未等他动手,只听“啪”地一声,不知哪儿飞来一块石头子儿,不偏不倚,正中那愣小子的鼻梁骨。刹时鲜血四溅,小伙子一手捂脸,一手指着台下某处骂道:
  “尕顺,你狗日的小心着!”
  尕顺朱洪林,提着弹弓叉儿,猫腰钻出人群,一瘸一拐地跑了。几个民兵要追,被朱三喝住:
  “算啦,别追了!抓大的要紧。一条半腿的尕球娃,松开缰绳让他跑,还能跑到天上去?”
  刚才发言跑题的妇女,赶紧将功补过,扯着嗓子领头喊起了口号:“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有几个人带着受伤的民兵去包扎。朱三不得不亲自出马,从中年妇女的手中夺过铁蒜锤儿(山民们不知这叫麦克风),声嘶力竭地吼了半天,才把场面镇住。
  第三位上台的是个黑瘦汉子,个头本不甚高,只是身长腿短,比例失调,因此走路的姿势相当不雅。加上他头小脸大,嘴阔鼻塌,似有似无的几根细眉,地包天的嘴唇,似乎是在由猿到人的转化过程中的某个环节上出了问题,抑或是儿孙怀念先人因而又出现了返袓现象。此君原本是村小老师,造反起家,打倒了老校长,自己给自己封了个“革命领导小组组长”。朱三看中了此人的才华,堂堂一个大队班子没有一个文化人咋成?所以破格把他吸收到大队革委会,并委以“专案组长”的重任。
  黑瘦汉子往台上一站,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只听他直着嗓子用半通不通的普通话看着稿子念道:
  “……我向大家揭露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大队前任支部书记董传贵何许人也?他是个老右倾,他是个伪君子,他是牛鬼蛇神的庇护所,看看台上这伙子人,哪个不是他的心上肉?哪个不是他的掌上珠?哪个和他没有勾搭连环?大家想一想,如果这一伙子人掌了权,社会主义还在吗?红旗落地,人头滚滚啊同志们……”
    上部 第三十一章 英雄死在无名之下
     更新时间:2009…5…10 14:50:16 本章字数:3557
第三十一章 英雄死在无名之下
  风依然在下刮,雪依然在下。屏声静气的人们,忘记了寒冷,伸长脖子竖起耳朵,两眼直直地盯着台上讲话的半人猿。他的头尖而无发,由于他的头佝偻着,人们所能看到的除了他的头顶就是上翘的下嘴唇。偶尔呲出两排长牙,下牙至少比上牙长出一个毫米。随着上下牙齿的交换,他的声音变成语言:
  “……他老婆不是他老婆。赵春莲是一个被国民党遗弃的官太太,董榆生也不是他儿……”
  董传贵腾地站起,高大的身躯尤如一棵迎风屹立的巨树。他的敌人深深懂得,要撼倒像他这样的人,不能从正面进攻,只有侧面或者背后才是他的致命点。由于气愤至极,他的心在颤抖、身在颤抖,就连那一只空洞无物的袖筒儿也在跟着颤抖。面对这一帮流氓,只见他双眼喷火,用他只仅存的手指向台上,厉声骂道:
  “你放屁,你血口喷人!……”
  会场顿时炸了锅,叫骂声、讥笑声、风吹雪飞吵闹声连成一片。两个早有准备的基干民兵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按住董传贵的后背,拼死力地往下压。
  朱三手里拎着话筒子,连连朝台下喊道:“民兵同志注意了,董传贵同志是荣誉军人,为革命立过战功,不能对他搞武斗!”
  董传贵挣脱两个民兵的束缚,怱一下又站起来,指着朱三据理力争说:“朱三,你狗日的不是东西!赵春莲干过什么坏事?董榆生生在凉水泉子,长在凉水泉子,大家看着他长大,他哪一点不好了?你连一个娃娃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朱三点燃一支香烟,吐出两个烟圈,冷冷一笑说:“传贵同志,党的政策你比我懂,要正确对待群众、正确对待运动嘛!”
  “专案组长”擦擦秃脑门上的汗珠子,继续念道:“据查,解放前夕,赵春莲和一国民党军官勾勾搭搭,后来此人下落不明,估计在台湾身据要职。另据本村革命群众反映,董传贵和赵春莲成亲只是一种假象,晚上赵春莲独自一人睡在炕上,而董传贵却打地铺睡地下……”
  董传贵大叫一声,昏倒在地。
  是夜,赵春莲守在董传贵的身边。她轻轻地无数遍地抚摸着丈夫滚烫滚烫的脸颊和冰凉冰凉的手臂,白天的事情她已经听人说了。肝肠寸断的她,恨不得立时就死,如果这能换回丈夫的清白,或者会使朱三们良心发现,以至于再不去找儿子的麻烦。榆生在部队已经四年了,这中间没有回过一趟家。不说别的,就说一个十六岁的尕娃娃一出门就是四个三百六十五天,不见爹不见娘的,能不操心?她本来早就想和传贵一道去看看娃的,只因为他们班上发生的那件事至今也没有了断,她不好意思去见娃的首长和战友。当然她相信她的娃决不可能干出那种偷鸡摸狗、丢人显眼的事,但这话又给谁去说呢?还好,部队上的领导总算是明察秋毫、辨明是非,榆生前不久来信说,他可能很快就要入党提干了。可是眼下遇上这档子事,对娃的前程会有影响吗?
  屋外雪还在下,只是风刮得小了。地上白白的、厚厚的一层。董万山放心不下,不时地敲门进来看看,赵春莲安慰说:
  “爹,您缓着去吧,有事我再叫您。”
  赵春莲记忆犹新,董传贵那年参军前脚刚走,狗日的朱三就不怀好意地天天猫在他们家。装腔作势地干这干那,嘴里说的比蜜还甜,其实肚子里藏着歹心哩!从打她骂走朱三那天开始,狗日的再没敢进过她家的门。只是传贵从部队上回来以后才印帕忱垂涣交亍U源毫靼祝煞蛎墒艿某苋瑁忧俺痰挠跋欤几胫烊墓叵涤泄亍6际且蛭盍苏飧鐾醢说埃派杓瞥稣饷创蟮囊跄笨雍λ侨乙磺薪允怯伤穑挥傻匕底院拮约骸⒃棺约海鹇钭约菏巧ㄖ阈牵α苏煞蚝Χ印?勺钣忠幌耄庖槐沧硬⒚挥泻裁慈搜剑”鹚岛θ耍恢恍〖π」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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