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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土财主-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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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我就上来了?”
    “上来吧!”
    董榆生摸摸索索,脱了衣服,钻进梅生的被窝。梅生急不可耐地搂着董榆生,伸手往下一摸,抱怨地说:
    “你还是小伙子吗?软不拉叽的,能干啥事?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  ⑥κ.сΝ”
    董榆生羞愧地涨红了脸,安慰梅生说:“跑了这么远的路,又累又冷,缓缓就好了。再说,还是有点紧张……”
    “别慌别慌,我给你揉揉。“梅生比董榆生要老练许多。
    董榆生还算争气,被梅生鼓捣了半天,终于打起精神。
    梅生说:“我可是第一次.你轻点。”
    董榆生顾不上说话,扒在梅生的身上狗一样一顿乱摇乱晃。
    “啊哟,我的妈呀!”梅生尖叫一声。
    “痛吗,梅生?”董榆生喘吁吁的问道。
    “痛死我了,你慢点!”梅生浑身颤动着。
    “…………”
    红泉村大队党支部书记朱三同志是一位工作勤奋而又极端负责任的好干部。现在革命形势虽然大好不是小好,但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松懈麻痹,要严防阶级敌人的破坏捣乱,树欲静而风不止嘛!通常很晚以后夜深人静,朱书记有个多年养成的习惯,都要到各要害部门查看查看。这天夜里他正巧转悠到大队部的院里,一推门就觉着不对劲儿.蹲下身子往四处侧耳一听,就听到团支部办公室里有响动。按他的推测,这决不是老鼠啃木头所能发出来的声音,必定有情况。朱书记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近窗口,里面的声音令他大吃一惊:
    “梅生,累死我了。”这是董传贵的螟蛉之子董榆生那小子的声音,老支书是干啥的。能听不出来?
    “我也好累。睡一会吧,搂紧我。”这是梅生说的话。梅生你真糊涂啊,和谁不好,怎么相中这小子?朱三书记暗暗埋怨。
    “我还想来一次?”这是董榆生的声音。
    撑不死的饿死鬼!朱书记暗骂道。
    “后半夜吧。我有点疼,可能流血了.让我缓一缓再来,行吗?”梅生央求道。
    这还像团支部书记、铁姑娘队长说的话吗?阶级立场哪去了?老支书在心里疼惜地责备着梅生。
    “不!我就要,刚才你还说我不行,这阵你倒打起退堂鼓了!”董榆生迫不及待的说。
    这不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是什么?我们贫下中农的姑娘就被这些王八羔子给糟蹋了!朱书记气得直想跺脚。
    “好,就依你。你一定要慢点,不然我会疼的。”
    梅生真没出息,啥事都依了姓董的那小子。不行,不能让我们贫下中农姑娘再吃二遍苦,受二茬罪,要制止!要坚决刹住这股歪风!老支书想。
    朱三同志参加工作早,革命经验丰富,是个很讲斗争策略的老干部。他悄悄退回到大门口,装作是刚进门的样子,故意把大门搞得很响,一进院子就大声喊道:
    “梅生啊,睡下了吗?我刚才到你家.你爹说你今晚上要加班写篇批判稿。你起来一下,到我办公室过来,我有个要紧事要和你商量商量。”说罢,朱书记就径直回到党支部办公室。
    董榆生悄悄从梅生房里溜出来,作贼一般推上他的破车子,家也没敢回,连夜逃回县城。
    梅生在书记办公室受到朱书记的严厉批评。
    梅生声泪俱下,哽咽着说:“三叔,您饶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您千万别对人说,我爹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朱三书记拍拍梅生的后背,宽宏地说:“行了行了.以后要注意,我不会声张出去的。你也要保证今后再也不能发生类似的事。”
    后来,朱书记听说他很有发展前途的儿子要和梅生结婚,老人家气得咬牙切齿,发誓不和梅生往来……
    前不久,侯梅生发现她丈夫拿走了她和董榆生在法院签字画押的证据和贰万块钱,立即回凉水泉子找董榆生讨主意或是再索要一部分现款。没想到一进村就碰上勤奋的朱三大叔正在路边拾粪。
    “梅生,你不好好和桐生过日子,还记着那个董榆生,还想和他鬼混呀?”
    梅生因为丈夫惹了她,把对儿子的气发泄到老子身上,故意让老人生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豁出来说:
    “什么鬼混?我还给董榆生养了个儿子呢!我实话告诉你,你的孙子实际是董榆生的儿子。你已经断子绝孙了!”
    老人一听这话,当场休克。醒过来已是恍如隔世,神魂颠倒,记忆里只留下他苦命的儿子,口中念念不休:
    “我有两个儿子,老大是……”
    朱桐生的文章作完了。他非常欣赏自己的作品,他觉得他的构思天衣无缝。他看过一部电影《蓝色多瑙河》,那上面的案件不是由一个叫什么什么的大侦探家通过推理而破的案吗?他相信他的这篇杰作一旦问世必将惊动整个高原县城,没准还会受到司法界的重视。由此他不加思索,立即写好一份状子,以“通奸罪、诽谤罪、逼死老人罪”的名义状告董榆生、侯梅生二人通同作案、合谋犯罪,致使他的父亲朱三老人含冤而死。可惜他没有秘书,有个文人代笔,他的这篇文章肯定会写得更好、更流畅、更生动。
    法院受理了此案,并定于×;月×;日开庭公审。
    旁听席上座无虚席。凉水泉子来了几位代表:四爷侯四海、“老革命”朱建明、秀才侯有才、朱洪林等。县委县zf的人更多,甚至老县长方国祥携夫人何红士也前来旁听。“八五一”只来了魏秀枝一人,她和郭富荣坐在一起。另外还有董榆生的几个朋友、战友、原先的同事,张振中、钱正标等人。再就是一些记者、部分市民等等。
    董榆生一眼就瞅见吴天娇,她虽然坐在最后排一个最不显眼的地方。他在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看他,她的眼神很复杂:是怨恨呢还是责备,是信任呢还是怀疑,董榆生一时半会很难捉摸透,再说他这阵心思也不在这儿。
    下部 第九十三章 告恶状反揭了老爹的底子
     更新时间:2009…6…6 10:16:10 本章字数:3748
    法庭准时开庭。审判长请原告朱桐生首先发言。
    朱桐生毕竟多年混迹官场,练就一副好口才,而且声音宏亮,抑扬顿挫。“状词”虽然文理不通,错别字许多,但意思表达清楚。有根有据,仿佛他当时在场一般。而且他拿出最有力的证据.前次董榆生和侯梅生当庭画押,承认朱镇宇是他们的私生子。
    法官请第一被告侯梅生答辩。
    侯梅生已经进过一次法院了,虽不是常客,起码也算一次“热身”。事到临头,也不慌不忙,振振有词,说到伤心处还忍不住泪水涟涟。侯梅生说:
    “各位法官,各位领导,各位朋友,我叫侯梅生,今年三十八岁。和朱桐生、董榆生三人同年同月同日生于凉水泉子,因而取名‘桐、榆、梅’三人一日生。董榆生从小品学兼优,朱桐生好逸恶劳……”
    法官提醒:请勿说与本案无关的话。
    “中学毕业以后,他们二人双双参军,我回家种地。当了团支部书记、‘铁姑娘队’队长,并且入了党。我本来对董榆生寄于厚望.谁知他早早退伍,甚至连党员也不是。靠他是靠不住了,我只好凭借自己的努力。正好我现在供职的这家军工厂到我村招工,对我的政审相当满意,年龄虽是偏大些,但其它条件却优于任何人。所以这家工厂破格录用了我……”
    法官再次提醒。
    “就在我请朱三给我的招工单上盖公章的时候,他总是阴阳怪气地推三阻四,一个劲地‘不慌不慌’。我急得不成,在当时情况下那种心情想必各位是理解的。那天傍晚,我看他往大队部走去,我就紧跟着他进了他的办公室,朱三转身关上门,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把我压到床上,奸污了我。当我还在掩面痛哭的时候,他嘻嘻奸笑着把盖好公章的招工单塞进我的口袋……”
    审判厅里鸦雀无声,只有侯梅生的低声啜泣时时传入人们的耳鼓。朱桐生大吃一惊:莫非真是爹干了这样的蠢事?怪不得董榆生赖账,侯梅生阻拦……转念一想不对,肯定又是董榆生侯梅生二人合谋把脏水往死人身上泼。遂暗暗叫苦:本想为爹伸冤没成想倒叫这贼婆娘反咬一口,坏了爹的名声不说,他以后如何做人哪!叫人家说他爹给他戴了绿帽子这像什么话?
    侯梅生擦擦眼睛,继续说:
    “不久我就感到不对劲,我发现我已经怀孕了。我首先想到的是董榆生,不是我要嫁祸于他,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不论结婚也好还是造成事实也好。总之担子两个人抬总比一个人挑轻松些,我实在承受不住了。就在我要把终身许给董榆生的那天雪夜里,朱桐生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他气急败坏地跑到我们工厂,说董榆生在部队就曾经偷过他的贰佰块钱,还说了董榆生的许多坏话,他说董榆生的母亲是国民党特务、他们家有电台、他父亲在台湾是大官。而且说如果我要和董榆生结婚就要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他的这些话把我吓住了,孤单无助的我只好转而投向朱桐生的怀抱。虚荣心再次把我推向无边无际的深渊……”
    法官说:“请简明扼要。”
    “结婚之前我就告诉了朱桐生我已有身孕,朱桐生问我是不是董榆生的,我不点头也不摇头,就算默认了。我不敢说出朱三的名字.我知道那会意味着什么。谁料朱桐生一听说是董榆生的孩子,竟喜出望外,要我一定把孩子生下来,他说就凭这一点.就可以把董榆生一辈子踩在脚下。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朱桐生和我结婚.并不是爱我,而是怕我嫁给董榆生。他脑子里埋藏着深深的、世俗的仇恨……”
    法官又一次提醒:请被告不要离题太远。
    “朱桐生托人给县医院妇产科说了话,不许给我做流产手术,我干着急没办法。我曾经爬树、从山坡上往下滚,腆着肚子打篮球,什么办法都想了.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把孩子生下来。朱桐生把对董榆生的仇恨转移到孩子身上,给他起名叫朱镇宇,意思就是镇倒、镇住董榆生。他口里骂着小杂种,多少次拎着孩子的耳朵,抓住头发就像提溜兔子似的.满房子乱转。幸亏孩子发育不好,身子单薄,要不然脖子早就拧断了。有一次他把孩子扔起来,扔得很高,掉下来他不接,孩子掉到桌子上,又从桌子上翻到地下,要是直接掉到地上,孩子早就没有了。就这孩子死过去三天才醒过来……”
    法官又要抬手,台下有人喊了:“法官,让她说下去!”
    朱桐生瞅了一眼,没看清,心里骂道:狗拿耗子……
    这是谁告谁呀?旁听席上人们小声议论开了:朱桐生这回有热闹看了,拔起萝卜连着泥,搞了半天,嫖客原来是他爹!朱桐生这人脸皮真厚,还好意思告人家哩!他和他爹一个样,都不是啥球好东西!
    审判长高声喊道;“静一静,静一静,让被告继续说。”
    侯梅生手中的手绢已经湿透了,律师把自己的手绢递给她。侯梅生擦擦眼睛,接着又说:
    “我多次提出离婚,朱桐生坚决不答应。他吃着锅里的,瞧着碗里的。他和老县长的女儿何万紫长年鬼混,并且生了个叫珠珠的女孩.如果我看错了,就挖掉我的眼睛……”
    法官提示:这与本案无关。
    方国祥夫妇坐不住了。何红士拽着方国祥的袖子,离开了旁听席。临出门的时候她还狠狠地瞪了侯梅生一眼。方国祥气得直摇头,他后悔来这一趟。这回可让吴天娇把笑话看好了!世上哪有朱桐生这样的蠢家伙,搬起石头往自己脚上砸?
    侯梅生没学过法律,但是摆事实讲道理她懂。而且事情都是她经历过的,反正到这时候遮遮盖盖也无济于事,索性一古脑儿端出来,谁是谁非自有公断。她不假思索,接着又说:
    “朱桐生听说董榆生搞企业、办工厂发财了。他又开始眼红起来,机关算尽,要诈董榆生的钱财。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又从孩子身上做文章,把状子递到法院。为了孩子的前途,我再次跑到凉水泉子恳求董榆生担下这个坏名声。董榆生舍身取义,亲自到法院作了坦白。法院为此作了调停,我在此也不多说。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明,孩子不是董榆生的。董榆生承担此事,说明他的高尚,不像朱桐生那样卑鄙无耻……”
    审判长举手制止。
    “我让董榆生背了黑锅,又让他赔了两万壹仟块钱。我于心不忍,打算哪一天抽空把钱送还给他。不想朱桐生见利忘义,一心记挂着这笔钱。数日之前他装模作样,对我大献殷勤。我一时疏忽.被他用酒灌醉,趁我熟睡之际偷走了法院公文和那笔钱……
    “我觉得愧对董榆生,想和他当面说清,并保证今后一定要设法还清他的账。在我到了凉水泉子的路口上,我碰到老畜牲朱老三,当时我怒火中烧,想起他这许多年给我种下的恶果,骂了他几句。他就装疯卖傻起来。至于以后他是怎么死的,我一概不清楚。我既没下毒也未动他一指头。他做了坏事,我骂都不能骂得,这个道理对谁也说不过去。
    “我的答辩全部讲完了,请审判长裁定。最后再加一句,责任全部在我,与董榆生无关。谢谢。”
    审判长把手指向董榆生,说:“请第二被告答辩。”
    董榆生显得很平静也很镇定,因为他于心无愧,不像有些人总做些龌龊勾当,所以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胸有成竹地说:
    “我只说一句,朱镇宇是我的儿子。”
    朱桐生暗中窃喜:幸亏两个人还没合穿一条裤子……
    吴天娇吃了一惊,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这一生最愤恨的人莫过于抛弃怀孕女子的男人。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真难相信她所倾心相爱的董榆生竟也是这号人!也好,早知道总比结了婚再离婚要强得多。话是这样说,可是吴天娇的内心仍如翻腾的大海,久久难以平静,她毕竟为董榆生付出的感情太深,这样的打击足够她承受终生。
    法院经调查,取证,并作亲子鉴定,好在法院先前就留有朱三的血液,不然还需挖坟剖尸。由于牵扯到个人隐私、故决定不公开开庭审理此案。最终判决如下:
    朱三犯**罪,因而生下一子,但本人已死,不再追究刑事责任。董榆生、侯梅生有错无罪,不予起诉。朱桐生告董、侯二人“通奸罪、诽谤罪、逼死老人罪”与事实不符,本应判朱桐生诬告反坐,因考虑到朱镇宇确实不是朱桐生亲生,而侯梅生又长期隐匿此事真相,故不再对朱桐生加以惩处。
    朱桐生本想“借尸还魂”,把董榆生、侯梅生置于死地,谁知到头来反落得帽子戴到屁股上,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父亲做出这号伤风败俗的缺德事,幸亏法院没有公开开庭,否则传扬出去,他的后半生该如何打发?还有要命的一条,他那伍万元的存款,即便董榆生罪名成立,时间也不对头。他这次没有扳到董榆生,倒把吴天娇得罪了。吴天娇位高权重,随便治他一把,足以让他蹲几年大牢。朱桐生惶惶不可终日,他预感到他的末日即将来临了。
    梅生走到这般地步,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很快与朱桐生办理了离婚手续。
    看似,一场暴风雨过去了。谁知道呢,高原县的天气历来就是变化无常,或许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哩!
    下部 第九十四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更新时间:2009…6…7 9:00:00 本章字数:6382
    郭富荣要留董榆生吃饭,董榆生痛苦地摇了摇头说:“我把人都丢尽了,这辈子也没脸再见天娇了。麻烦你给她带个话,就说董榆生不是东西,让她另寻…另找好人吧!”
    郭富荣说:“这事也怪,我几次和吴县长谈话,一说到你,她就故意把话题岔开.好象对你意见不小哩!”
    “不说也罢。老郭,我走了。见了嫂子替我问声好。”
    董榆生驱车离开了高原县城。临走前他专程去了趟学校,给朱镇宇留下一点钱,让他记下他的手机号。朱镇宇说;“爸爸,您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呀?”董榆生说:“不一定,我要出趟远门,一时半会儿回来不了。钱你省着花,我以后还会给你寄钱来的,别对你妈妈讲这件事。以后遇到要紧事就按这个号给我打电话,就是在外国,也要赶回来的。”
    董榆生走了,他远离了这块是非之地。他知道凉水泉子离了他照样能行,洪林、秀才和“老革命”他们,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必定能管好各自的企业。
    董榆生从此在高原县的地球上消失了。唯一知道他线索的就是朱镇宇,因为这是他刚换的新手机。
    何红士始终没有挪窝。她要试试吴天娇有多大胆量和气魄,能摇动她这棵大树?
    那天从法院里出来,何红士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出,就冲着老伴嘟嚷,一路走一路骂。方国祥也是个好面子的人.满街的人都驻足停步听何红士高一声低一声责备丈夫,老县长被逼急了,愣不丁撂下一句: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女儿,难道你就没责任?”
    何夫人没想到老伴有这一说。当时也是火头上,加上她本来脾气就大,常不顾山高水低,想起啥说啥,被方国祥一激,更是火冒三丈,也不看什么场合,放大嗓门就吼起来:
    “我的女儿怎么啦?我的女儿是十月怀胎,名正言顺生下来的。那象你的女儿?有娘没爹的野种,还厚着脸皮跑高原县当县长哩!要是我呀,早碰死……”
    如果放在平时,老县长也不会说什么。三十多年的夫妻,谁不了解谁呀?忍一忍,让一让,凭她去说,装听不见,也就过去了。可是今天这是什么地方?高原县本来就不大,来来往往的人哪个不认识他方国祥呀?老县长一口气没咽下,涨红了脸,伸出巴掌就给了夫人一耳光。
    何红士愣了半天,方才缓过神来。她长这么大,谁打过她?爹娘都没动过一指头!把你个老东西,下了架的凤凰、褪了毛的老公鸡,反了你啦!她正想一头撞过去,看街上人越聚越多,她早已领教过高原县城这些闲杂人等的口角厉害,一赌气,扔下方国祥在那儿呼哧呼哧喘粗气,捂着脸扭头朝长途汽车站跑去。
    何红士在市委组织部刘副部长哪儿奏了一本。刘副部长打电话要吴天娇回市委组织部述职。
    刘副部长不到四十岁,长得瘦小精明,两眼细眯,长年戴一副高倍数的近视眼镜。他本是一位老“工农兵”出身,善长书法.写一笔好字,曾给何红士的父亲当过秘书。几经波折,能熬到现在这种地步,也实属不易。
    吴天娇坐在刘副部长的办公室里看报纸,刘副部长站在地板上踱方步。吴天娇一张《人民日报》从一版看到八版翻过来又看到一版,刘部长的嘴巴仍旧还是一条缝。
    做人难,做官难,做大官更难。上级不敢得罪,下级也得罪不起。死人不敢说,活人更说不得。吴天娇县长当得不错,工作很有起色,有消息说,她还要竞选副市长哩!今天她是下级,没准明天就成了上司。这可是动不得的太岁头上土。何副省长虽然过世已久,但根基很深。省里市里到处都有他的影子,这又是捅不成的马蜂窝。何红士别看退休赋闲在家,但她的哥哥、姐姐、嫂嫂、姐夫,侄儿侄女,很多在要害部门供职,这不也个是惹不起的巴山虎?
    何红士告状说吴天娇是方国祥的亲生女儿,为避嫌疑,吴天娇应调离高原县。又说吴天娇公报私仇寒冬腊月折腾他们搬家。他们不就住了几间破平房嘛,几十年过来了,也没见有人说长道短,就她吴天娇的事多,不是挟嫌报复还出了鬼哩!还说吴天娇煽动人破坏他们父女、母女关系……。
    这些事家长里短,婆婆妈妈,没有一件能放到桌面上。自古来清官难断家务事,哪个头大了趟这混水?刘副部长为人精明做事谨慎,迟迟不开口的原因是他还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堵了何红士的嘴,又不让吴天娇……
    吴天娇看完了报纸,又抬起头来看刘副部长的脸。刘副部长知道不说不行了,他停下脚步,扶扶眼镜,微微一笑说:
    “天娇同志,你在高原干得不错,市长和书记都在表扬你呢!我让你来的意思是……”
    “刘部长您说吧!我的工作没干好,您多批评。”吴天娇认真的说。
    “不不,天娇同志,我可没说要批评你,我的意思是……”
    “您的意思是啥呀?”吴天娇笑着问道。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和老县长方国样同志搞好关系。”刘副部长憋了半天,总算把话说了出来。
    “我和老县长没有矛盾呀!再说他不是已经离休了吗?”吴天娇说。
    “没有矛盾当然更好。老县长虽说离休了,但我们还应该尊重他,多向他征求意见,譬如说……”刘副部长还是不肯一下子把话说明白。
    “刘部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对对对,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方国祥同志参加革命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但是在生活上嘛……”
    “刘部长,您莫非是说让他搬迁的问题……”
    “天娇同志,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虽然形式上我是你的上级部门,但我也不能随便干预你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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