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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朔风疾-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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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宏泰不闹了,正正经经讲起当前的局势:丰州今年开局很好,黑河、沧头河、饮马河水利工程首期完工,修筑水库十余个(其实就是超大水窖)、挖掘沟渠上千里,大旱之年保障了春耕顺利展开,播种面积预计能达到三万顷,粮食产量有望创新高;西边的哈密卫去年种了几百亩棉花,收成少得可怜,不过总算能种活了,道尔吉选了良种,今年要试种一千亩,农活的事急不得,有个三五年才能见效;工商发展更是突飞猛进,自从改了税制,各府卫大兴经商之风,争相办工厂、开商市,今年总理府的税收肯定超过一百万。总之,丰州的形势一片大好,但问题是人口增加太快,目前接近一百万,大家拼命地干还是只能维持温饱。丰州发展农牧潜力有限,而发展工商的关键在于把打造的器物卖出去,把大把的银子赚回来,明国乱成一片,做生意风险太大,于是丰州商会决定借助孙伏虎的山东屯田军大干一场,充分发挥海运的优势扩大对外贸易,和清国、朝鲜、倭国甚至泰西人做生意,把他们口袋里的银子都赚回来。
杜宏泰讲完,襄理政务周愕马上说道:“大统领,明国越乱,我们的生意越兴隆,银库里的银子有增无减,市面上银钞却紧了,银钞局同意再次增发二百万两银钞。”
“谁说增发二百万两,至少再增发三百万两,山东人也得用银钞,”银钞局知事沈守廉眼睛有点放绿光,迫不及待地叫道,“大统领,我们沈家有船队,山东的生意有钱赚啊。”
“大统领,清国人这次入关发了大财,口袋里都装满银子,我们不仅要跟他们的官商做生意,还要和他们的老百姓自由贸易,不答应就再揍他们一顿。”孙庭耀挥舞着拳头,似乎要跳起来吃人,众人也一起大喊大叫,李榆被这帮财迷吓了一跳。
“山东虽然这几年灾荒、大疫不断,但土地肥沃乃产粮大省,更兼有海运之便可通天下,大统领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在山东留下人,山东是你们的了。”杜文焕一直想在山东下一步暗棋,不紧不慢说了几句,立刻引起一片欢呼。
刘之纶冷笑一声:“没那么容易吧,你们那一套歪门邪道未必在山东行得通,巡抚颜继祖出身清流,一向清廉奉公,他可不会放任你们走私。”
“大明的士人哪个不是梦想‘坐一顶轿,娶一房妾、刻一本书’,不好钱必好名,用对了法子,一样把他拖下水。”周愕满不在乎地给沈守廉、孙庭耀等人打气,众人开怀大笑,似乎已将山东收入囊中,
众官员认为与清国恢复关系是当务之急,这块被嚼烂的肉又有油水了,不吃白不吃,当即决定派外务司知事云荣、归化知府布颜图、赞画军务革库里、课税司知事范永斗、商会佥事杨庭芳立刻出使清国。山东的事更要抓紧,孙伏虎被任命为屯田大使,把张国基调出提塘司与山东富商许亨臣同为副使,另外李建极再跑一趟扬州,争取鲍震的江淮总商会能够全力支持山东屯田。
快散会时,韩霖陪着邓若水赶来,沈守廉立即拉住邓若水对大家叫道:“诸位别走,邓神父是商会请来的,趁着大家都在,请他讲讲尼德兰交易股票的事。”
邓若水走到李榆面前低声说道:“大统领,股票是募集钱财发展工商的好办法,尼德兰就是以此行商天下,商会也有意发行股票,我只好来献丑了。”
“能赚钱就是大好事,我也正好听听。”李榆向邓若水躬身施礼答道。
邓若水马上就被李建极、周愕拖进大堂,这时天已经黑透了,佥事处的官员们连饭也顾不得吃,孜孜不倦地又听起邓若水的股票经。
盛京,清军艰辛跋涉数千里,带着七十余万两白银、近四十万关内汉人和数不清的财物回到老家,同时也带回来岳托的灵柩——岳托在出关的路上病重而亡,满洲又失去一颗希望之星,几日后被皇帝勒令休出家门的岳托前任福晋、莽古济的女儿在悲伤中绝食而亡,追随她的亡夫而去,八旗中人无不为之垂泪。皇帝有点坐不住了,诏令追封岳托为克勤郡王,特允世袭罔替,并停朝三日以示悼念,但他的把戏还没演完,不久后岳托的阿哈阿兰柴跳出来告发主子参与过莽古尔泰、德格类、莽古济的谋逆之举,刑部很快作出“掘墓戮尸、尽杀其子”的判决,皇帝这次却很宽容地表示既往不咎——岳托大概想不到死后还会扣上一顶叛逆的帽子。
该死的人都死了,活着的人里面,老代善混吃等死,济尔哈朗甘心做走狗,阿济格三兄弟还年轻不足为虑,现在没人敢捣乱了,大清国就该我说了算吗——大清皇帝悄悄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大清国以后靠谁抗衡额鲁。
丰州很明显是大清国的隐患,但八旗中人的想法却很离奇,普遍认为丰州也是一个诸申当家的大部落,人家额鲁有本事才把蒙古人、汉人管得服服帖帖,最近还有一本《额鲁传》的书也传进大清国——常书以山西民间流传的《李榆传》为蓝本,内容做了大幅调整后译成满文,交给商人偷偷带进辽东,这本书把李榆描述成为诸申的自由和解放而奋战的大英雄,很受一帮反对汉化的顽固分子欢迎,在八旗中广为流传。清国与丰州打来打去,李榆的人缘却越来越好,比如这次在山东挨了打,大家就认为自己越出了北直隶违约在先,怪不到额鲁,反而催皇帝与丰州恢复关系,把去丰州窜门那帮人尽快接回来。对丰州喊打喊杀的反而是汉臣,他们明确指出丰州已经在挖大清国的墙角了,比如,丰州商人很不老实,打着皇上义子晋郡王的旗号为所欲为大做生意,把唯利是图、无法无天的恶习也教给大清国百姓,还有丰州自由党似乎也越来越受八旗中人追捧,这伙人现在打打牌、喝喝茶,但谁敢保证以后不起歹意,丰州离经叛道,还引着别人走邪路,这个恶瘤不铲除必是大患。
大清国啃不动丰州,也离不了丰州,但也不能听之任之,大清皇帝正在思考如何教训一下丰州,丰州谈判代表团到了。
………………………………
第343节
崇德四年五月中,丰州谈判代表团由清国驻丰州通商大使巴扬哈陪同过了辽河,又与前来相迎的丰州驻清国通商大使范二喜会合,一行人马不停蹄直抵盛京城下,但从这时起双方就摩擦不断。
大清皇帝礼数上绝不会怠慢客人,派出内弘文院大学士希福、内秘书院大学士鲍承先、都察院承政阿什达尔汉、户部承政英俄尔岱、理藩院承政博洛出城迎接。双方大多见过面,彼此间很熟悉,但新面孔贝子博洛去接受国书却惹出麻烦――范二喜马上揭穿他的身份,丰州使者被激怒了,双方是平等之邦,清国皇帝派掌管外藩蒙古事务的理藩院接受国书简直是侮辱丰州,云荣明确告知博洛,回去换礼部官员来,否则坚决不入城。博洛是饶余贝勒阿巴泰家的老三,对李榆和他们家的关系自然清楚,被教训了一顿不敢还嘴,灰溜溜地回去复命。大清皇帝不予理睬,每天照旧打发博洛出城迎接,丰州谈判代表团当然也不低头,双方一连僵持了三天,云荣忍无可忍,扬言要打道回府,后果由清国自负。
皇帝沉不住气了,大清国今年战事不利,入关的多尔衮、岳托两路大军收获颇丰,但兵力损失惨重,济尔哈朗、多铎、阿济格从二月到五月轮番攻打锦州外围的堡垒,照旧是野战必胜、攻城不克,究其原因在于器械不精、兵力不足,他还指望从丰州捞点好使的火器,至少也要把去窜门的那两万多人接回来,现在翻脸可划不来。大清皇帝做出让步,派礼部承政满达尔汉、启心郎索尼出城接受国书,顺便把丰州使者接进城,但架子还要摆,明确告知丰州使者,除非他们向大清皇帝行跪拜礼,否则别想觐见。
鬼才对你跪拜呢,不见面拉倒――丰州使者无所谓,但对清国派出的谈判官员表示强烈不满,大学士范文程、都察院右参政祖可法身份是奴才、叛将,而他们都有丰州公民身份,岂能与这类人坐在一起,清国必须马上换人。大清皇帝也火了,派人拿着丰州使者送来礼单去理论,这上面只有额鲁的名字,却无职衔和丰州官印,分明是私人送礼嘛,两国交往岂能如此马虎,大清皇帝有公无私,不接受私人财物,念你们不懂礼仪,马上拿去改成丰州贡礼。
云荣嘿嘿一笑,爱要不要,不接受就退回来,大清皇帝哪退得回来呀,礼品里面的丝绸内衣、羊毛裙子已经穿在后宫宠妃的身上了――礼品中大半是为清国后宫宠妃量身定做的服饰,巫浪哈指使杨婉每年都这样干,这帮宠妃引领清国时尚潮流,正好给她们当模特,服饰的价格自然十分昂贵,但针对的客户是有钱的贵妇,不贵人家还不稀罕呢。
双方扯皮十来天,皇帝最终也烦了,清国代表换成大学士希福、都察院承政阿什达尔汉,礼部承政满达尔汉、户部承政英俄尔岱、礼部启心郎索尼五人,还在国书中特别注明五人都是拥有世职的贵人,双方总算能坐下谈正事了。
“你们这个丰州公民国是怎么回事?国主居然是全体公民,简直是个笑话吗,瞧瞧我们,大清帝国这国号多威风、多气派!我劝你们重新修改国书,免得说出去丢人现眼。”满达尔汉首先发难,把丰州国书推给云荣,清国代表们随即发出一片哄笑声。
“就是嘛,你们连年号也没有,把我们的崇德年号和明国的崇祯年号都写在国书上,脚踩两条船也不能如此露骨,我们皇上说了,支持你们建国独立,不懂的事只管来请教,谁叫我们是自己人呢!”希福捂着肚子边笑边说道。
确实有些丢人,丰州人连喊带叫要“尊奉皇帝、另建国家”,但对如何建国却稀里糊涂、各有说辞,连“丰州公民国”这个国号也是云荣随手写上去的,年号就更不会有了,也难怪让人家笑话,丰州人自己都觉得脸红。
“公民国这个国号里的学问可大着呢,主权在民不在君,民富则国富、民强则国强,这是上天的启示,你们不懂!帝国那玩意汉人早就玩烂了,他们骨头发贱,非要找个皇帝欺负自己,你们还好意思跟他们学,还是向我们学吧,我保证教会你们。”云荣作为始作俑者当然要强词夺理。
清国代表不吃这套,一致认为丰州人不学无术,扯杆破旗就敢招摇撞骗,如果清国承认这个莫名其妙的公民国,以后出去都不好意思见人,国书必须要改。而丰州使者也嘲讽清国学了一堆腐朽无用的破烂,就自以为是翘起尾巴,根本不配留在边外做夷人,干脆去投降汉人算了。
双方争吵谩骂一个上午,没说一句正事,有几次还差点抡拳头打起来,杨庭芳头一回经历这样的场面,心里又兴奋又害怕,中午休息的时候悄悄找到云荣。
“河洲老弟,这样能行吗?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两国和谈要打架的,是不是应该和气一些?”杨庭芳问道。
“那是关内汉人的一套,我们是边外蛮夷,用不着讲客气,老杨,你要记住,只要在桌面上谈,威胁、利诱都无所谓,实在不行就打一架,一定要压住他们的气势,我们从来就是这样干的。”云荣笑嘻嘻答道。
“那要是谈崩了岂不是误事!”
“怕什么,大不了打一仗,打完了也可以谈吗,丰州就是这样打出来的,在边外,你越强悍别人越佩服你,没人因为你恭敬就放你一马。”
杨庭芳明白了,下午的和谈刚开始,他首先跳出来指着对方代表痛骂:满人有祖宗习俗,本应发扬光大,可你们却学习明制,连凌迟处死这种暴虐之法也学去了,所谓明制就是一堆臭狗屎,你们不分香臭就吃,还好意思笑话我们,看见你们就生气,信不信老子揍你们一顿。
杨庭芳半生不熟的蒙古话说得清国代表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索尼才开口问道:“杨先生,我听说你是科举出身,还当过明国的盐官,我弄不懂你到底是哪国人?”
“你管得着吗,老子现在是丰州公民国的公民。”杨庭芳理直气壮地答道。
索尼楞了一下,突然指着杨庭芳大笑,丰州、清国的代表们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杨庭芳脸一红,一声不吭坐下了。
“算了,我们吵了一上午想让对方难堪,但谁也没压倒谁,你们几位中除了索尼是年轻后辈,其他人一定都在山里呆过,对我们这一套应该不陌生,我们建公民国,大清建帝国,无非是想为各自的百姓找出一条生存之路,谁的路走通了都是件大好事,这点事不要再纠缠了。”布颜图收起笑脸,语重心长地对清国代表说道。
“我读过《归化誓约》和《额鲁传》,其实我们都挺敬佩额鲁,老诸申在山里时,也靠相互之间认同结成过不少部落,但大多只能维持三五年,不是被强大的部落吞并就是自己散伙,额鲁在丰州坚持十年有余,人口、地盘还越来越大,了不起啊,他称得上是大英雄,国书我们就收下了。”希福感慨道,其他几个清国代表也点头同意。
谈判进入正题,清国代表首先怒斥丰州军在山东挑起战端,杀伤大量清军官兵,还把杜度贝勒打成白痴,丰州必须为此承担全部责任,丰州代表对此嗤之以鼻,重申根据双方约定清军活动范围仅限于北直隶,敢越雷池半步必遭严惩,同时还要承担违约之责。
“你们是上门吵架还是来和议的?如果有诚意,那就送还被俘的两万多我**民,另外我入关大军曾委托你们保管二十万两白银和大量的财物,有图尔格的清单为证,这笔钱财也必须如数归还。”希福自知理亏,赶忙换了个话题。
革库里忍不住大笑道:“我纠正一下,确实有两万多清国人到了丰州,但据他们自己讲,是来窜门的,我们总不好意思把客人绑了还给你们吧,回不回家只能听其自愿,我们也没替你们保管什么钱财,战利品倒是有一些,你们就认倒霉吧,谁叫你们不听劝硬往山东闯,活该!”
“你们想赖账,那好吧,我们欠的二十万两借款、货款也不还了,还有,双方约定互开多伦诺尔、乌兰哈达两个大市通商,我们还为此专门设立商行,可你们的商人无法无天,抛开我们的商行四处行商,所作所为与走私无异,我大清法度严明,今后你们的商人只能在乌兰哈达大市与官府商行交易,你们的通商大使也须迁出盛京永驻乌兰哈达,如有违抗者一律严办,嘿嘿,想与我大清做生意就得守规矩。”英俄尔岱拍案说道。
云荣无言以对,老实说丰州人干的是有点过分,双方确实约定过互开大市交易,但清国皇帝不留神把范二喜这个家伙放进盛京,一大批大小奸商马上随之而入,丰州商人对走私早就驾轻就熟,打着李榆的旗号和清国勋贵勾结在一起权钱交易,从此丰州的生意在辽东遍地开花,其他明国走私商人马上与丰州商人沆瀣一气,一起大做走私生意,清国官办商行反倒无钱可赚,人家清国朝廷不是傻子,不会一直容忍下去,这一天早晚要来的,丰州还没有狡辩的理由。
“岂有此理,做生意是买卖双方的事,跟你们朝廷有个屁相干,清国老百姓想买我们的货,我们就可以卖,你们凭什么把我们限制在大市内交易?又凭什么要求我们只能与你们的官商交易?丰州商会正式向清国朝廷提出自由贸易,你们不同意也没关系,看谁硬得过谁。”范永斗做的清国生意最大,清国禁烟已经使他损失惨重,如果再限制贸易非逼他拼命不可,气得跳起来大叫。
“我警告你们,丰州商会的实力超出你们的想象,你们敢限制贸易,我们就断你们的货,到时候别说军器,吃的穿的也休想得到。”杨庭芳在包克图、河套搞农场、地产,清国的生意没他的份,不过这种时候一定要挺同伙一把。
“好大的胆子,我大清国是你们这帮奸商能讹诈的吗,你们这些年不守规矩四处乱窜,千方百计套取我国的白银,还鼓捣出个什么自由党,教我大清臣民无法无天、唯利是图,这笔账该怎么算?”阿什达尔汉怒喝道。
“爷,这叫自由贸易,可使全天下人受益,所以自由党才会大受欢迎,这里面的学问太大,您老不懂!”革库里是阿什达尔汉的侄孙子,满脸堆笑地答道。
“想进辽东做生意也行,我们可以合伙制作火药、打造铳炮,你们的开花弹、纸装铳弹也不错,都可以合伙干嘛,大清有的是钱给你们赚,这也叫自由贸易吧。”英俄尔岱淡淡一笑说道,大清国真是个怪胎,可以勒紧裤腰带造出红夷大炮,却做不好一把简单的铳剑,自产火药的威力也远不如丰州,这家伙脑子灵,琢磨弄几个清丰合资作坊生产军械。
“做梦去吧,我们不傻,要饭的还要有根打狗棒,教会了你们还有我们的活路吗!”范永斗毫不领情地答道。
“想合作也可以,你们的皇帝敢不敢向天发誓遵守《归化誓约》?敢不敢颁布实行《私产保护令》?”杨庭芳也笑着补了一句。
太过分了,清国代表忍无可忍,抡起拳头就要打架,丰州代表也不含糊,卷起袖子就迎战,布颜图、希福两位年长者当起和事佬,急忙劝住自己人继续谈,但双方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清国要求全部遣返俘虏,丰州表示只能自愿遣返,清国明确表示要限制贸易,丰州坚决要求消除贸易壁垒,清国提出引进丰州的资金、技术合作开办作坊、工厂,丰州表示坚决不教白眼狼,扯皮又重新开始了,这一扯就是好几天,最先说起的战端责任和归还钱财反倒被抛到一边。
虽然双方在谈判桌上吵得火星飞溅,但私下里却一团和气,清国代表轮流坐庄请客吃饭,掌管礼部的豫亲王多铎还露了一面,丰州方面的通商大使范二喜也在盛京最好的酒楼几次宴请清国代表,大家吃的满嘴冒油,吃完了又继续吵,其实谁都明白吵架打闹、请客吃饭不过是明面上的事,和议结果最终还是要由双方的老大决断。
这天傍晚,一名中年军官到了馆驿,出示腰牌乃是一等御前侍卫图赖,请云荣、布颜图跟他走一趟。云荣、布颜图心知肚明,跟着图赖悄悄出了馆驿,摸着黑进了皇宫,又上了一座土丘,图赖指着一间偏殿示意他们进去,自己一声不吭守在门外。
偏殿内已点起灯火,一个身材高大肥胖、五十上下的人正背着手等他们。此人身穿黄龙袍,又气度不凡,应该就是大清皇帝,云荣、布颜图突然间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势迎面而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朕早就听说过你们,还知道你们表字河洲、文良,丰州既然没有跪拜礼,你们就不必行大礼了,朕不是小心眼的人。”那人缓缓开口了,说的还是蒙古话。
云荣、布颜图赶忙抚胸鞠躬行晚辈礼,大清皇帝微笑着摆摆手继续说道:“额鲁那孩子怎么样?好多年不见了,朕有时还真想他呀。”
“大统领也想念您啊,经常对我们说,等天下太平了,他一定到辽东陪您骑马打猎,如果您喜欢草原,就在他的草场为您修座行宫以安享天年,他还托我带封信给您。”云荣说着从内衣里摸出一封信,双手捧着递给皇帝。
“言过了吧,他恐怕还经常骂朕暴虐无度、滥杀无辜,不过朕不怪他,等他那天到了朕的地步,自然就明白了。”皇帝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信观看。
李榆在信中表示不忘大清皇帝的教诲之恩,愿永远视之为父,但受命于民,不能以私废公,山东之战责任在于清国,丰州只求自保,不图称王称霸,绝不愿与明、清任何一国为敌,与清军开战实属迫不得已。他强烈批评了清国屡犯关内的做法,如此劳师远征除了造成地方糜烂、民生凋疲,对明廷却无实质伤害,不但达不到迫和的目的,反而消耗了自己的精锐,实际上得不偿失。他提出一个新构想,既然明廷执意要打下去,那么丰州支持清国占领辽西,将战线一直向南推到山海关下,这样一来,清国防御纵深加大,今后的生存基本无忧,明廷有失地之痛,更有可能接受和议,两国媾和息兵而专注内政,天下苍生为之大幸。李榆也很关心大清国的未来,希望义父能早立太子以定社稷,豪格智勇双全且谦和温良,继承大统最为合适,丰州与清国乃兄弟之邦,一定会助豪格成就一番大清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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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节
当今天下大乱、风云变幻莫测,明、清、丰州三方角逐的局面隐隐浮现,这封信里透漏出丰州的战略目的――三方之中,明国最强、清国次之,但明国死活拉着清国苦斗,两个强国反而把战略主动权拱手让给最弱的丰州,丰州很聪明,脚踏两条船在两强之间左右逢源,为自己争取宝贵的发展时间。丰州潜力巨大,时间拖得越久越有利,当然不希望明清之间的平衡被打破,清军入关没刹住脚,所以先被狠狠打了一顿,然后又被要求把进攻方向转移到关宁锦一线,但清国对这个要求却无法拒绝,明军盘踞在辽西就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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