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明之朔风疾-第2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大胆,东虏入掠国家蒙难,京师斗米数百钱,百姓与勤王官兵饥饿难当,你身为大明臣民不思报国,反而阻拦官船,欲做无耻叛逆乎?叫你的上官出来答话。”那个官员愤怒地喝斥。
拓养坤恼羞成怒,短铳直接顶住官员的脑门,双方的兵丁随即举起武器指向对方,这时,李榆大喊“住手”走来,刘文忠跑得更快,冲到那个官员面前尖着嗓子喝道:“咱家乃监视宣大各镇军务刘文忠,圣上身边的人,你这狗官好大的胆子,竟敢抢我大同军的军粮,报上你的名来!”
那个官员没理刘文忠,而是紧盯着后面的大高个,等着对方报名施礼,不过对方只瞟了他一眼,饶有兴趣地注视起湖面上的漕船,官员等了一会儿,有些沉不住气先开口了。
“你可是大同总兵李榆?”见李榆点点头,那个官员背着手冷冷地说道,“本官右佥都御史、淮扬巡抚史可法,李帅御下不严啊,手下人竟敢阻拦官船,也罢,本官念你们不识礼义就先不计较,叫你的人马上撤走。”
“史大人欲携粮进京吗?本帅以为不可,这一路上东虏、盗匪随时可能出现,你只有这两千人吧,恐怕保不住粮食,反而会资敌,不如交给我算了,”李榆把一封诏书递给史可法,满脸堆笑继续说道,“皇上召我勤王,还特意命沿途州府优先供给粮饷,你就拿这封诏书复命吧。”
“本官的粮食是淮扬百姓的血汗,只能给大明朝廷,岂能给夷兵夷将,你去向皇上要粮吧。”史可法心里大怒,大同的北虏与辽东的东虏一样都是国之大患,只不过一个虚情假意、一个穷凶极恶罢了,把粮食从徐州北运就是怕落到北虏手里,岂能再还给他们。
“史可法,你大胆包天,皇上的圣旨也敢不从,你想造反吗?”刘文忠指着史可法的鼻子叫道。
“此诏无内阁印封,不合国制,恕不从命,”史可法冷笑一声把诏书扔给李榆,一甩袖子对官军喊道,“打开水闸,我们走!”
飞虎营立即抬起弓箭,李榆大步走到湖边,举起短铳朝天连放两响,对官军大声喊道:“本帅乃归化伯、太子太保、征东大将军、总理宣大各镇军务、大同总兵李榆,奉圣上旨意北上勤王,尔等送到军粮便可回家,东虏斥候已在附近出现,大战一触即发,若不离去者立即编入营中杀敌报国。”
明军犹豫片刻,扔下漕船一哄而散,史可法见状气得暴跳如雷,但很快被一群幕僚、亲兵抱上马向南边逃去。李榆骂了句“一群废物”,挥手示意搬粮,拓养坤兴奋地大喊一声,带领辅兵跳上漕船。
沂州,清军大营横七竖八扎在一片丘陵间,营地内条块分割,随处能闻到刺鼻的石灰味,士兵们被限制擅自走动,三五成群坐在营帐边,望着板车上运出营的尸体发神,整个大营似乎一片死气。斥候口中高呼“急报”飞快地驰过,士兵们只是麻木地瞟一眼,继续低头想自己的心事――大清国去年又遭灾了,地里长出的粮食远不够吃,皇帝宣称明国朝廷不讲信义、破坏和议,所以这笔账要算到明国头上,秋收之后便打发十几万人闯进关内抢饭吃,大家对此也没怨言,入关打仗好歹能给家里省下一份口粮,混过青黄不接的时候再回家种地也不错,如果死在外面只能怪命不好。
但谁都没有想到明国如此之***几年前还不如,几十万京畿明军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还有大批的明国逃兵、盗匪找上门要求合伙攻城抢掠,连明国老百姓也听话多了,给碗饭吃就愿意跟着走。大清兵怎么打怎么有,简直刹不住脚了,两个月打穿直隶、山东,一口气冲到黄河边,沿途破攻破河间、兖州府城,俘杀明鲁王以及乐陵、阳信、东原、安丘、滋阳五郡王,有人还过黄河洗劫了海州。这次入关打得太顺,掳掠人口、牲畜、钱财数以十万计,人人都发了财,但报应也来了,大清兵再横也惹不起瘟疫,打仗没死几个人,前后死于大疫的却超过三万人,阿巴泰贝勒无奈之下冒险分兵,还把去海州的那帮家伙都关起来,说是怕他们再带来瘟疫――大营里每天有人死,这场大疫不知何时是个头,清兵看着被拖上板车的同伙就心酸,这帮家伙真可怜,钱还在命却没了,这个厄运千万别落到自己头上。
中军大帐,阿巴泰听了斥候的探报,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然后点燃顶级人参烟,继续喝他的杏花村老酒――他老人家就好这一口,这些好东西是女儿二妞孝敬的,巴扬哈专程从鹿泉跑回来捎给他。
依照大清国惯例本来应该亲王、郡王带兵出征,阿巴泰自己也不想当这个丐帮头,但皇上自从辰妃去世后身体越来越差,无法御驾亲征,其他几个亲王、郡王中,老代善年事已高、济尔哈朗明哲保身、阿济格有勇无谋、多尔衮偏于文弱、多铎又太过精明,算来算去只有阿巴泰最合适,而且他还是李榆的老丈人,大同方面多少要留点情面,在皇帝和勋贵的苦劝下,阿巴泰只好接下差事。
按照阿巴泰的本意,大清兵入关大抢一通,再分给女婿点好处,混几个月回辽东了事,但明军实在太窝囊,各旗的奴才抢红眼,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横冲直撞向南打,还大胆包天过黄河抢了海州港,这下麻烦了,他费尽心血讨好大同,就是怕大同出兵,动他女婿的产业后果很严重!
阿巴泰是沙场老将,打仗的眼光还是有的,很早就派图尔格带三万人在直隶、山东、河南三省交界地带运动,如果大同动手至少可以抵挡一下,给他集中兵力的时间,不过女婿怎么突然从徐州钻出来?看样子还想要断他的退路。
“主子,让奴才去和姑爷谈谈,咱们是一家子,何必打打杀杀呢,奴才说句挨刀的话,咱们大清就是不该和大同打仗。”陪着喝酒的巴扬哈说道,这家伙自从卸任驻丰州通商大使后越混越差,从二等梅勒章京降为二等牛录章京,但阿巴泰信任他,见不得人的生意都由他经手。
“你这奴才不懂主子的心意,我大清兵这回走得太远了,额鲁不打一仗无法收场。”阿巴泰喝了一口酒,翻出地图仔细看起来。
“咱们撤吧!”巴扬哈喝退侍卫,压低声音对阿巴泰说道,“主子,二妞格格说了她名下的黑鹰商社股份有您一份,归化银钞行在辽东的银钞、债票生意也要全交给您做,您将来的日子好着呢,自家人打起来算什么事啊!”
“来不及了!”阿巴泰抱着头沉思一会儿,大声叫来侍卫下令道:“立即通知图尔格抢占德州,其他各部同时向德州集结,此令十万火急,不得有误!”
顺德府,内大臣图尔格更早知道大同出兵的消息,他家老十六遏必隆被人家赶回来,路过鹿泉发现保定总兵姜镶正在关闭榷场驱逐清国商人,马上跑来报信――大同与清国商人在鹿泉大做两个月的生意,姜镶还派兵保护,顺便按三十取其一收取市税,明清两国打成一片之时,保定、真定却出现局部和平,姜镶既赚到钱,又捞取了民望,如今突然关闭榷场,显然他的黑后台要出手了。
大战在即,图尔格下令全军火速进入真定,然而,清军却磨磨蹭蹭不动窝,理由还很充分――西路大军号称三万,但只有五千满洲八旗兵、三千蒙汉八旗兵和两千外藩蒙古骑兵,其他人不过是群老百姓,这点实力去和大同军硬打简直是找死。图尔格清楚真实原因,这帮家伙口袋里都装满钱,当然不想去拼命,但满洲八旗桀骜不驯惯了,除了皇帝和自家主子,大概也只有亲王、郡王一级的人物能吓住这帮家伙,他不过是个世袭三等昂邦章京,镇不住场子,只能耐心说服劝导,扯皮数日后,阿巴泰的军令到了,图尔格松了一口气说,你们不想打硬仗也罢,按照饶余贝勒的军令马上退往德州,这总行了吧!
不行――各旗头目们还是不干,宣称他们盯了顺德府城很久,已经联络好城中的内应,还拉来一大帮逃兵和盗匪打头阵,送到嘴边的肉不能不吃,顺德府城一定要打,而且一天就能拿下,八旗老少爷们一闹,图尔格只好答应临走前再让他们捞一票。
顺德府的明军几乎都被调往京畿勤王,府城只有少数老弱残兵,知府吉孔嘉只好把城中的差役、民壮赶上城墙据守,这点力量显然不堪一击,逃兵、盗匪冲在前面架云梯攀城,清军躲在后面放箭掩护,城中乱民趁机放火抢劫,顺德府城内外失据,不到一天就失守,吉孔嘉携家小殉难――顺德府城大开城门,清军争先恐后冲进去,伙同烂兵、盗匪、乱民大肆掳掠,大掠三天封刀是历来的规矩,皇帝在这儿也得让着他们,图尔格站在城楼上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八哥,斥候回报,内丘、南宫出现大同军侦骑,必须马上向德州撤。”遏必隆匆匆赶来报告。
图尔格指指一片混乱的顺德府城,然后苦笑着说道:“老十六,八哥现在只有靠你了,给你五千人马抢占夏津,我随后就带大队人马赶到。”
“八哥,你放心,我在夏津等你。”遏必隆挥舞拳头答道,他阿玛额亦都生了十六个儿子,他和八哥图尔格感情最深,也最听图尔格的话。
额亦都家的关系比较乱,老汗的四格格先嫁给乌拉贝勒布占泰,布占泰身死族灭后,又改嫁额亦都生下老十六遏必隆,额亦都死后再嫁图尔格,所以图尔格既是遏必隆的兄长,也是遏必隆的后爹,四格格既是遏必隆的嫂子,又是遏必隆的亲娘,有这层关系,哥俩走得特别近,后来还惹了一场祸――图尔格与四格格生下一女,也就是遏必隆的妹妹兼侄女,嫁给褚英家的尼堪,婚后多年无子,四格格便指使这哥俩把女仆之子抱来说成自己女儿所生,以外姓子冒充宗室是大罪,东窗事发后,四格格被革除和硕公主称号,强制与图尔格离婚,哥俩也被免职,虽然以后官复原职,却成了八旗的笑柄。
遏必隆急行军一天一夜到了夏津,稍作休整便下令攻城――夏津是座小城,没有明军驻守,守城的只是些差役、民壮,老百姓对付不了清军,遏必隆打得顺手,亲自爬云梯登上城墙,夏津失守在即。
“不好了,呼图克图巴图鲁打来了,快逃命啊!”城下戒备的外藩蒙古骑兵突然大叫,调转马头就逃,这时,远处出现三色黑鹰旗,无数铁骑呐喊着杀过来,清军无力抵抗,乱哄哄地四处逃窜。
糟了,大同铁骑有好几千,我才五百旗兵,这一仗败定了――遏必隆知道大势已去,心一横从城头跳下来,一瘸一拐没跑几步便当了俘虏,随后就挨了一顿痛揍。
“额鲁哥哥,我是遏必隆,救命啊!”遏必隆吃不住打喊叫起来。
………………………………
第387节
“忍着点,一会就好!”李榆笑眯眯看着医官给呲牙咧嘴的遏必隆上药。
“你的人下手太重,把我的屁股都要踢成两半了。”遏必隆咬着牙叫唤。
“揍你的那帮人干过马贼,下手是重了点,不过他们打人有分寸,不会伤筋动骨的,你下回注意点就是了。”李榆笑得更开心了,大同军与清军俘获对方先揍一顿是保持多年的传统,别的俘虏懂规矩,抱头撅屁股挨打,遏必隆不识相还嘴硬,被打得最狠。
“还下一回呢,我回去和鳌拜讲一声,以后不认你这个大哥了。”
“鳌拜也入关了,他现在何处?”
“跟你老丈人在一起。”遏必隆没好气地答道。
李榆拍拍遏必隆的肩膀:“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最好是留在我这儿。”
“回去,我才不留在你这儿呢。”遏必隆气呼呼地说。
“也行,告诉你八哥,他那路人马我吃定了,不可能跑掉,缴械投降以保全部属不丢人,我依然把他当兄长对待,”李榆点点头,把一面三角小黑鹰旗塞到遏必隆手里,“拿着,万不得已时可保全性命,至少能免受皮肉之苦。”
遏必隆很傲气地板起脸,不过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痛袭来,手不由自主接过小旗。
打发走遏必隆,李榆回到中军大帐,军官们正在帐内忙碌着,另外还有两位贵客――山东巡抚颜继祖、巡按宋学朱,上回德王被杀的事算他俩蒙混过关,这回死了鲁王和五个郡王,失陷兖州、临清等大小城池数十座,被俘宗室官属数千人,皇帝绝对要秋后算账,两人都不想等死,把保定总督杨文岳当成学习榜样,那家伙提前把家小移民大同,然后临阵脱逃一走了之,据说还当了总统府参议,有权参预机要,这才是聪明人啊,想通了道理,他们听说大同军进了山东,马上携带家眷跑来投靠。
“汉民,我和用晦把济南、德州官库里的五千石粮食和三万两银子都调来了,趁着我们俩官位还在,山东地面的事尽管吩咐,”颜继祖见到李榆马上表功,然后有些脸红地低声说道,“这些年我俩为屯田、海贸出了不少力,还被朝臣说成是归化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
李榆很爽快地挥手答道:“两位大人都是大才,到大同必然得以重用。”
颜继祖、宋学朱高高兴兴走了,茅元仪马上报告最新军情:西路清军撤出顺德后,被我骑兵前协、右协、后协围追堵截,在清河强行渡过运河,东路清军到达禹城后停止前进,似乎在等待登莱方向的清军。
“大帅,动手吧,把步兵、铳炮兵也压上去,打疼西路清军,东路清军就无法等待援兵,只能逐次投入兵力,更便于各个击破。”李国英低声建议。
李榆满意地看了一眼李国英,这个左良玉的旧将不但实战经验丰富,而且读过书能写公文,是个人才啊,思索片刻后大声下令:“传令,铳炮右协、山西左协、大同步协及拓养坤所部辅兵立即调往西线,交赵吉统一指挥,务必在三日内围歼西路清军,骑兵左协、步兵前协、左协、后协、山东屯田军及李万庆所部辅兵立即赶往马颊河布防,务必阻击东路清军西援。”
清军只抢了两天就撤出顺德府城,不过抢的财物太多,后面还跟了十几万拖家带口的老百姓,无法加快行军速度,走了不到一天便被大同铁骑追上,清军要钱不要命,护住财物、人口边打边撤,硬从清河闯过运河。这时,从夏津逃回来的败兵报告,东面也出现大批大同军,图尔格自知去路已绝,顿足捶胸一番后,下令以车辆围成圆阵固守待援,同时派出几拨信使向阿巴泰求援。
遏必隆回到大营已是深夜,图尔格正坐在大帐中闭目养神,睁开眼看了弟弟很久,缓缓开口道:“老十六,你回来干什么?这里天亮后就会血流成河,不是你呆的地方,还是去找额鲁吧。”
“我要和八哥在一起。”遏必隆昂着头答道。
“糊涂!”图尔格示意身边的阿哈站到门外,然后压低声音训斥道,“老十六,你是读过书的人,怎么看不清朝廷的大势?皇上老了,身体日渐衰弱,却迟迟不立太子,今后必有皇统之争,我们是皇上的人,肯定要卷进去,想想阿巴亥大妃、阿敏贝勒还有莽古尔泰兄妹三人的下场,结局有可能是我钮钴禄家灰飞烟灭,去找额鲁吧,他这人虽说与我们打来打去,但确实是个好人,跟着他反而最安全。”
“不去,我们兄弟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遏必隆坚定地说。
“钮钴禄家忠于皇上,我会打到最后,不胜则死,你好好活下去,不要管我,”图尔格起身怒喝,随后握住弟弟的手意味深长说道,“老十六,死其实很容易,乱世中活下去才更难,皇上真的老了,额鲁极可能是满洲未来的希望,你要忠心耿耿追随他,为钮钴禄家留条后路。”
天色刚亮,清军营地周围便出现大同铁骑,紧接着步兵、铳炮兵也上来了,黑洞洞的炮口直指清军的车阵,对方的游骑还用满语、蒙语、汉语反复大喊“缴械投降、保财还乡,顽固抗拒、人财两空”,清军脸色苍白,使劲用手捂住腰包,却不敢出营应战――清军有苦难言,二千外藩蒙古骑兵军心浮动,出门就可能哗变,五千满洲八旗兵虽然人人有马,其实是伙步兵,吓唬明军没问题,与大同铁骑较量绝对不行。
赵吉观察了一会儿清军营地,对方的车阵看不清,外围黑压压的全是老百姓,显然是做人肉盾牌,不过这吓不住赵吉,他头疼的是如何攻破营寨,老实说,大同军打惯了野战,对攻坚战就是不在行。茅元仪昨天夜里也到了,挠着头想了一会儿,建议用清军攻打大凌河、锦州的战法――骑兵封锁包围,火炮集中轰击,步兵突击歼灭。
铳炮营的火炮,连同各协、营配属的行营炮、臼炮迅速集中起来,对准清军营地约五百步宽的正面猛轰,步铳兵也推着阵墙逼近对方,以排铳反复齐射――刹那间,铳炮声大作,炮子、铳子如雨点一般射入人群,车阵前的百姓惨叫着一片片倒地,清军心够狠,不断把百姓填进去,死死堵住缺口不退,打过中午尸体已堆积如山。铳炮兵杀得心软,攻击有所减弱,赵吉见状大怒,警告金国鼎、吴老八,想少死人就狠狠打,把老百姓打怕了,就会不顾一切逃命。
金国鼎、吴老八发了狠,下令把十尊红夷大炮拖上来发射链弹,链弹攻击残忍无比,锋利的铁链如飞舞的镰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支离破碎,老百姓终于受不了了,发疯似地乱跑,大同军随即让出一条通道。老百姓有了生路便不顾一切地逃命,把阻拦的清军冲倒在地踩成肉泥,吓得清军纷纷躲避人流,图尔格毫不在乎,挥手下令把老百姓统统赶走――他又不是毫无人性的屠夫,拿老百姓做肉盾不过是想拖时间,何必做得太过分呢,老百姓路上跑散一些,剩下的七八万人放出去也够大同军忙乎一阵了。
黑压压的人群扑过来,大同军手忙脚乱穷于应付,铳炮右协是老部队,很镇定地用步铳阻止百姓靠近,基本维持本阵不乱,山西左协、大同步协两支新部队却不争气,被潮水一般涌来的老百姓差点冲垮,后退三里多才重新整队,士兵们还不停叫喊“躲开直隶人,他们有瘟疫”,同样心有余悸的还有拓养坤的辅兵,他们奉命驱散百姓,却远远的用弓箭、手掷雷吓唬人,绝对不敢靠近人群,磨蹭到黄昏才把老百姓赶远――行军路上看多了全身溃烂的死尸,士兵对瘟疫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见到直隶人、山东人就想躲。
赵吉怒不可遏,把各营、协军官找来臭骂一顿,然后告诉大家,清军主力今天到达了马颊河,与山东屯田军已经交手,总统要求尽快结束西线战斗,以便集中兵力迎战敌之主力,还问他们有没有能力全歼西路之敌,是否需要再调援军?丢人啊,以绝对优势的战力打了一天毫无战果,还好意思要求增援?今天夜里别睡了,铳炮协必须砸开缺口,山西左协、大同步协表现太差,把清理尸体的活干了,全军明天一早发起强攻。赵吉骂骂咧咧讲完话,茅元仪马上插话胡说,清军都是吃人参长大的,几乎百毒不侵,保证都是没染病的活体,打他们一点不用担心染上瘟疫。
这一夜铳炮声不断,大同军的火炮轰完步铳打,步铳打完又是火炮轰,把车阵打得支离破碎,清军开始还还击,后来火药经不起消耗,索性不打了――清军看出来了,大同军玩的是他们那一套打呆仗的战法,这种战法虽然很笨,但战力强的一方绝对获胜。清军自知必败无疑,军心浮动士气低落,有人还公然叫嚣投降,图尔格气得怒骂,三万人不战而降,老诸申何时有过这种先例,你们好意思带着财物回家吗?他向大家伸出五个手指,打五天,坚守五天等不来援兵,便可自行投降,一切罪责由他一人承担。
蒙古人显然不会听图尔格的话,天刚放亮,两千外藩蒙古骑兵携带抢来的财物,一窝蜂溜出车阵投降了,对面有的是同族兄弟,他们犯不上陪满洲人送死――清军败相已露,大同军士气高涨,步兵迅速抢下两个大缺口,一边向前步步推进,一边为骑兵冲击清理障碍。山西左协协统徐胜抡着青龙偃月刀亲自上阵,不停地向士兵们大喊“弟兄们,清人没染病,放心大胆杀呀”,大同步协协统孙四旺也不甘落后,杀气腾腾冲在队伍最前面――这帮家伙似乎只怕瘟疫,反倒不把清军放在眼里。
清军号角声响起,铺天盖地的箭雨撒向缺口,大同军马上予以还击,天空箭矢如梭,大地硝烟滚滚,大同军远程攻击天下第一,清军不甘心吃亏,八旗披甲兵当先,阿哈、闲丁、辽东汉民紧随其后,不顾死活向前冲,双方撞在一起,残酷的肉搏战随即展开――辽东人性格坚毅,百折不挠,即使面对绝境也不肯服输,说好打五天就要打五天,拼死也要把大同军赶出车阵。山西兵、大同兵总算明白明军为什么怕清军,这帮家伙太凶悍,不仅身高体壮,而且勇猛善战,身披两层重甲依然健步如飞,被长矛捅倒还要挣扎着向前爬,箭射得也准,前排重甲长矛手上去一个死一个,几乎都是面门中箭,两个协的步阵摇摇欲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