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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朔风疾-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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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军在彰义门得手后,李过立刻率精锐骑兵增援德胜门,这家伙号称“一只虎”,见到仇敌就眼红,迎着飞虎旗扑上去,双方都想尽快击溃对方,不约而同选择肉搏突击。顺军骑兵不及大同铁骑强悍,几次对冲便遗尸遍地,然而斗志顽强,咬住飞虎营不松口。李榆杀得性起,盯住顺军大纛猛攻,李过身边的亲兵几乎死伤殆尽,依然死战不退,顺军步卒趁机围上来,铁骑陷入混战,越打越被动。
“吹号、吹号,列骑阵射杀流贼。”李榆连杀数人退出混战,飞虎骑听到号声重新聚拢在飞虎旗下,将箭雨洒向敌群,流贼攻不动骑阵也以箭雨回击,双方伤亡剧增,飞虎营为了掩护库拜撤退,咬牙拖住敌骑死战。
这时,远处传来军号声,李榆听了一会儿,兴奋地大喊“尤老帅的援兵到了,跟我杀穿敌阵”,飞虎营军心大振,呐喊着扑向流贼。流贼乱箭射向飞虎旗,高黑子挡在李榆前面连中数箭落马,李榆急忙掉头回救,但来不及了,一伙流贼扑上来,高黑子砍翻两个,随后便倒在乱刀之下,李榆心如刀绞,怒喝一声冲过去杀散贼兵,提起高黑子就跑。
尤人俊、尤人杰带领五百昌平镇骑兵掩杀而来,顺军前后受敌一时胆怯,不由自主向后退缩,飞虎骑趁机与昌平骑兵会合,接应库拜、喇布杜匆匆北撤,顺军人困马乏不敢再战,远远跟在后面望着对手远去。
昌平,李榆守在库拜身边,紧握着他的手,直到他微笑着闭上眼睛――库拜突围时中了几箭,虽然没伤在要害,但一路上流血不止,坚持到昌平就不行了。
库拜大哥死了,高黑子死了,四百多个好兄弟也死了,这一战代价太大――李榆捂着脸好一会儿,擦了擦眼睛看着小定王:“殿下,这位大叔为你而死,给他磕个头吧。”
“是,长官。”小代王很听话地跪下向库拜磕了个响头。
“谁叫你喊我长官的?”李榆很奇怪地问。
“我父皇。”
李榆还在惊讶,尤世威走来低声问:“周遇吉的步四镇到居庸关了,我们还打不打?”
“我们撤,告诉城中官军、百姓,想走的跟我们一起上路,”李榆摇摇头,摸着小代王的头说道,“殿下,我带你回家。”
夜幕中,大同铁骑与数千官军、百姓悄悄撤出昌平城,天又下起小雨,小定王坐在李榆怀里,泪汪汪望着京师的方向说“大叔,父皇、母后还在那里,你去救救他们吧!”
李榆回首望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殿下,走吧,你将来会回来的。”
这一夜风雨交加,大明王朝终于走到尽头,德胜门、平则门在大同铁骑退走后相继开启,顺军接着攻击内城,守宣武门的太监王相尧、守正阳门的兵部尚书张缙彦、守齐化门的成国公朱纯臣开城投降,内城也失守,入夜,京师各门俱开,铳炮声停止,京师彻底落入贼手。
皇宫内一片死气,召诸臣入宫的钟声响了一阵,但无人应召而至,随后也沉寂了,黑暗中,皇帝披头散发嚎哭动天,跌跌撞撞在宫中狂奔,除了司礼监的王承恩跟在身后,所有人都跑了――皇帝疯了,亲手杀死袁妃和昭仁小公主,砍断长平公主手臂,逼迫皇后娘娘自缢,还派宫女催促懿安皇后殉难,这种杀红眼的人千万要躲远点。
皇帝跑到煤山寿星亭,哭够了也跑累了,一切都该结束了,他呆呆地想了一会儿,脱下龙袍露出一身白绵绸内衣,对王承恩小声说:“大伴,朕该上路了,你送朕一程吧。”
王承恩点点头,在附近找了棵大树挂上白绫,扶皇帝把头套进去,然后跪地嚎哭看着皇帝痛苦地挣扎。皇帝渐渐僵硬了,内衣展开露出几行字迹“朕在位十有七年,德薄匪躬,上邀天罪,至陷内地三次,逆贼直逼京师,诸臣误朕也,朕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以发覆面而死,任贼分裂朕尸,勿伤我百姓一人。”
“诸臣无耻,陷吾皇于死地,咱家虽是残废低贱之人,但也要死的堂堂正正。”王承恩挥拳向天怒吼,然后解下衣带,在皇帝对面一棵树下自缢。
大明皇帝走了,追随他杀身殉国者仅有大学士范景文、户部尚书倪元璐、协理京营戎政兵部右侍郎王家彦、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驸马都尉巩永固、新乐侯刘文炳等文臣、勋贵二十七人,绝大多数朝臣、勋贵无动于衷。
三月十九日中午,李自成在牛金星、宋企郊等人的簇拥下进了德胜门――京师迎来新主人,老百姓避于道边,冷眼旁观,朝臣们却有心钻营,着囚服以迎新主,首辅魏藻德、兵部尚书张缙彦一脸媚态,代表大明群臣献上贺表,引导李自成从西长安门到达承天门。
“误国贼,天子何在、汝辈来此何干?”司礼监太监王德化带着几百个内侍正站在宫门前,看到群臣的丑态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挥拳就打,内侍受够了这帮外臣的气,一涌齐上拳打脚踢,把朝臣打得嗷嗷乱叫。
“陛下,此乃误国权阉,当重重处罚!”魏藻德捂着脸跑到李自成马前跪下告状。
李自成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闹剧,淡淡一笑说:“汝乃大明首辅,误国也当以你为首,大明皇帝既去,汝为何不不去殉死?”
“方求效用,何敢死。”魏藻德脸一红答道。
李自成哈哈大笑,带领大顺文武官员步入承天门。
王德化也打累了,揉着胳膊骂了一句“咱家且回老家等着,看汝等有何下场”,说完大摇大摆走了,大同是他的故乡,该回家看看了。
丑剧还在上演,嘉定伯周奎唯恐惹祸上身,把躲到他府上的太子、永王都交给顺军,永王是田妃所生,太子却是他女儿周后所生的亲外孙,死去的皇帝肯定想不到老丈人如此绝情。大明文臣更不要脸,李自成命太监把皇帝和皇后抬到东华门外,允许故臣吊唁,但尸体停放多日,哭临者不过二三十人,昔日誓言效忠的大臣或绕路而行,或策马而过,根本不屑一顾,李自成看不下去,为帝后办了殡殓,草葬于田贵妃的坟内。
大明朝臣熟读经史,知道最该干什么,以旧辅陈演、成国公朱纯臣为首的降官向李自成表忠,希望他早日称帝。牛金星、宋献策等人有心再玩一把登基大典,趁机推波助澜,上表劝进一时成了降官的潮流,复社出身的庶吉士周钟文采过人,在劝进表中称颂李自成“比汤武更多武功,较尧舜尤无惭德”,而贬抑明皇“独夫授首,四海归心”,连李自cd觉得脸红,不过迷魂汤灌多了,也有点迷迷糊糊。
李自成苦了大半辈子,绝不放过享福的机会,封宫女窦美仪为皇妃,正正经经在宫里过起小日子,外朝任由牛金星一伙人折腾。李过从居庸关回来,没在大营中找到李自成,却从女人堆里把刘宗敏拖出来,这俩人合计一番,京师三面临敌、危机四伏,那帮降官也靠不住,绝不可久留,大捞一把才是当务之急。
刘宗敏、李过心里焦急,马上召集群臣入宫求见,李自成正玩得昏天黑地,磨蹭好久才到大殿,看到李过便阴着脸问居庸关的战况。
“没打,大同军增兵了,兄弟们都不想打,我就回来了,”李过神情自若,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李自成,“归化侯派人送来一封信,请陛下过目。”
李榆的信中说希望双方停战和议,李自成如能把大明太子和永王交给他,作为条件,大同可以承认顺军占领京师的现状,并帮助直隶恢复民生,还提醒李自成切勿将主力坐困京师,而应该加强边墙防御,尤其要把山海关控制在手,如果东虏来犯,顺军只要能抵御一个月,大同保证出手援助。李榆最后威胁,如果李自成既无法恢复民生,又无力守土御寇,大同肯定会插手直隶,他本人对没用的废物从来不怜悯。
“北虏好无礼,竟敢对寡人指手画脚,还想要太子、永王,休想!”李自成读完信大怒,几把撕碎扔在地上。
“直隶这地方又是灾荒又是大疫,我大顺军才不替他守家门,弟兄们都不想久留,南方的日子才好过呢,白旺奏报孙可望那伙人进四川了,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们也应该派兵入川。”李过连忙说道。
李自成皱着眉问:“朕已下诏令马科入川清剿逆贼,为何迟迟不动身?”
“军中缺饷啊,臣与杨玉明费尽心思也才凑出万把两银子,这点钱还不够马科上路,故此才拖延至今。”兵政府尚书喻上猷出列,满带愁容地小心奏道,“陛下,臣还有一事必须奏明,辽东总兵吴三桂入关行至玉田,闻知我军夺取京师,便迅速退回山海关,此人的关宁军强悍,又据守要地,如不及早处置,臣唯恐会出大事!”
原兵部职方司郎中张若麒在松锦大战中临阵脱逃被下狱论死,但还没来得及挨刀就变了天,这家伙光荣出狱当了大顺兵政府侍郎,对李自成感激不尽,此时跳出来抢功说道:“陛下勿忧,关宁军虽强,却是前后失据,臣在锦州曾与吴三桂有些交情,陛下若许之以粮饷,臣愿去山海关说服吴三桂归顺。”
牛金星插话道:“此计甚好,降官愿入我朝为官者甚众,计有一千余人,陛下应早定大统,择其贤者任用,天下既定则可遍取税赋钱粮,养兵征战也不必发愁了。”
李自成点点头,又把目光扫向刘宗敏,这家伙节制文臣,搜集粮饷是他的事,刘宗敏毫不客气说道:“我们去内库查过,狗皇帝没留下几个钱,老李,你不能光顾自己当皇帝,兄弟们吃苦受累这么多年,总算帮你拿下京师,你打算给点什么好处?我说的是实在货呀。”
“叔,那帮读书人心眼多,我们玩不过他们,你可不能光顾着听好话,忘了兄弟啊!”李过也说道,顺便瞟了牛金星一眼。
李自成挠挠头问道:“入京以后用度日紧,内库却没钱可有,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拷饷啊,狗皇帝没钱,可狗官个个是大财主,家里有的是金银财宝,没钱就向他们要。”刘宗敏答道。
“叔,狗官当年是怎么害我们的,不能放过他们,拷饷的事交给我们,砸碎骨头也要抠出油。”李过又附和道。
李自成浑身一怔,沉思片刻后捏紧拳头说道:“好,狗官都交给你们,中堂十万,部堂京堂锦衣七万或五万三万,科道吏部五万三万,翰林三万二万一万,部属而下各以千计,不出钱就狠狠打,把他们吞进肚子的民脂民膏都打出来。”
大顺朝的“比饷镇抚司”当天就建起来,大明降臣们还忙着投效新朝,梦想继续作威作福,却不料一场噩运突然降临――刘宗敏出身贫寒,父亲因官府逼税自缢,母亲携他乞讨为生,不久又死于饥寒,他幸蒙舅父收养才活下来,自幼对官府恨之入骨,当然不放过折磨狗官的机会,特意赶制了五千副夹棍,夹棍上有棱有刺,遇上要钱不要命的就夹碎手足,还命人在门口竖起两根柱子,作为炮烙之用。
朝廷官员倒霉了,除了九十多个送往吏政府听候差遣,其他人都落入刘宗敏手中,比饷镇抚司内日夜惨叫嚎哭声不绝于耳,首辅魏藻德、襄城伯李国桢等人死于重刑,不想死的老实掏钱,大笔的金银流入顺军的口袋,刘宗敏得意洋洋,整日与李过挟美妇狂饮作乐。当官的享福,当兵的也不闲着,竟然私闯民宅大肆抢掠,甚至裹挟妇女上城墙淫乐,遇到巡查便将女人推下城墙,是死是活一概不管。
宋献策看不下去,苦劝李自成停止拷饷、整肃军纪,千万不可失去民心,李自成也觉得干过火了,找来刘宗敏、李过商量,刘宗敏马上发火“老李,你当皇帝,我们拷饷,谁也别管谁的事”,把李自成呛得不敢再说。
顺军在京师掀起血雨腥风,天下也是一片乱局――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率军勤王,行至浦口得知京师陷落、皇帝殉难,立刻赶回南京与诸臣商议皇统大事。流贼孙可望进入四川,连克夔州、万县,自立为大西皇帝,随后率大军沿长江西进,四川巡抚陈士奇已被免职,继任巡抚的川北参政龙文光与四川总兵秦翼明都在保宁,紧急向大同求援。大同却正与清国大打嘴仗――常书、布赛一伙满人大肆制造舆论,指责多尔衮谋害先帝、阴谋篡权,多尔衮也不示弱,攻击大同的满人皆乃叛逆、人人该杀,双方似乎离动手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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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节
四月中,一队骑兵簇拥着几辆四轮马车向大同飞驰,李榆斜躺在其中一辆车内,透过车窗眺望出苗不久的田野——从昌平撤退后,他一直坐镇居庸关,那里是大同的东大门,也是架在顺军脖子上的一把刀,但李自成似乎对攻取居庸关信心不足,偷袭两把未成便缩回昌平,反而来信要买战马,李榆则要挟他把主力调往边墙,同时交出历局的西学书籍,双方扯皮之际,大同军步四镇已集结完毕,控制了居庸关南关至北关八达岭一线,骑一镇后撤到张家口堡集结,兼顾关内、关外两个方向,铳炮二镇也开到怀来做后应,宣府防线基本形成,而顺军买到一批战马后也开始向山海关运动,李榆松了一口气,接到张世安的信便匆匆赶往宣化,前敌指挥权移交白显志。
张之耀去太原接替李槐担任山西布政使,薛宗周现在是总统府掌书记,坐在对面读着最新军报:盛京提塘司来报,清廷突然内讧,肃亲王豪格被以谋乱罪削爵软禁,多尔衮指责大同指使豪格内乱,下诏八旗及蒙古外藩出兵讨伐大同;山东行台统领王昉、提督孙伏虎来报,顺军权将军郭升攻入山东,饥民、盗匪争相投靠,沿途州县无不沦陷,济南孤城难保,另报,前大学士谢陞及卢世榷、赵继鼎等在乡官员、士绅发动德州之变,诱杀流贼伪官,并推举宗室为盟主,为崇祯皇帝发丧,打出“擒贼复明”的旗号起兵讨贼,夺取河间府之东光、故城、景州、武邑等州县;四川总兵秦翼明、协理军务马祥麟从保宁来信求援,流贼孙可望猖狂西侵,败总兵曾英,夺取浮图关,败宿将秦良玉,夺取泸州,重庆危在旦夕,保宁、绥定初起屯田,兵饷两缺无力救援,请大同速派兵入川剿贼……
“南京有何动静?”李榆轻声问道。
“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似乎控制不住局面,南京诸臣除了闭门商议,没有任何举动。”薛宗周翻了翻提塘司的谍报回答。
“一群废物!”李榆继续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大同情况如何?”
“三边总督余应桂、四川巡抚龙文光、登莱巡抚曾化龙、湖广执政宋一鹤都去了昭君墓,这些人不干正事,除了与边外各部代表打架还搞内讧,吴牲大人、王继谟大人天天挨骂,吓得逃回大同。”薛宗周气恼地答道,李榆没吭声,闭上眼又陷入沉思。
飞虎营驰进大同城北一处山坳,这里是提塘司的训练营地,哨兵看到熟悉的飞虎旗,急忙搬开路障,站在路旁握拳抚胸行礼。车队在一座大院前停下,李榆下车拍拍手,尤世威和小定王也相继钻出各自的车厢。
张世安已在门口等候,凑到李榆身边低语:“总统,人都到齐了。”
“派人带定王殿下和两位王公公去休息。”李榆吩咐几句向院内走去,尤世威很不满意地推开哨兵,紧跟在他身后。
正堂内,首席大断事鄂尔泰、总统府总领政务李富贵、议事院议长小代王、赞画政务李槐、总领军务赵吉、总理府总理政务吴牲、襄理政务云荣、外务司知事常书、兵马司知事金声、赞画军务处总赞画薛显光正坐着交谈——除了坐镇归化的副总统巴图,其他的大同核心官员都在场。
“定王殿下安好?大同传言殿下在你手里,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吴牲、金声看见李榆走进大堂,站起身急切地问道。
“殿下非常好,我把他带回来了,”李榆一边回答,一边坐下挥手说道,“把来人请上大堂。”
不一会儿,薛宗周、莫日格把一个青衣小帽、约莫四十多岁的书生带上大堂,此人手举印信边走边喊:“本官蓟辽总督王永吉,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拘禁本官,快叫李榆、王继谟来见我!”
“在下便是李榆,”李榆把书生让进座,满脸堆笑拱手说道,“王大人受惊了,本帅正在居庸关防范贼寇,听说大人来到便知有天大的事,马上赶来拜见,请见谅!”
王永吉,应天府高邮人,天启年进士,以兵部右侍郎衔总督蓟辽、保定军务,京师失陷后,他和辽东总兵吴三桂、山海官总兵高第率部困守山海关,粮饷断绝命垂一线,焦头烂额之际,伪兵政府侍郎张若麒突然跑来,大吹顺王贤明,取代大明乃应天顺民,给他们指明出路——投靠李自成。
吴三桂一家老小在京师,很快就动心,高第是榆林人,跟随李卑、马科剿过贼,心里有顾虑,而王永吉恨流贼入骨,提出割地酬金向东虏借兵夺回京师。王永吉的想法太大胆,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包括他自己在内也不敢轻易跨出这一步,还是张若麒最聪明,建议两头押大小,还要把大同拉进来,局面越乱越有利,他本人也会暗中帮朋友。四个家伙密谋一番,张若麒回京复命吴三桂愿降,不久,唐通率军到达山海关,还带来五万两银子的犒饷,这又是一个老熟人,据他讲,白广恩也有可能入伙。行骗初告成功,王永吉带着高第、唐通两个老部下留守山海关,吴三桂则一路喊口号、贴标语,大摇大摆赶往京师投靠李自成。
不过,吴三桂没过几天就跑回来,红着眼圈说流贼正在京师拷饷,留京官绅几乎无人幸免,连他老爹吴襄也被狗贼刘宗敏抓去用了夹棍,硬逼着吐出几十万两银子,国仇家恨犹在岂能委身于贼。王永吉又急又气,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你这一跑就再也骗不下去了,事到如今只能图穷匕见,下令把唐通赶出山海关,整顿防务准备应战,同时以吴三桂的名义向清国写信求助,武夫嘛,自然要替上官担待点。随后,王永吉把关防大印交给吴三桂,命他署理山海关、永平军务,自己声称要去联络大同,一溜烟就跑了——他是要面子的人,引贼入室的骂名沾不得,一走了之最好。
王永吉有两个蒙古家丁熟悉关外道路,一行人沿着边墙偷偷赶往阳和,走到滦河边被大同游骑俘获,地方提塘官发现这是条大鱼,立刻把他送往归化,路上遇到闻讯而来的张世安,又把他带到大同软禁起来,这家伙嘴硬,天天闹着要见宣大总督或者归化侯,不见到人绝不说实话——不过他的身份已经说明山海关出了大事,把李榆和大同其他主要官员都招来了。
王永吉清楚大同对明清两国渗透很深,想瞒也瞒不住,见到李榆就把山海关的情况如实相告,包括他给清国写信求援的丑事。
“本官请清军自蓟镇中协、西协入关,关宁军出山海关,宣大军出居庸关,三面夹击必能一举灭贼,清军既使居心不良,也惧我东西联手相制而不敢妄动,此战既可收复京师,又可恢复大明,乃不世之功啊,归化侯以为如何?”王永吉最后说道。
“王大人凭什么相信清军会如约从蓟镇中协、西协入关,如果他们突然到了山海关下,你当如何处置?”李富贵淡淡地问。
“这个嘛,我许下重金犒赏,关外之地也可割让,东虏贪财好利,岂能不守信用。”王永吉不以为然答道。
大同建议弃守关外立刻成为众矢之的,文臣割地却自以为计,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赵吉冷笑几声说道:“大人恐怕失算了,清军拿下宁远已尽得关外之地,如果兵进山海关挟持关宁军击破流贼,关内的钱财、土地都是他的,何须大明犒赏,换我肯定这样想。”
“胡说,军国大事有文臣做主,尔等武夫懂什么!”王永吉火了,心里却一凉,当时只顾得死马当活马医,却算漏了点东西。
“大人,山海关有多少兵力?据险而守能否挡住流贼?”薛显光若有所思问道。
“本官从宁远撤回五十万军民,加上山海关守军,能战之士不下十万,”王永吉脱口而出,但马上觉得牛吹过了,又改口说道,“可惜有兵无饷呀,大同还要拨给我们粮饷、军械?”
这家伙不但要兵还想要钱,李榆有些不满,挤出笑脸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我等还须仔细筹划,王大人辛苦了,请先去休息!”
“本官不累,归化侯,你是大明臣子,出兵、出粮是分内之事,岂能优柔寡断,”王永吉大声说道,却没人理他,手一指吴牲大吼,“吴牲,你乃前朝次辅,难道忘了先帝知遇大恩吗?”
“王大人,我们刚平定陕西,四川又闹起匪乱,你让我拿什么出兵。”吴牲哭丧个脸答道。
王永吉刚要发作又想起另一件大事:“本官听京师逃难的人说定王殿下在大同,此事可当真?”
“定王殿下很好,而且就在此处。”李榆点点头。
“归化侯,何去何从由你自便,但大明还有救,吾皇万岁万万岁!”王永吉听罢兴奋起来,扭头就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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