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大亨-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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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送你回家的时候不是经过一面坡吗？都已经看到了，你这三七都长得挺好，真有你的，我现在有急事，得先回城了。”何姿冲李九天嫣然一笑，就开车扬长而去。

　　　　李九天望着渐行渐远的车，想到何姿和徐科的亲密，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叹气声中，包含的情绪五味杂陈，连李九天都看不出自己对何是什么感觉。

　　　　李九天在大槐树下来回踱步了约莫十多分钟，最后踢踢土朝自家院子走去。

　　　　走到自家院子，李九天听到隔壁屋里李叔和李婶那声大如雷的争吵，不禁以手抚额，心里尽是烦闷。他就不在了这一上午，李叔和李婶又如以前一样，每次都闹得不可开交。

　　　　李九天本来不打算管，不料小丁哭哭啼啼地朝他跑来，“小天哥，怎么办呀，我爸爸妈妈吵着要离婚！”小丁圆溜溜的眼珠子里噙着泪，看上去很是惹人爱怜。

　　　　“哎呀，小丁，你别看他们这么说，他们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是不可能会离婚的！”李九天轻轻安慰道，他可不信，李婶会愿意离婚。

　　　　“不，小天哥，这次和平常不一样，他们说不定真的会离婚！”小丁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李九天愣了愣，耳边又是李婶和李叔的争吵，好像这次的确比往日严重了些，李九天皱皱眉，望着小丁说道，“那小丁，天哥陪你去劝劝他们，这样行吗？”

　　　　小丁听了这话，揉了揉泛着泪光的眼睛，笑着说道，“谢谢小天哥！”

　　　　李九天看着小丁如此聪明乖巧，就忍不住叹气，这样懂事的孩子，为何会有那样的母亲？

　　　　李九天牵着小丁的手往李叔的房间里走去，正在骂李婶的李叔见小少爷来了，不由得有些惊愕，随后，李叔走到李九天跟前，一脸平静地说道，“小少爷，我真的是好失败啊！娶了个这样的娘们当老婆！”

　　　　李九天听了，不禁有些纳闷，他抓抓后脑勺，问道，“李叔，李婶又怎么了？”

　　　　李叔望望李婶，低垂着头，说，“小少爷，你还记得季苍的戒指这事吗？”

　　　　李九天点点头，他当然忘不了这事，要不是因为这事，他也不会差点关到牢里。

　　　　“这一切，都怪这个臭娘们！小少爷，这个臭娘们那个时候根本不是为你说话，她是为自己说话！”李叔拍拍胸脯，神色像是被刺骨穿心一般，“我怎么娶到了这样的老婆啊，这上天要亡我啊！”

　　　　李九天听了不由得有些惊讶，他望望旁边默不作声的李婶，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婶，这戒指是你拿的？”李九天口气很不好，眼神也凶狠狠的，他能容忍李婶总是背后埋怨他，但他不能容忍他的村民肆意偷东西。

　　　　“小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李婶见李九天生气了，忙说道，她的脸涨得通红，眼角也含着几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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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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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故意的？那小少爷被冤枉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把戒指拿出来，你还好意思这么说，真是不要脸！”李叔气得火冒三丈，他布满血丝的眼狠狠瞪着老泪纵横的李婶，握成拳头的手涨得通红，可想而知，李叔有多气愤。

　　　　李九天听出了李婶话中毫无道歉的意思，气得浓密的眉毛皱成了一池泛起涟漪的春水。他知道李婶素来爱贪便宜，但没想到被人拆穿也没有悔过之心。

　　　　“李婶，你偷戒指这事，真的让我很失望。”李九天的声音头一回不带任何感情，光是听到他的语气就觉得呵气三尺，皆成冰霜。

　　　　李婶听了李九天冷漠的话语，有些害怕，她面色惊恐，不停地往后退，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对不起啊，小少爷，我错了，我不该害得你被人家怀疑！”李婶说完手合掌祈求李九天，李婶知道，这李九天，是真的生气了。

　　　　李九天听李婶前半句话的时候，觉得这李婶还有悔改之意，听了后半段，才知道李婶一直误会错了他生气的原因。

　　　　“你以为，我是因为被人怀疑才生气的？”李九天一步一步走向李婶，严肃地问道。

　　　　李婶看到李九天朝她走过来，心里有些发慌，眼皮子也一跳一跳的，“那是为什么？”不得不说，李婶有些疑惑，除了她害得她被冤枉，还有什么会让他这么生气？

　　　　李九天看着李婶探寻地眼神，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李婶，不仅贪，人还很糊涂！“古往今来，我们最鄙视哪种人？不就是偷盗之人吗！”

　　　　听完李九天这句话，李婶两个眼珠子顿时瞪得老大，像要掉出来似的。她哭丧着一张脸，大大小小的皱纹遍布满脸，“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小少爷，我真的错了！”李婶流出一行清泪。

　　　　“李婶，这次这事，可不能像以前一样算了的。”李九天就近坐在床左侧，他揉了揉有些发痒的双眼，语气十分严肃地说道。

　　　　“那小村长，你想怎么样呀？”李婶这次是真害怕了，李九天以前虽然也经常训斥她，但都是说一会儿事就算过去了，这次却全然不同，他的面色看上去并不生气，但比愤怒更可怕上几分。

　　　　“对不起，我的村子里不能有鸡鸣狗盗之人，这种人会带坏我的村民。”李九天脸色有些铁青，他紧握拳头，说道。

　　　　李婶听了，怔了怔，随后像有一颗巨石砸进她的心窝子，硬生生地疼。虽说她时常埋怨这个马道村落后且贫困，但心里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这里的山水，这里的月色。

　　　　“小少爷，你可不能这么对我！我在李家可待了十几年呐！你怎么能说让我走就把我赶走呢！”李婶决定打同情牌，让李九天于心不忍，“还有，小少爷，偷戒指这事我确实错了，但我也没让别人误会你啊！我还替你说话了呢！”

　　　　李九天听了这话，更是心里郁结，“难道你就不该帮我说话？本来就是你拿的！”李九天想到当时的自己还很感激李婶，他就觉得自己傻得冒泡，这李婶，分明是自己良心不安，才帮他解围的。

　　　　李婶见这同情牌拿不到分，心里有些急了，她又说道，“小少爷，我在李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小少爷，你不是最爱吃我做的饭菜吗？”

　　　　李九天一听，不仅不同情，眼角还多了份讥讽，“是呀，你挺有苦劳的，天天埋怨咱们马道村生活环境多苦，每次把好菜留着生怕被我吃了，你为了这些，的确煞费苦心啊！”

　　　　李婶听了，脸上的沮丧僵住了，她没想到这些抱怨全被李九天知道了，她忙捂着嘴，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本想卖惨不料说错了话。

　　　　“小少爷，我支持你，这臭娘们成天没做个好事，就想着如何算计，本来就不该待在村子里。”李叔走到李九天身旁，指着李婶说道。

　　　　李婶望着自己的丈夫如此狠心，一时气得血直往上涌，她颤抖的手指着李叔，并慢步朝李叔走去，给了李叔一个巴掌。

　　　　李叔被这一巴掌拍蒙了，他万万没想到李婶竟然敢打他，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惊慌失措的李婶，眼珠子瞪得老大，眼神像要活活把李婶吃了似的。

　　　　李婶看到李叔这好比野兽的模样，忙往床的另侧跑，整个人都躲在床头柜旁。

　　　　李叔向李婶走去，李叔扬着一只手，死死瞪着躲在床角的李婶。

　　　　李九天见李叔这副模样，心里也莫名惊慌，他忙喊道，“李叔，这男人呀，最不能做的就是打女人嘞！”

　　　　李叔虽说人在气头上，脑袋瓜子一时转不清楚，但李九天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份量，他停住了步子，只是睁着血红的眼瞪着李婶，口里吼道，“你这臭娘们，真是要上天了！”

　　　　“什么事你都只会护着小少爷，你何时护过我？小少爷是你心中的至亲，那我不是吗？”李婶想到李叔次次都护着小少爷心里就来气，每次她只要抱怨小少爷一句不好，就会被李叔骂的狗血淋头。

　　　　“你是呀，可是你是怎么对小少爷的，你自己想清楚，小少爷曾经为了救咱们小丁，险些命就没了，你呢，不仅不懂得感谢小少爷，还在算计小少爷！”李叔听到李婶的话，气得火上心头，这李婶怎么是个如此糊涂的人，谁对她有恩她都装作视而不见。

　　　　李婶愣了愣，双肩抖了抖，她两眼突然涣散，没有了往日的锐气。回忆涌上心头，似乎李九天对她确实也不错，平时她对李九天话里总带着不满，李九天也当没听见，笑笑就过去，细细想来，李九天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倒是她，对李九天处处紧逼，处处挑错，不过是看不惯自己的长工身份，想跳到太岁头上。

　　　　“李婶，恕我们马道村不能容忍偷盗之人，麻烦你最近挑个日子搬走吧，我会跟村民们说你是回娘家了，不会把你偷戒指的事传出去的。”李九天两手叉腰，严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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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抓狂的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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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爷，这回我是真的知错了，你别怨我成吗？我发誓，我以后要再敢这样，保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婶跪倒在地上，发着誓，虽然她平时总是吵着离开马道村，但事实上她可不想这么做，她的娘家人都好面子，知道她被赶出来肯定要骂她，在村里肯定也没脸面。

　　　　李九天轻叹了口气，闷哼一声，冷冽着一张脸，说道，“李婶，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过错负责，你当时种了这个因，现在就得拿着这个果。”

　　　　李婶知道，李九天向来性子倔，这么说没有什么作用，她忙站起身，说道，“小少爷，我生是李家的人，死了也是李家的魂，你不让我待在李家，我只能当李家的魂了！”说罢，李婶额头撞向了墙。

　　　　在门口探头探脑不敢吭声的小丁，这时见了李婶的疯狂举动，忙跑了进来，搀扶着有些踉跄的李婶，光洁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他哭着说道，“娘，你这是干啥嘞！”

　　　　李婶见小丁哭丧着脸，也忍不住落泪，“小丁啊，娘不想离开啊！”

　　　　小丁听了李婶的话，不禁哇哇大哭，他转头望着李九天，说道，“小天哥，娘知错了，你能不能别让娘离开。”那委屈的小眼神可怜巴巴的。

　　　　李九天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望着李婶的额头，李婶的头上紫了一大块，能看出来，李婶这真是横下心了，李九天叹了口气，自己如果再说让她搬出去，可能是有些狠心了，况且李婶撞了墙，也算是抵消了她的偷盗行为。

　　　　“好吧。”最重要的是，望着眼前可怜巴巴又满眼噙泪的小丁，李九天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谢谢小少爷！”李婶听了，心里大喜，她忙擦擦眼角的泪，笑着说道。

　　　　“臭娘们，你以后不准这样做了！”李叔看着李婶头上的乌紫色，心里其实很难受，但他面上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李婶和李叔毕竟是老夫老妻，她知道李叔虽口头这么说，心里还算疼她的，于是李婶点头称好。

　　　　这场闹剧算是过去了，李九天拍拍发疼的脑袋瓜子，往门外走，小丁见李九天出去了，也忙跟着跑出去。

　　　　“小天哥，谢谢你！”小丁脸上写着满满的真诚。

　　　　“小丁，说句实话，你恨我这样对你妈妈吗？”李九天半蹲身子，神色复杂的望着小丁说道。季苍这事已经把他整得有些神经崩溃，怀疑人生，他不希望村里再出现一个季苍。

　　　　“小天哥，说句实在话，我本来有些生气的，因为你害得我妈妈撞墙，但仔细一想，你身为一村之长，妈妈又偷了戒指，你想把她赶出去我可以理解，而且，你曾经还救了我的命，险些害你自己没了命，我又怎么会恨你嘞！”小丁扑闪着黑漆漆的眼眸，真诚的说道。

　　　　李九天听了，心里很是感动，他轻轻摸了摸小丁的头，柔声说道，“去做作业吧！”

　　　　小丁朝李九天咧嘴一笑，就跑到自己房里去了。李九天望着小丁蹦蹦跳跳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小孩子好，每天活得开开心心的，不像成年人，到了年纪，自然而然忧愁的事就多了。

　　　　李九天想罢就往自己房里走去，不料看到不远处张雨和蒋虎气喘吁吁地朝他跑来，李九天眉毛微扬，张雨和蒋虎只会在有急事的时候这样跑过来，莫非，又发生什么事了？

　　　　张雨跑得比蒋虎要快一点，他最先到李九天身旁大口喘着粗气说道，“天哥，不好，不好嘞！”

　　　　李九天见张雨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忙帮张雨拍了拍背，说道，“到底怎么了？”

　　　　“天哥，这季老现在在家里到处乱摔东西！”蒋虎跑过来了，因为跑得慢，也没怎么喘气。

　　　　李九天皱皱眉，季老心情不好也能理解，自己的宝贝儿子要判死刑，谁都开心不起来，虽然季苍陷害他，但他身为村长，理应去看看村民的情况。

　　　　李九天拉着张雨和蒋虎走向季家院子，季家院子的门是开着的，李九天走进院里，探头探脑的往房里张望，蒋虎和张雨在后边跟着，只听到房间里一阵阵碗具碎掉的声音。

　　　　李九天眉毛紧锁，他不再探头探脑，大步走进季老房间。

　　　　原本最爱干净的季老总会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的，但现在的房间，床上全是玻璃碎片，地上全是陶瓷碎片，窗帘也被撕得四分五裂，李九天看着地上的碎片渣滓，想进去却下不了脚，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脚弄得血肉迷糊。

　　　　季老正挥舞着手，到处寻找有没有能够摔的东西，他眼里布满血丝，两个眼泡子肿得不成样子。他四处寻找之时，看到了门外的三人。

　　　　李九天用同情的眼神望着他，后边的张雨和蒋虎看上去也是一脸可惜。

　　　　季老看着他们，也不顾满地的碎片渣滓，他怒目圆睁，踩着锋利的碎片往前走。

　　　　李九天注意到他的双脚已有血迹透过鞋子往外流了出来，那些血跟朱砂一样鲜红，看得人触目惊心。

　　　　季老走到李九天面前，抡起拳头就给了李九天一拳，把李九天的左脸都打肿了。李九天一时气急，拽着季老的衣领往院子外拉去，到了院子外，李九天直接将季老一推，季老本来腿就痛的刺骨穿心，这一推，直接瘫倒在地。

　　　　“你到底干什么！非要这么折磨你自己！”李九天朝季老怒吼，从李九天的视线角度，能看到季老的鞋底板，鞋底板上全是碎片，从鞋底板的破裂，可以看得出碎片把鞋底板扎得很深。李九天望着鞋底板皱皱眉，这季老该是有多痛，但是，他要把季老打醒，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我干什么，我要打死你，就是你，害得我可怜的儿子被判死刑，我要杀了你！”季老猩红的眼死死瞪着李九天，他扶着地勉强动了动腿，慢慢站了起来。他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朝李九天走来，眼底满是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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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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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对天哥干什么？”张雨见季老这副疯狂的样子，心里微微发惊，他走到李九天面前，两手平摊着，死死盯着季老。

　　　　季老往左边侧了一下，也不望张雨，他死死盯住李九天，眼神迸射出一丝杀意，他绕了个圈走向李九天，他的手捏成拳头，慢慢举起一个弧度，向李九天打去，李九天伸出手接住季老的拳头，死死抓住季老的手，“你给我清醒点！”李九天怒吼道，声音大得熊山都有回音。

　　　　村民们有的在农里忙农活，有的在家里洗衣服，在李九天的声音穿过他们的耳朵后，他们纷纷放下自己手上的事儿，往季家院子跑。

　　　　现在的大马道村，虽说跟以前比，生活宽裕多了，但只有几家才有大彩电，现在有免费的戏，这些村民怎么能不去凑凑热闹，找些新鲜事与街坊邻居空闲的时候聊聊。

　　　　季老死死瞪着李九天，干瘪的嘴里终于吐出了话，“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警察怎么会捉到季苍！”

　　　　李九天听到这话，嘴角不免露出一丝冷笑，人真是可笑的动物，当无法承受自己犯错得到的后果时，就会自欺欺人，将过错推给别人，自己就成了最清白的受害者。

　　　　“你儿子吸毒贩毒，还陷害天哥，简直是社会败类，送到警察局无可厚非，况且，如果不是你儿子陷害天哥，又怎么会被警察找到他，说白了，他就是害人不成终害己，自作自受！”张雨狠狠地瞪着季老，说道。

　　　　这时，爱凑热闹抱着看戏心态的村民们蜂拥而至，人多得堵住了门口，有的甚至在人群垫着脚够着头望里边的情况。

　　　　村民们见到李九天死死抓住季老的手，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同情心突然在村民里头泛滥萌芽，“小村长，这季老刚失去了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嘞！”

　　　　“小村长，你应该安慰他才对！”

　　　　村民们用自以为的正义感向李九天声讨，他们望着李九天，像是望着一个罪人。

　　　　“你们压根就不知道就在这里指责天哥，刚才天哥想安慰季老，结果呢，季老一见到天哥就给天哥一个拳头，天哥没有办法，才抓住他的手，而且这季老，还说他儿子被抓都是天哥的错！”蒋虎气得两眼迸出血丝，他没好气地望着这群自诩正义的村民们。

　　　　村民们听了蒋虎的话，面面相窥，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但面容还是一股不道歉的模样，“我们只是刚来，不知道状况，不然我们不会这么说的。”一位村民语气强硬的说起来，但面色还是带着一点心虚两点不好意思在里头。

　　　　“季老，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咱们小村长被你家孩子陷害了，你还怪咱们小村长！”

　　　　“季老这样实在是不道德啊！”

　　　　很快，村民们的口舌之刃又转向了季老，因为季老并非村里的什么干部，季苍又被判了死刑，这说季老的话，就更毒了。

　　　　李九天见季老一脸沮丧，肿眼泡里含着几滴热泪，看上去很是憔悴，李九天于心不忍，将季老的手放下，正色道，“季老，我知道，你失去了儿子，所以难免会有些伤心，但这已经成为现实，你必须接受，你不能萎靡不振，你只有每天开开心心的，季苍才会开心。”李九天虽这么说，但也不能保证季苍希望季老开心，毕竟，他亲眼见证了季苍对季老的恨意。

　　　　季老听了，整个人都崩溃了，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像是一个久患大病的人，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季老，你也别太难受，只要你过得好，那就比啥都好嘞！”张叔见了季老这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季老以前何等精神的一个人，如今一言不发，像是行尸走肉。

　　　　“季老，正所谓，有失必有得，你既然失去了某种东西，自然也会得到一些东西的。”蒋叔即便是安慰人，也不忘有些民间谚语，好体现自己的文化。

　　　　季老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周遭的喧闹声音与他无关一样，他环顾四周，望着李九天对他那同情的眼神，又忍不住愤怒起来。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小时候你没欺负我家季苍，我家季苍也就不至于会走上犯罪的道路。”季老突然站起来，冲李九天跑去，趁李九天没反应过来之际，死死掐李九天的脖子，李九天的脸用白转红，青筋尽现。

　　　　蒋虎见状，一把推开季老，李九天虽然被季老放开了，但脸色却一点都没好起来，涨红得厉害。李九天使劲拍拍自己的喉咙，咳嗽了好几下，才慢慢缓过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都算是故意杀人了！”张雨瞪着季老，他知道季老现在在气头上，于是也没怎么为天哥说话，谁料他对天哥做这样的事。

　　　　李九天走向有些失去理智的季老，死死的盯着季老的眼睛，缓缓说道，“归根结底，都是你的错，如果你当年没有因为冲动赶走季苍，季苍也不会被逼无奈往城里去，你一分钱都不给他，他只能跟着那些混混一起讨饭吃，听到这些，你还觉得，他变成这个样子能怪我吗？”

　　　　季老本来有些低垂着的头慢慢抬起来，他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李九天，却没有吭声。

　　　　“你失去儿子你倍感痛苦，我都能理解，但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自己的错，如果你不赶走他，他压根就不会犯法。”李九天揉了揉进了沙的双眼，说道，“我知道人不愿意接受悲剧是因为自己的一时抉择，但事实每个人都得接受，未来的很多结局都是你一时选择而存在的。”

　　　　季老听了这话，一双眼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他用手捂着整张脸，像个几岁的孩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连李九天也不禁眼眶发红。

　　　　“以后就别再口是心非了。”李九天拍了拍季老的肩膀，轻声说道。

　　　　其他村民都红了眼眶，气氛十分悲伤，这时季老站起来，他用长满老茧的手揉了揉泛着泪花的眼，嘴角泛起一抹微笑，“谢谢村长开导，对不起，我刚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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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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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九天看着季老的转变，有些吃惊，但李九天也没想多，咧嘴一笑，“这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