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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诡案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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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贤抬了抬眼皮,“挨骂了。”
时生笑,“是为了留言的事情吧?”
赵思贤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忙站起身,问时生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这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平安县,独独就我不知吗?”
时生笑,“倒没那么夸张,我也是听线人来报才知道的。”
赵思贤撇撇嘴,“你的线人就是多。”因着心情不好,说话也酸酸的,心中还想着呢,这丫不会是过来嘲笑我的吧,那也太无聊了。
时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不是来嘲笑你的,这次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赵思贤狐疑的看他一眼,你能有什么好事?
时生笑了一声道,“果真是好事,我来给你送情报了。”
“哦,洗耳恭听。”赵思贤懒懒的说。
“你不是想知道那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的人已经查出来了。这件事,是茶馆的一个说书先生最先传出来的。”时生道,“虽则他已经跑了,但我的人发现,他去了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是哪里?”
“刺史府。”
咔嚓!
这是赵思贤摔掉下巴的声音。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刺史大人居然会自己造谣,可不把人下巴给惊掉了吗?
“刺史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呢?”赵思贤百思不得其解,“我与他无冤无仇,他干嘛跟我一七品芝麻官过不去呢。”
时生笑,“这事与他相干,却不一定是他所为。”
“你的意思是刺史身后可能还有人?”
时生颔首,“这话你且听听,这案子破了,咱们才能知道详情。不过当务之急嘛,你还是先找一些人,将这流言平息了再说吧。”
赵思贤一想也是,便点头道,“多谢你提醒了。”
心里却已有了主意。
于是,赵思贤花重金从临县请来了一个口齿伶俐的说书先生,一连几日不间断的给,老百姓说一些个著名的案子,将父母官传的神乎其神。
最后,那说书先生道,“大家看这些被传说的神乎其神的案子,最后不都是人为吗?所以呀,这事儿不离十,也是人干的,咱且看着县令大人给咱破案吧。”
于是人心大定,一些个先前出去躲避的人也纷纷回来。
不过一日之间,古超群发现那些个急着要出城的人,又急着要回城了。
大家还说呢,“一定要看看咱县令大人是怎么将那些个装神弄鬼的给抓住。”
“咱们大人可是个清官呢。,”
“咱们大人小时候,就是个惊才绝艳的。”
“咱们大人好啊。”
在城门口守着的古超群,这会子可真是听的蒙圈了。这这什么情况,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
不过赵思贤可高兴的很呢,不管怎么说,这流言平息下来就好。
只要能够抓到真凶,这些个泼到他身上的脏水,他可都要一点一点还回去的。
也不单赵思贤这边有了进展,就连时生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先前他不是安排了金凤去白云书院画像吗,金凤说过,那书生便是白云书院的。
时生让书院里的线人帮着查找,不消半日工夫,便已经查到那书生的身份。
劲雨回来禀报道,“那书生名叫柳寿,家境贫寒。院长见他挺上进的,就破格收了他。不过咱们的线人说,他已经回家好几日了。”
时生挑眉,“去他家查过没有?”
劲雨道,“查过了,家里边说他自打半个月前去书院之后就再没回来过。”
“哦?”石生挑了挑眉,“这事倒有意思了!那咱们也要查一查。”
劲雨忙问,“公子,咱们怎么查?”
时生道,“你去书院里查一查他平时交流的人,还有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我与金凤自会去他家中调查一番的。对了,你先把金凤叫来吧。”
劲雨领命,便退下去了。
时生一个人在屋里踱着步,这柳寿虽然找到了,不过大半也是遭遇了不测吧,不然怎么书院和家中都没有消息呢。
不过他可不是那么轻易认输的人。既然有人不想让他查到这人,这其中必然有鬼,他偏偏要查查看。
还真以为将人抹杀了,就可以断了他的线索吗,那可太小瞧他了。
只要这个人真的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线索的!正如大雁飞过天空,就一定会有羽毛留下,是一样的道理。,存在于这世上的痕迹,哪是那么轻易能够抹去的。
金凤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时生在屋里来回踱步的身影。
“公子,你找我。”
时生脚步一顿,抬了抬眼皮,见她脸色恢复了不少,道是身子恢复了,心中也是欣慰。摆了摆手道,“去隔壁拿一套我的常服换上,咱们有事。”
金凤心下一动,心道,这可是有进展了吗?
时生见他没动,催促道,“还愣着作甚。”
金凤赶紧钻隔壁屋去,匆匆挑了一件月牙色的常服便换上。她他身子纤瘦,穿时生的衣服不免宽大了些。不过系上腰带之后,看起来好多了。又匆匆的将头发束起,挑了一根白色束带绑好,这才来到隔壁,与时生会合。
时生见她这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心道,看来审美还是不错的!于是背着手,便大步走了,接下来还有好几家要走访呢。
………………………………
第42章面纱女来过
虽然时生说要出去,却没有说到底去干嘛,金凤不由得便开始想多了。早上劲雨来找她的时候,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显然是有事要去忙的。那么到底是忙什么?
金凤想,眼下无非也就是要寻找那几人的下落吧。
想到此处,金凤心下一动,莫非白云书院的那个书生的身份已经知道了?
偷偷的瞄了一眼时生,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金凤便小心的开口,“那个,公子,你已经找到那个书生了吗?”
时生瞧他一眼,点了点头,“找是找着了,不过人不在。”
找着了,人却不在?金凤有些失落,该是确认了身份,却寻不着下落了。以前读过的话本子里,一般这种情况八成都是坏消息,难怪今日时生的脸上淡淡的不见喜色。
“那咱们去干嘛?”金凤问。
时生瞧他一眼,淡淡的说,“去书生家看一看吧。”
金凤一想也是,就像上次,虽然王账房死了,但是去他家却也不算空手而归。没准书生家里能查到一些线索也不一定。
二人沿着大街,转进一个巷子里。时生熟门熟路的走在前面,在深处的一户门前站定。
金凤瞧了一眼,小门小户人家,与她自己先前的宅子颇相似。
时生抬手在门上扣了几下,便听得里面传来询问声,“谁呀?”
金凤瞧了一眼时生,时生对着里面回道,“小生时生,是柳寿的同窗。”
金凤心道,原来这家伙也是个惯会说谎的。因为有他在前招呼,便省去了自己学男声应答的麻烦。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一条缝。一双大眼透过门缝,滴溜溜的转着,将门外的二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心里估摸着大约是柳寿的同学,这才将门打开,放二人进去。
开门的是个约莫十几岁的小姑娘,往旁边测了测身,算是打过招呼。金凤对她和蔼地笑了笑,姑娘忙低下头来。
进得门便是中堂。只有一桌和几把椅子,其余的只剩下四堵墙了,真正的家徒四壁。
这样的家境,就算是金凤这样受过苦的,都觉得穷。
屋里光线昏暗,中堂与里屋只隔了一道帘子,不时从里屋传来咳嗽声。
见着这样一副光景,金凤心道,怪哉!那柳寿家中果真不太好啊。想到那日船上他的衣着打扮,又觉得不该如此贫寒的。难道那人是个吸血鬼不成,将这一家子都吸光了,单单就为了满足他的需求。
小姑娘让二人落了座,问,“可要喝杯热水?”此刻她家中也只有热水能招待人了。姑娘警惕的瞧着二人,心里思量着到底是来干嘛的?
金凤忙摆手,“不必了。”
姑娘瞧了二人一眼,觉得他们有些来历,问道,“你们来干嘛”
时生抬了抬眼皮,瞧她一眼,淡淡道,”你大概是柳寿的妹妹吧。”见她点头,继续道,“柳寿已经下山十日了,却没有任何消息,先生不放心便让我等来家中看看。不知他可曾回过家?”
姑娘有点不耐烦的回答,“没有没有,要说几次你们才信,真的没有。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
见她如此不耐,金凤心下一动,这态度有可疑啊。且她话里的意思,似乎除他们之外,已经有人来过这里了?
“我们是第一次来,难道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时生问。
姑娘疑惑的看他一眼,“是啊,前几日不就是山上书院里大哥的同窗来的吗,那之后还来了个戴面纱的女子呢。”
时生脸色一变,“果真有面纱女子来过?”
见他严肃的脸,姑娘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是啊,那女人说自己是开书店的,需要找大哥写话本子,想要印一批。”
那面纱女子居然也来过!这事看来不简单!
时生皱了皱眉,觉得此人有些阴魂不散。金凤也很默契地想到了面纱女子,柔声问姑娘道,“你可看清了那面纱女子的相貌?”
姑娘奇怪的瞟她一眼,有些好笑地反问,“都戴了面纱了,你叫我如何去看,莫非,这位小哥你自己能看?”
金凤笑笑并未作答。
时生此行本也不是问柳寿的下落的。他掏出钱袋,摸出几两碎银放在桌上,故作关切道,“还请姑娘不要嫌我们麻烦。我们与柳寿同窗几载,如今失去了联络,这心里多少有些焦虑。且先生也是关心他的,故此才遣我们来家中问询。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娘收下。”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姑娘瞧了瞧银子,面上颜色柔和了几分,眼睛时不时瞟那银子一眼。
时生接着道。“先生很是关心柳寿的生活,这点钱就给你们补贴家用。柳寿这人吧,就是有点儿清高,说什么都不愿意要。你收下便收下了,也不用告诉他,免得他多想。”
姑娘高兴的应下了,对两人的好感度增加了不少。
时生见他收下银子,想着估计问话会顺利很多,面上也是一松。
果然,那姑娘回答起问题流畅了不少。
时生道,“姑娘,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你且放心!我只是为了回复先生的问话,并无其他的意思。”
姑娘爽快的说,“请便。”
时生道,“柳寿在学院里,不太爱说话。不知他在家中表现如何?”
姑娘想了想道,“与你说的差不多,不太喜欢说话,不过吧,我见他与街坊邻居倒是挺聊得来的。特别是这条街上的小媳妇们,都挺喜欢与大哥聊天的。”
金凤一想也是,这人油嘴滑舌的,肯定哄得那些女人们开开心心的。
时生挑了挑眉,继续问,“那家中以何维持生计呢?”
姑娘道,“我语阿娘会些针线活计。大哥有时候会写一些字画拿去街上卖,差不多就能糊口了。而且前一阵,大哥不知去哪儿揽了个活计,一下子带了几十两银子回家。”
时生忙问,“这件事能不能跟我们说一下?”
姑娘却一下子住了口,似乎为刚才一时口快说漏了嘴而后悔。金凤忙宽慰道,“姑娘莫要多心。我们有几个同窗家境也不太好,正想找些活计去做一做呢,想来柳寿该不会介意我们做同样的事情吧。”
姑娘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理,便接口道,“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哥没说,我也没问,不过似乎是某个大人物家里的活计吧。”
“你如何知道是大人物家里的活计?”
“其实我也是猜的。不过那日大哥说他是从州里直接回来的,所以我想大概是州里的某个大户吧,不然不会这么大方的。先前,县里一户人家办喜事,请大哥去记账,足足忙了三天,也才几两银子,还是跟他们磨了好久才给的。”
时生笑,“我们时常也会去有钱人家帮着誊抄账目之类的,回头我去打听打听,应该能知道。”
姑娘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你们也都不容易。对了,要是有大哥的消息,还请也告诉我们一声。这些天总有人来打听,搞得我们也有些紧张了。”
金凤笑,“没什么事情,你且放心着吧。”
这时,忽听的里边传来了咳嗽声,姑娘忙站起身对二人道,“对不住了,我阿娘要喝药了,你们先坐会儿吧。”
时生道,“我们也进去瞧一瞧伯母吧。”
于是拉着金凤站起来,掀起帘子去了里屋。里屋只有外间一半大,靠墙有一张床,占了一半的面积。
床榻上躺着一个妇人,盖着一层薄毯,瑟缩在被子里,脸色蜡黄,给人一种病入膏肓的感觉。金凤见了便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样子,心下不忍,对时生道,“公子,咱们……”要不要给点钱啊,
时生摆摆手。“我知道。”
金凤感激的瞧他一眼。
姑娘端着药碗进来,时生与金凤往旁边让了让。姑娘坐在床边,扶起老妇人,用汤匙舀了一匙,给老妇人喂下。大约是味道不太好,老妇人皱了皱眉,勉强咽下。
姑娘对她笑了笑,又继续喂了几口,直到将一小碗汤药喝完。然后将药碗放在一边的矮柜上,又扶着老妇人躺下。这才对金凤笑了笑。
时生问,“不知你母亲得的什么病?”
姑娘道,“是肺痨,有一阵子了,总不见得好。”
时生凝眉,“这毛病可不好治,怎不去寻个好大夫来?”
姑娘摇摇头,“我们这等人家哪里有那闲钱呢?”
那妇人也叹气,“只愿大郎将来能有出息才好,也不枉我养他这么些年。”
听闻此言,金凤与时生都觉得颇不是滋味。二人又问了些关于柳寿的问题,母女俩与他们一一说了。在二人的话中,金凤听出柳寿是个好哥哥,是个孝顺的好儿子,是个老实人。
见也问不出更多的内情了时生又留下了些碎银子便与金凤告辞。
辞别母女后,金凤忍不住对时生道,“看来这柳寿虽然性子有点轻佻,但是待母亲和妹妹总体来说还算好。”
时生挑眉,“且多看看吧。”
………………………………
第43章热心与圆滑。
虽然在柳寿的家中,母亲与妹妹对他的评价是为人老实。
不过金凤可不信,他果真是这样老实的人。否则也干不出来与那红衣女子眉来眼去的事情。依她说,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骨子里难免透着些轻佻。
时生听金凤说了自己的看法,扬了扬眉,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淡淡道,“还有几家要看呢。”
金凤问,“还要去哪里?,”
时生道,“去问问邻居吧!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呢。”
金凤一想也是,想必他大理寺办案,就是如此吧。所有疑问必是要查清楚的。
二人便在附近转了转,见对面一户人家大门正开着,一个女子正坐在窗边绣着花,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孩子。
时生便对金凤使了个眼色。金凤会意,走去问道,“阿姐,能不能跟你打听个人?”
女子放下手里的针线,抬头便见两个长身玉立的公子哥儿站在窗外,对她拱手行礼。但凡她这个年纪的女子,见到俊俏的男子,心下多是欢喜的。且二人的相貌,在她平生所见,也算的顶尖儿的了,与对门的柳寿相比也是不差的。
女子笑着问,“什么事?”
金凤道,“不知阿姐与对面那户人家可相熟?”
女子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微微颔首。
金凤问,“那你可了解他家的书生?”
“你说的是柳大郎吗?”女子反问,柳寿在家中排行老大,故此邻里之间都称他为柳大郎。
金凤颔首,“正是他,我与柳寿是同窗,近日他不在学校,先生命我来她家访寻,不过他妹妹和母亲也不清楚他在哪儿。不知阿姐你可了解些内情。”
女子抿唇轻笑,“柳大郎啊,是个好人呢。你们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坏事的。”
金凤挑眉,“这话怎么说?”
女子道,“柳大郎可是这街上最好的少年郎了。我们这街上的小媳妇们,有哪个不说他上进又实在的。先时我还不知道,后来我家大郎也到了识字的年纪,可家里穷,没钱给他念书。柳大郎知道了,每次从白云书院回家后就时常指点大郎一番,还送了些笔墨给他写字呢。柳大郎说了,孩子们可得识文断字些,待长大了也好去寻个账房的活计干干。你们听,这人多热心肠啊。”
这点颇让金凤感到意外,原来柳寿还是这么热心的人呢,先时怎么没看出来呢?
他又问了一些问题,女子也一一的说了。
金凤问,“阿姐,你可知道柳大郎可有相好的姑娘吗?”
女子眉头一挑,瞧了金凤一眼,哂笑道,“哟,你这人,倒心眼多呢。既然你非要问,我便回答了你吧。这柳大郎,可不是那等贪花好色的人哪。他是有红颜知己,不过可不是我们这等庸脂俗粉可比的。”
“啊,那阿姐,你能不能说说看,柳寿的红颜知己是哪位?”
“呵呵,我干嘛要告诉你。想要知道,那就自己去打听好了。”
女郎说着便沉下脸来,拿着针线,不在理会金凤他们。
金凤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她了,只能讪讪地说了声“打扰了”,便告辞而去。
金凤有些意外地说,“这柳寿,似乎是个挺热心的人呢。”
时生看她一眼。但笑不语。
二人沿着街道走着,又去附近几家走访了一下。大多都对柳寿印象很是不错。一位老大娘还道,“这孩子心眼实,每次见着人家有什么困难,总是会尽力去帮忙的。”
金凤便问,“我见那柳大郎,穿着倒是挺好的,可为什么家里这么穷呢?”
老大娘叹气道,“他能做到这步已经是很好了,说起来,这也算是一段孽缘。”
金凤忙问起其中的内情。老大娘便与她说了。
原来柳寿出生的时候,他家门口刚好来过一个算命的,给他算了一卦,说这孩子命硬,克父克母克弟弟妹妹,凡是与他沾亲带故的都要被克的,是传说中天煞孤星的命。
家里人一听,这还了得。在他祖父母的主持下,连夜将孩子给丢河边去了。那会子柳寿的母亲虽然不舍得,可拗不过一大家子,便也只能忍痛由着他们去了。
有一个老乞丐于心不忍,将他带回了自己的窝点。靠着百家饭,将这孩子养到五六岁年上,那老乞丐便也去了。
这一去,就又留下了柳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有人看不过去,便报了官,说柳家人生而不痒。那父母官是个刚正的,便判柳寿的父亲三年流刑。柳母是心疼儿子的,便将儿子接回家来养着。后来柳父便死在外边,只剩下家中母子三人了。
不过已经过了那么多年,隔阂已经是造成了。所以后来柳寿与母亲妹妹的关系一直很一般。
“不过他挺能干的,时常会拉些私活来干,卖的字画也很好。每个月都会补贴家用,算是个孝顺的。”老大娘最后总结。
金凤听到这一段,心里颇不是滋味。想不到,那看着有些不太正经的人,竟有这么一段过往。
此刻想来,便也不觉得柳寿有多么轻佻了。这没父母的孩子,能养得多么好呢,看他如今在白云书院求学已经是很不错了,至少也不算长歪了。
如此想着,竟有些同情起他来了!也不知到底是冒犯了哪一位,竟落得个不知所踪的下场。
二人串了好几家门子,也觉得有些累了,便要去附近的一个凉棚里面坐着喝喝茶。
正是晌午,凉棚里三三两两已经聚集了一些客人,喝着茶聊着天。聊着聊着,便有人捶着桌子,发起了脾气来。
金凤放下茶碗,安静地听着。见有人哼哼道,“待那狗日的书生回来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初闻此言金凤与时生互看一眼。金凤心道,有门。
旁边一人便拉着那人的胳膊道,“发这么大火气干嘛,不是没影儿的事呢?”
那人哼了一声,“没影儿,没影儿,我家那婆娘每天朝思暮想着呢,见我都没什么意思了。我、我可不信、他、他们是清白的。”因着火气大,连舌头都有些不大好使了,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又有一人劝道,“不会吧,我可听说那柳大郎眼光可高着呢。他现下可与那头牌好着呢,怎会看上你老婆那等姿色?”
那火爆脾气的人这下更恼了,捶着桌子道,“我老婆怎么了?我老婆怎么了?还轮不到你在这瞎掰。”
先前那人忙陪笑道,“你老婆好着呢,我这不是就事说事吗……那柳大郎不会看上你老婆的,且放宽了你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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