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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诡案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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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少爷早前便已经给大家打过招呼,故此大家心中已经有所准备。

    当着众仆役的面,许少爷直接开门见山道,“官爷是来调查大伯的死因。这里都不是外人。知道什么的就尽管说出来,我也希望大伯能够早日沉冤得雪。”

    说着看了金凤与徐虎一眼,更觉堵心。

    他这边虚与委蛇,金凤也笑眯眯的应和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有一些情况想调查清楚。大家放心,断不会冤枉了谁的。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是。”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着许少爷一眼,差点将许少爷噎个半死。

    一旁的管家赵叔倒是很有眼力劲儿,忙站出来道,“不知官爷想先问谁呢?”

    金凤长眉一挑,扫了众人一眼,没见着碧莲,于是好奇的问,“碧莲姑娘怎么不在这儿?”

    赵叔忙解释道,“碧莲自打从牢里边儿回来后,身子就有些不适,昨晚上发了一回热,今儿在屋里躺着呢。”

    金凤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眼风扫过许少爷两个乌青的眼圈,轻轻哼了一声。
………………………………

第82章较量之一

    许少爷觉得自个儿定是上辈子欠了这人的。否则他怎么总阴阳怪气地针对自己呢。

    就说这会子金凤这么一哼,连带着许多京兆府来的衙役都注意到了许少爷那乌青的眼圈。看他的眼神儿就有些不一样。虽然他们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已经给他打上了个纵欲过度的烙印。

    许少爷向来是个斯文人,面对那些投射在他身上或鄙夷或嘲讽的目光,当真是心里窝火。

    老子只是昨夜没睡好。

    老子可不是那种贪花好色的人哪。

    可这话许少爷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几句,是不好直接嚷嚷出来的。这事儿,越描越黑,真是让人越发堵心。

    赵叔也觉得自家少爷有些冤枉,少爷每日可都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呢。这官爷怎么好像与少爷不太对付。

    尽管觉得金凤是故意针对少爷,赵叔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是啊,碧莲这次回来后看着消瘦了不少,身上也有些个伤,我想着大人既然将他放回来了,想必身上的嫌疑大多洗清了。于是我就自作主张让她今儿好生休养去了,大人要是想提审她,我再去叫她就是。”

    话音刚落,徐虎就开了金口,“那就劳烦赵管事将她叫来吧。”

    赵叔愣住了,他,他,他刚刚只是想客气一下啥的,怎么这帮人反倒蹬鼻子上脸了呢。赵叔于是求助的看了一眼许少爷,却见许少爷眉心微蹙,微不可察的对她点了点头。

    赵叔心里叹息一声,看来老爷走了,这个家终究是不比往日了。他打叠起精神,又堆起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喊碧莲过来了。”

    金凤叫住他道,“这个不急,你随便打发个丫头去叫就好,还烦赵叔给我们找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倒时让碧莲直接过去。”

    赵叔心下一沉,怎么像是审问犯人呢。只是将地点从大理寺换到了许府而已。扫了一眼金凤身后的那些衙役,赵叔更加确定,这是来者不善。

    金凤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你别多想,有些话不太好外传,这才想寻个清静的地方问一问。”

    知道她这是给许府留些脸面,赵叔便也没再推脱,且许少爷也悄悄给他丢了眼色了,赵叔便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脑子活络,队府上也很熟悉,于是立刻就想到了个好去处。

    “我们大人的书房倒是清静。”

    徐虎问,“那里不是刚死了人吗?”怎么非要挑那案发现场呢。

    赵叔赶紧解释道,“您说的那是外书房。我们老爷在后院也有个书房,算是内书房。只是规制要小一点。若是用来问话,倒是无妨。”

    一听不是案发现场,徐虎便很爽快地同意了。

    于是赵叔便带着二人往内书房而去。许少爷知道他们暂时并不想问自己后,很是松了一口气。问话什么的,他并不关心。因着昨天几乎没怎么睡过觉,此刻还真有些累。

    他索性就躲进了自个院里,打发了小厮道,“倘若有事就来叫我。”

    小厮应下,于是去了内书房外打探情况。

    碧莲已是到了。今日的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长裙。布衣荆钗也难掩其美貌。因着前几日在狱中吃了些苦头,如今看来人有些消瘦,精神头儿也不太好,一双眼肿的跟核桃一般。脸色也有些憔悴。

    金凤与徐虎将人带入小书房里,外边儿几个衙役看守着。

    碧莲对着二人行过礼,恭敬地在屋中站定。金凤瞥他一眼,心知真正的较量就就要开始了。

    对于今日的谈话。金凤早做足了心理准备,于是他劈头盖脸第一句就是,“碧莲,你做的好事。”

    碧莲身子一晃,强忍住心中惊骇,咬牙道,“奴婢不知官爷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奴婢身份低微,就要无端受人诬陷吗?”

    “呵,”金凤冷笑一声,“诬陷?真是好笑!咱们先来解释解释你那满嘴的谎话跑了。”

    碧莲咬牙,“奴婢从未说谎。”一双眼恨恨地盯着金凤。

    “呵!”金凤又是一声冷笑,“你说你亲自给许大人买的砒霜。”

    “是的。”

    “可有人证?”

    “当时只有我与老爷在书房里,没有其他人证。”

    “那就是没有人证了。”

    “是。”

    金凤又问,“你说你是奉了许大人的命,给他泡的茶。”

    “是的。”

    “可有人证?”

    “当时书房中只我们二人,”

    “那就是说没有其他人证咯?”

    碧莲咬牙,“是的。”

    金凤轻笑出声,直视着她的眼睛,接着问道,“你说许大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有些不太对劲。”

    “是的。”

    “可有人证?”

    碧莲瞪了她一眼,咬牙道,“没有。”

    金凤呵呵笑了两声,目光倏的就冷了下来,“许大人打发你买砒霜,又要你亲自泡茶,然后又突然生出轻生之念,这一切可都是你一个人的话,如今许大人已经过世,自然是凭你怎么说便怎么办了。”

    “官爷好生奇怪,就因为这个就诬陷我吗。虽然没有人证,可我说的也是实话呀,况且这书房中本就是只留下我一个人伺候的。其他人不知本就是寻常啊。”

    金凤渐渐沉了脸,目光中也带着几分寒意,厉声道,“事到如今,你竟敢还在胡说,当我们是傻的不成?”

    碧莲身子微晃,一言不发。

    徐虎道,“我们已经问过药房的伙计,许大人前一阵曾从药房中预定过一枝积年老参。且说对治疗头风病很有效果,单从这一点出发,他就不可能轻易寻死。”

    碧莲身子微颤。

    金凤接着道,“许老爷平日所服的养心丸都是你从药店里取的,留下的都是你的签名。不过你都是让人替你签好,然后按一个手印的。可是我们查了砒霜这一项,虽是你的签名?却没有摁手印,单从这一点就可以判断,那砒霜并不是你买的。既然砒霜不是你买的,那你所说许老爷有轻生之意,嘱咐你去买砒霜,随后服毒自尽,这些便都是不成立的。”

    见碧莲没反应,金凤继续道,“谎言只能是谎言,你虽计划的周详,却单单露出了这一处破绽,真是可惜。”

    碧莲勾起唇角,“可你们终究没有证据,不是吗?”她摊开手掌,含笑看着金凤道,“就算是我说了谎,你能奈我何?你们要想抓我,首先得拿出证据来。”

    “其实问题出在养心丸里吧。”金凤突然问道。

    碧莲一愣,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金凤尽收眼底,心下愈发笃定,“看来是真的喽。”

    碧莲知道她这是在试探自己,于是扭过头,只丢给她一个侧脸。

    但对于金凤来说,信息已经足够了,她脑中的拼图早在之前就已经完整,刚才的试探只是为了能最后确认一次。

    “是糖衣。”当这三个字说出口,金凤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碧莲身子晃了晃,单薄得如一张白纸。
………………………………

第83章较量之二

    只要有眼睛的,单看碧莲那一脸的灰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果真如此,这是金凤心里第一个念头。也亏得碧莲处心积虑,居然想到这么偏的法子。若不是昨天与疾风那一番谈话,她也是想不到这一层的。

    金凤沉声道,“养心丸都是经过你的手,你暗中替换了别人也认不出。”偷龙转凤,自然只有碧莲有这个机会,只有她是许老爷书房里伺候的大丫头,负责着他的一应生活琐事。除了她,再没人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金凤道,“你的法子很简单。你将砒霜掺入药丸内部,然后又在外边重新裹上一层糖衣,做到与其他的一模一样。因为裹上了糖衣,服用药后会延迟砒霜发作的时间。于是你借机出去,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你有证据吗?”这句话几乎是从碧莲牙缝里挤出来的。

    金凤笑着摊手,“你素来是个谨慎的,我查过那养心丸的瓷瓶里头还剩下几粒。至于它们有没有砒霜――”

    碧莲神色微缓。

    “哎哟,看你那样,”金凤摇了摇头,“我猜里边应该是没有砒霜的。你只做了一粒特制的毒药吧。”

    卡擦!

    徐虎险没摔碎下吧去。他简直不想听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说那么多有什么用,难道言语能定罪?要真那样,要大理寺和刑部干嘛?

    老兄,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金凤显然没接收到他的心里独白,还在那滔滔不绝呢,“想想也是,这法子才最保险。你只管放进一粒毒药,无论什么时候被他吃到你都无所谓,只要毒发,证据就毁灭了。”

    碧莲深吸一口气,这才从绝望中稍微摆脱了一些。也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回视着金凤,“那么你给我听这许多你的猜想又有何用呢?你说的再多,手头也没有证据。”

    金凤不与她急,甭看碧莲说的若有急事的样子,可金凤知道她心里紧张极了。这人看着厉害,实则已经是外强中干了。

    金凤深深看了碧莲一眼,这女人哪,有时候太聪明了不好,太笨了也不行。最怕是自作聪明哪。

    金凤拿起手边的茶杯,不疾不徐喝了一口,这才开口,却是说起了些无关的话来,“我昨日听了些关于糖衣的事情来,想着要不就在这儿说一说也好。我姑且那么一说,你姑且那么一听。”

    虽然不知金凤要搞什么鬼,徐虎还是按捺下不耐听她说了下去。

    “说起这糖衣来,却是与天乐堂的一位学徒有关。平安告诉我说先前药堂里的药都有些苦,有钱人家都有些个娇生惯养的毛病,吃不惯苦药。后来药堂里来了个学徒,他在那药丸外面加上了一层糖衣,就像汤圆那样,那药丸就像是汤圆馅儿,而糖衣便是那外边儿的皮。想出这个法子的就是平安的大师兄。”

    碧莲身子抖了抖。

    金凤抬了抬眼皮,“平安说他那师兄的手艺是在老家跟一个老大夫学的。他那大师兄来京城是为了寻人。据说他有个表妹早些年离家出走,没了音讯。师兄便四处寻找。后来得了信儿说人可能在京城,便千里迢迢地来了京城。”

    这个故事一半是平安说的,一半是托了疾风去调查的。

    “我们继续追查发现,他那表妹少年时随父母回老家探亲。不知为何,某个夜晚,突然来了一伙强盗,将家中老少都杀了,几十口子只剩下他表妹保住了性命。”

    碧莲面若金纸。金凤直视着她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这个故事的结局是,那个大师兄最后死于药房的仓库中。他为什么会死,我们心知肚明。”

    碧莲心如刀绞,死死咬着下唇,眼睛里漏出怨毒的光,“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聒噪,你以为你是谁,是圣人吗。哼!”

    金凤嗤笑一声,“你总以为这世道对你不公平,可你可曾想到,有人曾为了你跋山涉水,只为了护你周全。可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连他都辜负,将他一片真心放在地上踩。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所以,你这样的人才不配得到幸福,只能在烂泥里挣扎。”

    在看见碧莲的表情后,金凤已经很笃定,碧莲就是当年那个孤女了。

    “那表妹失踪的第二年,许府上正好通过人牙子买进了一个女孩儿。至于这女子的身份――”金凤瞟了一眼碧莲道,“正是你。”

    “那又怎样?当年我无依无靠只能卖身为奴,难道这也是罪过?若这都是罪过,那是到何其残酷!”。

    金凤沉着脸,“你的身世确实可怜,但你不该拿人命不当回事。你杀许老爷的隐情我能猜到一些,但你为什么连自己的表兄都要杀?”

    “我没想杀他,是他自己要这样的。”碧莲说着红了眼眶。

    金凤摇了摇头,“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这套。你这样的身世,他原本就对你怜惜,你只要跟他坦白,他自然会愿意为你去死。就算他心甘情愿,可你就那样眼看着他去死吗?”

    碧莲低下头。

    金凤轻轻一叹,“真是个痴情的。”

    若不是那么深情,怎么会在身中一刀后还忍痛将门关上,孤独一人死在那黑暗的仓库里。想到那个人的结局,金凤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的感觉。

    事情到这一步,徐虎表示很满意。当然这是在听见碧莲的问话之前。

    碧莲平静地看着金凤问,“他的境遇就那样让你不平吗?你是不是也遭遇过那种痛苦?”见金凤瞪着她,碧莲说得更欢了,“哦,看来我也猜对了。若我不招,你能奈我何?”

    徐虎刚喝了一口的茶水差点就喷了,这叫什么话,已经招供了还能让你反悔不成。你当我是死的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徐虎将茶碗放下,正色道,“你这话可笑!我自然是不急的,这是我们慢慢查,总会有查到你身上的时候,许老爷是由你贴身伺候的,他为何这般看重你,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既然你不要脸,那就干脆撕破脸好了。

    这话儿刚说完,碧莲的脸上便露出愤怒的神色,双眼死死地盯着徐虎。她一直以为这人看着严肃,没想到说话这么毒辣。

    喝,这还恼着呢,徐虎轻瞟她一眼,“你以为你们的关系没人知道吗?他拿你当什么?丫鬟?仆役?通房?侍妾?你为何这般体面,为什么他生活中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你?你是凭什么得到这样的良机?”

    碧莲咬紧牙关,双手不停的绞着帕子。

    徐虎冷笑一声,继续道,“我们大理寺你也去过,说起来最不缺的就是刑具。有些想必你已经领教过了,不过更多的你还没见识过吧,我们不介意让你领教领教。等你一样样刑具走下来,哪怕你不招,也要去掉半条命,若最后熬不过,死在里面,刚好可以替许老爷报仇了。去了地府,你们还是一双人。”

    哼,凭我们的手段,要想查到许老爷过生的真相是不难的。真难为你小瞧我们,你那眼睛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碧莲已是忍不住了,怒吼道,“别说了。”

    徐虎这辈子审问过多少硬骨头了,才不会在意她的感觉,说起话来一句比一句诛心,“你不是喜欢许少爷吧?哟,他倒是挺好的,虽然腿脚不好,但是年轻啊,看着斯斯文文的,比许老爷怜香惜玉多了。光这一副皮囊比许老爷可强出了十倍不止。我看你钦慕他是正常的。你这样死撑着就是为了他吧?只不知你到时候熬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时候,他会不会怜惜你?”

    “跟他没关系!”碧莲脱口骂道,“你们有种就冲着我来!”

    徐虎笑,“自然是要冲着你来的,你马上就可以见识到了。”对着外边拍了拍手,很快便进来了几个人。徐虎指了指碧莲道,“把她拉出去,找个空屋子关着。我还要继续审一审其他人。”

    几人立刻称是,架起碧莲便要往外走。碧莲喊道,“你们不能这样,你手里没证据。”

    徐虎早就烦死她张口证据闭口证据,吩咐道,“先堵了嘴吧。”

    那几人极是机灵,立刻有人掏出汗巾,将碧莲的嘴堵上。架着人走了。

    金凤真是彻底折服了,原来徐虎这么闷不吭声的,办起事来毫不含糊,这么三下两下就将碧莲给摆平了。证据这东西,虽然不好找,可既然已经清楚了方向,怎么会查不到呢。

    送走了碧莲后,徐虎问,“那些事情是什么时候查到的?”

    金凤笑了笑,“也就是昨天晚上吧。我跟疾风大哥说了一声,大哥便着人给我去查了一查,今早就来了信。”

    徐虎颔首,心中暗叹,这有人办事就是便利。不然依着他们想要去查人家的户籍,还得去跟各府的衙门打交道,那叫一个慢哟。

    徐虎问,“下面你打算怎么办?”

    金凤笑,“碧莲现下是咬死了也不松口的,可我不信这事儿许少爷没有份,既然他参与了,便不该放着不管。”

    徐虎瞧她一眼,见她那得意样儿,“看来你是有主意呢。”

    金凤眨了眨眼,“咱就等着看戏好了。”
………………………………

第84章较量之三

    碧莲被几人拉到了前院一处空置的库房里。那帮人将他手脚都绑住后,将她扔在了角落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临走还将库房门重重地关上,在外边儿套上了大锁。

    听见锁好的声音,碧莲才真正地回过神来,她是真的束手被擒了。她知道这一次定是逃不过了,不过她并不后悔,从她决定要复仇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要后悔。

    现在尘埃落定,心里反而很踏实。这一步,从来都是无法避免的。人固有一死,她这辈子已经大仇得报,再无遗憾了。

    她这辈子,求仁得仁,也算是值了。哪怕是到了地府,也可以直面早死的父母家人了。

    要说起来,若不是遇见了许敬宗,她这辈子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哎,若当初没遇见他就好了。

    当年她也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家境还算殷实。碧莲的父亲是县城里的一个坐堂大夫,母亲会赶些秀活儿补贴家用。父母只她一个女儿,视如掌珠。变故就发生在他们回老家去看大伯的时候。

    回去的路上,阿爹在路上捡到了一个昏倒的人。阿爹心善,便将那人带去了大伯家中,亲自给他把了脉,开了些调养的方子,留他在大伯家中静养。

    那人醒后,亲自谢过阿爹,并自报家门,说是去京城赶考的举人,路上生了病,盘缠用尽,这才昏倒在路边。

    多年后,碧莲想起这一幕,就发现其中颇多诡异之处。只可惜当时年纪小,她竟没发觉那人话中明显的破绽。首先,他带着些北方的口音,却出现在南方的小城里,原本就不合理,且他的衣服虽然看着旧些,却都是上好的料子,不像是落魄人家。

    可那会子他们一家子都很单纯,从没细想那人的身份背景,竟就相信了他的话。这才招来了杀身大祸。

    几日后,那年轻人身子渐渐恢复。。他本打算要告辞,可父亲与大伯都是心善的人,便留他在庄子上多住了几日。就是那几日出的事。

    某日晚上,突然来了一伙蒙面人,杀入庄子上。他们如恶鬼转世,见人就杀,一时间血腥气迷漫,庄子上只听见惨叫声。

    父母与大伯一家,男女老少几十口子,都死于刀下。她被人藏在了灶房里,身上撒了一层灰烬,躲在烟囱里才逃过一劫。

    她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家中已经没有活口,全家人都死了。她将家人搬在一起,整整齐齐地摆好。独独少了那个书生。她很快就明白,那人不简单,整个杀戮与他断脱不了干系。

    成长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一晚后,她就长大了,自此告别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她从来不缺决断,那一场变故后,她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着长大,便一把火将家给烧了,自此背井离乡,投奔了在外县的姑姑。

    姑妈将她接到家中抚养,姑丈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根本就没那个书生的消息。那人的身份是假的,当地没有这么个举子。

    知道这个消息,碧莲大病了一场。姑妈家的表哥一向对她很关心,见她病了,也是多方宽慰。

    碧莲有口难言,她这辈子,再也无法全心爱慕任何人了。男女之情,哪里能与灭门之恨相比。她这辈子,唯一的愿望便是找到那书生,亲手了结他,方肯罢休的。

    那件事藏在心底,成了多年的梦魇。每每想起,总是让她痛不欲生。

    后来她女扮男装,帮着姑丈打理药堂的生意。姑丈的药堂生意很好,她也跟着迎来送往接待客人。只是,这么多年,那人竟如人间消失一般,她是再也没见过那人的面了。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无意中竟又遇着了当年的那个书生。彼时他正在外放途中,较之从前沧桑不少,唯一不变的是手背上的一粒朱砂。

    多少旧恨涌上心头,碧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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