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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鼎宋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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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人很多，但是大厅里面很安静，因为节度使大人用力的搓左手的虎口，这说明节度使大人正在生气。定难军节度使拓拔肇殷身材胖大，长得也如同弥勒佛似得，慈眉善目，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族里都知道这个节度使大人的手段。今年春天，一个汉人奴隶不小心把节度使大人心爱的紫骅骝的前掌弄伤了，当时节度使大人就笑眯眯地搓了搓左手虎口，接着就命人把那个奴隶剥光了捆在木桩子上，用铁刷子一下一下把全身的血肉都刷了下来，最后只剩下一副骷髅丢在草原上喂野狼。现在节度使大人又在搓他左手的虎口了，而且自从听到银州被什么南山军偷袭丢失费听家投敌之后，搓动着的手就没停过，于是大家都小心翼翼，谁也不愿意触动这个霉头。
拓拔肇殷确实非常恼怒，中原动荡，关内也是诸侯纷乱，他党项定难军经营数十年，一直困于西北一隅之地。所以历代定难军节度使都在考虑如何壮大势力，尽快冲破这片贫瘠的土地的桎梏。眼下却是一个十分好的机会，现在任上的庆州刺史郭彦钦是个颟顸而贪婪的人，他上任以后，为治下百姓课以重税，特别是对周围散居的胡人部落更是苛刻，盐州和庆州的胡人早就不堪重负，暗地里暗流涌动十分的不稳当。
他拓跋氏知道这个情况后就开始在里面做各种动作，现在已经从中经营一年多，打算趁着这个只知道捞钱的刺史的东风激起被欺压的最厉害的野鸡族等数十族羌族党项族的反叛，等局势不可收拾的时候就是他定难军就可以找借口吞并盐州盐池，光明正大地把势力延伸到庆州北面，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只要在盐州和庆州站稳脚跟，到时候他们定难军就在南面和西面都有了突破口，将来向北可以沟通漠北诸胡，向南可以沟通河湟羌人，这两个地方都和他党项八部亲近，稍加笼络就可以加入党项部，到时候党项八部无论是实力和人口都会成倍的增长，有了更多的兵力和地盘，到时候问鼎关中也不是没可能，想想当年多少汉人豪杰不都是掩有关中最后称霸天下的？
现在眼看着拓跋氏就要把庆州的火已经要点起来了，他定难军自己的后院居然先起了火，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的土豪，老鼠一般的人物就敢摸老虎的胡须！他已经认定必定是费听德望这个老狗狗急跳墙为了争夺费听氏的利益联合外人来对付他拓跋氏的了，拓拔肇殷正在考虑如果把费听德望和南山军的头目抓住后要怎么料理他们了。
拓拔肇殷侧头看看房当毓秀，他和银州的拓拔光俨关系很好。眼下西面庆州是箭在弦上，但是银州和绥州是定难军不过的粮食产地，也是丢失不得的，这让他有点拿不定主意。彝景家的拓拔光俨也是个废物，他爹病得只剩下一口气，银州本来指望着他能看着点费听家的，谁想还是丢了银州。拓拔肇殷想到这里又暗中咬了咬牙，说道：“毓秀说说，是回军去平费听家还是先拿了盐州的盐池？”
房当毓秀咳的好一些了，此时声音中有点暗哑，说道：“按说咱们党项八部休戚与共，谁想到费听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银州落入费听氏手中不打紧，毕竟是咱们党项家的事，等大军回银州，凭借节度使的威望，登高一呼恐怕银州就可唾手而得。我担心的是府州和麟州。”
拓拔肇殷弥勒佛似的圆脸上绿豆一样的眼睛微微一抬，问道：“麟州和府州有什么异动？”
房当毓秀道：“南山村就是麟州治下，这个村子小侄也曾经略有耳闻，是去年才兴起的商贸集镇，人口繁多十分富庶，但是从没听说当地有兵的。再说党项八部您的威望他费听德望也是
知道的，凭什么敢贸然反叛，公然和您对敌？”
拓拔肇殷沉声道：“你是说他费听德望卖了好处给麟州府州，引了外援所以才闹出事来？”
房当毓秀说道：“没错，府州和麟州还是折掘家强些，但是折掘家最近刚刚攻占了北汉苛岚军的地盘，暂时南下是不可能了，麟州那五千兵可是一直空闲着，之前只是乏粮所以从来不曾
轻易出动，如果费听德望许了他足够的粮食，甚至平分银绥两州之类的，那么说不定麟州杨家和费听氏合作一次。”
旁边的拓拔光睿接口道：“这的确是可虑，但是我们在庆州经营多时可怎么办？”拓拔光睿是拓拔肇殷的亲儿子，将来必定要接任节度使大位的，所以说话也略随便一点。
房当毓秀说道：“我们在这里引而不发已经快一个月了，但是既然银绥有事，自然要以那里为住，这边毕竟还要少许时日，我的意思是可以留少部分兵力在此，继续鼓动野鸡族起反。原来等庆州变乱直接拿下盐州的计划可以稍稍改改，我们派少量兵士先占领几处盐州要隘，给将来进兵留下余地，反正等他们真正造反，到事情闹大还要些时日，等节度使大兵平灭银州再回师庆州也不迟。”
眼看拓拔光睿还有点不甘心，这时拓拔肇殷开口说道：“就这么定了，后院都起火了，再一心盯着眼前的肥羊有什么用？我们留下千把人牵制庆州郭彦钦，让他和野鸡族好好闹一闹，等我们平定费听氏驱逐了麟州再来消遣他也不迟！”
众人轰然应诺，纷纷退出大帐，只留下拓拔光睿和房当毓秀又和拓拔肇殷细细商议了许久才离开。
………………………………
第五卷第十五章 爆破
同样的这个漫长的夜晚，拓拔肇宏在统万城头吹了一夜风，整个晚上，南山军的动作都没停。他只好整夜驻守巡视，因为敌人从东面而来，夏州统万城九座城门，敌人不到两千人根本围困不住，所以只驻扎在城东，现在也只在正东和东北两处城门口折腾。还好其他七个城门目前都没什么动静，他巡视一圈后又安排人小心戒备就又转回正东和东北两座城门。
眼看时间到了后半夜，拓拔肇宏刚才城楼的小屋子里歇了歇喘口气，就有东北城门的守兵跑过来报告，说刚刚东北面的城门处有更多可疑的细微动静传过来，似乎有所异动，接着正东的城门也报告有新情况。
拓拔肇宏赶到正东的城门处，在马面出向下看去，能看到远处的黑暗中有黑影重重似乎在忙活着什么。统万城的城墙之坚固举世无双，对方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一直在城墙外三十多步的距离处在活动，并没有到城墙下面来自找晦气。之前有守军汇报，他们向那里发射过火箭，大约百十个人在那里已经忙活了一个时辰了，要不是因为他们闹出的声音太大，城头还发现不了。
由于城头的马面设计，哪怕距离城墙三十多步的地方，对方其实还是处于城上三面的包围中，对方显然也知道这一点，除了土墙之外，还在周围竖起用覆盖了湿泥的毡布和棉被来防止箭雨，除非守军开城驱逐，不然这一伙人还真不好处理。
拓拔肇宏命手下丢下去一些火把，又射了几只火箭，借着火光，他在城头观察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新的动作，皱眉思索。这是挖掘地道攻城？就这么点人，挖到城墙脚有可能，但是统万城的城基数丈深，包括城门处的地基也一样，都和城墙一样结实，根本是无用功，费听德望没那么蠢。
或者是诱敌之计？知道自己人少，诱自己半夜带兵出城去驱逐，然后伏兵攻城？这是唯一的可能了，拓拔肇宏还是决定只要等到天明，就派一只部队去尝试骚扰一下，到时候一切埋伏都无所遁形。
挖掘的工作还是很艰难，一个是离得远了点工作量比较大，一个是要时刻辨别方位很不容易，还好之前挖煤和开铁矿培养了一批挖掘好手有一些加入到工兵的队伍里，现在他们一边自己干在一边做技术指导，终于在丑时成功挖出了一条直抵城墙的通道。这个通道的末端十分狭窄，仅仅能容纳一个人进出。他们又在统万城的城基上鼓捣了很久，才勉强挖了一个洞出来，这统万城的城墙还真是很坚固。
天蒙蒙亮，李岱又带着众人过来考察进度，他对爆破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特别是上次在南山塬顶上那次丢人的失败试验，让他记忆深刻，所以这次他要亲自把关。
李奎一仍然对火药的威力很有顾虑，倒不是都李岱教给他的知识有怀疑，而是觉得现在提纯出来的火药杂质太多。他走近问道：“老师，这次的火药能行吗？”
李岱这次却胸有成竹说道：“放心，这次同之前可不一样这次我加了其他的东西。”
李奎一十分好奇，他知道李岱很忙，最近天天和老师见面，也没见他准备什么新鲜的东西出来啊。
李岱见他疑惑，笑道：“你记得我上次离开塬顶的时候清点仓库的来着吧？”
李奎一点头道：“是啊，老师你检查了农具，另外那神奇的种田用的肥料已经用完了，老师你还叹气来着。”
李岱道：“是啊，你知道我们制作的黑色的火药为什么威力不够吗？”
李奎一见他转换话题，疑惑地接口回答：“知道，主要是硝石的纯度不够，按照您教我的化学的说法就是反应的速度不够快。”
李岱点头说：“没错，这次我在清点化肥的时候找到了一袋硝酸铵。”
硝酸铵是一种常用的化肥，六七十年代很常见，但是如果足够干燥的硝酸铵很容易爆炸的，利用专业的方法可以制作成威力惊人的炸药。可惜，这种老式的化肥只有一小袋，李岱用这硝酸铵制作出了一些炸药，威力远远超过了黑色的火药，李凡的更别说现在李岱手上的工业水平连高品质的黑色的火药也制作不出来，所以这炸药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最好用的导火线的材料无疑还是黑色的火药，黑色的火药不需要任何空气就可以发生反应。为了防止导火线的火药受潮，整个棉布做导火线都用油浸泡过里面再装上火药。
为了保证密闭性，李岱特意准备了足够的水泥，用这些水泥工兵们已经在下面的地穴里面修造了一个能容纳两个人的坚固密闭空间，从丑时到现在，虽然半干但是已经足够比别的地方坚固了。看这城墙上的守军还在傻乎乎地等着自己爬城墙，李岱嘲讽地一笑。
准备好的炸药小心翼翼地运了过来，一共不到一百斤，李岱觉得如果炸药效果够好能达到他的预期的话，对付统万城应该是足够了。
把火药送进去，牵了导火线出来，李岱命人用砖土把通道封闭起来，然后用水泥再加固，防止出现缝隙，接着就再用数米厚的土和砖石牢牢地把通道封死。这个环节是最关键的，不然就又会出现他在南山塬做试验的那种“放烟火”的情况。反复检查了多次，李岱深深的呼了口气，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看结果如何。
此时旭日初升，微风吹拂，远处满山新绿随风摇荡，群山间霭霭紫雾与绿草相映，城外无定河蜿蜒流淌，在这样的地方如果没有战争真令人心旷神怡。
李岱却已经把所有南山军的战士都带出来列阵在城东严阵以待了。前面的工兵和防护部队都已经撤到安全范围以外，只有两个工兵一个拿着火把，一个举着盾牌在土墙掩体之后。
随着李岱点头的动作，旁边的传令兵连连摇晃手中的小红旗，那工兵立刻把手中的火把凑到导火线上面，导火线立刻被点燃，喷着火花如同受了惊的蛇一样翻滚扭曲着，转眼消失在土层中。两个工兵立刻按照要求丢下手中的工具，翻身上马向己方阵地奔来。一片诡异的寂静声中，李岱鹰隼一样地目光紧紧地锁定了统万城。
城上的拓拔肇宏此时也早就看到了城下的异状，特别是南山军整理队列之后，他也急忙让城内守军的大部向东城门集结。
看着下面南山军叮叮当当地干了一夜的活，拓拔肇宏还是没明白他们在搞什么鬼，此时天已经亮了，之前他还有点纠结要不要出城去试探性地向那矮墙附近攻击查看一下，此时见对方严阵以待也就算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大军回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李岱已经命人把马匹都拉到后面免得受惊，此时站在一个小土丘上，和众人静静等待。旁边的杨隆仁耐性不好，扭头道：“大哥，这炸药”
他话刚说了一半，突然众人觉得眼前有耀眼的光芒在晨曦中一闪，这光芒是如此的突兀和明亮，在众人的眼底留下一道白亮灼热的印痕，久久不能退去，接着就是巨大的声响如同雷神用天边的滚雷碾压着大地向众人隆隆走来，大家都好像蚂蚁站立在崎岖山路上狂奔的马车厢上似得，被脚下巨大的震颤晃动得东倒西歪。没等众人回过神来，紧跟着一股灼热的风扑面而来，这风出现得如此的突然，又如此狂猛，所有人都如同被人当面推了一把似得，向后踉跄了一步，远处已经腾起大团的烟尘，爆炸扬起的漫天黄沙让人睁不开眼睛。只有漫天的烟雾、腾上半空的烟尘柱。远处有眼尖的兵士远远看去，好似有一只巨大的怪物突然要从地下钻出来，结实的统万城城墙就被这怪物拱得从地面抬起后歪倒在一边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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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十七章 收获
微微抖着手，李岱看了里面的收获，再后面林林总总的琐碎事物他已经来不及细看了，憋了一会李岱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把清单递给旁边的申晖得意洋洋的说道：“人不无外财不富，马不食夜草不肥啊！”
这些收获，足够南山村安安稳稳用两年的了，哪怕加上银州和绥州的两万多人，坐吃山空，也够一年的花销了。而且很多财物还能在城中富户手中，如果有时间能够慢慢搜检，恐怕收获还能翻倍。
申晖看了一眼，也忍不住笑起来说道：“这定难军历来劫掠周边几十年，城内富户恐怕更是富有，可惜我们马上就要撤走，恐怕来不及搜检了。”
李岱转头看魏平过来，点头让他先坐下，给郭开道说道：“连夜传令给银州，让他们无比于明天傍晚前，组织三千民夫到达统万城，这里有宽敞的官道，可以把四**车也多拉一些来，我们要赶紧搬东西！”
李奎一又说道：“城内目前粗略找到汉人奴隶四千多人，其中基本都是青年男女，稍事休息一天，也可以组织起来帮忙运送物资回银州，这里面有这么多牛马，正好可以驮运钱粮。”
李岱接口道：“不错，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如何在三天内顺利地撤回银州。”
申晖道：“我建议今天就安排右营一个队，护送一批奴隶和物资回银州去。”
旁边杨隆仁说道：“还可以抓一些定难军的俘虏，让他们运送物资去银州，凭什么他们抓我们汉人当奴隶，我们也可以使唤他们啊！”
李岱抚掌大笑道：“狗子也学精明了，不错，不过眼下我们人力不足，还不能做出太激烈的举动，免得引起城中大的动乱，要知道，我们现在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说不定什么时候定难军主力就会出现在统万城的城下。”
郭开道在一旁说道：“要留意交通的路径问题，这边路径有几出不是很好走，如果不协调好，这么大量的物资运输搞不好会拥堵，南山村不就是例子？”
申晖道：“说得在理，需要有专人协调这个事情，另外我们是不是可以尽量利用一下无定河，虽然有好几处船只不能很好的通过，但是可以分段在河里运送物资，船只不够还可以用附近山区的树木扎一些木排，只要沿途修建一些码头，断断续续估计可以节省六七十里路的运输。”
李岱道：“那就现在开始行动，第一批物资先找对我们比较拥护的解放汉人奴隶，五百人，运输三千匹牛马，牛马上再托送粮食和财务先走，就用右营丙都左队护送。接下来右营丙都右队就护送第二批，还是五百汉人，在加上二百党项俘虏和一批牛羊，以此类推，李奎一尽快做出具体计划来！”
南山军攻破了统万城！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银绥二州，很多人一开始是不行的，但是随着之后接连不断运送回银州的钱粮和党项俘虏，还有解放的汉人以及得胜回来的南山军战士让人不得不相信，一时间整个南山军控制的区域都欢声雷动。很多人都在讨论李岱李东岳大人什么时候取代定难军成为新的定难军节度使，或者还能封王？原来在观望的五六个县也都迅速地派来的代表向驻扎在银州的杨行田表达忠诚。
杨行田却顾不上这些，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还好政府新加入了一批李岱的学生，这些人都有扎实的数学基础，起码记账算数是没有问题的。就这样还是忙不过来，杨行田还召集商家的一些账房先生过来帮忙，才总算没有出大乱子。
李岱九月二十八日中午到达统万城，一夜破城，然后就派信使飞报南山军各个势力知道喜讯，接着就抓紧按照原来最好的方案执行接下来的计划。所以到九月二十九日晚上，杨行田已经得到胜利的喜讯，他毫不迟疑马上按照计划命令早就组织好的人手出发往统万城过来接应，同时南山军在夏州的第一批战利品已经在回来银州的路上。等到九月三十号晚上第一批一千二百人的民夫到达统万城的时候，正好遇到已经是第五批离开的物资押送队伍出城。
就在九月二十九日晚上李岱得到消息，宥州的定难军整个都骚动起来了，显然定难军主力已经知道自己的老窝被人家一举端掉的噩耗。毕竟统万城人口太多，又有七个城门。另外围攻统万城这么大的动静，草原上无数放牧的牧民都不是死人，肯定也看到了。
根据探马的观察，当天就有无数骑兵如同海纳百川一般在往宥州州治汇集，按照这个速度，最快的预计是十月初二或者初三定难军主力就应该可以集结完毕，在之后如果快的话，只要两天或者三天，也就是十月初六左右，李岱就可以在统万城城头看到拓拔肇殷的将旗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局势已经比预想的要好很多，李岱也不知道拓拔肇殷是个反应迟钝的糊涂蛋，所以接下来就要面对定难军疯狂地报复，已经反复计议过了，但是李岱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因为担心定难军的攻击，李岱甚至考虑过趁定难军分散在宥州的时机主动再次前往宥州攻击拓拔肇殷的定难军主力！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这个想法虽然胆大，但是不切实际。不说宥州至少还有上千守兵，而自己的炸药已经一点都不剩，根本没有攻城成功的可能，就是拓拔肇殷中军的一千精骑就不是李岱麾下那两千连续作战超过半个月还奔袭了好几百里的疲兵能够抵挡的。
因为害怕被攻击，为了让必然会报复的定难军尽量实力削弱下去，南山军反而在李岱的带领下主动对着定难军一顿猛打，李岱一方面在担心自己能不能顶住定难军的雷霆一击，一方面也时常苦笑着摇头，俗话说“恐惧导致攻击”，他李岱是用实际行动深深地诠释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外面传来杂乱的声音，自从兵士休整，后续的民兵和左营抵达之后，南山军就开始彻底清查统万城中党项贵族的财产了。用李岱自己在军事会议上的话来说，他们这次“千里出兵只为财”，定难军为害西北数十年，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手上也积攒了无数的怨恨，今天，是该他们付出一些利息的时候了！
以往南山军攻破银州和绥州的时候，进城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颁布戒严令，然后对所有住户、牧民和奴隶都必须逐个进行登记和排查，一方面确认这些人的人口数同时也确认这些人对南山军的威胁。但是由于统万城的居民太多，而军队数量实在不够，就没有进行这个工作，只是在几处要点集中驻扎，并封锁城门。但是到了九月最后一天，城内忽然兵骑四出，开始有针对性地抓捕所有党项八部的贵族，一时间整个统万城都混乱了起来。
而此时的李岱却正在接见一名统万城里的囚犯，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长着一张细长脸，也许是在牢狱里面时间太长了，看上去面色苍白清癯，高目隆鼻，嘴角有细微的皱纹，配合着微微下垂的嘴角似乎随时在表现出主人对这世间的轻蔑。峭峻的面孔上极少表情，压得重重的两道扫帚眉下，一双瞳仁漆黑，偶尔眼波滚移闪烁一下，那眼中精光却是一闪即逝，去凌厉得如同此项刺向人的匕首一般锐利。
………………………………
第五卷第十八章 王子
李岱之所以见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自称从西域而来，是“大宝于阗国王”李圣天的地十五子，叫做李从章，是由西域过来中原的路上被党项人抓住的。
这个大宝于阗国就是原来有名的大唐西域四镇之一的于阗，于阗在西汉时候就是西域的一个国家，国王以尉迟为姓，同中原交往十分密切，在唐玄宗天宝年间，当时的于阗国王尉迟胜入唐，唐玄宗嫁以宗室之女，并授予右威卫将军、毗沙府都督。安禄山起兵叛乱，尉迟胜自率兵赴中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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