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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明月-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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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一面紫珊瑚屏风,就看见一个锦衣华服的老者,端坐在榻上,虽然须发皆白,却气度不凡。这名老者自然就是蔡京。
看见高俅进来肃容行礼,蔡京淡淡一笑。他已过古稀之年,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六十许人,面如冠玉,童颜鹤发,俊朗清瞿不减当日。
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寒暄了一番之后,便不再多礼。
蔡京低声问道:“那宗室公子赵皓,是甚么来路?”
蔡京不紧不慢,语调平缓,却极其威严,令贵为正二品殿前都指挥使的高俅都感觉到一阵压力。
蔡京心中的确是郁闷,这个赵皓就像从地底上冒出来的一般,突然就入了只有三服以内的宗室才能进入的祭祖队列,那可是国公级以上的宗室才能有资格进入的,足见官家的宠信……如此受宠的人物,他居然不认识。
高俅急忙将自己所探查之事,一一向蔡京道来。
其乃“天上人间”的幕后东家,最重要的是那“天上人间”颇有取代倚红楼之势,官家已两次派人到杨楼街接头牌姑娘小翠香入宫。
其精于书画蹴鞠,甚投官家所好。
其与梁师成、童贯似有牵连,与林灵素和王文卿也似有暧昧,据查还得罪了宗正会和燕王。
其被官家御赐碧玉拂尘,五日内连升三级。
……
蔡京眯缝着眼,越听到后面,眉头越紧蹙,随后又缓缓的舒展开来。
“年轻,终究是嫩了一点,看似来势汹汹,风光无限,终究是难成气候……尽量避其锋芒就好。”蔡京淡淡的笑道。
在蔡京看来,赵皓宗室的身份本身就是一个束缚,而且得罪了宗正会和燕王,留下后患,又急于处处表现自己,一切像个急哄哄扒了新娘的裤子就想开炮的莽新郎一般,不知道循序渐进的乐趣和奥妙,这种人得势快,失势更快,成不了大器,只要不与其明争即可。
“其二,派人到他身边,年轻人冲动,破绽亦多,证据多了,便可一击致命……毕竟其与梁师成、林灵素之流走得近。”
蔡京交代了几句,倒也没有继续在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身上聊得太多,转而又聊到了北面的局势。
高俅道:“王将明、童道夫的意思,还是要联金灭辽,不知老公相意下如何?”
蔡京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怒色:“糊涂,此乃欺君之罪,鼠目寸光,欲陷我大宋于危难之中。自檀渊之盟后,已百余年北面无战乱,如今若挥师北上灭辽,则引金人南下,如同引狼入室,何其糊涂,王将明与童道夫其心可诛!”
高俅叹道:“如今京师禁军无力,西军势头正盛,若是北上灭辽,童道夫必为监军。如今辽人孱弱,原本已无力与女真人抗衡,若我大宋王师再北上,必然势如破竹也,如此童道夫再领破辽之功,风头无两,怕是更要嚣张跋扈,对我等不利呐。”
蔡京怒道:“去一弱辽,引一強金,何其糊涂?不若连辽抗金,有辽人在北面挡着,金人便无法南下,辽、金互相牵制,我大宋坐收渔人之利,何乐为不为?待他日兵强马壮,辽、金孱弱,再一举灭之,天下可定也,如此方为霸业宏图,岂可贪一时之利?”
高俅叹道:“官家好大喜功,非一朝一日,如今王将明、童道夫等人又时常蛊惑,怕是官家之意已决,劝是劝不动了!”
说来说去,高俅和蔡京等人还是怕童贯一派借破辽之功,占了上风,压倒蔡京这一派。
只是,按照当时的形势,蔡京多少有点战略眼光。
这个为相多年的老公相,多少有点自负,认为赵佶对自己的恩宠难以动摇,抑或多少心存一点家国的念想,沉声道:“文死谏,武死战,来日上朝,老夫必冒死进谏劝阻官家,你去联络众人,附议老夫之谏。”
高俅的脸色似乎也有点感动,恭声道:“老公相愿为国家先,我等岂敢不舍命跟随!”
……
冬至之夜,汴梁城开启了不夜城模式,全城狂欢。
全城之内的茶楼酒肆,青楼妓寨,处处爆满,汴河上的画舫更是彻夜灯火不熄,而像樊楼、潘楼这样的相当于后世六星级酒店地位的大酒楼,更是火爆异常,来的非富即贵,寻常之人就算有钱也订不到座位。
樊楼最大的阁子之中,赵皓正置酒高会。
小楼上张起了暖幕,设了炭盆。楼内暖烘烘的和春天也似,四周丝竹声声,又有几名侍女垂首侍立。
赵皓头戴白玉绾发冠,身穿一袭紫袍,手摇着鹅毛羽扇,端坐在阁楼东面正中的椅子上,颇有点诸葛孔明的风度。
他今日设宴而待,接待的是一位贵客,位高权重的贵客,堂堂大宋的枢密使,称为枢相的童贯。
只是他选择京城最豪华的酒楼接待童贯,并非是敬重和讨好童贯,只是为了遮人耳目,同时也一显赵公子的阔绰不凡。
不一会,童贯那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阁子门口,在外人面前位高权重,不怒自威,只是在赵皓眼中,也就是一个奴才而已。
童贯一进入阁子之后,屋内众人便已被赵皓示意出去,在外等候。
童贯封了国公,又拜为枢相,威风了许久,乍一见到赵皓端坐不动,那意思是明摆着叫自己向前拜见,脸色稍稍有点尴尬,急忙向前弯腰一拜道:“老奴拜见公子。”
赵皓指着边上的座位,淡淡的说了声:“坐。”
童贯只得恭恭敬敬的在赵皓身旁坐下。
赵皓对童贯似笑非笑的说道:“童枢相近来春风得意,配合度亦不错,某很欣慰。”
童贯微微叹了口气道:“只是公子得罪了宗正会,终究是不妙,那宗正会与太子那边亦有点干系,而且公子作为宗室之身,如此张扬,从长久来看,终非良策……公子虽圣眷正隆,须知太子与公子年纪相仿,将来若太子登基,必然对公子不利。”
赵皓笑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前怕狼后怕虎,本公子便不来汴梁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童贯心头一跳,失声道:“公子莫要异想天开……自太宗以来,宗室鲜有职掌,更无兵权,公子如何能……还望公子三思,切莫胡思乱想。”
赵皓戏谑的笑道:“怕甚么,道夫不是手掌重兵?”
童贯脸色瞬间大变,急声道:“公子切莫戏耍老奴,老奴虽抚边二十年,西军那帮丘八无非是看在官家的份上才听老夫调遣,若是想效太祖之事,老夫必死无葬身之地!”
童贯说的其实没错,别看童贯在西军面前人五人六的,无人不慑服,其实不过仰仗了官家的后台,若是敢提半个反字,种师道、种师中等人便能当场把他乱刀分尸。
赵皓哈哈一笑:“道夫何必紧张,我自有妙策,你只需暗中配合即可,我岂会让你行此不智之举?”
童贯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问道:“如今公子圣眷正隆,不知老奴该何以处之?”
赵皓冷声道:“听我仙术传音调遣,平日无我之命令,不得相帮,甚至可明地里适当排挤于我,以示你我之界限分明,绝非一党!”
这句话,赵皓是深思熟虑的,若是被划为童贯和梁师成两个阉人为首的一党,不但对自己的声誉有损,而且容易引起赵佶的猜忌,如今赵佶已把自己当做“护法神”,也基本用不着梁师成、童贯等人帮忙。
童贯微微松了一口气,急声道:“老奴省得。”
赵皓靠近童贯,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笑道:“如今官家已知我仙术可为其驱病除灾,延年益寿,自古帝王无一不畏死而求长生,本公子便已有了免死金牌……若是道夫敢出卖本公子的话……休怪本公子翻脸无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童贯大惊,急忙啪的跪倒在地,急声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赵皓点了点头,淡淡笑道:“既然如此,道夫请回,今夜我当让人送几个上好的姑娘,到你府上,助你欢度冬至佳节。”
童贯再次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忙不迭的道谢之后,这才拜别而出。
赵皓望着童贯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篡位之路漫漫,如今只是迈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任重而道远……
………………………………
第144章 初次上朝
冬至七天小长假终于结束了,赵皓也迎来了第一次上朝,要到皇宫之中打卡上班。
虽然说京官五品以上都要上朝,但是不包括宗室,宋朝的宗室自赵光义之后便基本无职掌,也不用固定参加朝会,只有像燕王、越王这种亲王级别的,偶尔会列席参加一下。
赵佶一心想要在朝堂上再培植一股势力,以牵制现有两大派的势力,率先就想到了赵皓。
只有朝堂上斗来斗去的,他赵佶才能将他的帝王平衡之术耍得贼溜,将满朝文武玩弄于鼓掌之中,以巩固皇权的绝对权威。
蔡京终究是老了,很多观念已经跟不上官家的心思了,有时候还有点固执,又有点心高气傲,赵佶对其也渐渐不满起来。
而且,两大势力相斗多没意思,百花齐放才是正道,斗争的势力越多,越容易玩平衡之道。
所以身为宗室的赵皓,便被赵佶列入上朝官员名单,也成为唯一的一个必须和普通京官一样例行上朝的宗室。
朝会有大朝、常朝等区分。
是帝王与大臣在朝堂上办理政务之礼,主要涉及听朝之场所、听朝之时间,以及与听朝相关的仪式和特殊规定,这一类主要的谓为“常朝之仪”,文献史籍中所谓“朝仪”、“朝礼”,多是指常朝礼仪;按照例规,百官应该“旦旦上朝,以议时事,前共筹怀,然后奏闻”。也就是说,除法定的节假日外,这种具有实际内容的常朝,几乎每天都要举行。倘是君主生病或怠政,所谓“从此君王不早朝”,那便是例外了。
而大朝则是指是皇帝在元正、冬至等节日大会文武百官、王国诸侯和外国使臣的朝会,受群臣等的朝贺,称为“大朝仪”,或“朝贺之礼”、“朝贺”。常朝为治理国政而设,朝贺的场合则不处理国政,但大朝仪即朝贺之礼规格皆高于常朝。
宋代的上朝制度也十分严格,无故不请假缺勤或迟到的官员,通常都是要重罚的。,古代上朝比现代上班还苦逼,如《诗经齐风鸡鸣》中,妻子催丈夫起床上朝:“鸡既鸣矣,朝既盈矣;东方明矣,朝既昌矣”,现代是朝九晚五,早一点的朝八晚五,古代上朝却大都是要在凌晨五点便要开始,通常凌晨三点便要出发。所以在那时,虽然能上朝的京官位高权重,还真不是一般的苦逼。
冬日的汴梁,清晨之时,赵皓便早早起来,将自己收拾得齐齐整整的,手执笏板,容光焕发的登上马车,参加早朝。
宣德门外,宫门尚未打开,已经陆陆续续的聚集了不少官员,赵皓跟谁也不认得,也没有刻意去结交谁的必要,所以索性躲在马车内不下来,只是偷偷掀开窗帘观望着。
正靠近宫门的那一群官员,正在议论纷纷,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却又极其小声,刻意的躲着人。
赵皓心头有点疑惑,抬头望去,却见高俅那厮正在那群人之中;再往另外一边看,又有那么一小群官员,与高俅在的那一群人明显界限分明。
等到人慢慢的越来越多时,赵皓才看得清楚明白,高俅那边是一伙,另外一群又是一派,直到童贯姗姗来迟时,才可确定那边是和童贯的一派。
不一会,又来了一顶华丽的暖轿,高俅那边的那群人便哗的围了上去,似乎看到自己的亲爹来了一般,紧接着从暖轿上缓缓走下一人,却是各须发皆白的老叟,虽然步子极稳,但是四周的官员却纷纷相迎,将那人扶了下来,就像扶他们二大爷似的,显得此人在朝中地位很显然非同一般。
“蔡京,武力6,智力88,政治72,统率40,健康值78。”
原来这就是六贼之首,人称老公相的蔡京!
赵皓不觉多看了几眼。
当当当~
随着宫城之中的晨钟悠然响起,宣德门便缓缓的开了……
众官员哗啦一声,纷纷向宫门内跑。
百官出入宫门有“门籍”,上书姓名状貌,无籍者不得进入。那些熟面孔自然不用报名,赵皓是个新人,自然要先通报查核一番,才可入宫,故此落在后面。
冬日时分,凌晨四点多一点的时间,可见度极低。
但是从宫门到垂拱殿这一段长长的路,虽然有宫灯,但是并不多,而且挂的很高,为的是怕万一引起火灾,古代那种宫灯并不像现代的路灯,可视度很低,尤其是下雨天气,更加难以辨认路面。百官除非特赏的,均须步行入宫,而且不得带随从,一不小心给你摔个屁股朝天不是没可能。
不过有一人倒是例外,那便是老公相蔡京。
蔡京年事已高,又是一品公相,不但特许可以坐暖轿,而且还有宫人举灯照明,以免摔倒。
有了蔡京暖轿前这几盏角灯的照明,众官员纷纷跟在后面,借着那明亮的角灯前行,自是比形同黑灯瞎火的摸着走强的多,名为借光上朝。
从蔡京身后那黑压压的一片借光上朝的官员,可见蔡京在朝中的势力是如何庞大,怪不得赵佶三番两次的要将他撸下来,让其冷静一下,怕的就是其坐大。
童贯那边一伙,倒也是骨气,与蔡京那一群人依旧保持着距离,绝不沾半点“光”。
还没上朝,这党争的局势,赵皓便已看得清楚明白,心中不觉暗暗叹气,怪不得这大宋在历史上是吃枣药丸……
不过,赵公子作为上朝最年轻的官员,又有高达78的武力值,脚下稳如磐石,自然不用担心天黑路滑摔倒的事情。
一行人到了垂拱殿,开始排班站队。
这站队也是有学问的,参加朝会者来自各个部门,品秩亦有高低,所以开会时要进入指定的位置,这叫“朝班”,即朝参班次的意思。
整个垂拱殿并不大,来上朝的却是数百人,品阶低的是要站到大殿外的,赵皓从四品的品阶不算太高,按例是最多站到大殿门口的。
不过负责排班的礼部尚书金崇岳却硬生生的将赵皓排到了大殿的中间,和一干三品的官员排在一起。
这一举动,引起了一些官员的不满,指责金崇岳不按礼仪规则排班,惹得金崇岳怪眼一翻,只淡淡的说了声“这是官家的意思,赵公子乃宗室,天潢贵胄,岂可与常人并论?”
众人知这礼部尚书老金一向清正廉明,性格刚直,见得老金这般说,逐渐安静了下来,大都只能露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而从前头那一品二品的大员里面,逐渐又传来了话,各自派系的“大哥”们已传话下来,不允许生事,就算有几个刺儿头,也不得不忍气吞声,闭嘴不言。
赵皓手执象牙笏板,站在一群三品大员的队列之中,却是满脸的坦然,也没感觉什么不对的……就算坐到那前头的龙椅上,也没什么不对的。对那些冷嘲热讽或是直接抗议的官员,只是冷眼相待,既不争辩,也不像个新手菜鸟一般露出诚惶诚恐之色,令一些官员不禁暗中称奇。
前头最先是童贯传话下来,不得与赵公子相斗,童贯这一派的官员自是唯童枢相马首是瞻,听得童贯这般说,知得其必有用意,说不得这赵公子便是自己人,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至于蔡京那边,今日却是酝酿了大动作,自然不能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而误了大事。
不一会,大殿上响起一阵清脆的喊声“天子驾到”。
身着明黄冕服,头戴二十四旒冕冠的官家赵佶,在梁师成等人的陪同下,自文德殿方向而来,来到大殿之上,缓缓的在龙椅上坐下。
众人在蔡京的带领之下,向官家行礼,却不是像辫子戏里一般跪倒下去喊什么“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类的,只是弯腰拜礼,喊一声“臣等贺陛下万年”罢了。
君臣礼仪已罢,梁师成那柔声柔气的声音响起:“诸位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句话,原本唐朝皇帝李隆基为了宠幸杨玉环,早朝时便说了这一句,从此以后,所有的帝王几乎都用过,不过后来的就由宦官来宣读而已。
话音未落,却听一人从前头队列之中,手执象牙笏板,缓缓走出,朗声道:“臣有本要奏。”
“白时中,武力8,智力72,政治61,统率25,健康值86。”
出来的居然是人称左相的尚书左丞白时中。
“启禀陛下,辽国遣肖客、韩昉为使臣,欲对我大宋奉表称臣,乞念前好……我朝自檀渊之盟以来,百余年未有战事,而女真人蚕食诸国,若大辽不存,必为我大宋之忧,唇亡齿寒,不可不虑,还望陛下慎思之。”
白时中的话音刚落,群臣顿时一阵哗然。
其实,辽国使臣最先接触的是童贯和蔡攸两人,被童贯斥逐,又不死心,暗中派人辗转联系到了蔡京,与蔡京一拍即合,于是便有了今日的奏本。
第一次上朝的赵皓,听得白时中的奏本,心头也暗自活跃开来。
联辽抗金,还是联金灭辽,这是一个问题……
ps:查资料有点费力,写得慢,请大家谅解……
………………………………
第145章 朝堂之争
朝堂之上,争执已然开始。
以蔡京为首的正方要求联辽抗金,“辽为兄弟之国,存之足为边捍;金为虎狼之国,不可交也!”
而以童贯为首的反方则请求联金灭辽,收复幽云十六州,壮大宋国威,同时占据北面长城之险,可御敌于国门之外。
赵皓终于对朝堂上两大派系的班底有了大致的了解。
蔡京这一边,左相白时中、殿帅高俅、开封府尹蔡懋、右相李邦彦、户部尚书李棁、太宰余深、知枢密院事郑居中……都是一二品的大员,足见其实力之庞大。
而童贯这边相对弱点,但是阵容也很强大,少宰王辅、中书侍郎张邦昌、少保蔡攸、户部侍郎,还有个“隐相”梁师成,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赵皓冷眼旁观,心中一阵暗骂。
说起来,两派都是狗咬狗一嘴毛,两边的人马都赫赫有名,却都是赫赫有名的奸臣。双方的争执的真正的目的,不在于是否于国有利,而是自己的利益。
童贯这边,自然想借机痛打落水狗,毕竟童贯掌控了兵权,如今辽人孱弱,一举摧枯拉朽而上,可建功立业,力压蔡京一派。
而蔡京那边一派,也并非真的为大宋考虑,只是不想童贯趁机坐大而已。
除了权势地位,这大宋一朝的士大夫们,哪里有几个真正的忠臣?真正的忠诚如李纲、宗泽等人,都因过于耿直被官家下放到地方,眼不见为净。
武人之中,倒是有几个能保家卫国的如种师道、种师中、折可存等人,但又如何,朝中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命运还掌控在朝中的士大夫手中。
双方唇枪舌剑,争辩不休,吵到后面,只差没捋起袖子干架了,整个垂拱殿内闹成一团,双方的争夺已达白热化,不可收拾。
赵佶见得场面已经失控,不觉皱了皱眉头。
从地域战略的角度来说,尽管宋辽各视对方为敌国,但自檀渊之盟以后,辽国毕竟是与宋和平相处达百年之久的“与国”,而新兴的女真则更具扩张性,辽国实际上已成为捍卫宋境的屏障,联辽抗金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金人虽然强悍,若是宋辽若联合起来,北宋再支撑个百多年是没问题的。
可惜赵佶在朝堂之上擅平衡之术,却不善国家之间的平衡术,明明是个艺术家,却一心想做个千古圣君,名垂青史。
其本人琴棋书画俱佳,在位期间又有两次黄河“河清”的奇迹,若再能收复幽云十六州,其丰功伟绩可朝太祖,对于赵佶来说,这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岂能放过?
毕竟,收回幽云十六州,是太祖以来北宋的皇帝们一直念念不忘的事情,如今唾手可得,以赵佶好大喜功的性格,岂会放弃?
赵佶望着朝堂上争辩得差点要兵戎相见的群臣,一时间却没了主意,不知从何说起,开始到朝堂上寻找突破点。在这个时候,两派互不相让,唯有找中立派发言,才有效果。
他的视线首先落在几个中立之臣身上,金崇岳、徐处仁、吴敏……赵佶正在盘算点谁的名。
队列之中的赵皓,听着众人的争辩,心底也暗自在盘算,到底是联辽抗金划算,还是联金灭辽刺激。
从战略角度来说,自然是联辽抗金是最佳选择,以辽人为屏障,联手抗金,至少可支撑个百多年。
只是,百余年之后呢?
联辽抗金的结果,自是北宋朝廷得以继续,重文贱武的政策也继续推行下去,官家与士大夫共享天下的政策也得以继续,宋廷依旧是孱弱不堪一击,待得百年之后,蒙人铁骑南下,何以挡之?崖山之哀,依旧无法避免!
最重要的是,金人不南下,北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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