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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皆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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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恍惚有灼热的气息在锁骨处流连,酥酥麻麻的,她禁不住睁开了眼睛,他的姿势有些奇怪,只来得及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仿佛被抓了一个现形的尴尬,微微咳嗽了两声,道:“你醒了……”

    她呆呆地也回应道:“你醒了…”

    他嗤嗤地笑了笑,坐起身来道:“早上,我得出去一趟,中午我会让楚平来接你和孩子,我们一起去吃法国西餐。”

    摆脱了有些暧昧的姿态,铭恩稍稍松了口气,只见唐少昂下了床,一边系着衬衫的扣子,一边大步往外走去,忽然间,又迅捷地转了回来,俯下身扳住她的下颌,狠狠地吻了上来,她的呼吸一窒,心跳渐渐地有些紊乱,慌张之中只得紧紧地抓住了床单的一角,那雪白的花边被她攥得褶皱。

    唐少昂洗了澡,换了衣服径直来到了餐厅,干净清爽地又成了那个翩翩风仪的文雅青年。

    铭恩正在餐桌旁看着一份当天的早报,听到脚步声,从报纸上抬起头来,眼中似乎笼罩着一点疑惑与忧愁。

    唐少昂心中一动,却仍旧微笑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看桌上的早餐,笑道:“咦,他们几个呢?”

    铭恩仿佛才醒悟过来,柔声道:“他们已经吃过了,赵妈带着婉仪和宣儿去公园散步了,楚平在外面擦车……”说着,仿佛有些随意地将手里的报纸摊放在桌上。

    唐少昂的视线微微偏移,很自然地看到了那醒目的标题。

    “华人探长刺杀日军中将渡久雄一,昨夜狱中畏罪自杀。”

    宋体的红色“杀”字被一只枪射穿了,像是火花四溅,又像是血迹污染。

    铭恩仍旧自顾自地埋着头,耐心细致地吃着早饭。

    唐少昂微微挑眉,在一旁很诧异地望着她的镇定自若,终于忍不住道:“铭恩,你真能沉得住气?我…我还以为你肯定会紧张担心……”

    她沉吟了片刻,终于抬起头看着他,幽幽地道:“我都已经放下了,为何你一直放不下?”

    略带嘲讽式的诘问,餐厅里的气氛不免有些凝固。

    唐少昂低低一笑,不动声色地岔开了一个话题来说,她明白他的意思,也试图认真敷衍着,可说来说去,总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一会儿,都发觉了那不甚协调,又寂静了下来。

    半响,他轻轻伸出一只手来,定定地望着她。

    她迟疑了一下,很快将手递了过去。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

    他说:“我爱你。”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三个字,但她的心在这一刻还是激起了轩然大波,微微一窒,慢慢地,又湿了眼眶。

    看着她绯红的脸颊,他轻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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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闲适 往事

    ――

    中午的时候,

    赵妈带着婉仪和宣儿在花园里玩耍。

    宣儿此时还不到两岁,咿咿呀呀,摇摇晃晃的在院子里学走来走去,赵妈在一旁目不转睛地跟着,生怕小少爷摔倒。

    婉仪则在一旁绿藤秋千下的玉色石板地上跳着方格,一轮跳完后,她走到宣儿身旁,笑嘻嘻的蹲下身去,抓住他的小手摇啊摇,嘴里嚷嚷道:“宣儿啊宣儿,你快快长大,小姨要带你一起做游戏。”正说着,小宣儿趔趄了一下,几乎要扑倒在地上,赵妈那个吓了一跳,待要伸手相扶,已经迟了。

    小家伙软绵绵地趴在了地上,却没有哭,反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婉仪也吓着了,急忙将他抱起来,捉起他的小手仔细地端详着。

    “还好,没有擦破皮,不然,心疼死我了!”她宠溺地亲了亲宣儿的脸蛋。

    赵妈拍了拍胸脯,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就在这时,她的眼角余光却扫到门外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谁在那里?

    赵妈思量着,正准备走过去。

    却听到有清脆的声音从回廊上传来。

    “婉仪,宣儿,该回来喝果汁了!”

    ――

    雕花铁门外,郁郁葱葱的树荫下,那一双漆黑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边的一切。

    她看到了铭恩。

    她从回廊上走了下来,似乎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着了眼,下意识地半眯了起来,一会儿才恢复了常态,笑着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院子里的两个孩子,微微地笑着。

    两年多了,分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却还是一如当初的娇美容颜,仿佛岁月都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迹,湖绿色的真丝旗袍,微微卷曲的大波浪长发披散在脑后,发顶上带着金色镶钻的发箍,面庞白皙娇嫩,一派无法言喻的富贵与闲适。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过得这么好?

    自己在日军的营帐里没日没夜地忍受着非人的虐待与折磨,她却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闲逸舒适的生活。

    不甘心啊!怎能甘心?

    一回想起在军营里那段噩梦般的日子,她就忍不住浑身发冷发颤。白天,她被喂了药打了针,像畜生一样锁在铁笼子里,一到晚上,就有无数陌生的面孔狰狞着向她扑来,她反抗不了,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被凌辱得体无完肤。

    后来,她生病了,浑身上下起了斑疹,那些日本大兵就将她装进麻袋,连夜扔进了河里。

    她想死却没有死成,又铁一样的活了过来。

    她暗暗地发誓,她一定要报仇,那些曾经伤害过她,背叛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唐少昂没有回来之前,沈湛秋是她的第一个目标。

    她现在已经见不得太阳了,那灿白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耀眼得仿佛要将她射杀一样,她染了霉病,只能在黑夜里活动,只是歌舞升平的上海滩夜夜霓虹闪烁,亮如白昼,她惧怕那些五颜六色的光,也害怕见到陌生人,于是只能躲藏在背街的小巷里。

    后来她碰到了一个恶臭的酒鬼,不知死活的想要沾她的便宜。

    她顺从了他,却提出了条件。那酒鬼色胆包天,按照她的指示,连夜拎着汽油桶就去了。

    第二天,她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消息。

    新安里的一所民居在昨夜不慎发生了火灾,家中的一切被焚毁殆尽,户主五人也未能幸免。

    沈湛秋,你终于死了,死得好。

    她暗暗地咬牙,疯狂地笑着,觉得痛快极了。

    那酒鬼却越来越过分,每天晚上都来骚扰她,她起初还应承着,时间长了只觉得恶心反胃。终于,有一天晚上,屋外下着雨,地板上很凉,在他伏在她的身上像贪婪的野狗一样疯狂晃动的时候,她摸起了一旁的砖块,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鲜红的血溅在空中,他浑身抽搐了一下,瞪直了眼睛,很快压了下来,没了动静。

    她将他肥硕的身体推了下去,慢慢坐起身来,看到有泊泊的血花从他的脑袋下漫溢出来。

    她起初还有些慌张,很快的,又平静了下来。

    她拽住他的腿,将他拖到了屋外的大雨中,扔进了泔水缸里,然后,连夜离开了那条巷子。

    ――

    花草葳蕤的庭院里,阳光充盈,清风徐荡。

    铭恩走过去,将小宣儿抱在怀里,无限怜爱地拿手绢拭去了他额头细密的汗珠,盈盈地笑道:“瞧这一头的汗……”说着,又转过身对婉仪道:“快跟我进去吧,先把果汁喝了,等你楚平叔叔回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吃饭了。”

    婉仪瞪大眼睛,很高兴地鼓了鼓掌,跟在姐姐的身后,一起走进洋房里去。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短短的片刻,却有大片的红霞从天的尽头缓缓地涌来,一层层地翻滚着艳丽的波浪,竟有意想不到的磅礴气势。

    卧室里,铭恩正在替宣儿换衣服。

    小家伙举起双臂晃来晃去,咿咿呀呀地笑着。

    突然,赵妈跑了进来,站在铭恩身后嗫嚅道:“小姐,门外有个女人…好奇怪…一直在门口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铭恩面带微笑,温和耐心地帮儿子穿好了衣服,这才转过身来,微一凝神,定定地道:“不打紧,我出去看看。”说完,寻思着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笑着吩咐:“让宣儿把桌子上的果汁喝了,喝不完的一会儿给他带到路上喝。”

    “好嘞!”赵妈应承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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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疯狂 枪响

    ――

    叶蕙心推开那扇虚掩的镂花铁门,轻飘飘地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一切景致清晰如旧,碧白色的石板路,静悄悄的,一旁种满了芭蕉和凤尾竹,碧荫荫地连成了一片,另一旁则是玲珑的假山和水池。

    再往前走着,却是一个石砌的八角翘檐的小亭子,包裹在一片绚烂的花海中,一旁还有一个精致的绿藤秋千,在静谧的微风中轻轻摆动着,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自由自在。

    叶蕙心怔怔地打量着这一切,熟悉得刺目般疼。

    铭恩走出了大楼,目光很快看了过来,似乎是愣住了。

    近在咫尺的对视。不过两秒钟。

    叶蕙心很快移开了视线,淡淡的目光仿佛是轻鸿一瞥,不着一丝停顿与流连,又仿佛当对面的这个女人根本不存在。她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自顾自地欣赏着四周的风景,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惬意的微笑。

    铭恩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她慢悠悠地走过去,看着她在绿藤秋千上坐下来,自在地晃了晃,又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花丛前,慢慢躬下身去,温柔地嗅着玫瑰的花香。

    铭恩不由得有些心慌气短,步子渐渐地拖沓起来,好一会儿才走到了花圃前,叶蕙心的跟前。

    对方很快转过头来,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直射而来,说不尽的凄冷和愤懑。

    铭恩后退了两步,手指微微刺入掌心,才克制住心头的惶恐,她笑了笑,不亢不卑地迎接着汹涌而来的咄咄逼视。

    “蕙心姐,你这两年多去了哪里?你过得好吗?”

    这是一句看似平常的问候,然而,叶蕙心僵住了,目光里的冷意渐渐升了起来。贝齿轻咬着咯咯作响,刻骨铭心的愤怒和嫉恨吞没了她仅剩的一丝理智,仿佛走火入魔了一般,她逼上前两步,狰狞地道:“你问我过得好不好?你还有脸问我?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当年要不是你勾引了少昂,他怎么会抛弃我……”

    铭恩似乎有些震动,片刻后又仿佛有些迷惘,像是遥想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脸上有一丝莞尔的微笑,半晌也不过是轻轻地“哼”了一声,道:“现在说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叶蕙心神经质地歪了歪脑袋,几乎在爆发的边缘,她无法忍受对方用如此轻松甚至不屑的语气来对待她,咬牙切齿着,刚欲上前,突然,有一只小手轻轻地扯着她的衣服,她下意识地望去,滴溜溜的一对明亮的双眸,诧异地闪动着紧张的光芒,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才道:“阿姨,你的样子好吓人,你是谁啊?怎么会在我家里……”

    叶蕙心的嘴一咧,似笑非笑地道:“婉仪,你不认识我了吗?”

    女孩震住了,呆呆地张大嘴巴。

    铭恩几乎是本能地将她揽到了身后,警惕地望着越来越不可捉摸的叶蕙心,沉声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请你赶快离开吧……”

    婉仪却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她身后探出头来,依旧转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道:“你是蕙心姐姐,可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看起来好像老了许多……”

    铭恩下意识地紧紧护住婉仪,目光中掠过一丝惊惶,很快又镇定下来,惟有一种警惕的戒备。

    叶蕙心干干地笑了几声,苍白枯瘦的脸庞仿佛有些阴森可怖的寒冷,铭恩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转身就要带着婉仪离开,却被一把抓住了胳膊,在她回头的刹那,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立时抵住了她的脖颈,渗人的冷意扑面而来。

    铭恩不由得噎住,刀刃离她的咽喉只有一指之遥。

    叶蕙心蹙起眉头,斜睨着她,恨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赶我走?”

    铭恩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松开了婉仪的手,示意道:“你快进屋去,不要再出来了。”

    婉仪似乎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拔腿往大楼里跑去。

    庭院里,连日光都变得冰冷下来,涔涔地照耀在雪白的柱子上。

    “你到底想要怎样?”她无助地问。

    叶蕙心轻笑了一声,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我要你死……”说着,刀锋逼近了一步。

    铭恩闭下了眼睛,语气尽量放软,好言劝道:“蕙心姐,我们好好谈一谈。”

    她不听,胁迫着她往院子外面走去。

    叶蕙心真的有些丧心病狂了,只想把铭恩赶出去,她猩红着眼睛,用力将铭恩推出大门外,然后扑上前,一只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向后拉扯着,另一只手举起短刀划过了她的脸颊,嘴里喃喃地叫喊着:“你死了,就不会有人跟我抢少昂了,我要你死。

    在这个时候,一辆轿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子还没停稳,一个人已经冲了下来。

    未及回神的叶蕙心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倒地,“嗡”地一声,天旋地转,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地从浑噩中醒来,恍惚之间却看见楚平扶住了铭恩,一脸关切的样子。

    叶蕙心抓起跌落在一旁的短刀,奋力站起身来,什么也顾不得了,直冲了过去,一刀狠狠捅了进去。

    只听得“噗嗤”一声,楚平的身体一僵,惨白着脸梗起脖子,一动也不动的样子。

    铭恩惊骇地看到,刀子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哗啦啦的鲜血涌出了他的前襟,他无声地哽咽着,斜斜地倒了下去。

    叶蕙心握着鲜血淋漓的刀,扭曲变形的脸显现了出来。

    铭恩有些猝不及防,喃喃地摇头,慌张地蹲下身,急道:“楚平,楚平,你怎么样了?”

    楚平虚弱地笑了笑,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却抖了抖强自忍住,慢慢地,他咬紧了牙根,脑袋一歪,痛楚地闭下了眼睛。

    铭恩茫然地跪在他旁边,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哭着唤道:“楚平,你不能死啊!”

    可是他依旧紧闭着双目,没有应她一声。

    叶蕙心磨着牙,阴森森地笑着,一步一步地逼近了铭恩。

    就在这时,另一辆车冲了过来,停在了院子门外。

    唐少昂下了车,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半响,似乎才回过神来,他习惯性地掏出枪来,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巨响。

    铭恩有些惊异地回过头来。

    叶蕙心瞬间愣在了原地,那一枪打在了她脚边的水泥地上,细小的石块迸溅而起,划伤了她的手臂。

    四周一下子静得出奇。

    唐少昂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这么短短一刹那,自己转过了多少念头。惊讶、悔恨、尴尬、惆怅、愤怒……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涌入了心间,他只能站在那里,紧紧地握着枪。他的目光流连在叶蕙心的脸上,片刻后,又转向了一旁的铭恩。

    叶蕙心却像一尊僵硬的化石,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咯咯抽搐的喉咙里透出一丝吃力的喘息。

    沾染着血污的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看着他,眼底的疯狂恨意忽然消失了,很温柔地笑了笑,忽然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唐少昂眼神错愕,脑中一片空白,拿着枪的手悬在半空中。

    叶蕙心紧紧地抱着他,却仿佛抱着一具毫无生气的躯体,她闭下了眼睛,迷茫而开心地笑着。

    僵持了半响,唐少昂双手一格,用力挣脱开他,冷冷地道:“你干什么?是你杀了楚平?”

    看着一旁血泊中的人,她倒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双手摇摇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很是无辜的表情。

    唐少昂心里悲愤难抑,在仓促之间又举起了枪,凛凛地对准了她。

    他的举动刺激了她。

    叶蕙心恨极了痛极了,眼睛里狰狞着可怖的血丝,忽然躬着身子,撕心裂肺地吼道:“你把枪放下!”

    他不为所动,却渐渐红了眼眶。

    “你把枪放下!!”

    她浑身都在发抖,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他。

    他执拗地后退了一步,她却猝然伸出手,抓住枪口抵在左胸上,他本能地大吼一声:“不要――!”

    她砰一声扣动了扳机。

    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

    他一只手紧紧地搂住她,她的身子软绵绵的,鲜红的血迅速浸透了他的西装,他整个人都像傻了一样,并不看她,只是紧紧地搂住她。

    叶蕙心嗤嗤地笑起来,笑声愈来愈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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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死寂

    他的举动刺激了她。

    叶蕙心恨极了痛极了,眼睛里狰狞着可怖的血丝,忽然躬着身子,撕心裂肺地吼道:“你把枪放下!”

    他不为所动,却渐渐红了眼眶。

    她浑身都在发抖,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他。

    他执拗地后退了一步,她却猝然伸出手,抓住枪口抵在左胸上,他本能地大吼一声:“不要――!”

    她砰一声扣动了扳机。

    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

    他一只手紧紧地搂住她,她的身子软绵绵的,鲜红的血迅速浸透了他的西装,他整个人都像傻了一样,并不看她,只是紧紧地搂住她。

    叶蕙心嗤嗤地笑起来,笑声愈来愈虚弱。

    唐少昂的嘴角隐隐颤动着,他眼神荒芜,百无聊奈地低下头,她的声音比雨滴还要轻微:“少昂……我才是你的妻子……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是一样地爱你……”她急促的喘气声像是锋锐的尖刀,剐入他心底深处,他全身都在哆嗦,她仍然微笑着,拼尽了全部的力气:“你想象不到这两年我……”那一口气接不上来,头微微一垂,再无声息。

    泛滥的血花顺着手腕一点一点地往下滴,他却大咧咧地松开了她,任由她的身体倒在地上。

    原地乱走了两步,似乎有些烦躁不安的样子,唐少昂慢慢走到了铭恩的身边,满目的沧桑与无助,紧紧地攀上那柔弱的肩膀。

    铭恩回过头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只有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下脸颊。

    他也不禁泪流满面,眼底却渐渐流露出释然的笑容,颤声道:“……铭恩…我爱你啊…”握枪的手却渐渐移了上来,抵在了胸膛上。

    铭恩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有血汩汩地流了下来,他促然间倒了下去,单膝跪在地上。

    铭恩吓坏了,瘫坐在地,紧紧抱起他。

    然而,唐少昂却只是仰起头,轻不可闻地道:“铭恩,你还恨我吗?”

    她喃喃地摇头,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慢慢闭下了眼睛,痛楚惨白的脸上竟然含着一丝微笑,那微笑慢慢扩散开去,说不出的凄冷与绝望。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蕙心死了,突然就想和她一起走。”低低地坦白。

    铭恩抱紧了他,哭得更大声了。

    他却哆嗦着抬起手,慢慢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温柔地道:“不要哭,你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都快碎了!”

    她恍若未闻,哭成了一个泪人。

    唐少昂颤抖着抬起手,吃力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塞到了她的手心里。

    “这是……是金燕潮的……金燕潮的地址……”

    铭恩不停地摇头,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唐少昂什么都听不到了,身躯渐渐冷去,他死前最后一抹笑容仿佛烟花散尽的夜空,整个世界都随着他冷去……周围死寂一样的黑暗。

    ――

    1945年的秋天,铭恩离开了唐家。

    安置好了赵妈王叔以及府里的下人,送婉仪去法国留学以后,她变卖了公司的股权和家里的一切财产,又将老宅捐了出去,然后就带着宣儿走了。

    当她坐上了火车,融入了南来北往滚滚的人流中,往昔的一切都像梦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唐少昂、叶蕙心、楚平,还有金燕潮和阿东。她看见他们全部笑盈盈的。

    她并没有按照唐少昂的遗愿,去寻找金燕潮,而是来到了杭州,独自一个人抚养着宣儿。

    很长的一段时日,每天早晨睁开眼睛,她就想着这世界怎么这么苦,这么忧愁,可是很快的,她又觉得四周充满了希望,因为至少还有宣儿在身边。

    ――

    1949年5月27日,上海国民党守城部队投降,上海全面解放。

    大街上红旗招展,百姓夹道欢迎,一片热闹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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