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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皆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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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殷如花原是个卖解女子,年轻时在江湖上也颇有些风头。不知她何以本领通天,竟然得到了当今圣上身边的大红人儿魏忠贤魏公公的扶持,从此怡春园戏院里,无论唱什么都有人卯着劲儿捧场,名气越来越大,气焰越来越烈,做的生意也就越来越大。
时下京城里风头最盛的“醉吟商小品”,说的就是怡春园戏班里的两大顶梁柱――台前的青衣林品月和幕后的琴师柳吟溪。
林品月身为女子而入梨园行,工青衣,兼演刀马旦,倒不比那些成角儿的男伶们更见多少功力,只是那水秀的扮相,玲珑的身段,圆润的唱腔却是男伶们望尘莫及的。听戏的人一样是长着眼睛的。青衣美人林品月,捧的人一多,想不红也难。而藏身幕布之后的琴师柳吟溪,则全凭十根手指的修为,赚得满城的盛名。
――
柳吟溪的一手七弦古琴弹得是出神入化,简直是伯牙再世,子期复生。京城里那些贵公子哥来怡春园听戏,必点的一出是《琴调相思引》,为的就是听柳吟溪弹琴。
不过,一样是梨园子弟,柳吟溪倒倨傲得很,即使是天天泡怡春园的老票友,亦很少有见过她庐山真面的。喝彩的声音大不过了,谢台时,白色的衣衫在戏台角上一闪,便是露了脸了。
传说柳吟溪这女琴师,相貌不在青衣林品月之下,如此影影绰绰,倒更惹得人们议论纷纷。这一议论,更是抬高了琴师的身价。有柳吟溪这么一个摇钱树,怡春园的老板娘殷如花决不含糊。放出价儿来,有柳吟溪操琴的戏码,一出要贵上三分。单点柳吟溪一个琴曲,竟要五十两纹银缠头。这风月场中,从来不乏自命风雅之辈。柳吟溪纵一曲千金,也还每每应接不暇。银钱之外,珍珠宝贝收了个满盆满钵。几年下来,京城里的人都说这柳吟溪两只纤纤素手,也能挣回十座金山银山了,当真是梨园行里屈指可数的传奇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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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夜幕沉沉、雨雾蔼蔼。
屋子里寂静又温暖,氤氲着一层缥缈的雾气。
铜盆里的水散发出淡淡的茉莉香。
柳吟溪捧一掬水,泼在脸上,让薄薄的温热,浸透冷雨冰凉的面庞。
淡薄的雾气渐渐散去,水中映出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眉目清朗如同墨笔勾画一般。卸妆后的柳吟溪,肤色是白腻的,却并非那种纯真剔透的白,带一点浊重的什么,抑郁的什么,仿佛水中沉淀一年年的白沙。
………………………………
锦衣卫 第二章 查封
琴名“凤栖”,静静的枕在案上。
墨绿的丝绒缓缓滑过古旧的纹理,流光的冰丝。
松香抹在琴弦上,发出嗡嗡的低鸣,如诉如泣。
柳吟溪凝了凝神,手指一挑,铮铮的拨了起来。
双眼直直地盯着窗外白花花的雨幕。
琴声起时悠远婉转,慢慢变得尖锐犀利,顷刻间又慷慨激昂,宛若滂沱的风雨雷电。
“好一曲《烈风雷雨颂》。”
帘外飘来幽幽的轻叹,林品月也卸了妆容,松松的挽了个髻儿,斜披了一件松花色的褂子,面上隐隐泛着桃色。
“哟,妹妹今夜怎的有空来我这里?”柳吟溪见是她,停了弦,嘲笑着。
林品月嘟了嘟嘴,可爱地撒娇:“姐姐,今晚我睡在你这里,好不好?”说着,亲昵地走过来摇晃她。
“随你。”柳吟溪淡淡道,“这雨夜……怕是冷得很呢!”
林品月今夜本来应该留在自己房里。可是那人身受重伤,冒着雨连夜逃到她这里来。她还要什么,她还有什么不足的。他说了好多好多贴心的话,一件一件的秘密,都是让她惊心动魄的,可是她不能害怕。最后他累了,睡熟了,握着她的手。她不忍再看,放下鸳帐,把血污的衣衫卷成一团,悄悄转到厨房,让林妈妈烧了。却听见林妈妈战战兢兢的说柳姑娘看见了什么。她心有所动,望着楼上一盏孤灯,就上来了。
柳吟溪今晚也有些心神不宁,待林品月也是冷冷的。林品月坐在柳吟溪妆台前出神,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犹豫着。柳吟溪什么也不问,她说还是不说。
“还不睡,出什么神?”柳吟溪道。
林品月苦笑,站起身,露出一角衣襟,淡淡一丝血痕。柳吟溪微微皱眉,只作未见。
夜深了。
柳吟溪瞪着天青色的帐顶,迟迟合不上眼睛。过了不知多久,那天青色渐渐幻作一张清俊寒冷的人脸。
“你认错人了罢!”他漠然道。
“洛怀风!你就是死了烧成灰,我也认得你!”柳吟溪尖叫。
那人站在雨中,冷冷地笑:“你不就是想我去死吗?好,我这便死给你看!”说罢真的拔出一把剑,残破的剑,雪亮刺眼。
转眼人和剑都不见了,只剩下大雨倾盆,满地的鲜血。
“不――”柳吟溪哇的一声哭了。
猛地坐起,双手掩面,衣衫都被冷汗湿透了。原来是梦,犹自惊得气喘吁吁。
雨声渐小,巷陌深处传来更鼓的敲响,一声又一声。身边的林品月已经睡熟了。
――
清晨的雾气很重,空气寒冽逼人,街道上滴水成冰。
彼时,天色微亮,灰蒙蒙的大街上万籁俱静,一个人也没有!
陡然间。
急促的马蹄声如雷声般急卷而来,裹着冷冷的晨风,敲碎了黎明的静谧,浩浩荡荡地破雾而来。
领头的男子目光锋利如剑,一手控缰,身着紫色的锦衣卫劲装,脸色清俊而苍白,顾盼间英气逼人。
身后紧跟着数十名属下,同样的装扮,同样的气势汹汹,腰际的佩刀隐隐闪着冷光。
一行人打马扬鞭,铮铮然远去。
大清早的,怡春园的跑堂小六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群携刀带剑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踏碎了怡春园的大门,浩浩荡荡地冲了进来。
未及回过神,小六子被两只高高扬起的棕色马蹄,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
那领头的男子,身形一掠,从马背上飞掠而下。
小六子坐在地上,扬起头,才清楚了那人的脸。
那人手按佩剑,面色冷峻如霜,蓦地手臂一挥,喝令道:
“给我仔细地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
身后的两排锦衣卫得令后,立马齐刷刷的四下散开,大刀阔斧的开始搜查行动。
整个怡春园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清晨,柳吟溪是被殷如花的哭骂声吵醒的。
林品月早不见了。
她站在楼梯上,看着殷如花在楼下摔盆子砸碗寻死觅活。
“我把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大,教她唱曲儿,捧她成角儿,花儿朵儿一般……她把狼往家里招啊。天啊,我这儿清清白白的地方,她就这么给我毁了。这一门里老的老,小的小,以后可怎么活啊。”
一夜之间,歌舞升平的怡春园就翻了天。
红漆大门上贴上了十字大封条。台上的幕布被大刀劈成了碎片,一条条好似阴森森的招魂幡,桌椅家什摊了一地。门口站了一队带刀的侍卫,个个绷着脸,据说竟是魏公公派来的。
下人们惊得躲在楼梯下面,动也不敢动。殷如花的哭叫一半是自己发泄,一半是唱给门里门外的看官们瞧的。照老例来听戏的人都被吓得远远的,却不肯走开,想看热闹,猜不透这怡春园后台如此的硬朗,怎么也能一下子弄成这样鸡飞狗跳的。
………………………………
锦衣卫 第三章 破晓
“出什么事了?”当柳吟溪淡淡的声音在大堂里响起时,殷如花止住了叫骂,一双眼睛落在她雪白的长裙上,若有所思。
柳吟溪被她看得有些别扭。忽然殷如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吟溪啊,如今我别的人指望不上了,可就全靠你啦!”
柳吟溪心里一缩,却镇定道:“究竟是为的什么?”
殷如花扯着柳吟溪进了内室,压低声音道:“小月这死丫头窝藏刺客,昨天晚上。我还蒙在鼓里呢,居然一大清早的,锦衣卫就来抓人了。从她被窝里把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拖了出来。她自己也被一条大链子铐走了。”
“刺客,刺谁?”柳吟溪睁大眼睛。
殷如花努了努嘴:“还不是冲着宫里那位爷?这一年里头,来来往往,都好几回了。要不是爷命大,早被他们得手了。”怡春园的人提及宫里的魏公公,无不恭恭敬敬,以“爷”相唤。
“班主,您先别急,依我看此事,只怕尚有斡旋余地。”柳吟溪劝道,“你想,依爷的手段脾气,这事儿落在谁家,不是立马的满门抄斩?爷只是叫人带走了刺客和小月,还没有追究旁人,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殷如花眼睛一湿,垂下头叹息一声。
“这好好的园子说封就封了,这往后一大家子人还怎么活呀?”
柳吟溪道:“反正,总得等爷先消消气再说。”她嫣然一笑,又眨眨眼睛道,“其实爷那一边的事儿,还不全看班主您的本领?少不得给他老人家多请几回安咯?”
殷如花面上一滞,红着眼叹道,“他有些日子不肯见我了。”
――
柳吟溪在园子里转了一圈,那些乱糟糟的哭声,把她的心一道道的豁开口子,淌着血。
回到屋子里,她扑过去一把抓过状台角上一只弃置的煤玉胭脂盒子,翻过来。盒子底密密麻麻的划着道道。柳吟溪拔下发髻上的银簪子,在盒底划下深深的一痕,两痕。
每一道划痕中,深深嵌着紫黑色的胭脂,和了灰尘泥垢,刻骨沧桑。
柳吟溪忽然想起了什么,噔噔噔的跑到了后院。柴房的门半掩着,里面黑咕隆咚看不清。柳吟溪想了想,一脚踢开柴门,一件巨大的东西忽的飘晃过来。
柳吟溪悚然一惊,待那人死白浮肿的脸转过来,嘴角挂了一丝红。
柳吟溪见血,忍不住别过脸要呕。
是林妈,自己吊死了。
――
迎宾楼。
“一壶上好的明前。――再来一盏上好的杏仁茶。”
伙计飞快的抹了一把桌子,把手巾望肩上一搭:“好嘞――明前一壶,杏仁茶一盏――”
迎宾楼是京城里最大的茶馆,三教九流杂聚的地方。
这一天风和日丽,竹帘割开了明晃晃的阳光,茶馆里已是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僻静的阁子里坐着两个人。
临窗的男子金带束发,一袭天青色长袍,手持玉扇,精致华贵的眉宇间压着一缕幽幽的清风。坐在他旁边的也是一个清清俊俊的公子哥,雪白的长衫一尘不染的,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门帘儿一挑,进来一个穿马褂戴瓜皮帽的中年商人,一撩下摆,坐在两人对面。
“唐老板――”萧亦航举止优雅倜傥,笑容可掬的为来人斟上一杯热茶。
那姓唐的瞪着雪白的瓷杯中,沉沉浮浮的青绿叶片,半晌后,方才涩涩的出言道:“侯爷,恕在下直言,‘追风剑’孟青紫已经是我们手里最出色的杀手了。”
萧亦航闻言,手中的玉扇猛合,蓦地眯起眼帘。
坐在他旁边的白衣公子哥却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白莲教是京城乃至北方势力最盛的杀手组织,我也知道这一回你们派出了最好的杀手。可是他还是失手了。我为他付出了天价,却没有收到任何成果,弄不好还把自己给暴露了。更加失望的应该是我吧?”
唐老板茫然的摇摇头,叹息一声。
“刺杀那人,恐怕是天底下最艰险的任务了。自从我接下你这笔生意,一共动手了四回。”
白衣美少年眉眼冷淡,嗤笑一声,哼道:“回回铩羽而归。”
唐老板闻言面色一僵,半响后,才赔着笑脸续道:“不是我唐海夸口,我们白莲教揽下的生意,不敢说算无遗策,但绝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白衣少年一扬眉,正要再辩,旁边的萧亦航一只手轻轻按在她手背上,眼神示意了一下。
白衣少年扭头看着他,虽心有不甘,却也一抿嘴,兀自安静下来。
萧亦航笑了笑,又问:“动手了这么多回,总不至于连那人的身手也没摸清吧!”
唐海黯然地摇头。
“第一次你拿出了价值三万两的一只翠玉鼻烟壶,我们派出了花妖新娘陌采青,算是投石问路。陌采青扮作江湖卖解女子,元宵节进宫献灯,被立斩于灯市口。”
“第二回你拿出了两颗价值二万两的南海夜明珠,我们派出了邙山酒鬼胡中流,手段更高些的,结果还是近不了他的身,被他手下的一名锦衣卫生擒,胡老兄不愿受他毒刑拷问,自己服毒死了。我们自此怀疑那人身边伏有武林高手。”
………………………………
锦衣卫 第四章 内贼
白衣少年一扬眉,正要再辩,旁边的萧亦航一只手轻轻按在她手背上,眼神示意了一下。
白衣少年扭头看着他,虽心有不甘,却也一抿嘴,兀自安静下来。
萧亦航笑了笑,又问:“动手了这么多回,总不至于连那人的身手也没摸清吧!”
唐海黯然地摇头。
“第一次你拿出了价值三万两的一只翠玉鼻烟壶,我们派出了花妖新娘陌采青,算是投石问路。陌采青扮作江湖卖解女子,元宵节进宫献灯,被立斩于灯市口。”
“第二回你拿出了两颗价值二万两的南海夜明珠,我们派出了邙山酒鬼胡中流,手段更高些的,结果还是近不了他的身,被他手下的一名锦衣卫生擒,胡老兄不愿受他毒刑拷问,自己服毒死了。我们自此怀疑那人身边伏有武林高手。”
“第三回,你直接给了两箱金条子,我们的‘岁寒三友’松竹梅出马了。那一次,你也知道,真是计划周详,步步为营。没想到还是落了他们的套,派出去的人惨死在他们一个人的剑下。说事不过三,这一回一回的失手,若说都因为老贼的手下太厉害,也不完全像。看起来老贼那边,每回都是早有准备。”
白衣美少年算是听明白了:“你是怀疑,我们这边出了内贼。”
唐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我们白莲教自己关起门来悄悄清理一遍,却也没发现是哪里出了问题。想来教中弟兄各个义胆忠肝,料也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再折损不起。可是柳公子你不肯罢休,定要请出堂中第一的‘追风剑’孟青紫,零零总总,一共给我们出了十几万银子。我说那就一定小心再小心。这一回,绝密到了极致,只有你我还有一两个元老知晓。行刺的一切步骤,全由孟青紫自己计划,不曾跟堂中任何弟兄提起。连我都不知道他是昨晚动手。当然,他还是会通知你的。”
白衣少年眉毛一挑,暗暗苦笑:“原来你们怀疑我?”
唐老板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旋即凝然道,“堂中是出了些议论。――不过。”他刻意拉长了音调,迟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萧亦航,“只是这其中确实有些令人匪夷所非,你们那一边,是否真的有些纰漏?”
萧亦航眯着眼帘:似是在思索:“我也想到,恐怕正是有内奸。我要去走动走动,唐老板――你也留意。我所不明白的是,孟青紫身受重伤,为什么会逃去怡春园。他不知道那里原就是老贼的地方吗?”
唐海不以为然道:“他有个相好的在那里,走投无路时,只得求她救一命。我们教中有规矩,但凡失了手,宁可曝尸街头,也决不回去连累弟兄的。”
萧亦航会晤地点点头,一旁的白衣少年却皱了皱眉:“当真只是为此?”
唐海摇摇头,表示说不清。过了一会儿又道:“那个女戏子,也算有情有义。明知道是必死的罪名,还是把人藏在了自己床上。天还没大亮,锦衣卫查封了怡春园,就把人锁走了,她自己就站出来跟着去了。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不道风月场中,还有这样女子。”
白衣少年闻言,眼中湿湿的亮光一闪,慢慢低下头去。
唐老板沉吟片刻,忽然压低了声音,试探道:“孟青紫已死,教中年轻一辈再无高手,实力锐减,也实在是再也折损不起,柳公子,你为何不找其他武林高手襄助?”
白衣少年闻言不语,心里却微微震动。如今,她还能靠谁?
唐老板想了想,幽幽地道:“二十年前,七脉会武,七大门派剑会天下,蜀山派的剑师许陵越技压群雄,独领风骚。据说这许陵越座下有两个徒弟,施少康和洛怀风,还有他的独生女儿程妙灵。三人都是皎皎不凡的年轻剑客,武艺超群,行侠仗义,天下闻名,江湖中人敬称他们为‘蜀山奇侠’,其中又以老二洛怀风的流星剑法最为神奇。老实讲,就算拿我们的追风剑跟他的流星剑对阵,大约也就接个十几招而已。”
洛怀风。
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白衣少年的神情彻底变了,目光僵直,紧抿的唇角有些凄白,捧着茶杯的手指愈发不听使唤,哆嗦不止。
萧亦航在旁道:“蜀山奇侠的大名我倒是听过,只是早在五年前,他们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如今也不知道他们身在何方,又如何能请动他们出山襄助?”
唐老板嘶嘶地吸口气,思量着道:“……最近教中有兄弟在城里看见了一个人,很像是蜀山派的洛怀风――你们可以试着找找他。他最是正直慷慨,义薄云天。这等惩奸锄恶之事,一定肯帮你的。”
“不用。”白衣少年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浑身颤动不止,厉声打断他们,“他不会帮我的。”说着,竟一拂袖,匆匆起身离去。
唐老板不明所以,一脸木然,片刻后,叹了一声:“等你们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老法子联络。”他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凉茶,也起身走了。
萧亦航没有起身,眯着眼帘表情深不可测,一个人在阁子里默坐。
………………………………
锦衣卫 第五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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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跑出了迎宾楼。
此时他有些茫然,也有些绝望。
魂不守舍的在大街上晃来晃去,也不知道应该朝哪里走。
此人正是柳吟溪。
她一贯的冷静,一贯的若无其事早已烟消云散。
林品月被带走后,她的心就一直在煎熬着。
她苦苦支撑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街边有人在卖一种蓝鸟儿,用红绳系了一条腿子,面前放些鸟食。蓝鸟儿单腿蹦着去够那小小一撮鸟食。无奈红绳已崩成一线,依然够不到,只差那么一点点。
柳吟溪失神的看那蓝鸟儿已经精疲力竭,卖鸟的人不住的炫耀着,仿佛这是天底下最大的乐子。
无所事事的往前走。
也不知走到哪一个僻静的胡同里,扭过头看见一个“济生堂”的匾额。门面很小,里头黑漆漆的,一排排抽屉的黄铜把儿闪着幽幽的冷光。
柳吟溪耷拉着脑袋,不由自主的踱了进去。
药铺里正没什么生意。伙计一声不响的切着药材。门角有一个胡子拉扎的坐堂郎中,眯着眼在打盹。
柳吟溪走过去:“先生,人有晕血的毛病,应当怎么办?”
郎中半睁开眼,瞧了瞧客人,笑道:“晕血。晕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见不得生杀,原是福分。难道一辈子纠缠在血光之灾里,是什么好事?你说对不对,姑娘?”
姑娘。
柳吟溪闻言一惊,待要再问,那郎中却又眯起了眼睛打盹,不再搭理她了。
她茫然的望望店铺里的伙计。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客人,坐在轮椅上,背影清瘦而凄凉。伙计把包好的一捆药剂放在他的膝上,依然是一声不响的。
柳吟溪呆呆的望着。那人扶着轮椅走向门外,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张饱经沧桑,清寒萧瑟的面孔上有一双炯炯发亮的眼睛,发出野兽一般犀利而又充满敌意的光芒。柳吟溪又是一惊,抬足欲追。那人猛地推起了轮椅,倏忽消失在门外。
柳吟溪张了张嘴,拔腿就追了出去。
胡同口,一片白花花的光雾,那人早已失去了踪影。
柳吟溪站在原地,脸上的震动神情一时难以形容。
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那人正是洛怀风的大师兄施少康。
他们都还活着。
――
硕硕的白云在天边翻滚如潮。
本来是阳光明媚的白昼,这里却暗如黑夜。
戒备森严的东厂地牢。
阴暗潮湿的地牢,最深处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被铁链锁在墙壁上的男子遍体鳞伤,满脸是血,他狰狞地瞪着双目,咬牙切齿的往前扑。他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出去,紧绷的身体却被冰冷的铁链勒出一道道可怖的血痕。
幽暗的光线中,浑浊的灰尘轻轻飘荡起来。
“哈哈哈――”四面八方传来邪恶的淫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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