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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捕大荒-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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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丈过奖了,老丈阻拦在此,也是为了击杀屈某,独吞金银的吧?”姬正腾低头,以指腹去试手中刀的刀刃。

    刀在手中,轻轻嗡鸣着。

    很明显,这是一柄宝刀。

    这刀通体闪烁乌黑嗜血的光泽,刀身厚如拇指,刀尖部平,不朝前突,宽六寸,长三尺三分,刀柄长十二寸,刃长柄也长,柄直,上为太盘巨蟒盘缠之纹,为前唐陌刀制式,却相较陌刀大了十倍,是一柄阔刀,刀身镂空,应为一柄家传的宝刀,而不是满大街随处可见的破烂货色。

    刀柄之上,以古篆刻有两个字――太盘。

    太盘?

    太盘刀赵蟒?

    原来这刀便是太盘刀,那人便是秦川刀客赵蟒。

    这赵蟒在江湖中,声名不小。

    据传闻,这赵蟒是一个老卒之子,家中有祖传拳谱,手头有些把式,将就着教给了他,但这并不算习武。

    赵蟒母亲早死,有一个姐姐,一家人生活清贫,住在一个僻壤之乡,其生活之艰苦,据说他那患有骨病的老父亲在风雪的夜晚中没钱买药,只能靠着烟膏止痛,涕泗横流,其那早该出嫁的姐姐,二十好几的年纪仍旧穿着到处破洞的衣服,每日打柴担水放牛喂猪,一家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只能红着脖颈吃糠米,自小想要念书入仕成就事业的赵蟒,写字的地方只能是沙土地……

    赵蟒尽管习武晚,出名却不晚。

    令得其踏上武道之路的,是其姐。

    赵蟒十八岁的时候,数十个盗匪至村中打家劫舍,与老父出门做工的赵蟒逃过一劫,但其姐却在家中被悍匪奸杀羞辱至死,老父亲看着惨遭悍匪蹂躏已经不成人形的姐姐的尸体,一言不发从猪圈下抠出这柄大刀,交出性命一样的交给他。

    听说赵蟒在接刀的那一刻,气机无中生有,并如龙腾起,身体内如竹节炸裂一般脆响,步步高歌。

    在一个人一口气独自挑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匪窝以后,第一天踏上武道的赵蟒便凭借一己之力将强盗老巢一窝端了,那一品境界的强盗头子连人带马给一刀劈成了两瓣,村里村外都在说他的事,官府也奖赏了银钱。

    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武功一日千里

    太盘刀赵蟒的声名,也就越发响亮起来。

    如今,太盘刀在手,它的主人却如此窝囊地死了,真是可惜了这柄刀。

    “嘿嘿,老咯,老夫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也带不进阴间换粮食……”听到姬正腾问话,老者缓缓将那些自棒槌上解下来、犹自带着淋漓血肉的铁丝扔在地上,轻蔑地笑道:“歪门邪路,小道尔……”

    精壮老者槌人氏将染血的大棒槌扛在肩上,扭头看着姬正腾,原本一片肃穆的老脸,忽的裂开嘴角,泛起吟吟笑意。

    就像是遇到了可堪一猎、质素颇佳的山货。

    姬正腾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浊气喷吐在竖起的乌沉刀锋之上,顿时那刀锋便嗡嗡地颤鸣了起来,声音清脆如钟磬。

    “那么不知老丈为何拦阻在此?”

    老者槌人氏看了看姬正腾手中的刀,然后看着他的脸,直言不讳,笑道:“为你那贯长虹!”

    十二阴阳脉死候,一气生十二色大虹,直挂夜空,熠熠生辉。

    姬正腾一挑眉,“哦?老丈有兴趣?”

    老人点头,说道:“很多人有兴趣,不缺我一个,不过这些人自视甚高,云里雾里,心思可难捉摸着咧,不劲道。”

    姬正腾点头,“确实是这样。”

    老者道:“把你那贯虹法门授给老夫,老夫保你今夜平安无阻,包括苟有德以及那些金银,也包括帮你解决暗中觊觎你功法的那些王八,如何?”

    姬正腾龇牙咧嘴,说道:“老丈蛮识货的啊,这么大方……”

    槌人氏笑了笑,没说话。

    登一重山,看一重景。

    那十二色长虹,在老人眼里真的很美,美得不似人间物。

    那像是一座能通往长生无敌大道的虹桥。

    姬正腾迟疑道:“好是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在下未免也太吃亏了些。”姬正腾抬眼,正眼看着眼神贼亮、血气仿似汪洋一般浩荡、像是一头太古凶兽蛰伏在眼前的老人。

    “吃亏?”槌人氏冷笑一声,说道:“哼哼,屈捕头,看来你是没有交感到一刻钟前,脱离于困兽台的那场厮杀?”

    “您说的是……”姬正腾扭头看向大鹰崖下,那片寂静无声灯火稀疏的竹棚。

    “对,正是那一场了,你感应到有人像是囚禁了一片天地吗?你听到那像是天穹裂开一般的声音了吗?你感觉到泥丸宫里像是掉进了一轮太阳一般光明大绽了吗?那掌指之间搓念成囚的凶险手段、那充斥天地如一**日升起一般的浩荡光芒,竟都收放自如到滴水不漏画地为牢的境地,那般恐怖的巨力倘若散溢出来,只怕整个万仞大鹰崖,都要颤三颤……”

    “恐怕只有登峰境界的大武夫,才能做到这一步吧,屈捕头没有交感到吗?”

    登峰境界的武夫,已经是站在这天地之间最高处的一群人。

    至于更高的神游,几百年来,全天下能达到这一步的人物,不过双手之数。

    而神游之上的大自由,则已经类似于神话一般,数百年来都没见过了。

    神游大境不常见,登峰境界的武夫却好比世间名山胜景,不多,却绝对不少。

    这部分人才是江湖中真正的蛟龙。

    整座江湖的最高楼,站着的是这样的人物,他们高高俯视人间,笑看那些在红尘之中摸爬滚打的鱼虾,是砧板之上的提刀者。

    今夜困兽台,竟有这样的大人物在暗中厮杀,罕见到了极点,可惜无人得见。

    “你猜?”姬正腾歪着头,看向老者。

    “屈捕头,不用跟老夫打哈哈,你大可慢慢理气,老夫丝毫不会催促于你。”

    姬正腾笑了笑,不置可否。

    老者扭头看向竹棚的方向,悠悠道:“今夜的困兽台,四大登峰境界的护法尽出,你知道活着离开了几个吗?”

    不待姬正腾回答,老人自顾自竖起一根指头,“一个!”

    旋即补充道:“而且还是故意被人放走的。”

    “所以屈捕头你可以想想,如今坐镇在那间竹棚里,冷眼看着遍地厮杀之人,武功修为有多么恐怖。”

    “而对于屈捕头而言,还有一个悲观的消息就是――西南方那鬼鬼祟祟的家伙,比竹棚里那人,境界只高不低。”

    老人点破了门道,却不待姬正腾作出反应,就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总看不到那人吗?他明明就在那里……”

    “因为他遮蔽了天机。”

    “屈捕头应该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

    老人看着姬正腾,认真说道:“你如今知道自己不仅不亏,而且赚大了吧?”

    姬正腾道:“为什么是对我而言更悲观呢?难道对老丈来说,不也一样吗?武道一途……”

    老人挥手打断姬正腾,说道:“你当今夜你打的是老丈我的脸而不是困兽台的?你当西南方那股子直贯霄汉的杀机,是冲着老丈我来的而不是你屈捕头?”

    老人最后掷地有声,一把将肩上大棒槌杵在地上,蒲扇般的大掌按住槌柄,如同按压着一座大山的山巅,说道:“给句话,行就散,不行就打!”

    天机……

    姬正腾咀嚼着这两个字。

    老人说的,都是事实。

    无论如何来看,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垂下头,盯着地面,沉默不语。
………………………………

第一一七章 捧罐毒女

    轰!

    气浪滔天席卷,沙尘轰鸣成暴,铺天盖地。

    身形魁梧,浑身肌肉疙瘩的光头壮汉,站在满是平铺血肉的中央战台之上,像是一头拦路的猛兽,挥舞巨大的乌黑铁链,轰击四方,铁链之上,呼啸的气机压落,隆隆作响,像是一头蛟龙在怒吼。

    这幅场景震撼人心,那自称玄武使的困兽台执事,太强大了,那铁链足足数百斤重,捏在手里甩动不已,神勇到了极点。

    很多心思活络的蝇狗全都远远避开,担心一个不慎就要被那铁链给生生撞碎。

    “赚两文读书钱有那么难吗?能不能对读书人好一点!”

    轰!

    然而,让人吃惊的是,一个脸色涨红,左手中捏着一本《**》、右手中倒提三尺青峰的青衣儒生,大袖招摇,横击而来,他想要自中央战台横穿而过,赶往苟有德的马车,遇见铁链横空的光头壮汉拦路,霎时脸色更加涨红,怒吼一声,整个人扶摇而起,并未退避那像是蛟龙在腾挪冲撞的乌沉铁链,手中《**》裹挟气机高高迎上,像是一张小巧的盾牌,流转如刀的气机缭绕其左手,轰地一下子撞在那乌沉铁链之上。

    霎时,那如蛟龙怒啸的铁链顿时歪了方向。

    红脸的尴尬儒生一剑斩下,手中三尺长剑划出一个锋利笔直的剑弧,撕拉斩向光头壮汉玄武。

    玄武侧身一避,战台地面之上顿时出现一道狰狞豁口。

    尴尬儒生落地,姿态翩跹,神色尴尬无比,持剑向前攻伐。

    轰隆!

    玄武猛力一个扯动,手中铁链回旋,裹挟劲风,呼啸撞向尴尬儒生的后脑勺。

    尴尬儒生看也不看,手中剑往后一递,便准确送入乌沉铁链之上的一个铁扣之中,而后剑锋一拧,铁剑与乌沉锁链交缠在一起,两人霎时抽身而起,玄武捏右拳,一拳轰出,尴尬儒生屈左肘,一肘迎击砸去。

    轰!

    两人顿时厮杀在了一起。

    中央战台上,被那锄禾者用一柄锄头锄出来的满地断骨碎肉,顿时像是林间树叶一般,在两大高手的厮杀中,被滂湃气机震荡得飞洒不已。

    ……

    黄沙漫天,气机喷溅起来如岩浆般洒落,炽盛而恐怖。

    带着火红面具的朱雀出手,攻杀向前,像是一只愤怒至极的黑色大公鸡,婀娜的身段不停旋转,双手划动指间,炽烈的气机仿佛浪潮一般汹涌。

    在其身前,托着一个阳刻狰狞鬼面的古朴陶罐的女子,满头青色发丝飞舞,眸光如电,带着吟吟笑意,在对面那火爆黑衣女子的攻伐之下步步后退。

    “死开!”

    正拼命厮杀向前的朱雀,忽然一声怒喝,猛然向着身侧出手。

    “噗”、“噗”……

    血光闪现,几个趁着两女人针锋相对于是想捡漏偷袭的蝇狗,那隐蔽性极强的飘忽身影霎时显现,并倒飞而回,有人头颅眉心被捶出一个巨大的凹陷,脑浆流淌,有的胸口则是被生生洞穿,伏尸当场。

    趁着这个空档,持罐女子霎时素手轻轻在托举的陶罐口一撩,一片黝黑粉末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出,朝着身形瘦削却奇猛无比大开大合刚猛无铸的朱雀笼罩而去。

    嗤嗤嗤……

    顿时,朱雀通体缭绕的护体罡气便嗤嗤作响,不断发出青黑色浓烟,快速消解起来。

    持罐美女一脚蹬了出去,正中朱雀小腹。

    顿时黑色大公鸡便往后倒了倒。

    持罐美女身形一个旋转,纤细大长腿猛地回旋踢抽出去,一脚激乱了簇簇青烟,带动一团抹着漆黑粉末的气机,砸在朱雀的脸颊上。

    砰!

    顿时朱雀脸上那火红的面具便被抽得歪了起来,其上嗤嗤作响,被腐蚀出几个恐怖的焦黑孔洞。

    “吼……”

    缓过一口气的朱雀仰起头来,一声大吼,滂湃的炙热气机像是海水倒冲向天,自其周身喷薄而出,那缭绕周身不断腐蚀其护体罡气的漆黑雾气顿时滚荡不已,生生往外逼迫而出。

    持罐美女穿透那撑开的黑雾,满头青丝被那黑雾卷起,飘飞舞动,毫发无伤,她左手抱罐,纤纤右手作刀,横起一个手刀,就要一下斩断朱雀修长的雪白脖颈。

    “啊!”

    就在这个时候,持罐美女忽然龇牙咧嘴,张开嘴巴惊声尖叫,其满口雪白牙齿尽数暴露,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她横斩出去的手刀霎时往后一抓,扯住自己的头发,旋即猛然扭头。

    一道碑形的高壮身影,带着线条凌厉的铁面,不知何时悄悄出现在了其身后,浑身散发着凶戾的气焰,通体血渍。

    碑形的高壮身形白虎,一只粗壮铁臂死死扯着持罐女子飘荡的青丝,猛力往后一拉,持罐女那一绺头发的发根处,青白的头皮都鼓了起来。

    持罐女神色狰狞,被人扯住头发的痛苦不堪忍受,她鼓起口腔,就要往左怀中的陶罐口吹一口气。

    砰的一声,玄武捏拳,一下子砸在了她的脸上。

    持罐女头的颅被这一拳捶得响起轰的一声,面门上弥漫的护体罡气霎时炸开,顿时持罐女…干净洁白的脸面之上就青了一大片,牙齿掉出来一颗。

    其鼓起的口腔也张了开来,在玄武的铁面之上吹了一阵凌乱的喷香口气。

    对面,早已经缓过来的朱雀一脚踹出来,回了持罐女的小腹一脚。

    持罐女右手捂着肚子顿了下来,神色痛苦无比,手中的陶罐却不曾掉落。

    “放手,我能搞定她!”朱雀大怒。

    旋即快步冲上前来,朝着持罐女左怀中的陶罐又是一脚踹出。

    “啊!”

    持罐美女神色惊恐怨毒。

    喀喇一声炸响。

    那陶罐被朱雀一脚踹碎在持罐女的怀中,顿时,一阵铺天黑雾席卷而出,带着浓烈的腥臭气息,冲溅而起。

    朱雀与白虎护体罡气撑到最大,齐齐后退。

    “啊!”

    持罐女顿时便被黑雾淹没,响起凄厉的哀嚎声。

    其修长婀娜的身躯蜷缩抽搐不已,满地黑雾之中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煮沸的铁锅,待得黑雾缓缓散尽,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堆粘稠的浓血。

    嘶嘶!

    嗡!

    两声微不可查的声音在那滩浓血中响起。

    朱雀和白虎同时有了动作。

    朱雀猛地一伸手,一条自那滩浓血中激射而出的漆黑小蛇准确撞在她的手中,炽烈的气机透体而出,涌向手掌,顿时那条细小的黑蛇便扭曲挣扎起来,最终化成一撮灰烬自朱雀手中掉落。

    白虎则没有那么幸运,他猛然倒退,左臂上一个拳头大小的血包快速隆起。

    一只拳头大小的黑色巨蜂,身上长着一撮撮浓密的黑毛,嗡嗡颤动着幽蓝的双翅,盘旋在白虎身前,尖锐的屁股伸缩,吞吐锋利的针芒。

    噗嗤一下,白虎并掌为刀,猛地削下左臂上的那个带毒血包,顿时其左臂骨茬森然。

    黑蜂一击得手,盘旋两下就要逃窜。

    “喝啊!”

    白虎猛地踏前一步,一巴掌拍了出去,将那剧毒的黑蜂一下子拍在了地上,大脚一跺,啪啦一声,将那黑蜂跺得稀巴烂。

    地面上,那滩浓血之中,鼓起一个小包。

    噗!

    地一声,一条猩红无比的“匹练”自那鼓起的小包之上伸了出来,旋即又缩了回去,快如闪电。

    空气里一阵嗤嗤作响。

    朱雀与玄武两人对视一眼,即便一直在龟息,护体罡气也始终撑开着,但两人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目眩,呕吐的**不断在胃里翻腾。

    朱雀朝着那滩浓血里鼓起的小包看去。

    “不要多事,走!”

    白虎大手一挥,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滩浓血,旋即转身扑杀向前。

    朱雀悻悻地收回目光,迈步追上白虎,朝着更前方杀去。

    两人走后,一只浑身密布着猩红鼓包,如同粒粒红玛瑙镶嵌在上的黑色蟾蜍,自脓血里跳了出来,钻进不远处血流汩汩的黄沙地里一具尸体身上。

    一条漆黑的蜈蚣,身形在黄沙里一闪而逝。

    ……

    “吼!”

    “无知小儿,不去放牛和吹箫,玩什么刀?”

    一声低沉的咆哮传来,一个浑身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体剧震,横飞而起,整条手臂血肉模糊,鲜血点点,露出了白骨。

    “哈哈哈!”

    一个脸色稚嫩、粗衣麻布的少年郎,手持一柄大铡刀,快步冲出,神色张狂至极,一刀又一刀闪电一般辟出,宛若一道又一道银色匹练在黄沙弥漫中激荡,势无可挡,将那横飞的老者给生生搅碎成一片淋漓的血肉。

    ……

    “提督境界又怎么样,将我等当为鱼肉了吗?”

    “堆死这老狗,否则什么也拿不到!”

    有人大喝,啸聚数十名蝇狗围杀一个老者。

    那身形高壮的老者,大袖一挥,轰隆一声,气劲漫天,将一群人都给击飞了,其中有数人直接撞在老人的衣袖上,生生粉碎成了血泥。

    ……

    “丑逼!就你也想捡漏……”

    浑身鲜血淋漓、道袍裂开道道口子的道人,手捏桃木剑,背上一个狰狞血口,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不断将手中捏着的一颗心脏咬进嘴里,手中桃木剑劈出道道凌厉的气劲,将对面一个长相凶神恶煞,脸上疤痕纵横,像是在火盆里好好翻滚、烧烤过一番却不死的一名矮小老人,给砍得步步后退。

    “老烧烤”浑身骨断筋折,血肉模糊,没几招之后,就被喜爱生食心肝的妖道给一剑劈下了头颅,倒毙在地。

    ……

    “拦路者死!”

    轰隆隆!

    一个髦身、朱发、铁臂、虬筋的壮汉,浑身一片猩红,像是一头狰狞的恶鬼,迈步向前,怒吼一声,吼声仿似天神擂动巨鼓,数十名一品、二品境界拦路的蝇狗,当先的几名顿时眼白一翻就栽倒在地。

    壮汉扑进人群,如猛虎跃进羊圈,鲜血霎时飙射。

    ……

    一个身形细小、衣衫邋遢的瘦子,裸露的胸膛排骨突兀,但两粒乳…头却粉红不已,这瘦子捏着小拳拳在人群里转悠,小拳拳不断捶打出去,每出一拳便将一人活活震死。

    ……

    “轰!”

    大碰撞展开,成群的强者向前闯去。

    今夜的困兽台陷入了一场大乱战,无数蝇营狗苟飞扑,很多人扑向苟有德与他的马车,也有很多人扑向身边的人,扑向任何人,展开夺命的大厮杀。

    气劲喷薄,仿似一个个刀锋气轮在滚动,暴戾而恐怖,无数质素良莠不齐的江湖人士乱战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已,动辄鲜血喷溅,残肢断臂坠入黄沙。

    提督境界的高手也早已动了,无需再隐忍,现在就是爆发时,谁能无敌此地,谁能胜出,谁就能得到苟有德和那些财富。

    “杀!”

    谁若是不出手,肯定就是活靶子一个,十余名强大的提督境高手横扫这里,舍己之外全是敌手。

    有心思活络的蝇狗,不想为提督境的高手徒做嫁衣,啸聚好手,围杀提督境的高手。

    “闪开,不然全都去死!”

    髦身、朱发、铁臂、虬筋的壮汉血浮屠,大开大合,如入无人之境,向前杀去。

    但不是所有提督境的高手,都能撑得住一品二品境界的高手围杀。

    那名身形高壮、衣宽带广大袖招摇的老者,被数十人围攻,气劲轰鸣,兵戈如莲,当即便被轰得鲜血淋漓,“噗”的一声,血光迸溅,被人立劈,死于非命。

    整个困兽台,十余个方位,激烈厮杀,在迅速接近苟有德和他的马车。

    毫无疑问,困兽台要被杀到沸腾,以武为尊的强者为了财富展开厮杀争霸,场面简直如同灭世一般。
………………………………

第一一八章 食气

    大鹰崖山体底部,黑魆魆夜色的深处,那间视线开阔的方正竹棚。

    破了棚顶的竹棚之中,死寂一片,四四方方的榆木桌下,红灿灿的炭火飘着淡青色的火苗,暖意弥漫。

    愣愣看着竹棚外那无数凌乱的厮杀场,蹲坐在炭火旁边,一身名贵貂裘的年轻人,神情若有所思。

    年轻人身侧,空无一人。

    其右脚边的地面上,那条沟壑像是一道凌乱的墨迹,撕至竹棚之外。

    竹棚外,安安静静站立着十余名脸带森白铁面,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执事,无声无息。

    年轻人忖着脸颊,凝神屏息,不见其吸气,凝神看去,却有一道道细若游丝般的气息,一刻不停地自其口鼻之间,轻轻垂挂而出,带着一阵阵不已察觉的血腥味道,弥散在天地之间。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这名凭借一己之力,生生镇压了整个北大荒困兽台的年轻人,百无聊赖地端坐着。

    只是年轻人那不时轻轻扬起又落下的狭长眉毛,以及嘴角偶尔变换的微渺形状,证明这叫做李盛帆的年轻人,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百无聊赖。

    “嗯……”

    某一刻,年轻人轻咦一声,双眉高高挑起,像是两根扁担,很久之后才落下。

    “好妖异的虹,有点儿意思……”

    年轻人自言自语。

    在其双瞳之中,十二根细弱毫芒的诡异丝线盘根错节,旋即一闪而逝。

    “好一个屈捕头啊……”

    正当年轻人兴致盎然之时,其脚下炭火青苗一阵摇曳,有冷风袭来。

    “贪狼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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