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里不是你想要的世界-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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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羊飞，你说我是现在杀你好呢，还是留你一条狗命。”

　　　　原本醉意朦胧的羊飞，眼神即刻变得犀利。

　　　　突袭般出现，并掌握主动权的邢军把手放在他后颈上轻轻捏了捏，羊飞满身的锋芒迅速散去。他醉醺醺的大着舌头扭头笑道：“勇者大人呐~？您说什么呐~？小人听不懂呢~~？”

　　　　邢军面色不善的瞪了同桌旁众一眼……可惜已经喝高了的众陌生人没能领会他意思。于是邢大团长把他努力克制中的杀气倾泻出来，周围的空气迅速冰冷凝重，众人色变，逃也似的纷纷离开是非之地。

　　　　羊飞也想走，却被邢军按着肩膀重新坐下。

　　　　“我曾怀疑过，可你与先前的废柴模样出入颇大，我就给放过去了，没想到却给了我个惊喜。”

　　　　羊飞苦着脸告饶道：“您别认真啊哥，‘勇者有邢军，公爵有西蒙’的说法都是他们给造谣出来的，小人哪能与地位尊贵的您相提并论呢？您就行行好放过小人吧！”

　　　　“呵呵，小人？”

　　　　邢军凝了羊飞一眼，似要从他脸上寻出些端倪，可羊飞只是一脸作难的望着他，显得相当委屈。

　　　　邢军语音笃定的开口：“你是聪明人，应该清楚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个。”

　　　　羊飞面露苦涩，急忙道：“那天确实是我不对，不该去揍勇者汤贤，可也被你们围殴回来了呀，应该两清了吧？”

　　　　邢军置若罔闻，语音冰冷：“再说。”

　　　　羊飞挠了挠头，道：“……那就是我造谣生事，说你吃鸡不吐骨头，脚臭不爱洗脚，在适婚年龄迟迟不找媳妇是因为喜好男风，所以才天天和团里的大老爷们泡在一起……”

　　　　邢军脸色一黑，抚了抚胸口才将现在捏断他脖子的想法压下，让白鼠米娅探出头来。

　　　　羊飞看到米娅吃了一惊，伸手就要去捞她，却被邢军挡开了。

　　　　米娅淡然道：“羊飞，别抵抗了，邢军已经全知道了。”

　　　　羊飞的思考陷入停顿，邢军已经知道了……？他都知道些什么了？……

　　　　米娅残酷的开口道：“我已经把你的一切全部告诉给他了。”

　　　　羊飞嘴巴微张，感觉里面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水分，他耳边响起蜂鸣，确认似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怀里？哦，我明白了，是我今晚喝高了，你在逗我玩是不？”

　　　　邢军忍不住嗤笑：“你已经结束了，羊飞。”

　　　　他的手卡在羊飞脖子上，就像虎头铡的铡刀一样随时准备落下，羊飞就顶着这道“铡刀”挺直身子，扭头斜瞪邢军道：“她今天能够背叛我，明天也能出卖你。”

　　　　他的愤怒他的不甘与邢军的残酷杀意相冲撞。

　　　　羊飞转而怒指米娅道：“她是我的使魔，听受我的指挥，我跟她耍来戏弄你的小把戏你也信！？”

　　　　米娅皱眉，马上对邢军道：“他想离间我们。”

　　　　邢军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我知道。”

　　　　米娅转而对羊飞说：“我的的确确是你的使魔，但你能够使役我吗？”

　　　　羊飞怒发冲冠。

　　　　“我勇者羊飞以主人之名命令使魔米娅·乌兹班克回到我的身边！”

　　　　叮咚！系统提示，由于技能不够，使魔米娅·乌兹班克拒绝履行使命。

　　　　白鼠米娅发出一声冷哼。

　　　　羊飞不以为然的吹吹口哨对邢军道：“我们在这里演戏就是为了让你彻底相信，相信她已经完完全全背叛了我，就在你转身的一刹那她就可以取下你的首级！”

　　　　“我倒要看看咱俩谁先死。”邢军狞笑起来，想要扭断他的脖子。

　　　　宴会厅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里，一个矮小瘦削的身影急忙来到他们身边。

　　　　“你不能杀他。”墨慧君道：“他现在是公爵手底下的人，你可以给他一点颜色教训教训他，不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邢军面色愈加阴狠，有些按耐不住道：“你知道他是谁了？”

　　　　墨慧君一脸疑惑。“事务官助理西蒙·乌兹班克，一个自以为是情圣的登徒子。”

　　　　邢军闻言一愣。

　　　　羊飞急道：“我是羊飞！”

　　　　“你不是羊飞！”墨慧君相当果断。

　　　　“我知道你的生日！”

　　　　“你跟甄洺夏莉她们混的熟，不难知晓我的生日血型。”

　　　　“我知道我们在地球上的事情！”

　　　　墨慧君惊讶起来，“那你说说看。”难道他真是羊飞吗？

　　　　羊飞兴奋的张嘴道：“我们在地球上……”

　　　　他忽然卡住了。……

　　　　他本想说些两人在地球上的共同回忆，这样最能证明他是羊飞本人。但他却一时间忆不起来……

　　　　“你等等！让我仔细想想！……”

　　　　羊飞着急的对她说……但随着记忆的追索，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羊飞尴尬的发现，他与班长墨慧君之间并没有特殊的，或者说印象深刻的回忆。

　　　　墨慧君在他记忆力只是一个印象而已，一个勤学奋进的人物而已，是一个组成他个人回忆的背景而已！除此之外两人并无交情，并没有共同的回忆……

　　　　羊飞的表情越来越凉，因为他心有不甘的追索有关邢军的画面，那些画面里面墨慧君基本都有出境……这表明邢军与墨慧君在地球是有交集的，两人拥有共同的“亲密”回忆。

　　　　羊飞忽然慌了，他一直正义的认为墨慧君与他彼此喜欢，是天生的一对。现在才发现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应该是邢军先与她产生了朦胧情愫，是自己后来横刀夺爱抢走了墨慧君。羊飞离开皇宫后，两人越走越近顶多是旧情复燃而已。

　　　　羊飞的面色落寞起来，自嘲似的笑笑，学霸班长学生会长，与下雨天给流浪猫流浪狗打伞的小混混果然是标配。

　　　　他望向墨慧君的目光也萧索起来。

　　　　墨慧君与邢军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

　　　　“你果然不是羊飞。”墨慧君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邢军则狐疑不已。

　　　　“他就是勇者羊飞！”邢军怀中的米娅相当笃定。

　　　　墨慧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女声吓了一跳，但她发现不了隐身状态的白鼠米娅，眼见四周没有旁人，邢军与羊飞也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揉揉太阳穴以为是自己太累出现幻听了。

　　　　邢军松开了羊飞。

　　　　“西蒙·乌兹班克，今天看在墨慧君的面上饶你一命。”他指着墨慧君道：“这是我的女人！再骚扰她我只能宰了你！”

　　　　“谁是你女人！？”恼怒的墨慧君锤了邢军一拳。

　　　　这一切落在羊飞眼里被他自动添加了滤镜：一个含羞带怒的傲娇少女，撒娇般的一小拳拳锤在男朋友结实的胸膛上，打情骂俏……

　　　　邢军则霸道的攥住她手臂，搂着她肩膀离开了。

　　　　大厅门口的位置，白井升，孙武，钱易，赵天，肖信，在那里等着他。

　　　　汤贤，丁冬，夏莉丛珊任晓燕三人组，还有甄洺等其他同学也汇聚过来。

　　　　他们在邢军身边齐聚，谈笑风生，笑容闪亮，洋溢着幸福与充实。

　　　　羊飞一个人站在这里，忽然觉得周围的光线变暗了。

　　　　他就这样呆呆的站在这里，在这儿注视着曾经的同学，注视着他们离去，三四十米的距离，生隔了一个世界。

　　　　“嘻嘻，那个人好怪哦？一直盯着我们看。”

　　　　“哈哈，是呀，他好像一条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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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地球，一九九几年。

　　　　放眼全国来看，羊飞所在的小城市顶多算是三四流小城市，城市四周没有景区，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大小工厂。

　　　　后来这个地方发展成为省老工业区，曾吸引无数外来人员前来务工，有人说这里是全国先突破百万人口的城市之一，年幼的羊飞对此并无实感。

　　　　他只知道这里的空气很差，桌子一天不擦就能蒙上一层灰尘，擦不擦的不会干净。懒得打理，活不精致。

　　　　爸妈每天都需要工作，奶奶照顾幼年时期的他。奶奶会吸烟，会喝酒，一天能吸一包烟，喝的话能喝半茶杯白酒，年迈松弛的眼睑遮住眼睛，像极了后来漫画里看到的“眯眯眼”，常年只能看到一条缝。

　　　　羊飞和小伙伴在“职工大院”里面快乐的成长，翻墙玩，点火玩，捉蛐蛐，打雪仗。上初中时搬了家，他才离开这里，搬到楼层有六层那么高的新楼上去。

　　　　老房所处的破败五层楼就矗立在大院最深处，房子不到60平，夏天的雨季墙会发霉，黄漆门板的缝隙会爬过令人发毛的蟑螂。这是老楼，城中那些更老的楼只有四层高。四层五层六层，羊飞一直以为这是时代的进步，不知见到后来动辄二三十层的高楼时会有何感想。

　　　　……他今天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个大院。他长大了，视野里的手掌虽没有爸爸那种厚实老茧，却也如砂纸般粗糙。

　　　　他从职工大院唯一的南门往里走，这是条笔直通到头的主路，路西侧有个小卖铺，羊飞没在这里买过多少东西，但对门口的“花花”印象深刻。

　　　　花花是只遭到遗弃的流浪狗，颜色是黑白灰的杂色，毛发像烫过一样卷曲。羊飞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除了进出小区门口见的多外，它的毛发同样遮住了眼睛，和奶奶一样见不着眼。。。花花被店主爷爷喂养，因此长赖在这里。

　　　　羊飞路过门口时没有见到它，正纳闷间，在更往里走的墙根处发现了他。

　　　　羊飞心里咯噔一下。

　　　　花花不再是乖巧的趴在地上，而是侧躺在日头正高的墙角下，他卷曲的毛发已经稀疏，像是没了衣服一样露出剧烈起伏灰白的肚皮，嘴里发出呼哧呼哧费力的喘息，模样甚是凄惨。

　　　　也许是羊飞盯的久了，让花花察觉到了目光，含混着脓痰的喘息节奏有了变化，花花费力的抬头朝这里看。

　　　　他连头上的毛发都稀少了，肮脏的黏连在一起露出灰白色的眼珠，面容像极了人……羊飞扭头便走，不敢与那目光有丝毫的接触。

　　　　但他刚往前走，脚下的道路就开始扭曲，像是踩在泥巴上面深一脚浅一脚，踉跄不已。

　　　　他越朝记忆里的五层楼走，家乡的五层楼就理他越远，终于一个失衡向下坠去，随着坠落景色开始黑暗……有一种凄寥堵在胸口，堵的他难受。

　　　　梦醒的羊飞很是孤寂。

　　　　他陷入到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哀愁中去，情绪差的要命。

　　　　了解前因后果的羊飞觉得他可以不恨邢军了，可以不对墨慧君怀有隐隐的怨念了，但他就是不高兴。

　　　　也许是所有同学都站在邢军的身旁，也许是邢军过的比他好，也许是他觉得老了，返回地球家乡，等待他的也将是物是人非，萧索暗淡。

　　　　一连几日，他以工作打发时间。

　　　　这天他终于下定决心，精心打扮，推开房门露出灿烂的笑，在阳光下兴冲冲的跑到狮子团驻地。

　　　　他看到了任晓燕，兴高采烈的上前打招呼，却被任晓燕一拳招呼在脸上。

　　　　“渣男！你追求墨慧君的事情早就传开了，现在还胆来追求我？……”

　　　　等她走了，伊丽莎白才过来对地上的羊飞说：哥……你真逊……

　　　　那天晚上两人喝的酩酊大醉，感叹人生何其痛苦。

　　　　等到羊飞再“醒”来时，原本热闹喧嚣的城池已经冷清了不少，很多熟面孔已经不见了，一种沉重压抑的气氛正在酝酿。

　　　　他诧异的发现狮子团驻地已经人去楼空，去向不明，城池也已经被封禁，无法离城。

　　　　形式急转直下，当他以事务官之名登上城池时，石堡这座小城已经被无边无际的兽人给包围了。

　　　　他面色一黑，眉头深皱，望着城下那片“死亡之海”久久不能平静……

　　　　守城之战开始，任谁都能察觉到最高统帅艾伦的不在状态。城池之所以没在“宕机”的艾伦手中陷落，全赖于各中低层将士坚守岗位，与贤者罗尼斯调度人员物资才得以艰苦支撑。罗尼斯一个人是无法兼顾所有事情的，坚强的伊丽莎白就带领古里安、羊飞与其他事务官从旁协助。

　　　　仅仅几日，即使没有穿戴引人注目的华贵衣裳，也让众基层人员记住了这位少女，一直守在他们身后并提供充足衣食物资的少女，未来的下任公爵夫人——伊丽莎白。

　　　　第八日，受损严重的南侧城门被身材巨大的兽人给砸开了，兽人仿佛要把天掀翻似的吼叫起来，由此蜂拥入城。

　　　　根本挡无可挡，早早守在此处的先锋队长德科被三四名兽人推着往后走，在这三四名兽人身后是更多的兽人在推搡他们。

　　　　“这就陷落了吗！？”德科心有不甘。

　　　　“永不陷落的石堡城就这样陷落了吗！？”德科面容扭曲的仰天喊道：“神呐！救救您的子民吧！”

　　　　“轰！”

　　　　话音刚落，巨大的爆炸还有震动在不远处产生，巨大的气流掀飞了好几个兽人。

　　　　烟尘中，德科看到燕子般迅捷的身影抢落到城门洞子里去。

　　　　“炎火破！”

　　　　“轰！”

　　　　巨大的爆炸再次产生，原本人挨人人挤人的兽人被轰出城外，断肢残骸凌空洒落，直把惯于冲锋在前的德科给看傻了眼。

　　　　“天神下凡！？”

　　　　那敏捷的身影迅速抄起把兽人砍刀冲杀出城，身着重甲大盾的德科赶忙将身旁的兽人砍倒追随而出。

　　　　这下他看清了那个身影，惊呼出声——“文官！？”

　　　　只见那个事务官装束的俊美少年彪悍的一匹，一把兽人砍刀左右砍杀悍不畏死，一头扎进兽人浓密处砍散了一片人。

　　　　但他毕竟面对的是汪洋大海，只见兽人迅速填补空缺将他包围起来。德科看不见了少年，刚刚哀嚎出声就听得一声暴喝——“炎火破！”

　　　　地面巨震，爆炸与碎尸再起，俊美少年于混乱中杀回城门洞子，破破烂烂满身是血。

　　　　十数名重甲战士由城门洞子涌出来，大喊道：“死守城门！！”

　　　　德科脑门一热，高举利剑跟着吼道：“死守城门！！”

　　　　浑身是血的少年将手中卷刃砍刀丢掉，抱起巨型兽人扔在门洞旁的巨锤，一锤抡飞近前的几名兽人跟着吼道：“死守城门！！”

　　　　城门口子张起一道扇形的人墙。

　　　　“““嗷嗷嗷嗷嗷！！”””兽人咆哮着与他们战在一起。

　　　　人类与兽人倒下的尸体相互垒砌，不断重叠形成尸山。

　　　　德科厮杀的麻木，不知道被身旁的血人少年给搭救了多少次，只知最后站在尸山之上竟与城门等高。

　　　　血人少年掌心喷出火来，一边喷火一边继续砍杀，城上人员见状将热油成桶的泼下终于点燃了尸山。

　　　　尸山火光发绿，身体占之难灭，兽人的攻势终于被大火阻挡而暂缓，德科被血色少年拖着滚下尸山，又被少年拖着往城内走。

　　　　穿过城门洞子时，德科才发现身旁的战士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缇坦佣兵团坎博、鲍里斯这等实力强悍且早已成名在外的人物。

　　　　他心有荣焉的想到，只有这等人类英杰并肩作战才能抵挡住那凶猛攻势。

　　　　被血色少年拖出门洞，石堡第一弓手庞贝身旁散着五六个箭囊，双手的指间正不停的往下滴血。

　　　　血色少年从他身旁经过，笑着在他胸口一锤，留下一个血色的拳印。不止一次，庞贝左右开弓将少年腾不出手去抵挡的敌人给一箭射死。

　　　　庞贝会意，骄傲的挺起胸膛。

　　　　少年松开德科，走到贤者罗尼斯面前恭敬的行礼。他们这些人能活着回来，没有力竭死在外面，全赖罗尼斯手持法杖的在此压阵，释放恢复与补益魔法。

　　　　坎博与鲍里斯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见血色少年又辙身回来冲着他们，向着整个城墙行了一礼。要不是众人并肩作战，城墙上弓箭滚木礌石火油的疯狂协助，他们也回不来。

　　　　罗尼斯拍拍他的脊背，擦掉他脸上的血迹，高举他的左手对众人道：

　　　　“这是我罗尼斯的弟子，艾伦之妻伊丽莎白手下的事务官，西蒙·乌兹班克，我们石堡的大英雄！”

　　　　“““英雄！英雄！！英雄！！嗷嗷嗷嗷嗷嗷！！！”””

　　　　这一刻，石堡城内响彻起不输于城外咆哮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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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发现城被兽人包围的时候。

　　　　“开什么玩笑！？……这种被人塞进下水道冲走的感觉是什么！？”羊飞心烦意乱的吼道：“该死的臭杂种，该死的邢军，还有什么倒霉事都给我一起发生吧！”

　　　　羊飞在街道上歇斯底里的大喊，引得众人侧目。他觉得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像棵浮萍一样在陌生的异世界飘荡，无依无靠，孤零零的形单影只。谁知现在，现实连他生存的权利都要夺走。

　　　　羊飞对天发下誓言。“臭邢军，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给我等着，等我离开这里一定要你好看！”

　　　　守城战开始后，羊飞作为一名文官不用亲上战场，跟着伊丽莎白和古里安搬运分发物资就可以了。

　　　　前方战事多惨烈羊飞没能亲眼目睹，但从墙上撤下来的伤员不难进行推断——伤员遍地，铺满了通往城墙的路！

　　　　羊飞望着拥挤的这里皱眉道：“这些人不能待在这里，会阻碍物资搬上城墙的。”

　　　　伊丽莎白与古里安深表赞同，组织了十几个人疏散伤员。心是好的，伤员完全可以待在更干净，且有保障的地方进行休养，熟料一名伤患跳起来道：

　　　　“我不能离开这里！这里需要我！我能随时返回城墙作战的！”

　　　　这个人左手已经没了，被血浸透的白色纱布肮脏不已。羊飞正要说话，却见其他缺胳膊少腿的伤患已经爬了起来，争先恐后的表示自己还可以再战，不用被他们转移撤下，甚至有人已经往墙上走了。

　　　　“不能劝他们了。”古里安道：“他们要走早自己想办法远离这里了，现在劝他们走无疑是逼他们到城墙上送死。”

　　　　伊丽莎白只能作罢。

　　　　开战前密密麻麻的兽人营帐夜景又浮现在羊飞面前，现在，城墙上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看着满地伤员他清楚的意识到，上了城墙很有可能会死……好在他是不用上城墙的那等人。

　　　　他在轻松之余感到庆幸，庆幸自己穿了一身文官衣服，而不是如低等杂兵般像根廉价的柴火被抛到城墙顶上燃烧殆尽。

　　　　他很庆幸。

　　　　应该很庆幸……

　　　　庆幸间却又对“柴火”们争先恐后的钻上火炉燃烧感到不满。

　　　　那是送死呀！送死都送的这么积极，果然都是一帮杂兵的命……

　　　　正在恶狠狠小声嘀咕的羊飞突的恍惚迷茫起来，既然是送命，那这些大头兵又干嘛这么积极呢……？

　　　　……无解……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情况愈加恶劣，靠近城墙的位置都见不着一个“囫囵”的人。武官士兵是这样，基层的后勤人员是这样，甚至连地位稍高一点的事务官助理也是这样，人人身上挂着彩。

　　　　羊飞渐渐对伊丽莎白刮目相看，她一个年纪比他要小的女孩子，一直带领大家为战线提供各项支持。夜以继日的工作不说，还以艾伦之妻的身份鼓舞士气，漂亮体贴的场面话信手拈来，让不少颓丧失意的人重新振作，燃起希望之火。与她接触过的人都不再以她年幼且女性的身份而看轻她，纷纷改口尊敬的唤她一声“少夫人”。

　　　　“她们拥有一颗坚强的灵魂……”在伊丽莎白身边的羊飞逐渐感到羞愧，女子尚且如此，何况大丈夫？

　　　　“我要上城墙去帮忙。”羊飞终于下定决心。

　　　　“我不许。”伊丽莎白却断然拒绝，她头脑清晰，眼神坚定道：“谁上城墙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为何！？”

　　　　“因为我不要失去你。”

　　　　伊丽莎白看向羊飞的目光复杂起来，很多柔情的东西出现在原本坚定的眸子里。“我也不想看到不再完整的你被人给抬下来。”

　　　　“……。”

　　　　羊飞第一次郑重其事的直面她。

　　　　“我是勇者，或许一直有一些事情等着我去做……就像我眼中的你一样，挺直了胸膛的活在阳光里，活得坚定，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如果我现在退缩了，我的心也将萎缩，那以后我虽然活着，却不会再是你所中意的那个羊飞了。”

　　　　伊丽莎白原本担忧的目光有了一抹亮色，她垫起脚想往羊飞怀里扑，却被灵活的羊飞给避开了。

　　　　“我想亲你！”伊丽莎白笑的很坏。

　　　　“咳！咳！！”古里安赶忙在一旁咳嗽。

　　　　羊飞边走边笑道：“哈哈！拉倒吧！我还不想被剥皮抽筋浸猪笼呢！”

　　　　羊飞登上城墙，眼下是一片波澜壮阔的汪洋在冲击堤坝。没给他品味的时间，一接了两接绑了又绑的长梯就在兽人的号子声中搭上城墙。

　　　　羊飞咧嘴一笑上前推梯，却发现以他小三百的力量居然推不回去一架云梯！？

　　　　正沿梯子往上攀爬的兽人见状露出嘲弄的笑。

　　　　“哪里来的呆书生！？快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