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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发生前[快穿]-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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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钰只觉得手中的酒杯都沉重了一些,气运之争,不成即死,不是多少人都能破除先天命格的限制,走出属于自己的王者之路的。

    原主就是死于气运之争,在此之前,为了各种机遇事,他害了不少人,甚至跟好友翻脸,后来还出毒计害了曾经的同窗,今日的徐茂林,他日的定远将军,一方大将,最后死于他的毒计之下,也算是悲剧了。

    情绪一时低沉,看着徐茂林已经有了些醉意,却还在挨着敬酒说话,彼此之间,哪怕曾是一面之缘,这一刻,都像是知交多年,感慨非常,他们,都是真心的,真心地祝愿对方会更好。

    “不知未来怎样,只看今日,当浮一大白!”说话间,宋智嵩满上,自饮了一杯,心情显得低落,话语之中也似若有所指,却是正中褚钰心绪。

    褚钰看了他一眼,推过酒杯过去,说:“共饮,共饮,你又不走,在这里故作什么姿态。”

    宋智嵩摇头笑,说:“罢了,就让我给你们都满上。”酒壶绕了一圈儿,把闫松鹤的酒杯也给满上了。

    闫松鹤喝了一口,说:“何广翰也是费心了。”

    饮宴的质量当然要从酒上看,相较之下,什么样的菜色也显得有几分失色,尤其是今日这样的情况。

    “说的是,我怕他后面几个月都要心疼了。”宋智嵩含笑说着,颇有些到时候看的意思,一转头,就见何广翰正看过来,似乎听到了他所言似的,他僵着脸笑了一下,回头却是不再说了。

    这副模样,惹得闫松鹤暗笑,没说什么,只那眼神儿之中颇让人着恼。

    虽是送别宴,却多见欢声。褚钰笑起来,跟着两人喝酒吃菜,最后也不知道吃到几时,竟是真的醉了。


………………………………

892 第 8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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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夜半; 清风徐徐,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被吹开了一条缝隙; 薄被清寒; 揉着额头起来; 精神力好也有缺点,在这种醉酒的感觉之中总会有更多的不舒服。

    一个小丫鬟窝在脚踏上,趴在床脚处正在熟睡,似乎也觉得冷,缩着脖子; 看不到面目。

    褚钰起身的时候猛然看到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不由得笑了,这是哪里来的蠢丫头啊; 这样守夜。

    这些好像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很久,很久。

    似曾熟悉的情景让褚钰对这个房间有了几分猜测; 怕是宋智嵩的别院吧,身为宋氏旁支,宋智嵩的经商头脑还是有的; 一边读书一边让下人经商,所获颇丰; 于附近也有那么几个别院; 当做歇脚用。

    这样猜想着; 披衣而起; 关好了窗户,没了缝隙漏风,整个屋子好像一下子就有了点儿暖意。

    走过几步,绕过一个花鸟屏风,经过小厅的桌椅,拉开门,冷月清辉,微风的夜晚天上连一丝云也没,宽大的衣袍当风飒飒,行走间,似乎都能感觉到被拖曳的风是怎样的重量。

    庭院之中烛火少了些,踏着月光走过一条回廊,便看到花园之中明亮的小桌,宋智嵩还在喝酒。

    对月独酌,精致的玉壶之中银线闪亮,落入杯中,如溪流汩汩,片刻而止,举杯饮啜,细细品味,似乎能从寒凉之中体味到这一夜的味道。

    “独酌何味?”褚钰问着,走上前两步,在小桌一边儿坐了。

    待他坐定,便见宋智嵩转过脸来,讶色一晃,说:“往日里没看出来,你的酒量可是不怎么好啊,怪不得总是不跟我们一同宴饮。”

    宋智嵩所说的便是他的那个旁支朋友圈儿,这些跟寒门的差距因为一个书院所限,看似不大,但真的在一起,所能聊的却不如想象中多。

    “正是呐,可不敢露了怯。”褚钰若有其事地点头,也不必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到出身上去,原主或许有那么点儿自怨自艾,想着若是我是世家子弟会怎样怎样,但褚钰却不会有那些想法,世家,门阀,寒门,又能怎样?最后不过都是时间过客,于他,也未必能有多少深刻印象。

    宋智嵩笑了笑,并没有推酒杯给他,说:“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城门快要开了,可愿与我去送送徐茂林?”

    “好,同去。”

    褚钰应下,也没再回那个房间,换了个地方,换了宋智嵩给准备的衣服,比他原先那套自然是要好上一些,材质样式都显出几分世家子弟的根底来。

    “鹤兄说的对,你是有些变了,这衣服,以前你是绝不肯换的。”

    宋智嵩让人拿衣服过来的时候曾说这是他未上身的新衣,若是以前的原主定会以为跟施舍一样推辞不肯,非要回去折腾一番,换上那还带着酒气的衣裳。

    如今么… …褚钰看了看铜镜之中的自己,看着镜中就在自己身后的宋智嵩,说:“这些时日瘦了些,不然也是不肯的。”

    言外之意,就是以前的身材不同,因此不肯献丑。

    听得这一语,宋智嵩体悟过来,笑了:“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等小心思,往常于美色的不假辞色呢?”

    “何曾有过?”褚钰一笑盖过。

    得了原主的记忆,他当然知道原主为何对那些示好的旁支贵女们不假辞色,她们当面自然是夸他好的,学业上,原主的确没什么可挑剔的,没天赋就用努力补,所有的闲暇聚会都推了,一门心思学习,最后的结果只是夫子的一句夸奖,剩下的便是这些贵女们的遗憾“可惜不是世家子”。

    这一句竟是把多少好都抵了,也愈发让原主那隐藏的自卑之心大盛,听说了她们背地里这样说,就知道人家看不上,又哪里还会去自讨没趣?

    为了不让别人有嘲笑自己的机会,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一一种略微冷傲的态度对待所有人,看似曲高和寡的背后,又是多少抬不起头来的对出身的讳言。

    这一番心思不说百转也有十几转了,如宋智嵩这等折节下交的都未必清楚全部,又哪里是那些远观的贵女们能够知晓一二的。

    同样一件事,哪怕是那句话,原主就只理解了其中不好的意,然后愈发觉得若是自己是世家子能够得到更多,做到更多,名声更甚,越是想,越是难以心理平衡,再有后来的科考失利,一腔愤愤跟好心劝他的宋智嵩吵了一架,回来的路上独自而行,结果被乱军挟裹,随了叛军而往。

    为了努力活下去,原主就发挥自己文人的特长,给叛军出谋划策,叛军不过是战败逃亡的乱军将领挟裹流民而成,那最高职位的将军之前不过是校尉之职,见识短浅,听得原主谎称秀才出身,又听他计策成了一两次之后便愈发重用。

    其后便是几番变故,叛军与汉王交战败了,原主因适时反踩,落井下石了一下,又成功混入汉王军中。

    原主的望气术学得不好,不得见贵人气运,一望之下不忍直视,便当对方果然是人主之相,动了从龙之功的念头,出谋划策,不遗余力,也果然混出了头。

    等到汉王进军南河的时候,他又主动说要为其招揽人才,再度跟宋智嵩相遇,对方不知所以,在汉王派来的护卫面前说出了原主落榜的事情,这等欺瞒事若是不发便罢了,一说便难免让人有所联想,有一必有二,谁知道还隐瞒了什么。

    原主的大好局面因此坏了大半,倒是宋智嵩,因为宋氏旁支子弟的身份,被汉王亲自请教,如此礼贤下士,又让原主这个主动贴上去的有那么点儿看不过眼。

    嫉妒总是易生盲目,在汉王的谋士团之中,原主也不是没有几个对头的,便有人来回挑事,一回两回,或者还有好友的情谊,三回四回,他的计策总被否定,还有宋智嵩直言他某些计策过于毒辣,好友就此翻脸。

    原主不忍放弃在汉王这里的大好局面,也看不出汉王礼贤下士之后的图谋,生生逼走了宋智嵩,宋智嵩走的时候还劝他尽早收手,对方迫不及待脱钩而走,还要感谢原主相助,哪里料到原主只当是反话听,觉得对方是在讽刺。

    竟是暗地里派人去追杀宋智嵩一行,还说是为了给汉王根除后患。

    想到这里,褚钰再看宋智嵩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便多了几分,“快走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若是赶不上… …”

    “放心好了,我早就安排好了,本来还说你还在醉酒不准备叫你了,哪里想到,你却是醒了。”

    宋智嵩说着话,率先出了门,别院外,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两人上车之后,车内昏暗没有烛火,一时又静了下来,只听得车轱辘碾压过路面的声音。

    城门下点着火把,斜插在甬道上,已经有些人在城门口等候,等着士兵把城门打开,便有人开始往外走。

    褚钰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橙色火光映照在眼中,看得一片昏昏,士兵打着哈欠开门,脑袋耷拉着,可能是嫌头盔冰冷,有几个都是用布抱着头,并未着甲,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一副懒于职守的样子。

    “士兵如此… …”

    城门这等最关键的地方,职守都是如此,其他地方,似乎也可想而知了。

    宋智嵩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况,听到褚钰这句话,轻轻摇头,能怎么办呢?眼中微有凉意,他不看好这样的兵,也不看好这里的官,但此方水土,总是故乡。

    “等到我等中举之后,或可回来任职,说不得还能改一改。”宋智嵩说着天真的话,文官和武官从来不是一个系统,中举也是文官的路子,武官么,还管不着。

    褚钰一笑,按照剧情,这一次科举,宋智嵩也是未中,只不过他这等世家子弟,哪怕是旁支,当官也并非只有科举一条路子,这点就对他无关紧要了。

    重视的程度不同,最后的结果却是相同,若是真的才学有差也能让人服气,偏偏,差了气运,又怎能让人甘愿?

    也就无怪原主之后千方百计谋夺镇压气运之物,抢夺别人机缘,分明是这一点太过气人。

    气运压人啊!

    两句话工夫,马车已经抢在其他人前面出了城门,这又是世家的优待,褚钰放下车帘,免得外面冷风侵袭,直到城外十里的小亭处,看得已经笼了纱帐,燃了灯火的地方,脸上才又有了笑容,“你什么时候想的,竟是早就准备好了。”

    这些人,必然是昨日就没进城,这才能够赶在出城前把这里置办妥当,因亭子年长日久,并不见多么豪华,但轻纱如雾,内里的烛光映照成一片温暖的橙色,夜色之中竟如暖日垂怜,让人看着便心生暖意。

    宋智嵩对这番思量也颇有些自得之处,笑着邀褚钰入内,两人坐在厚厚的软垫上,半点儿感觉不到石凳的冰凉,又有小厮快马去打探,时时来报消息,除非今日徐茂林不走,否则定然是要等到的。


………………………………

893 第 893 章

    小亭临着大路; 遥遥能看到几个人出行; 夜色之中; 背着包袱的行人邈邈如雾,光下看去,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往这边儿行来。

    马蹄的哒哒声迅速接近,一个小厮飞马来报; 说:“徐公子已经出城了。”

    说话间,就听得另一匹骏马的喷气声已至,倏忽之间; 徐茂林已经策马而来; 快到亭子附近的时候拉住了缰绳; 惹得骏马仰脖,希律有声。

    “宋兄; 褚兄,你们何必在此苦等?”

    徐茂林一脸的感怀,忽略那虎背熊腰的好身材; 只看对方的斯文脸蛋上的感动之色; 宋智嵩和褚钰都是一笑; 见到徐茂林下马而来; 快步来到亭内; 也不客套,端了杯子递过去。

    “我们也就不送君千里了; 你此去鹏程大展; 我等再次略表心意便是。”宋智嵩代表褚钰一同发言; 说话间就把微微冒着热气的杯子低了过去。

    随着纱帘掀开,外面的寒气伴着徐茂林而来,吹得杯上氤氲热气飘忽散去。

    徐茂林敬了一下,直接举杯至口,喝了一口眉梢挑起,讶道:“竟不是酒?”

    “昨日喝酒便已不少,今日你此去千里,哪里再好饮酒误事,入了军中,喝酒也再不得随意,当以此为戒,勿忘勿失。”

    古往今来,多少大将喝酒误事,史书清明,后来人当引以为戒,宋智嵩所虑深远,徐茂林目光微动,说:“我定谨记。”

    目光从宋智嵩身上移到褚钰身上,褚钰举杯示意:“我借花献佛,还望徐兄多喝两杯,暖暖身子。”

    杯子中盛放的是煮过的姜茶,一杯热辣辣暖融融,落到胃里,似吞了火炉一样,褚钰喝的时候也觉得舒服,只觉得之前透骨的寒都被这热从内而外驱散了许多。

    三杯为敬,三杯之后,几句絮语,徐茂林便要踏上前路,宋智嵩招手,一旁的小厮把一段缰绳递入他的手中,“此去千里,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匹马就做饯别,还望徐兄莫忘南河故人。”

    宋智嵩这也算是准备充分了,高头大马在侧,由不得徐茂林这等爱武之人不两眼放光,比起他自家准备的矮马,这匹马的品相可是好极了,背过人肩,真真正正的骏马之属。

    徐茂林犹豫了一下,没有推拒,直接接过缰绳,一旁的小厮自去把矮马上的包袱换到了骏马上,骏马喷一个响鼻,似乎还有那么点儿不驯。

    “多谢宋兄,还有褚兄,我这就告辞了。”徐茂林翻身上马,坐定之后再度拱手,然后便策马转向,一阵马蹄声后,消失在蒙蒙夜色之中。

    宋智嵩和褚钰站在帘子边儿往外看,宋智嵩想什么褚钰不知道,褚钰想的却是难怪原主总是多有心里不平衡,就此一事上,宋智嵩精心准备送行地点,饮食,礼物等,无论是哪一样都能把自己比下去,这还只是他无意之中做出来的对比。

    说起来是一件小事,但这样的小事多了,谁又能够不心生攀比呢?便是褚钰这等见过世面的,在他这份面面俱到面前,也显得有些尴尬,送行的礼物,别人准备了自己没准备,即便是自己准备了,恐怕也不会这么实用这么昂贵。

    明明对方不是在攀比什么,但这种无形之中彰显出来的底蕴气度,还有那份富贵权势,总是要让人无地自容。

    天色渐渐发亮,宋智嵩和褚钰回身到亭中又坐了会儿,喝着姜茶吃点儿糕点,也算是把早饭将就了。

    “我还从未这么早吃过早饭,也是一种体味,与府中不同。”宋智嵩说话间,有小厮从加着小碳炉硕大食盒之中取下一样样东西,精致的糕点装了几碟子不重样的,还有一二爽口小菜,就着姜茶吃起来还真有几分不同。

    “说的是,的确是不同。”

    帘内的烛火还亮着,却渐渐无法压下外面的光,蒙蒙日光穿过纱帘照射进来,比烛火还亮的时候,有小厮掐灭了焰心,收起了蜡烛,又放上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香炉,点燃里面的香片,微甜的香气刚好在饱食后传来,让人心旷神怡,似乎已经能够闻到属于这个清晨的味道。

    褚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能够辨别出那香气是什么香,似曾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唤醒了某些久远的记忆,似乎他也曾在这样的香前读书,或是看着那面对铜镜的女子梳妆,亦或者是一个晨间的哈欠,让类似味道的记忆因此丰富起来。

    古代,好久没来过了呐。

    “褚兄,该回了。”

    宋智嵩轻唤了一声,率先起身,褚钰跟着站起来,他有些不太想动,只不过十里之路,总还是坐着马车更方便一些。

    一行人回转之后,于某个路口,褚钰下了车,回身道:“快回吧,我也要回去好好睡一觉,这会儿又有些困了呐。”

    “好。”宋智嵩微笑应下,他对人的态度总会让人很舒服,不会在某些事情上刨根问底,也不会坚持要把人送到门口,固然热情,但低矮的门户,何尝不会显出某些突兀的困窘来,让人颜面无存。

    褚钰目送马车离开,这才往小巷子里走,寒门子弟,能够在城中居住已经不易,若要住所奢华就更需要数倍心力。

    他来的时间还短,这方面还没来得及用心,想到家中的老父母,还有一对兄嫂,褚钰的情绪又有些低落,寒门意味着什么,贫穷难免百事哀,总有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让人烦也不是,不烦也不是。

    “这一大早的,小叔子又去哪里了,真是,一天天地在外面,也没个正经营生,读书都多久了,可读出个样子来,还说要考试,哪里有钱来,若是再不中,又要怎样,咱们虎子可都五岁了,听说小叔子就是五岁读书的,咱们虎子呢?”

    隔着一张门板,就听得小院里头的说话声,这一片院子门户低矮,便是邻里之间的墙也并不厚,再加上褚钰修炼的精神力虽不刻意,视力听力到底还是比别人敏锐了一些。

    这些在院子里头的碎碎念,伴随着扫帚扫地的沙沙声,传入耳中,像是在耳边聒噪一样。

    “当家的,我可跟你说,你可别不当回事,这一代不如一代,算是怎么样,小叔子相貌好,我是不操心的,将来总有人看得上,咱们虎子呐,随了你这粗汉样,未来怎样,你这个当爹的不操心,我这个当娘的可是放心不下。”

    大嫂是个典型的小户女,家里头就是城中做小买卖的人,难免沾染几分精明,手上的钱财又不宽裕,多少都会操心一些经济事。

    当初为了原主读书,要从乡下不便的地方搬到城里来,全家出钱,便是连那几分薄田都租给了旁人去种,一家子在城里混饭吃,褚父不放心地里的事,一个人在乡下破屋之中住。

    城中褚母带着两个儿子在城中住下,褚钰的兄长憨厚老实,搬到城中没多久,就有人说亲,娶了如今的大嫂,不过一年就剩下了长孙虎子,日子看着也有些开枝散叶的意思,奈何褚大哥的收入跟不上,给人看守仓库都不知道扣两粒米出来的老实头子,半点儿油水都沾不上,那点儿钱养家勉强,再要培养儿子却困难了点儿。

    对此,原主从未想过,在他看来,父母对他好,大哥对他好,有的时候想起来也不是没良心,想过以后要让他们过好日子,但这个“以后”总是要等到自己富贵之后。

    奈何,他这个富贵一直未曾来到,就算是当初投在汉王手下,来南河为其拉拢幕僚的时候,也不见多少钱财,未能衣锦还乡,就索性不还乡,为了给汉王留一个好印象,还在两个护卫面前表演“过家门而不入”,一番苦心经营都不如宋智嵩的一个亮相,确切地说不如对方姓宋,这又让人怎么甘心。

    想到这里,褚钰推门的手都迟疑了一下,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他现在还算不得英雄。

    囊中羞涩啊!

    转身就要走的时候,正好褚大哥开门,看到褚钰半侧着身,忙道:“回来了还不快进来,这一晚上的,可休息好了?”

    “昨日喝了些酒,没睡好,正说回来睡一会儿。”褚钰如此说着。

    大嫂还在打扫,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样,褚大哥又问着褚钰吃了没,“让你嫂子给你烧点儿热水喝,春寒莫要着凉… …”

    “无碍,早起喝了姜茶回来的,大哥不用担心。”

    褚钰对殷勤的褚大哥有些歉意,对方对兄弟的确是很好的,这人情可不能这么欠下去了。

    心里面有些思量,褚钰回房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都没睡,隐约还能听到大嫂小声嘀咕着一些话。

    听起来有些心烦,却又不好真的去计较,毕竟,原主的确占了这个家太多资源,大嫂的怨怪并非毫无理由,精神力在耳边绕了绕,屏蔽了外面的声音,闭着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

894 第 894 章

    南河城比邻南河关; 一条南河从南河关流下; 途径南河城的时候平缓了许多; 有些地方还形成了滩涂; 常有些孩子在那里玩耍; 偶尔也会有小船从那里入河。

    褚钰踏着夕阳余晖走到滩涂的时候,能够听到好几个大嗓门在喊; 被叫到名字的孩子迅速往家跑; 一个两个; 迅速带出一片来,一窝蜂往附近那低矮处跑去。

    矮门前,总有些带着笑容的家人在等候,有些脾气暴的; 还要多骂两句,责怪他们玩儿得太晚。

    捕鱼的船也回来了; 正在滩涂上整理收获,有些是能够明日里拿去卖了的; 有些只能自己吃了; 还有些不值钱的小鱼被扔回河水之中,踩着一脚泥巴的船家收拾好满是腥气的渔网; 看到一身整齐走过来的褚钰; 有那么点儿不知所措。

    “船家,我想到河中去赏景; 这会儿还出船吗?”褚钰朗声问着。

    周围两三条渔船; 被问的那个还没反应; 另外两个已经看过来,有一个还积极说:“公子,坐我家的船吧,我家船干净!”

    褚钰看了一眼,发现的确是,这一家渔获最少,相对来说也算得上是干净。

    脚步一转,褚钰没用对方搭手,轻轻一跃就上了船,说:“麻烦了。”

    船家一脸堆笑,说:“麻烦什么,天天都出船,有什么麻烦的。”

    小船摇摆,再次回到河水之中,推船的船家拉着绳子跳上来,动作矫健好像一条跃起的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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