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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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圣哲的全身产生了无力感，就好像力气都被冷风吹得一干二净。他的手垂了下来，于是雨伞便掉在了地上。

　　　　冰凉的雨水淋在他的脸上，瞬间打湿了身上的衣服。

　　　　但是，他却不觉得冷。

　　　　对方把手里的大号雨伞朝金圣哲递了过来，挡住从天而降的雨水。同时，宽阔的臂膀也为金圣哲挡住了不停吹袭的冷风。

　　　　伞下的温度慢慢升高。

　　　　金圣哲的唇颤抖着，良久，嘴里迸出两个字来：“爸爸……”

　　　　话语出口的时候，金圣哲心里的各种复杂情感碰撞在一起，在眼圈里形成了两汪热泪，顺势便要从湿漉漉的脸上滑落下来。

　　　　他仰起脸，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在爸爸的面前，他更不能哭。因为爸爸以前经常说，男子汉是不可以流泪的！

　　　　“你变得更成熟了。”

　　　　金文道微笑着说道。俊朗的五官散着浓浓的暖意。

　　　　金圣哲的声音有些哽咽：“爸爸，你……离开了好久啊……”

　　　　金文道富有磁性的嗓音轻轻响起：“爸爸的离开是因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我的视线从未在你的身上离开。”

　　　　“妈妈她……”金圣哲心如刀绞，内心的堤坝终于经受不住情感的浪潮，两行滚烫的液体夺眶而出，淌过冰凉的脸颊。

　　　　金文道收起笑意，脸颊上的肌肉紧缩起来：“我知道。”

　　　　平淡的三个字，却饱含了千钧的沉重感。

　　　　两人面对面站立着，陷入久久的沉默中。

　　　　而这个城市，并未沉默。

　　　　密集的雨点不断拍打在各种物体上，出连续不断的噪声，间或炸响的雷声也在翻腾的云海上空轰鸣。

　　　　过了一会儿，金圣哲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他从金文道手中接过雨伞，代替爸爸撑着。迎面刮来的劲风把雨伞吹得摇摇晃晃，需要用些力气才能稳稳撑住。

　　　　“爸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事到如今，有些埋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必须要对你明说了。不论是时机还是你的心智，都已经足够成熟了，我相信你可以理解这些事。”

　　　　金圣哲屏息凝神，注视着爸爸的眼睛，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金文道同样注视着金圣哲，面容镇静，淡淡开口：

　　　　“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

　　　　我是六区的领主

　　　　我有一个称号，傲慢者，路西法。”
………………………………

第三十三章　父亲的真身

　　　　这几句话犹如一道道惊雷，在金圣哲的心头骤然炸响。

　　　　天上厚重如铅的乌云，仿佛一片无边无际的诡异大海，翻滚着，怒吼着，像是要幻化成一只凶恶的魔兽，吞噬天地的一切。

　　　　金圣哲的头被风吹得凌乱飞舞，他却浑然不觉。

　　　　耳边风声呼啸，雨声涛涛，雷声滚滚，但都不如全身神经的麻痹感来得强烈。

　　　　他足足花了几分钟，才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静，狂跳的心脏终于安稳下来。

　　　　这消息对金圣哲来说太过意外！

　　　　使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震惊！

　　　　金圣哲忽然明白了，也理解了爸爸为何常常不在家里露面原来他身兼要职，需要管理六区被恶魔人占领区域的事务！

　　　　此时此刻，金圣哲的心里实在是有太多的话想要说了。

　　　　他努力整理好混乱的思绪，但出口的语气仍然带着压抑不住的惊疑感：“爸爸是恶魔学院的校长，也就是说，石老师和白老师……”

　　　　“他们是六区恶魔人的头领，是我信得过的得力部下。”金文道扶栏远眺，整个人像一座巍峨的山峰，伫立于翻涌不息的云海之下。

　　　　“他们知道我和爸爸的关系吗？”

　　　　“是的，他们知道。”

　　　　金圣哲恍然大悟。

　　　　心里想道：“怪不得白莉娅和石瑞浩，他们的眼神和注意力常常会集中在我的身上，原来是因为我的身份和别人不一样！这样一来，昨晚白莉娅的反应也能解释通了。”

　　　　金圣哲思索了一会儿，问道：“爸爸，你和李院长很熟吗？”

　　　　金文道面露笑意：“是啊，我和他是老朋友了，可以说是忘年之交。”

　　　　“那么，你也肯定知道暴王吧？”

　　　　金文道淡淡说道：“他是十区的领主，一个让清道夫头疼、恶魔人畏惧的角色。”

　　　　金圣哲舔了舔嘴唇：“我把暴王手下的一个头领给打了。”

　　　　金文道不以为意，神态轻松，悠然说道：“这没什么，你的做法是对的。换成我，我也会那么做。在六区的地盘上，由不得他们撒野。”

　　　　听到爸爸这样说，金圣哲的心情激动起来，一股暖意流遍全身，足以抵御朔朔寒风。

　　　　他来到六区后，见到这里的种种景象，便一直对六区领主心怀敬佩之意。而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就是六区领主！此时面对如此惊人的真相，他对父亲产生了更加崇敬的感情，并以拥有这样伟大的父亲而自豪。

　　　　“我一直在关注你的行踪，我真没想到你会成为他们的通缉目标，更没想到你会干出大闹监网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李先生就提出了送你来这里学习的建议，毕竟这里有我在。”

　　　　金文道将脸转了过来，态度亲切温和。很难想象，这就是七大恶魔人中的傲慢者路西法！

　　　　“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起你的真实身世，是想让你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虽然知道真相肯定瞒不住，可谁承想，你暴露的日子比计划中的快了几天。”

　　　　“爸爸的意思是，等到毕业考试结束之后，就把关于恶魔人的事告诉给我吗？”

　　　　“是这样没错。”

　　　　金圣哲的心弦纠结起来，假如那天黄昏没有生那件事的话，就不会被清道夫找上门，妈妈可能就不会永远地离开。

　　　　他嗫嚅着说道：“我的身体……如果那天……”

　　　　金文道忽然打断了他，用平和的语气谆谆告诫道：“不用自责，这世上没有如果，悔恨改变不了结果，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心里难过的话，就把握好现在的每时每刻，不让自己以后再产生悔恨吧。”

　　　　金圣哲眼前蓦地一亮，胸口处的压抑感顿时消无，爸爸的这一番话终于解开了他心里的一个结。他慢慢地攥紧拳头，觉得浑身充满了蓬勃的力量。

　　　　想要无悔，就要用强大的实力作为有力的保证，不然只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想要守护他人更是一句空话！这是金圣哲经历过冰火洗礼后，悟出的道理。

　　　　“爸爸，你一定很强吧？”

　　　　“不，我若是足够强，这个城市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金文道的语气里包含了些许无力感。

　　　　这不是谦虚，而是自内心的无可奈何！

　　　　金圣哲问道：“爸爸的称号是傲慢者路西法，也就是说，爸爸曾是魔王撒旦的手下？”

　　　　金文道迎风傲立，面容平静地说道：“没错。我们曾经还是很好的朋友，但，也仅仅是曾经罢了。”

　　　　“听说他很强？”金圣哲试探问道。

　　　　“是的，他非常强，当年几乎没人打得过他，直到那个叫6羽的男人突然出现。”

　　　　“16年前的那场大战，爸爸你亲身经历过？”

　　　　“不，我没有。”

　　　　金文道的回答出乎了金圣哲的预料。

　　　　“那时候，我已经不是魔王组织的一员了。”

　　　　“那个人还活着吗？”这是金圣哲比较关心的问题。

　　　　“大多数人都说他已经死了，可我确信，他还活着。”金文道忽然转头冲金圣哲一笑，“你是不是认为我很糊涂？明明没有证据，却如此自信。”

　　　　金圣哲下意识地点头，接着又猛然摇头。

　　　　金文道重新遥望远方，不紧不慢地说道：

　　　　“直觉。

　　　　我能够闻到那个人的味道，这味道有时远在天边，有时又无处不在。而且，我感觉到他的时候，他也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就像一根无形却有质的线，将我们二人相互连接起来。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如果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就是命运吧。

　　　　你如果感到奇怪，可以选择一笑置之。”

　　　　金圣哲迷茫地盯着爸爸，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那个家伙，是不会轻易死掉的。”金文道补充了一句。

　　　　金圣哲豁然开朗，总算体会到了爸爸话里的含义。爸爸一定是对魔王足够了解，才会说出这番话来。而且，了解的程度非常深！

　　　　此时，金圣哲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巍然屹立在恶魔人巅峰上的男人，既熟悉又陌生，既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爸爸为什么要离开魔王组织？那时候，魔王不是正处在巅峰期吗？”

　　　　“原因有好几个，总的来说，就是因为意见不合。我追求和平，而他追求战争。

　　　　我占领六区的大片区域，组建自己的势力，并不是为了称霸，而是想给恶魔人制造一个安稳的生存空间。

　　　　在清道夫的打击下，恶魔人更应该互相帮助，由强者来保护弱者，让弱者变强，而不是互相攻击，这才是恶魔人的生存之道。不对吗？”

　　　　望着那双温和的眼睛，金圣哲轻轻点头。毫无疑问，面前的人不管被其他人称作什么，都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是自己的父亲，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金文道的神态忽然严峻起来：“脱离魔王组织以后，我一直致力于破解恶魔人的谜团，如今已经揭开了真相的一角。我本以为自己会见到被掩盖的一缕曙光，可惜我错了，我见到的是比黑暗更加黑暗，比恶魔更加恶魔的东西……

　　　　我现在明白了，试图解谜本身就是个错误，这么做不会带来好处，只会回赠给我们更加深重的灾难。除非，会出现奇迹。”
………………………………

第三十四章　微笑着活下去

　　　　金圣哲默默地听着，不知不觉间，连呼吸都止住了。

　　　　爸爸的愿望无疑和自己的目标很相似，而他究竟是经历、看见了什么，才会说出“解谜是个错误”这种话来？

　　　　那么，我立下的目标也是错误的吗？这究竟为什么？

　　　　“其实我想……”

　　　　“我明白，你创立了一个组织，叫做白金，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你的决心我也清楚。”

　　　　金文道凝视着金圣哲的眼睛，问道：“我这里有许多积累多年的资料，可能会让你少走许多弯路，步入一条捷径。你想要吗？”

　　　　金圣哲心旌轻轻摇动起来。

　　　　心里暗想道：“爸爸在恶魔人的世界里闯荡了二十几年，必然积累下了丰富的情报，这对我以及整个白金组织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财富。

　　　　只不过，爸爸刚才还说解谜是错，为什么转眼间就改变了态度呢？

　　　　是承接爸爸的路继续走下去，还是独自开拓出一条路来？”

　　　　金圣哲只是思索了几秒钟，便静下心来，果断地对父亲说道：“我对一个人做出过承诺的。我要亲自去探索，亲手实现白金组织的目标，这样做才有意义。所以，爸爸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接受。”

　　　　金文道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深邃的眸子里熠熠生辉。

　　　　“哈哈哈！好！有志气，不愧是继承了路西法血脉的人，跟我的性格如此相像！不过啊，以前你妈妈总说我是傻瓜呢！”

　　　　金圣哲握紧伞把，雨伞迎着宛如凶兽一样扑来的冷风，笔挺地立在他的手心中。

　　　　“我不会让妈妈的悲剧重演的！”

　　　　金文道笑容渐失，脸色凝重起来，对金圣哲语重心长地说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既然你确立了目标，希望你能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我一定会的！”金圣哲语气坚决地说道。

　　　　四目相对，星光闪烁。一股如有实质的热流自心底流向眼眸，又从眼眸里激射出来，在半空中交汇到一处，形成两根透明无形的线。即使是夹杂了雨水的冰冷强风，也吹不断，扑不灭。

　　　　这是心灵的沟通，这是思想的碰撞！

　　　　良久，金文道轻轻地笑了：“看到你的决心如此坚定，我可以放心了。

　　　　我刚才说解谜是错误不是想劝阻你，如果你想解谜，就放手去做吧，我不会阻拦你。

　　　　能看到你平安地站在这里，并心怀坚定的志向，我很高兴。

　　　　你的想法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目标比我的还要远大。或许，奇迹就会出现在你的身上。到那时，爸爸会为你感到自豪的。”

　　　　金文道说到这里，神色变作端庄，语气转瞬间加重了许多：“一定要保护自己。”

　　　　金圣哲凝视着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用力点点头。

　　　　“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要牢记一点你不是为别人而活着，你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金文道的语不急不缓，每一个字都如锋利的刻刀，在金圣哲的心上留下深深的印记，无法磨灭。

　　　　一声霹雳响过，大楼下面，出现了石瑞浩、花沐容等人穿着雨衣的身影。他们站在雨中，仰望着楼顶的二人。

　　　　“时间已经剩的不多了，你和他们撤离吧。”

　　　　金文道的声音很轻，但透露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味道。

　　　　金文道弯下腰，把金圣哲带来的雨伞从地上捡起来，递到金圣哲的手上，又把本属于自己的那把伞从他的手中接了回来。

　　　　劲吹的凉风把金文道身上的风衣刮得猎猎作响，但他的身躯却散着郁勃的热度。

　　　　“爸爸，你呢？你什么时候走？”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对不起，不能陪你一起走了。不用担心我，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去和你会合。”

　　　　金圣哲望着父亲的侧脸，突然现，父亲的鬓角上已有了几根白。

　　　　这个男人在十几年来，一边在三区照顾着自己的三口之家，一边经营着六区这个大家庭。使儿子健康成长，没有走上一条“恶”路把六区管理成了一个和平安定的恶魔人天堂，为许许多多的恶魔人提供了安身之所。

　　　　这其中承受了多少艰辛，付出了多少努力，是难以想象的。可他硬是冒着随时可能暴露身份的风险，一路走到了今天。

　　　　他选择让儿子在三区生活，去普通人的学校读书，无非是想让儿子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存下去。不受普通人歧视，不被他人当做异类。实乃用心良苦。

　　　　由此来看，金文道无疑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一个伟大的恶魔人！

　　　　金圣哲抓着渐渐被体温捂热的伞把，迟迟没有动身。

　　　　他想多享受一会儿与父亲站在一起的时光。从儿时起，待在爸爸的身边，总会有可靠的安全感，现在也不例外。

　　　　如今重聚的这一刻是他期盼许久的，虽然短暂，但却从与父亲的对话中受益良多，也对自己、对父亲有了更多的了解。同时，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路线。

　　　　“要放弃六区吗？这里可是爸爸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地方啊！”金圣哲的心隐隐作痛。

　　　　金文道的面容在阴暗的光线里，被勾勒出一道硬朗的轮廓，“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能让我的部下们无谓的去送死。”

　　　　金圣哲愤然皱起眉头：“清道夫，那些家伙……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和平共存的空间，为什么他们不允许呢？爸爸明明为和平作出了不懈的努力，见到了显而易见的效果，为什么他们不分好坏，非要逼人太甚呢？”

　　　　金文道语重心长地说道：“人心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大命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简单来说，没有变身能力的普通人惧怕我们，所以要消灭我们。至于分辨善恶，他们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去做，这里面又包含了很多原因。

　　　　普通人成为清道夫的目的则是多种多样。

　　　　拿半魔人来说，他们本来是普通人，改造身体是有很大风险的，而且还会牺牲生育后代的权利，但仍然不断有人自愿加入其中。他们有的为了正义，有的则是为了金钱。

　　　　完成任务不仅是大功一件，还会受到表彰和奖励，这是很多清道夫奋斗的目的。想要在这个物质丰富的世界生存下去，金钱是必不可少的。

　　　　我就说这些吧，你的各种疑惑，终有一天，会亲自解开的。”

　　　　看来清道夫与恶魔人之间的矛盾很深，连奋斗多年的金文道也没有破解的对策。

　　　　“爸爸，我有一件心事总也放不下。”

　　　　金圣哲讲出了最后一个积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金文道将脸调转过来，认真地盯着金圣哲，似乎察觉出了这句话非同一般。

　　　　“妈妈被清道夫抓走的那天早晨，她说，有些话想对我说，可我再也没有听她说的机会了。爸爸你知道详情吗？我很想知道妈妈在那天，究竟想要对我说什么话……”

　　　　金文道沉默片刻，温和地说道：“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吗？”

　　　　金圣哲愣住了。突然间，悲痛的心情自心底喷涌而出，下一秒便热泪盈眶。

　　　　他抽泣着说道：“不管遇到了什么……我都不会后悔啊……能做你们的儿子，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滴落，最终被吹散在风中，和漫天的雨滴混合在一起。

　　　　金文道伸出一只温暖的手掌，按在了金圣哲的心口上。

　　　　“把悲伤化为动力，微笑着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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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从天而降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停转了。

　　　　金圣哲听不见雨点的惊叫，听不见霹雳的咆哮，也听不见劲风的呼号，只有父亲富有磁性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放在心口上的这只手，仿佛具有神秘的魔力，将金圣哲的悲伤快驱散，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涌进了他的身体里。

　　　　金圣哲止住抽泣，泪水也不再流淌。周遭冰冷的空气渐渐温暖起来。

　　　　当一个人不会流泪的时候，就是蜕变为成熟的时候。金圣哲本以为自己的心理素质已经足够强了，但还是控制不住眼泪。

　　　　“先生，他们的直升机队伍已经从南面进入六区了！正在向学校的方向飞来！”

　　　　一阵风，送来了楼下石瑞浩响亮的声音，这声音甚至盖过了噼噼啪啪的雨声。

　　　　周围的一切，又重新开始运转起来。

　　　　“快走，没时间了！”金文道用近乎命令的语气，对金圣哲说道。

　　　　金圣哲擦掉脸上的泪痕，无言地点头。

　　　　“对了。”金文道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储蓄卡，递到金圣哲手上，“这是我多年的积蓄，密码是你的生日。拿上它，你今后一定会用到的。”

　　　　金圣哲本来还有许多话想要说，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只好听从父亲的安排。

　　　　“爸爸保重，我在前方等你。”

　　　　金文道微微点头，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在这临别之际，他的眼神坚毅又温暖，仿佛能给人无穷无尽的力量。

　　　　金圣哲撑起雨伞，在积了一层雨水的楼顶上奔跑起来，一路跑过楼梯，来到楼下。

　　　　“小金哥，什么情况？楼上那是金叔吧？”

　　　　金圣哲默默无言地从平次手中接过自己的背包，挎在肩上。

　　　　走出校园后，白金一组的五个人挤进了一辆面包车里，由石瑞浩驾驶，一路向西疾驰。韩信则用自己的红色轿车，载着两名手下和白莉娅，跟在面包车后面。而张洋一伙人，早已开着自己的车先行一步了。

　　　　“什么？！金叔是……路西法？！”

　　　　当金圣哲把父亲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后，白金组织的其他几位成员都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而且，还是领主……六区……校长……”

　　　　程小龙一双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已经语无伦次。

　　　　花沐容表情认真地看着金圣哲，轻声说道：“你真不是一个”

　　　　林星亮惊容稍定，说道：“当年威风凛凛、声名远扬的路西法，如今居然是唯一一个被恶魔人统治的区域六区的领主，他竟隐藏得如此之深，真是难以想象啊……”

　　　　随后，车里便静默下来。

　　　　金圣哲看向车窗外面，雨点不断拍打在玻璃上，窗外模糊的画面随着面包车的高行驶而不断变换。

　　　　街道上已经见不到任何人影了。阴暗的苍穹下，是一座座安静伫立在雨中的建筑物，像是一群坚定的卫兵，依然恪尽职守在原处。

　　　　空荡荡的长街上，两辆车冒雨飞驰。

　　　　“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金圣哲问道。

　　　　石瑞浩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眼睛直视前方，面容异常严肃。

　　　　“七区。”

　　　　金圣哲意外地问道：“韩信他爸爸的领地？”

　　　　他又看了看窗外，车子确实是向西行驶的，而不是向东边的三区。他本以为父亲和李院长的关系比较好，会安排他到三区避险，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石瑞浩目视前方，把一只手伸进上衣兜，掏出来一部手机，说道：“这是韩信的建议，通过韩信，我们已经和七区领主协商好了，他答应暂时收留你们，我现在就是要把你们几个送到那去。”

　　　　“住在六区的恶魔人呢？他们去哪？”金圣哲对此好奇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