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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天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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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师能突破真人者，自古以来都是百不存一。虽然前路难，但朝闻道，夕死可矣，自当一往无前。”仓公说道，心中却是奇怪，虞沧海怎么知道的如此之多。
“嗯，你是医武双修。但说到底，还是医者，要救死扶伤。可本宫将死之时，你明明有能力相救，却舍不得丹药，是何道理？活着的人命不如丹药死物么？”
虞沧海突然一声暴喝：“不忘初心，学武有余。只是你却学了框框条条，凡事都要算计得失。被红尘蒙了心灵而不自知。身为医者，你却舍不得丹药这等身外之物，还不如一个凡夫赤脚医生坦荡。就你这样的心境还想成就真人，真是做你的春秋大梦。”
仓公大怒。老子吃的盐真是比你吃的饭还多，你就是皇子也不能质疑我的武道，理念之争是大争，他正要驳斥。就听虞沧海喝道：“凝神静心，放下执着，听我道来！”
“医者当有精诚。凡大医治病，必先安神定志，无欲无求，需发大慈悲恻隐之心，誓愿普救生命之苦。若有疾病，灾厄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美丑，怨亲善友，国界愚智，一视同仁，皆如至亲。”
“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感同身受，深心凄怆。勿避凶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不得推托做作。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之则是含灵巨贼。大医之体，澄神内视，望之俨然。宽裕汪汪，不皎不昧…”
这是人道医道之音，对仓公更是武道之音。他只听得两句，便如痴如醉，浑然忘物，沉浸在内心之中思索着精诚道理，并和自身的理念相互碰撞，印证，去芜存精。
武者到了大武师，第四境易血之后，肉体力量就到了凡人极致。要突破宗师，甚至更上层楼，不是求外物，而是反求诸己，寻找内心的力量，感动的力量，精神的力量，也是确立武道之路，理念之路时，否则绝无可能突破。
每一位宗师，都是经历了千辛万苦，经历了心境变迁，最后心如明镜，犹如赤子。宗师是尊称，第五境叫做易灵境。灵者，心灵，灵魂也，也是超凡第一境，超凡者，超脱，蜕凡也。
但身处世间红尘，心灵就会被影响，蒙尘。被看不见的枷锁束缚，产生心障，自己是感觉不到。这也是超凡境最大的障碍所在。仓公就是如此，心灵被蒙蔽，根本不可能突破，反而白白耗费了生命。
但此时他突然听到了大医精诚之言。犹如晨钟暮鼓，振聋发聩。仓公就‘看到’了自己心灵中的瑕疵，成见。看见了心障，也就看见了前方的路。
当虞沧海讲完，看仓公还站在原地，闭目沉思，神态安详，他不由抿嘴微笑：“大功告成，这丹是跑不脱了！”
这精诚之道的言语，是虞沧海从觉醒后的记忆中提取的，然后虞沧海结合这个世界语言加以修改得来。
“冬天要到了，今年剩余的三个月。就是调养身体，同时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确定修炼的功法，练习武道。事物上，明年尚书房授课，武测，封王，封地，辅佐大臣等等，时间紧迫啊。”
虞沧海无巨细，思量着每一件可能影响自己的事情。他看的很远，他有足够的见识和眼光，他要确保每一个有限的时间里，都是做着最正确的事，不犯差错。他虽然是觉醒了，但现在力量弱小得还不如一只鸡，稍有差池，死了也就死了，没有重来的机会。
“殿下，请受仓公一拜！”这时，仓公也清醒过来，他对着虞沧海深深一揖，道：“殿下，臣有一事相求，这精诚之道，微言大义，可固医道之精神。臣请将此言传于天下，增补于《太始天元册》总纲。令天下医者学习精诚。这事必将福泽万世，还请殿下成全。”
虞沧海笑了笑，道：“世间最厉害的武技，就是练力法，祖龙拳。上到皇帝，下到乞丐，都是从这两个武学入门。就如《太始天元册》一样，是无数武道高人，通过数千年的实践总结改进而成。这精诚之道也是本宫从别处得来，能对天下有益，是本宫之福。仓公自便。”
仓公大喜，道：“多谢殿下。此言之价值万倍于丹药。好叫殿下得知，七品丹药都要由宗门批准才可取得。臣回去就用灵兽传信。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宝命全形丹定为殿下奉上。”
“那就劳烦仓公了。本宫乏了，仓公自去。”虞沧海也不由高兴，随即感到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也不管礼仪，倒头就睡了下去。
“臣告退。”仓公转身，立刻就飞奔了起来。至于太史令的警告，早就丢到一边去了。
“今天真是天降鸿福，我说一早好像听见喜燕叫唤。不仅得到一篇精诚之道，更是看到了自身的武道障碍，洗刷了心灵，待此间事了，我就可以回宗静心修行，以求真人之位。”
仓公一路狂奔，转到了内卫处的官衙。内卫是俗称，正式官名‘秘间台’。是大虞朝最核心的情报机构，主管监察各国，诸侯，百官，宗门，民间。总的来说，但凡是有人的地方基本都有他们的足迹。
秘间台虽然是情报机构，但并非是在隐秘，黑暗的角落中。相反，秘间台是宫城里占地最广，每天人员进出最频繁，也是守卫最严密的衙门。可知其权势之重。
“来者何人！”衙门口守卫皆着锦袍，跨腰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制如要塞。除了皇帝，任谁来此都要接受检查。
“吾乃太医令仓公，令牌在此。有事求见大都督！”仓公从腰带里抽出令牌，赶紧递了上去。一路检查通报进了内堂书房。
“没有公文，仓公所来是为私事？本督有言在先，熟归熟，还是要按规矩来。”仓公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一道厚重的声音传出。内卫也抓人，查案，有刑堂，有监牢。与仓公所属的太医署多有合作，自然相熟。
进了书房，仓公就见大都督身着黑色便服，正在房内等候自己。大都督身高七尺，虎背熊腰，却是满脸和气，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万不可小瞧他。
内卫是朝廷的眼睛和利刃，大都督都是皇帝的心腹之臣。前天校场事件就是大都督亲自查勘，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查清了所有关节，这让群臣侧目，心中深深忌讳。
仓公连道：“只怕让大都督失望了，是违规之事。我欲向宗内传信，时间太急了。只有借内卫传达，我要借灵兽褐雨燕，一日八千里，是刚刚好。”
大都督听完，面无表情，也不吭声，一副不反对，不合作的态度。仓公也不管他，自顾走向书桌，然后铺上白纸提笔书写，他道：“我自会向陛下禀报。好叫大都督得知，十三殿下用一卷秘典换素问宗一枚宝命全形丹。我同意了，大都督不妨来看看，可否通融。”
“哦，什么秘典值七品丹？”大都督凑近来，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改了主意：“精诚之言大善，发人深省可谓惊心动魄。这不止是医道之言，也可借鉴武道。好好好！非神人不可言，这是立言之德，此言实可载于青史，流芳百世。”
“借个灵兽传信也不是大事，只是有些违规罢了，还是可以批准的。”大都督又道：“本督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这篇秘典，本督要了。咳，存档备案，留做证据。你再重新写一篇吧。”
………………………………
九牧大陆 第五章 不速之客
三日之后，午夜子时。
门窗紧闭，更用厚重的黑布遮挡，挡住光亮和风雪。侍卫婢女皆远远退开。此时房间内寂静无声，漆黑不可视物。
虞沧海盘坐在床上，凝心静气，抱元守一，放慢了呼吸。他身体表面看起来松松垮垮，但他全部的精神都在高度的运转着，他刚刚吞服了宝命全形丹。七品丹所蕴含的力量正在他的身体中爆发着。
“咚咚咚…”心脏跳动声犹如破阵鼓，响如雷震，越响越急。巨大的力量将血液输送到身体的每一条毛细血管。
“哗哗哗…”血液流动之快犹如暴雨倾泻，通过血管将血液中携带的能量流转周身，修复着破损的身体。
正常来说，以虞沧海此时的状态最好是修养一段时间，养好身体后再每次一点一点的服用丹药。此时直接吞下，对身体来说不是灵药，而是最厉害的剧毒。一般人绝对是器官衰竭横死当场，神仙也救不活。
可虞沧海已经不是常人了。觉醒之后他的灵魂强大了十倍不止。更是开启了精神之力，而且能完美控制，心念一动指哪到哪，比手脚还灵便。所以他现在就可以用精神力辅助身体，对丹药进行消化吸收。
此时虞沧海一刻不停的鼓动着胃液消化丹药，同时蠕动肠胃吸收能量。他全身的皮肤都是青筋暴露，高高鼓起。宝命全形丹是天下有数的灵丹，药力效果非同凡响。这让虞沧海受损的内腑，经络飞快的修复着。残缺之处也是看得见的生长，灵丹更有洗髓伐毛，脱胎换骨的效果。
但这也并非一帆顺风，其中有着巨大的凶险。身体修复时，各种深入骨髓神经的痛，痒，麻，也都在一刻不停的冲击着他的心神。他必须如临深渊般专注，耗费巨大的心力控制着精神力观察，维持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一个不好，整个大脑，五脏六腑，经脉血管都会被巨大的冲击力爆成肉糜。
不知不觉中，一个晚上就过去了。虞沧海睁眼停了下来。此时他满脸疲惫，但气色却红润了不少。
“效果不错，只需半月就能完全消化丹药，而且会一天比一天容易。”
虞沧海叫来侍女青玉，更衣沐浴，清洗身体洗髓伐毛后的污秽。报备宗正府之后，也无人来打扰他养伤。所以此时虞沧海万事不管，白天睡觉，让身体得到休息，晚上就炼化丹药修复身体，这一直持续到半月之后。
“终于全愈了。”
虞沧海一声欢呼，从床上一跃而起。他细细的感受着身体中蕴含精力，一扫颓废，甚是欣喜：“破而后立，困龙升天。”
虞沧海推开房门来到了院子里。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经停息，入目所见，整个世界一片雪白，银装素裹。他格外高兴，神采飞扬。虽然远处的景色都被高高的皇宫院墙阻挡，但却丝毫挡不住他的心。
“殿下！你大病初愈，身体还虚，莫要着凉了。”青玉蹑手蹑脚，拿着一件貂皮大氅轻轻的为虞沧海披上。
一直以来，都是青玉悉心照顾，虞沧海很是感动，他伸手捏了捏青玉的脸颊，笑道：“知道了，本宫已经成年，你准备何时教我房事。”
“啊！殿下！奴婢，奴婢…”一句话让青玉闹了个大脸红，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美人如玉，哈哈哈！”虞沧海开怀大笑，好一会才道：“不逗你了。一会你去宗正府一趟，告诉他们本宫身体已经好了，要去一趟皇宫秘库的守藏室，让他们备好令牌。”
皇宫秘库是皇家珍藏之所在，出入皆要报备申请，发放令牌，就是皇子也不例外。这宫廷规矩之多，实在让虞沧海反感。而守藏室，就是藏书之所。皇子成年，就可申请进入秘库挑选武技秘诀，学习各种知识。只是虞沧海才刚成年就差点死掉了，所以还没有去过。
仓公说过，秘库里面就有全部的《太始天元册》。虞沧海要去看看，他此前练武都是在供奉塔里，供奉们只是让他打磨根基，学习理论，且只允许他练基本功。
本来虞沧海是想从前世的记忆里寻找一门人间境的绝世法门，好让武道一日千里。但搜寻一番，却发现目前能看到记忆里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内容。最低级的都是讲练气，炼神的法门。
武道基础他已经会了，但是后面很长一段武道之路，都要虞沧海自己摸索着走了。所以守藏室，是他必须要去的地方，同时虞沧海也要去守藏室看看其他的书，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青玉听令，这就去。”青玉如蒙大赦，红着脸飞快的跑了。
虞沧海就等着宗正府走程序，送来令牌。但谁知第二天一早，令牌没等到，却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奴婢代二殿下向十三殿下请安！”
虞沧海高坐主位，细细打量着来人。他年约三十，面白无须，皮肤细腻，声音尖锐，身穿葛布箭衣，腰系百玉钩黑带。从他的穿着，虞沧海知道他是个宫殿监副侍，是副统管级的大太监。这样的大太监，宫内不超过二十五人。
“哦，多谢二哥关心，也带本宫向二哥问安。公公请坐，未知公公名讳？”
二皇子素来高傲，骄横，曾经狠狠羞辱过虞沧海。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虞沧海嘴上随意应付，心中却是警觉，用精神力探查着来人。
“奴婢张怀让，奴婢是下人，不敢在殿下面前坐。”张怀让连道不敢，小心翼翼，谨守规矩。
虞沧海见此也不吭声，心中却越发的警觉。他用精神力探查来人，骨龄足足六十多岁了，但外表看起来还是三十的样子，这是武道宗师，可以用精神锁住气血，搬运全身，刺激生命，返老还童的手段。
他的腰带是特制的，袖子里也藏有玄机，这是大逆不道的举动。无论他伪装的多么好，演技多么高超，都逃不过虞沧海的精神探查。
虞沧海暗自心想：“此人武道，做人，行事，演技都是一流。管中窥豹，二皇子也不是善类，并非印象中的无能。如果所料不错，应是大皇子倒了，他不甘寂寞了。”
张怀让见虞沧海不说话，知道是在等他说明来意，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虞沧海已经将他看了个透彻。只见他从袖子里抽出一个长二十公分，模样精致的锦盒。
张怀让躬身拜道：“二殿下知晓十三殿下刚刚伤愈，特命奴婢送来一盒培元生气丹为殿下补补身子。并让奴婢转告，希望能亲自来看望十三殿下。”
二皇子虞永逸已经十五岁了，封平王，出行都有仪仗。皇子成年封王，都要离开皇城，在宫城或者内城开府建牙。此时要想进皇城看虞沧海，必须先派遣下人接洽，在通报宗正府审批，不是想来就能来。
虞沧海心念急转中便猜测到了前因后果：大皇子年纪最长，二十一岁，远远大于诸皇子。所以势力最大，支持也最多。没有任何人能和他争太子。但大皇子已经被皇帝一撸到底了。
虞朝七百年有个传统，只要不是太子造反，最后都能上位。所以皇子们最大的奋斗目标就是成为太子。二皇子之前就必定被压制的死死的，平王，就是平稳的意思。
而现在大皇子倒了，太子之位又没定。他就可大展拳脚争上一争，现在反而是他年纪最长，靠山最大，是真正的优质股。所以连张怀让这样的大太监都为他做事。而虞沧海已经成年，马上就要封王封地，这就有了价值。他亲自来，无非是拉拢虞沧海。
“只可惜，你是皇后的儿子，更是看不懂形势…”虞沧海心里冷笑，他在蛛丝马迹中，看到了他老爹的心态。
战国以后，大臣权重是常事，因为得士者得天下。再有才能，也都是为皇室，为国家服务。高官厚禄，封侯拜相是应有的待遇。但是自古以来，凡是外臣敢沾染皇位的，就很少有好下场了。
虞沧海估摸，他老爹能上位肯定是和前朝太尉达成了不平等协议，不然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不可能迎娶太尉之女，还被立为太子继承大统。
能坐上皇位的，说心黑手辣都是轻的，翻脸是常事。现在皇帝羽翼已丰，成就真人。那么你外臣染指皇位，秋后算账就肯定会发生。大皇子被撸下去就是明证。下一步肯定就是皇后一系全面被废，因为外戚绝不能做大。虞沧海此时哪里敢粘上一点边。不仅如此，虞沧海心念急转间，还起了别的心思，他此时必须做点什么。
虞沧海站了起来，对张怀让和气的笑了笑，亲手接过了锦盒，道：“多谢二哥关心。本宫突然想起，有要事要处理，请公公先去偏殿稍事休息，喝杯热茶。本宫稍后就来，再与公公详谈。”
张怀让也无法拒绝，只好跟着下人去了偏殿。看到张怀让远去，虞沧海立马变了脸色：“青玉，速去，让萧武来见本宫。”
皇子住在皇城时，所住寝宫由一个金吾卫百人队专门负责护卫，一年一轮换。萧武就是虞沧海此时的护卫统领。
“末将参见殿下！”须臾，进来一人。他面容粗犷，不怒自威，身材魁梧，气势逼人。对萧武，虞沧海早已熟悉。见他过来也不废话，立刻就亮出皇子令牌。
虞沧海沉声命令道：“萧百户，张怀让预谋行刺本宫。令牌在此，萧武听指令：即刻拿下此人，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
九牧大陆 第六章 一代宗师
饶是萧武武艺高强，历经大风大浪心性坚韧。此时听到虞沧海如此命令也不由心里打颤。这可是皇宫里，要是没有天大的事，擅动金吾卫是要掉脑袋的，而且是连诛，祸及家人。
但他也没得选择，虞沧海出示了令牌就代表了法令。而且虞沧海的命令并不违规，是出于保护自身，是在自己的地盘里抓人，而不是往外面调遣。
“末将听令！请殿下移步，保证安全。”萧武接过令牌的手都是微微哆嗦，他迅速安排了虞沧海，同时派人飞报上级，更是越级派人飞报内卫处。
张怀让浑然不知虞沧海对他动了杀机。他谨小慎微的坐在偏殿的客位，屁股只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同时双手放在膝盖上，眼观鼻，鼻观心。他也不喝茶水，这纹丝不动的规矩模样，任谁也挑不出差错。此时张怀让正在心里思考着一会怎么和虞沧海对话，好完成此次任务。
“不对劲。”但是突然，张怀让心里猛的一颤，连忙站了起来。
他是易灵境的武道宗师，心灵剔透，精神凝聚。在危险来临前会和动物一样有所预感！这样的预感曾让张怀让数次避过危险，所以他立刻警觉起来。
“太安静了。”皇子住所，婢女，太监，护卫多达数百人，来来往往可以说热闹。可是他坐到这来不过一刻钟，突然连一个人，一丝声音都不见了。张怀让陡然汗毛倒竖，想到了什么。
他也不顾仪态，一翻身就爬在了地上，凝心静气，将耳朵贴于地面。这是伏地听声的法门，军中斥候能用伏地听声听到十几里外的声音，判断敌方人马的多少和远近，移动速度。他是武道高手，能听得更远。
“嗤嗤。”声音不过在三十米开外，却细微的听不到，这是高手行走之间，如猫一般只用脚掌着地，轻盈无声。但是四面八方有太多人在行进，密密麻麻的鞋底触地摩擦，积少成多，被张怀让清晰的听到了。
“已经被包围了。”张怀让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滴流下面颊。宗师能控制全身任何一个角落，时刻闭住毛孔锁住气血。此时流汗是他内心震动过于剧烈的表现。
皇宫之中，最是安全，守卫之严密就是一只鸟飞进来都要被抓住检查一番。但也最是危险，卧虎藏龙，高手数不胜数。若是在皇城里被盯上，暗中布置包围，那真是插翅也难逃，真人都未必飞得出去。
“怎么会？怎么会？金吾卫怎么会抓我！”张怀让已经知道了来人，除了金吾卫，没有人能在皇宫里大规模行动。但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到一声大喝。
“但有反抗，就地格杀！”
“砰砰砰！”门窗应声破碎。就见数十名金吾卫身着金色鳞甲，左手执精钢盾，右手持百炼刀，踏着战阵队形洪流一般涌进了房间，眨眼间就把张怀让围了个水泄不通。外围还有神箭手，持着强弓硬弩瞄准要害，更有手持奇门兵器的武道高手伺机而动。
虞朝总人口两亿余人，军队四百余万，而金吾卫只有三万人。都是选拔久经战阵，杀人盈野的虎狼之军，百战之师充入，最低都是高等武师。所以张怀让立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他深刻明白皇宫规矩，被金吾卫捉拿，无论有罪无罪都只能合作，反抗就是死路一条。说就地格杀，就是皇后皇子也照杀不误。
“踏踏踏。”人流分开，一个金甲武士手持长刀，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张怀让认得此人，正是十三皇子的护卫官萧武，他进来时还打过照面。
“萧百户，不知本官犯了何事，要如此阵仗。”张怀让终究是宗师，心性坚定。看见萧武，他立刻高声问道。
他在虞沧海面前自称奴婢，是因为他是太监，而虞沧海是主子。但在其他人面前，宫殿监副侍可是实实在在的正四品大太监，是朝廷命官。轮官职，他高了萧武不知多少。
“跪下！”萧武不答，他满脸肃穆，眼中杀机深深紧盯着张怀让。他领了令牌，就没有了退路和顾忌，只是按令行事。
“跪下！”听到这两个字，张怀让满脸铁青，牙齿都咬得嘎吱响。武者有尊严，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说法。但他心机深沉，又是太监，能屈能伸。当看见萧武的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张怀让虽然内心滴血，却砰的一声就跪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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