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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天传-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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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走到桌前，先对将军立正行了个军礼，才道：“将军，金吾卫预备役，第五军团，第三大队考核完毕，共参与九十三名伍长，通过三十人，请您指示。”
将军用饶有兴趣的神情看着千户军官，半响才笑道：“在本将面前作弊，你胆子不小啊。”
千户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高声答道：“报告将军，没有作弊。”
“嘴硬。”将军脸色一沉，喝道：“老子也是预备役出来的，还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你们把好苗子都留着藏着，做了还不敢承认。你若是不踢他，他肯定是第一个爬到终点，然后被我提走，正式进入金吾卫。你不就是要把他留在预备役好升官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害了他。”
千户面皮都没动一下，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报告将军，没有作弊，第三大队考核，参与九十三名伍长，通过三十人，请您指示。”
“哦，那行。那没通过的哪个，我特招了，明天我来提人。这样的好苗子，放你预备役真是屈才了，只有到正式军团去才有前途。”将军动用了特权。
千户却早有所料，道：“报告将军，那伍长有伤，半月都下不了床。”
“我操。”将军大怒，一把就掀了桌子，抬脚就向着千户踹去。
“揍他。”将军刚动，千户立刻就变了脸色，毫不示弱的一腿踹了回去。在他身旁听到呼唤的四个同僚，也是毫不犹豫冲上去围殴。
“叫你一声将军你还喘上了，我们是同时进入元山，又在同一个大队受训，你当老子怕你不成。”千户一声怒吼，气劲迸发，一拳打向了将军的喉咙。
那将军左挡右格，一对五竟还有余力反击。他一声长笑，道：“老子比你先一步进了超凡境，就是比你强，你就得服。你们这样玩，那就没得说了。就按照传统，谁拳头大谁是老大，等我打趴下你们几个，自然就能提人。”
“操，好苗子都去正式军团了，预备军团没有足够强大的军官，谁来带新兵？老子新兵带不好，哪有时间修行，不是更上不去超凡境。兄弟们，摆合击阵，揍他。”
千户一声怒啸，为这一天演练了好几个月的合击阵立马摆了出来，五个人配合无间，只打的将军连连倒退。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青色的光波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山谷。
“供奉塔，来。”
精神呼唤传来让将军一愣，立刻就被千户抓住了时机，一脚将他踹飞十多米摔倒在地上。
“你输了，这人我就留了。其他三十个你赶紧带走，别在这里碍眼。”千户得胜，立刻大笑起来。
将军翻身站了起来，他也不恼。在元山这些年，正规军团和预备役的矛盾他经历得多了，每年下来提人都要动武，胜败都是常有的事。
将军看了千户一眼，摆摆手道：“我有事，这些合格的你送到新兵营，自有人接手。”也不待千户回答，他撒腿就向着供奉塔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位于元山腹地一个草木茂盛的山脚处，洞口足有七丈宽。
“呼呼呼。”在洞口，不时有狂风吹拂而出，那风里带着清香，如同婴儿的呼吸，如同纯净的花香，吸引着数以百计的鸟兽在附近安家。因为这香风会给他们带来好处。但没有一个鸟兽，甚至没有一只蚂蚁敢进入到山洞里。因为他们知道，里面有恐怖的存在。
一道淡薄的青光从遥远的天际传来，这青光穿山越岭，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只是瞬息就穿过了山洞。洞穴数百米的深处已是一片漆黑，但青光穿过山洞只是片刻，这漆黑的洞穴里就亮起了两个明亮的发光体，每一个发光体都有方圆两丈。
“唔，这十年是九长老在管理，他敲响了大钟，发出了召集令。”洞穴中，突然响起了尖锐的鸣叫声：“沉睡五年了，我也去看看，是什么事情让他敲响大钟。大钟脾气可不好，难得能说动它配合。”
“轰轰轰。”洞穴中传出沉闷声响，好像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爬行。在洞穴外，一只富有灵性，羽毛亮丽的飞鸟听到响动，就立在树上好奇的歪着头，远远的看着洞穴口。就听那响声由远而尽，不过片刻，洞中的生物就爬了出来，却让飞鸟吓的魂飞魄散，瘫软了身子，直接掉下了大树。
只见一个足有二十米宽的三角蛇头，吐着长长信子艰难的爬出了洞穴，然后是长长的蛇身爬了出来。当大蛇完全爬出洞穴，就盘起了超过一百五十米长的身体，堆成一个三十多米高的肉山。
“唔，老六应该没去吧，但愿没去，不然又要跟他打架。”大蛇自语了一声，他巨大的竖眼扫视了一番周围，看到无数被吓趴下的鸟兽，不由咧嘴一笑，却露出满口如同骑枪一样巨大尖锐的獠牙。
“呼。”大蛇吐出一口气，却是满口的清香四溢，遍布周围数百米，然后所有的鸟兽都沉沉睡去。
“还是隐藏下身形吧。”大蛇又吐出一口气，然后凭空出现薄雾，遮蔽了他的身体。随后就见大蛇凌空而起，向着元山急速飞去。
“咚咚咚。”凉亭里，大钟还在嗡嗡作响，让虞沧海心情平静，头脑都清晰了许多。当大钟响起的第五个呼吸，一个宽袍大袖，气度儒雅，年约二十三四的青年人就冲天而降，落在山顶上。
“十长老不是闭关么，怎么出来了。”九长老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见过十长老。”虞沧海和张邋遢连忙行礼。
“见过圣武王，见过张供奉。”十长老躬身回礼，没有丝毫的架子。他回完了礼，就抬步走向凉亭，对九长老点头道：“昨天被老头们喊醒了，说是今天有事。”
两人相视一笑，就看着大钟不再言语。虞沧海莫名奇妙，他今天来元山是临时其意，难到有人昨天就知道他今天要来？这怎么可能？
大钟响起的第七个呼吸，山顶上突然出现了两个人，都是一身灰布衣。虞沧海定睛一看，这两人他都认识，都是曾经教授过他基本武技的供奉。他行礼问候：“见过二位老师。”
“圣武王。”两名供奉回了一礼，又向着凉亭中的两位长老行礼问候，但对身边的张邋遢，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你们两个，不知道尊老么。”张邋遢一阵怪笑。
“嫌弃你，为老不尊。”一名供奉瞟了他一眼，满是嘲讽。
“听说你刀快，我们比比。”张邋遢脾气又上来了，开始挑衅。
虞沧海却没有管他们的争吵，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山顶上就多出了二十多个供奉，认识的不认识的，虞沧海都过去见礼问候。在大钟响起的第三十个呼吸，一匹白马从天而降，竟是一匹天龙马来了。
………………………………
九牧大陆 第一百三十章 龙蛇之分
“龙武将军来了。”第五十个呼吸，一个黑甲将军来到了山顶处，然后众多的供奉都相继和他打着招呼。张邋遢看到他，却立刻收敛了笑容，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再也不和身旁的武者挑衅了。
每一个呼吸都有人赶来，虞沧海忙不过来，索性就站在原地等候，不再和新来的人打招呼，所以正好看到了张邋遢的表情。他诧异道：“你怕他？”
“我怕他？开什么玩笑。”张邋遢连忙摇头。
被张邋遢挑衅的供奉此时却跳了出来，嘲笑道：“别听他嘴硬，这老头欺软怕硬惯了，就会欺负武道比他低的，看到那些比他强的，收拾过他的人，他根本就不敢放肆。龙武将军负责元山所有的守卫军士，以前被这老头挑衅就出手惩戒他。这老头只拼了一招就知道自己打不过，撒腿就跑。他以为自己腿快人家拿他被办法，谁知道龙武将军有灵兽坐骑，追了他一天一夜把他抓了回来，当众揍得满地找牙。”
“喔，原来如此。”虞沧海看见张邋遢通红的脸皮，不由捂嘴偷笑。
“第一供奉来了。”就在这时，山顶一片惊呼。虞沧海扭头看去，就见一个年约三十，面容粗狂，一身灰布衣，看起来如同山野村夫的男人一步步走上了山顶。他走到哪里，周围的供奉们就在哪里行礼。
“诸位好，好久不见。”男人面带淳朴的笑容，对着周围的供奉一一回礼。然后就见他直接走进凉亭里，和两位长老行礼问候后就并肩站在一起。
要知道，此时山顶汇聚的强者已经超过了一百，却无人进凉亭一步，因为凉亭里站着两位真人。而这男人的举动没有丝毫的不和谐，显然他的地位不比长老们低。
“这是谁？第一供奉？供奉还有排名么？”虞沧海大奇。
“他元山最强大的供奉，半只脚已经踏进了真人的门槛，另外半只脚也迈出了一半。”张供奉面露敬意，又道：“等级制那里都有，供奉们一样有排名，就和其他大城里的榜单一样，从武道境界，战力，战绩来评定排名。”
虞沧海问道：“你排第几？”
“大宗师第一十九。”张邋遢满是骄傲的说道。
“哦，也就是说你前面还有十八个大宗师比你强？”虞沧海点点头，一脸的平静。
张邋遢见虞沧海的表情，不爽道：“你知道一十九是多强大么？你知道每一个供奉都是怎么进元山的么？”
“不知道。”虞沧海如实回答。
“就知道你不知道。”张邋遢得意道：“元山是大陆第三禁地，也是圣地。有道是龙不与蛇居，超凡境的武者，只有那些自知没有进步的空间，失去了进取心，自甘堕落或者世俗里有太多关隘走不开的人，才会和凡人居住在一起。”
“但实际上，大部分的超凡者都是远离凡人的。因为他们要进步，就只能是和同等级的人汇聚在一起，互相交流之下才有进步的空间。这就是你在鸡窝里，不会看到猛虎爬进去和小鸡一起生活。你在平民窟里不会看到贵族富人和乞丐一起生活。你在穷山僻壤里不会看到绝世的美人，也不会看到美人自己走进去和山野村夫生活。这些，就是事物发展的真理。”
“所以在平时，凡人们是很少看见超凡境的武者的，所以会认为他们很稀少，一个个都当神一样供着。但真正的强者，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凡人的视线里。而且你要知道，虞朝两亿多人，基本人人习武。就算两万个武者里出一个超凡境，也有一万多。况且一个宗师的寿命有一百二十年。而大陆是以十年为一代的，随着时间的积累，超凡境会越来越多。特别是某些群体，比如军队里，平均五千个战士中就有一个超凡境。”
“一个城市里会分为富人区，官员区，贵族区，平民区。而圣地，就是超凡境武者的生活区。元山是大陆排名第三的圣地，更是面向全大陆的超凡境武者开放，且不管你的出生来历传承。”
张邋遢说了一大堆，虞沧海也听明白了，然后戏虐道：“你好像没说到重点？”
张邋遢撇了他一眼，骄傲道：“进元山就一个条件，用拳头打进来。连挑五名同等级的供奉，可以不胜，但不能败。若是五场不败，就自动成为新的供奉。所以说，每一个在元山里的供奉都是超凡境中的佼佼者。”
“龙不与蛇居！”虞沧海细细琢磨，品味着这句话，感觉张邋遢所说的确实是真理。他人虽然嘻嘻哈哈不着调，但实际上却是赤子之心，心灵如镜，清楚的很。
虞沧海思量，这就好像他去定州仰光城，一个人口原本接两百万的大城虽然转移，逃跑，战死大半，但剩下的数十万人都可以算是平民中的强者了。因为不是强者活不下去。可就算如此，仰光城也只有一个王氏族长是超凡境。在没有人管束的时候，他就是仰光城的土皇帝，常人见他一面都难。
可在虞朝的首都，元京城里，要是一个酒楼突然倒塌压住了一百个人，那这一百人里面九十个都是贵族，官员，士族子弟，强大的武者，有钱有势的土豪。那另外十个，大半都是酒楼的伙计，最后才有一两个人是平民，而且也是平民中混的很好的。而元山是圣地，汇聚天下的超凡境强者，在外面难得一见的超凡境在这里满地走，也是正常。
大钟敲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汇聚在山顶的供奉，将军，灵兽越来越多，让虞沧海大开眼界。元山很大，方圆百多里，所以九长老发言让众人等待一晚上，明日一早在说事情。半夜时间，能来的强者都能赶到这里。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他们都是超凡境，黑夜对他们没有影响。先来的人都各自分散开来，或交流，或切磋，或修炼，或倒头大睡，或沉思苦想自己的事情。
虞沧海和张邋遢也找了个空地坐下，不时向他请教问题。张邋遢嘴上虽然嫌麻烦，但教授起来却也是知无不言。时间就在他们的问答中流过。第二日清晨，朝阳洒下金色的晨光，照耀着供奉塔的每一寸土地。
“咚。”大钟发出一声幽远的轻鸣，唤醒了在识海中和鸣天战斗的虞沧海。
当他睁开眼睛，立刻就感觉到整个山顶都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迫着，除了钟声就是一片宁静，没有飞鸟的鸣叫，没有爬虫在地下穿行，甚至没有山风的吹拂，它们都远远的逃离了这里。
虞沧海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超凡境觉醒了精神力，会不自觉的散发出精神威压。这就好像一只猛虎卧在山林中，十多里的范围内都不会其他的大型动物。因为他的气息会远远的散发出去，警告过往的生物。
而武道宗师的气势强过猛虎十倍，当千百个宗师聚在一起，他们的精神气势混杂，凝聚。就会变成这样，让人间境的武者感觉到空气都变得沉重，如同大山一样的压迫感。
这也是超凡境的武者很少在凡人面前显露的原因。这也是金鹰只在云层上飞行，都是为了避免造成凡人的恐慌。因为他的气息强过宗师不知道多少。他在元京城一亮相，只怕能吓死一批胆小的人。
“到齐了。”九长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虞沧海转头，就见他从凉亭中走出，飞上了天空。
………………………………
九牧大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灵犀
这是一条十多米宽，四五米深的浅河。河水平缓，却坚定不移的流淌向西方的无尽大海。在清澈的河水下，一头小鲤鱼正将身子缩在一块巨石的阴影当中，嘴里还不时的‘咕噜咕噜’吐出一连串的泡泡。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好，小鲤鱼在水里舒服的翻了个身！
只可惜，总会有些扎眼的事物存在。比如岸上的那个少年一直在盯着自己；小鲤鱼藏在水中，侧着身子，一只眼睛眨也不眨警惕的盯着岸上的少年。少年一身灰色的粗布衣，手里捧着一本破旧不堪已经泛黄的书籍，正盘腿坐在河岸边的一块大石上。他相貌平平，只是一双眼眸却很大，炯炯有神，内中透露着一股灵气。
此刻，少年正歪着脑袋，一只眼睛瞄着手里的书，一只眼睛却盯着河里那头鲤鱼。但是很显然，他对水下那条鱼的兴趣远远大于手中的书！
‘咕噜咕噜’小鲤鱼又轻巧的吐出一连串的水泡泡。少年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了看手里的书，又撇了一眼还停留在原地的小鱼儿，最后抬头瞄向了天空。良久之后，少年嘟嘟嘴，轻轻的低估了一声：“水里有鱼，正是绝好的午饭，这书…”
右手拍了拍空空如也的肚子，少年舔着嘴巴，斜着眼狠狠的盯了一眼水中的小鲤鱼，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书嘛，待会再看也是一样的嘛。”
“呀嘿！”少年怪叫一声，挥手将手上的书丢出老远。他丝毫不顾河水的阻碍，连衣服也懒的脱，三步并作两步便冲向了自己看上的午餐。
‘咚’，只听一声水花轻响，少年便扎进了水里。那小鲤鱼却也机灵，在少年起身的一刹那就死命的摇动尾巴，想要转身逃跑。只可惜天不随鱼意。借着奔跑的力量，少年以比鱼儿更快的速度在水中穿梭，只看他猛的伸手一捏，便稳稳抓住了那条可怜的鲤鱼…
“噼里啪啦”在一声接着一声的木材炸响中。一条黑糊糊，香喷喷还滴着油的烤鱼便新鲜出炉了。少年光着膀子，将一小撮盐巴洒在烤制好的鲤鱼上。少年也顾不得烫，就着满口被鱼香味勾引出来的口水，狠狠的撕咬下一大块鱼肉，呱唧呱唧的咀嚼起来。
“这鱼，滋味可好？”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刚刚入口还没品尝出鱼儿味道的少年全身一颤，差点没喷出来。充斥着满腹的怒火，少年猛的扭过头去，还没看清来人便咆哮起来：“你他妈的想吓死我不成！啊！”
少年一声惨叫，声音戛然而止。好似从一头愤怒的猛虎突然变成的一只见了老虎的猫。只是那随着少年咆哮而漫天飞舞的细碎鱼肉和口水，却不能随着少年的声音停下。
一个身穿蓝色布袍，头扎冲天冠，白发苍苍，面容却及其红润，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老人，正背负着双手站立在少年的身后。看到少年含怒出口的武器，老人却是眼皮都没动弹一下，只是嘴里轻轻吐出了一道白气。似烟，似雾，好似被风一吹就会散掉的白气在道人身前一阵盘旋，扎眼间就形成了一个防护罩，替老人挡下了少年的攻击。
‘扑通’，少年随手把自己的午餐丢开，膝盖一弯就跪在老人面前。嘴里嚎啕大喊：“师傅，你可是回来了，徒儿可想死你了。”一边说，少年一边伸出双手就要去抱老人的大腿。
“呵呵，是回来了。小兔崽子，我去了多长时间，你怎地又长高了？”老人嘴角挂起一个玩味的笑容，一双眼眸都迷成了月牙状，没有阻拦少年的动作。
少年抬头看见老人的笑容，立刻跟着的傻笑起来，他伸出右手比划了下，道：“不长，三月而已。”
老人伸出手很是宠爱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发，话语一转道：“真是快呀，你跟着我，有多少岁月了？”
“自五岁那年起，到现在已将近六载春秋了。”少年神情有些异样，低着头轻声回答道。
“在有几个月，你就十二岁了罢。这么些年，却是苦了你了。”老人叹息一声，轻轻挣脱了少年的手，然后转身捡起了被少年随手丢弃在地上的破书，抖了抖书上的灰尘。
少年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对老人喊道：“不苦，不苦，若非师傅，我早成了一堆白骨。师傅曾答应过我，我成年之后便教我武道，再有两个月，我可就成年了。”
少年的思绪又回到了六年前遇见老人的那一天，他眼中布满了血丝，双拳紧握，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他低声嘶吼道：“待我习得武道，我要杀光那些贼子，用他们的血来祭祀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那可怜的哥哥，祭奠我全族之人。啊呀！杀杀杀…”
‘啪’老人猛的转过身，对着少年的脸就是一巴掌。老人是何等人物，这一掌直打的少年凌空飞出几丈远，半边牙齿都被打碎了。
“嘿，嘿嘿。本是贵族，奈何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在你兄长大婚之夜，满门尽被诛杀。惨惨惨，凄惨之极。”老人冷笑着，他说着说着，头上的冲天冠突然炸碎，苍苍白发无风自动，漫天狂舞。
老人抬脚走向躺在地上抽搐的少年，他尖声叫嚷道：“你活着无非就是为了报仇嘛。我此去三月，你的仇人，大幽王朝的涂州刺史，姜氏一族满门一千四百八十七人，无论老弱病残，妇孺孩童，全族上下尽被我灭杀，鸡犬不留。我的徒儿，你可满意否？”
少年猛的扭过脖子看向道老人：“你你…”他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老人，不知是因为脸颊都被抽碎还是过于震惊，少年连话都说不出来。
‘嘎嘣嘎嘣’少年躺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他颤抖的幅度是如此的大，以至于全身的骨头都在响动，摩擦。
“哈哈哈。”老人冷笑着，到最后几乎是在疯狂，癫狂的大笑，他那月牙眼已经变成了三角眼，眼眸里面只有无尽的冰冷寒光，他昂着头，用下巴指着少年尖叫道：“我的徒儿，如今你的仇人全死绝了，你告诉我，你还要跟我修行吗？嗯？你可否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理由要习武？嘎嘎，你那位大婚之夜的大嫂，被生生奸死在你兄长面前，你那绝妙的母亲…”
“别说了，别说了！”少年冲着老人竭斯底里的咆哮道，他的眼角猛的炸裂开来，鲜血如泪，流落不止。他的脑海中重放着一幅幅不愿回忆的画面，那一夜贼人破门而入，刀剑加身，家人凄惨的叫声，火焰燃烧，房屋倒塌的轰鸣。那蒙面的黑衣人疯狂的叫嚣声，咆哮声。他曾指天发誓，要复仇的嚎叫声！这些痛苦的画面和声音在脑子里不停的纠缠，少年眼前突然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
“等了这么些年，就是要在你心障最大的时候用尖刀狠狠剜下，剜去一切孽障因果。嘿嘿，不疯魔，如何成圣贤？”老人怪笑一声，撇了一眼手中的书，道：“我的徒儿，让你看了五年的太平经，你可看懂了本座的意思？嘿，太平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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