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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迷惑不了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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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凡人寿命不过百年,妲己本是为妖,百年不过弹指,待大王百年之后,又是自由之身,此

    乃缓兵之计。

    殷守面色缓和,将灭魂收起,将妲己扶起,温言道:“孤不过自保,望妲己理解。”

    妲己理解,不过刚刚差点吓出一魂二魄,只能勉强点头。

    殷守见她脸色惨白,又说:“吾知你来此目的。”

    妲己想,你若是知道,岂能容我如此之久?

    只见帝王低声开口:“那位圣人命你败我成汤江山,是也不是?”

    妲己大惊,她受女娲娘娘之命来败纣王江山,若纣王早就知道,为何能容她如此之久?难不成…专门设了个套等她去钻?这纣王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殷守一脸高深莫测:“汝不过来讨功德以增修为,不过你想,我成汤万世江山何等稳固,你若要败孤这江山,必然要迷惑孤杀忠臣良将,灭人伦天理,至百姓生灵涂炭,到时候江山败了,你如何?”

    妲己细思极恐,她以为只不过替女娲娘娘解气,未曾想一旦至身其中,必然要得罪果,如此一想,她必然得一人担起所有孽障!

    哪里来功德?

    不落得尸骨无存,难平人愤!

    她又望了望一脸高深莫测的帝王,她此刻头回如此认真细看大王,初见时只觉得他一表人才,无□□之气罢了,疑惑此人为何写下淫诗。今日细细看他,竟觉得他相貌不凡,绝非凡人之相!又想,他手持灭魂,知诸多前因后果,如此运筹帷幄,连女娲娘娘差她密语都知道,哪里是凡人?必然是有大来历的高人!

    如此一想,奉其为主真是上上之选,若是紧紧跟住,必然不会有亏,妲己狠心取了一滴心头精血,恭敬道:“大王,请收妲己心头精血!”

    殷守看过不少野史缪谈,好像也有取心头血这种事吧,于是点了点头,他一点头,那心头血慢慢上浮,融进他额心,他神魂一颤,竟然觉得身体神魂结实了不少,隐约与妲己又了一丝联系,如果通天教主在此,必然能看见他被夺紫气,之前魂体有失,融了这妖精的心头血,魂体已然尽数补全。

    妲己脸色更加苍白,身体顿时虚弱,不过她暗暗窃喜,大王收了她心头血,虽然使誓言更加牢固,但从此之后两人便有了一丝命理联系,无论纣王如何来头,何等高人,来日造化,必然要顾及到她,就是不顾及,也会因这丝联系,令她气运增强,修炼更加容易。

    而且,她的心头血一融进大王神魂,她便猛的一清明,此前千年仿佛浑浑噩噩,心智虽开,然而不全,然此刻,天地玄奥茫茫道音,忽的浸进她灵台——如千年前食草争肉、四脚踏地时,恍然间走到一云雾缭绕断崖默默静坐,纵观云海间心智懵懂开启。此刻,时隔千年,如同懵懂多年岁月,猛然清澈,仿佛修行之路方才开启,此前不过牙牙学语罢了。

    妲己诚恳致谢,正对殷守实实磕了个响头:“大王如再造之恩,妲己愿肝脑涂地。”

    殷守一愣,温言说:“起来吧,不必如此,同孤进去,看姜后。”

    妲己起身,虽对姜后有恨,却不敢妄动,只跟在殷守身后。

    鲧捐默默从鼠洞爬出,远远跟着。

    二人还不到关姜后的囚室,突然听一人大喝,只见两人持剑冲出——

    “妲己!你害我母后,过来受死!”

    “昏君!你囚禁发妻,不配为父!”

    殷守却丝毫不曾防备,反而面带微笑,仿佛见了旧友一般,降尊过去挽住那道人,温声道:“孤一见道长便心生亲近,仿若悠久老友,想来是与道长有缘的。”

    金珠中的纣王却在殷守耳边惊忧不定:“难不成尔欲抛下孤这万世基业,与这道人修道去了!汝不当出尔反尔!”

    殷守当然不去理他,随他喊破喉咙,只凑近那道人耳边,与他说私话。

    那道人浑身一僵,从未有人敢与他如此亲近,只觉得这帝王口中温热之气尽数附向耳畔,酥酥/痒痒,那声音轻轻柔柔、细细沙沙,竟听不真切来。

    这道人当然不是终南山云中子。

    云中子于终南山采药,见朝歌升出一道妖气,便削了根木剑下山为那帝王除妖,以延缓商纣气运。

    此举本是天数,为天道与纣王唯一生机。

    然云中子进了朝歌,忽见紫气冲天,那妖气微微弱弱,竟被那紫气压住,不成气候,云中子掐指一算,竟算得满头大汗也不见什么名堂!

    商纣显而易见的运道,不知怎的,竟模糊起来!

    云中子不敢轻举妄动,他此次来朝歌本是心存良善,不忍成汤六百年基业毁于妖狐之手,却见妖气寥寥成不了大势;朝歌也起祥云,帝气大盛,竟有清正之气,云中子眉头稍皱,复又掐指,竟然是头昏脑涨也不得结果,现已不知此次进朝歌是否顺应天道,封神之劫开启,阐、截两教应劫,大罗金仙个个在这劫数之中,已得天尊提点闭门,得令方可出山。云中子叹了一声,想必运术已然模糊,云中子思来索取,最后却是白跑一趟,回了终南山。
………………………………

45。第四十四回

    恭喜你进入了异次元  “方才我与那道人说,你乃妖物,特赠宝剑与我杀你!”

    纣王听此一言却是不怒,只渐渐平静,直盯着殷守,片刻后沉声开口:“孤不是三岁稚儿,若要杀孤,何必等现在?你方才只需让那道人动手便可,又为何等现在,与孤讲清前因后果?”

    殷守笑:“这不是挺聪明的嘛。”

    纣王已听出他戏谑之意,莫名觉得受了轻视,他乃文兼武备、战将帝王,黎民皆仰视于他嗷嗷待哺,哪里受过这等轻慢,心中愤愤,正欲破口大辩,却见殷守已摊开奏章,认真批阅起来。

    气氛骤然静默,日光莹莹,光斑于木格间映照而进,纣王便蹲于一旁与他一同看阅,光阴如水,气清定性,纣王渐渐沉下了心,周围好生安静,只偶有鸟鸣往窗外传来,光影渐移,尘埃上浮,他也不觉乏味,只觉得殷守看得入神,又时不时求问于他,渐渐也生出趣味来。

    “今日于朝堂之上,丞相、梅伯说那等多管闲事、大不敬之语,汝何必那般低声下气?”

    殷守将印章一盖,又摊出另一卷奏章:“若是你,你当如何?”

    纣王:“吾当厉声回辩,那帮匹夫老叟尽不是孤之对手,孤乃帝王,焉能事事被朝臣左右?且孤自有主张,远比那帮匹夫深远。”

    “费仲、尤浑二人如何?”

    纣王:“此二人乃幸臣,孤虽明宠,不过尔尔,似剑似鞭,时常可与朝臣权衡一二,当杀则杀之。”

    “今日我温言虚心,朝臣态度何如?”

    纣王不解:“朝臣态度甚是古怪。”

    殷守用力刻下一字,一边开口:“为臣者,望明主听谏之、温待之,言出必行、如父如天、至仁至善,方可放心全力辅佐。”他抬眼望向纣王,一对招子亮如星辰:“君臣并非仇敌。君心体不正,臣力谏愿君改之,如父望子成龙;君清明勤政,臣心安奉力为之,如子慕父似天,君臣如父子,君为臣天,为万民之父,当心怀天下。”

    纣王听此一言如醍醐灌顶、大梦初醒,沉思良久:“是孤狭隘了。”

    殷守笑道:“聪慧如你,早已深谋远虑,不过不屑平衡婉转罢了。”

    纣王目光灼灼:“汝乃帝王之才,事事清明于心。”

    殷守摇头:“我不过是知道罢了,若身至此局,早已身首异处,天下是你的。”

    纣王一怔,又见殷守开口:“那道人乃是一仙道,方才传我还魂练体之术,你不必担心。”

    纣王以为刚刚那句‘帝王之才’让殷守心生猜忌,才说出‘天下是你的,你不必担心’这等话来,急忙开口:“孤不曾心急,汝当安心!汝可一世安稳,君无戏言!”

    殷守愣了一下,听明白了纣王的意思,觉得纣王这人其实也挺不错,温声道:“知道了,要不要听那还魂炼体之术?”

    纣王见他真心实意、形容温缓,又见他气定神闲,唇角一缕浅笑,温润如玉,不由怔了怔,愈发看不透他,问:“自孤清醒以来,无不见你劳心国事、挑灯夜读、费神费事,君王诸多享乐,你却视而不见,现又将孤还魂,而后汝该何处?人生何乐?”

    殷守没想到他问这个,批阅奏章这等事比之高考,不及十一,他也不觉费神,至于享乐…难道要招你后宫,正大光明给你戴绿帽?简直想死!殷守可半点不敢染指,也不觉兴趣,并且纣王那后宫门道颇多,一不小心就得着道。

    而且这纣王还算不坏,殷守知道终有一天要还身份于他,他从遥远未来穿越至此,借此身份安身立命如此之久,哪里不有所回报?且纣王下场惨烈,若是先给他正好路,想来将来不至于落得如此骂名,也算是结个善缘。

    殷守不作声,只笑而不语。

    纣王又问:“若孤还魂,你想要何官职?”

    殷守笑道:“什么都可以?”

    纣王:“有何不可?”

    纣王已经觉得什么官殷守都能胜任了,好吧…除了武官之类的,因为殷守确实弱得很,半点根基都无。不过以殷守的聪慧,应该不会选武官。

    “那好。”殷守说“你可不能食言。”

    为何要食言?这等人才抢都来不及,况且他连帝位都兴致寥寥,性情品德皆为上等,又与自己有生死之交、解惑之贤,于情于义,为公为私,皆不可食言。

    殷守其实不想做官,不过是讨个口头罢了,将来商纣大败,命官哪里有好下场?虽然相识皆是缘,但也不至于豁出性命。

    纣王等他选官,他却又就此打住,另起一语,方才明了他许是未曾想好。

    只听他说:“还魂炼体可能要费些时日。”

    纣王正坐恭听。

    “此无他法,需你我奋力,你如此模样皆因我而起,你为魂体,拥帝王之气,却因我误打误撞将气夺了过去,你可记得初次生出虚体时情景?”

    纣王笑道:“记得,那时你被孤吼晕了。”

    “实则不然,哪里一吼就晕?不过是你我紫气相冲,此消彼长罢了。”殷守双眸映出一段虚光:

    “若你在还为人,必夺我帝气。”

    纣王皱眉,沉思片刻,道:“你将如何?”

    见殷守沉默,纣王担忧道:“难不成,孤与汝对换?你成孤如此状态?”

    殷守笑道:“若是如此,我有何必望你许诺?你放心,那仙道将助你我。”

    殷守与纣王两人关门秘语,说这等私话,却逃不过天道圣人法眼,尤其是那圣人特地留下一丝神魂,绕是天护帝王,也难逃圣人之窥。

    那殷守乃是与通天教主有莫大因果,通天且知自身劫数变数直指朝歌,那人又如此古怪,定与他脱不了干系,如此便时刻窥探,好未雨绸缪。

    他听那人果真与纣王说了生魂炼体之术,全不作伪,通天失笑,直觉此人傻笨。若真是生魂炼体之术,何必如此繁琐,且如同邪术一般互夺帝气?互夺帝气何等凶险,此事有关天数,犹如糊弄天道,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然两人状况古怪至极,纵然通天于洪荒初开履历万劫也未曾见过,除此一法,别无他道。

    两人共一身帝气,竟有蒙混天道之意,不知是何人将两人捆在一起,如此胆大妄为。

    通天为天道弟子,鸿钧之徒,即使那假君王不说,他也不能视而不见。

    若要两人皆有生息,必定要互夺帝气,且有他在旁相助,方可大成。

    而被夺帝气之人,终是有损无益。

    其实有更简单的方法,击杀一人便可。

    可通天正于劫数之中,又为圣人,无故杀伐,且不得两人之一同意,终被因果所累。

    他乃圣人,若为凡人因果羁绊,又因杀伐之由,定要被其他五位取笑。

    况且,他已与其中之一有因果联系,不得再造次,若是为那殷守解了此求,就此断了因果,改了劫数,乃是大善。

    殷守已将夺气之法授与纣王,纣王心领神会,渐渐练就。一时半会也得不出什么大果,又听殷守说此法应循序渐进、不可偏急,便放宽了心。

    且说陛下连日勤于政事、恪尽职守,朝堂之上温待大臣,明辨是非,又出奇策解旱水之忧,臣民内外赞不绝口,商纣欣欣向荣,大王隐有明君之德。

    又两月,朝歌平安无事,后宫却烦事又起。

    后宫之事,由起大王。

    因姜后时常阴阳怪气冷言冷语,殷守纵使有心平衡,也无力去中宫稍坐。其余二妃皆以姜后马首是瞻。且殷守得了纣王提点,知晓些许门道,必然不得露出马脚,只得寻那妲己。

    姜后并不往寿仙宫作弄那妲己,妲己未来见她,她若先去她寿仙宫,即便发难,也是棋差一招。

    姜后一行人来势汹汹,好巧不巧,而此刻君王正与妲己在帝宫相会,姜后到来,远远一望,竟像是失了神魂!

    那妲己貌若天仙,与帝辛平坐高台,远远看去,竟如一对金童玉女,神仙璧人!也不知道妲己有何妙处,多日不见的君王,竟然像是年轻了好几岁,面容如玉,神采奕奕,像换了个人似的!

    姜后原本比帝辛大好几岁,且诞下储君,容貌渐衰,若与君王同坐想必,不像夫妻,更像母子!姜后心中沉闷,气息不通,却只得气压丹田,欠身称喏。

    如果殷守知道姜后的想法,一定会大加附和:不是像换了个人,是真的换了个人!你们都眼瞎了吗!

    殷守这三天没有上朝,全在与那玲珑金珠搏斗,金珠内的确是纣王本尊,天子紫气未失,殷守为外来之人,即便纣王已为金珠,却气运未绝,殷守就差点被他干掉。

    那金珠聒噪不已,句句骂他妖人贼子,字字掷地有声,气势恢宏,仿佛下一刻就要蹿出来灭掉殷守!殷守或捂耳、或抱被、或蹦跳、或晃脑,皆不能摆脱这噪音,反而被吵得头晕脑胀。

    而那颗金珠像是戴在他脖子上生了根,任他如何作弄,万般摔打,怎么也取不下、锤不烂。

    殷守万般无奈,又身体疲惫,只能不管不顾倒在床上。

    纣王也折腾了好久,他在玲珑金珠内胡乱窜动,四处奔走,胡声骂吼,发现无论怎么样也出不了这颗金珠,沉思半天,终于要与殷守妥协。

    “孤不发怒了,你快醒来。”

    不过殷守这会可醒不来,他是个普通人类,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学霸,哪里是着浑身帝王之气的纣王的对手,那紫气相冲险些冲散了他神志、害了他性命,这会他昏昏沉沉,神志被消磨得几欲干净,力气丝毫也无,哪里是个珠子喊一声就醒的?
………………………………

46。第四十五回

    恭喜你进入了异次元  “也是。”又一青面吏鬼说:“他神魂金光闪闪,吾等皆是属阴,不过十丈之内,就差点散了我一魂,这人是什么来头?”

    “人?”一面目清秀吏鬼说:“恐怕是仙吧?”

    几只吏鬼见这清秀吏鬼,一身红袍官衣,连忙低首行礼:“判官大人。”

    几鬼面面相觑,虽惧于判官威严,终是忍不住好奇,终于有鬼问:“仙?大人莫不是看错了,这世上怎会还有仙?”

    判官皱眉:“恐怕是金仙。”

    几鬼大惊,皆是不敢相信,忙问:“金仙!?怎会还有金仙?连神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金仙?”

    “是呀。”判官叹道:“连神都没有了,哪还有仙?千年前,我看那金仙过来,还不是这般模样的。”

    当下有鬼问:“千年前他就来?那时吾等不知还是哪般畜生野物,大人来得尚早,高吾等几倍,吾等来地府不久,大人可愿说说,千年前这世道是何等模样?”

    “千年。”判官双目茫茫,仿佛在感叹:“千年,不过弹指罢了。”

    “千年前,与如今无多大差别,不过那时神还未陨落,地府还有上头管辖。”

    当下有小鬼插嘴:“如今地府无上头管辖,自由自在,岂不是更美?”

    判官只淡淡看他一眼,仿佛在看当年的自己,只说:“尔等以为这是好事?”他摇了摇头:“尔等以为,你我为何存在?地府为何存在?”

    小鬼皆是茫然,只摇头问:“大人此话应当别有深意,吾等以为,不过是地府缺帮手罢了,听大人高见。”

    “此话不错。”判官说:“吾等存在不过因地府有缺,地府有缺,不过是魂魄轮回太多,吾等为之服务罢了。”

    那小鬼一怔,说:“魂魄几乎全来自人,难不成,吾等竟皆是为人而存?”

    判官点头。又有小鬼疑惑:“如今仙神具是陨落,苟活下来的神皆是依赖信仰而存,全成野物,地府无上头管辖,人愈来愈多,何来担忧?”

    言外之意是,吾等皆依人而存,人不灭,鬼不死,地府长存,哪来忧患?

    “神与仙相继陨落,世界早已开始摇摇欲坠,没有强大的力量支撑,世界将慢慢衰亡,人哪里能长存?”

    有小鬼惊道:“难不成,世界还有衰灭之日?”

    判官:“万物皆有死,神如此,仙如此,鬼如此,人魂亦是如此,世界焉有别?”

    “连号称与天地同存的圣人,也全部陨落,天地又如何?”

    “天地早就开始衰亡,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支撑了。”

    小鬼们皆是惊恐,说:“吾等以为,天地从来长存,竟也有死之日!难不成,天地生,不过是为了死?那亿万年至如今,又直至衰灭那日,吾等茫茫苍生,又是为何而存?”

    判官摇头:“吾等千年,于天地不过朝菌与蟪蛄,冥灵与大樁皆已死,光阴冗长却也短暂,吾等不过是前仆后继蜉蝣罢了!”

    小鬼们悲道:“天地当真以万物为刍狗。”

    判官又摇头:“天地又何尝不是不愿死,不过是衰劫已到,无可奈何罢了。”

    有小鬼说:“天地孕育万物,难道就未想过一朝衰竭?”

    判官皱眉:“吾等又不是天地,哪里知道。”

    有小鬼突然又问:“大人,方才您说,那金仙千年前来,千年前他是何等模样?”

    众鬼转头看那金仙,那金仙白发长长拖在冥河之上,长袖破破烂烂,面容极尽衰竭,**几乎干枯腐朽,骨体干瘦,如同发疯发癫般在地府蹿来蹿去,急忙寻找,若不是魂体泛出金光,几乎像头疯鬼。

    判官说:“千年前,他还不似这般老态,不过是神情略微疲惫,他来找阎王,说是寻一件东西。”

    “甚东西?”

    “那金仙当年过来,地府亿万小鬼当真是惊得乱串,千年前已是没有金仙,他那般威压,仿佛是圣人还未陨落之时就已经成金仙了,吾等小鬼,哪里能承受?千年前吾在阎王身旁当小吏,那时才不过初出茅庐,若不是阎王挡住,便是被他金光所害,我缩在一旁不得动弹,恰巧听得那人说话,那人说话,仿佛不清不楚。”

    “他说甚话?”

    判官说:“他说要找一件东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东西,句句语焉不详,而后阎王问他,他又不答,只是找。阎王于吾等是鬼帝,然而于金仙也不过是神罢了,他要找,阎王又能奈何多少?”

    小鬼们目瞪口呆,只听判官蹙眉:“那金仙似乎早已预料会有今日一般,他要找的那东西,他说是为了阻止天地衰竭。”

    小鬼们皆是大惊,判官见此状况,笑道:“他那时已是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真真假假胡乱参差,这话作不得真,阻止天地衰竭?圣人皆是陨落,又有何物阻止天地衰竭?”

    小鬼们又悲:“圣人当真尽数陨落?”

    判官:“吾不过道行千年,哪里知道真假,只听阎王似乎提起,还有一位圣人未曾陨落。”

    小鬼们喜道:“如此说来,天地该是有救!至少吾等安老之后,天地该是不死的!”

    判官摇头:“那位圣人心中有结,已然离开这世界,独自闭门,再也未曾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是安是危,也不知去了何处,吾等鬼吏哪里能知?更何况,划开虚空之事,唯有圣人可行,万名金仙合力皆不可破一分,如今连金仙只剩那位,吾再未见过其他,况且天地已然支撑不了修士修炼,何人去找圣人?退万步说来,就算寻来圣人,不说那位圣人愿是不愿,圣人独自可支持天地?”

    众鬼默然,颓道:“吾等也是听闻,远古洪荒,大能辈出,六位圣人全力支持,天地才是繁盛,独一位圣人,恐怕……”

    判官叹了口气,又瞥见那金仙依旧寻找,他此次来地府,已是来了十年,这十年,地府里的小鬼皆是度日如年。

    判官如今道行也深了不少,那金仙即将衰竭,靠近也是无妨,便走过去。

    阎王已对那金仙司空见惯了,只随他乱蹿,寻常不去理会。

    判官靠近他,只见他枯朽双手乱抖,指甲污垢深重,手指动来动去,不停抖动,仿佛是发羊癫,一刻也不曾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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