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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迷惑不了朕-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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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到两位殿下,闻见他们两位身上血气,无一人与纣王同出一脉!

    大殿下殷郊,血脉气味带着贵气,乃是天家之脉,却并非出自纣王。而二殿下殷洪,连姜后的血脉都没有。

    仿佛又到了四年前那一天,她死的那一夜。

    那一夜非同寻常,天气阴测测的,随时都要下雨,大风从中宫席卷向外,刮落了一地合欢,天地间风起云涌,如万兽奔腾,阴云将光遮得严严实实,她手提朱雀灯踱步前行,如同昏暗中唯一光亮,那灯在风吹中摇曳不定,光线时明时昧,仿佛随时都要泯灭,重归黑暗。

    她受姜后之命外出送信,送给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她见过,她从来没有看见姜后与他交流过,就算是碰面,连眼神都不曾相碰,为何要与他送信?且后宫妃嫔,最忌与外男私相授受,姜后疯了吗?

    然而主子之事,容不得她哪般猜测。

    她走到那人府邸,镇定敲门,那门是条暗门,向来只有知情人才能敲的,那门敲了许久,都不曾有人来开,

    风实在太大了,姜后给的丝绢她牢牢藏在怀中,她外衫被吹得乱七八糟,衣裙随风而动,烈烈作响,不知怎的,那丝绢竟被吹了出来!

    那丝绢随风飘了老远,她追了一路,这信件实在丢不得,不说有什么机密大事,如果被人捡到,光是与外男私相授受这一条,便能将皇后给折下来。

    幸好那风一阵一阵的,一会停一会起,她见那丝绢摊在地上,如一片轻薄的竹膜摊得极平,她用手一捻,便捞了上来――

    她无意间,看见了姜后的字迹。

    她只看到了一句,只是一句,就令她如被坠雷厉劈!

    “吱呀――”

    正当此时,那暗门开了。

    她惊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将丝绢折起,只见一个男人站在阴暗的门内,手指空空,连灯都不曾提一盏,面容在她手中明灭不定的朱雀灯映照之下,沉得观不清楚。

    她恭敬的低下头,奉上信件:“大人,皇后娘娘托奴婢送信。”

    她很快听见了那人的声音,气急败坏的拂袖开口:“告诉她!不要送信了!我与她从无瓜葛!”

    “娘娘说,让奴婢带您手信回去。”

    得到的回应只有‘哐’的一响,干净利落关门之声。

    那个人的声音他曾经听过,那是大王的兄长,微子启。

    她侯了许久,那风终于停了,一大滴雨水滴在她苍白的脸上,灯笼里的烛光终于被浇灭了,她撑起了雨伞,那伞黄白黄白,像是将周遭反得稍稍亮了几分。

    没多久,大雨磅礴席卷而来。

    她带着来时的信,还奉给了姜后。

    风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打了伞,她全身也被淋了个湿透,她站在屋檐下,不进内屋,恐身上的雨水滴湿了中宫的地,雨水将她的脸淋得冰冷,风又起,她瞥见姜后的声音在烛光映照之下晃动不安,伴着磅礴大雨巨大的喧哗,她隐隐约约听见的姜后绝望的低鸣。

    一个时辰之后,她的身体几乎冷透了,她看见姜后一步步走过来,外边电闪雷鸣,她的脸被雷光闪得惨白,她听见了姜后说了句话。

    这是她此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姜后说:“他可曾与你说过什么话?你去了好久。”

    她记得自己摇了摇头。

    接着,她睁着双眼,世界天旋地转,脑袋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嘭’的声响,她看见自己的身体直立的、傻傻的、僵硬的站着,冰冷的雨水依旧‘啪’的滴在地上。

    最后一丝声响,泯灭在黑夜里。

    纣王心中微动,轻唤了他一声:“阿守。”

    他观了观时辰,香已燃了四根,茶也冷了半壶,往常早该醒来,今日不知为何迟迟不醒?

    “阿守!”

    纣王又喊大声了几调,又因方才生魂骤然成实,想动手去摇,却不想又如之前那般徒劳穿过,连发丝都不能触碰,心中顿时不安。

    只观他胸膛起伏肉眼不见,脸色苍白,嘴唇色浅,呈气息微弱之相,急忙又喊了一声:“阿守!”

    殷守双目不曾睁开,只见他睫毛微动,显然是听见了纣王的声音,他手指微动,却睁不开眼,纣王见此模样,心中大急,连忙跑去喊太医。
………………………………

75。第七十四章

    恭喜你进入了异次元

    气氛徒然一窒,只见宫人忙前忙后; 火炉放于寿仙宫正厅; 贵人主子静默端座,粗柴黑烟寥寥,好不呛人; 直将寿仙宫熏得黑雾缭绕; 阴气层层。

    妃嫔宫娥皆细皮嫩肉; 平日里不曾受苦; 此刻虽是难受; 却只能忍着,只因帝王面色沉肃,隐有发怒之色,众人皆不敢言; 只盼帝王被呛出眼泪; 将火炉搬出去才好。

    当然; 这等心思只是宫娥太监才有; 诸位主子已知事态严重; 哪里有什么抱怨心思; 唯恐此事牵扯自身,稍有不慎,成刀下亡魂; 万劫不复。

    寿仙宫人声静默; 只听见木火相生; 噼里啪啦; 人人提心吊胆。

    此时,突闻陛下开口:“黄妃,方才你说汤药为你所赠,却非出自你手?”

    黄妃应喏,君王又问:“此药从何而来?”又扫过杨妃“细细道来。”

    黄妃、杨妃二人面面相觑,黄妃先答:“臣妾西宫曾有一名宫娥,懂医理,说有一法可保容颜…”黄妃红脸望向君王“可得陛下宠幸,臣妾将信将疑,不想一试,竟果真如此!便日日服用,容颜果真明媚。后苏妃入宫,妾性和平,欲与姐妹和平相处,便赠了此汤药。”

    殷守觉得黄妃所答疑点重重,又见杨妃一脸震惊:“姐姐!你我竟如此相似!我馨庆宫也曾有一宫娥赠此药方,说可保容颜!细细想来竟像早有预谋!”

    姜后叹道:“你二人怎能如此糊涂啊!”

    殷守皱眉:“那宫娥身处何处?是何姓名?”

    两人四目相望,杨妃吞吞吐吐:“回陛下,那宫娥早已不知所踪,已事隔多年,难以查询,臣妾记得那宫娥姓名,名唤娟秀,不知姐姐西宫那宫娥如何?”

    黄妃毛骨悚然,惊道:“臣妾西宫那宫娥也唤娟秀!”

    妲己冷笑:“两位姐姐做戏好全,竟然当着陛下的面诓骗起世人来!”

    黄、杨二妃怒辩:“臣妾所言非虚!”

    妲己:“眼下已死无对症,任你二人天花乱坠!”

    三人一来二去争辩数回,殷守头疼得厉害,心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诚不欺我!这种乱七八糟的事,真想让纣王自己来处理,殷守望见纣王那虚体,正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简直气人。

    殷守摆了摆手,三人终于停下。

    “姜后。”殷守沉声开口。

    姜氏不知想甚,殷守徒然开口,竟是一惊,而后难得温言:“大王,臣妾在此。”

    “查宫册,后宫宫人皆为你所管,既是宫娥,应有记载。”

    姜后随即命人取宫册,数十宫人陆续进来,竹简堆放一旁,堆积成山。

    姜后起身命人查阅,一旁指导,日光匆匆,直至黄昏方才有人呼道:“陛下,查出来了!”

    殷守过去,见一竹简中有详细雕刻,姜后细看,片刻后开口:“陛下,那娟秀已死了八年!”

    此时光线半明半昧,日光西坠,晚霞艳丽而殷红,竟将寿仙宫照得满堂血光,忽然寒风吹起,火炉中火光一燃一熄,鲧捐揭开汤药,热气氤氲弥漫,跪地开口:“陛下,汤药已成!”

    众人如梦中转醒,皆望向那碗汤药,那汤药映了窗外晚霞,殷红荡荡,竟如一盅热腾腾的人血,阴气森森!

    黄妃已脸色苍白,只觉得那汤药熬了活人尸骨,可怖透顶,已是心生胆怯,连望都不敢去望!

    黄妃只进宫五年,杨妃只进宫四年,而那娟秀却死了八年!那献药宫娥到底是谁?是…什么东西?

    杨妃已捂住嘴干呕起来,黄妃面色铁青,若不是今日得此真相,她仍是日日食那等汤药!食那阴邪之物所献汤药!如此常年累月,不知身魂受了何等侵害!

    听此惊悚之事,妲己却不依不饶,冷声开口:“黄妃!还不快喝?难不成你要食言?”

    姜后对住妲己大喝:“妲己!莫要欺人太甚!眼下出了这等邪门之事,你还要逼人食那汤药?”

    妲己冷笑道:“方才她自己立誓,如今到成了我逼迫?我樁仙何其无辜?”

    姜后仍要叱骂,却听大王开口:“姜氏,宫册上记载,那娟秀是中宫宫女,随你从东嫁入朝歌,可是?”

    姜氏立回:“陛下,此女的确为臣妾贴身宫女,随臣妾来朝歌,方才查阅臣妾才记起,娟秀之死,臣妾隐隐记得,陛下也该有些印象,那宫娥是冒犯陛下,而后畏罪自杀。”

    金珠内纣王睁眼:“孤手中死的宫娥太监何其多,哪里记得这个。”

    殷守扶额,眼下这颗球就踢给了他?如果说鬼魂作怪,要害妃嫔,而那鬼魂又是因纣王而死,那怪谁?

    你能不能少作点孽啊!要知道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纣王!我可不想替你收拾烂摊子!

    殷守只能面无表情:“孤不记得了。”

    众人皆默。

    妲己却不甘心,亲手将汤药捧起,端在黄妃面前,居高临下,面容冰冷:“姐姐可说过要喝的,大王亲眼见证,难不成要欺君?”

    黄妃一眼望向大王、姜后,见二人皆无反应,又见宫人静默,无人伸出援手,一时间凄凄惨惨,只觉孤身一人,手脚冰冷,心如冰冻,泪水骤然涌现,咬牙道:“大王!臣妾服侍您已有五载,您如何能忍心?”

    殷守动容,但黄妃喝汤药已是必然,况且那汤药古怪的很,喝了这么久都没事,怎么可能一下子出事?如果现在不证明清白,妲己怀恨在心,一不小心把她弄死,可就出事了。

    黄妃狠心一口将汤药喝干,面色凄楚,只觉得自己本为将门之女,却处于巴掌之地受人欺辱,无人依靠,还不如死了,愿来世轮回个好命。

    殷守见她可怜,想拉她过来坐,谁知道她一躲,只冰冷跪在地上,双目睁开,道:“陛下,臣妾在此等药性发作,切莫污了您圣体!”

    金珠内纣王叹气:“黄妃如此,是在气孤,孤的确不曾善待她,她向来无错处。”

    殷守哑口无言。

    一炷香后,黄妃仍无任何异状,殷守松了口气,让杨妃过去扶她。

    黄妃手脚皆软,与杨妃相互扶持,殷守看着她,温声道:“今日你受委屈了,孤无万全之策,别无它法,望你理解。”

    黄妃泪水又涌,却不开口。

    君王又道:“天色已晚,回宫好好安歇,孤明日看你,此案尚未清明,孤定然好好查明,还你公道。”

    黄妃点头称谢:“谢陛下。”

    见黄妃回宫,妲己无话可说,今日见了此事,身至其中,也看不清真凶,她望见黄妃喝的剩汤剩肉,让鲧捐去取,又喂一黑鼠,那黑鼠果真吐血而死。

    姜后冷声道:“人畜怎可相同?人乃万物之主,想来是猫畜命薄无福,受不得这等汤药罢了!今日如此兴师动众,弄得宫闱皆人心惶惶,竟为一猫畜,着实可笑!”

    言罢,辞谢君王,摆架回宫。

    妲己气得七孔冒烟,又不懂八卦六爻之数,观不清真凶何处,心中憋屈,又无姐妹相称,只得搂住樁仙悲戚,喃喃开口:“陛下,可愿陪臣妾葬猫?”

    “已经找了一千年了吧?”

    “咱们地府几乎被他翻遍了,阎王问他,他又不说,只是这么找呀找,找呀找的,何日才是个头?”

    一旁白面吏鬼打了个喷嚏,抖了抖,恹恹道:“我不喜欢他来,没有鬼会喜欢。”

    “也是。”又一青面吏鬼说:“他神魂金光闪闪,吾等皆是属阴,不过十丈之内,就差点散了我一魂,这人是什么来头?”

    “人?”一面目清秀吏鬼说:“恐怕是仙吧?”

    几只吏鬼见这清秀吏鬼,一身红袍官衣,连忙低首行礼:“判官大人。”

    几鬼面面相觑,虽惧于判官威严,终是忍不住好奇,终于有鬼问:“仙?大人莫不是看错了,这世上怎会还有仙?”

    判官皱眉:“恐怕是金仙。”

    几鬼大惊,皆是不敢相信,忙问:“金仙!?怎会还有金仙?连神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金仙?”

    “是呀。”判官叹道:“连神都没有了,哪还有仙?千年前,我看那金仙过来,还不是这般模样的。”

    当下有鬼问:“千年前他就来?那时吾等不知还是哪般畜生野物,大人来得尚早,高吾等几倍,吾等来地府不久,大人可愿说说,千年前这世道是何等模样?”

    “千年。”判官双目茫茫,仿佛在感叹:“千年,不过弹指罢了。”

    “千年前,与如今无多大差别,不过那时神还未陨落,地府还有上头管辖。”

    当下有小鬼插嘴:“如今地府无上头管辖,自由自在,岂不是更美?”

    判官只淡淡看他一眼,仿佛在看当年的自己,只说:“尔等以为这是好事?”他摇了摇头:“尔等以为,你我为何存在?地府为何存在?”

    小鬼皆是茫然,只摇头问:“大人此话应当别有深意,吾等以为,不过是地府缺帮手罢了,听大人高见。”

    “此话不错。”判官说:“吾等存在不过因地府有缺,地府有缺,不过是魂魄轮回太多,吾等为之服务罢了。”

    那小鬼一怔,说:“魂魄几乎全来自人,难不成,吾等竟皆是为人而存?”

    判官点头。又有小鬼疑惑:“如今仙神具是陨落,苟活下来的神皆是依赖信仰而存,全成野物,地府无上头管辖,人愈来愈多,何来担忧?”

    言外之意是,吾等皆依人而存,人不灭,鬼不死,地府长存,哪来忧患?

    “神与仙相继陨落,世界早已开始摇摇欲坠,没有强大的力量支撑,世界将慢慢衰亡,人哪里能长存?”

    有小鬼惊道:“难不成,世界还有衰灭之日?”

    判官:“万物皆有死,神如此,仙如此,鬼如此,人魂亦是如此,世界焉有别?”

    “连号称与天地同存的圣人,也全部陨落,天地又如何?”

    “天地早就开始衰亡,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支撑了。”

    小鬼们皆是惊恐,说:“吾等以为,天地从来长存,竟也有死之日!难不成,天地生,不过是为了死?那亿万年至如今,又直至衰灭那日,吾等茫茫苍生,又是为何而存?”

    判官摇头:“吾等千年,于天地不过朝菌与蟪蛄,冥灵与大樁皆已死,光阴冗长却也短暂,吾等不过是前仆后继蜉蝣罢了!”

    小鬼们悲道:“天地当真以万物为刍狗。”

    判官又摇头:“天地又何尝不是不愿死,不过是衰劫已到,无可奈何罢了。”

    有小鬼说:“天地孕育万物,难道就未想过一朝衰竭?”

    判官皱眉:“吾等又不是天地,哪里知道。”
………………………………

76。第七十五回

    恭喜你进入了异次元

    “咱们地府几乎被他翻遍了; 阎王问他; 他又不说,只是这么找呀找; 找呀找的; 何日才是个头?”

    一旁白面吏鬼打了个喷嚏; 抖了抖; 恹恹道:“我不喜欢他来; 没有鬼会喜欢。”

    “也是。”又一青面吏鬼说:“他神魂金光闪闪; 吾等皆是属阴,不过十丈之内,就差点散了我一魂; 这人是什么来头?”

    “人?”一面目清秀吏鬼说:“恐怕是仙吧?”

    几只吏鬼见这清秀吏鬼,一身红袍官衣; 连忙低首行礼:“判官大人。”

    几鬼面面相觑,虽惧于判官威严,终是忍不住好奇,终于有鬼问:“仙?大人莫不是看错了; 这世上怎会还有仙?”

    判官皱眉:“恐怕是金仙。”

    几鬼大惊,皆是不敢相信,忙问:“金仙!?怎会还有金仙?连神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金仙?”

    “是呀。”判官叹道:“连神都没有了,哪还有仙?千年前; 我看那金仙过来; 还不是这般模样的。”

    当下有鬼问:“千年前他就来?那时吾等不知还是哪般畜生野物; 大人来得尚早,高吾等几倍,吾等来地府不久,大人可愿说说,千年前这世道是何等模样?”

    “千年。”判官双目茫茫,仿佛在感叹:“千年,不过弹指罢了。”

    “千年前,与如今无多大差别,不过那时神还未陨落,地府还有上头管辖。”

    当下有小鬼插嘴:“如今地府无上头管辖,自由自在,岂不是更美?”

    判官只淡淡看他一眼,仿佛在看当年的自己,只说:“尔等以为这是好事?”他摇了摇头:“尔等以为,你我为何存在?地府为何存在?”

    小鬼皆是茫然,只摇头问:“大人此话应当别有深意,吾等以为,不过是地府缺帮手罢了,听大人高见。”

    “此话不错。”判官说:“吾等存在不过因地府有缺,地府有缺,不过是魂魄轮回太多,吾等为之服务罢了。”

    那小鬼一怔,说:“魂魄几乎全来自人,难不成,吾等竟皆是为人而存?”

    判官点头。又有小鬼疑惑:“如今仙神具是陨落,苟活下来的神皆是依赖信仰而存,全成野物,地府无上头管辖,人愈来愈多,何来担忧?”

    言外之意是,吾等皆依人而存,人不灭,鬼不死,地府长存,哪来忧患?

    “神与仙相继陨落,世界早已开始摇摇欲坠,没有强大的力量支撑,世界将慢慢衰亡,人哪里能长存?”

    有小鬼惊道:“难不成,世界还有衰灭之日?”

    判官:“万物皆有死,神如此,仙如此,鬼如此,人魂亦是如此,世界焉有别?”

    “连号称与天地同存的圣人,也全部陨落,天地又如何?”

    “天地早就开始衰亡,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支撑了。”

    小鬼们皆是惊恐,说:“吾等以为,天地从来长存,竟也有死之日!难不成,天地生,不过是为了死?那亿万年至如今,又直至衰灭那日,吾等茫茫苍生,又是为何而存?”

    判官摇头:“吾等千年,于天地不过朝菌与蟪蛄,冥灵与大樁皆已死,光阴冗长却也短暂,吾等不过是前仆后继蜉蝣罢了!”

    小鬼们悲道:“天地当真以万物为刍狗。”

    判官又摇头:“天地又何尝不是不愿死,不过是衰劫已到,无可奈何罢了。”

    有小鬼说:“天地孕育万物,难道就未想过一朝衰竭?”

    判官皱眉:“吾等又不是天地,哪里知道。”

    有小鬼突然又问:“大人,方才您说,那金仙千年前来,千年前他是何等模样?”

    众鬼转头看那金仙,那金仙白发长长拖在冥河之上,长袖破破烂烂,面容极尽衰竭,**几乎干枯腐朽,骨体干瘦,如同发疯发癫般在地府蹿来蹿去,急忙寻找,若不是魂体泛出金光,几乎像头疯鬼。

    判官说:“千年前,他还不似这般老态,不过是神情略微疲惫,他来找阎王,说是寻一件东西。”

    “甚东西?”

    “那金仙当年过来,地府亿万小鬼当真是惊得乱串,千年前已是没有金仙,他那般威压,仿佛是圣人还未陨落之时就已经成金仙了,吾等小鬼,哪里能承受?千年前吾在阎王身旁当小吏,那时才不过初出茅庐,若不是阎王挡住,便是被他金光所害,我缩在一旁不得动弹,恰巧听得那人说话,那人说话,仿佛不清不楚。”

    “他说甚话?”

    判官说:“他说要找一件东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东西,句句语焉不详,而后阎王问他,他又不答,只是找。阎王于吾等是鬼帝,然而于金仙也不过是神罢了,他要找,阎王又能奈何多少?”

    小鬼们目瞪口呆,只听判官蹙眉:“那金仙似乎早已预料会有今日一般,他要找的那东西,他说是为了阻止天地衰竭。”

    小鬼们皆是大惊,判官见此状况,笑道:“他那时已是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真真假假胡乱参差,这话作不得真,阻止天地衰竭?圣人皆是陨落,又有何物阻止天地衰竭?”

    小鬼们又悲:“圣人当真尽数陨落?”

    判官:“吾不过道行千年,哪里知道真假,只听阎王似乎提起,还有一位圣人未曾陨落。”

    小鬼们喜道:“如此说来,天地该是有救!至少吾等安老之后,天地该是不死的!”

    判官摇头:“那位圣人心中有结,已然离开这世界,独自闭门,再也未曾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是安是危,也不知去了何处,吾等鬼吏哪里能知?更何况,划开虚空之事,唯有圣人可行,万名金仙合力皆不可破一分,如今连金仙只剩那位,吾再未见过其他,况且天地已然支撑不了修士修炼,何人去找圣人?退万步说来,就算寻来圣人,不说那位圣人愿是不愿,圣人独自可支持天地?”

    众鬼默然,颓道:“吾等也是听闻,远古洪荒,大能辈出,六位圣人全力支持,天地才是繁盛,独一位圣人,恐怕……”

    判官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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