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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婚绵绵之鬼夫找上门-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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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在心里叹息着。
这种强硬的把我困在阳间的方法,并不是长久之计。他不愿意让我离开,可我终究还是要走的。
纵然他本事再大,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
我想把这件事传达给他,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天天的好起来,变得和生人无异。
后来我想想,他之所以如此,也不过是到现在都还不能够接受我已经死去的事实,对我一腔执念罢了,等到以后他想通了,自然也就会放手让我走了。
但事实证明我想的有点少了。
某一日他从外回来之后告诉我,过不了多久我就能说话了。
我躺在棺材里听他和我说着这些,只是想着,他为了我屡屡违背天命,扰乱阴阳,不知道阎王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那天晚上天气很好,月亮又大又圆。他将我抱到庭院中晒月亮,而我惊奇的发现我已经开始能够感觉到他的温度。他抱着我,沉稳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喷在我的耳边,他对我说:“翎儿,等你彻底好起来了,我便让你见见慕翎,可好?”
慕翎是我同他的那个孩子。
原本我以为那孩子应当就在他的府上,但这么久了,我却一次也没有看见她。
并且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她。
闻言我立刻扭了一下身子来表达我此刻的激动,谁料一不小心恰好磕在他的下巴上,奈何我的身子还比以前沉了不少,他挨了个结实,我以为他要骂我了,最后他却是埋在我的脖颈笑起来:“……真好。”
我看着面前洒了一地的银光,不知道他说的是我被我撞了这么一下真好,还是我们一家三口终于能团圆了真好。
如他所说,没过多久我真的能开口说话了,不但能说话,我还发现自己能动了……就像生前那样。
“啊!”
当时我坐在他的身上,看他懒洋洋的看着我:“瞎叫什么?”
我先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本是想掐一下,但是我觉着这样肯定好疼,于是又伸手陌上他的脸,然后用力一掐。
“唔!”
他立刻痛得皱起眉,半坐起身,咬牙切齿道:“反了你了?”
我嘿嘿一笑,趁着他发火之前扑到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胸口:“原来不是梦呀。”
他原本要敲下来的手顿在空中,过后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道:“自然不是梦。”
我点点头:“刚才打你你都感觉到疼了,那肯定不是梦。”
江楚城:“……”
我被他拎着领子放在床上,他两手撑在我身侧,微微眯着眼睛,眼光危险的看着我。我吓得肩膀一抖,哆嗦道:“你……你要做什么?”
他冷笑一声,然后慢慢的低下头。
我觉得我现在要是能够有心跳的话一定是扑通扑通的,但可惜我没有。于是我十分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却迟迟没有等到他吻下来,过了一会儿,感觉脸颊被人扯了一下,我茫然的睁开眼,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听他说:“扯平了。”
我:“……”
自从我能够说话,又逐渐能够走动之后,我的活动范围也开始不再局限于这一间厢房,若是阴天,周围又没有人的时候,我便会悄悄的从房中溜出来。
这一切自然都是瞒着他的。
我想着他应当也也不会发现,可偏不巧有一天我从房中出来的时候,恰好撞上了路过的小厮,那小厮当场就吓得昏死过去。
这件事自然是被他知道了,他竟然罚我在房里跪一晚上,不到天亮不许上床睡觉。
我看着面前烧起来的熏香,时不时委屈的看他一眼,小声说:“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知道你府上的这几个小厮这么不惊吓。明明之前还在房前议论我呢,现在看见本尊了,居然吓成那副德性……我、我长得又不难看,你、你说对吧?”
他只穿了一身单衣,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写着什么,听我这么说,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我一眼,过后又低下头去,好笑道:“那照着翎儿的意思,你觉着这是谁错的呢?”
我下意识的觉着这大概又还是他给刨的一个坑,聪明的并没有往下跳,斟酌一番之后,我嗫嚅道:“反、反正我没有错。”
“啪嗒……”
话音还没有落,他就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笔。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肩膀一抖,下意识的就说道:“我、我错了……”
他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低头看我:“哪儿错了?”
我委委屈屈的看了他一眼,说:“不该长这么丑。”
“……”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过后一把把我抱起来,坐在一旁,又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我发觉自从我死后又醒来,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特别爱用这种姿势。
我往他怀里蹭了蹭,听他说:“虽然你现在能够走了,但是尚还没有恢复完全,一旦晒到太阳恐怕就会前功尽弃……你可明白?”
我哦了一声,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忍不住先想要往外走,那可怎么办?
我把这个想法委婉的告诉他之后,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过后淡淡的说道:“那就只有打断你的腿了。”
我:“……”
……
因着之前到处乱跑被他发现,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用符咒将我禁锢在了房间里,偏偏我又不能去碰,只能看着那张贴在门上的黄符牙痒痒;悲天悯人的想着,真是想不到我楚翎也会有这么一天。
只能呆在府邸的这些日子着实无趣,好容易某一天我发现自己的小手指似乎摸不到了,可低头看看,那手指却还在。我觉着这事儿实在是兴趣,兴致勃勃的同他讲的时候,他却只是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你可能只是……触觉上有些障碍了。”
我:“……”
春去秋来,就这样又到了一年末。
今年京都卞城的第一场雪来的很晚,到了十二月中才纷纷扬扬的洒下来。
前些日子我忽然听见府中的小厮在聊着,说最近总看见一妙龄女子在府外徘徊。这么冷的天,她身上竟还穿着六月天的衣服,府里有一小厮看不下去,便去送了两次衣服。江楚城也知道这件事,当时他还去门外看过那女子,同她说了两句话,似乎是有让她走的意思,那女子当时应了,可没过两天又来了,来来去去好几次之后,这才没有看见她身影。
我两手托腮,趴在窗口看着屋檐上的白雪,脑洞大开的想着或许那个女子是看上了江楚城也说不一定。
但想着想着,我又忽然想到了翠儿。
细算之下,距她离开楚府,也有五年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是嫁人了呢?还是又去谁家里做了侍女?若是前者,那她的夫君对她好不好?若是后者,那新主人又对她如何呢?
想得入神了,一时间我竟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翎儿。”
他推开门从外边走进来,带着一身风雪。
我暗暗咋舌,忙从凳子上下来,上前替他脱去外衣,问道:“不是说今日会很晚才回来?怎的这么早?”
他嗯了一声,说了句等等,我抬头看他,他却忽然吻住了我,过后淡然道:“想你了,就回来了。”
我脸一红,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又听他说道:“还好回来了,要不就要错过娘子方才的模样了。”
他这话凉凉的,有些像他从外面带进来的气息。我肩膀一抖,嘿嘿一笑,问他:“是不是特别好看?”
他:“……”
他抬手捏了捏了我,一脸无奈:“和你说多少次尽量不要开窗,万一受凉了怎么办?”
他这话说的十分自然,自然得让我愣了一下。我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怅然,而后闷声道:“没事,我身子好着呢……对啦,今天是冬至了吧?咱们吃什么?饺子吗?”
我一边帮他把衣服脱下来,一边抬头瞧他。
他说:“想吃饺子了?”
我点点头,往年这个时候家中总会吃饺子,我不爱去和那些叔伯凑热闹,便会提前从桌上下来,让翠儿悄悄的在厨房里重新给我做一碗。
想到这里,我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一些。
他很快察觉了我的异样:“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了句没事,而后抱着他的衣服走向里屋,听见他对门口那些小厮说,晚上多煮些饺子,夫人爱吃。
我听着那小厮唯唯诺诺的回答,觉得现在他这府上剩下的几个人胆子可真够大,心也是很宽的嘛。试想一下,换成翠儿那样的,恐怕单单是听见自家夫人是个已经死去的人,就能把魂给吓没了,还煮什么饺子?
不一会儿他也跟着走了进来,拉着我的手在一旁坐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看着他,想了想说:“你能不能让厨房别做太大个的饺子,我、我现在肠胃不太好,可能没有办法消化太大个的。”
江楚城:“……”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又去点香,我半坐在床头看他穿着单衣走来走去的样子,偶尔隐隐约约还能瞧见看见里面的肌肉,这让我没由来的咽了口唾沫。
好吧,唾沫是我想的,死人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嗯?问你话呢,在想什么?”
看得有些着迷了,没发现他已经睡了上来。
我啊了一声:“你说了什么?”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最近你赶紧身子如何了?可觉着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之前就想问他的问题:“你到底是如何让我变成这般的?”
他扬起调子嗯了一声。
我翻过身压在他的身上,只是我现在着实比以前之后重了许多,这一下让他稍微喘了喘,过后伸手揽着我的腰,问道:“什么如何把你变成这般?”
我锤了他一下:“不要装傻。”
阴阳术中的确有能够让死人复活的秘术,可那是需要用生魂来换的。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并非就是活了过来,不过是一具看起来和活人一样的走尸罢了。
可这一次我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他的回答,抬头一看,只见他闭着眼睛,呼吸匀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
我:“……”
……
若是我现在和生前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大概就是记性比那时候差了许多。昨夜睡之前我还记得早上要问他什么,可醒来之后我就不记得了。
原本我是不需要睡觉的,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点了那个香的原因,每次闻过之后我就困得不行。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这倒是让我觉着有些稀奇,从我与他成亲之后,很少有早上起来看不见他的时候,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现在不大能自己穿上衣服。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我终于勉强将衣服穿好,走出里屋之后忽然瞥见他放在桌上的一张紫色符纸,下面还压着别的什么。
我有些好奇,这东西平日里他都是会收起来的,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那符纸下面压着的是一封半打开的书信,我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屏风,又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信,过后又抬头看了眼。内心挣扎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悄悄的看一眼。
信纸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越是往后看我就越是心凉。
从字迹上来看,同他写信的应当是一个姑娘。而从内容上分析,两个人之间应当已经信件来往很久了。那位姑娘在信中对他诉了相思意,还委婉的表示不会在意外面那些关于他的议论。
我想了想,觉着她说的应当是江楚城同我结成阴亲这件事。
而在信的最后,她说想要见他一面。
我掐指推算了一番,发现这一面似乎就是在今天。
那信没有看完,我便默不作声的把信放了回去,又规规矩矩的摆成了看之前的样子,而后便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我重新躺回到棺材里,望着那个刻着我名字的灵牌发呆,心里想着:我最担心的事,似乎终于要发生了。
大概是死了,我想的事情也多了。可有些事就是这样,你想的时候会觉得难过,可想着想着,想得深了,自然就想通了。
那一个下午我都在想着这件事,最后我觉得他不能一辈子都耗在我一个人身上。
于是在那日他从外边回来之后,我小心翼翼的和他说,其实他要是再娶一个我也还是同意的。
“啪……”
他摔碎了手里的被杯子,一脸愠色的看着我。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看着他,发觉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十分生气的样子。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却并不是因为生气的原因。
我点点头,说了声自然知道。
虽然我一直被他勒令只能在房中不能出去,但因着耳朵好,很多事我都是能知道的。
我听见他们说近日他和一名女子走的很近,两个人常常在一起,还听闻那女子长相极为出众,脾气也是极好的。
我想了想,他们说的兴许就是那个同他来信的姑娘。既然长相出众,那自然是能够配上他的,脾气好……那就算日后知道有我的存在,应该也不会有太过激的反应,就是不知道她胆子怎么样。
“呵……好,很好。”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一双眼睛都有些发红,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出来,然后下一刻,尚未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拎着领子扔到了门外。
我茫然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半晌才回过身去拍着房门:“六哥,让我进去呀,外面好冷啊……”
话说出口又惊觉这一幕好似在什么时候发生过,于是蹲下身想了半天,终于想起那夜从春香园回来之后,他也是这般将我关在了门外。
我有点委屈。
觉着自己大抵是第一个被夫君关在门外的人。
还关了两次。
生前一次,死后又来一次。
他在屋子里半天都没有动静,我蹲坐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鼻息间忽然又闻到了那股奇异的香味。
那味道让我的意识变得有些昏昏沉沉,我晃了晃脑袋试图站起来,但却发现我的四肢使不上一点力量。
此刻已是卯时,先前我还能听见外面大街有人走动的声音,可就这么一会儿,我的耳朵就像是突然失聪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茫然的抬头,忽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的那棵梨树落光了叶子。
那是江楚城刚刚建府的时候种下的,我和他分开的那三年,他每日都是悉心照料,却不知什么原因那梨树从来都没有结过果,就连开花的时候也是很少。
我心里忽然有些着急,想过去一探究竟,原本软绵绵的身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又恢复了力量。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走下台阶,就听见身后房门打开的声音。
“楚翎!你要去哪里!”
他盛怒的站在门口,在我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已经三两步走到了我的身边,抓着我的手臂,咬牙道:“你要去哪里?你又要离开我了吗?”
我讷讷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误会,于是我说道:“不、不是……我方才瞧见这梨树的叶子落了,就过来看看。”
一边说我一边指了指那棵梨树,他抬眼看去,眉宇间的怒气终于有所收敛,可声音还是阴沉得厉害:“你同我说说,方才为何要说出那种话来?”
我眨眨眼,在月光下看见他眼里的自己有些傻。我想这个人可真是不讲理,明明是他出轨在先,我作为一个妻子不但没有同他计较这些,还大度的想着同他的妾室相处。他倒好,一言不合,二话不说就把我扔到了门外,现在还反倒问起我来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些来气,瞪着眼睛看他:“你今日去哪里了?”
闻言他愣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意识到我这是在质问他,只把这当成我在是试图转移话题。
他说:“是我在问你,不要岔开话题。”
我气鼓鼓的看着他:“我才没有岔开话题,我今日都瞧见了你书桌上的那封信,你……你不就是去见了那个喜欢你的姑娘吗!之前还说什么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只会娶我一个,你、你……骗子!”
本来我是没打算哭的,事实上我也不是很相信他真的会喜欢上别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又何必冒着会断送前程的风险,生生的等了我三年丧期,将已是死人的我迎娶过门?还想法设法的让我变得和生人无异?
可越说我越投入,投入的后果就是我真哭了。
见我哭了,他火气瞬间就消了下去,皱着眉说道:“我何时去见什么喜欢我的姑娘了?”
我一听,他居然还想抵赖,于是哭的更凶了。
哭了一会儿我发现他身上还穿着单衣,这大冬天的,我倒是不怕冷,可是他却未必。于是一边哭一边往屋子里走,他在身后喊了我一声,又加快脚步赶了上来。
进了屋之后,他忽地将我拉住,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挣脱他,可动了两下,不但没有挣开,反而让他捉得更紧了。过后听他无奈的唤了一声:“翎儿。”
我吸了吸鼻子,哭声呜呜咽咽。
“莫要哭了……”他眉头又皱起来,将我拉在一旁坐下之后,细细的替我擦拭着脸上的泪珠。见我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朝屋里走去,过了一会儿又拿着信走出来。
“你说的可是这封信?”
泪眼婆娑的瞧了一眼他递过来的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哎……你啊。”
他重新在我身边坐下,揉了揉额角,说道:“你再好好看看这封信。”
“有、有什么好看的?我……我之前都看过好几遍了。”哭的久了,我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闻言他又叹口气:“我真是被你气的脑仁疼。”说完他就忽地将我拉到怀里,我一个不留神,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一手揽着我的背,另一只手板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听他说:“你好好瞧瞧。”
我揉了揉眼睛,一抽一抽的又重新把信看了一遍,但那信的提名的的确确就是他。我抽噎道:“明、明明就是你啊,你还骗我……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看结尾。”
我把目光转过去,之间落款写着一个字:娘。
我:“……”
哭不下去了。
我惊奇的看着那个落款,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讷讷道:“怎、怎么是娘?”
他收回手揉着额角:“本来就是娘。”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一时间静默无声,原本悲伤又带着一点火药味的气氛忽然就变得尴尬起来。
“我……咳,谁、谁让娘把落款写的这么小,我、我才没有看见。”我结结巴巴的说着,想试图挽回一下这个局面。谁知他又拿起那张信纸,还伸手在落款上点了点:“小?”
我看着信纸上那个硕大的“娘”字,还在试图辩解:“可、可我分明还听见有人说看见你和一貌美的女子走在一起……唔……”
他终于忍不住凑过来狠狠吻住我,还用牙齿咬着我的唇瓣,气极道:“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听那些胡说八道的话?”
这一下我终于彻底闭了嘴。
屋子里的烛光似乎要燃到头了,房里的光线也变得有些昏暗起来。他把那信纸放回桌上,一双眼睛深如幽潭,让人有些看不出喜怒。
我心虚极了,低着头不敢看他。过后余光瞥见他抬起了手,以为他这是要进行一场说来就来的家暴,但他只是轻轻捏了捏我的脸,又气又无奈:“你啊,恐怕是看见前面那几张,就没再看下去了吧?听人说我和别人在一起也是听了前半句,没听后半句吧?”
被他一句戳穿,我顿时捂着脸嘤咛一声,想到之前我跟泼妇一样的表现,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过了一会儿,我闷声道:“不要说了,丢死人了……”
他轻笑一声:“你也知道丢人?方才同我那般讲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觉得丢人?还同意我再娶一个?嗯?”
说到最后,他的话里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我肩膀抖了抖,稍稍裂开指缝,看着近在眼前的他,小声道:“……对不起……”
但他显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我,还在不依不饶的说着:“我从前倒是不知道你有这般大度,纵是我娶了别人你也不会伤心?还是……”他顿了顿,“还是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依旧对我没有信心?不能够信任我?”
案台上那一握幽暗的烛光晃了两下,最后终于灭了下去。
我慢慢的拿开手掌,却直直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鼓起勇气抬手抱住他的脖子,想了想,又把头搁在了他的肩上,小声说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啊,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现在已经死了啊,就算能和你说话,能这么抱着你,也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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