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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雪-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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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做,别人却做不得,便是这个道理。”
“就知道你懂这道理。”拓拔战大度的一笑,对玄远言语中的讥讽不以为忤,一挥手,命黑甲骑军打开箱子。
八口大箱同时打开,浓烈的血腥气陡然从箱中扑鼻而出,弥散于整间书房中,那些黑甲骑军急往箱中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八口大箱中全都放满了血肉模糊的人头,一颗颗人头或面目狰狞,或惊恐痛苦,却都带着临死的怒气而死不瞑目。
几名黑甲骑军惊呼出声,唰的一声抽刀在手,就要去擒玄远和忠源二人。
“把刀放下。”拓拔战不疾不徐的喝住部下,“这些沉不住气的小子,让玄远先生见笑了。”
“好说。”玄远不在意的一耸肩。
拓拔战随手从一名部下手中取过配刀,走上几步,用刀尖拨弄着箱子里的人头,慢慢辨认着这一颗颗头颅,慕容连也取过一柄刀来,走近箱子,一手捂住口鼻,一手用刀刃在箱内翻检着,仔细去,这许多头颅都是四五十岁的男子,不少首级面目彪悍,想来生前都是些极为勇猛之人。
半晌,慕容连才满意的吁了口气,放下刀来,向拓拔战一笑,“没错,正是他们。”
“这份礼物确实贵重。”拓拔战点了点头,用刀点着八口大箱,向那些满脸惊愕黑甲骑军说道:“知道这些首级是谁的吗?他们就是契丹开国后第一支成建制的精锐――铁鹞军。”他退停,叹息般轻轻道:“也是这世上,除了护龙七王外,唯一敢为了耶律德光而与我作对的人。”
“铁鹞军?”黑甲骑军一齐失色,再向玄远的目光就变得复杂,铁鹞军!这是所有辽**甲都听闻过的名字,虽然黑甲骑军从未与铁鹞军交过手,也自负不逊于任何军伍,但铁鹞军却是连他们都不会否认的存在,因为正如拓拔战所言,这铁鹞军乃是辽国尤以契丹为国号时便存在的第一支精锐军甲。
鹞者,鸟中猛禽,铁鹞军便是耶律德光初登皇位时亲自成立的一支精锐骑军,当时草原上强族林立,四方不靖,为震慑各族,耶律德光决意强兵奋武,训练出一支来去如风,以一当十的精锐勇士,因此他从三军中精选出身强力大,骁勇过人的军士,以铁鹞为名,建成一支万人劲旅,每一名军士都是弓马娴熟,力敌十人的勇士,全军上下皆披箭矢难透之铁甲,骑千里驰骋之骏马,成甲坚兵利之部骑。
铁鹞成军之后,耶律德光便带着这支铁骑横扫草原,冲必先锋,战必当先,数年内几十场大战,踏平与契丹为敌的十几大部落,铁鹞之名从此威震四方。
然而,这精锐之名亦使铁鹞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因铁鹞军每次出征都是首战之军,因此在立下十几年汗马功劳后,初成军的一万铁鹞也折损得只余下数千人,耶律德光不愿这支亲手组建的骑军覆没沙场,于是在十余年前解散全军,又赐给每一名铁鹞军丰厚赏赐和封地,让这些征战多年的悍军得以安享太平。也正是在那时,拓拔战的黑甲骑军开始崛起,一老一新两支精锐,虽互闻其名,却因所历时代不同而从未谋面。
“都在这里了?”拓拔战注视着箱中人头,低声问。
“是,两千一百四十三颗首级,便是所有散居草原的铁鹞军。”玄远也低声道:“用时一年,费尽各种手段狙杀,总算为战王带来了这份大礼。”玄远的声音里并没有太多的得意,为彻底除去这支百战老军,他已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万名铁鹞,或战死,或病死,加上这两千余颗首级,铁鹞之名今日算是除名世间了。”拓拔战神色间也不见得意之色,反有些落寞,他在一口口大箱前缓缓走着,口中道:“这些人此刻虽成首级,可在二十多年前,他们却都是辽国赫赫有名,就连当日谋反的北亲王阿古只,年轻时也是铁鹞军中的一员。想当年,我也曾视这些铁鹞为榜样。”
拓拔战忽然在一口大箱前停步,目光汪在其中一颗首级上,他伸出手,似想去抚摩这颗首级,却发现自己手上还握着刀,犹豫了一霎,他放下手中刀,捧起了那颗首级,着首级苍老的面容,喃喃道:“铁鹞第三卫统领钬思烈,铁鹞共分十卫,第三卫最擅箭术,而这钬思烈不但是三卫中最出色的神射手,也对耶律德光最为忠心,每次出战,他都不离耶律德光左右,一有敌军逼近,立刻一箭贯喉,我的箭术也曾得他指点,用心苦练,只不过,他那番为臣忠心的教训我却未记在心里。”
笑了笑,拓拔战又转过头来,对那些满脸迷茫的黑甲骑军解释道:“这些人虽都已解甲退出军伍,但他们都是对耶律德光死忠之人,若得知我谋反,便是在天涯海角也会赶来勤王,残余铁鹞人数虽少,但在辽国影响极大,所以为防不测,早在准备兵变之前的一年,我便请玄远先生游走辽境,为我归骡些人头。”
黑甲骑军这才明白,心里对主公未雨绸缪之举均极佩服,但见这八口大箱,想到当日的契丹精锐已成首级,没落于世,却又难免有些空荡荡的失落。
拓拔战合上箱盖,命部下把八口大箱抬出书房,随即着玄远道:“虎老威犹在,要摘下这两千余颗人头,你这一年必是辛苦。”
“是有些艰辛,不过,我乐在其中。”玄远捋着颌下短须,冷冷道:“铁鹞军是辽国精锐,但这精锐之名却是立于白骨之上,而这些白骨之中亦有不少是我中原子弟,当年耶律德光南下中原时,死在铁鹞军手中的汉唐军不计其数,所以上次战王委我狙杀铁鹞,算是正合我意,这一年里,每杀死一名铁鹞,我都有一种复仇的快意,尤其想到杀死这些铁鹞的委托还是出自于大辽战王之手,更让我心中大快。”
“你这话说得,直接了点。”拓拔战皱了皱眉,“以前说话,你总是爱兜着圈子,今日却有些太过坦率。”
“大概是因为想早些见到战玺吧?”慕容连好整以暇的说了一句,“玄远先生何必急噪,战王既说过要给你,那就一定会给你。”
“事关重大,未亲眼睹得,亲手捧回,玄远不得不急。”
“若我死了,身后也能有你这样子忠心耿耿的臣子,那就算我拓拔战死无葬身之地,也能含笑九泉。”拓拔战叹了口气,不再拖延,笑了笑,伸掌一击。
片刻之后,书房外又有两名黑甲骑军捧着一只长大的托盘并排而入,托盘上还盖着一层厚厚的黄帛,把盘中之物遮盖得严严实实。
这两名黑甲骑军都生得膀阔腰圆,一便知是力大壮士,但这两人平举着托盘,鼻息咻咻,脚步沉重,显然盘中之物分量极重。
拓拔战都到两人面前,了玄远一眼,说道:“毕竟是帝王之器,所以我用明黄锦帛遮盖,十几年了,此物从未现于人前。”说着,拓拔战一扬手,揭去了黄帛,随着明黄褪下,一道黑沉沉的肃杀立即从木盘上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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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明宗战玺(二)
~日期:~月2日~
战国雪第七十八章:明宗战玺(二)
“玉玺掌国,战玺纵横。”拓拔战望着托盘上的那一道黑色长横,悠悠道:“这便是唐明宗李嗣源的成名兵器战玺了,寂寥了十几年,终于重见天日。”
从那名两名黑甲骑军手捧托盘入房的一霎,玄远的眼睛便死死盯着那托盘,再未移开一眼,而他那名管事忠源的鼻息也陡然变得粗重,似乎手捧托盘的人其实是他。
托盘之上,横着一柄通体黝黑,七尺开外,形式奇异的巨大兵器,这肃杀之物似刀似棍,非金非铁,尺长握柄形如刀柄,刀锷宽大,刃身粗硕,刃首无锋,整根长棍般的刃身厚重如斧,刃背一侧粗犷浑圆,而另一侧则呈现一种森严的方,因为刃身横叠密布着连排利刃,从刀柄处延展而上,直至刃尖,其势就如刀柄之上接着一根长棍,又如把六七柄长刀截断刀柄,再将刀刃并排铸成一刃,刃连锋,身如棍,连排利刃墨黑,七尺长锋森冷,只边沿处如能撕裂一切的重叠刀刃,便知若被此锋利如刀,沉重如棍的兵器击中,会是一种怎样惨不忍睹的伤口,而在这样的大力猛击下,又有谁能当此威势?
片刻前,当那八箱装着铁鹞军首级的大箱被抬进来时,房中原有的温雅静谧立刻被浓烈的血腥气冲退,而一颗颗首级临死前的惊恐怨气也使书房染上了一种诡异阴森的气氛,直到箱子被抬走,屋内仍留着使人闻之十分不适的腥气。
可当这名为战玺的奇形兵器一经展现,书房内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腥风竟似忽然凝固,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莽莽然的烈烈杀气,仿佛,这战玺随时都会从托盘上跃起,向天咆哮
只那两名黑甲骑军抬着托盘时的吃力,已可想见此物的沉重,要擎此战玺披靡,又该有着何等惊人的神力?
其形古奇,其意肃杀,难估何种材质所炼,势呈天圆地方之状,这便是被称为五代贤君的唐明宗李嗣源用之纵横沙场的成名兵器。
虽是横卧不动的寂静死物,却令人一睹之下陡生出一种寒意,但这种寒意却非如那八箱首级般令人感到阴森惊悸的寒,而是让人不自禁的生出一种驰骋于金戈铁马时独自面临强敌的颤。
那是一种面对无法撼动的强大时才有的惊怖!
然而,如是黑沉沉的奇器,其形其状,其锋其势,崭露的却不止是霸道之器的凶戾,还让人不禁想,若在生死瞬发的战场上,能站于持此战玺的男子身后,随其豪迈而奔腾,为其勇武而效力,当能将所历风波踏如平地,很难想象,只是这样一件死物,却让人生出一种与之为敌则绝望,与之袍泽则可置生死与度外的壮烈之感。
“战玺…明宗战玺!说来也怪,我也算是久经战阵之人,可每次见到这柄战玺,都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或许,是因为初见这战玺时有着太强烈的震撼吧?”拓拔战站于战玺一侧,似也不愿当其锋芒,悠悠道:“记得那时,我还很年轻,也是我与大哥耶律德光第一次入中原,那时契丹还没有太强势的兵力,所以那一次,我们并不想引兵南下,只是听到中原大乱,想过,那片广袤天地会不会有容我们漠北苍鹰展翼的机会。有这种心思的除了契丹,还有伺伏于中原四面的许多外族,大小数十部族,上百万铁骑,一齐饮马中原,只凭声势便令中原各家诸侯胆寒,各部首领也一致认为,中原必无可挡之师,虽然我们都听闻过中原李嗣源对付外敌的手段,但那时李嗣源才刚登基为帝,他的唐国朝野上下正处于岌岌可危之时,所以我们以为,他一定忙于镇守国都,无心出关,我甚至还在猜测,说不定李嗣源还消借助我们各部联兵南下的机会,替他震慑一下中原各家诸侯…”
“不料,就在中原边境之处,百万异族首当其冲之地,我们却到了唐明宗李嗣源和他麾下的三万横冲都…”拓拔战忽然笑了笑,笑容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意味,“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永远让人猜测不透,或者该说,没有人想到他会在那个时候做出这种在世人眼里最愚不可及的事,因为那时本该是他最该保存实力之时,谁想他竟会领着倾国兵力独出边关,却把自己后方的国都陷于全不设防的险境…”
“那一天,李嗣源手中就横着这柄战玺,他的三万横冲都也羽翼般附于他身后,面对着我等百万异族,却不到这区区三万的军阵有半分怯弱,然后,李嗣源便催动坐骑,一步步向我们迎来,那三万横冲都也随着他一步步压上,横于边境之上,一言不发,巍峨不动,和百万大军冷冷对视。”
“那时候,我正是年少气盛之时,到这三万人不但敢螳臂当车般横于百万大军之前,居然还压住了各族气势,我当时真的很想立即驱契丹铁骑冲过去,与李嗣源狠狠干上一仗,因为我知道,这时最重要的便是一马当先的勇气,只要我率部一冲,其余各族便会立即蜂拥而上,即使李嗣源和他的横冲都再能征惯战,也挡不住百万骑如雷而动,可就在那个时候,我听到大哥在我耳边低声下令撤军,大哥还说,这个中原人,很有气势!有此军气镇边,今日各部联军只能算是白来一场,但能观此气势,他今日也可算不虚此行。”
“说着,我大哥便拨马回身,下令契丹全军回师,我惊讶的问大哥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良机,大哥却说,他若要踏上中原,便只会凭契丹一己之力,也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凌驾于中原军甲之上,以多战少,胜之不武,他还指着李嗣源的军阵说,这些人是来拼命的,而我们各部联军虽有百万,却无齐心狠斗之勇,一旦开战,横冲都一定会舍命齐冲,而我方虽有几十部百万之众,但各部首领都只会消让别家上前去挡中原军锐气,这一来百万大军根本发挥不出战力,反会因各怀鬼蜮而被中原军的进攻冲得自相践踏,那样的混水,他不想趟!”
“听了大哥的话,我虽不甘心,却也只能随着大哥后撤,撤退时,我忍不住又回过头向李嗣源,因为我心里不服气,甚至还想,若今日来的只有我契丹一族,那我就算拼着被大哥责骂,也要过去会一会李嗣源,我当时还想,到契丹后撤,李嗣源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得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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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明宗战玺(三)
~日期:~月2日~
战国雪第七十八章:明宗战玺(三)
“可那一眼回望,我却发现,李嗣源根本没有理会契丹撤军,因为他的双眼正紧紧盯着两军之间的边境,边境之外的事,他不予理会,他关注的,只是有哪个异族胆敢跨入边境一步,同为武人,我得出,他眼中所流露的是只待厮杀的眼神,但这样的眼神并不是武夫渴战立功成名的狂热,也没有高高在上者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这只是一种很单纯,很专注的目光,很奇怪,一位本该是城府深沉,深通审时度势的王者脸上,竟会流露出这种单纯至极的神情。”
“似乎…他当时所想的只是紧守在边境之前,不容异族人踏境一步,中原那么多诸侯,可那一天却只有他和他的死士驻马边关,这个人,竟然一点都没有其余诸侯那种隔岸观火的聪明,偏偏,这样的人还是一国之君,只为了守护边关之后的汉人,却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管不顾,而那些汉人中还有许多是在别家诸侯的统治下,可他就这样横着战玺,匹马当关,犹如一头守护领地的雄狮,毫无疑问,只要有人越境一步,他会第一个迎上前去,予以雷霆一击,同样,他身后的三万横冲都亦是一样的神情,却不在乎他们要面对的是何等数量的大军。他们在乎的,只是能追随在这样的男子身后,玄远,若我没有记错,当时,你和你身边的这位管事,也在这三万人之中吧?”
“是。”玄远低声应道,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仿佛被战玺牢牢吸住,再也不愿移开,慕容连正站在他的侧面,抬眼细,只见在这忽而奸猾市侩,忽而阴沉难知的男子脸上,虽竭力装得镇定,却有着难以抑制的动情,显然,这一件故主旧物,已触及了玄远心底太多的回忆。
“七杀将军轩辕如夜,明明有着不逊于中原任何一家诸侯的本事,按说在这十几年中也早该在中原称霸一方,可为了故主的一番嘱托,却甘愿做了这许多年浪迹四方的市井商人,这份忠心…”慕容连暗叹一声,一时间,他也说不清楚,对该为这男子不值还是该对他警醒,或许,还该有一份淡淡的钦佩。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一直记得你家皇帝手持战玺,匹马当关的气概。”拓拔战很明了玄远此时心境,又道:“当时,我是真的好奇,他这样的举动,究竟是无可救药的憨傻还是千万人惟我往矣的壮烈?不过,不可否认,这样的气势的确可算是睥睨天下吧,我很羡慕…”
“玄远,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的皇帝。”拓拔战侧过脸,着玄远,缅怀般缓缓道:“你的皇帝,的确是位很了不起的人。”
虽然玄远的全部心神仍凝固在那柄静静而卧的战玺之上,但听到拓拔战如此推崇他所敬重的人,亦不得不强自敛住心底奔腾,向拓拔战肃然点头,“谢谢。”
能得到这一代枭雄对故主表露的敬意,玄远心底也不禁有些到自豪,虽然,这是很悲凉的自豪,因为一切都已是物似人非,却依然值得他为之自豪。
“你的皇帝当得起我的敬意。”拓拔战道:“那样的坚守,很多年来,我没有在中原任一家诸侯身上到,直到数月之前,…”他顿了顿,似想绕过那个话题,却还是说了下去,“在这皇宫西角一个叫伴天居的小院,也有一位年轻男子,手持长刀利剑,独自对抗我麾下万千铁骑,到那少年的坚守不退,我忽然有些领悟,为什么当年你的皇帝会敢以三万弱势在边关处镇住百万联军…”
“是为守护,守护心中至重,对吗?”拓拔战幽幽问。
“想不到,竟能从战王口中听到这守护二字?”玄远意外的着拓拔战,忽尔一笑:“还以为,战王心里只有野心二字。”
拓拔战听出了玄远的讥讽,轻哼了一声,“就算你拿回战玺后从此不想与我再有纠葛,又何必惹我不快。”
玄远笑了笑,也没有再问在皇宫中独对黑甲的那名男子是谁,因为这不必问。
“我能懂得守护,是因为我也曾有过想要守护的人。”拓拔战居然很耐心的解释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继续就此说下去,又转过话道:“那日见过李嗣源,我那位大哥耶律德光常说他不虚此行,其实,真正不虚此行的人还是我,见识到了横冲都的雄武和忠心,我也立誓要亲手创建一支横行天下的军队,于是,这世上有了黑甲骑军。不过,那日之后,我还是一直都很不甘,从前以为是少年意气,待得年纪渐大,我才明白,原来我遗憾的是未能在李嗣源在世时南下中原,与他痛快一战!从前有耶律德光挡在前头,我不能为所欲为,而如今,耶律德光死了,李嗣源却也不在了,这份遗憾竟成永远,幸好,中原还在。”
他笑了笑,又道:“你说我心里只有野心二字,这句话原也没有说错。”
玄远目光一寒,“战王的意思是说,若你平了幽州,下一步就是南下中原?”
“我的名字里既有个战字,那就注定一生操戈不止,得了幽州便是得了辽国,那个时候,若要一偿我的野心,不去中原又去哪里?”拓拔战笑吟吟的着玄远,“就是不知道,真有这一天时,我会不会在边关之处到你这七杀将军当年的身影?”
玄远冷笑,这十几年他与拓拔战往来,并不时在暗中供给资助,除了要从拓拔战手中得回战玺,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借行商之机积攒财力,以供来日大计,他选择了拓拔战,便是因为他早出了拓拔战的不臣之心,想借助此人的野心掀起些风波,以使辽国铁骑无暇南顾,但一直令他心惊的是,拓拔战的城府远超出他的所料,两人十几年来的往来合作,玄远已分不清谁才是最大的得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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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明宗战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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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雪第七十八章:明宗战玺(四)
以掩护庇助他行商为交换,拓拔战每年都能从他这里得到大量的金银,有时候,还会委托他做一些黑暗中的事,而这些事偏偏还是玄远所无法拒绝的,就如一年前,拓拔战委托他暗中狙杀解甲退隐的铁鹞军时,玄远已猜测到拓拔战反意将露,当时他也颇有些欣喜辽国内乱将起,更消可以由此促使拓拔战和耶律德光斗个两败俱伤,但拓拔战骤发的兵变大大出乎他意料,上京一战,马上皇帝耶律德光竟无半分回天之力,若非护龙七王保得耶律明凰逃离,留得辽室一脉,那这片辽国江山早已易主。
如此迅速和顺利的兵变完全打乱了玄远扰乱辽国,拖延辽军兵戈南下的计划,所以他才会前往幽州,结盟耶律明凰,希冀可使扶助耶律明凰而使辽国继续处于内乱之中,玄远盘桓过,辽国内乱,他必须永远扶助弱势一方,使两方能勉强平衡,才能拖延辽国一统后入侵中原的举动。
今日再回上京,只因拓拔战手中的战玺是他无论如何也要得回的,得到战玺,将对他在中原的大计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这也是他与拓拔战往来十几年的最大目的。
因此玄远此来上京前就已决意,一旦取回战玺,便立即返回中原,再不与拓拔战有任何纠葛,一来他太清楚拓拔战的野心,再与之打交道,说不定最后究竟会是谁算计谁。二来在幽州与智一晤后,玄远已深深见识到了这少年的心机和才智,若再与拓拔战继续往来,非但不能从中取益,也一定会被智穿,而且与智一番交谈后,也许是有感于智与他相仿的执着忠心,他对这少年竟有了莫名的好感,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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