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战国雪-第15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听着狂乱的马蹄声急促压近,月歌的脸色蓦然惨白,她本以为辽军见到顺州城内的景象后不会再出城,谁知追杀再度来临。兰谷心知恶战难免,急让月歌带老幼族人先退,若月歌与族人遭难,他再无颜去见涂里琛,但月歌却在此时喝令所有羌人一起南逃,她知道,若是分兵反会被辽军各个击破,因为折损过半的羌军已不是辽军铁骑的对手,在此情形下,只有尽早寻到涂里琛,与族中大军会合,羌族方能渡过此劫。
若海与窟哥成贤两路骑军很快逼近,兰谷率羌军且战且退,辽军铁骑汹涌,羌军却已疲惫不堪,还要分心保护一众老幼,形势更为险恶,令人惊异的是羌民们在此时居然仍不肯舍弃辎重,除了老弱之人实在无法荷物,就连妇孺都推动着大车往南赶,兰谷见族人如此,急得眼都红了,怒喝着命族人扔下辎重逃命,羌军为掩护族人,硬撑着挡在族人身后,拼死也不让辽军冲近族人。
幸好辽军此次攻势虽猛,却不象在顺州城般见人就杀,他们这一次的追杀对妇孺老幼倒有些手下留情,而且辽军似也不想把羌人就地围歼,反排成横列在后追堵,一边把羌族渐渐往南驱赶,一边不断搏杀断后的羌军。
倒下的羌军越来越多,每挡着族人后退一里,大道上就会留下数百具羌军尸首,兰谷和月歌此时也无他计,惟盼能尽早遇上涂里琛,就这样艰辛逃亡了几十里,羌民们终于远远望见了涂里琛和族中大军。
“有救了!”不等兰谷和月歌舒出一口气,却发现前方道旁横满了一地的族人尸首,而且急步奔来的涂里琛等人竟是一般的焦急惊慌,望着前路尘烟内同样弥漫的杀机,月歌突然醒悟,不但是身在顺州的羌民遭袭,就连涂里琛亦被伏击了一夜,辽军这一次不止是要报顺州之仇,还要把羌族赶尽杀绝,而辽军的目的正要把他们逼于此地前后夹击,真正的灾难竟是此时方始。
“别过来,这是陷阱!”月歌惊极而呼,但涂里琛与羌军已不顾一切的奔了过来,因为在铁蹄之前挣扎的都是他们的亲人,你死我活的沙场决战,本该心无旁骛,可这三万妇孺老幼已成羌族致命软肋。
辽军合围之势已成,士气顿时大盛,前后两军前追后堵,前后呼应,对羌人发起了最凶猛的攻势,若海和窟哥成贤在前猛赶羌民,冰冷的喝令也从涂里琛和羌军身后凌厉而起。
“杀!”智的喝令并无血战仇敌的怒意,却是冷如冰霜,四千铁骑仅留十骑护于智身侧,其余骑军势如出闸饿虎,从涂里琛身后掩杀而上军虽有两万余人,但他们已无心厮杀,只顾着四处营救族人。
屠城之恨,八万辽民,这等深仇就如一团燃自心底的怒火,烧得四千辽军杀心如沸,怒号暴吼:“杀──!”
请推荐
更多更好无错全小说,尽在。
………………………………
第九十一章 :白甲如雪(二)
~日期:~月2日~
战国雪第九十一章:白甲如雪(二)
只是一刹,骑军已冲至羌族眼前,被怒火烧红眼的辽军不但未勒马缰,反而放马猛冲,怒马急奔的剧烈冲力如同无数千钧巨锤狠狠砸向羌人,撞击和骨碎之声方起,马上骑军又一起挺枪戳刺,钻骨破体的枪刃立即带起声声凄厉。
“凶狼扑刺!”心怀大恨的辽军早被仇恨激得心如铁石,枪尖指处,不分老弱军民。
惨杀之旁,智勒马掠阵,不知是冷静抑或冷酷的双眼紧盯着瞬息万变的战局,战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不放过一丝置敌绝境的有利之机,身旁十骑并不是为了护卫于他,而是要为他传令。
如雪白衣在滔天喊杀之中已无一丝飘逸淡然,因为少年正伸手点指沙场,运筹杀戮,衣袖飞扬带起一道道无情军令,十名骑军络绎向前,大声传令。
“智王令,全军变阵,改追为堵,前后包抄!”
“智王令,前军向右,后军向左,变阵成圆!
一万铁骑闻令变换攻势,追杀之势顷刻变为包抄围堵,前后两路辽军一向左,一向右,首尾相连,铁蹄卷起滚滚尘烟,一马平川的旷野,最适骑军冲锋陷阵,却也是羌族险地。旷野虽大,羌人只觉无处藏身,四面都是奔腾不止的骑军,将他们包入圆心。
“智王令,全军绕圈奔袭,奔马不止,攻势不止!”
“智王令,全军单臂控辔,枪横马鞍,横扫敌军!”
围麦势已成的辽军当即单臂执缰控马,另一臂将长枪紧按马背,催马纵骑,围着羌人绕圈奔行,近万柄横搁马背的丈许长枪如同一道巨大的圆状风刃,随着马蹄疾驰横扫羌人,生死之隔仿佛只是弹指之事,骑军每驰骋一圈就有成片的羌人被锋利的枪刃扫倒。
被围堵的羌人无力突围,辽军却在奔腾之时不住缩小包围,有些羌军伸长勾镰枪去刺辽军,又举起藤盾遮护族人,但眼前不停奔驰的骑军忽远忽近,勉强刺出的勾镰枪根本无法刺中辽军,就连藤盾也被一阵阵横扫带起的大力绞碎,马蹄声中夹杂中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可真正凄厉的却不是羌人临死前的惨呼,而是着亲人倒在血泊中的痛苦呼喊。
“爹!”一名羌族老人被长枪刺伤倒地,他的儿子急叫冲上,却被数杆长枪同时扫倒,整个人都卷入马蹄之下,转瞬便被奔马践为肉泥。
“儿子啊┉”老人目睹这等惨景,惊嚎着向儿子不成人形的尸身爬去,铁骑冲至,老人弱瘠的身躯也被撞入怒马蹄下。
一名羌女拉着幼子挤在人堆里寻找被冲散的丈夫,幼子也随着母亲一起叫唤,数道急掠横扫的劲风却使母子俩的叫声同时嘶哑,飞溅的鲜血喷了羌女一身,原来儿子被一柄随意挥扫的长枪挑中。
“啊┉┉”羌女紧抱住尤在淌血的儿子尸身,喉中陡发出一声凄喊,随即发疯似的向辽军冲去。“别去!”一名羌军狂叫追上,但羌女悲极如疯的身影折即被一排排呼啸扫过的长枪吞噬,血肉模糊的尸首断线风筝般跌于地面,那名羌军也被长枪接连捅刺,可他仍一步一步向前挪动,挣扎着覆于妻儿尸身之上,一家三口,竟是如此惨烈的再聚。
痛极哀极的呼唤随着倒下的羌人嘶声而号,枪尖铁蹄下几不酮的正是生离死别。
为躲闪辽军枪扫,羌人们愈挤愈紧,数万羌人被辽军困在一堆,谁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散在外围的人惊慌失措的往人堆里挤,里面的人又想挤出来寻找亲人,惨杀愈烈,人群愈是混乱,老弱羌民一昧乱跑乱逃,羌军也忙于救护亲人而顾不上迎战,大乱之下又不知涂里琛身在何处,无族长指引的羌人群龙无首,早已乱成一团。
这正是智布下前后夹击的真正用意,先使羌军为救族人无心应战,再用合围逼羌人挤于一处,使他们战不能战,逃不能逃,未战先乱,乱中大败。
月歌怀抱最小的义女青儿四处寻找着涂里琛,她身边还紧跟着涂里琛收养的十几名孤儿。当辽军刚开始围攻时还隐约听到涂里琛的怒吼,可大乱骤起后她们却被族人挤得离涂里琛越来越远,只得带着一众孤儿穿梭在跌跌撞撞的人群中,“孩子们,拉紧手,千万别走散,要赶快寻到你们的义父!”
“月歌!”一直紧守着月歌的兰谷几次被慌乱的族人挤散,听到月歌的声音忙拨开族人奔近,“快跟着我,我们去找族长!”
“不!右长老,你马上传令我们的军士,我们必须立即反击!”月歌花容惨然,却仍镇定不乱,“我军人数多于辽军,所以辽军利用我族老小来压制我们,其实他们根本不想与我们打硬仗,这场仗不能这么打,我们还有胜算!”
兰谷本也精明,但在身周一幕幕惨烈下早已心神大乱,听月歌这一说神智稍复,“还有胜算?我们该怎么打?辽军布成圆阵围攻,我们冲不出去。”
月歌向着四周喊道:“辽军正是想蚕食我军兵力,既然辽军在外布成圆阵,我们也可依样布阵成圆,我族人多,大圆可反扑小圆,令男人们把老幼妇孺护在当中,只要守住族人,我军就可专心做战。”
月歌一边说一边拉住身边一名羌军,“快,把我的话传出去!辽军胜在骑军快攻,若能让辽军无法绕着我们奔袭就可阻住猛攻!”
月歌的喊声又急又响,清楚传入身周之人耳中,紧接着又连喊道:“大家镇定勿乱,我们一昧慌乱奔逃不但会使我们任人宰割,还会阻住我族军士,无力作战之人先站着别动,给军士让出道路!”
“羌族男子守在外围,大家不要分心,眼前情景虽惨,可我们若无法布阵坚守,伤亡还会更重!”
“藤盾挡不住骑军连续冲撞,要用勾镰长枪,让我军尽快聚拢,把勾镰枪尖向外伸长,先不用急着杀敌,只需阻住骑军使他们无法快奔即可!”
月歌身为族长未婚妻,素得族人敬重,听她连声下令,羌人慌乱渐止,老弱妇孺互相扶持着站于原地不动,此刻一时寻不到涂里琛,羌人们都唯月歌马首是瞻,几名羌军跑近道:“月歌,辽军弓弩厉害,昨夜已有许多兄弟被射死,要防辽军弓弩!”
“弩来盾挡!”月歌早在留心辽军攻势,指着骑军大声道:“大家别怕辽军弓弩,要放弩他们早就放了,弓弩利于远射不利近战,你们,辽军与我们贴得这般近,又是一臂控辔,一臂持枪,要想射弩便无法继续挥枪,大家备好藤盾,万一辽军真敢近身放弩,反会被我们打得手忙脚乱,要是他们想先后撤再放弩,那我们立即追上去,咬着他们不放,趁机杀出重围!”
被伏击一夜的羌军最忌惮辽军弓弩,听月歌这一说都觉有理,兰谷忙命羌军按月歌所言布下两道圆阵,最外围是持勾镰长枪的军士,无力作战的羌民则由手持藤盾的羌军护在当中。
月歌又仔细望向辽军阵势,心中忽然一动,“奇怪,既然辽军弓弩凌厉,那他们为何不在两军初会时便万弩齐发?若辽军一早发弩我族只怕早已溃败。”但她挂念着涂里琛,也不及多想,一边在人堆中继续奔走,一边不童问四周:“族长呢?快找到族长,让族长带着我们杀出重围!”
可数万羌人重重叠叠挤于一处,虽渐有序,一时又怎找得到,羌人们也是焦急:“不知道,族长好象在后头抵挡辽军。”
“族长一直挡在最外头,他象疯了似的拼命挡住辽军。”
“我刚才险些被辽军撞死,多亏族长从骑军铁蹄前把我拉回,他又冲出去救别的族人了!”
听说涂里琛仍在苦撑,月歌心中稍安,兰谷也道:“月歌别慌!我方才见到族长与洛狄在一起,我这就去找他们,弟兄们撑着,别让辽军逞凶!”
羌族的勾镰枪远长于辽军长枪,而且勾镰枪多为硬木削成,份量不如铁枪沉重,单手可握,羌军们一手举盾遮护,一手握枪平刺,勾镰长枪伸长向外,不求杀敌,只求阻乱骑军猛冲,虽刺不中纵马快奔的辽军,但一排排伸长的勾镰长枪却令辽军再不能轻易靠近,这一来辽军猛冲之势果被减缓。
战势变化并未逃过智的眼睛,他轻轻一颔首,“想不到涂里琛也真沉得住气,如此窘境还能想出应对之策,可惜,还是要用二哥的错王弩。”
其实智不用错王弩乃是别有原因,因为幽州军的真正大敌是拓拔战的黑甲骑军,智从不会低估拓拔战的本事,日后与黑甲骑军交战,错王弩也许能收奇袭之效,但拓拔战迟早会有破解之法,所以智并不想在这之前每战都用上错王弩,以免令军士太过依赖弓弩之利,以为单凭这急射连发的错王弩就可大胜黑甲骑军。
但此时羌人用勾镰长枪克制己军骑军横扫,智不愿转为被动,便要下令全军后退放弩,先射乱羌人阵形再做进攻,却发现好些手持藤盾的羌军正慢慢往前挪移。
“羌人已料到我要放弩?”智微微一惊,“涂里琛应无此细心,莫非羌族另有高人?昨夜怎不见此人破我计策?”心念一转,智挥手召过几名骑军,低语几句。
一骑当即拍马冲出,大声传令:“智王令,羌族步阵坚守,我军暂缓围攻,后退百步!”
“辽军果然要放弩!”羌人们精神一振,月歌立即道:“大家备好藤盾,等辽军一退就追上去!”
辽军依令拨马后撤,羌军憋了许久怨气早等此刻,齐发一声喊,迈步追上,一些昨夜中伏的羌军的辽军弓弩密集,一边追一边告诫同伴:“大家别靠得太近,分散包抄上去!”
月歌正想趁机带羌民先退,但见羌军为避弓弩都是分散追赶,而远处又有两骑辽军冲上传令,心中顿觉不妙,只听两骑已先后大喝:“智王令,全军分成十列,千人一列,回马反冲!”
另一骑喝声更疾:“智王令,全军弃枪,抽刀,近身混战,贯穿敌阵!”
“不好!快,大家都退回来!”月歌惊呼失声:“别让辽军冲近混战!”她未想到辽军应变如此之快,她想以勾镰枪阻挠骑军围攻,逼他们后退,谁知辽军反趁羌军追上之际回马冲锋,若辽军冲入己阵贴身混战,那羌人仗以自保的勾镰长枪就无用武之地,唯一的优势又会被弃枪拔刀的辽骑夺取,而且两军混于一处后再无法护住无力作战的羌民,刚平息的混乱顷刻便会崩溃。
醒悟已迟,此次出征的辽军都是窟哥成贤仔细遴选而出的精锐,智军令一下,骑军立即勒缰弃枪,拔刀拨马,蹄踏铿锵,回马猛冲。
只是一刹,滚滚洪流般的骑军已反没入羌阵中,凶猛的攻势如同惊淘拍岸,分散开来的羌军猝不及防,被冲撞得如碎浪般四溅。挥霍钢刀席卷如风,剽悍骏马嘶鸣如吼,万骑白甲分为千人一列,直如十条翻腾恶蛟,延展横扫于数万人围挤之处,刀光森寒厉如闪电,挥扫之间搅动漫天血雨,日芒下熠熠生辉的白甲转瞬被喷薄四溅的血水浸洇,铁蹄几番冲突,横贯骋出片片血地,滚滚黄尘上黏满点点鲜红,方圆数里都被鲜血染得浑浊沉黯,复仇至此,已近杀戮,白甲染血,色如暗红。
“智王令!冲阵十列两列一组,左右分杀!”
猛冲羌阵的十支千人队立即并拢,两列一组,马上骑军钢刀伸展,分向左右羌人乱刀劈斩,羌族辛苦再聚的阵势被这猛攻彻底冲溃,再无法聚拢而抗。
“智王令!十列归总,首尾相连,再成包围!”
若羌军方才的反击还算是困兽犹斗,那这头困兽此刻已是濒临垂死,哭喊求救之声早变得徒劳,剩余羌军已被这疯狂混战杀得四散溃乱,勉强抵挡下再无力救护族人,偶有人逃远,立刻便被骑军追上砍倒,惨呼震耳,刀光交错,也不知有多少羌人倒于血泊。
月歌带着孤儿们四处奔逃,她的脸色惨白得可怕,但她的的却不是自己,而是涂里琛,心底不停祈求,“大哥,不要让辽人分开我们!”忠心耿耿的兰谷紧随在她身边护卫,可兰谷也已身负重伤,鲜血早淌湿了半边身子。
一声凄如厉嚎的嘶吼突然在杀伐最酣处暴起,吼声嘶哑,却是悲鸣如雷,一道身躯在人群中左遮右挡,竟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救护刀下族人,身影疯狂,已是不顾生死。
“大哥┉”月歌的喊声带着最震惊的痛楚,因为终于重逢的男子伤痕累累。
请推荐
更多更好无错全小说,尽在。
………………………………
第九十二章 :羌人可杀(一)
~日期:~月2日~
战国雪第九十二章:羌人可杀(一)
残余羌人的脸上现出最惨然的欣慰,族长终于来了,从族长身上的斑斑血污便可知道,族长一直在与辽军拼死苦战,但他们也同样知道,羌族已是濒临绝境,侥幸活着的羌人也只是在无力的挣扎,因为这份侥幸迟早会葬送在呼啸刀锋下,滔天喊杀中,羌人们已放弃了抵抗,面对辽军的恣意冲杀,生还早成奢望。
但就在羌人们已放弃自救之时,仍有人为了他们舍身而搏。
当涂里琛第一眼望见从顺州逃出的羌民时,就知道自己只能踩入辽军的合围陷阱,因为他不能对自己的族人见死不救,眼铁骑前后奔涌而来,他下令所有羌军回身营救族人,自己只身向外冲杀,因为他到了在远处掠阵的智,所以他狂叫冲去,他情愿力战而死,只要智肯派铁骑把他包围,那他就能用自己的性命为族人引开合围,可智却未向他上一眼,因为智也知道,只要能围住所有羌人,那他这位族长就会心甘情愿的再入重围。
骑军围阵,长枪横扫,智身前传令十骑的喝令肃杀刺骨,每一道命令都使羌人陷入更险之境,涂里琛只能冲回包围,枪尖下,铁蹄前,辽军追逐杀戮,他却在人群最外围奋力抵挡。
辽军的绕圈奔袭又急又猛,连排扫过的长枪难阻难挡,涂里琛置身这等如崩如沸的混乱人潮中,几乎每一瞬都能到族人倒于血泊,虽拼命将危殆的族人从枪锋下拉回,又怎救得及这许多族人,连他自己身上也被辽军长枪刮伤多处,幸有洛狄带着几百名羌军一直紧随他左右,助他苦苦支撑,洛狄几次劝他退回人群,可涂里琛恍若未闻,仍是四面奔走,手中砍刀拼命挥舞,全力营救着他能到的每一名族人,高大的身躯如一叶扁舟般在慌乱的人群随浪颠扑,他的身上,脸上,尽是淋漓血汗,却丝毫不顾身上伤势,也许,当族人的鲜血第一次喷在他脸上时,他已不顾生死。
月歌的呼喊隐约响起,一面面藤盾挡在族人身前,骑军的攻势渐渐放缓,慌乱似乎略微平息,涂里琛顿时跌坐在地,喘息声剧烈而又痛苦。
他已筋痞尽。
洛狄想搀起涂里琛去与月歌会合,却见两道泪痕从族长满脸血污上滚落,这十几年来,他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在族人身上,哪怕只是失去一名族人都是他无法容忍之事,他不敢相信,倒在地上的都是他族人的尸首,就在几日之前,他还在和他们憧憬日后安宁,可今日┉
战场上的平静只是短短一刹,月歌的惊呼带着恍然刺痛,辽骑散成十列席卷反噬,那些冲前追击的羌军如星火般被嚣起尘烟湮没,惨嘶震彻旷野,改围攻为近战的辽军展开了更彻底的屠杀,斑驳血污染于辽军白甲,涂成一片腾腾杀气。
洛狄急令几名羌军护卫涂里琛先退,但涂里琛已挣开几人搀扶,倒拖砍刀大步迎向骑军,这一刹,洛狄见族长的眼神从悲伤化为疯狂。
涂里琛已近疯狂,就在这千军万马,刀光急掠之中,这名羌族大汉狂吼怒喊,往来急奔,他在狂喊,虽然喊声早已嘶哑,但他仍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让已束手待毙的族人躲闪求生,他在急奔,虽然身影早已踉跄,但他仍在怒涛般的刀光中拼死解救每一名族人。
衣衫破烂,虎躯浴血,残破的碎衣被他一把扯落,现出胸膛上的猛虎刺纹,飞溅的鲜血映得虎纹斑斓,狰狞如生,跟随在他身边的羌军越战越少,可这名羌汉仍在用他的砍刀和身躯顽强抵挡。
一族之长,当护一族之人,这是每一代羌人族长所奉之誓,纵有无奈却无背弃,代代相传的信念支撑着遍布伤痕的身躯,力战不倒。
铁骑纵横,刀风扑面,早被他视如不见,因为他痛苦的眼睛始终盯着已放弃抵抗的族人。他在狂吼:“活下去!活下去!”无视生死的他却不能着活生生的族人在他眼前被活生生夺走生命,每踏出一步都能感到伤处烧灼般的剧痛,但真正让他从心底感到痛楚的只有族人的绝望哭喊。
辽军再次合围,这一战已无悬念,胜负早在遍野的羌人尸首中分出,剩下的只有对残余羌人的处置,但在此时,辽军的举动忽有些古怪,随智夜战的四千辽军仍在四处追杀羌人,无论男女老幼,稍遇抵抗便立即毫不容情的下手斩杀,而窟哥成贤和若衡两路人马只是把羌族老弱妇孺驱赶一处,却没有放手滥杀。
为防羌人逃窜,辽军喝令他们全数蹲伏在地,但此举无疑已是多余,当此生死已成迟早之事的绝境,羌人已不再奢望生还,只是绝望的等待着难已逃过的劫数。
远处,掠阵督战的智察觉到己军的异样,“心软了?还是┉?”但智并未派人上前询问,因为他不想让这微妙的变化引人注意,而且涂里琛的疯狂也已令他侧目。
涂里琛身边只剩下洛狄和寥寥数人,在这样的劣势下,他们已断生念,抵挡只是在为族长尽最后忠心。
一列列骑军从涂里琛身边傲然冲过,冰冷的刀锋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火灸刺痛,似是要尽情折辱这名屠城仇敌,他们并未砍向他的要害,却当着他的面将一名名羌人砍倒,听着他如同身受的凄厉怒喊,辽军杀气盈贯的眼神满是讥笑,谁都知道,涂里琛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支撑不了多久。
“大哥,快逃啊!别管我们了,你快逃吧!”听到月歌的哭喊,涂里琛踉跄回身,昨日,他答应过她,这是他最后一次征战,两人还在城下约定,从此相随不离,谁曾想,今日竟要她哭喊别离。
涂里琛勉强挺直身躯,“月歌,别怕,我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