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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雪-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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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咫尺突变,再老到的军士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而且横冲军的冲阵极为怪异,似乎早已对此时情势演练过多次,他们先是分成三五十人一组,追着惊慌失措的黑甲往军阵内赶杀,阵中虽有反应快的黑甲军想抢上应战,可一看先被驱赶过来的是自家同伴,只能往旁让开,趁着这空隙,散成小组的横冲军紧随着迫阵而入,冲入阵后,一边和离得最近的袍泽会合,一边继续追杀四周黑甲,就在这且追且杀的步步迫进中,分散开的横冲军又一次快速会拢,呈尖锥形往黑甲军阵正中直闯而入。
“快护住老大后退!”澹台麒烈的大喊在此时急响而起,“横冲都是想闯阵夺帅!”
直到这个时候,虎子将军才在惊悚中看清了横冲都的全部意图,他和拓拔战猜到了轩辕如夜的每一步谋划,但还是没有料到这最后一步;
此战,轩辕如夜的八千人是早存死志,也确实是要激怒拓拔战,逼使黑甲全军齐上,成就横冲都独斗百万黑甲之名,同时又很老到的抢先激起了拓拔战的意气之争,一次次派兵出击,等他的谋划被拓拔战一层层抽丝剥茧般扯开,开始守株待兔的等着横冲都主动过来送死后,谁能想到,这些全都是轩辕如夜故意暴露出来给拓拔战猜知的意图,但能让这后唐遗臣满足的还不止是被斩杀的三万黑甲,因为他还有最大胆也是最玉石俱焚的一步棋,之前所有的谋划,都如一层层的障眼法,掩盖了看似最荒诞不经,想来最疯狂的一步杀招闯阵夺帅!
这已无法称之为勇猛,或该说,这是无人敢在面对百万黑甲时所设想的疯狂!
而轩辕如夜却用一记弃子做下了这疯狂事,谁都以为,横冲都敢只凭八千人来挑战百万黑甲是不要性命的死拼,可轩辕如夜这种拼命其实是想拉足了陪葬,他们这八千人是可以拼掉性命,但在拼命之前,除了要给予黑甲骑军狠狠一击,还想用这八千条性命在此战中取下最辉煌的战果,闯阵百万,直取敌帅!
看着自家已完全陷入混乱的前阵,再看看不断迫入阵中的横冲都,澹台麒烈情急大喝:“骨扎力,朗昆,快拉着老大往后撤,快!”
他算明白了,那些死在流星锤和冷箭下的横冲甲士,真正的作用不是掩护身后袍泽发起一场突袭,而是用自己的身死吸引憋着恶气的黑甲将士挤到阵前围观,那一声声的喝彩,一步步搅乱了排列有序的黑甲军阵,在军士们纷纷向前时,不知不觉间把拓拔战这主帅也涌得渐渐靠前,此刻,拓拔战的立身处离横冲都不过几百步。
百万人马布阵,那是何等庞大的阵势,即使横列开来也足已连绵十余里,这样的阵势浩荡到当排在最前方的黑甲军跟敌军打得你死我活时,排在最后方的军士若无传令,根本就无从知晓前方战事,可正是这庞然大物,也最容易牵一发而动全局,前列的一点混乱,一旦被推动,很快就会如怒涛倒卷般席卷全军。
若在平时,以黑甲骑军的严谨军纪,当然不会把些许混乱放在眼里,但此刻冲入阵中的每一名横冲军都在全力推动这混乱。不论是黑甲将士想冲过来保护主帅,还是想避开横冲都兵锋指处,一个不慎都会使这混乱变得乱上添乱。
“儿郎们,都给我立于…”澹台麒烈想喝命军士立于原地,免使混乱增大,可横冲都趁势咄咄逼人,不断逼近中只要一见有黑甲立着不动,立刻动手开杀,这样的军令一下,部下伤亡就会越来越大,直把澹台麒烈急得两眼冒火,可除了拔刀挡在拓拔战马前,一时竟无应对之策。
“轩辕如夜你个老疯狗!”拓拔战此时当然也猜到了轩辕如夜疯狂大胆的杀招,却被气得完全失态,指着前方破口大骂,原来这该死的对手不是要触他虎须,而是想直接取他性命,这是何其猖狂的行径?
“都让开,老子等着他过来!”拓拔战这一下直被气得火冒三丈,怒骂着推开身前护卫,催动坐骑就要亲自迎上去,“都给我让开,这老疯狗有胆量闯阵夺帅!老子就成全他,看他拎不拎得我的项上人头!”
“老大你别乱来!”澹台麒烈急不可奈,整个人扑到拓拔战马前,扯着缰绳大喊:“骨扎力,朗昆,你们两个还不帮忙拦着,我可没你们那么大力气!”他这时也被气到了,平常就不管什么礼数,这时干脆扯着嗓子对拓拔战暴喝:“他妈的!老子还想当开国功臣,老大你把脑袋成全给了轩辕如夜,我保谁当皇帝去?”
拓拔战坐骑被拽,又被爱将当头一阵暴喝,一看四周,骨扎力,朗昆,图成欢,慕容连等心腹都一脸惊慌的把他围成一圈,怒火顿时消落,喘着粗气道:“该死的轩辕如夜,竟敢视我百万黑甲为无物,我现在真是宁可和智交手,那小子狠归狠,至少没他那么疯!”
“一样,都是不择手段为取胜机而已!”澹台麒烈大摇其头,“老大,先别感慨啦!那帮疯子都快杀到眼前了,怎么办?我们这会儿不是打他们不过,而是打他们不到!”
横冲都裹杂在黑甲军中,一边下狠手,一边搅乱四周,往军阵中心越陷越深,他们的近逼既是步步向前,却又追逐在乱兵之中,尚未被冲乱的黑甲军虽勇将如云,可隔着被四处驱赶的乱兵,就如隔岸观火,除非先向同伴挥刀,根本打不到这几千横冲都。
“陷阵郎!”横冲都边冲边喝,这一举陷阵,便是要牵动黑甲全军,魔手长弓木砾总算赶了回来,可他这战千军上将除了急吼吼的追进阵来,更不敢再用冷箭偷袭。
“主公,乱象已呈,当务之急得先平乱。”图成欢沉住气道:“轩辕如夜也明白,他这八千人不可能击败我们,所以他就是在使劲搅乱,我们只有先肃清乱兵才能还击,我们已经折了一个雷尽断,不能让轩辕如夜再添战果!”
“这仗打得,莫名其妙不算,居然还要先在自家阵里平乱?还真是被打到家门口了!”拓拔战又气又心疼:“可怜折了雷尽断这只破军虎,这个仇,今日一定要报!”
拓拔战借着喘息把心头那口气急败坏的粗气平静下来,先估算了一下横冲军的距离,开口道:“传令下去,阵前三百步内,所有军士速速分往左右两列,三百步后,以我这主帅为首,未闻军令,全军一律不得妄动一步!等前方让出空处,我们再行反击!”
“老大,你还是先往后退点儿吧?”澹台麒烈攒着眉头道:“我不是怕横冲军杀过来,是怕你憋不住气,和个毛头小伙似的楞冲上去,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还没想到,把你激怒到亲自上阵,也是轩辕如夜的谋算之中。”
“还能想不到吗?”拓拔战摇头道:“从那厮真就带着帮不要命的疯子冲进来这一刻,我还敢不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往深里想吗?可就是想到了,我才不能后退,因为我这主帅每退后一步,我们的军阵就会乱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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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八章:且呼汉唐(七)
澹台麒烈想了想确实如此,“也只好见招拆招了吧。”他脸上勉强带笑,心里不敢确定,轩辕如夜是不是还有什么让他们措手不及的后招。
“骨扎力,朗昆,你二人盯紧前方!”图成欢紧跟着安排:“前方一空,我们就麾军杀上去,你们俩一定要护好主公!别让轩辕如夜再逮着空子!”
“一定!”骨扎力和朗昆齐声答应,挺身挡在拓拔战马前,巨石般磐足不动。
黑甲骑军毕竟是支常胜强军,不同于一般军旅,前阵虽乱,但元气未伤,军士们也都清楚阵中混乱乃最凶险的危局,拓拔战分兵令一下,除了正被横冲军驱赶作一堆的乱兵,黑甲军立往左右散开,四周一空,那些被迫乱冲的黑甲军也急急逃离横冲军的裹杂,性子悍勇的还举起兵器,转身反攻,但横冲军甲士两侧,僧道俗儒居中的尖锥直破之势,岂惧这些三三两两的离群散兵,几排长枪一轮挑刺,立刻取了这些黑甲的性命。
“先退开,别急着厮拼!”澹台麒烈看得跺脚大骂:“一群莽夫!吃那么大亏还没回过神来吗?单打独斗,你们不是横冲都的对手!”这支横冲都不论单兵为阵还是合兵斗阵,战力都强大得出乎想象,如秋意浓言道,这八千士根本就是八千员虎将,黑甲已折三万,这些军士还想凭个人武勇与之对敌,实在与送死无异。 ”“
“小澹台,心疼归心疼,也别涨了横冲都的士气。”拓拔战向这爱将轻声道:“我们黑甲什么苦仗没打过,打输不要紧,中计也无妨,可折了骨中血勇才是麻烦,忘了吗?当年我们被十八万望月军打得节节败退,转战千里,最后你还不是带着我们五万人斩尽了望月军?”
澹台麒烈身子一震,慢慢转头去看拓拔战,然后一笑:“是,老大。”
见黑甲军士都往两旁分散,横冲都却不会容已被搅乱的军阵恢复,尖锥似的阵锋轻轻一转,先追着退开的黑甲军转向一侧,又以僧人火衲子为首,横冲甲士也急催马,紧跟着火衲子往外冲了出去。
拓拔战目光一跳:“他们还想干什么?”横冲都已然陷阵,当然不会在得手后再度冲出阵外,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只见这些甲士快马斜冲,往列在阵前的云梯,挡箭盾,冲城锤等攻城器械处直奔而去,横冲甲士每人的披风下都背着一只黑色水囊,披风用来破楚尽锋的掠阵盾军,此时,甲士一手持枪,一手从背后摘下水囊,在马鞍挂钩处一划,水囊登时开裂,甲士们随即甩臂,把一只只水囊往并列而置的攻城器械上掷去,水囊破裂,里面洒出的当然不是水,而是黑乎乎的油。
“火油?是火油!”拓拔战神色一冷。
“火焚城!”火衲子双袖挥拂,往一具被泼满火油的云梯上扫去,宽大的袈裟袍袖里飞出星星点点,在半空中擦出荧火,一洒落在火油上,那些云梯全是硬木搭建,一经油泼火点,立时起火成焰,火随风势,整具云梯迅速燃烧起来,横冲甲士还不罢休,一边把水囊四处倾倒,一边用枪尖挑动火团,把火焰往其余攻城器械上拨去。
除云梯全为木制外,攻城锤是硬木包铜,火团盖上后只缓得一缓,也很快燃烧起来,挡箭盾虽是全铁打造,但底下架子却是干木,被火一烧,木架散开,丈高的挡箭盾立刻倾斜着倒下,横冲甲士早已有备,火光一起当即拨马离开,可正在往两旁分散的黑甲军却吃了大亏,又要避火,又要躲避四面倒下的挡箭盾,腿脚稍慢点的不及跑开,被倒下的挡箭盾当头压下,火团滚滚扑过,全身压在火中,被烧得凄厉惨号,旁边军士想上前搭救,但在腾腾烈焰中也根本无从下手。
“火焚城?”拓拔战瞪着一经燃起便快速蔓延的火光,咬着牙根一字字念:“火,焚,城?那个疯子以为,他能一把火烧光我全军吗?”
“那和尚会妖术!”见火衲子袍袖翻飞间,无数星火从他袈裟中飞出,黑甲军惊慌失色。
“什么狗屁妖术?那秃驴的袖子里藏满了艾绒,火石这些引火物。”拓拔战恨恨骂道:“轩辕如夜从哪里找来这么一群疯子,净会使些旁门左道!”
此时初秋天干,又正值白昼日照,火焰一起,立刻用猛烈的势头烧开,几乎所有攻城器械都呈列在军阵最前,这既为防止幽州城楼上的连弩,也是要向幽州示威。但此刻烈火如炬,这些木制器械简直就成了最佳的引火物,又全都架于一处,火随风势,风助火焚,不过片刻,黑甲军阵前已被烧出一片焚城般大火,火势起处灼焰滔天,不时有来不及逃跑的军士和坐骑被火舌卷入,惨叫着被烧成火团。
火起生烟,一道道黑烟从火中黑龙般窜出,看见前方火光冲天,黑烟腾空,排在后阵的军士也知道了阵前大变迭起,延绵十余里的整部军阵顿时都骚动起来,先是铁骑陷阵,直取主帅,紧接着驱火烧阵,烈焰翻滚,再这连续重摧下,庞然巨兽般覆盖大地的黑甲军阵终于被引入了真正的混乱。
“都后退,让出火烧之地,别去救火了!”图成欢使劲勒住被火光惊得乱蹿的坐骑,向前方直喊得嗓子嘶哑,攻城器械都是他造下,但他此刻却毫不心疼这些多年心血,大声喝止想去救火的军士:“让它烧,烧光它,这些都是死物,烧光了老夫还能再打造!”
“让它烧,全都给我往后退,远离火势,让他们烧!”图成欢也在一旁杀气腾腾的大喝:“横冲都烧光了老夫的心血,也烧断了他们自己的退路,今日,只会是这群陷阵军的死期!”
“这就是卖富的报应啊!”火烧本阵,澹台麒烈在此时竟完全冷静下来,还嘿嘿笑道:“换成我看见对手阵前放那么多木头,也会想放把火,老大,我们想到的,轩辕如夜都想到了,我们没想到的,他也帮我们想到了!”
“到底是九岁从军的虎子将军,才能有这乱中镇定!”拓拔战叹了口气:“这份镇定,连我都自愧不如。”
“还不是被老大你几句话给说起兴头了!”澹台麒烈敲了敲自己的头盔,“军甲可败,血勇不可失!”
同为身经百战者,都知逆境中最需要的不是怒火,而是冷静,所以看着前方火光熊熊中,拓拔战这枭雄居然也沉静如水,“真想出手了?”
“是啊,这样的强敌,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得上的。”澹台麒烈向图成欢一努嘴:“连图老爷子都起杀心了,我还能闲得住吗?”
“老夫确实想和这支横冲军较量一下!”图成欢冷笑:“错过今天,以后可能再也碰不到这等能吊足我杀气的对手了!”
“小澹台,不要轻敌!”拓拔战道:“虽不想承认,可这轩辕如夜,的确是我们黑甲从所未见的强大,我担心,他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连火都放了,横冲军已经是使尽了手段!”澹台麒烈舔了舔嘴唇:“再接下来,就只能凭真本事硬干了!都是武人,奇谋狠招出尽,便要刀头论雌雄,这个道理,横冲都比我们更明白!”他往前一指,“看,他们果然冲过来了,还是从火光中冲杀而来,啧啧,真是气势十足!”
横冲军放完猛火,趁着四下慌乱,已经聚拢一处,这是他们精心谋动以久,以自置死地换取辉煌战果的强势战术,每一处环节都经过横冲都各名宿将反复推敲,每一道奇袭指令,都为使他们的八千铁骑能在以寡敌众中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贯军矛!”挫敌先发。
“定风锥!”以静制动。
“摧敌锋!”正面强袭。
“天地圆!”捭阖布阵。
“捣黄龙!”单刀突入。
“乌云漫!”奇招破阵。
“雨倾野!”杀意迭连。
“英灵盾!”袍泽成盾。
“陷阵郎!”锐身闯阵。
而最后一击“火焚城!”在百万黑甲浩山如山的军阵前撕裂开一道无法弥合的豁口。
“横冲都!”齐吼声中,横冲都全军迅速汇聚于白骨枪旗下,这就是来自中原,从乱世中浴火而出的铁军横冲都!
兵戈之强,是为镇边。
军气之盛,是为守护。
七千铁骑向百万敌军中长驱直入,来时八千骑,死为八千魂!并肩直冲的气势仿佛羽翼从未折落,铁军身后,火光冲天!陷阵兵锋,凌厉于百万军中!
火光与寒刃中,一骑骑铁骑英姿勃发,如从天与地的尽头踏火而出的一列亘古武士,以铁骑锋芒,直逼黑甲帅旗。
“老大,下令吧!”澹台麒烈慢慢从腰间抽出朔月宝刀,“别管什么意气之争了,横冲都能把我们逼到这一步,也值得给他们这个独斗百万黑甲的名头!”
………………………………
第一百十八章:且呼汉唐(八)
“四哥!你快看!”幽州城上,将指着火光大起的黑甲军阵,声音大得要盖过城头鼓声:“横冲都陷阵突入,黑甲阵前起火,我们要出战,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我带一路兵马和轩辕如夜里外夹击,不但能重创拓拔战,还能把横冲军救回城,拓拔战肯定要忙着救火和收拢乱兵,他腾不出手来追我们!”
“不行!我们还要等!”智沉着脸,不为弟弟的建议和城下火光而动。
“为什么还要等?就为了那一句成全?”将拉着兄长的胳膊,几乎是在恳求:“四哥!我们出战吧!不管轩辕将军是为什么来打这仗了!为什么非要成全横冲都的英灵之名,我们两边一起用命,打败黑甲,不是照样能为轩辕将军扬中原之威吗?四哥,我看不懂你是要把握大局还是等待时机,可我这三军将首至少也能看明白,此刻出城,趁乱打乱,是最好的战机!”
“智,五弟说得对!”耶律明凰开口道:“我不如你们懂兵法,可我也觉得,此时出兵奇袭,对我们很有利。”在惊疑中察觉到轩辕如夜前来助战的用心后,这位辽国公主初始的反应竟和拓拔战一样,都在震惊中动了被愚弄的怒气,这个轩辕如夜,原来不管是当商人还是当将军的时候,每一次的看似好心居然都是对辽国别有用心,为中原扬威?还把她和拓拔战都算计在内? ”“
这种被愚弄的羞恼令耶律明凰又气又怒,站在城楼上一很久不肯开口,听到幽州将士在城楼上大声叫好时,她气得直想扭头回府生这闷气去,而当智安排汉人百姓上城楼观战时,她心里的羞恼则成了气苦,耶律明凰完全明白,智虽然按兵不出,其实却是在力所能及中给予对轩辕如夜最大的帮助。
不过她到底没忘了这场谋国大战,更清楚此时该以大局为重,所以听了将的建议,气苦归气苦,她也认为此时确该出兵。
其他将士也围了过来,除了窟哥成贤不得智的命令不会出言外,几乎所有将领都提议出战。
“殿下…”智在这士气激涌中沉默了一下,问:“请您这样想,轩辕如夜是给了黑甲骑军一记重击,但我们此刻即使倾全城之兵杀出去,又能不能在一仗中彻底击溃黑甲全军?”
耶律明凰顿时止声,横冲都的连战连胜无疑给了幽州将士极大的鼓舞,看着黑甲骑军的几番败落,似乎已是不堪一击,但这样的信心其实比之前的畏惧更可怕,因为大家都忘了,轩辕如夜手中一共只有八千人,再算上幽州全军,也远远不敌黑甲百万,而且,猛将如云的黑甲骑军也绝对不是一支不堪一击的军队。
“黑甲骑军是受了挫,但远没有伤筋动骨,如果连这点混乱都不能把持住,拓拔战又怎会被冠以不败战王之名几十年?”智慢慢向众将士解释,“横冲都能屡屡得手,靠的都是奇袭和拓拔战的轻敌意气,但横冲都既已陷阵,便再无手段奇袭,你们都往下仔细看,黑甲军阵虽乱,可他们帅旗一直没有往后移动一寸,即使横冲都已单刀直入,拓拔战仍原地不动,为什么?因为他手下最厉害的精锐部队还未出动,那些上将战千军一旦出手,局势立即就回被扳回,魔手长弓的冷箭连射,比我们最倚为重宝的错王弩也不逊色,巨灵将军骨扎力单人断后,这是狂妄吗?错!这是他有力挡铁骑横冲的把握!这就是黑甲战千军的实力,我说这个不是在涨黑甲士气,而是提醒你们,敌不可畏,亦不可轻!我们此刻出城,也许能取得一时上风,但绝对救不出横冲都,更不可能击败黑甲,大家记住,我们磐城不出,不是畏战,而是输不起,这一仗!轩辕如夜有他想要握取的东西,而我也有我要的东西,那就是胜利!不是几万颗黑甲首级的小胜!而是一战平乱复国的大获全胜!所以在有完全把握之时,我不会准许一兵一卒出城,如果你们想帮横冲都,那就替他们在城上助威喝好!五弟…”
智一手拉过将:“我再告诉你最后一次!不管你有多敬重轩辕如夜,可从他这八千人向黑甲军阵发起冲锋开始,也不管他们打得有多艰苦,可我们都爱莫难助,否则,不但不能为他们复仇,也复不了国!如果你克制不住自己的暴躁性子,就给我转过身去,背靠城墙!不要再往下看,因为再过片刻,也许横冲都会打得更为壮烈!你听明白了吗?”说到后来,智已是疾言厉色,将被兄长一通厉喝,想通了冒然出战的后果,哑口无言,真的按兄长喝令,老老实实的背转身去,靠着城墙坐下。
连最暴烈的将也被喝止,其他将领当然也都不敢再情战。
智冷着脸不去看众将,心里却松了口气,忽想起除了将这个性如烈火的五弟外,自己还有个最会蛮横撒泼的七弟,忙转过头去看猛,就见这弟弟呆呆的望着城下,对身外事似乎全无所闻。
“小七,你…”智喊了明显有异的幼弟一声,又立即收声,智回神一想,觉得这时候很该庆幸七弟有这异样,还是莫要去叫醒他,否则等猛正常过来,必定是吵着要出城去大打一场的。
“大家快看!”飞急指城下:“黑甲军的帅旗动了!可不是向后退,而是向前,向横冲都直迎上去!”黑甲阵内,密杀刺客冷火寒,夜鹰巫廛,两头蛇霍合雒,霍合锍等战千军上将都已齐集在拓拔战的帅
旗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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