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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雪-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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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裂!而刀,枪,弓各两人,盾有四人,既是为增强威力,也是为延长此阵生机,万一有人战死,若是每重每翼只失一人,那此阵仍能运转,可若同时失去一重或是两翼,破绽变大,那阵中其余各重各翼就要立即分出人来援手,这也是我要大家同时练好四种兵器的缘由。”
军士们听将详细解释了十人阵的作用,深觉此阵妙用无穷,阵中十人或攻或守,各尽其职,全阵三重突进,又有两翼四盾全力守护,使一阵十人发挥出数倍力量,弥补幽州军战力不及黑甲骑军之处。
因龙骑方才传授的招式各有其名,军士们又向将问道:“将王,这阵法叫什么名字?”
“阵名?”将煞费苦心的想出此阵,却从未想过这阵法该叫什么名字,踌躇了一阵,一摊手道:“此阵既是为弟兄们所创,那这名字就随你们来取。”一说完,将就有些后悔,他一心要把这阵法于辽军中流传于后,可万一这帮家伙给胡乱起个什么心惊肉跳的名字,那他将的名头就算是黑了。
先有龙骑传授了这许多凌厉简约的招式,又得将为大家亲创阵法,今日所学无论哪一样都能让他们受用无穷,这就好比一个穷光蛋突然得到了一大比横财,而且将刚才让大家一起出破敌之策,虽说出的主意一个比一个馊,可也让他们大生与有荣焉之感,又见将如此体贴,让他们自己给这十人阵取名字,直把军士们乐得手舞足蹈,兴高采烈的议论起来,一心要为将这十人阵想出个千古留传的名字。
“将王够意思,把这美事留给大伙儿,兄弟们一定要想个好名字,叫得响亮,听着威风!”
“这阵既是要冲入敌军当中一通猛杀,那就叫来回通杀怎样?”说话的人见将脸色发黑,忙又小心翼翼的改口道:“要不就叫吾军无敌吧?”
将低下了头,不想让人到他的脸色。
“听着俗气,还是叫来回纵横阵吧?”
“我无敌你纵横,一般的俗!”
“那就叫睥睨阵吧!”有位军士想了半天忽然插嘴。
将把睥睨阵这三字念了两遍,脸色还是有些黝黑。
“劈泥?”大家听着新鲜,纷纷问这起名字的军士。“不是劈泥,是睥睨!真是一群粗胚!”那军士肚子里略有些墨水,一边得意的嘲笑了几句,一边拿起刀来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睥睨二字,字是写完了,只不过睥字多了两划,睨字少了两笔,别说军士们了眼生,连将和十二龙骑都得揉眼睛。
“睥睨?什么意思?”
那军士挠了挠头,很认真的回忆了一番,又很肯定的道:“应该是很不起人的意思,弟兄们,你们想想,有了这么个睥睨阵冲进人堆里左冲右撞,狠狠杀上一阵,难道还用得着再把黑甲骑军在眼里?”
“原来劈泥还能顺便不起人?还是你老兄才高!”
“这睥睨二字的意思应该是…”一名龙骑见大家纷纷点头,苦笑着想向大家解释,将赶紧拉住了他,“就这么着吧,反正意思也差得不多,真要让大伙儿弄明白,那还得先教他们读几年书,算了!”
“这睥睨听着倒是威风,不过叫起来好象不够大气,咱们得取个又威风又响亮的名字,那才对得起将王的一番美意,对吧?将王!”一名军士挑剔了几句,一脸替将着想的涅,还特意朝将点了点头。
将也只能向他这番心意还以点头,以示回敬。
想出睥睨阵来的军士生怕大家不肯用他这名字,挖空心思的想了半天,大声道:“有了,就叫睥睨十方阵!又威风又叫得响!就这名字了!”
“睥睨十方?不错,这名字好,听着还行!”大半军士点头赞同,夸得那军士满面红光,也有几名军士犹不知足,“先别急,大家再想想,说不定突然就蹦出个更好的,哦…既然是把敌军杀个哭爹喊娘,那就叫鬼哭狼嚎阵,或者就叫四面哀鸿我长笑大阵,怎样?这名字够长够威风吧?大家还摇头,那就叫…”
“就叫睥睨十方!”将实在听不下去了,毅然止住了那几名军士的灵思泉涌,“不要再想了,睥睨十方就睥睨十方!能想出一个也不容易,就用这名字!让人听了不楞神就行!”
见将似乎对这名字颇为偏爱,那几名军士也无异议,既有了阵名,大家更觉振奋,当下便要立即演练阵法。
新军统领窟哥成贤,汉军统领唐庭絮,卫龙军关山月三人在一旁听着众人议论,一直都未开口,见军士们兴致勃勃的开始操练,唐庭絮沉吟着向将问道:“将王,此阵虽然精妙,但末将以为似乎仍有缺失,冲杀之时万一有人脱阵,而阵中同伴又一时不及补位援手,那就会牵动全阵!”
听唐庭絮当场指出阵法缺失,将毫无愠意,反点了点头,“唐统领不愧是汉军之首,见事先思其劣,你的很准,其实任何阵法都有破绽,我这十人阵也难例外,凡军攻阵法,士卒为阵之本,布局为阵之形,攻守为阵之形,进退为阵之足,士气为阵之胆,而这些只要日夜操练,就能减少对敌时的破绽,但这阵法中还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阵之魂,这一环才是任何阵法的要害,若不能掌握阵之魂,即便有再艰苦的操练,仍不能发挥阵势作用!”
“阵之魂?”四周的喧闹忽然止息,军士们全都静了下来,紧张而又专注的盯着将,不知将口中阵之魂是为何物。
“阵之魂?”甚少开口的窟哥成贤忽然道:“将王,您所说的阵势之魂可是指阵中十人攻守进退之时的默契?”
将转过脸来,目光炯炯的直视窟哥成贤,“还是我四哥有眼力,七万北营军,单单挑了你做统领,单只这份见识,就有名将气质!不错,这默契二字便是阵之魂魄,任是操练稔熟,甲坚兵利,若做不到默契二字,那这阵势就形同虚设,一无用处,只有阵中十人做到心有默契,十人如一,才能使此阵之魂带动全阵,披坚执锐,但这默契二字说来易懂,真要做到却是千难万难,各位…”
将的目光移向众军士,高声道:“你们…可能做到心有默契?恃此阵魂用之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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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 岂曰无衣 (一)
~日期:~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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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雪第四十六章:岂曰无衣(一)
“默契?”军士们面面相觑,将的意思他们都能明白,也从心里认同,交战之时若无同袍配合,再勇猛的人都不能与千军万马相抗,可这道理虽然人人能懂,却不是只凭操练便能使全军心有默契,更无法用言语来回答,总不能几万人当着将的面抱在一起,以示默契吧?
“你们知道无衣吗?”将缓缓而问。
“无衣?”军士们更奇怪了,心想将正问大家能否以默契为阵之魂,怎么忽然又转问起无衣来了,无衣?有几名军士默念着这两字,心里陡然生寒,无衣?那不是没衣裳吗?难道将王他…他想让大家在这个时候把衣裳都脱了,互相赤条条来去上一遭,算是同荣同辱,以此增加默契?可这军营里清一色的粗汉,这有什么好的?今天这日子来是麻烦了!
“别胡想!”唐庭絮制下的汉军们都知道无衣之意,见这些辽军神色怪异,其中一人大声解释道:“无衣是我中原古时的一曲战歌,我中原军士,几乎人人听过这曲无衣,这是中原军魂,只有英雄方能传唱,容不得人胡乱揣测!”
“不错,无衣古曲是古时战歌,也是中原军魂!”说及无衣,将的神色霎时庄严,仿佛有一道积累千年,铿锵硬朗的兵戎锐利正从他口中诉来,“无衣是春秋战国时期的秦**歌,既是秦军战歌,也是秦国国曲,当时春秋,秦国如若独夫,以一国之力独对六国合纵,而秦**士便是唱着这首无衣,挽臂袍泽,纵横春秋,大败六国,一曲无衣,流传千载,曲分三段,复沓而歌,以古朴歌意唱响军甲男儿互唤互励,同仇敌忾,仗袍泽在侧,与千军万马酣然一搏的慨然豪气!而且无衣虽为古曲,但创出此曲的人并非什么文人学子,而是秦人军士,所以无衣全曲词朴意赅,闻歌知意,只要听过这曲无衣的军士,都会铭记于心,一世不忘…”
将走到那名出言解释的汉军面前,问道:“汉家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你似乎对这无衣有很深的感触,你听人唱过这无衣?”
这汉军年纪颇轻,二十余岁,见将问及,忙行礼道:“在下常荆,少年时曾在家乡听几位老卒唱过无衣,后随家人移境于辽后再未听过此曲,未想今日竟能在此听将王说及这赳赳秦风!”
“赳赳秦风!”将长笑道:“说得好!这等战国意气,即便流转千年,也不会有一分淡薄…”将面色微微一动,又问道:“似无衣这等战歌,不同坊间靡音,若非触景生情之时,少有人唱,你既是听几位老卒所唱,那你的家乡…莫非也曾遭战事?”
“盛唐之后,中原何处不燃战火?”常抉情一郁,想到家乡乱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如将王所说,我对这无衣的确感触极深,因为我听人唱此曲的那一天,正是我见识英雄之日!”
“哦?”将微微一怔,随意一问,却似乎勾起这汉军的心事,便又问道:“可以跟大家说说那一日的事情吗?”
常驹一犹豫,点头道:“当然可以,老实说,我一直盼着能让人知道此事,只是身居漠北,无人可诉。”
将随口一言,此时倒被引得好奇,一笑道:“那今日就能遂你心愿,有这五万同袍愿听你说起这英雄之事,也让我等见识一番,此人究竟有何作为,能使你念念不忘。”
原虎与这常荆相熟,见他说得郑重,随口道:“小常,平日你闷葫芦似的,没听你说起过有这么一回事,今日倒是来了兴头,什么人让你这么惦记?若只是那些街头斗殴,窑子买阔之辈,那就不必提起,免得误了大家兴致…”
“不许胡说!”常荆虽与他交好,此时却似被触及要害,勃然变色,“你才是窑子买阔之辈,世间自有英雄,你无缘得见,竟敢信口辱人!”
原虎吓了一跳,一句玩笑话却被常荆厉色斥责,又当着全军之面,顿觉脸上挂不下去,便要还嘴相骂。
“原虎,你闭嘴!”将大声呵斥住他,“常荆说的对,你无缘得见,难道世间就无英雄,不得信口辱人!”又转头道:“常荆,尽管说出你的见识,若有人取笑,我替你做主!”
“是!”常灸气略平,不再理睬原虎,慢慢道:“在下是中原应天人,自唐末之后,中原几十年来都是遍地烽火,无处不乱,在我年幼之时,被唐太宗平定的一群高昌余孽趁机为乱,贼寇沿黄河西北而来,偷入中原劫掠,这群贼寇来势汹汹,足有数千人马,可恨的是中原那些诸侯只知拥兵自重,互相牵制,面对外敌却是睁眼闭眼,结果被那群高昌人一路劫掠,竟深入到应天城外,数千人在城外数里之地公然扎营,只等天黑便要破城,应天守将惧贼势大,弃城而逃,其余官员和守军见主将弃城,他们也跟着一起出逃,这一来城中顿时人心惶惶,都道灭顶灾临,幸得城中一员副将不忍应天父老受贼欺凌,不但独守城中,还征集城内卸甲老卒共一百人,决定傍晚出城,伏击高昌贼徒,因城中军械都被逃跑的守军带走,许多老卒手上只能拿着铁锄棍棒,穿着布衣粗裳参战,那位副将为激励老卒,就把自己的长枪配剑,盔甲坐骑都分给了别人,可惜,那时候我年纪太小,也没有问一声这位副将的名字,只知道他好象是姓江,于是大家都叫他江将军,江将军年纪很轻,不过二十来岁,胆气却大,那一天应天百姓的贼寇攻城,大家都是面色紧张,心神不宁,只有江将军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他还笑着说,外敌入侵,本该由朝中大帅领精兵出征,他只不过是区区一员副将,却能适逢此战,身边也有一百老卒为伴,立下乱世男子皆渴立之功,可算老天青睐♀应天城里无力参战的老弱妇孺们钦佩这位临难挺身的年轻将军,又知破城后谁都难免一死,所以大家都手持木棒扁地于城内,我爹也是归乡老卒,可他当年在战场上被砍断了一条腿,无法随江将军出城,但他说要我亲眼目睹血性男子,于是我爹便抱着我在城头观战…”
“你爹也是位血性汉子!”将轻轻的说了一句,一贯凶悍的神色间现出罕有的温和。
常荆感激的了将一眼,继续诉说往事,众人虽未身临其战,但见常荆说及那位副将时由衷的敬仰神情,心知那一夜的守城之战必是激烈,都生出兴致,里里外外的围成了数圈,因练兵场上的人实在是太多,而常荆初次在这许多人前说起往事,略觉腼腆,也不敢放开声音,怕外面的人听不清楚,挤在里面的军士连口大气也不敢喘。
见此情景,将嘴角微泛笑意。
常荆对这往事说得极为详细,想来那一夜的事在他心里必是印象极深,“那一天傍晚,我亲眼着江将军出城,他手上只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棍,穿着一身敝陋皮甲,**骑乘的不过是一匹驽马,身后也只随着一百老卒,可他的神情却象是手持锋锐钢枪,腰佩龙泉宝剑,全身披挂整齐,骑乘雄伟骏马,如凯旋般昂首出城,走到城下时,江将军忽然跳下坐骑,从怀里摸出一块贴身而藏的玉佩,小心翼翼的埋在了城门内,埋玉佩的时候,他的神色变得很奇怪,好象是辞别,又好象是伤怀,大家知道这一定是他的心爱之物,不愿落入贼人手中,说不定还是哪一位女子送给他的定情物,见始终在微笑的他忽然变得伤感,于是就有几位老人走上前,愿替他保管玉佩,等他杀敌后归还,万一不测,大家也会想尽办法替他把玉佩还给他的亲人,谁知江将军却笑了笑,很平静的说,‘我的亲人,不就是你们吗?今日能为守护自己的亲人出城而战,我很得意。’说着,他又轻轻抚摸埋玉佩的土坑,淡淡道,‘这块玉佩是别人给我的,也一直是我至爱之物,你们记住我埋玉之地,若我无命归城,就把它留给有缘人!’”
说到这儿,常荆忽然叹了口气,低着头不说话,似在回忆那位江将军埋玉佩时的神情,而四周竟也无人催促,或许,大家都能想到,那一块玉佩,必是一位红颜留于这姓江的少年将军,而这位江将军在锐身赴难之前静静埋玉,在他心里,填埋浮土的一霎,想来也惟有黯然离别之惜吧?只是,纵是不舍,他也依然出城。
沉默了好一阵,常荆才又开口道:“埋完了玉佩,江将军便跨上坐骑,带着一百老兵出城,一出城门,他便叮嘱城中百姓立即紧闭城门,从城内锁死门闩,决不可出城,他还说,今夜一战,不为胜负,生死不念,只为摧敌猖狂,灭贼气焰,因为即便中原百年乱世,也不容外寇肆虐!所以就算他战死城外,也要杀得高昌贼寇元气大伤,再不敢起犯我中原之心,城中百姓只要不开城门,定能渡过此劫!他还说,若大家要为他收尸,只需以一张旧皮相裹,埋入土坑,因为马革裹尸正是武人求之不得的归宿,听到江将军说出这样一番话,城中百姓的心里都沉甸甸的,好象是压着什么似的,很难过,谁都说不出话来,但大家都抬着头,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着江将军,着那一百老卒,那时候,我爹站在城楼上,把他那条断了多年的腿紧靠在城壁上,竭力站直了他的身躯,还把我高高举起,让我能仔细清楚江将军的样子,我爹说,我一定要把江将军的涅永远记在心里,我被爹举着,大半个身子探出城楼,着慢慢走出城外的江将军,我嘴里忽然大叫起来,也不知该喊什么,只知道自己当时想要大声喊出来,于是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江将军这三个字,听到有孩子在城上喊他,江将军回头仰望,向我挥手而笑,那一刻,我见,那一天最后的落日余辉正洒在他面容上,照耀出了一张满面微笑的脸庞,我得很清楚,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因为江将军脸上,竟是最满足的笑容!”
常均音已然响亮,“高昌贼子知道城中守军都已弃城,所以在入夜后,他们漫不在乎的点着火把前来攻城,把应天城视为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可他们没有想到,就在城门外,竟有一位不肯弃下城中百姓的年轻将军带着一百名老卒突然呐喊杀至,只是一百零一人,他们的喊杀声却震彻四野,仿佛有千万人呐喊而来,城外到处是高昌贼的火把,所以我们都见江将军策马如风,杀向数千高昌贼寇,那一百老卒也紧跟在他身后,无一后退!第一个冲入贼军中的就是江将军,他手上拿的虽然只是一根削尖了的木棍,可他一棍就挑死了一名高昌贼,然后抢过那厮手中长刀,往贼军最密之处杀入…”
“往贼军最密之处杀入?”军士们齐声而呼,大家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情,仿佛已身临那一夜血战。
“是!江将军一马当先,杀入贼军最密之处!”常荆大声道:“我在城楼上亲眼见,江将军第一个冲入敌军,他打得非常勇猛,手上长刀纵横挥扫,每一刀砍过,他身边的贼军就会空出一片,再一刀挥过,又是一大片空隙,长刀掠处,无人可挡,每一次出刀,都能听到高昌贼的惨叫,跟着他的一百人也不愧是打过仗的老卒,他们呐喊着冲到江将军身边,把长刀砍出的空隙杀得更大,一百人围在一起,象是一团火,一刻不停的在高昌贼中烧灸,因为老卒们手上拿的大半都是棍棒,所以江将军每杀死一人,就抢过对方的兵刃抛给老卒们,他的武技非常高明,一手挥刀,一手抢夺,得我们眼花缭乱,几乎不清他出手的动作,有位老卒手上的棍子被砍断,一时没有兵器,江将军就把自己手上的刀递给他,又拿起断了的木棍,随手在老卒的刀上一挥,削尖棍头,象刺匕首般又戳死了一名贼军。他抢过一杆长枪,一催坐骑,又往前杀去,老卒们也都紧跟着他,就象是跟随着一起征战多年的将领,一拨一拨的杀着贼军。应天百姓在城上着他们杀贼,激动得又跳又叫,无论是老人还是少女,大家忽然都变得放肆,每个人都挥着手为城下勇士叫好助威,就算我们无力出城与江将军,但我们还能用自己的吼声为他们助阵,因为他们是在为保护我们而战,我们叫着,跳着,仿佛也在亲身杀敌,大家举着火把拼命挥舞,照着城下每一道英勇身姿。”
“可是,高昌贼毕竟有几千人,老卒们虽然勇敢,但一口气杀了大半个时辰,他们的体力已支撑不住,渐渐的,一名老卒倒下,又一名老卒倒下,战死的老卒越多,活着的人也越吃紧,高昌贼的包围也越来越紧,聚在一起的老卒们被慢慢分开,一名老卒被六个贼子围住,身上被他们刺了好几枪,可他还不肯倒下,仍是拼命挥刀,江将军怒喝着冲到他身边,长枪猛刺,把刺那位老卒的贼子全部刺死,又弯腰去拉那老卒,想把他拉上马,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昌畜生突然从后面刺了一枪,刺穿了老卒的胸口,又刺在江将军腿上,鲜血一下喷出,也不知道是那老卒还是江将军的血,可江将军好象一点也不痛,狠狠一枪挑死了那畜生,可他这一枪用力太大,枪杆忽然折断,十几名贼军趁江将军枪折,一起杀上,江将军只能挥着断枪抵挡,他身边的贼军越来越多,老卒们想去帮他,却被围上来的贼军连杀了好几人,有一位持枪的老卒见情势危急,拼了命的冲近,身上被连砍了好几刀也不肯退后,硬是在临死前把手中枪递到了江将军面前,‘江将军,接枪…’这是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出城前,江将军就是把自己的枪给了他,所以他要用性命来物归原主,江将军见此情景,放声大吼,用老卒还他的枪杀向四周,一枪又一枪的猛刺,似乎要把他的恨意贯注枪刃,他杀得是那样狠,狠的连高昌贼都能明白,他是在为那位老卒报仇,我们在城楼上见,就连腿上受伤时都没皱一下眉头的江将军,在见这老卒为他而死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只有很深的悲哀…那个时候,我听到爹爹轻轻说,‘有这样的将领,才有甘心为他赴死的部下…”
“接连杀了十几名贼军,江将军又冲向了其余人,他一边杀贼,一边喊着让老卒们向他靠近,聚于一起,就这样,他把被围的老卒一个个救出,但他的体力也已渐渐不支,随着一次次冲杀,他身上的伤口愈来愈多,腿上,背上,腰上,都有鲜血涌出…而他仍是不觉痛楚,用尽全力的救着每一位老卒…”
“老卒们终于又聚集在了江将军身旁,只剩下了二十几人,他们紧紧的靠在一起,一步不离,并肩做战,用残存的体力继续杀向贼军,没有人退缩,因为江将军依然挡在他们身前,所以他们仍然在用尽力气杀着每一个贼军,这就是江将军的决断,只要他们杀得人越多,那能威胁应天的贼子就会越少…”
“又是一次不顾生死的冲杀,还能站着的老卒只剩下不到十人,江将军身上又多了好几处伤口,他的坐骑也已被乱刀砍翻,但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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