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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工厂-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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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脸上,依然充满着刚愎而乖张的表情。“刺汪案”的阴霾,在两年多以后,早已经被冲得极淡,几乎不见痕迹。更何况他始终认为,他对社务贡献之大,无人可比。转入三青团的一大半成员,不就是他引领进蓝衣社的门槛的么?
他坚信自己的落魄失意,只是一时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他的心中,鼓荡着王侯霸业的激情。
似乎,在他面前的,夕阳斜照下的武昌,那宽阔的大马路,正是他此后人生的写照。抗战烽烟已起,国家正值用人之际,过去的那一点点失误,算得了什么?何况他已获知消息,他将被重新起用,去出任长沙警备司令。
他能预料到么?如果说,刘健群正在走向落魄人生,那么,他正走向的,却是人生的尽头。“愚而好自用”的性格,加上民国深沉的官场黑幕,导致了他的惨死。
几十年后,他的许多位同僚谈及他的下场时,都以“丰悌的遭遇”为标题。丰悌,就是在全代会闭幕半年后,因“长沙大火”一案,死于枪决。
熙熙攘攘的中国,多少得意的权贵与失意的政客,被埋葬在无人得知的历史余烬之中。叹息着他们的才华与志气,大时代的浪涛汹涌澎湃,总有人会被冲散,还有淹没。
无尽的悲哀,仅仅只是史书上寥寥几笔的墨迹,或许连墨迹也没有。这些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英雄、枭雄,谁人还会记得,他们曾经的名字?
最后,一前一后地走出大门的,是蓝衣社第二任书记贺衷寒,以及首任书记、蓝衣社创始人腾杰。
贺衷寒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民国的天际,开始显示出几分暗淡。
从远处看去,这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不过40岁的年龄,头发却略略歇顶了。他貌不惊人,然而在暮色里,一眼可以看到的,是他锐利的眼睛。
这是一双饱含着泪水、哀伤地注视着自己参与缔造的中华民国,一步步堕落下去的眼睛。这一双眼睛,和**、堕落连在了一起,令人如此难忘。
他曾痛心疾首过这些**、堕落,也誓言要以一己的心力、热情与生命,来根绝这**这堕落。但时运不济,就连他自己的身躯,也沦落进了这**堕落的深沉黑洞。
贺衷寒的身上,隐藏着一部黄埔、民国的“其兴也勃、其亡也忽”的历史。他的身上集大成着各种民国的、青年的象征。事实上,他是那个时代的活化石。
这样,许多历史之谜、天地与人道的规律,都潜伏在他的人生里。不管他让人是爱是恨,是亲近还是敌视,无数后来者都可以在这样的人生里,获得审视、借鉴和反思。
这一夜,无所事事的肖作霖,在酒后痛骂姜瑞元“昏暴”。贺衷寒冷冷一笑,随即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你哪里知道,姜先生暴则有之,昏则完全不然。你没有看到他的统驭术的绝顶高明?他一向抓得很紧的是军队、特务、财政这三个命根子。他这三个命根子各有一套他最亲信的人替他看守”
“军队方面是陈诚、汤恩伯和胡宗南。特务方面是戴笠、徐恩曾和毛庆祥。财政方面是孔祥熙、宋子文和陈氏兄弟。可以说,都是他极亲信的人了,可是他对这些人都还有个防而不备、备而不防,难道这还能算是昏?”
一席谈话,让肖作霖自叹弗如。随后,贺衷寒的幽怨情绪,转到了自己的际遇,以及他念念不忘的蓝衣社的瓦解和解体。
“他对我们湖南人尤其是懂得点政治的湖南人,是绝对不放心的。像复兴社这样的组织,他也只是一时利用一下子。等到他已被捧成了绝对的**领袖,当然就不再要这个组织了。因为他惟恐复兴社发展到一旦难以驾驭的地步,尤其是这个组织的高级骨干又多数是湖南人。你还骂他昏,你自己才是有点昏”
这番酒后真言,折射的是漫长年头里贺衷寒蹒跚的路途。这就是**党的官场,姜瑞元统御之下的新中国,一个还留着腐朽赤化气息的新式帝国。
权力的背后,总有太多的阴影,那些不光彩的东西,蚕食了整个华夏的国运,直教天地蹦毁,山河变色。
………………………………
第三百七十三章 血战滕县
抗日战争初期的滕县保卫战,是徐州会战中台儿庄大战最光辉的序幕战,也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史上悲壮的战役。
日本侵略军自l937年12月12日侵占南京之后,企图打通津浦铁路,南北兵力互相配合,并期望占领陇海铁路东段,配合沿江之敌包围武汉。
因此攻击重点指向战略要地徐州就成为了他们首要的战略目标。
1938年2月初,津浦铁路南段之敌突破淮河,北段之敌由于山东省主席韩复榘率十万大军不战而退,致使日本侵略军长驱直入,抢占了大半个山东。日军迅速占领占领济南、泰安、兖州、邹县、济宁、青岛、蒙城等地,直逼滕县、临沂。
滕县、临沂是徐州的两个北大门,尤其是滕县,南距徐州一百多公里,扼守津沪铁路的咽喉,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更成为双方争夺的战略要点。
进犯滕县的日军是第十师团和第一○六师团、第一○八师团的一部分,共约三万多人,携有大炮七十多门、战车四、五十辆,并配有作战飞机四、五十架,装甲车两列,统由第十师团长矶谷廉介指挥。
黎明时分,津浦线上的鲁南重镇滕县,被一阵猛烈的炮声震醒。第二十二集团军第一二二师师长王铭章正紧握电话筒,向总司令孙震汇报情况。
川军由徐州北上进据滕县不久,因总司令邓锡侯奉命回川接替已死的刘湘任川康绥靖主任,孙震受命升任第二十二集团军总司令。孙的总司令部设在临城。
“报告总司令,敌万余人向我第四十五军正面界河阵地和龙山、普阳山阵地猛烈进攻。滕县东关外附近各村已先后听见机枪、步枪声,冯河、龙阳店方面之敌已开始向我守备东关的警戒部队进攻,滕县之右后侧颜吉山一带亦发现敌军,滕县城已被敌包围。”
“王师长,战区白长官刚刚来过电话,要我们不惜代价,死守滕县,他已调汤恩伯军团前来增援我们。”孙震在电话里说道。
“请总司令转告白长官,王铭章决心死守滕县,不惜任何牺牲,以报国家”王铭章放下电话,在室内急促踱步。
他身材高大,剃着和士兵一样的光头,圆盘脸膛,两道粗眉,使他更显得浑厚朴实。他命令传令兵,立即去把团长张宣武请来。
随后不久,正在东关指挥作战的张团长奉命来到。
“张团长,你立即传谕昭告城内全体官兵,我们决定死守滕县,我和大家一道,城存与存城亡与亡。你马上派人将南、北两座城门堵死,东、西城门暂留交通道路,也随时准备封闭。可在四门张贴布告,晓喻全体官兵,没有本师长的手令,任何人不准出城,违者就地正法”
“是”张团长奉命去了。
又是一个血与火的黎明。滕县城在硝烟中屹立着,那高陡的城垣,被敌军猛烈的炮火炸成无数的锯齿一般,砖石伴着炮弹碎片和守城川军官兵的血肉横飞,每一块墙砖上,都浸染着鲜血,每隔几步的城墙上,都躺着血肉模糊四肢残缺的尸体。
王铭章从地下指挥室里走出来,身后是他的参谋长赵渭宾、副官长罗甲辛、少校参谋谢大埙及随从十余人。
身为师长,他的五千守城官兵,经过三天半的血战,现在他还能指挥的就是身边这十几名幕僚和随从了。敌军已经蜂拥入城,与总部的联系已经断绝,汤恩伯的援军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上午,敌军发起猛攻的时候,守城部队急报要求增援,师预备队早已打光,他毅然将自己的警卫连调了上去,一场残酷拼杀之后,警卫连全部壮烈阵亡。
在刚刚那一阵持续一个小时的敌炮猛轰之后,他没有见到守城部队派人来报告情况,知道局势危殆到了极点,当即派出四名参谋分头到四个城门去与守城部队联系。
可是结果只有一人生还,那名参谋满脸硝烟,使人无法辨认,胳膊上流着血,跌跌撞撞地跑进地下指挥室报告道:“报……报告,师……师座,城,没有了,人,也没有了”
“哈哈”王铭章放声大笑:“我不是还在吗?你们不是也还在吗?拿起武器,跟我来”
王铭章一声令下,十几名幕僚、随从各人一手提枪,一手握着揭开盖子的手榴弹,紧跟师长冲出地下指挥室。到了外面,他们原来熟识的滕县城,那青砖青瓦的房屋,铺着石板的光洁街道,已经无影无踪。
不久前,王铭章率部进驻滕县时,老百姓兴高采烈,男女老幼齐出动,出城三里扫雪,敲锣打鼓,燃放爆竹象迎接亲人一样迎接川军。
这一切,王铭章尤历历在目。
而现在,百姓呢?城呢?部队呢?都消失了,一切都没有了。残砖、败瓦、焦土、硝烟、被烧得焦枯的尸体,破碎的枪支……西城的城角上,有一面红膏药旗在傲慢地飘动着。
“跟我来”王铭章大叫一声,率着这十几名幕僚随从,猛扑城西北角。
“咕咕咕……”在一阵密集的机枪声中,王师长和他最后的这一小批部下,全部倒在血泊之中。王师长挣扎了几下,他胸部和腹部中弹多处,他喘了几口气,拼出力气喊道:“还有人吗?”
回应他的,只有旷野中萧瑟的风声,轻轻抚弄着枯黄的杂草。
当川军王铭章师五千官兵在滕县壮烈殉国的时候,固守战略要地临沂城的庞炳勋军团,在日军王牌部队坂垣师团的疯狂攻击之下,也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刻。
庞炳勋率部抵临沂,曾在临沂城北三十里的汤头葛沟之线,与坂垣师团展开主力战,庞军以劣势装备竟将日军王牌坂垣师团一举打退,迫敌后撤三十余里。
敌增派援兵,向庞军反扑,敌我两军遂在汤头、太平、白塔一带反复较量。庞军勇猛出击,与强敌缠斗,使坂垣师团攻势再次受挫,庞军为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敌人见正面屡攻不克,而守军又是一支人数和装备皆居劣势的杂牌军,不禁恼羞成怒,坂垣征四郎师团长严令田野旅团长率五千精锐,配备大炮三十余门、坦克车二十余辆,十几架飞机助战,直逼临沂,欲强行击破庞军阵地,直扑台儿庄,与矶谷师团会师。
敌人来势汹汹,先后突破庞军沂河以东汤头以南沙岭子、白塔、太平、亭子头等阵地,兵临临沂城下正面诸葛城至郁九曲之线。
庞军团长的指挥部设在城内临沂师范里,距沂河对岸的火线不到三里路。战场上的喊杀声,枪炮声,听得清清楚楚,两军厮杀拼斗的情形,更是历历在目。庞炳勋披一件黄呢军大衣,站在窗口,不用望远镜,直接用肉眼观察战况。
正在城东沂河对岸的桥头堡阵地据守的部队,便是曾被军政部下令要裁遣归并的那个补充团,补充团的右翼,便是庞炳勋的特务营。战局至此,他不仅将自己的卫队,而且连马夫伙夫担架运输兵都投入了火线,身边仅留几名贴身卫士和几名传令兵。
这是他戎马生涯中第一次下这样彻底的决心,为了保卫临沂,他准备把自己的生命连同五个步兵团这点血本,全部拼光,绝不保存实力,似乎只有这样,他军人的良心才得到安宁。否则,无论是活着或者死了,便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中国人
敌人的飞机,象成群的秃鹫,向庞军阵地疯狂俯冲、扫射、投弹,仿佛要用那火一样的利爪,将庞军的阵地和守兵全部撕碎、吞噬,大炮在持续轰鸣,阵地上一片火海。
敌机扫射的子弹,不时飞到司令部的院子里,庞炳勋仍一动不动地伫立着,尽管防空洞离他只有几十步远。他的几名贴身卫士,谁也不敢劝他进入防空洞躲避,只是颇为紧张地一会儿望着天空,一会儿望着他们那脾气倔强的老总,准备做好几秒钟的紧急应变。
“你们在看着我干什么?”庞炳勋见卫士们在盯着他,把眼一瞪,大声叱喝:“都给我过河去,一个也不要跟我呆在这里”他用手指着硝烟弥漫,炮火横飞的沂河对岸下达了坚决的命令。
这几名贴身卫士都是跟随庞炳勋征战有年的亲信,他们忠心耿耿,身怀绝技,庞炳勋平素把他们当做亲生儿子看待。
现在,无兵可调,只好把这几名贴身卫士也投入战场了。那些卫士们见老总如此说,一个个都面面相觑,做声不得,不是他们怕死,而是怕他们一走,老总有个三长两短。
“为什么不去?怕死吗?谁要当孬种,我先毙了他”庞炳勋怒喝道。
“老总”这几名卫士噗地一声一齐跪了下去。
“我们是为保卫临沂而来的,临沂的安危比我的安危重要临沂一失,我绝无面目回去见李长官,你们明白吗?”庞炳勋过去把卫士们一个个拖起来,推出门去。
卫士们抹着眼泪,头也不回地跑出司令部,冲过沂河桥,投入了桥头堡的保卫战。庞炳勋见了,悲壮地一笑,将一把雪亮的大刀放在桌子上,准备最后投入战斗。
沂河对岸杀声震天,我军阵地上出现了许多老百姓,庞炳勋大惊,睁眼看时,只见有抬担架的,送饭食的,举刀与敌人搏斗的,根本无法分清哪是他的部队,哪是老百姓。
他举起望远镜细看,送饭食的百姓里,竟有六、七十岁的老婆婆,抬担架的人中,还有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一名年过半百的壮士,率领一支大刀队,在敌群中横冲直撞,挥刀砍杀,如入无人之境。
一场混战,突入庞军阵地的敌人终于被杀退。庞炳勋忙令传令兵过河去通知守军,劝阻百姓勿到阵地上去,并把那位老壮士请来指挥部一见。不多久,传令兵把那位身背大刀的老壮士请到临沂师范来了,庞炳勋亲自出迎,他把双手一拱,双目泪光隐隐:“老英雄,庞炳勋有礼了”
“长官在上,请受我一拜”那老壮士忙给庞炳勋行起大礼来。
庞炳勋忙将他扶起来,那老壮士紫铜色脸膛,说话声若洪钟:“长官率部到临沂,为民除害,为国争光,临沂百姓,非常敬仰”
“只因敝军实力有限,未能将敌人彻底打退,反要临沂父老上阵相助,惭愧惭愧”庞炳勋直摇头。
“长官怎能如此说,保家卫国,乃是我山东民众之天职。俺山东这个地方,历代出英雄豪杰,梁山泊离此不远,水浒英雄一百零八条好汉,如果生在今天,也会挺身而出与鬼子拼命的”这老壮士的话,表达了山东民众的豪情壮志,这对从小便爱听三国、水浒英雄故事的庞炳勋来说,其抗敌意志,更是火上加油。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大炮轰鸣,敌机又开始临空俯冲、扫射,那老壮士从背上拔下大刀,朗声说道:
“长官,等打完仗,俺们再给你们开庆功宴,唱大戏”
说罢,一转身,一阵虎步便跑出了指挥部,直奔沂河大桥而去。庞炳勋也操起自己那把大刀来,要不是作为全军的最高指挥官,他也会毅然地提刀跟那老壮士一道儿去了。
这次敌人的攻势更为猛烈,伤残士兵被一批又一批地抬下来,敌人的炮弹直打到沂河里,运送伤员的民众不时被击中身亡。庞炳勋开始急了,他几次拿起桌上的电话筒,要给白崇禧长官打电话,请求援兵。
但是,他只是把那电话筒紧紧地握了一阵,又默默地放到电话机上去了。他明白,目下滕县川军正与矶谷师团在浴血奋战,津浦线南段的桂军和东北军也正在淮南与北上的敌军厮杀,五战区兵力不够用,白崇禧此时也难以抽出援兵。
而他最怕的则是被人误认为他保存实力,不肯死战。因此,他咬着牙关,苦苦地撑持着,就象一个力不从心的人,却要用肩头硬顶着一座摇摇欲坠的桥梁。他急得心里如火燎油煎一般,在室内乱转。
“嘀铃……”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拿过话筒,里面传来一个急促紧张的声音:
“军座,军座,正面队伍有些顶不住了,你看怎么办?”前线总指挥马法五从东门外打来电话。
“给我顶住”
庞炳勋大吼一声,正要放下电话,马法五又喊叫了起来:“军座,军座,已经没有人啦”
“什么,没有人啦?怎么还有人给我打电话呢?”庞炳勋一下爆怒起来,把电话筒一下搁列了电话机座上。
可是,不到几分钟,那电话铃又急促地响了起来,庞炳勋本想不接电话,但那铃声却一直不间断地响着,他不耐烦地抓起电话筒,狠狠地吼道:
“指挥部里除我之外,还有三名传令兵,没有兵你自己上,丢了阵地就别回来见我”
“庞将军,庞将军,我是白崇禧……”电话里传来白崇禧平稳厚重的声音。
“啊白长官,我……”庞炳勋深为自己的鲁莽无礼而感到惶恐和歉疚,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前线情况如何?”白崇禧语气温和平缓。
庞炳勋本想把“快顶不住了”这句话说出来,但他咬了咬牙,只说了句:“与敌正激战于临沂东门外。”
“滕县一二二师已经失去联络,估计情况十分严重。”白崇禧对此颇为忧虑:“临沂为台儿庄和徐州之屏障,必须坚决保卫,拒敌前进。为加强力量,除已令张自忠部前往增援外,并派本战区参谋长徐祖诒前往就近指挥。”
“长官,长官,你要派谁来增援临沂?”庞炳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对着电话筒大声呼叫着。
“张自忠将率第五十九军增援临沂。庞将军,你,欢迎吗?”白崇禧有些拿不准庞炳勋的态度,但军情为重,所以他也只好着急地问道。
“……”庞炳勋紧紧地抓着那电话筒,好久说不出话来,他不相信张自忠肯来援助他。
“你说话呀,庞将军。”白崇禧的语气更是急切了。
“我・・・・・・欢迎”庞炳勋巍巍颤颤地放下电话筒,倾刻间那心里象打翻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顿时涌上心头。
公仇私恨,两相权衡,又哪里是能如此轻易释怀的?庞炳勋与张自忠的关系一向不好,对于这人也是有着疑虑,不过大敌当前,他又能多说什么呢?
如果白崇禧还有其他的选择,也断然不会派张自忠过来支援了,徐州战役关系重大,身为第五战区的最高长官,白崇禧必须对整个大的战局负责。
滕县的血还在直流,军民死伤无数,庞炳勋默默地听着屋外不断传来的爆炸声,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捏紧了拳头,似乎还在犹豫,但想起昔日下属们一个个战死疆场,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与亡国大恨相比,点点私仇有算得了什么,身为一个中国的军人,总要有担当,有抉择
………………………………
第三百七十四章 昔敌今友
蔚蓝的天空上,身形巨大的轰炸机如雁群一般飞过,还有为数不少的护航战斗机群,发动机催动着巨大的螺旋桨,不停切割着周围的空气,卷起震耳欲聋的声浪。
这是死亡的奏曲,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上演着生命的悲歌。
高爆炸弹像雨点一样洒落地面,带走了无数日军士兵的灵魂,如同数百年前的先祖一样,将尸骨留在了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第五军团前线指挥部,零时搭起的帐篷被隐蔽在茂密的山林中,通过无线电通讯器,王立文在此指挥着整个庞大的战局。超过十三万的部队,在他的手中起落,征战于棋盘之上。
掀开了悬挂的营帐帷幕,林翔一脸沉痛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份惨白色的纸质文件:“司令,这是昨日的伤亡报告,已经统计出来了。”
王立文也不言语,默默地将手中的文件仔细看完,才开始了自己的叹息:“真是顽强啊,这样的敌人。”随手放下了已经读完的伤亡报告,他从行军椅上站起身来,背负双手,目光遥望不远处的敌营。
“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我们被阻挡在杭州,居然不得寸进。从来没有一支军队,可以在入侵别人的国家之时,保留着如此的士气。不,事到如今,恐怕只剩下疯狂了吧。”
听着王立文的感慨之言,林翔同样是面色难看,确实是疯狂,日军在穷途末路之际所展现的力量和意志,已经让华军中的不少士兵,开始动摇。如果不是为了保卫国家,如果不是拥有如此先进的武器,如果不是受过严格的训练和有军法弹压。
很难想象,自己该如何去对抗这样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
林翔的眼眸之中,流淌着幽光:“作为敌人,这些日本人的确可恨,但作为战士,他们的灵魂却是可敬的。”
“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如同野兽一般征战沙场,虽死无悔,果然是一个帝国该有的气魄。但我们也不能落后,华夏一族已经浪费了数百年的光阴,这些人身上的信仰,本来应该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之中。看着吧,终有一日,我们也会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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