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复仇太子妃-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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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晔世子感觉身体里充斥奔腾的怒气根本控制不住，上前就一把揪着楚逸煊的衣领将他甩到地上，怒吼质问，“楚逸煊，你看看自己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成天像个废物一样活着，别人看着都累，你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楚逸煊被扔在地上，后背还撞上了桌角，疼痛让他的意识短暂的清醒了片刻，然而面对晔世子的怒骂他也是只是麻木沉默的听着，丝毫没有别的反应，甚至没有起身的打算。

　　　　晔世子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顿时连跟他生气的欲望都没有了，只是他带来的十万大军总不能就这么丢给他完事了，兵符不在他受伤，那些副将根本不听他的命令。“楚逸煊，你要不想管事，就带着你那十万大军回到京城去继续你的醉生梦死，不要拖累我……”

　　　　楚逸煊抬了抬手，从袖口抖出一个东西扔给晔世子，声音嘶哑道，“兵符拿去！”

　　　　晔世子咬牙，用力挥开兵符，那东西铛一声摔在地上，“你若不想操这份心，当初就不该答应圣上出征，回你的温柔乡去……”

　　　　正在晔世子破口大骂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弱弱的通禀，“世子，城门外有人找，对方称是你的妹妹妹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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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悔恨

　　　　晔世子动作一顿，炽怒谩骂的话全都堵在喉咙，慢慢的转过头看着门外有些眼熟的士兵，“你刚刚说谁？”

　　　　“是、是……世子爷的妹妹，妹夫。”刚转过脸来的晔世子目眦欲裂，表情非常的骇人，那士兵忍住撒腿逃跑的冲动，硬着头皮重复一句。

　　　　晔世子脸上闪过一丝怀疑，半年前他进京面圣回了一趟家，本想去定国公府看看妹妹和小外甥，却从父母口中含糊其辞的得知，妹妹带着孩子随妹婿去了蜀中支教，短时间内不会回京。既然在蜀中，又怎么会跑到沙雁关来？这个时间到，难道整个年关都奔波在路上？

　　　　带着满腹的疑惑，晔世子顾不得还躺在地上的楚逸煊，转身就朝外面走出去。

　　　　“如今人在哪里？落实身份了吗？”晔世子大步离去，接连询问的声音不断远去。

　　　　楚逸煊躺着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那一方狭小的天空，仿佛也被沙雁关的黄沙晕染了，昏沉沉的，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眸光闪了闪，楚逸煊从冰冷坚硬的地上慢慢爬起身，将翻倒的凳子扶正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透的凉茶，仰头一口气喝下，人倒是清醒了，可是宿醉的头更疼了。

　　　　看着空了的粗糙的瓷碗，楚逸煊呆呆的坐着，人瘦的厉害，衣服皱巴巴的挂在他身上空空荡荡的。

　　　　那些晦涩心痛的事情久远到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可是偶尔清醒之余想起，还是清晰的刻骨铭心。

　　　　他越是拼命想要忘记的那一幕幕，越是清晰的不断翻涌在脑海中，那个人的一颦一笑，如同鲜活的就在眼前。

　　　　她说，她恨他！

　　　　这是他记得最深刻的一句话，如今想来心头还是尖锐的痛，马上就是她离开三年的祭日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恨着自己，她说过死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样也好，至少她还记着自己，即便是恨，也是好的。

　　　　这三年，他每天醉生梦死，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他过得越惨，心里却越舒坦，这是他另一种形式上的赎罪。

　　　　永远也忘不了，他听闻吟风居着火了，匆匆赶去，听闻她原本已经逃出来了，却又折返火场。

　　　　那漫天的火光，把所有的东西都燃为灰烬了，包括她……

　　　　而他，仅仅因为一瞬间的怯意，任她葬身火海。过后的每一天，他都在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勇气冲进去，最后他连跟她说声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之后的每一天，那一天的情景他都不敢再想。

　　　　后来他都没有再梦到过她，一定是她不肯原谅自己，所以不肯入梦，于是……他为了能有机会，哪怕只是一次短暂的虚幻，每天浸在酒缸里，醉生梦死。

　　　　久而久之，他再也离不开酒这个东西，只要一清醒，就心痛不安的厉害。

　　　　可是这么久了，他还是一次都没有梦见过她，一次都没有。

　　　　如今，他能清晰的记得她的名字，她说过的话，可是她的面容却渐渐模糊，淡成了一道风姿绰约，鲜艳如血的影子，看不清也抹不掉。

　　　　“阿满……”仿佛来自喉咙深处的一声沙哑呢喃，轻轻一句，心尖犹如针扎。

　　　　“楚、楚将军……”门外又响起一道怯怯的声音，欲言又止。

　　　　楚逸煊难得有这样的清醒时刻，虽然被打断思绪心有不悦，不过却也没有发作出来，或许应该说，他现在连发脾气的心情都没有。

　　　　没有回应，只是转过头，冷淡的看着门外的士兵。

　　　　那小兵看着楚逸煊意识清醒，并不是如传说的那样烂醉如泥，就鼓起勇气继续开口，“世子说，这几天他要招待远道而来的妹妹一家，军中一切庶务就全权交给将军打理。”

　　　　楚逸煊面无表情的坐着，以前他摆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无形中给人很压抑的感觉，如今胡子拉碴，憔悴落魄不堪，气势上大不如前，了身份摆在那儿，震住一个小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门……属下马上找人一起来修补。”那小兵等了一会，又怯怯的开口。

　　　　“知道了。”良久，楚逸煊淡漠的应了一声。

　　　　他知道，这差事是晔世子故意借机会推脱给他的，不过发泄过去几个月他对军中一切事情不闻不问的怒气。

　　　　那小兵如释重负的离开，楚逸煊看着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屋子，忽然觉得清醒的时间一长，他又开始焦虑不安起来，下意识的就要找酒来麻痹自己。

　　　　可这一次，晔世子是铁了心的让他戒酒，逼着他面对现实了，所以早一步让人把宅邸里的酒全部藏了起来。谁要是给楚逸煊酒，就军法处置。

　　　　楚逸煊在自己屋里找不到酒，也不能命令的动别人给他打酒，只能自己出了屋子，亲子到处找酒。

　　　　天色似乎是一下子黑下来的，楚逸煊出了府邸，在偌大的沙雁关逛了半圈，这里的百姓甚少，除了野味香料铺子，仅有的一家酒肆见了他也是直接回头说没酒了。

　　　　楚逸煊没买到酒，虽然心中不悦，但也没有对着陌生不相干的小老百姓发火为难，转身就摇摇晃晃的走了，扔出来的银子也没有收回。

　　　　酒肆的老板在身后喊了好几声，楚逸煊恍若未闻。

　　　　天一黑，外面就安静荒凉下来，楚逸煊也是到今天，发现自己待了将近三个月的地方如此广阔。在城门楼绕了一圈，因戒备森严，先前他不曾露过面，这里大多数人也不认识他，便被言辞警告离开了。

　　　　夜晚的空气清新凛冽，走了这么半天，楚逸煊对酒的执念但是没那么深了。夜间严禁私自走动，楚逸煊便打道回府了。

　　　　经过外院的时候，忽然听到一番对话，让百无聊赖的楚逸煊稍稍驻足打发时间。

　　　　“我想姑姑，还有，飞飞……”博文趴在杜千陌肩头，恹恹的，有气无力的撒娇。

　　　　从离忧岛出发，先是在海上度过了六七天，又转道三天横穿过一段黄沙腹地，这冷热的温差，让博文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吃不消了，有些着凉。刚刚吃了药，恶心之余又把晚饭连药一起吐了，所以见到舅舅的新奇感很快就淡了，他更怀念在离忧岛自由自在的生活。

　　　　“博文乖，过几天回去就能看到姑姑了。”杜千陌温和慈爱的安慰。

　　　　“母亲哭了，见到舅舅，为什么哭？”过了一会儿，博文又绵软不解的询问。

　　　　“你母亲许久未见兄长，一时喜极而泣罢了，你还小，不懂别离……”

　　　　“我懂……”博文不满的小声抗议，“我们出门了，我也很想姑姑，还有飞飞……”

　　　　楚逸煊面色冷淡麻木的听了片刻，就转身离开，别人家的事情都是与他毫不相干的无聊事，不值当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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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迎面

　　　　回到房间的时候，门已经修好了，下午通知他接手庶务的那个士兵还在，见到楚逸煊回来顿时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楚将军，您可回来了，晚饭都冷了，属下再帮你去热一热。”

　　　　“不必了……”楚逸煊冷淡的打断。

　　　　山珍海味吃到嘴里也不过如此，冷一些又如何，被酒精侵蚀的舌头根本分不出区别。

　　　　那小兵忌惮的看着楚逸煊不知所措，一时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他生气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当差？”楚逸煊坐了下来，随口问了一句。

　　　　“属下杨家泽，大家都叫俺阿泽，是火头房的新兵，从今日起调到将军身边负责生活起居。”阿泽说话的时候情不自禁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膛，憨直的脸上充满对未来的期待。

　　　　楚逸煊扫了一眼格外瘦小的阿泽不予置否，只是听他负责生活起居，就问了一句，“有酒吗？”

　　　　“嘎？”阿泽傻眼，过了一会儿才红着脸硬着头皮拒绝，“没有，世子说了，这整个沙雁关谁外给你酒，就直接谴回老家。俺……属下好不容易才够格当个火头兵，将军手下留情，给俺留条出路吧。”

　　　　楚逸煊冷冷的盯着阿泽，看着他无奈又不安的模样，很显然是个做不了主又不甚机灵的，自己逼迫他也没有意义。

　　　　收回视线落在桌子上还算丰盛却早已冷透的饭菜上，楚逸煊不耐的吩咐，“撤了吧，我要睡了。”

　　　　“可，可……是！”阿泽还想说什么，可是对上楚逸煊冷漠迫人的目光，最终还是呐呐的妥协低下头去。

　　　　等阿泽撤了饭菜，楚逸煊就关了门上炕睡觉，只是这一次没了酒，他辗转半夜都睡不着。

　　　　睡不着，心情也愈加烦躁，楚逸煊索性起了身，随手披了一件水貂大氅。到了桌旁想倒杯水，却发现茶壶都是空的，心里莫名腾升了一丝怒意，这楚连晔叫人束着他喝酒，现在连水都喝不上了。

　　　　用了一把拉开门就出去了，外面的气息干燥冷冽，一阵风吹来，冷的让人直打哆嗦，楚逸煊快步便厨房的方向走去，可是转了一圈，冷锅冷灶，什么都没有。

　　　　折身回来的时候，绕到内院外的园子里坐了一会儿，天色实在冷，又口干舌燥的，楚逸煊就朝着那一头楚连晔的房间走去，就算没有酒，有口热茶也好。

　　　　“快回去休息吧，接下来有好几日的时间叙旧，博文不是还在不舒服……”远远的，听到熟悉的叮嘱声传来。

　　　　“我就是许久未见大哥，有好些话怕不说就来不及……”紧接着一道温柔的女音附和着。

　　　　楚逸煊停下脚步，他听出前头迎面走来的就是楚连晔，那跟他说话的肯定是他的妹妹了。

　　　　感觉前方有人，晔世子脚步一顿，等看清对面那个落魄憔悴的人居然是楚逸煊时，这才拉住毫无所察的楚连悦，然后沉声不悦开口，“楚将军，这么晚了不在房中休息，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难得看到意识清醒的楚逸煊，晔世子当然认为他又在到处找酒了，这几个月来，他就只做喝酒和找酒这两件事。

　　　　楚连悦一听是楚逸煊，下意识的躲在他的身后，颇有一股心虚的意味，没想到千方百计想躲着的人居然在来沙雁关的第一天就碰上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他认不出自己来。

　　　　“晔世子管好自己就行了，本将军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这憋了一天了，楚逸煊这会儿又渴又饿，听到对方的讽刺心情当然不可能好。

　　　　“你以为我喜欢多管闲事管你？若是你能尽到属于自己的责任，我何至于费那份心？”晔世子一听，想起这三个月来楚逸煊带着十万人马往这儿一扔自己不闻不问，顿时又火冒三丈。

　　　　“没人逼你当救世主！”楚逸煊冷冷回敬一句。

　　　　“你！”晔世子气红了眼，恨不得当场要动手。

　　　　“大哥，算了，这么冷的天，我想回去照顾博文了……”楚连悦冷的直搓手，柔声制止了晔世子怒火下的冲动。

　　　　晔世子的理智被楚连悦的提醒及时拉回，于是狠狠瞪了漠然无所谓的楚逸煊一眼就护着自己妹妹越过楚逸煊离开。

　　　　擦身而过的时候，楚逸煊冷漠的目光落在白色狐裘下那张俏丽姣美的脸上，忽然觉得似乎有点眼熟，心底不由泛起一丝怀疑。

　　　　眼看的将晔世子彻底得罪，讨杯热茶也再无可能，楚逸煊也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歇息。

　　　　第二日，楚逸煊被阿泽叫醒，吃了早饭就去各个营帐点兵，到城楼外的教场练兵，只是没了酒的他一直心不在焉，哈欠连天，这与他曾经冷峻的模样大相径庭。

　　　　一连几天下来，晔世子陪着自个儿妹子果真是不见踪影，楚逸煊只能赶鸭子上架，虽然精力不济，可好歹以前经验丰富，倒也勉强应付的来。

　　　　这日午后又下了一场雪，练兵提早结束了，楚逸煊就回了府邸，鹅毛大雪很快在他的衣服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到了廊下，他停下脚步跺了跺脚，抖去身上的积雪，几天不喝酒，精神倒是好了些，只是心中有郁结，依旧消沉的厉害，也瘦的厉害。

　　　　沿着廊下一路朝内院走去，前方蹦蹦跳跳跑来一个雪球团子，一边还回头欢快的喊，“父亲，快追我……哈哈……”

　　　　“慢点儿，地上滑。”雪球团子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声音温和担忧的提醒着。

　　　　楚逸煊停下脚步，冷淡的看着那一团雪白快速滚过来，面前刚好一滩水渍结了薄冰，那小团子果不其然的踩上薄冰，“啊”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滑了出去。

　　　　“博文！”杜千陌惊呼一声，伸出长臂，却依旧鞭长莫及。

　　　　眼看着孩子摔出去就要受伤，杜千陌神魂俱裂的加快脚步追上去。

　　　　楚逸煊看着，那小团子肉嘟嘟的小脸十分可爱灵动，隐隐似乎有他熟悉的影子，脸上有慌乱，却也并不害怕……

　　　　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不知怎么自己就动了，伸出手多管闲事的捞起那团子一个旋转纵跃飞了一圈稳稳落地。

　　　　“多谢，真的……”杜千陌晚了一步赶上来，来不及看清救了自己儿子的恩人长什么样就感激的道谢。

　　　　“飞飞……你也会飞飞……”就在大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小家伙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的大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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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生疑

　　　　就在这时，杜千陌和楚逸煊都看清了彼此的长相，这三年皆有变化，尤其是楚逸煊，消瘦颓废的不成人形，两人都是觉得眼熟，却一时没有认出来。

　　　　楚逸煊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香香软软的，关键这孩子一点也不怕他，一个劲儿抱着他的脖子大喊，让他冰冷寂寥的心一下子酸楚柔软起来。

　　　　“不必客气。”来不及细想这张熟悉的脸是哪位故人，楚逸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博文递给杜千陌。

　　　　杜千陌忙伸手去接，奈何博文不配合，一个劲儿抱着楚逸煊的脖子嚷着要飞。

　　　　直到第二眼再度落在楚逸煊脸上，看着两颊瘦的凹陷的颓废男人回过神来他是谁，敛眸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惊愕。当下不敢再让博文缠着他，声音严厉的出声，“博文，不许胡闹。”

　　　　楚逸煊没有深想杜千陌和身份，他的一半心思还停留在面露委屈和失望的博文身上，总觉得这个孩子身上有种令他心悸的熟悉感。

　　　　博文见一贯温和的父亲生气了，便乖乖扑到他怀里，也不敢胡闹。

　　　　杜千陌抱紧博文，再度开口道谢然后匆匆离开。

　　　　楚逸煊看着他们父子离开，刚刚恢复一点温度的眼神再度一点一点的冷却，最终回归木然。

　　　　走廊上再也没有那对父子的身影，楚逸煊重新抬步，快速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你说什么？当面撞上了？那他什么反应？”楚连悦惊的瞬间瞪大双眼，心头划过不安。

　　　　“他……似乎没有认出我，还救了差点摔倒的博文。”杜千陌蹙眉，楚逸煊与他记忆力那个高高在上，强势冷酷的男人一点都不同了，这几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雪一停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等他回过神来就来不及了。”楚连悦不安的来回踱步，最后打定主意开口。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这一次任性，给杜子衿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可是我们来了也没几天，这场雪也不是说停就停的，若是仓促离开，恐怕会令你大哥起疑。”杜千陌蹙眉，眼中划过犹豫。

　　　　当初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晔世子对当初阿满的死，以及离忧岛的暗尊真实身份也蒙在鼓里，所以这一回他们谎称是从蜀中过来，若是匆匆离开，恐怕难以交代。

　　　　“那怎么办？我们就说博文不适应沙雁关的天气……”楚连悦六神无主的出主意。

　　　　“还是先等等，至少等这场雪停了再说……”杜千陌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静观其变。这雪下的大，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总不能冒雪离开吧？“就算楚逸煊认出了我，他也不会知道阿满还活着……”

　　　　“对，对……”楚连悦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

　　　　是夜，楚逸煊做了一个梦，关于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幕。

　　　　彼时，他被迫奉命娶了杜子衿，从头到尾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可是在他性命攸关的时候，是她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在他感动之余心生一丝情绪和涟漪。

　　　　然而，在他心动的同时，心有他属的她依旧坚如磐石，在她身上他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是的，他开始疯狂的嫉妒每一个被她放在心上的人，陆轻尘、杜千陌、甚至她身边的丫鬟……

　　　　有一日，他见到了她那个传闻得了圣上青睐钦点为探花的三哥，一个温润如玉，眼角眉梢尽是明媚坦荡的男子。

　　　　他默不作声的站在角落一隅，看着那个温柔少年与同伴说着话经过，当时他还在想，世上竟有如此岁月静好的男子，通身与世无争的纯净气息，不像他自己……

　　　　这一刻，梦中那个岁月静好的男子的脸突然清晰起来，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越发的成熟笃定，可分明……

　　　　分明就是昨天遇到的那个小雪团子的父亲！

　　　　心头一惊，楚逸煊倏然睁开双眸，冷清清的看着头上的屋顶，许久都没有动一下，脑中思绪却在飞快的运转。

　　　　对，他想起来了，阿满的三哥杜千陌，当初的确是娶了礼亲王府的悦郡主，就是晔世子的胞妹，那个眉间朱砂赤艳的俏丽女子，那个肉嘟嘟灵动可爱的小雪团子是他们的儿子。

　　　　那么……那天晚上他口中的姑姑又是谁？

　　　　若是他没记错，定国公夫妇只有阿满一个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一颗死寂的心一下子翻腾起来，楚逸煊知道，这小雪团子嘴里所谓的姑姑，极有可能是杜家其他两房的女儿。

　　　　当初，是他亲眼看着，她困在火海中丧生，所有人都出来了，就她没有逃出来，最后废墟之下是她烧的面无全非的焦枯尸首。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幻想着，那孩子嘴里提及的姑姑就是她，她还好好的存活于这世界的某个角落，这天地之间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

　　　　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让他整个人都瞬间活了过来。

　　　　不行，他一定要证明，阿满还活着！

　　　　一双干涸混沌的眸子，在这个早春边关寒冷的深夜，突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生机。

　　　　楚逸煊一咕噜爬起身，来不及披上一件衣服，直接找来笔和纸，将心中所有能想到的疑点一一记录下来，并把其中需要核实的几件事写了信，连夜送回京城。

　　　　当初因事情太过突然，且发生了很多事情很混乱，杜子衿的尸首并不是他入殓的，他甚至没有精力和心思去验证……那尸身到底是不是杜子衿？且她一死，她的那几个陪嫁丫鬟都不知去向了，事实到底去了哪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杜家却并没有找他麻烦，只是却坚持让死了的杜子衿与他撇清关系……

　　　　如今细细想来，诸多疑点。

　　　　…………

　　　　大雪一连下了三天才停下，杜千陌和楚连悦见楚逸煊什么反应都没有，心中虽依旧有忐忑，不过也放下不少的心来。这几天下雨，一家三口窝在房间里哪也没去，就怕赶巧撞见楚逸煊平白引起他的怀疑。

　　　　这日午后雪一停，博文就待不住了，趁着父母不注意就偷偷溜出房间，跑到园子里玩雪。

　　　　送去京城的信还没有消息，楚逸煊这几天等的很是焦虑，这日雪一停，他又去问了有没有京中来信，途径园子听到一阵欢快清脆的笑声就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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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章　弄哭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父母呢？”楚逸煊缓步走到草丛边上，正撅着小屁屁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在堆雪的小团子身后，看了有一会儿才出声询问。

　　　　杜博文小朋友正沉浸在自己欢快的小世界里，没有父母的管束唠叨，就算小手早已冻僵，还是觉得分外的开心，这冷不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