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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复仇太子妃-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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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哀戚的表情,或嚎啕大哭或默默垂泪,脸上的痛苦让平日里熟悉的脸看起来变得那么陌生。
杜子衿只是觉得冷,冷的她瑟瑟发抖。
目光呆滞的看着那扇紧闭着的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仿佛长大了一张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让人害怕到不敢再往前一步。
人没了吗?人的一生就真的这样可以简单的结束了吗?
忽然眼前一黑,被兜头兜脸的盖住,柔软的触感让杜子衿一时没了戒心,等待眼前重现光明,才知道是娘亲在替她擦着脸上头发上的雨水。
杜子衿茫然的收回视线,怔怔的落在安筱毓泛红的眼眶上,沙哑着声音问。“娘亲,三叔父他……”
“墨桑和府医还在里面尽力救治,暂时……还不清楚。”说到后半句,却是语焉不详了,人抬回来的时候几乎没气了,浑身瘫软,骨骼尽碎,身上没一处完好的。
杜子衿倏然握拳,整个人绷得太紧,牙关紧紧咬着。那语气,竟是已经有最坏的打算了。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靠府中的庸医和那个奴才有什么用……”杜老夫人急的跳脚,厉声质问,说出的话却是无知无觉的伤人。
回应她的是沉默和哭声,气氛越发低迷凝重。
杜子衿循声望去,只见以前刻意装的雍容的老夫人,仿佛一下子就老了。面对唯一的亲生儿子生死未卜之际,她除了强撑着一口气色厉内荏的吼叫发泄,其余什么都做不了,连怒火质问都那么无力。
原本保养得宜的白净脸庞,原来也有了那么的多的细纹,眼眶凹陷充血,发髻散乱之中银丝已大半,一贯挺得笔直的腰背也一下子弯下来佝偻了,根本与一般老妪没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去计较她的刻薄和盛气凌人。
杜子衿心中越发惶然,命运仅仅攫住她的咽喉,他们不过是风雨中的小舟,根本无力抗拒狂风暴雨的打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医匆匆赶来,杜淳风迎了上前,简单几句就以最快的速度将两位太医请了进去。
安筱毓这时忽然想起来,太医来了,肯定会开方熬药,忙又回头随便找了一个下人去毓梳院通知取最好的药材。“你,快去毓梳院找宋嬷嬷,让她把库房的两株千年人参,血灵芝都拿出来,还有尽量多拿些补气补血的药材,要最好的……”
那下人被惊了一跳,听了安筱毓的吩咐,倒是手脚麻利的冒雨跑出去办事了。
三夫人听了安筱毓的吩咐,不自觉降低哭声,若无其事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垂眸,一派若有所思的模样,眼泪却是渐渐收住了。
雪姨娘却是依旧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三夫人瞧着不耻,人还没去,装什么深情,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才是关心杜淳海的人,没的添晦气。
大家都焦急的等着,天色越发的黑下来,下人们开始点起了灯,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
大约是杜老夫人等的焦心,听雪姨娘哭哭啼啼听得久了,心中烦躁,便沉声呵斥。“哭什么哭,你这是要咒我的阿海。”
雪姨娘吓得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大约猝不及防这么一吓,被吓得狠了,哭倒是不哭了,只是不停的打嗝起来。
书哥儿本是个七八岁的孩子,那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凄惶无助的他只能紧紧地抱着雪姨娘。
突然哐啷一声,门被打开,府医满头大汗的匆匆跑出来,将一张方子递给三夫人,“三夫人,这是两位太医共同研究开出来的方子,先去熬药……”
说完,竟是折身又要匆匆返回房间。
老夫人眼疾手快的拉住府医,疾声询问,“我儿如何了?”
“老夫人,太医还在尽力施救,三老爷伤的太重,失血过多……”府医匆匆几句,他人微言轻,也不敢说太多。这样的伤情已经超出他能力范围太多,在他看来,此番忙碌纯属徒劳,但是这样的话他是决计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
“既是开了方子,定是还有救的?”老夫人却非要府医给一个保证,一只手用力掐着府医不肯动手。“老身知道,太医那是给宫中贵人治病的,妙手回春,也定能救回我儿,是那些个卑贱的奴才们不能比的……”
“老夫人,你就不要耽搁府医进去救人了。”安筱毓不想听都这个时候了,老夫人还要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甚至出口伤人。
“定国公夫人说的是,刚开始确亏了墨桑姑娘施救及时,三老爷才回过一口气来,不然肯定等不到太医赶来……”府医用力挣脱杜老夫人的桎钳,快速逃进屋里去。
杜老夫人收回落空的手,不悦的扫了安筱毓一眼冷冷一哼。
杜子衿看着,心中觉得嘲讽至极,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心高气傲的祖母还在防着他们的真心,真是不值得。
外室和客厅又再度陷入沉默,夜愈深,天愈黑,每个人都是饥肠辘辘,却是谁也没有心思提出要用饭。
一直到两位太医相继出来,墨桑脸色煞白的跟在他们之后,脚步虚浮。
“怎么样?人救过来了吗?”杜老夫人又是第一个冲了上去急急询问。
………………………………
第263章 吊着一口气
杜老太爷虽然没开口,可也嚯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目光期盼的看着太医,干瘦的身躯微微颤抖。
“暂时吊着一口气,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了。”两位太医辛苦许久,却也只是尽人事知天命了,听闻病人亲属问话,对视一眼便据实以告。
“骨头都碎了,整个人像一滩泥一样,五脏皆损,吊着一口气也是极辛苦,还需要不少珍贵药材……”
“不可能,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你们都是庸医,根本不想救我儿子才这么说的……”杜老夫人心中最后一根稻草被压断,悲痛绝望顿时让她失去了分寸和理智,对着太医迁怒怨怼。
“你这无知老妇,满口污言秽语……”其中一位太医勃然大怒,他们都是从五品的主簿太医,身上带着品阶的朝廷命官,平日里各宫贵人都要奉承巴结,岂容这一个无品无阶的后宅妇人肆意辱骂。
“若非那位姑娘几番恳求,我等根本不会留下浪费时间。本是苟延残喘了,非要浪费精力财力,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你这蛮不讲理的妇人居然还敢冤枉……”另一位太医也是一脸怒意。
话中之意,却是十分佩服墨桑的医术和仁心,若非看在她的面子,根本不会多做逗留浪费时间。
“两位太医别动怒,家母年事已高,突遭噩耗太过悲痛所致,才会语无伦次……”杜淳风见要坏事,忙和大哥杜淳林一起上前安抚,这太医不是一般的大夫,可任人谩骂侮辱。
两位太医看在定国公的面子,不想再追究杜老夫人的疯言疯语,却是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不会再来替杜淳海医治,没的还要得罪齐王。
“看在定国公的面子,我们就不予追究令堂的出言不逊,不过府上三老爷的伤恕我们实在无能为力。”说完,两人连诊金也没要就匆匆离去了。
杜老夫人瞪着目光涣散的双眼,表情有些狰狞,推开下人的搀扶,摇摇晃晃的走进杜淳海所在的房间。越走近,身体颤抖的越厉害,她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她生养了三十九也曾雨雪可爱、天真活泼的儿子,曾经寄予厚望精心栽培了三十九年的儿子,她指望着给她荣耀给她送终的而儿子……真的,没救了吗?
身体哆嗦着越来越厉害,杜老夫人惊惶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的人影上。
为了便于诊治,身上原本穿着的衣衫已经剪掉大半,扎满了银针的身体酱紫水肿,满是淤痕伤口,用千疮百孔形容也不为过,整个人破破烂烂的在不断抽搐。身下、被辱、地上,全是血水……
杜老夫人的心一刺,痛的鲜血淋漓,她抱着胸口,感觉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他的儿子,如一块破布一样躺着,气若游丝。
她甚至,不能认出这个人就是她的儿子……
可是,这确确实实就是她唯一的儿子,寄予了一生厚望的儿子。
杜子衿神使鬼差的跟在杜老夫人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里的狼藉和杜淳海的惨样,这样的画面一下子冲击撞进她的心里。
前世的三叔父也是差不多的死法,不过当时她身陷齐王府后院,并没有看到他弥留的样子。最后匆匆回来吊唁的时候也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是以根本不知道,原来死法还能这么凄惨这么恐怖的。
她不是没有见过别人死在自己面前或是手中的,可是没有哪一个,凄惨可怖超过三叔父的。
“我的儿啊……”杜老夫人仿佛被抽空力气一般,缓缓跌坐在地上,积攒了一生的痛苦和不甘,绝望凄厉的哭喊了出来。
那声音尖锐的钻进所有人的耳朵,仿佛通过耳膜撕裂人的心脏,一下子闷的无法喘气。
杜子衿不受控的微微一震,感觉脑中一片眩晕空白。
随即很快外面又响起了哭声,其中以雪姨娘的哭声为凄厉伤心之最。
“我的儿啊……你就忍心这样抛下一切?你睁开眼看看我……”杜老夫人声嘶力竭的伏在地上嚎哭。
这样的绝望,这样的颓败,杜子衿两世为人,都不曾见过一贯习惯端着架子、不苟言笑的她这样狼狈无助的模样。
整个紫雾院弥漫着一片哀戚伤心,杜子衿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在漆黑的雨夜穿过长长的道路回到子乐阁的,最后的影像定格在一团黑幕中。
因着淋了雨,杜子衿夜间发起来高烧,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哭声,浑身疼痛,眼前一会儿李灿瞪着眼凶神恶煞的骂她,一会儿是杜淳海的狞笑。她不断的挣扎,不断的逃跑,明知只是一个梦,她却醒不过来,到最后就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了。
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午时了,杜子衿一睁眼就看见牧渔和墨桑红着眼守在床前,外间隐约能听见雪鸢再跟娘亲说话。天色依旧昏暗,不管是在梦里还是清醒都不曾中断的雨声依旧绵延不绝,杜子衿一时分不清状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牧渔眼尖的第一个发现杜子衿醒了过来,一旁还在翻阅药方的墨桑顿时放下手中的东西凑上前来,看到杜子衿却是睁开了眼就伸手给杜子衿探脉,紧接着外面的雪鸢和安筱毓也很快进了来。
“没事了,小姐的脉象已经稳定下来了。”墨桑说着,其他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原来那日杜子衿冒听说了杜淳海受伤危及的消息后冒雨冲到紫雾院,后又穿着湿衣逗留待夜间,回了子乐阁就轰然无力栽倒。淋雨邪寒入侵,受了风寒,夜间高热,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两夜才退烧。
终于回归了现实,杜子衿怔怔的许久没有吭声,许久才沙哑的问。“三叔父……是不是已经……”
“还吊着一口气,你祖母不许……流水一样的珍贵药材用下去,好歹还留着一口气。”安筱毓面露不忍,轻轻说道,“可是我看着,三叔十分痛苦煎熬的样子,竟是生不如死……只是谁也劝不动……”
杜子衿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竟是如释重负,可能有的时候她与这位严苛的祖母一样的固执自私吧。
………………………………
第264章 杜三爷离世
“三叔开口说过话吗?有没有说因何故齐王要将他打成这样?”杜子衿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问。
安筱毓摇头,伸手摸了摸杜子衿的额头,确定温度真的已经降下来了才放心。“一直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如今连喘气都困难,墨桑每天都要为他施针将损坏的肺腑中积存的血水排出来,若不然怕是早就……”
杜子衿皱着眉头,心中却在猜测是什么原因,齐王之前还跟三房狼狈为奸,因何一下子就反目成仇了?还下此狠手,是因为杜子灵的事情,还是因为之前的阴谋没有得逞,齐王恼羞成怒……
“你爹爹会去处理此事的,你就安心养病,好好照顾自己吧。”安筱毓见她愁眉不展,便长长一叹。
之后,杜子衿便再没有开口说话,整个人恹恹的,精神不济。为了杜淳海与前世基本如出一辙的悲剧,也为自己的复仇,更担心即便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前世的悲剧。
安筱毓只当她是因为杜淳海的缘故,只叮嘱了她好声休养,让子乐阁里细心伺候着,便又匆匆离去兀自忙了。
冬至马上要到了,是京中盛行的传统大节,亦称“冬节”或“亚岁”,节前家家磨粉搓“冬节圆子”,备酒做菜,设祭祀祖,颇为隆重。民间有“冬至大如年”之说,也有于冬至扫墓者,至冬至起八十一天,分为九个“九”,为寒冬之期。
因着杜淳海伤重垂危,府中谁也没有心思应付两日后的冬至,可是作为一府主母的安筱毓却不能不管不顾。每日依旧要有条不紊的指派事务,迎来送往,又要应付外头那些来打探杜淳海伤势并与齐王发生什么过节的好事者,还要每日去紫雾院尽己所能的帮上一些,忙得是脚不沾地。
齐王打伤杜淳海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又因定国公杜淳风不愿息事宁人,决意彻查背后真相替杜淳海讨回一个公道。
然后齐王却是声称并不知情,大约是府中侍卫误认杜淳海是行刺的贼人,这才动了手,一时失了分寸。得知此事齐王也是十分震惊,态度良好的配合盘问调查,并把两个伤人的侍卫交出来,任由杜家发落,竟是完完全全将要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杜淳风对他这种瞒天过海、李代桃僵的狡诈手段很是不忿,事情拖了好几天没有进展,反而被诬陷杜淳风仗着手中军权和帝王的宠信,故意冤枉抹黑齐王,好助未来的子婿太子上势。
杜淳风军人出身,最是气不过那些弯弯绕绕的虚伪狡诈做派,他直接冲上齐王府,亲自动手将齐王胖揍一顿。
顿时京中一片哗然,大片的声讨定国公的骂声中,常德帝却是沉默着不发话,只勒令齐王在府中自省禁足,却是默认了杜淳风的做法。
不过即便这样,也不能挽回杜淳海濒临绝境的生命。自被打伤之后,痛苦煎熬支撑了半个月,最终还是在腊八的前一日夜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永远的去了,享年三十九岁。
停灵七日,杜淳海破败的身体再也经不住更长的日子,在一个寒风凛冽,杜家阖府匆匆送了他下葬。
幸运的是,出殡这日,绵延了近两个月的雨歇了个空隙,所有送殡的人都没有淋到一滴雨。
所有人都在议论安慰,说老天有警示,杜老三虽不能善终,不过这辈子该享的福都已经享过了,并不可怜。
待到送殡的队伍从山上回来,不知怎么的,一向瞒的严实并不知道杜淳海出事的杜子灵却是知道了,惊的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这一次腹中的孩子彻底的摔没了。
大约,所有一切都是天意,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若是杜子灵无知无觉的生下齐王的孩子,最后如何面对也不知道。孩子没了,就彻底断了关系,说不定也是幸事。
离去的人已经永远的去了,留下的人还要继续过日子。三房经此打击,一下子也沉寂安分下来,再也没有人敢随意出头闹事。
进入了腊月,寒潮降临,雨势倒是小了些,却依旧没有停。
这个冬季对于杜家而言,是萧瑟低迷的。虽然已是腊月,京中各家也开始置办年货开始为过年做准备,慢慢的走亲访友也开始走动起来,但是相较往年,还是相对冷清了一些。
齐王被杜淳风狠狠揍了一顿,都是打在脸上和手脚上,也是好几天下不来床,整个腊月都躲在府中不敢出去见人。
杜淳风血性手段,以及常德帝的沉默,让齐王坐实了打死人的罪名,一时间暴戾伪善的名头传的尘嚣直上。
太子消极拒婚,人也萧条,闭门不出。
京中少了两人的争锋相对,一下子平静许多。
倒是五皇子,风头越来越甚,颇得朝中一些保守的老古董以及御史台那些自命清流御史们的好感。
出兵南疆的大军已经顺利抵达,在最初的两次交锋中,身为主将的萧夜离表现出过人的机智和神勇,初战告捷,士气大涨,萧夜离也一下子赢得了所有人的服气。杜子衿无意间听得几句,一颗心也渐渐落下。
天气越来越冷,雨越下越小,渐渐的幻化为洁白晶莹的雪白,大瓣大瓣的落下,渐渐又有传闻说是通往京城的各处到道路堵了,大雪封路等等。
二十日以后,以卖糖瓜、糖饼、江米竹节糕、关东糖、草炒豆等物,是为“祭灶“准备的。腊月二十三,祭灶节,这一日是常言所谓的小年。腊月二十四洒扫,扫房以后,全家就要开始筹办年货,请香蜡纸码、供品,写对联、剪窗花、买挂钱、年画、鞭炮……京城内外,大江南北,到处洋溢着欢欢喜喜搞卫生、干干净净迎新春的气氛。
二十五日以后,卖芝麻橘、松柏枝等物,为除夕之夜做准备,货物齐全,琳琅满目,价格也相对的涨高,京师谚语有“腊月水土贵三分“之说。
之后,年一日一日的近了,一直到腊月三十的除夕,每日都有应景的事情。
因着连日的大雨,今年算不得是个丰收年,索性定国公府一贯富庶,不差这一次半次的。安筱毓就索性吩咐下去不用上供年货了,除了时鲜的果蔬六畜,其余的先留在庄子里屯着,免得路上大雪封路危险,等开春之后再一应校算。
随着过年热闹起来,府中亲人长逝的伤痛也渐渐的淡去。
………………………………
第265章 失火风波
不过下山一趟,白衣庵就失火烧了一半的厢房,而所有的责任都在不说一声就私自下山的顾倾城身上。
“静心,谁准你下山的?你既入了白衣庵,便已断了尘缘,怎可枉顾戒律,私自离开白衣庵?”短短两个多时辰,一贯耳根子软,没有主见的无水就被无心说服了,决心把一切责任推到顾倾城头上。
果然,无水说完,无心在旁边虎着脸重重一哼,其余人也都是用看仇人的目光看着顾倾城,显然在顾倾城回来之前她们就已经达成统一口径了。
顾倾城皱眉,她知道她这一趟下山,让她在无忧死后努力经营改善的局面又回到最初的糟糕。无水是性子绵软好说话,到这并不代表她是个宽厚的人,在她有用的时候当然容忍几分,可一旦涉及自身,绝对不会再顾及她。何况无水身边还有一个看她不顺眼,虎视眈眈的无心,一直以为是她离间分化了她们之间十几年的感情,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还不大做文章?
眼下白衣庵失火烧了大半,重建需要筹集许多银钱,总要有人出来承担罪责,所以最终她就被舍弃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脆弱的让顾倾城心寒。
“出事的时候我是不在,我倒是也想知道,在场的诸位是怎么任由火势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当时在场的你们又在做什么。”顾倾城冷静反击,全然没有被区区几个尼姑的围堵发难放在眼里,她们跟她曾经经历的相比,简直不堪一击。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推卸责任?若不是你擅离职守,灶台里的火星怎么会溅到干透的木柴上引发火灾?如今所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若不然你今日的罪责更甚!”见顾倾城不仅没有悔过之心还在巧言令色,无心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气势汹汹的骂道。
顾倾城不悦冷厉的眼光扫过道貌岸然的无心,沉默的无嗔,无名,心虚不安低着头的静月,最后落在面油犹豫的无水脸上,不屑道,“你们不过是惧于面对责任,这才将过错推到我一个人头上。不就是钱么,你们以为我跟你们似的没见过银子?”
顾倾城虽然是没落侯府的庶女,可再怎么也比她们这些没见过世面,因为穷的养不活才被送到这种地方讨一口饭吃的人强。她说这话时脸上油然而生的骄傲,语气中不以为然的鄙夷,顿时让其他所有人都火喇辣的,仿佛被狠狠抽了一耳光的难堪。
“你说什么?你既有本事,又怎么会来这里?不过是做了腌臜事没了体面的庶女,早就被家族放弃了的弃子、破鞋……轻狂什么?还不如我们呢……有本事你倒是把银子砸出来给我们看看呀!”无心忍不住愤怒的反唇相讥,贫穷本是她心底最大的耻辱和隐痛,就是因为如此,在家中排行不大不小的她才会被父母轻易舍弃。
无心的话刺激了她心底最深处的耻辱和疼痛,痛的顾倾城一下子双目赤红,浑身血液逆流。“你……”
若是几个月前,就连顾家的掌舵者顾老太爷也对她心存敬畏,不敢随意说重一句,可如今却到了,见阿猫阿狗都敢朝她乱吠乱咬的地步了。
这样的落差让她恨的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此时却不是随她任性的时候,便又生生将这一口翻江倒海的怒气压下去。
“我现在虽然暂时落魄了,不过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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