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艾尔弗兰特-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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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这团燃烧着的火焰已经根本看不出原来的乌鸦的形状了，而是慢慢勾勒出了一个人的轮廓来。夏尔正想着这该不会是某种变身魔法的发动过程吧，便恍然发现这团燃烧人形身上的火焰的势头似乎正在渐渐衰弱的样子。升腾跳跃的火舌逐渐安分下来，淹没了这团奇异人形的火海也开始慢慢变得稀疏，在最稀薄的地方火焰甚至已经开始退去，露出被包裹在这团翠绿色火焰里人的皮肤来。

　　　　最终，绿色火焰转化成了烟雾一般的存在，缓缓地随风散尽。隐藏在其中的那个人也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原型。只见那个人从火焰当中轻盈地一跃，便稳稳地站在了被夏尔他们支开放在车厢里的那张桌子上——那是个外表看上去年龄大概与薇儿相仿的少女，个子却要比薇儿再矮一些，这使得她看上却也显得更加年幼。她和薇儿一样有着十五六岁花季少女特有的那种正待发育的纤细体型，但胸部却很遗憾地一马平川，感觉就算在上面洗衣服也没问题。

　　　　她的头发是典型的东方式的漆黑，发型则是很干脆的黑长直发，没有留鬓角，前额垂下来的留海长度刚好够遮住眉毛，跟用尺子比量过了一般修剪得齐齐整整的，使这个人看上去有一种不苟言笑的凛然之感。

　　　　但与一般人不同的是，她的耳廓较常人更尖而长，看上去就像是精灵族和妖精族的那种尖尖长长的耳朵，但要比那种短一些，只是比正常人的更尖更长一点罢了。从这一点上应该就可以排除她是精灵、妖精或者人类的可能性了。

　　　　少女的五官端正，眼睛虽然并不是很大，眼角却恰到好处地微微向上挑起，给人一种成熟和争强好胜的感觉。但她那双灰色的眼眸却又破坏了吊梢眼所带来的具有攻击性的积极感，反而使得她不知为何透着一种淡漠冷静的感觉。再加她那上一头瀑布似的黑长直发和堪比尺子般齐整的齐留海，这些使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要靠近我”的冷漠气场。

　　　　但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更为诡异的是这位少女的皮肤——她的皮肤是诡异的灰白色，但里面似乎还混有少量的蓝色和紫色，因此这颜色显得极为压抑，根本就不是活物应该有的肤色，反而更像是被黑魔法或者是古老的防腐秘法摧残过的尸体才会呈现出来的颜色。光是肤色就已经怪异无比了，但她的皮肤上偏偏还布满了图腾似的诡异纹路。那些看上去就像是用某种黑色粉末涂抹而成的纹路就像老虎的花纹一样缠满全身，无论是四肢也好、躯干也好，甚至就连脸上都有着两道从下眼睑中部垂直而下直抵头与脖颈分界线的好似泪痕的纹路——而这样诡异的纹路再配上那么奇怪的肤色，使得她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什么神秘蛮族的萨满祭司，或者是整天关在书房里研究灵魂与诅咒的死灵法师。

　　　　不过，在目前的场景下，这位少女的样貌无论再怎么诡异骇人，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夏尔和薇儿之所以能够确认少女的全身上下毫无遗漏地布满了怪异条纹，是因为那名像模特一样站在桌子上的少女没有穿衣服。

　　　　换言之，也就是全裸。

　　　　一位全裸的少女就这么突然从莫名其妙的绿色火焰当中诞生，然后亭亭玉立地站立在一张桌子之上，就在距离夏尔他们不到五步远的地方。

　　　　这幅画面实在是太具有视觉冲击力了，以至于夏尔已经显得有些如痴如醉了。他傻呵呵地大张着嘴巴，下巴沉重得仿佛灌了铅般迟迟无法收回，两只眼珠惊讶得差点就要从眼眶里面蹦出来了。

　　　　而薇儿刚开始见到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时也摆出了跟夏尔差不多的没品的表情，但可能因为同是女人的关系，她很快便回过神来，然后瞥向身旁的夏尔，却只看见夏尔张着个嘴，大眼珠子瞪得溜圆地一个劲儿猛瞅眼前的全裸少女，就差再淌出来点口水了。

　　　　于是薇儿顿时火冒三丈。只见她鼓起脸颊，伸出一只手托住夏尔的下巴，以能够把石头直接捏成水泥的握力紧紧擒住哥哥的颌骨，不等夏尔挣扎便往自己这边猛地一扳——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也悄悄抬起，食指与中指伸直，微微岔开，随后便如同出击的蛇一般猝然出手，两根手指直插夏尔的眼球——“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效果立竿见影。

　　　　只见夏尔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然后便一头栽到地上，用双手使劲捂住眼睛，开始一边惨叫一边满地打滚。而且不知道究竟是错觉还是什么的原因，总觉得夏尔捂住双眼的手指缝隙之间似乎正有某种红色液体缓缓流淌出来——“你这是铁了心的要戳瞎我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真的会把人戳瞎的！”

　　　　“没关系哦，无论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只要在事后摆出一副大不了的样子，再像薇儿这样子开心地说道：‘刚才的系危险动作，小朋友们请勿模仿哟！’就行了哟。”

　　　　“行你个头啊！我眼珠都快让你给戳爆了你竟然还在这打马后炮，我真是——眼睛，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尔甚至连发火的精力都没有了，只顾得上抱住脑袋、像虾一样蜷缩起身体，然后仿佛之前某只乌鸦的放大版一样在地上一边不住地呻吟一边不顾形象地滚来滚去。

　　　　但身为罪魁祸首的薇儿却真的摆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来，就好像她刚才只是戳爆了一个气球而已。只见薇儿略带不满地瞪着满地打滚的哥哥，气呼呼地鼓起脸颊来，以往巫毒娃娃上面钉五寸钉似的怨恨语气不住地嘀咕着：

　　　　“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叫你花心！哥你个色鬼、花心大萝卜、臭牛郎、播种机、全年无休发情期、专家级耍流氓大师！哥明明都已经有薇儿了，明明都已经有薇儿了！！”

　　　　“难道真的已经到了非得雇一个妹妹语翻译不可的时候了吗？啊，眼睛！”

　　　　一边是痛得一边哀嚎一边满地打滚、时不时还不忘回嘴两句的夏尔；另一边则是仿佛遭人抛弃的怨妇一般黑着脸喋喋不休、背后似乎都开始升腾起紫黑色的怨气的薇儿。立在桌上的全裸少女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又看看那边，心想刚才明明已经靠着炫酷的变身过程和全裸福利大放送的擦边球吸引到了两人的眼球，现在她却俨然成了一尊自怜自爱的雕像，彻底被他们两人无视了。

　　　　于是，决定彰显一下自己存在感的少女努力地大声咳嗽了两声，以极富有特点的的清澈甜美的嗓音，伴着莫名奇怪的古代艾尔弗兰特通用语大声吼道：

　　　　“汝等两个都莫再打闹下去了！奴家都已经被汝等晾在此处晾了半晌了，汝等倒是看奴家一眼啊！”

　　　　“我不敢看！再看的话我眼睛就真会被戳爆了！”

　　　　夏尔委屈地哼唧了一声，权且当做回答了。

　　　　薇儿则不雅地发出咂舌的声音，然后转过头来狠狠瞪了少女一眼，没好气地抢白道：

　　　　“切，狐狸精！”

　　　　但尽管遭受如此不讲理的待遇，少女却并没有开口抱怨，而是依旧挂着一副坐看云卷云舒的表情淡淡地说道：

　　　　“啊，奴家忘记在变形之时将己身衣物一并创造出来了。”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啊！”

　　　　夏尔发出一声绝望的大吼，然后一口老血如同喷泉一般直冲天际，就这么晕了过去。

　　　　而似乎是引起了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那位一丝不挂的少女却依旧是一脸平静地指着躺在地上偶尔抽动一下的夏尔，然后转过头来问薇儿：

　　　　“喂，那边那个鬼畜妹，奴家且问汝：此人性命应当无事吧？”

　　　　“放心吧，薇儿的哥哥可是超抗击打的哟——喂你个狐狸精别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薇儿套近乎！还有，你能不能赶快找件衣服先遮一下啊？薇儿虽然也是女孩子，而且不知为何似乎还残留了一些翠绿色烟雾漂浮在半空中恰巧遮住了关键部位，但这画面再怎么说也实在是太伤眼睛了！”

　　　　“嗯……那么，奴家姑且先听汝一回吧。”

　　　　“你早就该这么做了好吗！”

　　　　薇儿一副很累的样子塌下腰来，似乎这种吐槽就已经到达她的极限了。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哥哥为何会晕过去了。

　　　　＇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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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东方魔女的忧郁（中）

　　　　*3

　　　　“现在容许奴家做一下正式的自我介绍：奴家名为‘辉夜’，在西方大陆之通称乃是‘东方魔女’。”

　　　　“啥？‘东方魔女’？不可能吧！”

　　　　夏尔惊讶地张大嘴巴，眼珠子又差点从眼眶里蹦了出来。虽然他的理性一直在脑中反复告诫他，这个可疑的女人的话不可以轻易相信，但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十分清楚，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个骗子，只是想假借“东方魔女”之名来达到某种目的的话，那么她完全可以换一个人来借尸还魂。“东方魔女”这个名号若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报出来的话，恐怕会在整个埃尼斯帝国――尤其是圣十字教会当中掀起一阵不亚于狂风海啸的轩然大波的――当然，这里指的是负面意义上的“轩然大波”。

　　　　原因就在于，“东方魔女”在大约二百七八十年前被圣十字教会宣布为“异端”和“人类的敌人”，成为了人们绝口不谈的禁忌。而且直到今天这项宣判依旧没有取消，因此如果真的有人敢当众宣称自己是“东方魔女”的话，那么等待着那个人的必然会是皇宫广场中央矗立的那根已经被熏黑了的火刑架。

　　　　所以，基于这个理由，夏尔完全有理由相信对方并没有在骗他――没有人会傻到拿着一个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的名字去招摇撞骗的，那样的话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高昂了些。

　　　　而自称“东方魔女”的少女似乎是读懂了夏尔皱起的眉间所写着的信息，却并没有急着开口劝他们相信自己，她只是露出模棱两可、不置可否的笑容，便向后靠到夏尔他们对面的坐席的靠背上不说话了。

　　　　夏尔还在不停地思考，但她那古风十足的遣词造句以及泰然自若的态度正好说明了至少这名少女是一个具有相当身份地位的人。毕竟像是个人用语啊还有个人气质啊这些涉及到自我修养和底蕴的东西是别人无法模仿、自己也无法模仿别人的。

　　　　再加上夏尔曾经听说过有关于“东方魔女”是不老不死的怪物的传言，而如果这个传言属实的话，那么“东方魔女”为何看上去如此年幼便也解释得通了。

　　　　于是，夏尔最终还是无奈地高举双手：

　　　　“我投降。我选择相信你的话――只要是我有一种预感，如果在这里选择‘不相信’之类的选项的话，恐怕到时候会通向某种不好的结局。不过，这样一来，既然你真的是那个‘东方魔女’的话……”

　　　　“那个，薇儿能问个问题吗……”

　　　　薇儿怯生生地举起手来，相较暴躁地猛捅自己哥哥眼珠的时候，这时的她安静得与那时简直判若两人。见可疑少女轻轻点了点头，薇儿才小声地继续说道：

　　　　“就薇儿所知，曾经的‘七英雄’之一的‘魔法师’、后来被称为‘东方魔女’的那个人已经在将近三百年前销声匿迹了。先不说一个人类是否能活到三百岁，倘若阁下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被西方教会所忌讳的‘东方魔女’的话，又为何时隔三百年再次踏上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的土地呢？”

　　　　薇儿正好问出了夏尔打算接下来再说的问题。的确，虽然眼前的这个能变乌鸦、有着略显中性的老成嗓音、看上去似乎还不满十六岁的少女确实形迹可疑，但消失很久的“东方魔女“竟然重出江湖这种消息却比之前那点可疑得多。毕竟正如薇儿刚才所说，“东方魔女”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埃尼斯帝国抛头露面，那么她又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又或者说，他们就不应该选择轻易地相信这名可疑少女的自我介绍呢？

　　　　不过他们也确实找不出怀疑她的理由就是了。毕竟别说是一般人了，就连帝国数一数二的白衣魔法师们当中估计也没人能够做到把自己变成乌鸦这种事――毕竟这种变形术与其说是目前帝国通用的“魔法”，更准确来讲应该是叫做“巫术”，是一种已经濒临失传了的、古老而繁琐的魔法体系。

　　　　夏尔和薇儿虽然并没有专门学习过魔法相关的知识，却也对这些东西略知些皮毛。

　　　　他们知道，“巫术”这种东西虽然能够做到远比现代魔法夸张得多的各种各样离谱而超越常识的事情――譬如能够将任何人或物变成其他任何东西的变形术、能够自己创造物种的超高阶召唤术，还有传说中能够违逆时间和空间的绝对秩序的时空撕裂法术等等，这些都是甚至就连帝国魔道图书馆里最古老的书籍当中都没有记载过半个字的远古巫术。但由于流传下来的巫术的施法过程太过繁琐和古板，无法适应如今日益要求施法速度的魔法战争的形势，于是传说中的“巫术”便最终为历史所淘汰，成为了货真价实的“传说”。

　　　　而所谓的“魔女”，便是在钻研古代巫术知识时有意或无意触碰了那些比传说级还要夸张的禁忌法术，从而与恶魔缔结契约的特殊存在。传说中魔女都是不老不死的怪物，她们用自己的灵魂换来了庞大得只要动根小手指便能毁灭一整个文明的魔力，并且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与她们缔结契约的恶魔的力量。人们甚至相信，对魔女来说根本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她们之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动手毁灭世界或者征服世界，仅仅是因为她们并不想那么做罢了。

　　　　当然，这些民间说法当中究竟掺杂了多少水分，夏尔他们并不清楚。只不过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既然会传出如此狼藉的声名，那么“魔女”这种存在势必就会有与之相匹配的能耐才对。

　　　　顺便说一嘴，在薇儿的强烈抗议下，这位少女已经穿上了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衣服，所以她终于摆脱全裸的窘境、夏尔也再也不用担心被妒火中烧的薇儿插爆眼球了。

　　　　而这位自称“东方魔女”的女孩的穿着，某种程度上确实是挺符合“魔女”这个词给人的一般印象的――大宽檐尖顶帽，帽尖有气无力地耷拉下来；身上套着一件彷如暗夜般漆黑的连衣裙式的礼服，但这衣服的裙摆不仅很短，使得这件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短衣一样；而且不知为何下摆还破破烂烂的，基本只是挂了一堆布条而已，根本就遮不住藏在这下面呼之欲出的纤细大腿。最后也是最怪异的一点，一般的魔女感觉上都会戴着长袖手套、穿着高筒靴，但她不仅没有选着这样的装束，手脚上反而缠满了绷带――手上的不仅仔仔细细地包裹住了每一根手指，而且一直缠绕到手肘附近，覆盖了几乎整只小臂；脚上的则是露出脚趾以及前脚掌，从脚弓开始绷带一直向上爬到接近膝盖的位置，差不多遮住了整个小腿。说实在的，这种打绷带的奇怪装束看上去更像个苦修中的格斗家，而非一个擅长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念一些可怕的黑魔法咒语的魔女。

　　　　毕竟无论是魔女还是一般的魔法师，给人的印象都是吹弹可破的孱弱角色。

　　　　不过，由于每一个魔女都是独一无二的唯一存在，因此个性对她们来说似乎是一种很重要的属性――这似乎也被称作“魔女准则”，但即使“东方魔女”这么解释了，夏尔他们也只能一个劲儿地猛摇头表示自己根本完全不理解，毕竟所谓的“魔女”这种东西可是比精灵啊魔法啊兽人啊什么的都要虚无缥缈一百一千一万倍的存在，要是打个比方的话，她们就好比会下蛋的公鸡一样严重脱离了日常范畴。而且这些神秘主义者貌似总是躲在世界这个精彩大舞台的幕后，并充分运用自己独一无二的强大能力暗中推动着历史车轮的运动，借此来实现自己的目的，或者只是单纯地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

　　　　然而，就算面前这个人真的是货真价实的“东方魔女”，那么她又该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呢？事先说一下，这个年代可没有身份证明这种便利又麻烦的玩意儿，夏尔他们就连搞一份附带签字画押按手印的身份证明文件都忙活了整整半个小时，更别提其他人了。

　　　　但是这种小事似乎难不倒自称“魔女”的那家伙。只见她微笑着轻轻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随后她手中忽然冒起一团既视感满满的翠绿色火焰――“打住！”

　　　　夏尔赶在魔女召唤完成之前先行伸出手做制止状：

　　　　“为什么你召唤个东西不是在地上画一个看上去就十分有魔法范儿的魔法阵，而是非要弄这么一团食物发霉长出来的绿毛一样的颜色的火焰呢？”

　　　　“喂，小子，此火之绿，与汝方才所说的霉菌之绿可有极大区别。奴家乃是魔女，乃与恶魔订立契约之人是也，又怎可动辄使用魔法阵等仪式、与世俗所谓的‘魔法师’等小辈之流为伍呢？再说，但凡如今俗世所言‘魔法’云云，皆是吾辈魔女所淘汰下来之物，故此照理说魔女乃是魔法之祖。奈何如今世风日下――”

　　　　…………

　　　　明明只是个小问题，魔女大人却不知为何开始从世界的起源开始长篇大论了起来，甚至连自己正在使用召唤魔法这码事都给忘了。因此那团飘浮在她掌心的火焰即使过了多久也依然只是一团火焰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变化发生的样子。

　　　　“哈……”

　　　　夏尔将信将疑地叹了口气，觉得这女人说话太过别扭，理解起来怪费劲儿的，因此他早就失去了听下去的耐心。但看到这家伙正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滔滔不绝地说着只有她自己才会感兴趣的话题，这副样子让夏尔不禁想起了薇儿，因此他也只能苦笑着静静守望眼前这个自称“魔女”的家伙的口若悬河的即兴演讲了。

　　　　这时，他感觉到薇儿似乎轻轻拉了一下自己的一角，于是他便将身体往薇儿那边稍稍倾斜了一下，只听见薇儿悄悄问道：

　　　　“（哥，那个人说的话，薇儿已经有些听不懂了的说……）”

　　　　“（她刚才说的意思大概就是嫌魔法师水平太低，自己不愿意和他们站到同一条水平线上掉自己身价的意思。后面的那些实在是抱歉，我根本没认真听……）”

　　　　“（哦，哦。没关系，薇儿本来也对她那些老气横秋的话题不感兴趣的说。）”

　　　　“（竟然说人家‘老气横秋’……这话也就只有你敢说出口了。）”

　　　　“（哼哼，快表扬薇儿吧！）”

　　　　“（表扬你个头啊！你是笨蛋吗！）”

　　　　“（切――）”

　　　　“（还有，你不是好歹也算是念过几年书塾吗？怎么古文水平这么差啊？）”

　　　　“（薇儿并没有念到开始教古文的年级就辍学了哟。）”

　　　　“（啊，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来着。抱歉啦，那个时候弄得匆匆忙忙、兵荒马乱的，害得你都没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

　　　　“（又来了，哥。薇儿早就说过了，没关系的哟。）”

　　　　结果，正在兄妹二人几乎是肩并着肩开小会开得正欢之时，忽然有一道似乎显得有些生气的凛然声音像是一把刀一样把两人给分开了――“喂，汝等不仅不听长辈之谆谆教诲，而且竟敢在奴家高谈阔论之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成何体统！”

　　　　被点了名的夏尔和薇儿心里一惊，急忙彼此分开，然后端正坐姿，那副诚惶诚恐、洗耳恭听的样子就像是上课时被老师点到名却回答不上来问题的溜号学生。

　　　　夏尔差点忘记了，要是眼前这个可疑的家伙身份属实的话，那么她从理论上讲确实是他们的长辈没错，只不过是大了他们三百岁的老不死级别的长辈罢了――“喂，汝这小子方才在心里称呼奴家为‘老不死’了是吧！”

　　　　自称“魔女”之人猛地一拍座位――上面铺了一层皮革的铁皮坐席发出“咣”的一声，把正在想些有的没的的夏尔给吓了一跳。这女的似乎拥有可以读取别人心中所想的能力，因为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对夏尔并未说出口的事情主动做出反应来了。

　　　　“哇，读心能力对付起来还真是麻烦呢。”

　　　　夏尔撇了撇嘴，心有不甘地嘀咕了一句。

　　　　而薇儿则是眼珠一转，忽然“啪”地一拍手，反倒把夏尔和可疑魔女给吓了一跳：

　　　　“哦哦，薇儿明白了！传说中的‘东方魔女’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出现了，因此她现在应该已经至少有三百岁了――的确到了该被叫做‘老不死’的年岁了耶！”

　　　　一语既出，顿时似乎有阵阵北风呼啸而过，夏尔和对面的可疑魔女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