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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艾尔弗兰特-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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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布拉普利斯特姆郊外地区已经建立起了几十个番茄种植园,不仅能够为布拉普利斯特姆城内的市民们源源不断地提供新鲜优质而又价格低廉的番茄,而且这些需要劳动力的种植园还吸纳了大量从内地流亡过来的人们,为整座城市减轻了不少负担。
所以,布拉普利斯特姆城虽然是“无法者乐园”,实际上这里的治安却非常不错,一方面是因为托远洋航海和大规模果蔬种植园的福,绝大部分的青壮年都能够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人们也就基本上都能安居乐业,那些由于忌恨社会不公而产生的犯罪数量自然就减少了;另一方面,这座城里虽然并没有警察机构和监狱,但“斯库拉”海盗团的成员们却兼任了警察这个职业。他们每天挎着光是看上去就十分危险的海盗弯刀在整座城里来回巡逻,一旦发现有犯罪行为出现便会立刻冲上前去制止,而且他们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十分的海盗化——有不服管教者直接拔刀砍倒,轻则见血,重则直接砍死,反正城里是海盗们的据点,他们就算杀了人也不会触犯法律——更何况被杀死者往往都是些杀人放火抢劫强奸被抓现行的歹徒,他们就算被杀掉了也不会有人替他们鸣冤,市民们反倒会拍手称快。
因此,有了这两重的保险之后,在这座“无法者乐园”里面犯罪便成了一种既没有必要又风险极高的行为,人们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去动这种歪念头了。毕竟,这里可是海盗的城市,而在海盗们的眼皮底下搞什么小动作的话,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说到海盗的话,便不得不提到布拉普利斯特姆城的奇特风景线了——就在那座码头,有五艘体积明显要比小小渔船来得大得多的庞然大物,而且每艘船的桅杆上面还悬挂着黑色的骷髅头旗帜,那些就是尼伊的海盗船了。
这些海盗船既没有在附近的货运码头停泊的商船体积大,看上去也不像帝国的战舰那样高大威猛,而且船头船身形状更为细长,船体整体也不算特别高,看上去显得相当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别看这些海盗船的形状与一般战舰相异,海盗们由于经常在海上航行,而且总是能碰到需要快速逃跑的场合,因此他们的船只更加注重灵活性和机动性,而不是仅仅把船只当做漂浮在海上的马车或者炮台来使用的。
对海盗们来说,乘风而来,再乘风而去,只留下遍地的火光和海盗的传说,这才是符合海盗的浪漫标准的登场方式。
虽然他们已经四年没有再出海进行劫掠、重新操起老本行就是了。
原因其实很简单:新任海盗团长尼伊下的令,全面禁止海盗们进行劫掠活动,有违反者一律绑到桅杆上风干。尼伊虽然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罢了,但“斯库拉”海盗团五艘船二百来号虎背熊腰的壮汉,竟然愣是没有半个人敢在这小女孩儿面前说个不字的,足可见尼伊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究竟是多么有手腕有人望了。
当然,也有可能只不过因为那二百个铮铮铁骨汉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萝莉控罢了。
而正是这群听上去似乎有些不靠谱的海盗们一手缔造出了这座“无法者乐园”。原本会随着涨潮和黑旗而来、为城市带来毁灭的炮声的这群人,现在却并没有为南方港口布拉普利斯特姆带来火焰、废墟、杀戮和破坏,反而为这里的人们带来了曾经的帝国政府无法给予他们的自由与富足,这真是何其讽刺。
但讽刺归讽刺,“斯库拉”海盗团十年来所创造出来的实绩毕竟就摆在布拉普利斯特姆城里三万市民的眼前,所以大家也就早都把这些头脑简单的大块头们当做了自己的一份子了。
而当一直停泊在港湾里随波逐流的海盗船再次张满了船帆的时候,也难怪所有目睹这一场景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欢呼雀跃了。
这是四年以来“斯库拉”久违的一次起航,而且也是这五艘看上去充满了威严感的海盗船最后一次挂着“斯库拉”的旗帜起航了。
也许,这会让人们不禁怀念起这支海盗团曾经的日子来——据说,“斯库拉”最辉煌的时候曾经拥有过八艘船,人数也是现在的一倍。只不过,当时还在东大洋活动的“斯库拉”由于其特立独行的行事风格而遭到其他海盗团的排挤,冲突最终无可避免地演变成了海盗间的兼并战争。
那是一场根本就毫无道理、道义、正义和荣誉可言的,最为纯粹的暴力和杀戮。
此战过后,斯库拉损失了三艘船和将近半数的成员,在东大洋的海盗团当中由“实力拔群”变成了“日薄西山”,彻底失去了发言权和原本属于自己的地盘,甚至就连他们的团长也在这次内战当中死去,海盗团濒临解散。最后还是老团长的儿子——也就是收留尼伊的那个斯库拉于危机当头挺身而出,率领“斯库拉”的残部一路向南,离开了充斥着硝烟、鲜血、尸骨和残骸的东大洋,最终到达了一片太平的南大洋。
斯库拉就在这里从新开始,经营着这支风格奇特的正义的海盗团。
直到今天,尼伊再次登上久违了的庞大战船,然后亲自升起了“斯库拉”的旗帜。
随后,海盗们一起喊着号子,拉起船锚,砍断缆绳,荡开船桨,张满风帆,比平时更加精神百倍地开始了这最后一段航程。
*2天气正好,有风但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浪,又不会太冷,简直就是天公作美,特地为“斯库拉”海盗团的最后之旅送上一份临别赠礼。
海面被阳光点缀得波光粼粼,看上去颇有几点浪漫主义的氛围。只不过这些黄金色的鳞片很快就要被船头所碾碎,因此让人不禁觉得有些惋惜和凄凉。
夏尔立在海盗船的甲板上,一边手搭凉棚眺望海上风景,一边问站在旁边煞有介事地拿着个望远镜有样学样的尼伊: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来着——我说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不仅费劲儿巴拉地特地写了一封一看就知道是在胡说八道的求救信,还找人不畏路途遥远地专程给我们送过来,还亏你真能找得到我呢。”
“哼,你可别小看咱这个小不点儿,咱的行动力可是很强的。查出夏尔哥你人在哪儿这种小事对咱来说可是易如反掌,根本不值得一提。”
尼伊露出狂妄的笑容,冲着夏尔竖起了大拇指,虽然这好像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嚯……”
夏尔对此发出了不置可否的叹声。
确实,对于能够占住城池与帝国分庭抗礼长达十年之久的“斯库拉”海盗团来说,情报的收集想必是相当重要的工作吧,否则他们就会真的与世隔绝、自生自灭了。这十年来他们不仅在南方站稳了脚跟、扩展了自己的势力,而且之前在东部地区积攒下的人脉和消息网络恐怕也还是可以使用的。这样一来,想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话,也就有了充足的先决条件了。如此一来,布拉普利斯特姆就相当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无论是进行情报搜集,还是进行情报操作就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但是啊,”
夏尔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却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动机:
“我觉得你也不必就为了出趟海而费了这么大劲把我和薇儿给弄过来吧?说实在的,我们那边也是战事正忙,而且形势是每况愈下。要不是因为我们强袭队目前没有任务,我恐怕还真的就无法赴这个约了。”
对此,薇儿回以一个调侃的微笑:
“哎呀,夏尔哥就别在咱的面前假装正经了。就咱所知,夏尔哥可是个但凡做事之前就一定要仔细算一下成功概率,如果不到百分之百的话就打死也不去做的人啊,你又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积极想要上战场打仗的想法了?
“再说,革命军打帝**,这边高喊‘为了自由’,那边疾呼‘为了国家’,到头来他们两家谁对谁错也搞不明白,只要问他们去,他们肯定会说‘我是对的,其他人都是错的’这样的废话出来,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你才是正义、真理和历史的进步,其他的全都是落伍的傻瓜一样。所以说啊,咱是真不知道你们为啥非要往这场闹剧里面掺和,虽然咱这也算是对帝国政府有所不满、于是在这里分庭抗礼的,但至少咱也没想过‘啊,这个皇帝太蠢了,我们去把他赶下来吧’这样的事情——反正就算这皇帝的宝座腾出了位置来,也轮不到咱来坐上去不是吗?”
“不不不,我可没想着光把皇帝给赶下台去就完事了。至少在我的想法里,我们一定要挥起革命的铁锤把王座和王冠给砸个粉碎才行。毕竟,这次的大爆发可不是光换个皇帝就能解决问题的——别看那些革命分子们一个个谈起理想来天花乱坠的,但若是真放心把夺来的位置交给这样的家伙们,没准他们就是下一个苏美尔一世了。”
“嗯,有道理。”
尼伊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一反常态地成熟。也许这孩子也属于实际年龄与外表年龄不相符的那种类型吧——毕竟,艾尔弗兰特的奇幻种族多了去了,而且基本上只有人族的寿命是最短的,其他种族都拥有百年以上的寿命,据说甚至还存在着长生不死、永葆青春的珍惜种族,但由于夏尔本人并没有亲眼见过那样的家伙,因此也只好不予妄断了。
而尼伊这个看上去只不过是个臭屁得不得了的十几岁小女孩、但偶尔却能说出一些会让当代最伟大的思想家们都自叹弗如的言论来的奇妙家伙,或许也拥有着神秘莫测的海灵一族世代相传下来的、属于他们自己的智慧吧。
而假如那种智慧能够为世界所用的话,那么艾尔弗兰特又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虽然我自己这么想,但不见得现在领导革命的那些人会有着跟我一样的想法。我觉得这场革命最大的硬伤便是在于竟然没有半个人能够提出一套完整的革命纲领来。就像你知道的那样,革命军一共分成了五支大部队,但这五支军队表面上大家是革命同志一家亲,背地里却是要么明争暗斗,要么老死不相往来,根本就是你玩你的我玩我的。而且五支部队的思想也是根本就不统一,大家只不过随便喊几个听上去挺进步的词来起起哄罢了,到头来既没人认真去寻思这些词语的含义,也不会有人把这些过家家的玩意儿往心里去,大家都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理来应付差事,这样下去真的会很危险。”
夏尔虽然并不清楚尼伊是否能理解这个问题究竟有多么严重,但他依旧忧心忡忡地把自己所担心之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看上去似乎正在认真听讲的尼伊听。
尼伊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仿佛深有同感似的不住地点头:
“也就是说,你们革命军虽然表面上团结一致对抗帝国,其实只不过是五支各自为战的部队而已呗?”
“唉,事实正是这样没错。”
夏尔叹了口气,一脸忧郁地望向宽广的海面:
“要是这世上所有人的心胸都能够像这片无边无际的蔚蓝色海洋一般宽广,那该有多好。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更多地去试图理解、包容和宽恕他人,而不是忙着堵住自己的耳朵,然后拼命地向其他堵住耳朵的人阐述自己的见解。我记得有句话叫做‘你说我是错的,那么你最好先证明你是对的’,我觉得这句话说得还真有道理。每个人都总是喜欢一味地强调自己是对的、对方是错的,却全然不去考虑对方怎么想——在他们的想法里,恐怕你的那个想法才是错的,而正确的永远是他们自己。我们就像两个从烟囱里面爬出来的人一样,只能看得见对方一身脏污,却对自己身上究竟成了什么样子浑然不觉——不,也许并不是不知道,有的时候我们明明十分清楚错误在自己身上,只不过我们会对自己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坚决不愿意承认自己并不正确罢了。”
“哼哼哼,这就是渺小而愚妄的人类的傲慢啊——他们明明只能靠着一间由茅草堆成的简陋房屋来保护自己、躲避严寒酷暑、雨雪冰雹和外界的一切危险,却总是要摆出一副狂妄自大的样子宣称要‘征服自然’,就好像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国王一样。真是何其愚蠢、何其狂妄自大的想法啊——而总是怀抱有这种扭曲而丑陋的想法的人类,却偏偏是艾尔弗兰特大陆上最弱小、最短命、最脆弱的种族,果真是讽刺啊,哼哼哼。”
尼伊不知为何交抱着双臂,一副非常了不起的样子屹立在船头发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声。这样子虽然远远看上去倒还真有种目标是星辰大海的意气风发之感,但她的那顶非但没有突出海盗帅气的形象、反而起了不少反作用的巨大黑色帽子使得她整个人显得头重脚轻,看上去就像一只香菇似的。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傲慢”的话,那么这家伙的“傲慢”显然就是这身暴露狂加上香菇角色扮演一样的诡异服装了……)夏尔悄悄用手背拭去从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盯着尼伊如同海盗旗帜一般随风招展飘扬的蓝色双马尾出神,心想她这个颇为孩子气发型倒还真不负于“蓝章鱼”的绰号呢。
而就是这个蓝色头发随风飘扬的、看上去跟豆芽菜一样弱不禁风的小家伙,竟然不仅仅是一支拥有五艘船的庞大海盗团的最高领导者,而且还是一旦动用自己的真本事便足以令风云为之变色、大海为之哭嚎的海洋之子,果然还是人不可貌相啊。
想到这里,猛然间扑面而来的咸咸的海风又让夏尔恍然间回想起了六年前他和薇儿刚刚来到埃尼斯帝国时的事情。他面向海风吹来的方向,微微眯起双眼、伸展开双臂和几乎一直委屈地蜷缩在斗篷之下的翅膀,十分惬意地享受着现在这一刻。
当年,就是因为他身后的这只洁白无瑕却缺少了另一半的翅膀,他和薇儿便被当地的村民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围攻了。就算到了现在,他也依然忘不掉那个时候围攻他和薇儿的农民们脸上的表情——那是有如面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的、仿佛将“痛恨”两个字刻满脸上的每一道沟壑和每一条皱纹的最为阴暗的表情。
不公正的待遇,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出身或者相貌不算理想,这种事情就会频繁地发生在整个埃尼斯帝国的各处。农民和工匠们的孩子只能子承父业、继续着一代又一代贫困潦倒却又无可奈何的循环;相反,那些高官贵族的孩子们却整日流连高级社交场所,过着挥金如土、奢侈糜烂的享受生活,就算一事无成,至少也能继承家族的爵位和财产,然后一辈子无忧无虑、坐吃山空。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的不合理与不公正。
因此,如果说这就是夏尔投身于这场革命洪流当中的理由的话,倒也不算为过。曾经仅仅由于种族不同便遭遇过无端的残酷对待,使得他理应有理由去憎恨一手打造出了这种泯灭人性的制度的帝国政府。
可是,夏尔却只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视线再次望向远方的世界——“不满意就去改变,不合理就去推翻——没错,世界需要拥有这种反抗精神的人,只有这样一个社会才有可能不断地变得更加公平与合理,而不是像一潭死水一样凝滞不前。可是,究竟有多少人会确实抱持着这种信念呢?又有多少人依然心里想着‘有奶的就是娘’这种麻木的想法,在贫困的生活当中继续苟活于世呢?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革命军在自己的根据地里面根本征不到兵员,因为那些农民们只知道埋头苦干地种地,并且向神明祈祷丰收,否则他们就要挨饿;而城市里的人们亦是如此,他们有着基本能够满足温饱、有时甚至还会在这之上的生活水平,只想着应该如何守住家业、让自己微薄的积蓄慢慢增长起来,而不会去冒那个险跟从一帮要跟政府玩命的革命军的。
“事实上,最开始发起革命的前辈们也确实做了不少宣传——他们顶着夏日的烈阳和冬日的寒风,在城市、乡村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里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承诺要为他们打造一个更加合理更加公平的世界。但是,没有多少人会真正地去认真听、认真思考。他们每天都忙碌地在街道之间来回穿梭,像是一群辛劳的蚂蚁一样一刻也不得休息,然后以‘我很忙’为借口拒绝思考。陈腐肮脏的血液就这样在老话阻塞的血管当中过于缓慢地流动,最后再灌进早就已经彻底畸形溃烂的组织与器官当中,让这套恶性循环的枯朽体系继续运作下去,帝国也因此一直在暴风雨的激流当中苟延残喘至今。”
“夏尔哥说得倒是很有道理,”
听见夏尔那不知在向谁诉说的苦闷,尼伊转过身来将后背轻轻倚靠在船沿上——这本是非常危险的动作,万一此时船只突然出现剧烈颠簸的话,她极有可能一个趔趄就直接翻过船头坠入海中了。但尼伊毕竟是尼伊,只见她一边在如此高难度高风险的动作之下完美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边也随着夏尔的目光,抬起头来望向轻描淡写地点缀了几朵白云的天空:
“可是咱常常会想,咱究竟是为了追求着一个什么样的理想而活着呢?咱手下有着一帮最棒的海盗,如果愿意,咱随时可以扬帆起航、征服大海。而且咱清楚咱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也知道那种力量如果拿来为所欲为的话,至少将一两座愚蠢人类的城市给夷为平地这种事还是易如反掌的。但无论是斯库拉大叔也好,布鲁克大叔也罢,他们都拥有比普通人类要更为强悍、能够自己主动争取改变什么的力量,咱却从来都没见过有人比他们还要厌恶胡乱使用这种可能会让不少凡人眼红嘴馋的力量了。如今,斯库拉大叔和布鲁克大叔都已经死了,而且是为了贯彻自己所坚持的信念而付出了生命,咱就时常在想,这究竟值不值得?为了区区一句话或者一个想法,就能如此坚定地走下去,甚至不惜生命也要死在这条道路上,甘愿成为一块毫不起眼、默默无闻的铺路石,这样究竟值不值得呢?”
尼伊长叹了一口气,样子就像是陷入了自己提出的某个悖论当中无法自拔的哲学家。看着好像一条离开海水的鱼一样失去了往日活力的尼伊,夏尔不禁心想,斯库拉和布鲁克这两个可以说是她的亲人的人的去世,究竟给这个孩子带来了怎样的影响呢?
毕竟尼伊虽然看上去有些脑残,有时还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但正如章鱼这种生物擅长通过变色来融入自然环境以伪装自己一样,夏尔有时候会感觉到,尼伊平时的那些貌似脱线而又脑残的行为是不是也是为了想要隐藏住什么而给自己披上的伪装呢?
夏尔知道,尼伊并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她的内心也远比她身边其他人所想象的那样要坚强得多。在四年前为斯库拉报仇的时候便是如此——她虽然表现得极为愤怒,却能冷静地认真倾听夏尔提出的作战方案,并且在惩办刺客的时候也一直留心不要伤及无辜。这些细节夏尔全都一点不落地看在眼里,从而让他更加接近了“尼伊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一步。
所以,尼伊刚才之所以会这么说,或许就是代表着她的心里其实很迷茫吧。而作为她的好朋友,夏尔绝对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管:
“我觉得你就先不要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毕竟每个人都有着基于自身的理念和实际情况出发的各自的想法,我们也无法去强求这世界上的所有人想得都一样。如果想要把这些如同一缕缕麻线般的思绪给拧成一股永远不会松开的结实绳索的话,恐怕就只能使用洗脑这种极为不尊重灵魂的方法了。”
“啊哈哈,倒也是呢。咱可是与你们这些愚妄人类截然不同的伟大存在,可不能只是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这种小事就擅自陷入消沉啊。”
听了夏尔略带安慰性质的话,尼伊不知不觉就放下心来。她收回了只能看得到远方遥不可及的天空、却连身边事物都无法纳入眼帘的仰视的视线,脸上也跟着露出似乎在自嘲自己刚才的低落的苦笑。
这么看上去的话,尼伊似乎也算是已经摆脱低落了。只见她又忽地以手压低那顶奇形怪状的大帽子,摆出一个自以为很酷很帅的姿势来,然后用仿佛猫头鹰一般的深灰色右眼直勾勾地注视着夏尔,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哼哼哼,所以说啊,咱已经决定了,总有一天要让所有愚妄的人类都虔诚地拜倒在咱的长筒靴之下,咱要让这个世界为咱颤抖不已!哈哈哈哈!”
“那个,我觉得你还是继续消沉下去感觉上还比较好……”
意识到自己的安慰竟然起了反作用,夏尔不禁长叹一声,然后尴尬地移开了视线。自己刚才明明还在一脸惬意地尽情沐浴着凉爽袭人的海风,并且还扮演了一回向迷茫中的羔羊们伸出援手的精神导师;结果夏尔现在却不得不哭丧着脸,就像是明明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休息日,正准备出门好好地玩耍一番,却被骤然而至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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