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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艾尔弗兰特-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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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就是需要他来下达具体的指示,否则士兵们就只会任由恐惧驱使自己的双腿,像是失控的陀螺一样白白浪费掉最为关键的时间。
在战场上可是分秒必争的,绝对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慌乱和懈怠。
所以,在确认周围的士兵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之后,冯•马丁便高高举起手中当作指挥棒使用的长剑,冲着半圆形团团包围住自己的人群朗声命令道:
“大家都听好了,要保持与平常一样的状态,千万不要慌乱!三、四、五三支小队的成员现在赶紧收拾妥当之后去营寨前方支援我方,务必要把敌人挡在军营的门外!六到十四支小队分成两路从军营的左右侧门出去,然后包抄到军营正门,截断来袭敌人的后路!剩下的人就给我专心灭火!听到了没有?”
“明白!”
无数声应答异口同声地响起,刚才还纷纷攘攘、各自为政的人群内部此时已经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噪杂声音了,就好像他们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军人,而且现在正身处于战场之中一样。他们虽然不久之前才拿起尚未熟悉的武器走上战场,但时间短暂却成效卓越的突击训练总算是体现出了应有的成果。
而士兵们在回答完之后,队伍便开始再度变得纷乱起来。分属于不同小队的战士们开始转向不同的方向,并迈开已经不再恐慌的脚步。看到眼前虽然仍显杂乱却明显比刚才有秩序得多的场景,马丁脸上紧绷的肌肉不禁松弛下来。原本紧张地纠结到一起的粗壮静脉再度恢复平稳的流动,高高举起的手臂也跟着降下来,垂落的剑尖失去了目标,转而指向了地面。
战争重回正轨,这起幸好并没有持续多久的骚乱就此解决。
总算是能够稍微松口气了——留在原地目送部下们忙碌的身影的马丁一面这么想着,接着便干脆返身走回中军营帐内,搬出了自己平常办公时坐的那把椅子,然后便将这把木制椅子重重地放到营帐门口,自己再坐了上去。照目前这个态势来看,自己一时半会儿恐怕是无法到前线去指挥战斗了——尽管刚才怒吼着赶走了大部分慌慌张张的士兵,但不排除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家伙根本就没听懂自己的命令。继续放任这些无所事事的家伙在军营里面闲晃的话,先不考虑战斗力是否充足的问题,他们的存在很可能会影响到御敌和灭火工作的进展,因此他还得身兼督战队队长,坐在这个交通要道口也是为了一目了然地监视整个军营的情况和来来往往士兵的动向。
一旦发现还有梦游的士兵,自己这个当参谋的就得上前去好好教导他一番才行——才刚抱持着这样的决心坐定没到半分钟,便见东边方向扬起一阵尘土来。马丁不禁皱起眉头,心想着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在那里瞎折腾,忽然间一个人影不知何时直接蹿到了自己眼前,随后便让脚下的草鞋发出“吱吱喳喳”的刺耳摩擦声,在冲起一团黄土之后才总算在冯•马丁的面前刹住了车。
“报、报告!”
“说!”
“寨、寨子里的火扑、扑不灭!”
“……”
听到那个慌里慌张赶来报告的士兵的报告后,冯•马丁登时陷入了沉默。从这里也能够隐约望得见远处的火光,他便把视线转到那个方向,只见窜天的火焰正闪耀着通红的光芒,无情地吞噬着周围的围栏和营房。
确实,当火势已经大到那种程度的时候,再想要扑灭的话可不是光靠几桶水当头泼过去就能够轻松搞定的。但就算一时半会儿无法扑灭,持续不断地浇水上去至少也应该可以稍微压制住火焰的凶猛势头才对。但眼前那条嚣张的火舌别说是减弱了,它反而变得愈加庞大,像是嘲讽革命军的无能一般不断摇晃着燃烧的光焰,并喷出一股股黑烟来。觉得事有蹊跷的马丁轻轻皱了皱鼻子,而从远处飘来的奇怪味道让他不禁又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是一种带有奇怪腥味和臭味的、非常糟糕的味道,非要打个比方的话,感觉就像是在火上烘烤一条臭鱼一样。
原来如此——在想到原因之后,马丁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收回的目光放回这名被冒出的浓烟搞得焦头烂额的士兵身上:
“你们就只用水在灭火吗?”
“是、是的!”
士兵紧张兮兮地回答道。他的袖口、裤腿和衣服下摆都已经被飞溅的水花给浸湿,但脸庞、双手却被烟尘给熏得黑黢黢一片,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冯•马丁可不是个笑点低的人,单凭这点小事还不会让他不顾场合地大笑起来——不过他还是稍微缓和了一下严肃的目光,尽量和颜悦色地说道:
“我想敌人大概是利用鱼油点的火,所以你们单单用水的话是绝对扑不灭的。”
“鱼、鱼油?”
士兵的脑袋上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见到那个迷惑的表情时,马丁心里低声嘀咕了一句“我给忘了”,随即像是要吐槽自己似的一巴掌拍在自己前额上。这些士兵都是出身于贫寒的家庭,别说是“鱼油”这种在海滨城市常用来代替动物油脂的常见物品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一辈子吃过的荤菜甚至不超过五种——这样的一群人自然对“鱼油”这种内陆地区并不常见的奇异食品相当陌生,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由油类引发的火灾无法用水来扑灭”这种在城市人看来是生活常识的知识了。
想到这些后,冯•马丁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便抬起头来,以向来往客人兜售商品的精明商人一样的语气开始耐心地告诉那位士兵有关于“鱼油”的事:
“‘鱼油’这种东西啊,其实就是用鱼的内脏与脂肪炼制而成的油类,本质上与大家平常使用的牛油和猪油并没什么不同。只不过,鱼油本身有着特殊的味道——那是某种混合了腥味和臭味的难闻味道,但凡闻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而且,那玩意儿不仅十分粘稠,还往往有着黄褐色或者黑褐色之类的诡异颜色,所以卖相相当糟糕,除了早已习惯这种奇怪味道的海边居民之外,其他地方的人们一般都会对它敬而远之的。”
马丁一边配合着夸张却毫无意义的肢体动作进行着讲解,时而像是想要掏出埋藏在头脑深处的久远记忆似的将目光望向高远的天空,时而则是仿佛在确定什么事情般猛点头。但站在一旁看着马丁手舞足蹈的年轻战士脸上却依然挂着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脑海当中根据参谋的描述所构建出来的想象图也变得愈发的恶心和可怕——如果冯•马丁拥有能够看透别人心中所想的超能力的话,那么当他看到这名士兵关于“鱼油”的想象图的最终完成稿时恐怕会当场口吐白沫地昏倒吧。
跟从来没有见过鱼油的人讲“鱼油”是什么东西,简直比跟世代居住在内陆的人描述“海洋”还要费劲。心里默默念着“等到攻下达利斯特城之后,一定要买上几十桶最为上乘的鱼油,然后让军队里的大家好好开开眼界”,马丁最后刻意咳嗽了两声,待那位呆若木鸡的士兵终于将注意力再度集中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郑重其事地总结道:
“所以说啊,既然敌人是用鱼油放的火,你们就不要一味地往上面泼水了——那不仅毫无用处,反而还会使得火焰的规模扩散开来,到时候可就更不好对付了。”
“哦……”
士兵虽然装成一副大概听懂了的样子呆呆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明明喋喋不休了大半天,结果却只有最后一句有用,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讲结论呢?”这种失礼的话。当然,再强调一遍,冯•马丁就算再聪明,也还远远没到猜透人心的程度,因此他这时候只是以“所以说啊,你们最好找一些浸过水的树枝捆和布匹来扑灭火焰才行”这种话普通地嘱咐了一下自己手下的士兵,否则的话他这个以对待士兵一视同仁著称的军队领袖恐怕也会勃然大怒地扑过去掐住面前不住点头的这个人的脖子吧。
不过他所提到的方法确实是应对由油引起的火灾时的正确方法——其他当然还有诸如用沙子灭火之类的方法,不过考虑到快捷高效的原则,上述的两种方法无疑是最为有效的,尽管需要付出大量的努力就是了。而前来询问灭火方法的士兵似乎也从马丁的描述当中意识到目前事态的严重性,于是只是草草地点头致意了一下便急忙转过身去,接着又在马丁的视野当中扬起了一串逐渐远离自己的黄土。
直到那个跑动起伏的背影被淹没在远方的火光、人群与接连不断的嘈杂喊声当中,冯•马丁才像是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
“唉,这些战士还是太年轻了……”
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带领着他们赢得这场革命的胜利呢——嘴唇张开又闭合,最终还是将这句话给咽回了喉咙里。刚才在闻到充斥于空气当中的鱼油味道时,他的脑袋里就蓦然蹦出了一段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前的回忆——那时候他去探望一个可以称之为“孽缘”的人,而那个熟人当时偏偏又沉迷于提炼鱼油这种莫名其妙的兴趣,结果就搞得整座房子里面四处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恶心气味。所以就算时隔多年,冯•马丁依然能够准确分辨出鱼油那独特的不愉快气味——假如他并没有识别出鱼油的话,现在的火势想必已经不可能还能允许他这么优哉游哉地坐在中军帐的门口了吧。
不过,那位“孽缘”如今究竟过得如何,他是早就已经不得而知了——在参加革命军、举起反抗帝国大旗的那一刻,他们两个就已经成为了两个归属于截然不同的世界的人。而无论革命是成功还是失败,早已分道扬镳的人依然无法再度走在相同的道路上面,因此对他来说只剩下了怀念和感伤的权利而已。
(总有一天一定要让这场革命成功,然后我要让那个整天就知道躲在密不透风的昏暗城堡里自顾自捣鼓些没用小发明的家伙吓上一大跳。)
冯•马丁不禁抬起头来仰望着头顶那依旧漂亮得仿佛完美切割的蓝宝石般的天空。自由并不是无代价的,而位于自己视线极端的那一整片广袤的天空正是“世界”这一囚笼的盖子。它给予人们挣脱枷锁的希望,却又显得那么高不可攀,可望而不可即。但自由却又是实实在在地真实存在的——自己的每一次眨眼、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思考,名为“冯•马丁”的这个人类个体和灵魂就算无法拥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至少也还有着绝的自由。
拒绝向这片颇具压迫感的天空屈服,拒绝向自称代表天空与神明的意志来压迫其他人的这个在天空覆盖之下的庞大帝国屈服,这便是他冯•马丁以及其他的革命军战士们所共同拥有的毋庸置疑的自由。
尽管一度被战争的阴霾所遮掩了它的光彩,但他心中坚信总有一天这层灰暗的阴云将会涤荡一空,到时候出现于每个人视野当中的将是一片崭新的美丽天空。
没错,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最后一滴泪,也要教这日月换新天——
想到这里,马丁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脚下传来养育一切生命的大地母亲那坚实可靠的熟悉触感,手中则紧紧握住代表着正义与力量的长剑。披挂在全身上下的铁甲发出铿锵作响的战歌,似乎也在催促着他这个军队的指挥官应该赶紧冲到前线去。而他自然也是毫无迟疑地就拽开脚步,无视掉周围依旧如同飓风过境一样的混乱状况,不顾其他正在忙碌或在赶路的战士们投来的疑问目光,径直向着辕门的方向走去。
*5
战况进行得并没有冯•马丁想象当中的那么顺利。
首先,如同盾牌一般死死守住营寨前门的部队人数实在是太少了一些——他明明已经号令其他小队赶紧过来支援了,结果等到他亲自来到最前线一看,却发现正在与敌人交战的人数似乎并没有怎么增加的样子。而面对敌人的精锐骑兵们的轮番冲击,这些甚至连像样的铁甲都没有装备的轻装步兵自然不是对手,现在正在像被恶狼追赶的兔子一样四处乱窜。
其次,马丁明明记得有命令过某几支部队从左右两侧进军,包抄夹击被钳制在军营前门的敌方部队,然后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己方夹击部队的影子——否则现在敌人的阵型应该早就乱成一锅粥了才对。
最后,由于帝国军四处纵火的缘故,原本可以有效抵御骑兵进攻的鹿角栅栏大部分都已经被熊熊烈火所烧毁,剩下的那几个也完全没有发挥“路障”和“掩体”的作用——自己的士兵只顾着四处奔命,慌忙之中压根忘记了“防守战时应该就近寻找隐蔽物”的原则。
冯•马丁就站在己方军营辕门内的空地上,旁边是被敌人毫不留情地砍断的旗杆,前方摆着一具仍然翻滚着赤红火舌的鹿角的漆黑骨架,穿得杂七杂八衣物的尸体就重叠交错地排列在这片战场之上,无声地控诉着这场战争究竟有多么残酷。
黄沙漫漫,烟尘滚滚。呐喊声、叫杀声、惨叫声交相辉映,刀与剑的碰撞声以及弓弦猛力拨动空气的清脆声音形成了宏大的伴奏。一切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遥远,却又仿佛一伸手便可以触摸得到那些寒光与鲜血一般具体而深切。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尽管己方军队目前正在节节败退,但冯•马丁却仍然不禁想到了这句非常不应景的话。革命开始的六年以来——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如今已经俨然成为了能够与帝国分庭抗礼的割据势力,革命军一直以来所经历的战争大多是率领数万武装起来的农民与贫穷市民来围攻仅仅由家丁或者卫兵守卫的领主宅邸或者城镇政府机关,其实并没有与真正的“帝国军”交过手——不知为何,正规的帝国军队尽管人数十分庞大,却似乎并不急于讨伐这样一支日益壮大的起义军队,反而是处处退让、步步后撤,看上去根本就没有想要与革命军死战到底的决心。对于这种现象,革命军的高层领导们大抵认为埃尼斯帝国早已腐朽殆尽、人心尽失,帝国军的士兵们压根不想再给帝国卖命了;而马丁则总觉得这背后似乎蕴藏着某种不可小觑的阴谋。些许的违和感如同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一般令他时常感到难受不堪,但他却又说不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比如说,帝国是否以及何时会派遣援军过来支援达利斯特?还有,敌人的守卫军队目前是已经弹尽粮绝、孤注一掷了呢,还是尚且留有一手王牌等着出其不意地将死革命军?
这些都不得而知。
通过这场严重偏离预期的可怕拉锯战,冯•马丁能够得出的只有区区两条结论而已:
我方的战斗力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一举掀翻位于帝国内陆深处的丹特城里的王座的程度。
以及——千万不要小瞧帝国、放松警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埃尼斯帝国就算是已经走到了日薄西山的窘境当中,却依然保存有充满了漆黑谜团的强硬实力——强大到光靠谈谈革命理想、喊喊革命口号之类的完全无法撼动其分毫的力量。
而这个垂死帝国所残留下来的强大力量的其中之一,无疑就是如同巨龙一般横亘在革命军面前的那座“碧蓝要塞”达利斯特了。不仅仅是巍峨的城墙高不可攀、坚不可摧,让革命军充分地见识到了埃尼斯帝国筑城技术的高超绝伦;更值得一提的则是负责防守这座钢铁要塞的帝国士兵——明明只有不到一万人,却能够顶住十二倍人数的轮番攻击四十余天,硬生生将这场预计三五天便能够结束的“残敌扫荡战”拖成了“拉锯消耗战”。但这还并不是这支可敬的精兵最为可怕的地方——本以为会不得不困守城池而动弹不得的他们竟然还拥有主动出击的余力,而且他们还真的就毫不犹豫地冲出城来,如同群狼一样将仿佛绵羊般任人宰割的革命军士兵们随心所欲地撵得鸡飞狗跳。
“战争……才不是喊一句‘全军冲锋’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简单游戏,看样子我们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好多好多啊……”
冯•马丁小声的叹息很快就被充斥于战场四面八方的巨大声音所掩埋。
视线再往前方前进的话,便能够看见己方军队的背影了——可惜,这些士兵明明人数上明显凌驾于来袭的帝国军队,却不知为何像是一盘散沙一样分散在军营内的各个角落里奋力挥动手中的武器各自为战,而不是集结成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方阵,依仗着鹿角来展开防御。
由此可见,己方士兵的战斗素养实在是低得可以,不仅对命令的执行力十分低下,综合作战能力也亟待提高——现在才不是摆出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冷静分析这种事情的时候,必须要赶紧挽救濒临崩溃的军队、重新组建起牢靠的防御阵线才行。
于是冯•马丁这个彬彬有礼、轻声细语的前贵族公子只能举起双手弯曲手指做圆筒状摆到嘴前,然后猛吸一口气之后拼命地压缩着肺里的冰冷空气:
“喂!你们这些笨蛋快赶紧撤回来!听到了没有!赶紧后撤!”
嗓子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撕扯碎了一样。但马丁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要想避免己方军队被敌人分割击破,就必须让他们再度集合起来统一行动才行。由于担心战场上声音太过嘈杂导致己方人员听不见自己的喊声,于是他便边跑边向着各个方位不停呼喊,直到喊到声嘶力竭为止。
幸好,正在与敌人交战当中的士兵们虽然在刚听到马丁的喊声时都回过头来陆初不解的神情,但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指挥官的命令,在想办法摆脱掉敌人骑兵的纠缠之后纷纷向累得深深弯下腰去大口喘着粗气的冯•马丁聚拢了过去。
*6
“喂!你们这些笨蛋快赶紧撤回来!听到了没有!赶紧后撤!”
——听到了这样的喊声。
尽管周围充斥着人类的咆哮和哀嚎声、马匹的嘶鸣声以及刀剑相撞、弓弦奏响的各种其他声音,爱丽丝•奥尔维亚还是警觉地抖动了一下形状可爱的耳朵,随即稍微皱起了眉头。
一名叛乱军士兵高声嚎叫着冲了过来,双手——以及在双手间牢牢握紧的长柄大刀高高举过头顶,那准备将对手从头到尾纵向劈成两半的气势虽然看上去甚是吓人,但无奈他那破绽百出的动作无论怎么看都绝不像是经过了正规的军事训练之后的结果。
攻击意图太过于明显,大开大合用力挥舞武器的方式也完全不对,更关键的是他的跑步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这完全就给了爱丽丝足够的反应时间——给了她计算应该如何抵挡或者躲闪掉这次攻击并进行反击的时间。
这个人身上的盔甲也十分不像样——被火焰熏黑又被血迹染红的破烂皮革护甲,用已经成了鲜红颜色的布条代替头盔,脚上穿的也是磨得就快破掉的草鞋。这样糟糕的武装水平根本就连乡镇地主家里的家丁标准都达不到,更别说跟装备着坚固锁子甲与锋利刀剑的帝国军对比了。因此爱丽丝只是轻轻抖了抖缰绳,让马儿稍微往左边侧过身去便惊险地躲过了掠过鬓角的沉重刀锋,接着之前一直垂在体侧的右手毫不犹豫地向上迅速提起,握在手中的冰蓝剑刃就这么在战马的身旁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径直划破了由于攻击落空而像只虾一样弓着身子的叛乱军士兵的胸膛。
从手中的长剑上反馈来稍微的抗拒,但这些微的阻力很快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利刃割破皮革护具、划开皮肤、切断肌肉组织、最终稍稍刮到坚硬的骨头表面的感觉。爱丽丝知道这道伤痕已经足够了,于是便干净利索地将剑锋往上一甩,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水般溅起的一片片血花喷薄而出,编制于眼前的腥色血雾让她不禁眯起了眼睛。而错身而过的那具身躯则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摇摇晃晃地歪倒下去,最后“扑通”一声整个人砸在了铺满干草与松散黄土的地面上,抽动了两下之后便一动也不动了。
马儿扬起头来,发出一阵说不准究竟是兴奋还是凄凉的嘶鸣,不知道是在庆贺自己与主人的又一次胜利,还是在为这位不知名的战士轻声哼唱一曲挽歌。
你明明如同朝生暮死的浮游一样弱小不堪,却为什么还有勇气上前来挑战光凭这瘦弱身躯绝对无法撼动的大树呢——爱丽丝仿佛祷告般轻声呢喃着,怜悯地垂下的细长睫毛为丧命于自己手中的又一位与自己并无不同的生灵盖上了安息的黑纱。自己一直以来视为敌人并与之不断奋战至今的所谓“叛乱军”其实只不过是一群受到了蛊惑而拿起武器对抗帝国的平民百姓而已,他们的脸上写着“贫穷”儿子,脊背被毒辣的阳光晒弯,粗糙的双手磨平了镰刀锄头木制手柄上面的纹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辛勤劳作却依然换不来命运的丝线哪怕稍微一下的颤抖。
接着,爱丽丝将右手臂使劲向下一挥——尽管“潮汐使者”的制作采用了特殊的金属,似乎并不会沾上血迹的样子,但爱丽丝却早已习惯了这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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