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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艾尔弗兰特-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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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的动作驾驭着马匹走到阵前,接着缓缓抽出腰间那把水蓝色的宝剑,毫不示弱地回指向瞠目结舌的冯•马丁:
“你们所谓的‘正义’,就是唆使人们放弃自己的工作与家庭,去和自己的同胞同族们自相残杀吗?你不妨仔细端详一下躺在这片战场上的每一具尸体,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的话,那么他们此时想必正在挥汗如雨地劳动着来赚取足够整个家庭使用的金钱,而不是躺在这里慢慢地变凉、腐烂,直到最后化为没有名字的简陋十字架。你应该好好听听那些失去了儿子、丈夫与父亲的家庭里所传出来的悲惨哭声,这样你还能够高喊着‘为了正义’而理所当然地将这些累累白骨践踏在自己脚下吗?”
那凛然的断喝仿佛结了冰的箭矢一样,径直戳进了马丁的心里,让他的血液为之冻结。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悄悄地告诉他,她说的没错,自己这边所谓的“革命”说穿了也只是为这场血腥战争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但与此同时,身为一名革命军人,他也决不允许自己的敌人如此公然污蔑他们为之付出了无数汗水、泪水与牺牲的事业。
于是冯•马丁如同面对恶龙勇敢应战、挺身而出的勇士一般向前迈出一大步,常年经受战火淬炼的坚毅目光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就好像双方之间相隔着的这足足有五十纳尔的距离近到这四道互相碰撞的视线之间已经能够摩擦出水火不容的激烈火花了似的。
“确实,我承认我们将整个埃尼斯帝国以及生活于其中的人民都卷入了战火当中,”
他像个仔细斟酌着遣词用句的严谨诗人般稍稍抬起头来望向蓝天——与世无争的天空当然不会告诉他这场争论究竟孰对孰错,但面对着头顶那片仿佛宝石一般的蔚蓝,从心底不禁涌上来些许莫名的感动。
没错,如果是为了争取能够在这片美丽的天空之下自由驰骋的权利的话,那么冯•马丁心甘情愿赌上自己的全部,并为了那个时刻的到来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扪心自问,跃动不止的心脏似乎也在高声呐喊着诉说他自己心中这股模糊的信念究竟指向哪个方向。
没错,如果是为了斩断这些束缚住自己背后双翅的那些源于帝国的不公平枷锁的话——
“但是,假如没有这场革命、没有这场战争的话,那么埃尼斯帝国又将会何去何从呢?帝国这些年的现状是一个什么样子,我想你的心里应该要比我更清楚才是。这个帝国就像是一栋饱受白蚁和蛀虫叮咬啃噬的木头房子一样,虽然表面上还看不出来什么,但内部的骨架却早已经如同蜂窝般千疮百孔、支离破碎了。”
“……那又如何?”
对方的女骑士不知为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才像是与心中的什么做出了不得已的妥协似的略显无奈地反问道:
“就算房屋将要倾倒,只要能够将其修整一新,它便还能够继续使用下去。虽然你们无数次地批判这老旧的房屋漏雨漏风,但对于我们这些只能够靠它来遮风避雨的人来说,这间破破烂烂的房子永远是我们唯一的家园。”
“它终究有一天会突然毫无预兆地彻底倒塌、腐朽,然后依然躲在里面苟延残喘的你们就只能被过去的残骸活埋。”
“或许吧。或许命运真的会像如你所说的一般巧妙安排,像我这种事到如今还会奋不顾身地守卫着这座孤立无援的城市的傻瓜也许正适合这样一个符合自己风格的谢幕仪式。但对我来说,不管过去曾经遭到过怎样的剥削压迫与不公正待遇,将来或许也还会无可避免地成为贵族们的垫脚石,可是只有‘现在’至少还能够抓得住,至少现在我还不用去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过去和前途一片渺茫的灰暗未来。所以我必须要站在这里阻止你,就算不惜让这片温暖而慈祥的大地染满我等的鲜血,也要让这场战争结束。”
“哪怕你所追求和期冀的,只是一个如同肥皂泡般的虚假的和平?”
现在冯•马丁的心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问号。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或许她还未到需要称之为“女人”的年纪——眼前的这位少女有着仿若某位贵族大家千金般的美丽容貌,但从她那清澈的双眸当中却读不出一丝一毫娇生惯养的贵族气息。仿佛由冰山雕琢而成的面部轮廓玲珑有致却又棱角分明,如同刀锋般带有弧度的线条代表着这个人拥有坚毅顽强、耿直认真的性格,而她那不苟言笑的冷冽表情又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或许正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过去”让她这个本应享受美好青春的少女过早地变得成熟稳重,不过从她的话语当中却莫名地透露出一点消极的感觉,就好像是一艘航行在茫茫无尽的大海上、而且船底破损注定要沉没的船只的老船长一样。
面对这样一个不知该说是看破红尘还是破罐子破摔的敌人,冯•马丁虽然愤怒于她对己方的肆意蹂躏,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也让他无法对这位英姿凛凛的女骑士恨之入骨,而是带有某种类似于惺惺相惜的同情之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他们这些下定决心扬起刀枪剑戟直指头顶苍穹的人还更为勇敢且悲壮。
所以,直到此时他仍然没有下令手下的士兵们冲锋,而是继续反问道:
“难道像这样如同凝滞的琥珀般一成不变的黑暗世界就足够了吗?即使你的才能与努力得不到任何人的承认,一辈子都只能埋没在市井街巷当中平庸度过,这样也没问题吗?”
战场上难得地安静下来,而冯•马丁那并不算大声的质问则如同洪亮的钟声一般在这片早已谢去春绿夏红的广袤平原之上敲响、回荡,伴随着夹杂着水汽与冷空气的十月秋风无拘无束地自由奔腾驰骋。他不仅仅是在质问自己对面的那个人,也是在质问在场的这正在静静侧耳倾听两位军队领导对话的五六万人的听众,更是想要好好地质问那些饱受帝国剥削压迫却依然选择逆来顺受的人们。
但女骑士在听完这一席话之后却并没有急于回答些什么,而是稍微牵动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勉强笑容——介于嘲笑和苦笑之间,仿佛初秋的朝露似的转瞬即逝的笑容。在这之后,她又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以如同叹息一般毫无强硬与威严可言的消沉声音反问回来:
“那么,革命军的人啊,请回答我——如果将这个过于庞大而臃肿不堪的帝国交到你们的手上,你们又会如何让这个病入膏肓的巨人再度枯木逢春呢?”
“这……”
“你们或许会说,要降低税率来让人们——尤其是下层的贫困人们的收入提高,但这样一来国家又该向谁要钱来维持这台庞然大物般的机器运转呢?供养军队、官员、警察与每一座自由城市的一砖一瓦的金币如果不从人民手中征收,你们难道还会天真地指望着神明大人慷慨地抛下一袋又一袋装满叮当作响金币的皮口袋吗?当然,你们可以削弱甚至直接废除王公贵族的势力,将那些不劳而获的蛀虫驱逐出去,然后用他们积攒下来的金钱来充实国库,但假如他们在你们的一纸命令送达之前就起兵反叛国家,你们有自信抵御住封地面积占整个埃尼斯帝国五分之四的贵族们的合力绞杀吗?
“还有,这所有跟着你们一同推翻暴政、建立新国家的战士们又将何去何从,你们有仔细想过吗?是让他们解甲归田,还是赐予他们相应的官爵,这其中几乎绝对无法做到让每个人都能得到他们所期望的满意结果。而如果存在对庆功宴上的功绩分配心怀不满的人,难保他不会成为下一场叛乱——用你们的话来说应该叫做‘革命’才对——的带头人,而介时这个刚刚从暴风雨当中挣扎着脱身的国家想必会再次陷入腥风血雨当中。治理并延续一个国家可是要比建立一个国家要艰难复杂得多了,你们真的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会以‘推翻帝国统治’为目标进行战争的吗?”
“这些长远的事情,可以以后慢慢考虑……”
冯•马丁被女骑士如同出鞘利剑般咄咄逼人的问题逼得节节败退,两只手像是要抓住看不见的幽灵一样在半空中漫无目的地扑腾了一阵子之后又垂头丧气地低垂下去。他根本无从应对对方的质问,只得惭愧地低下头去,以对方勉强能够挺清楚的声音嗫嚅着说出了拖延者常常会搬出来的无聊借口。但每一个抛过来的问题都一针见血,让马丁不禁对这位少女的深思熟虑感到十分佩服,同时对这样一个人才却只能被束缚在这样一座形同牢笼的城市里做困兽之斗感到惋惜。如果——真的是如果——这支革命军队能够由她来领导的话,那么这场革命想必能够更快地推进下去吧。
可是,自己明明是想要对帝国的绝望现状做出强制改变的人,马丁却回答不上来这些问题当中的任何一个——应该说他在被少女如此质问之前甚至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在革命胜利之后应当怎样做”这类的问题,而是只顾着埋首执着于眼前这一场蚂蚁与大象的摔跤游戏的一时胜负,就像寓言中那只自己跳进了深井当中仰望头顶狭窄天空的青蛙一样。
或许在这场关系到达利斯特围城战孰胜孰败的关键战争还未决出胜负的现在,他就已经彻彻底底地输掉了。
至于那位有着淡金色头发的少女则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轻轻地哼了一声,仿佛能够射穿灵魂的冰冷视线随即如同利箭般投来:
“既然你认为这些今后的打算可以暂时先放置到一边的话,那么如果套用你的逻辑的话,作为埃尼斯帝国将领的我是不是也应该先不去考虑自己背后的帝国是否已经日薄西山,而是专注于眼前的战斗,只要拼尽全力将你们这些叛乱谋反之徒给尽数剿灭就行了呢?”
“唔……”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冯•马丁被女骑士毫不客气的反问给呛到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找的这个借口竟然反过来被别人利用,而且他已经有些混乱的大脑一时之间还挑不出对方的任何毛病来。这让原本或许还有细沙那么大丁点儿的劝诱希望直接前功尽弃,他也终于意识到对面的这个人也是有着自己的信念与坚持的。
尽管她心中所抱持的想法与他所拥护的思想格格不入、水火不容就是了。但就算明知道这位有着坚定信念的女骑士已经不可能听从自己的劝告了,他还是忍不住激动地喊道:
“可、可是,等到这场仗打完之后你又要怎么办呢?按照帝国高层的一贯逻辑来讲的话,如果这场仗你打赢了,那就是本分天职、理所应当之事,根本就没必要嘉奖;但假如你输掉了的话,那就是你无能、渎职、通敌、叛国,是会受到严厉的刑罚的!所以说,这场战役无论输赢你都得不到任何好处,你又何必苦苦坚持困守孤城呢?”
“那又如何?”
“哎?”
在听到女骑士不知为何显得如此淡然的反问之时,冯•马丁登时愣了一下。这似乎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但直到现在他却仍然无法适应对方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这位还没有机会询问名字的女骑士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声音也像是冬天悬挂于屋檐下的冰挂一般寒冷而尖锐。还有,从她的双眼当中竟然也读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之类的情绪,就好像整个人都只不过是一个精巧的发条制品一样。
就好像他们正在争辩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
“得不到任何好处又如何?”
少女抬起左手轻轻拂去沾到脸颊上的淡金色发丝,以仿佛正在盯着凝滞于虚空中的某个幽灵一样的空洞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不知不觉间开始变得严肃起来的马丁,继续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般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这个国家早已病入膏肓,整个社会乌烟瘴气,毫无公平和自由可言。但艾尔弗兰特从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与自由——就像海洋的潮涨潮落、月亮的阴晴圆缺一样,只要起飞就注定会降落,只要得到就注定会失去,世间万物都是如此,所谓的‘平衡’也只不过是如同跷跷板一样两头此起彼落,并不意味着保持水平和静止。既然如此,那么又何必去执着地计较着每一件自己看来‘不公平、不自由’的事情呢?你眼中的不公平与不自由,在其他人的眼中可能就是公平和自由的;而你所认为的公平与自由,别人或许还接受不了呢。”
“可是,”
冯•马丁略显焦躁地打断了女骑士如同正在朗诵英雄史诗的吟游诗人般的陈述,
“可是这并不构成让我们一味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理由啊!确实,若是基于自身的贪婪欲望而去批判社会的不公平与无自由的话,那的确是值得商榷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需要无条件地向社会地位比我们高的人低头弯腰、卑躬屈膝,任由他们手中的皮鞭随意抽打却连一声都不吭。人是生而自由而平等的,社会的规矩却硬是要给人们划分出三六九等来,然后这些阶层就垒成了一座高塔,顶层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压迫着位于自己下面的阶层,即使他们是无意识的,这种普遍现象却仍然无时无刻不发生着。”
“所以,你想说的难道是,所有人都应该像你们一样拼了命地想要去掀翻压在自己头顶上的那些王公贵族之类的?”
女骑士以不屑的语气总结道,接着还没等冯•马丁接话过去,她就再次刻意撇了撇嘴角,从那略显苍白的薄唇当中吐出轻蔑的气息:
“哈,别逗我发笑了!”
栗色的战马不耐烦地刨动前蹄,卷起小小的尘浪。或许在它的眼里,眼前的这些人类还要特地就某些意见不合的事情争论不休的行为实在是愚蠢至极吧。力量至上,强者为尊,这才是自然界永不改变的不二法则。
但对于人类来说,有些事情并不是单单靠比比谁的拳头更硬就能够轻易解决的,唇与齿、口与舌的交锋有时候甚至比真刀真枪的战场还要激烈,而那种仿佛用铁锤使劲敲打加热得通红的铁块时所迸射出来的耀眼火星般的思想碰撞,往往才是最值得铭记的。
所以女骑士才会罕见地露出愤怒的表情——如同镜子的平静冰湖也会激起不亚于海洋中心的狂暴波澜,就好像她为了这一刻早就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的草稿一样——
“你以为你们把皇帝也好、贵族也好——把这些享有在你们看来不合理的特权阶级通通除掉之后,这个世界就会按照那些理想主义所描绘的蓝本一样变得真正自由而平等了?不,这只不过是天真的幻想罢了。无论是皇帝、国王、议会、元老院还是公民大会之类的形式,这个社会终究需要有管理者的存在——而只要有管理阶层的出现,就会滋生不平等。管理阶层一方渐渐被到手的权力所腐化而变得开始滥用权力,被管理阶层一方则抱持着‘吃不到葡萄鲜葡萄酸’的嫉妒心理不停地批判政府与政治体制,结果到最后这个社会依然是充满了无法调节的矛盾,还谈何自由平等?”
“但是,如果连尝试与努力都放弃了的话,那岂不是在逃避?拒绝所有的可能性,只愿意墨守成规一成不变的话,这个国家——不,这个世界只会像一潭从不流动的死水一样,一点一点变黑发臭,最终消灭在无穷无尽流动的历史洪流当中。”
说罢,冯•马丁不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他认为自己还不算是沉默寡言,但就在这短短的不到十分钟里,他却觉得自己差不多快要把一个星期份量的话给说干净了。
不知为何,总之感觉很累。他从没认为自己是能言善辩之人,却偏偏不得不站在稍显冷冽的秋日寒风当中与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此时双腿已经开始有些酸痛,他这才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连马都不骑就这么直接跑到最前线来了。
不过,只要自己的目的能够达成,就算再辛苦一阵子也无妨。一切都是为了取得革命的最终胜利——他在心中如此呐喊,与此同时也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被冷落了许久的剑柄,脑海中已经开始琢磨起接下来的行动了。
这时,对面忽然传来了某种动静——某种通过机械装置发出来的“咔嚓”的声音,就好像是什么机械运转不灵卡住了一样。
“是吗?‘历史洪流’吗?”
而那位帝国女骑士的声音也悠然地飘进了马丁的耳朵当中。她的语气就像是一边仔细观察着繁华落尽一边喟然感叹韶华易逝的浪漫主义诗人似的惆怅,仿佛自己轻声重复的那句话无意间触动了内心深处最敏感最纤细的那根心弦一样。
接着,话锋突然一转——
“可惜啊,在成为历史教科书上的某一页之前,我还得想办法躲过即将淹没我们这些可怜的固执者的‘钢铁洪流’,你说是不是啊?”
语气突然转为戏谑。冯•马丁猛地瞪大眼睛,看到的是女骑士露出的嘲讽笑容,以及不知何时高高举起的纤细左臂。那只平时用来掌握缰绳控制马匹的小手当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方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某种军械——
火枪。
那把缀满了浮夸装饰的华丽火枪,再度出现于敌方将领的手中。
不过,她明明只要稍加打扮就能够凭着美丽的外表成功跻身上流社会的,为何却偏偏要参加到充满了血腥暴力、不公待遇与尔虞我诈的军队当中呢——冯•马丁的脑袋里自动蹦出了新的问号,他本人则如同呆呆地仰望着从高空掠过的飞鸟的孩子一般,目不转睛地盯住了女骑士手中那把只要手指轻轻一动就能够方便地制造出破坏与死亡的火枪。
(刚才她那句话的意思,莫非……)
砰!
枪声再次响起,枪口直指蓝天,喷发出的闪耀火焰仿佛要直接贯穿头顶的天空般一个劲儿地往上钻,最后化作一颗不断跳动着的红色光球拖着长长的尾巴,尖叫着飞上天空。
此刻大家都忘记了自己正身处于随时都有可能血流成河的战场当中的事实,只是任凭好奇的视线痴痴地跟随着那颗红色光球一同向天空飞去——
“唔哦哦哦哦哦——”
“那、那是什么啊?”
“好漂亮……”
身边的人群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士兵们纷纷交头接耳,发出或是惊讶或是赞叹或是疑惑的不同声音。事实上,不仅仅是那些出身于南方偏远乡村地区的战士们,就连曾经身为见多识广的贵族的冯•马丁本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十分奇妙的现象,所以有一瞬间——真的只有一瞬间,他自己的注意力也在不经意间跟随着红色光球飘上了天空。
而就在他稍微分神的时候——
“自己不惜冒着被狙击的风险亲自上阵,利用谈话来拖延时间,然后趁机调遣其他部队从两翼包抄过来包围我们,”
从对面传来了仿佛闲庭信步般的沉稳声音,而且当中似乎还不失嘲弄之意,就好像是在讽刺马丁苦心孤诣所设下的计谋被自己轻易看穿一样。
这声音钻进耳朵,冯•马丁就像是让冰凉的毒蛇给咬了一口似的打了个激灵。他急忙回过神来,面前那个英姿飒爽的倩影在视野中逐渐清晰起来,与此同时,他的脑中也有种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浮出水面的奇异感觉。
(我,似乎曾经见过面前的这个人……)
记忆当中模糊一片,却直到现在才恍然发觉其中的某个恍惚身影似乎能够与前方的帝国女骑士对号入座。不过,那究竟是多么久远之前的记忆了呢?
久远到让他在相见之后过了许久依然毫无印象,久远到让他只能露出一脸惊愕的表情,恍然大悟地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那个似曾相识的淡金色身影——
“你、你是——”
“哦?”
对方似乎有一瞬间猛然睁大了那双原本就很大的漂亮双眼,但她随即稍稍歪过头来——看上去意外地显得很可爱——接着那似有若无的讽刺笑容便再度回到了仿佛经过天上众神精雕细刻般几近完美的脸庞上:
“没想到那位以善懦著称的哈瑞安•马丁男爵的嫡子虽然外表一副彬彬有礼、优柔寡断的样子,其实却不仅精通军事兵法,而且还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呢。”
(这、这个女人——!!)
经对手这么轻轻一撩拨,马丁心中的炉子上面立马“噌”地一下点上了火,愈演愈烈的愤怒之火跟着就跳跃着燃烧了起来。他“咯吱咯吱”地咬紧了牙关,右手也像是要一口气将剑柄捏碎一样狠狠握紧了那个冰凉的金属块,额头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一副随时准备扑上去跟那个女人拼命的架势。
明明之前也经常遭到这个女人的嘲讽,但不知为何,当他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从她的嘴唇当中缓缓飘出来的时候,脑袋里就仿佛有一百个“火球术”同时发成了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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