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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艾尔弗兰特-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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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你没有资格称呼别人为‘笨蛋’好吗!”
“我说,你们两个对‘笨蛋’这个词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度了啊?”
“没有!”
“绝对没有!”
“……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露琪亚稍稍垂下眼睑,以怜悯的眼光注视着视线当中那对拼命否认自己不是笨蛋的兄妹,接着又收敛起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的苦笑,伸手指向昏暗的天空正色说道:
“我说夏尔啊,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受困下去吗?”
“不不不,就算你以手指天,现在乌云那么密集,我也看不到太阳啊。”
“只要心中有太阳,这世上还哪有什么乌云!”
“不要把这种歪理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夏尔抬起胳膊准备按照礼节给露琪亚一记手刀,但思考再三之后他还是作罢。
“哥,为什么不用手刀吐槽了?”
“据说总是打脑袋的话,会让人变笨的。露琪亚那家伙已经笨得可以了,我怕再这么打下去她要是变得更笨了该怎么办?”
“薇儿倒是觉得露琪已经不能再笨了的说……”
“你们两个,我都听见了!”
露琪亚气鼓鼓地挥舞着小拳头抗议道,感觉她那一头杂乱的短发都要跟跟到竖起来了。
“我只是稍微有点落后于时代而已,根本就不是笨!”
“不,我觉得世人一般都会把这种状况形容为‘笨’的……”
夏尔无奈地摆摆手指出这一点,结果却被恼羞成怒的露琪亚一拳捶在了肩膀上。
*3
夜幕再度降临达利斯特,矗立于城市各处的魔晶街灯也相继点亮,发出魔法所特有的蓝色光芒,照亮大街小巷的每一条道路。
蓝色的月亮悬挂在西北方的天空上,隐藏在稍显朦胧的云彩当中;白色的月亮只剩下一颗玩玩的月牙儿,在东方的天空之上静谧地俯瞰着逐渐陷入梦乡的辽阔大地;至于那颗红色的月亮,则是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露面了,而且今天它依旧保持着神秘色彩,躲藏在浩瀚星海当中的某个角落里不肯出来。
除了两枚月亮之外,今天还有不少星星点缀在璀璨的星河之上,看上去就好像是夜之女神随便抓起一把星星,然后信手洒落在这片茫茫星海当中似的。但对于只能在陆地上仰着头呆呆地眺望着遥远夜空的人类来说,这片星之海无论何时都是变幻莫测、美不胜收的。
世代居住在艾尔弗兰特的人们相信,在那广袤辽阔的天空之上还有着一片广阔得甚至能够包覆下整个天穹的浩瀚海洋——星之海,而为夜行者们指明前方道路的三枚月亮与无法计数的繁星则漂浮在那片美丽绝伦却又虚无缥缈的海洋当中,按照艾尔弗兰特人们所无法理解和掌握的规律自由自在地在星之海洋当中畅游。
人们也相信,这片星之海洋所构建出的名为“星空”的美丽画卷是一纸天书,上面的图案所记载的乃是只有神明才能够准确解读的文字,而星空所揭示的也正是天神们赐给下界众生的预言和启示。当然,普通人恐怕无论如何都无法解读星空的意志,只有占星术士和预言家或许能够从变换莫测的星海当中看出一丝端倪。
但是,就算将夜空说得玄之又玄,也并不妨碍艾尔弗兰特的人们欣赏这每个人都有权享受到的夜空的美景——无论那个人是皇帝、王族、大臣、诸侯、贵族、军官、教士,抑或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甚至是那些强盗、土匪、小偷、佣兵、妓女、乞丐、流民、奴隶等等,他们都可以尽情仰望头顶这片广袤的天空,而夜空也向来都会慷慨、无私、公平、公正地将来自月亮与繁星的恩惠平等地赐予每一个虔诚仰望并默默祈祷的人。
经过了一场秋雨的无情洗礼,夜风已经变得相当寒冷了。利刃般的西北风轻易地就穿透了看似温暖厚实的毛皮大衣,让穿着它的少女苦不堪言地缩了缩身体。
不,若光从少女那高挑挺拔、凹凸有致的精妙体型来看的话,称呼她为“少女”未免显得有些不够;但如果就这么直接称她为“女人”的话,那比料想中要纤细和脆弱的身形在风儿不停的夜里又显得如梦似幻般缥缈虚无,这证明了她的真实年龄其实比看上去的要年幼。
爱丽丝•奥尔维亚一边瑟缩着一边裹紧了披在身上的大衣,接着继续将深邃的目光投向远方幽暗却又灿烂的天空。她站在市政府大楼四层自己房间外面的露台上面,因此能够将小半座达利斯特的夜景尽收眼底。
漆黑一片的城市,当中点缀着朵朵蓝色光球,以及温暖的橙色灯火——来自千家万户的窗口或是门边,让人即使伫立在这阵阵寒风当中心里也不禁如同升起了炉火一般温暖。
“人是生而自由的,却无不活在枷锁之中……”
爱丽丝轻声呢喃着,伸手轻轻拂去被风揉乱的淡金色发丝。
“这究竟是真理还是谬论?是终有一天可以实现的理想,还是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空想?还是说,这一切美好的愿望终究只不过是一吹即破的泡沫、一碰就碎的玻璃,或者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周围当然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她的自言自语。先不说只顾着吹着口哨的夜风是否能感觉得到那股像是熔化的灼热铅块般堵在她心中的迷惘与犹豫,现在这个时候的话,市政府宅邸里面应该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才对。除了分别负责前后门警戒任务的四名卫兵之外,会在这栋大得过分的豪宅里面过夜的也就只有将其当做作战指挥部而搬进来的爱丽丝和她的几名副手,以及包括贴身侍女艾丽莎在内的寥寥数名佣人了。
而现在已经快接近半夜了,别说是实行宵禁的达利斯特城内一片寂静,白天忙碌了一整天的副手们和佣人们也都早早地歇息了,剩下还醒着的人恐怕就只有爱丽丝本人以及负责站岗执勤的哨兵们了吧。
今天确实是非常忙碌的一天。爱丽丝从昨天半夜开始就秘密地调兵遣将。她命令两艘停泊在海港的战舰以及二百名隶属于海雾骑士团的精锐水兵在雨幕和夜幕的双重掩护之下从水门悄悄地出城,沿着水位上涨的里尔顿河逆流而上,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停靠在了革命军位于城西的军营附近。这里的气候有个特点,但凡第一天下雨,那么第二天若是雨停了的话,就一定会起雾——而且还是那种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浓雾。而这从天而降的冰冷雾气恰巧就给埋伏在沿河而建的兵营旁边的战舰打了掩护,那些粗心大意的敌人恐怕直到被战舰上的大炮给轰成灰烬时才能够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而且,那些叛党恐怕并未意识到自己军营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达利斯特的严密监视吧——建在高耸城墙上的哨塔拥有广阔的视野,在晴天时可以将达利斯特城周边方圆上百纳尔的景色尽收眼底。再加上哨塔里面安装了高倍率的大型侦察用望远镜——帝国科学院所研发出来的最新产品,只要使用这套便利而强大的装置,就能在无需派遣斥候出城冒死侦查的情况下随时随地监视位于城池西方和南方的两座叛乱军营寨了。
也就是说,位于南方的冯•马丁营寨会在每天的固定时间派遣传令兵前往位于西方的德•布洛斯特营寨这件事情,也被专门负责在哨塔里监视敌情的己方人员给看得一清二楚。当然,难得有如此宝贵的战机如同一只闪耀着金光的宝箱般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爱丽丝没有道理不赶紧扑过去将其紧紧抓住。所以她才会宁愿冒着自己也会受伤甚至战死的风险,也要亲自率领八百骑兵突击南方的冯•马丁营寨。在战舰的牵制之下,军事能力平庸的德•布洛斯特想必自顾尚且不暇,肯定是无力分心支援遭到奇袭的马丁营寨的。而只要控制好骑兵冲进南方营寨的时机——等到敌方传令兵即将返回的时候拍马杀到,这样就能够让叛乱军实际上的指挥者冯•马丁一时之间措手不及,他的部队也将被牢牢钳制在南方,从而无法前去支援无法抵挡战舰炮击攻势的布洛斯特了。
不过,以上其实只不过是昨天研究出来的纸上谈兵而已。理论上的设想永远是最美好的,然而现实往往要比理想来得残酷得多,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个说法的原因了——若只是单论带兵打仗的话,一般的千夫长之类的都能够胜任这个工作;若是只论军事理论的话,那么从帝国军事学院里面走出来的那些贵族公子哥儿们个个都是侃侃而谈的好手。但战场上的情况却如同早春的天气般瞬息万变,各种预料之外的突发状况就像是洪水猛兽滔滔而来,短短几秒钟之内就能够将原先的预定计划给撕扯个粉碎。就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也很有可能陷入经验之谈、思维定式和想当然的陷阱当中马失前蹄,更遑论那些甚至连血的味道都没有闻过的学院派学生了。
如果要想尽可能地取得胜利,最为重要的就是“信息”——无论是获取随时都在更新的信息的速度、对这些信息的处理速度,还是透过这些局部的信息把握整个大局并作出随机应变的能力,都左右着一场战争的输赢。
所以爱丽丝•奥尔维亚才敢以区区八百的兵力,去对上足足有五万人的叛乱军大部队。这形同蚂蚁与大象之间的较量并非螳臂当车、以卵击石的鲁莽举动,而是在有十足的把握之下才会付诸行动的慎重决定。敌人的两个军营虽然看似呈犄角之势牵制着固守于达利斯特的帝国军队,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实际上两个军营之间却相隔过远,就算是骑快马抄近道,往返一次也需要至少一个小时——而就在这一个小时之内,战局很可能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了。
因此,爱丽丝最后认定敌人的两个军营只不过是各自为战而已,根本无需担心他们会互相支援对方。更何况,她的手中还攥着“火枪”这张王牌——这种由于遭到淘汰而销声匿迹了大约百年的古老武器如今已经鲜少有人识得,故而这出其不意的一手绝对能让毫无准备的叛乱军陷入混乱。
“不过,这玩意儿还真是比预想中的要好使得多啊。”
爱丽丝缓缓抬起左臂,手中握着的正是在白天的战斗当中立下汗马功劳的那把有着华丽装饰的美丽火枪。她的视线像是擦拭一样慢慢扫过就算在夜里依然显得铮亮的修长枪身,右手的纤细手指也跟着轻轻抚摸起镶嵌于其上的凹凸不平的金属雕纹。虽然距离那场战斗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但她的手指似乎还能够感觉得到残留在枪身缝隙当中的火药粒子,以及令人记忆犹新的火药爆发时所产生的炽热温度。
接着,爱丽丝白皙的手指顺着枪身曲线缓缓下滑,剪短的指甲轻轻触在那块镶嵌在枪体末端的六角紫宝石之上,从中能感受到与目前的气温不相上下的冰冷,就好像那块自顾自闪耀着迷人的神秘光芒的宝石里面包裹着坚冰似的。宝石的表面如镜面般光滑洁净,微微地倒映出一张形貌姣好却不苟言笑的严肃脸庞来。她刚一看清楚这幅倒影时还皱起眉头略微思考了一下这个摆着扑克脸的家伙到底是谁,但马上就蓦然意识到那个像是严厉的老教授般绷着脸的人正是自己——爱丽丝•奥尔维亚本人,她不禁轻轻摇了摇头,被寒风冻得肌肉有些僵硬的脸上升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这把火枪并不是完完全全翻新了一百年前的老古董版本,而是埃尼斯帝国结合了机械与魔工技术研发出来的试验型枪支,可以称之为“魔铳”。与以往靠着燧发机来点燃枪膛里的火药的燧发枪不同,这支魔铳使用一套复杂的魔法机关来完成击发,而那颗紫宝石——其实是经过打磨的紫色魔石——则正是那个魔法机关的一部分。驱动魔法机关的魔力会从枪的使用者身体当中自动抽取,所以不用担心动力不足而使得枪支哑火。每次击发所消耗掉的魔力量据说也是十分微小——大概也就相当于让一位健硕的壮汉做一个蹲起的程度,故而也不必担心枪手由于连续射击而产生魔力枯竭的症状。
将纯粹机械装置的燧发机改进为需要魔力驱动的装置的好处究竟是什么,对魔法一窍不通的爱丽丝完全想不出来。但她知道,这支魔铳在配上特制的弹匣和子弹之后便可以实现百年以前绝对不敢想象的无间隔连续射击,而正是这一飞跃性的优点让她下定决心打开了那些放置在达利斯特军械库最深处的可疑木箱子,从中取出了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格局的武器。
八百名装备了这种魔铳的骑兵使用这些能够喷出火焰和雷电的魔铳,将无穷无尽的死亡尽情地倾泻到叛乱军的中间。他们具体消灭掉了多少叛乱军目前还不得而知,但被这只跃跃欲试地活动着漆黑锋利大颚的凶暴蚂蚁狠狠咬上一口之后,就算是皮糙肉厚、身躯庞大的大象,他的粗糙厚皮上肯定也会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殷红伤口。
“没错,只要有了这些枪,就足够击碎那些愚蠢叛徒的无聊幻想了——什么‘自由’‘平等’的都只不过是一纸空文,无法握在手中又有什么意义?到头来,就算是我们这些常常自命不凡的人类,这具脆弱无比的身躯在出膛的枪弹面前也不过如同纸一样不堪一击。”
爱丽丝若有所思地呢喃着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话语,深邃的目光投向幽远却又灿烂得仿佛一伸手就能捞到一串又一串璀璨珠宝的星之海,宛如宝石一般明亮透彻的双眸平静地反射着来自遥远星空的光芒,就像是要向高居于星海之上的神明问个究竟一样。
在耳边聒噪个不停的风似乎减弱了,夹杂于其中的来自人间的声音也愈发细微。远处不断有灯火摇曳着悄然熄灭,整个偌大的城市几乎完全陷入了静谧的黑暗当中,只剩下零星点缀在视野当中的街灯依旧顽强地守望着高高悬挂于天空的明月。
轻轻吐出一口气来,立马就有珍珠白色的雾气如同调皮的小妖精一样翻滚着从血色稍浅的薄薄樱唇旁边四散逃开。接着它们将呼啸的风儿当做伴奏的舞曲,翩翩起舞着、螺旋着不断飘向头顶那轮湛蓝得仿佛是由大海凝结而成的月亮。
“好美……”
爱丽丝像是看呆了般使劲眨了眨眼睛,不由得由衷地轻声赞叹。这样的夜色是以前的她未曾享受过的,而当她第一次目睹这如梦似幻的景色之时,心中竟然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些许类似于感动的奇妙情绪来——
“谁?”
但这份稍纵即逝的美好随即就被她自己的一声断喝所打碎。爱丽丝是猎户出身,常年与野兽共舞的危险生活让她练就出了超乎常人的敏锐第六感,而就在刚才,某种异常的气息仿佛微风般轻微地触动了她脑海当中的那根警报之弦。
“是谁在那里?”
几乎就在她感知到那股不协调感的同时,察觉到背后似乎有视线直直射来的爱丽丝就猛地回过身来大喝一声。她用双手握住魔铳的冰冷枪柄,小心谨慎地将它举到与自己视线齐平的地方,但黑洞洞的枪口所指之处除了好像能够吸走所有光明的幽深黑夜之外却什么都没有,别说是人影了,就连个鬼影子都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是我的错觉吗?但是,刚才那阵头皮发麻、脊背发凉的感觉,确实是……)
尽管锐利的视线穿透夜幕来回扫视了这个露台附近足足十几遍,但爱丽丝最终还是没有发现那道不知道属于谁的身影。那里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最后她只得轻轻叹了口气,稍显沮丧地垂下由于长时间擎举而已经有些酸痛僵硬的双臂:
“难道真的是我最近疲劳过度导致出现幻觉了?唉……”
一边像是感到费解般低声嘟囔着,爱丽丝一边不住地摇头,似乎是想要强行让自己接受勉勉强强拼凑出来的这个理由似的。这次莫名其妙的咄咄怪事令她欣赏夜景的兴致如同被狂风暴雨席卷而过的花朵般顿时破碎凋零,于是爱丽丝便悻悻地拉开露台的门,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先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在一只脚刚迈过门槛的时候,爱丽丝像是不死心般的再度猛地回过头来,似乎是希望这最后的突击检查能够有所发现。但很遗憾的是,如今已经变得空空如也的露台上依旧除了愈见漆黑的夜幕之外什么都没有,结果到头来她只得又失望地转回头去,没精打采地跨了一步回到了自己那温暖的房间里去。
吱扭,咔嗒。
通往露台的门彻底关上,只有从四面的缝隙之间隐约透露出了蜡烛的橘红色光芒。在确定爱丽丝•奥尔维亚确实已经老老实实地放弃搜索回到房间之后,那片什么都没有的夜幕忽然像是被轻风吹拂的湖面般扭曲着泛起了涟漪,随后便有一个比那当做背景的夜幕还要漆黑的娇小剪影如同利箭一般从中飞出,带着无声的尖啸划破、贯穿了冰冷寂静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暗夜空。
………………………………
第十四章:蚂蚁与大象(下)
*4
雨依旧烦人地下个不停。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恼人声音,视野里所见的并非逐渐焕发出生机的绿意盎然,反而是枯草遍地、黄叶连天的萧条景象。气温也跟着雨滴噼里啪啦地直线往下坠落,其结果就是十月份才刚过了一半出头,人们就不得不一边从嘴边呵出哆哆嗦嗦的白气,一边赶忙披上过冬时才会用得上的衣物了。
不知为何,今年的秋天不仅雨季来得晚,而且气温下降得也非常快。虽然只要不是出现极端的大暴雨天气就基本不会影响已经埋进地里的马铃薯的收成,但原本秋冬季就没有鲜嫩可口的草料可以享用的牛羊等家畜在这种寒冷天气当中无疑遭了不少殃。如果这种不乐观的趋势一直延续下去的话,那么今年的冬天很有可能就要变得非常难熬了——尤其是对于那些靠给地主、贵族、领主或者教会放牧牛羊为生的牧牛人、牧羊人们来说,这种恶劣天气往往会将他们辛辛苦苦养大养肥的牲畜折磨得面黄肌瘦,而他们所能领到的本来就微薄的薪水想必就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变本加厉地大打折扣吧。
但幸好我们的领主大人对这些方面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呢——牧羊少女苏珊最后用充满感激的声音补充上了这么一句,被冷风吹得略带潮红的脸上也描绘出一抹微笑。垂在脑后的亚麻色麻花辫依旧湿漉漉地贴在后颈上,这让她稍微感到有些不舒适地频频伸手拨弄着长度已经超过一纳尔的辫子,但至少她现在已经谢天谢地地不用再淋雨了,因此她并没有不识趣地出言抱怨几句,而是稍稍侧过脑袋,饶有兴趣地向走在自己身边的人提问到:
“您又是怎么会被困在那种地方的呢,夏尔先生?”
“咦?啊,这个啊……”
冷不丁地被人尊称了一句“先生”,夏尔先是愣愣地发出了一声傻呵呵的疑问,接着才像是对自己刚才的奇怪反应感到羞愧似的垂下目光,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大、大概就是跑着跑着就迷路了,然后又突然遇到暴雨和山洪,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状况就已经是你所看见的那副狼狈样子了。”
说完,他又急忙抬起头来,向走在自己另一侧的薇儿抛出了一个“这样说没问题吧?”的询问。结果薇儿却不知为何似乎有些不满地鼓起了脸颊,接着“哼”地一声甩过头去,没有理会夏尔的求救信号。
(为、为什么啊……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见自己抛出的橄榄枝被无情拒绝,夏尔只得狼狈地长长叹了口气,结果却引来了对刚才这幕夭折的小剧场毫不知情的苏珊天真无邪地关心:
“那个,夏尔先生您不要紧吧?我看您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果然还是被雨淋到之后着凉感冒了吧?”
牧羊女将亚麻色的脑袋凑过来,脸上写满了关切之情。在这种距离之下,几乎都已经能够数清楚偶尔洒落在苏珊脸上的点点雀斑,而且鼻腔里还不知不觉间飘进来类似花草香味与肥皂气味所混合而成的芬芳味道,这让夏尔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率先移开了视线。
“啊,没、没——”
他伸手挠了挠有些发烫的脸颊,刚想要开口打消对方的担忧,但还没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旁边就有一个仿佛南下的冷空气一般冰冷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支支吾吾:
“苏珊就不用担心哥了,哥只对漂亮女孩子没有抵抗力,其余的抗性都是最大值。”
“抗、抗性?”
看样子是压根就听不懂薇儿的冷嘲热讽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见牧羊女孩微微歪过头来,右手的食指也在不知不觉之间送到了冻得稍微有点发紫的嘴唇旁边,而她那如同晴天一样清纯的双眼像是夜空的星星般闪烁个不停,琥珀色的瞳孔当中则似乎有两个大大的问号正在一起一伏地悬浮着,里面隐约还有好奇的光芒积蓄于其中。
见状,夏尔只得露出一个如同抽筋一样的苦笑暂时先安抚一下紧紧盯着这边的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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