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天纪元-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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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孔丘一旁的李聃开口了。说话的声音，温和轻柔，给人一种非常亲近、如沐春风的味道。此话一出，风火阎罗庞大的法相金身突然消散，重新变回了欧阳文通的肉身。坐于白骨宝座之上，身后是滚滚无穷的煞气黑云。

　　　　只见欧阳文通皱了皱眉，神色凝重地盯着李聃，一时间却是没有说话。这位老人，比墨翟和孔丘还要神秘，还要古老。炼气修行的年月，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传闻儒家至圣孔丘在未成道之前，便求教过李聃学问与道法。两人间的关系，亦师亦友，十分的亲近。能够让孔丘都放下身段问道之人，其境界又是何等的恐怖？

　　　　如果说天地间有谁最让欧阳文通忌惮的，李聃绝对是其中之一。因为此人，从上古一直活到现在，经历过的劫数之多，根本无法想象。连老天都奈何不得的人，修为道行之高，不言而喻。更为恐怖的是，李聃此人虽不掌教，而且向来心静无为。但却是道教之鼻祖。在各大仙门之中，有着不可取代的神圣地位。凡是道家一脉，都尊李聃为老子先师，供奉《道德真经》，尊崇无比。

　　　　妖道、魔道虽然对道门的做法不屑一顾。可李聃的境界以及对于道的理解，却让天下苍生无论仙凡，都无比的折服。

　　　　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再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又如“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这些在修仙界广泛流传的至理名言，全是出自李聃之口。就连欧阳文通自己，也曾拜读过《道德真经》，获益匪浅。面对这样的人物，无论是谁，哪怕是天下第一人，也不敢托大！

　　　　“李聃，你不在混元无为天修行，为何要来此地见我？”沉默了许久，欧阳文通才缓缓闭上双眼，沉声问道。

　　　　“心若混元，哪里都是无为天。”李聃闻言，伸手捋了捋长须，淡笑道：“欧阳文通，回去吧。你们仙魔两道的事情，诸子百家不插手。”

　　　　“哼，既然不插手，那莫老头为何还要将极道寻龙尺借出去？李聃，我敬你是道门祖师，神通无量。但并不代表本尊惧怕于你。诸子百家插手人道，妄图改变苍生之命运，以己之道强言天道，这本身便为天地造化之忌。仙魔两道也是人，也为苍生，岂能没有干系？”

　　　　“哈哈哈，说得不错。可话虽如此，但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墨翟参悟天机，有了自己的选择，你又何必强求呢？”此时，孔丘突然上前一步，将双手从宽大的袖袍之中放了下来，大笑道：“你们魔道，以力服人，没有教化苍生的力量。我等都明白你索要极道寻龙尺的目的，可九州的未来，却不能交到你的手中。”

　　　　“嘿嘿嘿嘿……你们都说不九州不能交到我手中，可本尊偏偏要掌握九州之未来。气运也好，功德也罢。这一个纪元的尽头，无比凶险，你们诸子也想飞升，又何须拿这些大道理说事？孔老二，我知道你天生好战，虽然开创儒学镇压心魔，但修为到了你我这样的境界，又如何会惧怕区区的心魔。好了，废话不说，你们三个一起上吧！好好好，天下第一，果然有胆识。不过我们三位圣人一起上，你恐怕担当不起。欧阳文通，三百年前我不屑与你动手，但三百年后，你却有了这个资格。不得不说，在这个纪元里，你的确是主角之一。”孔丘说罢，身上的气息猛地一变，却是杀气腾腾，爆发出了无比磅礴的法力，震荡四方。谁又能想到，这位儒家圣人，其实是一位说动手就动手的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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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二章：道不同

　　　　第两百九十二章：道不同

　　　　“哼，孔老头，我墨翟的事情，不用你插手。什么大阎罗玄金之城，墨宝乾坤，剑舞长空，给我破！”眼看孔丘与欧阳文通便要交手，此时，被玄金之城镇压的墨子却冷哼一声，发出了浩大浑雄的声音。随即，高达数万丈的玄金之城猛地震动起来，轰隆作响。

　　　　嘭嘭！

　　　　天地间一声巨大的轰鸣，玄金之城陡然炸开，无数的金沙漫天飞散，眨眼间便消散一空。放眼望去，只见多宝天尊的千百条手臂之上，各自紧握着一口漆黑长剑，如梦魇般极速轮转。正是这股力量，将欧阳文通的大阎罗玄金之城轰成了齑粉，消散无踪。而三灾本源之力，也被多宝天尊手中的无数剑影抵挡在外，落不下分毫。

　　　　欧阳文通见状，却是毫不在意地挥了挥衣袖，将三道流光给收了回来。随即，墨子也收了多宝天尊法相金身，依旧是布衣芒鞋，朴素平凡的模样。

　　　　“哈哈哈哈……墨翟，你我两家观念虽有所不同，可大道同源，说到底并无区别。此次非是我多管闲事，而是关系到天下苍生，不得不来。”孔丘看了一眼墨子的脸色，不禁讪笑道。不过他身上的法力与煞气却没有半点收敛，依旧虎视眈眈地凝视着欧阳文通，毫不掩饰强烈的战意。

　　　　这世上，能与欧阳文通交手的人可不多。哪怕是诸子圣人之一，也没有多少机会。

　　　　“哼，阴山老魔欺我墨家一脉，如何能忍，要打也是我先打。”墨子眉头一皱，语气陡然重了三分。对于儒家所创的礼法，他向来十分厌恶，面对孔丘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当他将目光望向李聃时，却微微颔首，表示出了足够的谦恭。

　　　　李聃可以算得上是孔丘之师，辈分境界都在他之上，倒是这天地间为数不多的，能让他敬重的高人之一。

　　　　面对墨翟的冷落，孔丘倒是毫不在意，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倒是不远处的欧阳文通，独自面对三位圣人，至尊级高手，脸色明显阴沉了许多。

　　　　“墨老头，纵使有李聃和孔老二帮你，我的意思也没有变。说出借走极道寻龙尺之人，我立刻就走。否则，墨家一脉就等着消失吧。”

　　　　“呵呵呵呵……有朋自远方来，乐乎？厌乎？恐乎？欧阳文通，废话少说，就让我领教两教你天下第一人的神通吧。”孔丘闻言，突然摇摇头，收了脸上的笑容。随即一掌拍出，宽大袖袍无风自动，猛地撑开，大喝道：“乐府河图凡荒界！欧阳文通，此处不是斗法的地方，跟我进来吧！”

　　　　孔丘的声音方落，只见一团巨大的云光自袖袍之中飞出，猛地罩定欧阳文通。随即霞光一闪，两人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墨子见状，目光闪烁，抬头望去，那云光之中，仿佛有无数条江河在滚滚翻腾流淌，又有无数的生灵在河流上空吟唱奏乐。

　　　　乐府河图凡荒界！这既是神通，又是法宝。孔丘与欧阳文通看似消失不见，实则还在这片天地之中。只是两人的肉身元神都进入了“乐府河图凡荒界”所创的空间内，斗法拼杀去了。

　　　　墨子微眯着双眸，观望片刻，眉心紧锁道：“前辈，极道寻龙尺之事，是你算出来的吧？”

　　　　“呵呵，你早已自成一脉，墨道非攻，无需叫我前辈。”李聃闻言，却是摇摇头，依旧淡笑道：“极道寻龙尺关系到万古中天绝域的秘密，而且九州秘藏，至少一半都与之有关。如此重要的法宝，不仅是我，这地界的所有高手都在关注。你虽然将他借给了那人，但因此带来的劫数，却要你独自承担。欧阳文通修为太高，你一人难以让他退走，我等却是不得不来。”

　　　　“前辈早已不问世事，当年大周开国，有天仙以化身降临地界，你都不曾出手干预。如今，却为了欧阳文通出现于此。看来这一次，纪元交替，必定是最后的希望。”

　　　　墨子说到这里，突然叹了口气，将目光自乐府河图凡荒界收了回来。孔丘的神通与他伯仲之间，纵使压制不住欧阳文通，倒也不怕出什么事情。

　　　　“呵呵，你既然已经算到了，又何必问我呢？地界已有数十万年没有炼气士飞升。当年天仙化身降临，却在瞬间就被轰杀。世人都以为太少九重天乃仙人所留，却不知仙人早已归去。墨翟，你的境界很高，对于天地，甚至比孔丘还要看得透彻。因而极道寻龙尺在你手中，却是最好的归宿。不过纪元之末劫，的确就在未来三五百年间。这一次若不能飞升，我等也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李聃说话的声音很轻，依然无比温和。但在墨子的耳中，却是沉重异常。因为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关系着天地间最大的秘密。墨子的神通或许不如李聃，可道行却已经相差无几，自然听得明白。

　　　　“连前辈都相信他，为何欧阳文通要执迷不悟呢？”墨子沉默了两息，随后目光深邃，不经意地朝西北方望了一眼，语气低沉道。

　　　　“他有他的算计，更有天下第一的包袱。他虽在魔门，可依然是我九州炼气士。等到大劫真正降临之时，他必定会出手扫平八荒，抢夺功德。如今蓬莱地界已经找到了降临九州的方法，对于天下百姓而言，并不是好事情。欧阳文通只花了区区三百年时间，便从元神修炼到三灾境大圆满，成就如今的境界。乃应运而生，注定要经历杀劫，搅乱乾坤。”

　　　　此时，李聃也从西北方向收回了目光，随即凝视着乐府河图凡荒界，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也是为何，我在三百年前没有将他灭杀的原因。天道、天象、天数，已经越来越模糊了。连你我都看不清过去，看不尽未来，又何况是天才苍生呢？”

　　　　“唉，我只知道。地界炼气士无法飞升，关系到了仙界之迷。而过去未来，早就被人蒙蔽，掩盖了所有天机。我如今，也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哈哈哈哈……无妨，你并非独自一人。诸子百家引领人道，布局如此之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欧阳文通虽然与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但未必是坏事。至于谁对谁错，日后自有分晓。”李聃说罢，微微叹息一声，似乎把该讲的全都讲了。随即，只见其身形一晃，化为一道青光，落入了河图凡荒界之中。

　　　　墨子见状，低头看了一眼，随后也跟着李聃消失在了原地。与此同时，还在滕源水乡的洪武等人终于恢复了知觉。

　　　　公输虞皱了皱眉，目光有些疑惑地望着天空，却看不见任何影子。风火阎罗、多宝天尊，这两尊巨大的法相似乎早已消失不见。而他的神魂之中，也感应不到墨子的存在。很显然，高天之上所发生的一切，除了三位圣人以及欧阳文通之外，无人知晓。

　　　　“师尊，晴空万里，阴山老魔难道走了？”王襄子凝视着天空观望了片刻，同样一脸惊疑地问道。刚才他的六识被某股力量完全蒙蔽，却是看不见也听不到任何东西，甚至连念头都停止了转动。不仅仅是他，哪怕是阴阳境巅峰的公输虞也是如此，洪武更是如此。

　　　　“不知道，或许已经走了，或许还在战斗。”公输虞呢喃一声，随后将目光自天空收回。沉默了两息，他才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走吧，平日里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滕源水乡必定无事，我墨家一脉必定无事。”公输虞说到这里，目光之中陡然射出一缕缕金芒，随后朝远方的田野走出，再也没有回头。

　　　　洪武凝视着公输虞的背影，眉心突然一跳，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采。这一刻，公输虞身上的气息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仿佛更加的深沉，更加的神妙了。

　　　　“或许是因为欧阳文通，让他看清了真正的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世上的因果，实在是玄妙啊！”洪武暗自点了点头，随后再次看了一眼天空，目光深邃，似乎也有了某些领悟。

　　　　“洪小子，我先走了。刚刚回来，还有许多事情要跟师弟们交代。”王襄子见公输虞离开，不禁摇摇头，跟洪武打过招呼之后，便骑乘着千骑狼神钻进了不远处的深山之中。顷刻间，稻田里便只剩下洪武一人。

　　　　“听欧阳文通的口气，或许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唉，居然连滕源水乡都不得安宁，日后，九州恐怕再无清净之地！”洪武闭上双眼，一时间叹息不已。然而，当他就要离开的时候，脑海之中却突然跳出了一片红光。随后，一道苍老、霸道的声音随之响起。“血河前辈？”洪武又惊又喜，连忙盘膝坐下，念头瞬间放空。血河之主的出现，实在是太及时了。这段时候所发生的一切，洪武有太多问题要问，也有太多的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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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三章：我能相信谁？

　　　　第两百九十三章：我能相信谁？

　　　　“洪武，我感应到了欧阳文通的气息，才强行以真灵显化，时间不多，你先听我说——天地大劫将至，你是关键人物，千万不能陨落。还记得北冥剑冢内，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三灾大圆满之境乃地界之巅峰，在你成长起来之前，不可招惹。今日，欧阳文通亲眼看到你的存在，已经有所怀疑。他虽然还无法算计到你的过去未来，但以三灾大圆满的境界，依旧能够感应到一些蛛丝马迹。如果此人一心想要杀你，恐怕只有诸子圣人联手，才能勉强守护你的性命。”

　　　　血河之主一现身，便阻止了洪武的提问，一口气说出了一大段话来。这些话，一字一句，都带着无比凝重的语气。洪武闻言，脸色骤变，沉声道：“怪不得欧阳文通算不到我灭了欧阳元化的事情。而且在冥都鬼域，他明明发现了我，却好像看不到我一般。原来，是有大能替我颠倒阴阳，掩盖了命数。”

　　　　“不错，的确有人在背后守护着你。”

　　　　“到底是谁？如果不是血河前辈你，难道是神武之主不成？除了你们二人，我想象不到地界还有谁能够蒙蔽欧阳文通的感知。而且墨子圣人也在帮我，这一切，难道都是某位高人安排的？”洪武此时眉头紧锁，他早就开始察觉，自己恐怕陷入了一个天大的棋局之中。如今听见血河之主亲口所说，已经毋庸置疑了。

　　　　什么叫身不由己，这便是身不由己！

　　　　“放心，你并非什么棋子，更不是傀儡。你就是你，或许，你并不是你。总之，我、神武、还有你身后的那一位。都将未来的希望押在了你的身上。诸子百家的人有自己的算计，也有自己的道，与我们并非同路。”

　　　　“什么，前辈的意思是……墨子圣人也在算计我？”洪武听到这里，心神猛跳，顿时大惊失色。他刚刚还认为，墨子出手救他，是受自己身后的某位大能所托。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此时，听见洪武的反问，血河之主的虚影突然沉默了。过了三息，血河之主才神色凝重道：“这些事情，原本不想告诉你。可你如今越陷越深，因果纠缠纷乱如麻，如此下去，恐怕谁都掌控不了未来的变化。我只能告诉你，这个纪元的尽头，有无数高手都想飞升。墨子之所以算到了你的存在，是因为诸子百家的背后，也有无比古老的存在。但是此人，与我们以及你身后的那位，毫无关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洪武惊叫一声，双拳紧握，猛地站了起来。只见他脸色阴沉，目光深邃地望着山谷上方的天空，冷冷道：“为了渡劫，玄天道、欧阳文通、诸子百家、以及前辈你们都在算计，都在布局。而我，则是被牵扯进了所有的势力当中。哈哈哈哈……到底是为什么，我洪武何德何能，被如此多高手惦记！”

　　　　此时的洪武，非常愤怒，无比的愤怒！被人算计，被人利用，任是谁都会反感。这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隐藏在不知名的地方，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你。一言一行、吃饭睡觉、炼气斗法，一切的一切，都有人在关注着、操纵着，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决定着你的未来！

　　　　若连自己都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有何意义？这样的处境，洪武又如何能够不怒？

　　　　“洪武，有些人生来，注定要经历无数磨难，注定要背负巨大的责任，这就是命运。我能够告诉你的是，我、神武还有你身后的那人，并不是在算计你，而是想要守护，守护你在天地动荡之中成长。我现身见你的目的，便是想让你知道。欧阳文通有自己的道，有自己的算计。诸子百家，也有自己的布局，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不要陷入他们的棋局之中，此时脱身，还来得及。”

　　　　“前辈的意思是，让我马上离开滕源水乡，离开墨家？”洪武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压制住心中的愤怒，目光冰冷道。

　　　　“不错，趁早离开。”

　　　　“哈哈哈哈……我还能相信你吗？前辈，这天地烘炉、众生残忍，我又能相信谁？”突然，洪武仰天狂笑，嘴角流露出一丝戏谑，目光阴寒地凝视着天空，仿佛在喝问天地。

　　　　“我连身后之人是谁都不知道，为何要相信你们？前辈，我很感激你让我继承了纵横杀道。但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用不着所有人都来关注我，算计我。如果这就是继承道统的代价，我洪武情愿不要。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那我宁愿死在北冥剑冢。”

　　　　洪武狂笑过后，脸色铁青，眼角都湿润了。此次此刻，他是何等的悲愤，又是何等的无奈！在洪武的心中，一直将血河之主当作自己的师尊一般看待，感激，崇敬……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对他隐瞒了无数秘密，默默在暗中算计自己，操纵自己。这是洪武第一次，用如此重的语气跟血河之主说话。

　　　　感受到洪武的悲愤，血河之主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瞬间沉默了。然而此时，他在洪武念头中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气息越来越弱，力量，已经快要用光了。

　　　　不知过了多久，血河之主才再次发出了声音，叹息道：“唉……我明白你的感受，更能理解你的感受。可是洪武啊，这天地纷扰，因果轮回，很多事情本就由不得我们选择。想要在这天地烘炉中活下去，想要走得更远，必须学会放弃一些东西。该说的话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如何决定，由你自己做主。”血河之主的声音至此，已经无了下文。而洪武的念头脑海之中，也再无他的影子。天地，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万里晴空，阳光普照。可在洪武眼中，苍穹却无比的阴沉。“选择？决定？”洪武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只见他双眸微眯，思忖良久后，才缓缓走出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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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四章：厚德载物

　　　　第两百九十四章：厚德载物

　　　　血河之主的意思，洪武何尝不明白。以对方的境界，若想对自己不利，根本无需说这么多。洪武相信，站在自己身后之人，包括血河之主、神武之主，的确是在守护自己。就算有算计，就算有布局，必定也是替他着想。

　　　　可是，哪怕洪武全都明白，可心中的悲愤依旧难以控制。

　　　　“欧阳文通乃天下第一人，又是魔道巨擘，独来独往一意孤行，倒也没有什么。诸子百家传承万古，圣贤辈出，观过去，看未来，有自己的选择无可厚非。至于血河、神武等人，修为更是通天彻地，是早已飞升过的存在，他们的算计必定更为深刻……”

　　　　洪武走在田埂之上，冷静下来的他，开始仔细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按照血河之主所说，如今的九州，龙蛇并起，无数古老的存在为了渡劫飞升，都在布局和算计。而他，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关键。

　　　　虽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高人隐藏在暗处窥视着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墨子以及诸子百家，与血河之主等人毫无关系。也就是说，双方所选择的道路不同，甚至有可能成为敌人。如此一来，洪武的决定就至关重要了。到底是与诸子百家撇清关系，老死不相往来。还是继续留在此地养伤，成为诸子圣人的一枚棋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可惜，洪武还是卷入了诸子百家的布局之中，沾染的因果越多，劫数自然也就越大。这一点，从欧阳文通突然降临，并发现了洪武的存在就能看出一丝端倪。

　　　　“如果没来滕源水乡，我便不会招惹欧阳文通。可若墨家一脉没有出手相救，那我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走到茅屋前，洪武并没有走进门中，而是转过身，朝来路望去。

　　　　只见田野之上，郁郁葱葱，依旧有数百人在默默劳作。欧阳文通降临滕源水乡的恐惧，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整个山谷，又变回了宁静、祥和的模样。凝视了片刻，洪武缓缓闭上双眼，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墨家一脉的修行方式，让他感受颇深。这样的一群人，又如何会算计自己，加害自己呢？

　　　　“或许血河前辈说的对，天地纷扰、因果轮回，很多时候根本由不得自己选择。我也好、墨子也好，欧阳文通也好，选择再多，也只有一条路能走。无非是遵循自己的心意罢了，又何来的对错？若想走得更远，必须先学会放弃，的确是如此啊！”

　　　　不知过了多久，洪武重重地叹息一声。随即睁开双眸，踏步朝山谷之外走去。此时的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若不及时离开滕源水乡，必定会卷进墨家与欧阳文通的争斗之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