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天纪元-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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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自谦传下经书后便闭关修炼去了，对这些新收的弟子显然并未上心。不过洪武巴不得如此，没有巫自谦在旁，乐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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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二章：拜我便是

　　　　“覆地印，天宗印，道空印！”

　　　　在一片广袤的荒地上，洪武御气凌空，一连轰出三掌。那法力演化巨大的手印，连续轰击在十里外的一座巨山之上，震得地动山摇。

　　　　这三记大手印，正是那经书中记载的最高绝学。同时，也是威力最大的神通。巫自谦传下的这本“宣宗大手印”，本就是让洪武拿来筑基用的，各式神通功法都不难。以洪武的修为和悟性，自然很快便学会了。

　　　　此时，距离洪武混入宣冥宗，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而他所处的这方天地，自然是仙葫世界。

　　　　“这些神通之中，也就最后的道空印有些杀敌的威力。不过攻击距离还是太短了，以我的境界，全力出手也只能打出十里地。换做普通的心火境，估计只有数百米远了。而且极其耗费法力，并不适合低阶弟子修炼。不过话又说回来，寻常弟子，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将经书完全参透，并且掌握这最后三式大手印。巫自谦的打算，应该是想拿这本书凉我几年吧？哼，到底是并非情愿收徒，连自家弟子都算计。”

　　　　洪武收了法力，冷笑连连。随后身形渐渐隐去，下一秒，出现在了一座巨城之外。

　　　　如今的仙葫世界，经过十年的发展。原先的十万人口早已繁衍到了五六十万之众。一来仙葫世界地大物博，风调雨顺。二来万民归心，没有战争，发展起来自然迅速。而当初那座小小的孤城，也扩建了数倍。并且不少百姓开始出城建立了村庄、集镇，足迹渐渐延伸到了更远的地方。

　　　　这便是人道的发展，洪武为天，始终在关注着一切。

　　　　不过此时，洪武并未出现在城池之中。而是去了离城池数十里外的一座小山村之中。这里是一片初生的林地，土地肥沃，山清水秀。十年前，几户人家来到这里开荒，便一直住了下来。到如今，村子里已经有五十多户人家了。

　　　　从云端俯瞰，在村口处，有一座三丈高的石像。雕刻的是一个少年的样子，一袭黑衣，长发飞散，威风凛凛。村民们每天都会带上自己的食物酒水来供奉，一天祭祀三次，无比虔诚。不但是这里，在仙葫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城池、村镇，凡是住了人的，都会供奉相同的石像。

　　　　此刻刚好是日出时分，整个村子都还被一阵薄雾笼罩着，大部分人甚至还未睡醒。然而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却默默地抱着一坛酒，一块肉，来到了石像前祭拜。

　　　　孩子长相清秀，穿着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满脸的坚毅。只见他走到石像前，先拜了三拜。随即将怀里的熟肉摆放在祭坛之上，等洒完酒后，又点了三炷香，默默祈祷。这一系列动作十分娴熟，显然不是第一天这么做了。孩子虽然并未开口说话，洪武却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念头。

　　　　“最近奶奶得病了，老是咳嗽下不了床。沈姐姐和王叔说，奶奶年纪大了，要走了，让我不要难过。可我不信，村里人都说，只要每天来这里祭拜天神，天神一定会保佑大家，保佑爷爷奶奶长命百岁的。可是，可是我每天都来，为什么从未见过天神，奶奶的病也没有变好，呜呜呜呜……”

　　　　孩子说到最后，却是忍不住哭出了声。豆大的泪水滑落脸颊，只是片刻的功夫，眼睛已经洪武。

　　　　“唉。”洪武轻叹了一口气，自云端消失，出现在了孩子的身后。

　　　　“你在做什么？”

　　　　听见声音，孩子缓缓回过头，这才止住了抽泣。似乎是觉得洪武陌生，孩子朝身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我在祭祀天神，你是谁，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

　　　　“我是你师傅。”洪武没有多说，一步一步朝石像走去。孩子被吓了一跳，连忙将祭台上的熟肉抱在了怀里。

　　　　“什么师傅，我不认得你。奶奶病了，这是我给奶奶熬汤喝的肉，你不能抢。”

　　　　“哦，你奶奶是不是年纪大了，村里的人说她快走了？”洪武见状，倒是停下了脚步，并未继续靠近。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你师傅，也是天上的神仙！”洪武摇摇头，咧嘴笑了起来。

　　　　孩子闻言，又仔仔细细的看了洪武几眼。却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重新跪在了石像前。“你别骗我了，我还要祭祀呢，你快走吧。等一下，村里的人都要出来了。”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倒是有几分定力。好好好，你终究是要超脱这方天地之人，区区一座石像又如何能够将你束缚？不拜也罢，不拜也罢！”

　　　　突然，洪武仰天长笑，笑得无比霸道，无比疯狂。随后一指点出，那石像猛地冲上半空，碎为漫天尘埃。看到如此骇然的一幕，孩子的脸彻底吓白了。

　　　　“好，好厉害。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也是和王叔一样厉害的炼气士？可，可是你将神像毁了，是会遭报应的。”孩子先是惊叹于洪武的手段，而后才想起石像毁了，神情顿时又变得凌厉起来。这座石像，是整个村子的信仰，比自己的命还要贵重。

　　　　然而此时的他并不明白，洪武轰碎的，却是自己的石像！

　　　　“呵呵呵，师尊就在你面前，为何还要舍近求远呢？要拜，拜我便是。”洪武摇头淡笑，然而他的话还未说话，身后便猛地冲出两道遁光。

　　　　“何方宵小，敢来野林村撒野，受死！”一声爆喝，洪武身后千百道剑光纵横。随即又合为一体，猛地刺了过来。

　　　　这一剑，不可谓不快。而且悄然无声，凭借着雾气的掩饰，迅猛到了极点。就算是寻常金丹期，都难以抵挡。

　　　　不过洪武却只是缓缓背过右手，一指便将剑气给轰散了。

　　　　“炉间，十年不见，你的剑法倒是越来越高明了。”

　　　　“你是？”炉间上人闻言，慌忙止住身形，抬头看去，只见黑衣少年正朝自己微笑。

　　　　“原来是公子回来了，沈丫头，还不赶紧收了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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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不可思议的血脉

　　　　看清楚洪武的容貌，来人大喜过望，连忙收了法力。随后，一旁的女子也跟着收了飞剑。只是望着洪武的目光，突然湿润了。

　　　　“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不曾现身，我都以为你已经陨落了。”少女痴痴地看着眼前之人，握剑的手抖得厉害。正如她所说，洪武已经十一年未曾降临仙葫世界了。

　　　　“好了，见到了便是，有些话，日后再说不迟。”洪武看了一眼沈凝儿，却是冷冷地转过身，并未多说一句。他何尝不明白沈凝儿的心思，可他的心，早已装不下任何人了。

　　　　炉间上人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只是暗暗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与此同时，那孩子朝他跑了过来。

　　　　“王叔，沈姐姐，你们认得他？”

　　　　“何止是认得？云荒，他就是你那没良心的师傅。”沈凝儿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望着洪武的背影冷冷说道。

　　　　“沈丫头，别乱说话。”

　　　　“哼，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王叔，这么多年，咱们是怎么担心他的？可他呢，一回来，连声招呼都不打，这算什么？”沈凝儿越说越气，炉间上人哪里劝得住？她的性子原本就烈，此时洪武又故意不搭理她，更是恼怒。

　　　　“原来，他真的是我师傅？”孩子听了沈凝儿的话，却是突然有些兴奋起来。看着洪武的目光，也变得不同了。

　　　　洪武心中一颤，看着孩子眼中的光芒，沉声道：“他叫什么？”

　　　　“叶云荒，随的是他爷爷的姓。名字是我给取的，不好听，望公子体谅。”炉间上人摸着孩子的脑袋，满脸的宠溺之色。

　　　　“叶云荒？好，好名字，好名字！云荒，你且过来。”洪武闻言点头，对孩子的名字倒是颇为满意。此子，正是他十年前从哈语城带出来的那个孤儿。他曾立过誓，要将其收为弟子，一生守护。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婴儿已经快要成长为少年了。洪武今天现身，正是要将其收为弟子，传下神通。

　　　　“师傅，你真的是我的师傅？”叶云荒走到洪武身前，细声细语地问道，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胆怯。不知是因为陌生人的关系，还是被洪武方才的手段给吓到了。不过比起普通的孩子，叶云荒已经算十分镇定了。

　　　　“你自然是我的弟子，为师名叫洪武。从今往后，你便拜入我的门下，炼气修心，悟道长生。”洪武点点头，随即弹破指尖，将一滴精血打入了叶云荒的体内。随后伸手探向孩子的天灵，运转法力，身后立刻显化出一黑一白两道光华。

　　　　洪武这是要以自身精血，强行打通叶云荒的经脉！

　　　　“阴阳玄光，居然是阴阳玄光。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境界，没想到公子的修炼速度如此之快。短短十年，便从金丹三重境踏入阴阳，实在是不可思议！”

　　　　此时此刻，看着洪武的手段以及身后那轮转不休的阴阳玄光，炉间上人可谓是震惊到了极点。洪武的修炼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就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也不可能在十年间连跨三阶，到达阴阳秘境。要知道，金丹上人，已经是修仙界的高手了。金丹期的修行，一重比一重困难。普通炼气士，别说是十年，就算是一百年也难以进阶。

　　　　“居然是阴阳玄光！到了这等境界，离元神也就不远了吧？”此时，看着眼前的师徒二人，沈凝儿同样十分震惊。不过她的目光却是和炉间上人有些不同，震惊之中，似乎多了点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洪武一手按住叶云荒的天灵，一手背负，体内气血滚滚翻腾。从普通人修炼到武林高手，首先要打通十二正经，而后便是奇经八脉。前者，对于一个阴阳境炼气士而言并不难。但奇经八脉，是炼气士运转周天修行的关键，除非有丹药辅助，才能够在短时间内打通。特别是奇经八脉之中的任督二脉，哪怕是在外丹术盛行的神武地界，也很少有丹药能够做到这一点。而洪武此时，自然不仅仅是要打通叶云荒的十二正经这么简单。他是要一举冲破所有经脉，连同任督二脉也一并贯通。

　　　　这等手段，同样远远超出了炉间上人的认知。而洪武之所以这么做，正是对自己肉身的强大自信。

　　　　从九州一路走来，洪武先后吞噬过无数的炼气士，真人境也好，金丹期也罢，通通吞噬，万灵血脉融为一炉。之后，他又服下了幽冥灵光，炼化灵都太虚。肉身瞬息百里，吞噬万物。此后，又炼化了唐双儿的魔神血脉，肉身之力壮大无数倍。到如今，洪武的每一滴血液，都是至高无上的灵丹妙药。何况，被他打入叶云荒体内的，是万灵血脉之中的精华！

　　　　咕噜，咕噜，咕噜……

　　　　仿佛体内有长江大河在咆哮，此时的叶云荒，皮肤潮红，身上冒出大量的汗水。同时，每一个毛孔之中都溢出了黑色的液体。这是淤积在肉身之中的杂质和毒素，全部被洪武逼出了体内。炉间上人凝神看去，能够清晰地看到叶云荒的身上，无数经脉在膨胀收缩。身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成长。仅仅只过了半刻钟，叶云荒的身材便壮大了一圈，比同龄人要强壮太多。

　　　　“原本以为，强行打通经脉，会耗尽云荒肉身的力量。就算勉强成功，身体也会变得极为虚弱。可现在看来，洪公子的那一滴精血，远远不是我能想象的……”

　　　　炉间上人两眼微眯，越看越是心惊。然而还未等他说完话，只见叶云荒猛地喷出一口淤血。与此同时，洪武收回了手掌，强大的法力瞬间隐去。

　　　　“云荒，感觉如何？”洪武缓缓睁开双眼，语气凝重地问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力气好像打了很多，而且身体变得很轻，仿佛一跳就能飞起来。”叶云荒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的不可思议。炉间上人明白，这孩子的任督二脉已经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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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四章：生死可逆否？

　　　　“师……师傅，您对我做了什么？”

　　　　叶云荒看着自己强壮了一圈的身体，简直不敢相信。此时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身轻如燕，似乎一拳就能打碎地上的石头。

　　　　他并不明白，自己的境界已经到了肉身境巅峰。只差一步，便能炼出极阳心火。

　　　　什么是一步登天？这就是一步登天！

　　　　“傻小子，还不跪下拜谢你师傅？你知道，普通人想走到这一步，得花多少年时间么？”炉间上人回过神，连忙开口提醒。同时，他自己也是异常兴奋。洪武的手段越高明，神通越强大，作为手下的他自然能得到越多好处。至少，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罢了，大礼就免了吧，日后有的是机会。”洪武看着叶云荒，抬了抬手，并未让他跪下去。方才耗费精血法力替叶云荒伐毛洗髓，疏通经脉。一来算是收徒的见面礼，圆了十年前的诺言。二来，则是对万灵血脉的一种试验。

　　　　“这孩子十年前曾服用过我的鲜血，身体本就比普通人健壮。因而在打通经脉的过程中，并未出现痛苦和反噬。但如若换成别人，不知能否成功？不过刚才的那滴精血，居然消耗了我整整一百年寿元。终归是逆天之举，有利有弊。”洪武表面上神情自若，但念头却是转动飞快。他虽然让叶云荒成就了肉身境巅峰，但自身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昂贵的。

　　　　整整一百年寿元，就这么消耗掉了！

　　　　此时，晨雾已经完全消散。阳光落下，打在每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洪武突然眉头一紧，却是什么话都未留下，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这一幕，看得三人不知所措。

　　　　“王叔，你看他！”沈凝儿大怒，狠狠地扬了一下手中的飞剑。

　　　　炉间上人一开始也以为洪武走了，可下一秒，却是脸色大变道：“不好，云荒的奶奶快不行了。”

　　　　炉间上人说罢，一把抱住身旁的孩子，急忙往村中赶去。

　　　　而此时，洪武早已出现在一户人家之中。眼前的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的陈设。房间里有两个老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只见那躺在床上的老婆婆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地吐血，显然快不行了。而守在身旁的老头，早已是泣不成声。

　　　　“老婆子，你一路走好。过段日子，我就来陪你，陪你……”

　　　　洪武见状，也不说话，直接上前按住了老太婆的天灵，倒是把血给止住了。那老头见状，浑身一颤，随后看清楚洪武的容貌，猛地站了起来。想要开口说话，却结结巴巴的，怎么都说不出来。

　　　　“叶老头，就是我，你不必大惊小怪。”洪武咧嘴一笑，但目光却始终盯着濒临死境的老太婆，十分凝重。

　　　　直到此时，那叶老头才真正回过神，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天神大人，您终于来了。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她吧。”

　　　　洪武闻言，眉头皱得更盛了。不过他并未说话，因为此时，炉间上人已经带着叶云荒赶到了。

　　　　“奶奶，奶奶。”小云荒一进屋子，就扑到床上大哭起来。炉间上人和沈凝儿则是站在门口，无奈的看着。他们虽为炼气士，可飞天遁地，可焚山煮海，但也无法逆转生死。

　　　　“荒儿，奶奶的小云荒。不哭，不哭了。奶奶不会死的，奶奶只是到另外一个世界去，是去享福的。”老太婆睁开浑浊的双眼，无比宠溺的抚过叶云荒的脑袋。她的声音很轻，已经没有力气坐直身子了。

　　　　看到这一幕，洪武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大徒弟。那一年，洞南湖畔，前塘村中，他也曾目睹至亲之人的生离死别，也曾感受过痛不欲生的无奈。

　　　　今天，相同的事情就要发生在另一个弟子的身上。一想到这些，洪武的心中就一阵刺痛。

　　　　“师傅，师傅，您是仙人，求您救救奶奶，救救她吧。”突然，叶云荒猛地跪倒在地，跪在了洪武的脚下。他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已经十分懂事，明白生死二字的含义。老太婆的话，哪里瞒得住他？

　　　　“云荒，别闹！你奶奶她是寿终正寝，谁都救不得，还不快起来。”炉间上人看到这一幕，连忙踏过门槛，将叶云荒和那老头拉了起来。他深知老太婆的情况，并非得了什么疾病。而是寿元已尽，恐怕就是真的天仙降临都救不活了。

　　　　何况，就算这里是仙葫世界，就算洪武有替人续命的手段，也一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为了一个凡人，值得么？

　　　　然而此时的洪武，并没有任何表示。双眼微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虚空。那阴阳二气在脑后流转，生生不息。

　　　　“她的寿元共八十三年六个月零七天，的确是寿终正寝。看来就算是中千世界，也抵挡不住六道轮回的力量。在这里，我虽为天道，但也不可能让人长生不死。而万灵血脉只能够治病救人，无法增加寿元。除非我再次耗费精血为其伐毛洗髓，倒是有可能保她活过百岁。”

　　　　洪武运转道行，仔细地推算着救人之法。万灵血脉毕竟不是增加寿元的仙丹，无法给人续命。况且此时的老太婆，生机全无，就算有丹药也无法服用了。

　　　　“天道，人道……天地于万物，当一视同仁，当大公无私。荣华富贵，生老病死，全看个人造化，谁也逃不得六道轮回。这仙葫世界之中的百姓，全是我的子民。于我而言，当并无区别。倘若我今日为她续命，便是徇私。此举逆天，有悖六道轮回，必受天谴。何况就算让她活了下来，也只能多活十年。日后照样会病痛缠身……可她养育云荒有功，我若不救，于心何忍？”

　　　　此时的洪武，虽然并未说话。但心中已是纷乱如麻，前所未有的纠结。到底是冷眼旁观，还是替人续命？若是在大千世界，他绝不会这般犹豫。可在这里，他是天道，一切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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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五章：逆天之举？

　　　　小小的屋子里，总共有六个人，但却出奇的安静。洪武不说话，谁都不敢开口。只是小云荒偶尔的几下抽泣声，让人听得心疼。

　　　　过了大半刻钟，洪武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沈凝儿是急性子，却是有些忍不住了。

　　　　“王叔，公子他不说话，也不走，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若有法子救人，还等什么？再拖下去，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炉间上人闻言，只是摇摇头，沉默了许久，才长叹了一口气。

　　　　“生死难逆，我等炼气士连自己的寿元都难以把握，何况是他人？叶氏年迈，自当寿终正寝，这就是六道轮回。有生既有死，阴阳反复，才可生生不息。至少比起别人，她已经算是幸运了。何况此时就算有续命的丹药，以她的身体状况，也无法吸收药力了。”

　　　　“就算有我们相助，也不能炼化么？”沈凝儿闻言，彻底沉下了脸色。这十年，她是亲眼看着小云荒长大的。也时常受两位老人的照顾，自然不忍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老人死去。

　　　　可她也明白，生死难逆，何况老人寿元已尽。

　　　　“我没有把握，但公子或许能够做到。我猜，这也是他犹豫的原因吧。”炉间上人死死地盯着洪武，声音落罢，便不再开口了。

　　　　与此同时，洪武还在心中挣扎。或者说，是自己在和自己论道！

　　　　“天地，苍生，仙凡，轮回，六道……炼气士修仙，只是为了长生不死么？炼气士修仙，只是为了离开这世界，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么？三灾九难，十死无生。就算有一天真的成了仙，可违背了心意，留下了遗憾，又有什么意思？逆天，呵呵，你洪武当真怕这天地，怕那天道么？”

　　　　心神猛地一颤，洪武终于睁开了双眼。随后弹指祭出一滴精血，用法力包裹着，眼看便要送入老太婆的口中。

　　　　炉间上人只见洪武脸色苍白，原本红润的脸上已无半点血色。他自然看得出洪武的疲倦，精血于炼气士而言本就是性命一般珍贵。可现在，洪武还是要拿自己的寿元，为一个不相干的凡人续命！

　　　　“公子慎行，此举有悖六道轮回，乃是逆天之术！”炉间上人原本已经打算不插手此事，但看到洪武选择救人，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他与沈凝儿不同，早已见惯了生死。那叶氏虽然与他有些交集，但说到底，终归是凡人一个，早晚要死的。寿终正寝本就是最好的结局，因而他的心中只有无奈，并无悲伤。在他看来，耗费精血救人，并无半点好处。

　　　　洪武闻言，倒是真的停了下来。而此时，叶氏已经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王叔，你做什么？”沈凝儿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把拽过炉间上人，大怒道：“公子要救人，你不帮忙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如此狠心的阻扰？这么做，与杀人何异？”

　　　　“哼，你这丫头懂什么！对，公子是能救活她，可那又如何？拿自己的一百年，换别人十年，值么？就算她能活下来，也难以撑过百岁。十年弹指过，照样会病痛缠身，有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