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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硬-寝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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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嘉有些震惊,望向周肃正求证。
周肃正淡淡地说:“确实,冤家宜解不宜结。可一旦结下了,我也从来不怕。”
丁嘉心想,完蛋了,连寝室长都丧失了冷静,这群人中只能靠我来保持清醒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跑来别人地盘上寻衅,这样有胜算吗
道上的规矩是,报仇不报警,报警不报仇。
当初陈雄被掳后,301寝室选择了报警,所以事后无论警方如何处理“长青之月”,大家都表示接受,不再追究、追杀;而君怡酒店里,云烟被人图谋,丁嘉被逼到绝境,险些求死,而后额头受伤,抽线后的疤痕宛然,众人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能够杀个痛快。
丁嘉小声说:“和你们打个商量,如果你们一定要打架,能不能让我也去”
云烟没声好气:“你去干嘛,给对方通风报信”
丁嘉拍着略微丰满的胸部保证,信誓旦旦:“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云烟鄙夷地一笑:“就你这样,能打得过谁”
丁嘉严肃地说:“我打得过你。”
云烟闻言大怒,从陈雄脑门下扣出枕头,要把丁嘉捂死。
丁嘉挣扎着说:“我可以帮你们喊加油”
周肃正说:“就让他去吧。”
云烟和陈雄停了这话都很惊奇。在陈雄看来,他们有义务保护丁嘉的身心健康,将他拦在一切邪恶之外,就像手上站满了鲜血的冯敬尧百般呵护着他的大闺女冯程程。云烟却知道,这是周肃正有意想让丁嘉去看一看这些东西,总有一天,他要走出众人的庇护。
“曲宋君”远远的,丁嘉喊了一声。
这是策略的第一步。
曲宋君作恶多端,仇家如过江之鲫,就算他亲妈在街上喊他回来呷饭,他都不敢冒然答应,就算回去也不敢走大门,三拐五拐,狡兔三窟。而丁嘉长相可爱,没有攻击性,可令对方丧失警惕性。
丁嘉叫了好几声,那个烫着方便面头的青年均无反应,丁嘉像念经一样小声说:“曲宋君曲宋君,小蛐蛐,宋庆龄,小君君,小蛐蛐,小蝈蝈,小君君,蛐蛐蛐,君君君,蛐蛐蛐,蝈蝈蝈,蛐蛐蛐,蝈蝈蝈,蛐蛐蛐”
丁嘉跟在他身后,大概念了有二三十米远,这青年终于忍不住了,一声大骂:“死胖子,你找死啊”
丁嘉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继而心道,你说的是病句。
“蛐蛐”正是曲宋君小学时的外号,基本上姓这个的人,都免不了这个悲剧。他为了给自己正名,黄沙百战穿金甲,大小战役几十次,终成一方大哥,再无人敢这么叫。中学时代便是一方校霸,没人敢惹他,还要给他交保护费。
几年不见,这人相貌变化挺大,云烟几乎有点不敢认他了。见他开口骂人,云烟才松了口气。
他们已经跟踪了曲宋君两天。从前念书的时候,曲宋君出行就像壁画上的贵妃出行图,带着一组摩托车队,每辆车上都还坐着好几个人,前呼后拥,声势浩大,鲜少落单。可是这两天,只有他和一个男生单独约会,背后并无保镖。
“是曲老大吗”丁嘉笑眯眯地说,“有人请你们喝茶。”
远远的,云烟听到了,不悦地说:“喝个毛,你出钱”
而在曲宋君眼中,喝茶就是下战书,他目光中露出惊异而愤怒的神色,然后推开了身边的男孩,毅然决然对丁嘉说:“你们让他走,我曲宋君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男生立即抱住曲宋君的腰不放手,哭了起来。
曲宋君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发,说:“没事,豹子死了威不倒,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那男生哭得一枝梨花春带雨,拉着扯着就是不让曲宋君走。
这一去呀翻山又过海呀,这一去三年两载呀不回还。
这一去呀枪如林弹如雨呀,这一去革命胜利呀再相见
曲宋君亲吻起男孩带泪的眼睛,亲着亲着,两人的嘴唇就被502粘连在了一处,当街就热吻了起来,难分难舍。曲宋君顺着男孩的背一直往下摸,手伸入男孩牛仔裤的裤腰下,男孩的腰很细,裤腰有点大,经曲宋君一扯,半拉股沟都露了出来,丁嘉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几乎说不出话来。
两人扭成一股麻绳,那男孩哭着哭着,就哭成了小猫般的啜泣声,鼻腔里带着淡淡的,奇怪的音调。曲宋君就将手抽出来,放在男孩裤裆前面去捣鼓了。
丁嘉莫名脸红,不禁回想春熹茶馆的那个吻来。寝室长亲他的时候,蜻蜓点水,完全被比下去了,人家这都要亲出火来了,两个人都神魂合一了。丁嘉愤愤地想,这样才叫亲呢,寝室长那根本就是敷衍。
目瞪口呆的还有云烟和陈雄,陈雄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希望他们来得更猛烈一些,甚至希望他们幕天席地开始脱衣服,搞一出交配戏来。云烟快吐血,妈的,一个人的敌人决定了他的层次,现在要打这种变态的自己,估计也没好到哪里去。
周肃正的目光也一直落在那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有些羡慕。他又看了一眼在一边的丁嘉,心中又泛起一阵复杂的情怀,就像云烟大娘给他们冲的蜂蜜柚子茶,在这个夏季里清火解暑,甜蜜却又苦涩。
第十九章中
另外,丁嘉所羡慕的,是这两人主角一样的人生。
曲宋君和这少年的做派不像生活中人,更像从电影、电视中走出来一般,令丁嘉肃然起敬,自惭形秽。学校里,公园中,街道上,树林中,丁嘉见过不少情侣亲昵,都没这两人忘情和投入。眼下,他们当街激吻出火花万丈,所有的路人只是背景,丁嘉也是空气一团。
当年风靡一时的情深深雨蒙蒙中,何书桓要去打仗了,列车即将开动,他和赵薇在车厢一内一外接吻,周围的人只是看着,看着,没有大惊小怪,没有吹哨围观,只是安之若素,将之视作人生悲欢离合的常态。八年抗战,无数人为国身死,做了无名英雄,可主角却拥有豁免权,得以与恋人相见。
一旦成为了主角,除非作者故意,你的生命、爱情就有了保障。
每个人都曾编造过以自己为主角的梦,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这个梦终究会醒,意识到自己终归是个凡人的那天,你能听到无数个梦破碎的声音。
丁嘉心中有些凄凉,他们四人今日的所为,可能只为了成全这对苦情恋人的悲壮,四人统统成为恶势力的化身,而反派从未有好结局,他们总是妻离子散,身陷囹圄,悔不当初。倘若命运仁慈,只让他们四人做路人甲,在主角的生命中走一遭,平平淡淡,纵然不遭厄运,也不会有任何的神迹眷顾这些是主角待遇,笔墨不会浪费在配角身上。而某些奇迹,却是丁嘉苦苦渴望的。
丁嘉不想为他人跑龙套,枉做嫁衣,最明智的莫过于不参与主角的行为。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欲走而人不让。
正当丁嘉要离开的时候,曲宋君终于发现了他小男友裸露在外的臀肉,而眼前这个胖子大饱眼福,曲宋君气不过,追上来要打丁嘉。
丁嘉见势不妙,脚下加速,顺着原路抱头逃窜。曲宋君穷追不舍,他要打人泄愤。
在陌生的异域他乡,人的逃亡只有前、后两条路。向前跑,茫茫前路,吉凶未卜,明智的人选择奔回来时的路。丁嘉并不聪明,他只是选择有帮手的方向。
二小他顺从地走在前面,把敌人带进我们的埋伏圈,四下里乒乒乓乓响起了枪炮,敌人才知道受了骗~~~
当曲宋君发觉上当,为时晚矣他已被堵在了一条狭窄的巷弄中,三个人步步逼来,其中有一人甚是眼熟。
“云烟”曲宋君叫了一声,十分惊喜。
本该先礼后兵,但陈雄没给他叙旧的机会,一上来便反剪曲宋君的手臂,将他扭成一卷麻花,揪着曲宋君的头发,以脸着地。
被围困之后的曲宋君一脸狼狈,已没了主角范儿,丁嘉放下心来。
曲宋君服帖在地,视野受限,但他看到了丁嘉的鞋,知道他们是一伙的。曲宋君开始挣扎扭动,大声呼叫云烟的名字,陈雄手掌手背快如风,三秒钟扇了他五个耳光,曲宋君的头晃得像个拨浪鼓,嘴角破损,流出血来。
“他的名字,你也配叫”陈雄嘴里说着,手上也不闲着,又给了他一个耳光,打得曲宋君耳朵里嗡嗡作响。
揪头发和刷大嘴巴子总被讥作娘们斗殴,但陈雄并不迂腐,因为这正说明了这两种方法简洁有效,即便是力气有限的女性也能很快熟练掌握。
很快,曲宋君就鼻青脸肿,破了相。
“为什么打我”曲宋君问。
云烟走了过来,对丁嘉说:“嘉嘉,今天你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丁嘉“啊”了一声,说:“我和他没仇啊。”
云烟说:“君怡酒店里,他差点把你逼得跳楼,难道你忘了”
丁嘉恍然,原来他们仨千里追凶是找这个人丁嘉忙摆手:“不是他,不是他,你们打错人了。”
第十九章下
听了这话,周肃正、云烟、陈雄都一愣,但云烟却说:“没错,打的就是你。”
陈雄闻言,手下加力,曲宋君本来不想示弱,却不由“嘶”了一声。
陈雄的手劲大,曲宋君的头皮被扯得生疼,眼旁靠近太阳穴的皮肤组织也绷得紧紧的,一双下耷眼都被陈雄扯成了丹凤眼,细长而上挑,整张脸都仿佛做了个拉皮手术,没有一丝皱纹。他与云烟两年不见,如今骤然相逢,却是劈头盖脸一顿打。
见云烟死鸭子嘴硬,陈雄变本加厉,丁嘉赶紧摆手,向周肃正哀告:“寝室长,不是他”那天酒店房间中的光线虽然昏暗,但除去性别相同和烫了头这两点,客户84的确不是眼前这名青年。
周肃正却仿若未闻,不远不近地站着,这件事仿佛与他有关,又仿佛无关。他眉头微皱,似乎并不赞同这两人将错就错,然而也没有出言阻止。
丁嘉十分不解。以前好多次,众人激动忘形,或惶恐或狂暴,寝室长总能保持清醒,处乱不惊,关键时候挺身而出,主持大局;但今天,寝室长却任由一个青年被冤而无动于衷,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丁嘉看不过眼,上前去拉陈雄的手腕,可这时候,地上的曲宋君却说:“我是罪有应得。”
听了这话,几人脸上都流露出“妈的,原来歪打正着,白自责了”的愤慨。
千里奔袭却打错人,云烟的心情原本十分复杂,但他无比镇定,毫不露怯。人生很多场合,是知错、改错,却决不可认错的。如果曲宋君喊冤,云烟就摆个脸色,装个高贵冷艳,让他自行反省,曲宋君前科累累,随手可撷,他一定能给自己组织出一份合情合理的罪名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就承认了。云烟心想,这两年没见,这厮肯定又干了不少坏事。
这时候,曲宋君的小男友赶了过来,见了趴在地上的曲宋君,有些惊吓过度。云烟使了个眼神,陈雄松开了手。
见小男友来了,曲宋君赶紧说:“歆歆,你明年就中考了,暑假还要补课,先回去吧。”
丁嘉心想,才初中啊,现在的孩子真早熟。
少年看着曲宋君乌青的熊猫眼,哭着说:“下午补物理,我不想去。”
曲宋君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不用怕。”
少年掏出身上的十块钱递给云烟,带着哭腔说:“我就这些了,等下次有钱了再给你们。他是个病人,身体不好,不经打。”
四人心中都“咯噔”一声,这下麻烦了,云烟小心翼翼地问:“他什么病”
少年说:“口腔溃疡。”
五人都沉默了。过了片刻,云烟说:“哈,真是苍天有眼。既然你已罪有应得,我们就不再为难你了。你回去之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打错了人,云烟是想就坡下驴,可曲宋君却不干。在挨打的一瞬间,曲宋君十分慌张,但顷刻间他就意识到了,这是云烟回心转意了
高中时期,他追了云烟三年,云烟正眼都没瞧过他。高考后就再也没有了云烟的消息。而他万万没料到,消失了两年的云烟突然杀回家乡捉奸,还因爱生恨,对他痛下毒手,这让他心中又甜蜜,又难过。
云烟终于在乎他了,可是太晚了,他已经有了歆歆。太晚了,太晚了曲宋君捶胸顿足,恨自己没有定性,上天原本赐予了他无上的珍宝,可惜他不肯守候,致使蝴蝶横渡沧海归来,找不到栖息之处。可是歆歆,噢,歆歆,云烟,云烟曲宋君惆怅地想,有了这么一节,纵然他以后的人生一无所得,他这辈子也值了。
陈雄下手很重,松手却很轻,他松开了很久,曲宋君还没意识到,一直趴在地上,直到他小男友诧异地询问,他才艰难地爬了起来,转了转颈项,脖子发出咔嚓咔擦的声音,他左右各转了四个八拍,他看了云烟一眼,说:“你瘦了。”
云烟叉了一把自己的腰,感知了一下围度,和两年前差别不大,但丁嘉听了这话有点气愤,立即纠正了他:“云烟胖了好几斤。”这人睁眼说瞎话,一句话就抹杀了他们喂肥云烟的功劳。
曲宋君小男友叫袁歆,曲宋君的问候听在他耳中不是滋味,他说:“你就是云烟”这就是曲哥追了三年未果的人,原来还以为是宰钱的,原来是来横刀夺爱的
丁嘉笑眯眯地说:“是啊,他就是云烟。”然后无比自豪地说,“他考上大学了哟。”
这个语气让云烟莫名害臊,怒道:“嘉嘉你在荡漾个什么劲”和他那个土包子父亲一样无聊。
丁嘉说:“云烟你就不要谦虚了,你看你多有名,要用光荣事迹来激励一下晚辈嘛。”
这话听在袁歆耳中十分刺耳,这分明就是挑衅过了这个暑假他才念初三,期末考试成绩稀烂,能否直升本校高中还是个问题,对方来者不善,一见面就吹嘘在上大学。大学生了不起啊,现在国家扩招,大学生和白菜一样不值钱,有什么可炫耀的
可纵然袁歆一百个不服,却只能憋在心中,他喜欢曲哥,曲哥却喜欢云烟,云烟还装模作样,欲迎还拒,欲擒故纵,假惺惺地不喜欢曲哥,在这条感情鄙视链上,云烟已经高了他两个头,完全可以俯视他。云烟美丽又凶狠,还上了大学,自己拿什么和他比,拿什么挽回曲哥的心
袁歆气得大喊:“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个不要脸的老男人,老狐狸精,在外面混得差,就思念曲哥温暖的怀抱,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丁嘉惊呆了,周肃正沉默了,陈雄一脸似笑非笑,云烟的脸色变了又变,“混的差”三个字戳中他的痛处,他指着袁歆的手都在哆嗦,点了半天,却硬是没能开口,几乎憋成内伤。
周肃正淡淡地说:“你要骂就骂好了,我无所谓。”
听了这话,云烟立即像决堤的洪水,语速极快,骂声铺天盖地:“我**,你们这群违背人伦的死同性恋,死变态,少他妈出来丢人现眼,谁他妈跟你们一样爱操男人屁眼,拉屎的地儿被你们当块宝,茅坑都比你们干净垃圾”
袁歆愣在那里,泪凝于睫,说不出话来。他都被骂傻了。他本以为这是同类之战,二受抢一攻,他需要承受的是云烟对他容貌、打扮、学历的奚落,想不到却是圈外人对这个群体的厌恶。
对这种人身攻击,袁歆几乎崩溃,毫无还口之力。他转向一旁的周肃正刚才的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吼道:“你也是gay,和我们一样,都是弱势群体,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负我们我们才是一路人”
陈雄和丁嘉听得蹊跷,寝室长明明跟他们才是一路的嘛
………………………………
第26节
周肃正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袁歆还在这里说个不停,云烟忍无可忍,一个推搡,袁歆立即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曲宋君上前将袁歆扯起来,护在怀里,说:“他还小呢,才十四,有什么事你们冲我来”
云烟气得还在哆嗦,一双杏眼血红:“让他嘴巴放干净点,谁他妈跟你们一路人再侮辱我朋友,老子开了他”
听了这话,袁歆他紧紧依偎住曲宋君,娇羞地说:“曲哥已经把我开了,哪还轮的上你”
云烟稍微一愣,但他很快就从袁歆的表情上读懂了,妈的,他说的是开瓢好吗,不是开苞
曲宋君也说:“云烟,我是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比必须承认,没有我,你长不了今天这么高。”
陈雄笑了:“卧槽,你是他亲爹啊,他的dna是你给的”
曲宋君说:“高中三年是长身体的时候,若非我天天给他送早餐,买豆浆,云烟根本长不高。他像个仙一样,都不吃饭的。”
听了这话,袁歆不干了,捶打起曲宋君来:“凭什么,凭什么,你都没给我送过早餐”
曲宋君无奈地说:“你这不还没考上高中嘛。”
丁嘉很不爽地说:“云烟根本不爱喝豆浆,他只爱吃我们寝室长做的饭菜”
听了这话,曲宋君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云烟有新男友了
曲宋君心中一阵刺痛,看了周肃正和陈雄一眼,弄不清是哪一个。可无论哪个都又高又帅,
他十分心塞。他说:“云烟,我再请你吃最后一顿饭吧。”
打错了人,还要吃人家的饭,连陈雄都有两分不好意思。云烟说:“还是我请吧,就当还你三年送饭的人情。”
“还人情”,这三个字云烟说得好轻松,但曲宋君欲哭无泪。如果有的选,他宁可吃一份毒药,立刻就倒地死去,也不要吃这一笔勾销的断交饭。
但是他没得选。曲宋君戴上墨镜,又用水抓了抓卷发,造了个型,曲宋君立即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所挨这顿打被掩藏得严严实实。
云烟很恶毒地说:“我们今天去吃川菜。”
丁嘉面有为难:“川菜啊,为什么是川菜”那个花椒很麻的。
云烟笑着说:“因为曲宋君说他口腔溃疡,嘉嘉你放心,川菜馆也能炒鸡蛋的。”
中华神州遍地川菜馆,可究竟是不是四川人开的,就很难讲了。你进一家店,要先和老板娘亲切对话,如果对方说的是川普,权且相信一二。在大学时代,301寝室的人一直都是这么干的。有一次,老板娘露馅了,她讲的是东北话,四人要走,老板娘说:“我不是四川人,但我家厨子是”于是,一个自称是厨子的光头出来了,讲了几句蹩脚的四川话,一听就是现学现卖,但四人被这种急中生智、热爱学习的精神打动了,吃了一顿饭,意外不错。但丁嘉觉得,酸菜鱼还是寝室长做的更好吃。
饭店的时候,点完一堆干煸、水煮的辣菜后,云烟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们同性恋能吃辣椒吗,屁股不痛吗”
袁歆含泪没吭声。
众人都知道云烟没安好心,但没料到他这么毒,丁嘉自我安慰地想,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至少云烟一定能长命富贵。
云烟继续伤口上撒盐,说:“曲宋君,你以前不是个大哥吗,多威风啊,怎么现在成了孤家寡人你看,黑社会都不收同性恋,你们还是改改吧。”
曲宋君十分郁闷,这又不是做错了事,怎么改再说,他失势又不是因为性取向,当年他骑着摩托大队,铺天盖地追云烟的时候,马仔们起哄也起得很厉害。你能成为别人的大哥,是因为能给别人提供某种利益和好处;可去年他被人打了,由于顾及袁歆,他没能还手,这事一传开,他的名声和势力就一落千丈,再也罩不住人了,到现在落魄不堪,好在歆歆平安无事,他觉得很值得。
袁歆坐在丁嘉身边,见他眼圈红红,可怜兮兮,丁嘉安慰他说:“你放心,我们寝室三人都比你对象英俊,云烟看不上他啦。”
曲宋君虽与他们是同龄人,但高中时代,为了鬼混,曲宋君的扮相一直很成熟,像个社会人士,所以丁嘉一说“卷发、三十岁左右”的时候,云烟马上就想到了他。倒是现在,不混黑社会之后,他的打扮正常了一点,除了烫卷发,耳环、乳环什么的都取了下来。
对丁嘉这话,曲宋君颇有微词,其他两人就算了,你个胖子哪来的自信可他仔细一瞧,这个小胖子白白嫩嫩,十分水灵,确实会是某些人钟爱的一款,但他怎么能和云烟在一起呢云烟和周肃正在一起,是金童龙女;和陈雄在一起,是吕布与貂蝉;和这个小胖子在一起,就有飞燕和玉环搅姬之感,好浪费。
“哪个是你朋友”曲宋君问。
丁嘉闻言,赶紧将手高高举起来,周肃正见了,将丁嘉雪白的手臂按了下来。丁嘉还要再举,周肃正便轻轻捉着他的手,在桌子下握住不放。
丁嘉不知道,在有些地方,“朋友”特指“对象”。
寝室长的掌心好温暖,体温比丁嘉要高。丁嘉身上冬暖夏凉,是云烟消暑避寒之利器。
那天,面对一桌子红艳艳的菜肴,口腔溃疡的曲宋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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