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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奸宦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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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清晨,母子三人跪拜祭祀了祖宗,又在家门外摆上三牲四礼,焚香烧纸,直至用过午饭才坐了马车缓缓进城。
董七郎骑马带着二郎一面指点景色讲解盂兰盆节关于目犍连尊者救母脱离恶鬼道的典故,一面频频看向马车,期待着等入城时因道路拥挤不得不弃车行走的刹那。
他以为自己到那时便能再一次站到胡元娘的身边,护着她们姐弟在熙熙攘攘的城内游玩,并与她谈天说地闲适观景。
谁曾想,这母女俩到了城门口就各自带上仆人和供奉品一南一北往两处走,一个去道观,一个拜菩萨。
董七郎左右一看傻眼了,二郎跟着他阿娘,自己作为先生总不可能主动要求去陪一个尚未婚配的年轻女子吧?
这一家子信仰混乱太坑人!董文桓不由开口道:“大娘,这不往一处去走散了可怎么办?”
“不碍事,晚上一同去河边放灯时总能遇见,就算遇不到,子时后便各自回家。”叶氏微微一笑,示意董七郎跟自己走。
她并非没想过全家人赶两处地方,可惜一来时间太紧,二来也不愿女儿与这先生走得太近,不如分开的好。
这厢锦绣穿着一身素雅纱衣,带了轻纱帷帽在四个婢女与仆妇的陪伴下往那大佛寺步行而去,因家丁扛着的果树巨大奢华,她行路时又身姿婀娜,轻盈柔美,竟引得无数人围观尾随。
到了寺庙锦绣由于众目睽睽下捧上一盘金锭做供奉,在功德簿上签字时,锦绣提笔落下了一行娟秀小楷“珍宝阁胡炬携妻叶氏、子明瑞、女元娘”。
因奴婢们伺候得太好,当场没围观者看清她写的什么,可庙里的和尚与下一个落款者却能知道究竟是谁捐了近百两黄金,不出三日,风言风语就可在兰州城内渐渐蔓延……
或许,一个月后就有人忍不住问那胡炬,他的妻子究竟姓叶还是薛,他的儿子是叫明瑞还是明珂。
锦绣合上功德簿去了大殿听诵经,跪于蒲团上时她竟忍不住无声轻笑,做完这件事哪怕明天自己醒了发现一切是梦也算有了安慰。
即便是自己与阿娘没有亲人、朋友平日不出门又如何?总能找着办法慢慢透出自己的身份。
道观那边还有歌舞的胡姬可帮忙宣扬一番呢,当年参加过叶氏招婿婚宴的乡亲又没死绝,总会有人乐意传闲话。
不得不说,那胡炬思念故土在同一处地方置两房妻室的做法实在是太蠢,或者他太过相信母亲是个绝顶软弱不堪的人……
等锦绣草草吃过斋饭,在夜幕降临后与众人一道捧了莲花灯去河边,在与母亲、弟弟汇合的同时,她竟又偶遇了另一个蠢人——胡锦珍。
她恐怕是真的被那董七郎迷花了眼,明知道这人被自己母亲祸水东引弄去了叶家,却依旧念念不忘,于人潮涌动的盂兰盆节寻寻觅觅了一下午,终于溪水边与之“偶遇”并相谈甚欢。
锦珍微微仰头看着董文桓那被灯火映得发红的俊脸,眼角余光瞟着那星星点点如地上银河的蜿蜒水流,觉得自己恍若与情郎在鹊桥尽头相会。
一时脑热的锦珍甚至蠢得以为叶家人还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的存在,对叶氏自称为“珍娘”,甚至还佯装轻热地拉起了锦绣的手,询问她如何称呼。
“奴是珍宝阁胡家嫡出长女,闺名不便直说,姐姐可称我胡元娘。”锦绣挺直了脊梁看向与自己高矮相仿、发型相仿甚至容貌都有些肖似的胡锦珍微笑着如此回答。
真是没羞没臊的,在并非自己夫婿或亲眷的男子跟前竟能说出“珍娘”二字,这还叫做有家教?
她更想试试的却是,这位一贯“贤淑而端庄”的妹妹会不会在自己心仪的男子面前跳脚怒骂,会不会马上扯破脸说自己才是胡家嫡出长女。
事实锦绣真是低估了对方的忍耐力,“元娘”二字锦珍还真喊出口了,或许她有在心中不断暗示自己“这是叶家元娘”罢?
更厚颜的却是,当二郎说自己饿了想吃宵夜时,她竟也凑了过来死活赖着不走。
叶氏与锦绣当场便觉得自己憋了一肚腹的气,她们俩带着二郎与河边空地铺上草席就地而坐,吹着夜风仰望星空与河灯何等惬意,偏偏掺杂了两个不识趣的狗男女!
听那董七郎一口一个“珍妹妹”扭头又深情款款看向“元娘”为其盏茶倒水,锦绣突然觉得自己方才吃的素斋都快呕出来了。
她看着眼前笑语嫣然的锦珍无时无刻不忆起当年她诓骗自己去书房,又撞上魏五郎之事,不由越来越气闷,恼到极点后她忽地抿唇一笑,命人拿了一篮子的萱草来。
“此物是今早祭奠先祖时刚采摘的,它又叫忘忧草,食之令人欢乐而忘忧思,不如,我们做‘忘忧虀’吃?”锦绣指着草席中的酱罐笑道,“沾酱都是现成的,洗洗拌匀便能入口。”
说罢,锦绣就让红花将萱草拿到一盘去用温水清洗,而后她亲自装盘抹酱呈上来,淡绿色微微偏黄的萱草看着鲜嫩而青翠可口,偏又是心上人所做,董七郎心中一乐恨不得一整盘都给自己吃下肚。
暗恨锦绣的珍娘则抱有和董文桓完全相反的心思,一面夸菜可口一面暗暗抢了大半去,恨不得自己心上人一口也别尝。
见此情形锦绣只象征性的伸手拈了两根变为黄色的萱草来吃,而本就不爱吃生食的叶氏根本不曾落筷,二郎则被自己姐姐用鸡腿堵了嘴,顾不上吃素。
看着锦珍吃了不少青绿萱草甚至萱草根入肚腹,锦绣不由暗暗冷笑——就你们家能下毒我不可以么?不过是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萱草忘忧,通通吃掉腹痛得一命呜呼那才是真正的忘忧呐。
反正自己的命也是白拣的,豁出去作恶一次吧,大不了将来下地狱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萱草其实就是黄花菜(金针菜),新鲜的黄花含有一种叫做秋水仙碱的毒素,必须经过开水焯制并用冷水浸泡后才可食用。
萱草:清热利尿,凉血止血,治小便赤涩,身体烦热。制成酸菜吃,利胸膈,安五脏,使人欢乐没有忧,使人耳聪明目、肌肤红润有光泽,精力旺盛,抗衰老。
虀:细切后用盐酱等浸渍的蔬果。
忘忧虀:
段荣轩靠的【隐囊】,通俗的说就是唐时的大靠垫,如图:
默念一百遍:这老头子不是老段,不是老段。
ps:这种每五分钟刷一次页面期盼有更多人撒花的纠结心情该怎么破?tt还需要写下一章去啊啊啊,难道要出绝招砍手或断网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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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妻妾…假煎肉
夜深之后,两队人相互告辞回家,锦珍念念不舍的离去到家便避了人扑在被褥间大哭了一场。
因为在饮宴时锦珍很是分明的看出董七郎对锦绣更为心仪,对她仅仅只是妹妹般的关爱,若他有心提亲自己还能和阿爹阿娘一争,可既然他无心父母也反对,这亲事自然绝无办法可想。
锦珍闷声哭泣哀悼自己的爱情还未开花就被掐没了,越哭越觉得口干舌燥,连连喝水都不见起效,咽喉处反倒出现了灼烧般的刺痛,小腹也开始隐隐发疼。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月事快来了,可这疼痛却越来越剧烈,继而伴随呕吐和腹泻,婢女顿时慌了神,赶紧去禀报主母寻了医师来。
等医师赶到胡家为锦珍把脉时,天色已蒙蒙亮,而她吐尽胃中所有东西后甚至呕出了胆汁,并且高烧不退呼吸急促,仿佛已经濒临死亡。
如此典型的症状以至于医师还未细看就断言道:“这恐怕是中了毒。”
匆匆换上朱红外衫赶来的薛氏一听这话顿时双腿一软,又得知自己女儿是外出时吃错了东西,立刻凤眼一挑唤了陪女儿出门的几名婢女来盘问,她在盂兰盆节时究竟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吃了些什么。
而锦珍想方设法瞒着家人去会董七郎又怎么可能不做预防,这几个婢女一早便被她下了封口令,叮嘱不得胡说。
最终,薛氏只得知了自己女儿一时好奇去尝鲜,吃了路边村姑做的忘忧虀。
“忘忧虀?原来是吃了生萱草,”一直让奴婢给锦珍催吐并熬煮通用性解毒药的医师终于松了一口气,“老夫还以为是雄黄或砒霜,既然只是吃了菜想必量不并多,万幸万幸!”
薛氏望着已经烧得迷迷糊糊却因腹痛一直在床上翻腾的女儿,既心疼又气闷,手上抽出绢帕为她轻轻擦着冷汗,嘴里却骂道:“你这孩子真是一点儿都不叫人省心,路边村姑做的东西也能随便入口?!”
说完她又抬眼看向站在两步开外处的丈夫,欲哭欲怒的嗔怪道:“都怨你,答应她自己出去逛,可不就出乱子了?”
“下次一定拘着她,一定!”胡炬讪讪一笑,赶紧向妻子致歉。听医师说女儿无性命之忧又不是由人恶意下毒,他这才放下心来。
方才一听说锦珍中毒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条薛氏托人找来他命人放出去的蕲蛇,还以为是家中遭了报应,万幸万幸不过是吃坏了肚子。
这夫妇二人都以为女儿逃过一劫,殊不知,锦珍却因为体质不算太硬朗被毒素一激就彻底倒下了,这一病就是整整一个月不见好,眨眼就从盂兰盆节到了月圆中秋时。
胡炬原本还想与妻女一同吃饼、拜月、赏月,锦珍却在黄昏时又开始发热,入夜后甚至说起了胡话来,薛氏抹着泪侧耳倾听,却发现她翻来覆去呢喃的仅有两个字“七郎”。
这,珍娘这竟是害了相思病?!薛氏顿时大吃一惊,气得连那抹了胭脂的脸都有些泛白,原以为女儿与那董七郎只是匆匆一瞥交谈过一两次,谁曾想,她却已经相思入骨!
薛珠佩抬臂就将手中的绢帕摔在了胡炬身上,捂着胸口哭道:“你看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我只是见他文采风流这才邀请了到家里来,谁知珍娘怎么就……唉!”胡炬连连叹息而后猛地一个激灵,“我送董文桓走时珍娘并没有太大异常,怎么突然就病成这般模样?”
“莫非,盂兰盆时撞了邪?”薛氏马上就想到了盂兰盆就是俗称的七月半鬼节,顿时也一惊。
更为精明的胡炬却马上冲锦珍的贴身婢女喝骂道:“贱婢,还不老实交代上个月娘子究竟见了谁?!她若有个万一,你们通通都别想好活!”
三个婢女跪于床边瑟瑟发抖,半晌后,其中一个叫雯娘的轻轻开了口:“娘子见了董七郎还有一个自称‘珍宝阁胡家嫡出长女胡元娘’的女子,娘子和那董郎君分吃了胡元娘做的忘忧虀。”
“胡元娘?”胡炬听罢近乎裂眦嚼齿的咆哮道,“此话当真?!”
他虽相信了雯娘说的话,然而,胡炬于盂兰盆节第三日时却见到董文桓入城购书,那时他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也不曾问起“元娘”这事,要知道,一开始介绍董郎去乡下时,只说那是自己外宅养的妻儿,锦绣自称元娘他竟坦然接受了?
“什么元娘?!我家锦珍才是元娘!贱婢,果然跟你娘一样的黑心肠!见到珍娘受气你竟不帮她反驳?!”薛氏不好骂自己丈夫两房同娶作孽,只掐着雯娘胳膊和脸蛋喝骂不止,“回来竟还敢瞒而不说!你想做什么?也痴心妄想欲当个‘元娘’试试?”
在薛氏发泄似的怒骂那婢生子雯娘的同时,胡炬踢翻矮几挥袖就出了门,而后赶在开城门的第一时间,踏着晨露怒气冲冲的直奔乡下叶家老宅而去。
胡炬觉得锦绣与董七郎是串通一气诓了自己爱女珍娘吃毒草,甚至,说不定他们在射杀毒蛇那日就已经有了交集,董七郎是故意在城中摆摊引诱他带其回家,然后骗了珍娘一颗芳心!
庙里做供奉时她也是故意那么写的吧?这锦绣,哪还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孩子?!实在是太可恶、可憎!
这人就是如此矛盾,两房妻室,两边都是年龄相仿的一儿一女,胡炬对后娶的百般疼爱,却恨不得先娶的全家去死。
宝贝女儿锦珍受苦他首先想到了锦绣的恶毒,并为其扣上更多莫须有的罪名,却不去反思她为何会这么做……
其实,董七郎没有中毒次日还能行走如常的通知二郎他要去城里购笔墨,这事连锦绣也很是惊讶,细想之后才突然忆起,头一次见董文桓时他除了射蛇之外还为二郎诊了脉,自称习得几分医术。
想必,这样一个人是能知道萱草不可生吃的吧,也一定知道毒发至少会是在一个时辰之后,因而能及时催吐?
那他为何……想到这里,锦绣突然觉得心头一热。
董七郎的倾慕之情她自然心知肚明,起先还暗笑此人吃了碗中的盼着锅里的,鄙视他想要姐妹兼收,如今看来,那一声声“珍妹妹”只是此人习惯性的称呼,而自己却真被放在了心中,递给他的哪怕是毒药也甘之如饴。
不过,就算倾慕又如何,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书生……何况,谁知道他会不会一遭得势就抛弃结发妻子或者是不是只看外表迷恋美色?
锦绣很是清楚自己与锦珍虽然容貌肖似,肤色却一个白皙一个暗沉,并且,骨子天生带来的感觉也又有很大的不同,类似于祸水与淑女的区别,前者可引人趋之若鹜,后者却只为特别的人绽放欢颜。
罢了罢了,不着边的事情不用去多想,锦绣只是暗暗盘算胡炬什么时候会来兴师问罪?这人就是禁不住惦记,一家人刚吃上午饭不久父亲便急匆匆进了门,并且明显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叶氏心道不好,赶紧让已经快吃好的二郎在向父亲问好撵了他去偏院找董先生。
锦绣却笑语嫣然的劝胡炬吃饭,又殷勤的为其布菜,夹了一大筷子煎肉到他菜碟中。
“这菜,叫做假煎肉,”锦绣轻笑着说道,“用葫芦和面筋切片入锅用猪油煎的,看,它们不但外貌肖似真肉,吃起来的味道也相仿。可惜啊,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即便是混淆得旁人无法分辨,做菜的厨子自己心里却是敞亮无比。”
这指桑骂槐的话叫胡炬心头一跳,憋着一股闷气喝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儿想说,真真假假不是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任谁也掩盖不了事实,”锦绣站直了身子无所畏惧的看向父亲,一字一顿道,“大齐,没有‘娶平妻’这条律法,自欺欺人是行不通的——儿与二郎都渐渐长大了,不可能再闭门不出任人忽略。”
若说之前给锦珍下毒是一时冲动,今日却是锦绣深思熟虑后的举动。
她实在没法继续听从母亲的话忍下去了,就是想逼他一逼,受不了风言风语了是吧?要不今日他灭了叶家满门,要不就掰扯清楚,究竟谁是妻谁是妾。要想那薛氏不受委屈,好啊,合离!
母亲手中的铺子已经又给了他两个为二郎换名家字帖与书画,利用价值已经越来越小,合离一事想必已经可行。
“于是你就给妹妹下毒了?!毒妇!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胡炬伸手就想刮锦绣一个耳光,却被一直提防着的她躲了过去。
先前被惊呆了一时间愣神的叶氏也赶紧扑了过来,见女儿挡在身后,含泪骂道:“最毒的不是你吗?连亲子都容不下!”
“你!”阴谋被戳破的胡炬也是一愣,而后他突然掀翻了餐桌避开原话题喝骂道,“你这恶妇,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曾入赘叶家吧?娶你是我今生最大的耻辱!”
“……”叶氏瞪大了眼望向他,颤抖着手微微遥指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老张家的花儿扔的雷!伦家才看到,么么哒,谢谢唷~~~
生萱草、萱草根中毒症状与砷中毒(雄黄、砒霜)类似:发热,呕吐,腹泻,腹疼和肾衰竭,随后伴有呼吸衰竭并引起死亡。
假煎肉(这图实在找不到,随便配了一张类似的)
二更神马的,仿佛时间还早,伦家要不要试试捏?
ps:大家觉得好看就请鼓鼓掌,收收藏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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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打杀…一了百当
耻辱,她甜蜜的爱与婚后一心一意的付出在丈夫眼里竟然只是“耻辱”。
叶氏忽然觉得自己胸口闷得快喘不过气来,眼前天旋地转似的一暗像黑夜突然降临似的,一时间看不清任何东西。
而吼出了那两个字的胡炬却跟爆碳似的突然炸开了,一改往常彬彬有礼模样。
当着女儿的面便脸红脖粗地咆哮起来:“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堂堂七尺男儿却要依附妻家生活,出门在外四处被人鄙视耻笑!整整五年没一儿半女却不能纳妾,好不容易有了儿女却得跟着你姓叶!入赘,呵呵,我不是你丈夫只是叶家养的借种牲口!他是我儿子吗?不是!他叫‘叶’明瑞――不是我胡家的种!”
听着丈夫一声声一句句的指控,叶氏直气得浑身发抖,只能与女儿紧紧相拥获取些力量,半晌之后,她才嘶哑开口道:“我只问一句话,当初决定入赘是叶家逼你了?”
最初,不知是谁主动求娶的她;不知是谁欢欢喜喜的结婚又被叶家供养着念书,衣食住行万事不用操心;不知是谁说要专心念书戒*淫*欲……
看着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怪罪阿娘的父亲,锦绣竟觉得他像是患了失心疯,心思阴暗整个儿从面上扭曲到了骨子里。
胡炬却在叶氏反驳之后避而不提当初他是怎么下的决定,突然转了话题,怒目指着锦绣又开始骂她给妹妹下毒的行径太过邪恶。
“妹妹?儿只有弟弟没有妹妹,”锦绣凄然一笑,帮她那已经气得说不出话的母亲说道,“既然在您心中只有那边的儿女才是骨肉,不如合离吧,也好把正室的位置腾出来免得委屈了那薛珠佩。”
“孽障!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胡炬面色一白又一红,他惊讶于锦绣居然连他妻子姓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惊惧于这母女既然如此心知肚明又提出合离,是否已经拿住了各种证据?
“我胡家没你这样忤逆不孝的女儿!”胡炬恼羞成怒时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叶氏惯常懦弱无比的如今这一桩桩事情都是在锦绣的撺掇下干的吧?发卖奴婢、传闲话居然还冲长辈提出合离!
这坏人好事的孽障,胡炬恨不得打杀她了事,但为了自己前程只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他如今绝不能因停妻再娶之事被告发,薛氏不会退让只能从叶菁这里想折子。
想到此处,胡炬深深吸了两口气,按下暴怒的情绪,缓和了扭曲的表情,扭头佯装委屈与痛苦的表情看向叶氏。
而后,只听得他深情款款道:“菁娘,难不成你真是想彻底毁了我才甘心?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薛家与那京城高官都是有往来的,娶了她我才能从普通行商变为一方巨贾。如今我正在她家的支持下报名欲参与‘捉钱令史’的铨选,好不容易有个做官的机会,若在这风头上闹出事来一切便前功尽弃。你懂不懂?我不能在这节骨眼出任何意外!”
捉钱令史这种每年交纳五万利钱就能获得的官职,虽说只是个没品级的流外官,却能免除徭役抬高身份,是商户少有的入仕机会,竞争激烈情况下一句“帷薄不修”足以剥夺申请资格。
胡炬不敢赌这万一,此事也是他听到风言风语后暴怒的根由。
听到他这么说叶氏忽地一愣,不由想起了夫君当年闭门苦读时嘴里一贯念念不忘的“做官光宗耀祖”。
他这番巧言令色的唱念做打却叫锦绣气得笑了,不由冷声道:“为我们,还是为你自己?没当官都恨不得暗害我们,当了官那就是正大光明的逼死我们吧?阿娘,你可别又听信了哄人的甜言蜜语。他的意思是不合离委屈你做外室。”
走薛家的关系去争取捉钱令史这职位,那对外宣称的妻子自然是薛珠佩,不论成与不成又关叶菁这原配何事?
她们又凭什么要成全他继续委屈自己?
本就被之前那句“耻辱”气得不清的叶氏听了女儿的剖析后,心里自然更为敞亮,摇头缓缓道:“真是过不下去了,铺面都给你,我不要,合离吧。”
“你们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不!”胡炬气急败坏继续跳脚,继而挽起衣袖高声道,“胡锦绣你这孽畜竟敢忤逆亲父――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他便直接挥拳扑将过来,一副要打杀了锦绣的模样,她为了不牵连母亲只得围着梁柱绕圈,几次差点被胡炬揪住后只得拔腿往屋外逃。
锦绣实在是没想到他会疯魔到这种程度,父亲教训儿女是挺常见,但明明没理还一副“你们亏欠了我,不听话就打死你”这样的尊长却很是罕见。
她们之前是遣走了周围奴婢与胡炬闭门争执,锦绣如今却没法为一个“孝”字坐以待毙,否则她和母亲真要被杀了连个阻拦和旁观者的人都没有。
忤逆又如何?不忤逆和前世一样傻乎乎的坐着等死?锦绣一面往外逃一面扯着嗓子指名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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