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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商女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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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仿佛三生如梦里

    “蔓娘,把披屋里没卖出去的梅苞儿拿出来晒一晒,卖给药材铺,爹有事要出门一趟。”

    “爹爹,冬天头的,日头不长久,多带一件衣衫吧”

    玉蔓拿了一件裘衣给他带上。

    司老汉欣慰地点了点头,女儿自从大病一场之后,似乎判若两人,再也没有从前的骄矜习性,变得乖巧懂事,能帮家里干活,也能照顾痴呆的哥哥。

    只不过,过去的事似乎有些想不起来了。

    但是不管如何,司老汉还是老怀开慰,临老总算有了一个指望。

    司老汉走后,玉蔓又到披屋去拿梅苞儿,门前种了一片梅林,宫粉、玉蝶、朱砂、洒金多个品种,含苞待放的时候,就要开始采摘,等到开放的时候,花气消散,卖不出价钱。

    梅苞儿采摘下来,需要经过一系列简单但又讲究的工序,按照客户不同,加工也不同,给香坊的梅苞儿要时刻保持新鲜,而药材铺要的全都是干货。

    玉蔓捧着一笸箩的梅苞儿放到门口的晒花架上,日暖生烟的早晨,就连空气也很清新,带着梅花淡淡的香气。

    她在21世纪生活六年,每天闻着汽车尾气和工业废气,仿佛一天24小时都在蹲着茅坑,也不知道现代人怎么活下去的。

    她在21世纪处处碰壁,起初差点因为没有身份证而被警方怀疑是某个在逃的毒枭,换了无数的工作,总是做不长久,没车没房没知识没背景没男票,总之要什么没什么,就连基本的颜值都没有,想要靠脸吃饭的出路也被堵死了。

    被她附身的那个现代女人丑出一定境界,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她都能被自己吓到。

    而且无依无靠,身边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害得她落魄的时候,没有一个可以投奔的人。

    不过,总算回来了

    经历三世,她似乎只是做了一场梦。

    第一世,她也是生在这个年代:史上强大的令人胆寒的大元朝。

    当时,她是杭州大贾元家的丫鬟琪花,贴身伺候元家四公子,死的时候,还是元世祖忽必烈的统治时期。再度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新帝,其间也正好隔了六年。

    现在,她是杭州西郊一户花农的女儿司玉蔓,除了父亲,家里还有一个弱智的哥哥。

    “妹妹,我来帮你。”司宫乐颠乐颠地捧着笸箩出来。

    玉蔓含笑看着司宫:“谢谢哥哥”

    司宫快到二十岁了,长得很高也很结实,但他儿时被杭州的恶霸牛二打伤了头,智力一直停滞不前。司老汉曾经给他物色几门亲事,给了聘礼比常人多了一倍,依旧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司宫。

    因此,这也成了司老汉的一块心病。

    不过,司宫倒也无忧无虑,他每天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和尿泥。

    把披屋的梅苞儿全部拿到门口晾晒之后,司宫又开始了他的娱乐活动,自娱自乐,玉蔓也不去管他,拿了家里的脏衣到梅林边的小溪去洗。

    农家的生活虽然闲适,但也着实忙碌,除了洗衣做饭,还要打理梅林喂养鸡鸭,家里种了一块菜地也需要她经常除草施肥。

    一忙,就已忙到晌午,玉蔓匆匆做了午饭。

    司宫兴致勃勃地跑进厨房,脏兮兮的手里捧了一个尿泥捏的泥人:“妹妹,你看,我捏的你,你看像不像”

    玉蔓看着泥人,就连性别也分辨不出,真不知他从哪里看出像她,不过看着司宫满面憧憬的神色,玉蔓不愿打击他和尿泥的积极性,脆声应道:“像”

    “送给你”司宫眨着两只很大的眼睛,真诚地注视着她。

    玉蔓想起21世纪有一句流行的俚语: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这毕竟是司宫用自己的液体排泄物捏成的艺术品,她始终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这么一份特殊的礼物。

    “妹妹,你不喜欢吗”司宫黯然地低下了头。

    玉蔓知道司宫从小就活在旁人的异样的眼光下,心思十分敏感,她不愿伤他的心,笑道:“不是,哥哥,我很喜欢你送给我的礼物。只是现在我在做饭,不能把手弄脏了,你先把泥人放到我房里好吗”

    司宫这才高兴起来,飞快地跑出厨房。

    饭后,玉蔓洗了碗筷,回到房里一看,看到泥人端端正正地摆在她的床头,玉蔓一脸黑线,这是要她每晚伴着阵阵尿香入睡吗

    玉蔓从厨房的灶膛里拿了火钳,回到房里将床头的泥人夹了下来,放到窗台,又拿叉竿支起窗户,通风。

    等到泥人风干之后,应该就不会有味道了吧

    忽听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玉蔓想起旁边几户人家的孩子总是欺负司宫,嘲笑他是一个只会和尿泥的傻子。司宫有时急了就把他们暴打一顿,他虽只有孩子的智力,可他终究有着一个成人的体魄,几个孩子哪是他的对手

    那些被打的孩子回家哭诉,他们的家长必定找上n来,司老汉又要赔笑赔礼赔医药费,简称三赔,自然司宫也免不了被司老汉暴打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玉蔓风风火火地赶出门去,争吵的声音是从梅林的西面传来。

    “妹妹,他们折了我们的梅花。”司宫跑了过来哭诉。

    玉蔓抬眼望去,一个穿着茶褐色盘肠纹辫线袄的少年利落地朝着一株玉蝶梅树攀爬上去,身材短小精悍,一头短短的卷发,黝黑发亮的皮肤映着梅树枝叶洒落的细碎的阳光,满身斑驳。

    羝奴

    他是元府的家生子,也是四公子从小到大的玩伴。

    玉蔓心头一喜,望向旁边一个玉蝶梅树下一个清隽的身姿背对着她,一件牙白翠叶织金羽缎斗篷轻轻地动,就如水里悠悠摇曳的草藻。

    是他吗

    是那个当年差点被她害死的四公子吗

    玉蔓靠近一些,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特殊香气,是他身体与生俱来的香气,像是梅花又像是兰花的香气,但又比两者更加清幽和缥缈。

    玉蔓脚步很轻,似怕惊动自己的心事。

    走到他的身前,旧颜如梦,依旧姣白如月,像是质地柔和的上等白瓷,似乎一触即破,需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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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负人间美少年

    青丝如墨,洋洋洒洒地披落双肩,瑟瑟犹如雨下,眉痕斜飞,俊秀且长,一双妙目依稀泛着幽蓝,就像深邃的夜穹闪烁着孤寂的星辰。

    是他

    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地对她说长大之后娶她为妻的四公子杜奚

    没错,小奚儿

    她从没见过一个男子的眼睛像他一样美丽,干净,剔透,泛着幽蓝。

    元朝人分四等,分别是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南人指的是淮河以南地区的人,曾经受着南宋王朝的统治,其实大部分也都是汉人。

    玉蔓就是南人,最下等的南人。

    但元家是西夏遗民,据说还是西夏贵族,属于色目人。

    小奚儿不姓元而姓杜,主要因为她的母亲杜夫人当年受宠而娘家又无香火传承,所以元老爷让他姓杜。

    “小娘子,你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是垂涎我的美色吗”

    玉蔓没想到重逢之日听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一时窘迫不堪,这家伙果然和小的时候一模一样,一如既往的自恋

    在她还是琪花的时候,她就在他身边伺候,总体归纳起来,四公子杜奚有着四大特点:自恋,无赖,败家,霸道。

    玉蔓意识到自己不是当年的琪花,改头换面,他也认不出她,微微欠了欠身:“公子万福,此处是奴家的梅林,公子连问也不问一声,就派下人去折,会不会太过无礼了”

    “你刚才垂涎我的美色,是不是也很无礼我见你梅花开得好就折了几枝,你见我生得好就看了几眼。咱们礼尚往来,互不亏欠。”

    强盗逻辑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赖。

    他又不是出来卖的,看几眼还要付钱吗

    “我看你的时候,你不也看我了吗这一点咱们扯平了”

    “扯平”他清冽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我可是大元朝第一美少年,你看我是赏心悦目,我看你却是污了我这一双颠倒众生梦想的妙目。难道这也叫扯平吗”

    她记得他小的时候也只敢自封杭州第一美少年而已,现在竟然号称大元朝第一美少年,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再说,现在的她就算不能倾国倾城,但起码也是清丽动人,怎么就污了他的眼睛

    说话要不要这么毒

    羝奴抱着一怀的梅枝跳下树来,全部撒到地上,有些含苞待放,有些已经完全盛开,有些枝上开的密集,有些枝上开的稀寡,羝奴一个浑人,随手乱折,完全没有规律。

    “妹妹,你看”司宫心疼地指着刚刚遭受羝奴毒手的玉蝶梅树。

    玉蔓不禁涌起一股想要打人的冲动,折就折吧,非往一棵树上折,那棵可怜的玉蝶梅树一边繁华簇拥一边光秃如洗,就像一个清雅曼妙的少女被人髡了半边头发。

    还怎么看

    最可气的是,小奚儿轻挑慢拣竟然只拿了一根梅枝,其余的全部废弃不要。

    他还很讲究地对羝奴说:“梅花讲究的是疏影横斜暗香浮动,虽然只是一根梅枝,却也要懂得玉梅枝外看参横的道理。我瞧这一枝就不错,枝干遒劲,朵儿排列恰到好处,不杂不稀,渐次开放。可惜,这只是三轮玉蝶。”

    又悠然望向玉蔓:“你家可有紫蒂白照水吗”

    她家后院确实单独种了一株紫蒂白照水,司老汉千般呵护,平日只做观赏作用,从未摘下它一朵花去卖。

    玉蔓看着被羝奴折腾的只剩半边的玉蝶梅树,坚决不能让小奚儿知道紫蒂白照水的存在,果断拒绝:“没有”

    真是暴殄天物,要知紫蒂白照水可是玉蝶梅中的稀有品种。

    小奚儿有些失望地叹息一声,拿着一根梅枝施施然而去,羝奴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

    玉蔓看着满地折损的梅花,他就这么走了

    “喂,你就这么走了吗”

    “不用送了”小奚儿头也不回,潇洒地挥了挥手。

    “站住”玉蔓汹汹地冲了上去。

    羝奴拦在她的前面:“香哥儿说不用送了。”因为小奚儿身有异香,元府和他亲近的下人一般都称他香哥儿。

    “让开”玉蔓去推羝奴,但是羝奴纹丝不动。

    玉蔓知道羝奴从小力气奇大,七岁的时候就能将一个大人给打倒在地,对他倒也有些畏惧。

    司宫看见羝奴拦路,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大义凛然地站在羝奴面前:“不许欺负妹妹”

    玉蔓生怕司宫和羝奴动手,先将司宫哄了回去,又对羝奴说:“你把折损的梅枝赔给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香哥儿没说赔。”

    “好,你们要是不赔钱,我就一直跟着你们。”

    羝奴素来跟着小奚儿在杭州城里欺行霸市惯了,那些卑微的小人物见到他们远远地就开始点头哈腰,估计羝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为了几根梅枝和他们纠缠不休。

    羝奴凡事都以小奚儿马首是瞻,自己没有主见,见到玉蔓不肯让步,回头要问小奚儿,见他优哉游哉地已经走远,急忙追了上去。

    “香哥儿,那位小娘子要跟着咱们。”

    “少见多怪,天下女儿皆好色,估计她是第一次看到似我这等俊俏秀雅的美郎君,心生爱慕,非要多看我几眼。上天有好生之德,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元四郎救苦救难救相思,成全了她的一片痴心,她要跟就让她跟。”

    羝奴肃然起敬:“香哥儿胸襟广阔,慈悲为怀,当真功德无量。”

    玉蔓无语。

    是,他是有些小帅,但他这么自卖自夸会不会太无耻了

    最主要的是羝奴对小奚儿的话深以为然,一副无比认真的表情,完全就把小奚儿当成菩萨一般膜拜。

    一主一仆就如双簧一般搭配得天衣无缝,将小奚儿自恋的本质展露无遗。

    玉蔓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一程,到了一处荒渺无烟的地方,一路自吹自擂的小奚儿忽然安静下来,默默地走向一座蔓草缠绕攀爬的土坟。

    土坟前面竖起的木牌清楚地刻着:琪花之墓。

    玉蔓心头一震,这就是她第一世的葬身之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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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独留荒冢向黄昏

    小奚儿将手中的梅枝放到坟前,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拖的很长很长,玉蔓见他眼眶蓄着泪水摇摇欲坠,心头猛地一揪。

    玉蔓忽然想起,今天十月廿二,正是第一世琪花身亡的时候。

    他折她的梅枝,只是为了祭奠琪花。

    她知,他从小就喜欢梅花,因他身上的香气与梅花略同,只是淡了一些。

    琪花曾经戏称他是梅精,他也深以为然。

    他总是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强加于人,有时确实惹人厌烦,但也不难看出他的一片赤忱。

    他喜欢的,自然是他认为最好的。

    只是,第一世的琪花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当年,她完全是被二公子元嘉的花言巧语蛊惑,情窦初开的年龄总是容易为一些虚幻的光华着迷,就像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为了元嘉,她已不知她的身上造了多少罪孽,她一次又一次地暗害小奚儿。

    有一次,她在他的饮食下了慢性毒yao,却被杜夫人及时发现,于是她就嫁祸小奚儿房里的另外一个丫鬟香草。

    香草杖杀于亭,她的母亲哭瞎了双眼,被元老爷驱逐出门。

    后来,暗害小奚儿的事情又被他的乳娘桂嬷嬷发现,她趁着桂嬷嬷打水的时候,将她推入井里,造成失足落水的假象。

    玉蔓每每回想起来,依旧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为了元嘉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他说等他真正做了元家的掌家人,他就会八抬大轿娶她过门。

    如今想来,多么天真,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押了死契的奴婢,元嘉身为元家二公子,凭什么娶她

    直到她发现了元嘉和元老爷的新买的侍妾葛姬勾搭一起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她不过是元嘉手里的一枚棋子。

    当年,出身书香门第的杜夫人极受元老爷宠爱,小奚儿出生之后,又因他身怀奇香,整个元氏家族都以为他是天人转世,三千宠爱于一身。元老爷甚至说过,以后若让小奚儿执掌家门,必能光耀门楣。于是,元嘉动了杀机,非要除去小奚儿不可。

    然而,玉蔓一次次没有得手,又被她发现了他和葛姬的秘密,元嘉害怕事情败露,竟然又将玉蔓骗出家门,卖入青楼。

    玉蔓一次次地逃跑,又一次次地被抓回来毒打,最后被逼的没有办法,拿了自己的红绫腰带悬梁自尽。

    可她没有想到,她又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让她回来救赎,也让她回来复仇

    此刻,羝奴已经动手去拔坟上缠绕攀爬的蔓草,他的力气很大,一扯就能将蔓草带着坟土扯掉一片。

    “仔细一点,这么冷的天,你要把坟土都扯掉了,琪花姐姐住在里面可不受冻了吗”小奚儿激动地呵斥。

    羝奴急忙放轻动作,拿着粗壮黝黑的手指去抠蔓草的根部。

    玉蔓难过地看着小奚儿:“你对琪花如此用心,她要是地下有知,一定一定会感念你的恩德”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小奚儿注意到了她的哽咽:“你似乎也很难过,却是为了什么你也认识琪花姐姐吗”

    玉蔓点了点头:“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不论救赎,还是复仇,她都要接近小奚儿,琪花或许是个很好的桥梁。

    元家号称杭州首富,家中坐拥金山银山,元老爷的妻妾和儿女争权逐利,当她还是琪花的时候就已司空见惯。只怕小奚儿生性纯良,心无城府,被人暗算了也不知道,她必须要守在他的身边。

    小奚儿幽蓝透亮的清瞳盈盈注视着她,半晌,又转到她的身后,默默地打量。

    玉蔓莫名其妙:“你看什么”

    “屁股”小奚儿简洁地回答。

    玉蔓惊了一下,急忙将上身穿的银红杏花暗纹夹袄的后摆往下轻轻一拉,玉容微愠:“无耻”

    “易经有云:方以类聚,物以群分。你的屁股和琪花姐姐是有几分神似,想来你们真是朋友了。”

    玉蔓凌乱。

    什么逻辑

    但见小奚儿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的理论深以为然。

    疯了

    绝对是疯了

    从前他的逻辑虽然有些不清不楚,但是当时他只是一个稚子,可以理解,现在他都十四岁了,逻辑依旧如此不正常。

    “你叫什么”

    玉蔓警惕地看着他,弱弱地道:“司玉蔓。”

    “琪花玉蔓应相笑,未得歌吟从酒行。看来你和琪花姐姐是有一些缘分。”

    羝奴拔完蔓草,土坟表面光洁平整,他拿着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了一眼渐渐西沉的日头,走到小奚儿身前:“香哥儿,已经是傍晚了,咱们回吧”

    “明年我就要离家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来看琪花姐姐,让我多待一会子吧”他默默地蹲在坟前,抚着刻着琪花名字的木牌,似水柔情的动作透着几分优雅。

    玉蔓知道,色目人重利,因此他们之中出了许多巨商大贾,按照色目人的种族不同,习俗和家规也各不相同。

    元家的家规就有一条,子孙年满十四之后,家长给他一定的本金,让他出门自谋生路,一年以后回来,家长考查成果。如果成果喜人达到要求,家长就会考虑将家中的产业交出一些,让他试着打理。

    小奚儿明年就十五岁了,就要出门自谋生路了。

    玉蔓必须及早策划留在他的身边,助他成为元家的掌家人,只有这般才能打压元嘉。

    “糟糕”小奚儿忽然拍了一下脑门,“咱们忘了给琪花姐姐卖祭品了,香烛钱纸一应没有。”

    “香哥儿,鬼节咱们不是刚给琪花姐姐烧了一车吗”

    玉蔓无语,虽然只是纸钱,但烧了一车是不是太过了

    “再烧一些,留着给琪花姐姐明年用,明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羝奴环顾荒草漫漫的四周,为难地说:“荒郊野岭,现在也没处去买香烛钱纸。”

    “身上带银票了吗”

    羝奴从怀里取出一沓对折的银票,点了一下:“还有一百多贯”

    小奚儿大气恢弘:“烧了,让琪花姐姐在下面自己买吧”

    玉蔓目瞪口呆,她在现代经常听到“烧钱”一词,但也从未见过有人真的把钱拿去烧,今天终于让她大开眼界。

    但见羝奴果然掏出火褶子,玉蔓惊的急忙过去阻止:“不能烧”她家卖三年的梅花也未必能卖出一百贯,现在他竟然要一把火烧了给一个死人

    再说,她现在重生附在司玉蔓身上,他烧再多的钱,她也收不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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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醉卧桃红美人榻

    “又不是烧你的钱,你激动什么”小奚儿一把夺过羝奴手中的火褶子和银票。

    玉蔓确实很激动,败家,果然一如既往地败家

    她又抢了小奚儿手中的银票,激动地说:“香哥儿,你听我给你说道说道。琪花现在已经化成了鬼,她用的应该是冥币。这些银票都是阳间的钱,你烧了她在下面也没法用是不是要是能用,人们为什么要创造出纸钱呢直接烧银票不就行了吗”

    小奚儿托着仿佛玉髓打磨过的下巴,沉吟片刻,继而微微颔首:“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这样,你把这些钱给我,我就住在附近,你要是不方便过来,我替你买几车的纸钱烧给琪花,你看如何”

    “我怎么相信你”

    “我和琪花是好朋友,如今她做了鬼,我怎么可能亏心私了她的钱再说,你是大元朝第一美少年,我心中爱你爱到不行,我骗谁也不能骗你不是”

    “你心中果真爱我”

    玉蔓真挚地点头:“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心中爱我,自然不会骗我。”

    玉蔓再一次地被他的逻辑打败了

    不过,一百多贯银票到手,玉蔓晚上做梦都会笑醒,这败家子还是和小的时候容易上当受骗,以后跟着他绝对有肉吃。

    “玉蔓姐姐,一切就麻烦你了。”

    玉蔓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嗯”

    “羝奴,咱们回吧”

    羝奴又屁颠屁颠地跟在小奚儿身后,二人缓缓地离开,玉蔓看着小奚儿神色似乎有些落寞,从小到大他都像一枝温室的花朵受尽百般呵护,如今就要远离家门创业,自然是有一些舍不得的。

    等到他们走远,她又迫不及待地拿出银票,都是至元钞,一贯相当于世面普遍流通的中统钞的五贯。

    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玉蔓手舞足蹈,又默默对着自己第一世的坟茔致敬。

    不过,她在21世纪的时候稍微了解一下元朝的历史,随着政治的逐渐,会出现一个叫什么“通货膨胀”的东西,银票逐渐贬值。

    为今之计,应该尽快地拿银票去管库换成真金白银,才能永保市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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