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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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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道:“目前不知。刚过完中秋节,过几天再说罢。”
见郑滢默默不语,赵佶又问她:“你今日来可还有别的事要跟我说?”
“是有一事……”郑滢抬起头来,微笑道,“想问官家,让蕙罗从哪天起到福宁殿伺候。”
“随时皆可,”赵佶笑道:“不过,须先请元符皇后同意放人。”
郑滢道:“妾明白,稍后就与周尚服商量此事。”
当周尚服把调蕙罗到福宁殿之事作为请求告诉刘清菁时,她错愕地“呵”了一声,道:“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周尚服欠身道:“娘娘,福宁殿巾栉一向是由司饰司较高品阶的女官执掌,如今郑司饰既为娘子,自不宜再操劳,以下就是沈典饰了,倒不是官家刻意要抢服侍娘娘的人。还望娘娘恩准,臣妾会为娘娘再择一名技艺超群者来元符宫伺候。”
刘清菁道:“我不管,官家既要人,请他亲自过来与本宫说。”
周尚服面露难色,看看左右,稍稍靠近刘清菁,放低声音劝道:“娘娘何必与官家争执,徒伤和气。太后定下的规矩甚多,娘娘平日有何索求,要请官家协助,只怕也不容易传到他那里去。何不放了蕙罗去,今后蕙罗还能在官家面前为娘娘说上话,娘娘再有吩咐,告诉她便是,官家必没有不准的。”
这话显然起了作用,刘清菁久久不言,低目思索。少顷,对周尚服道:“去回官家话,我同意放蕙罗去服侍他,但他可算是欠我个人情,将来要还的。”
周尚服含笑道:“妾会将娘娘的意思转告官家。”
周尚服和刘清菁随后相继将这决定告诉蕙罗,蕙罗颇感意外,但见连刘清菁都答应了,自知无法挽回,亦只能接受。想到不知将来与赵佶相处是何情形,不免忧心忡忡。
最后与刘清菁梳头那日,刘清菁对她道:“黄昏后你且再来元符宫一次,我有话要与你说。”
蕙罗答应。黄昏后再来,刘清菁带她来到元符宫□小殿,很严肃地对她道:“十二大王病了,你知道么?”
蕙罗一惊:“不知道。何时病的?是什么病?严重么?”
刘清菁道:“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因此遣人去找个圣瑞宫的内臣来问。稍后圣瑞宫内臣会来这小殿,你且在此等等,我去佛阁诵诵经,待人来了我再下来。”
蕙罗等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人来。那小殿是在开国初年太后所居的宫室基础上修缮的,仍保持着宋初形制,须席地而坐,身后有屏风,面前垂帘幕。蕙罗雅坐久了觉得腰酸,遂靠着坐席边一弯隐几小憩。
又过了不知多久,方才有人启门进来,在帘外坐下。
帘幕半透明,蕙罗隐约看见他穿戴着内臣衣冠,遂开口问:“先生是自圣瑞宫来?”
那人微微颔首。
蕙罗又问:“十二大王因何抱恙?如今怎样?”
那人徐徐开了口:“我没病。”
俨然是赵似的声音。蕙罗迅速膝行几步至帘前,透过帘幕果然看见了赵似的眉目,顿时又喜又忧:“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赵似道:“元符皇后不是说你病了么?”
蕙罗尚未有所反应,刘清菁的笑声却从门外响起:“不这样说,他会来么?”
旋即门“嘎”一声响,被她自外面拉拢了。
“你们慢慢谈谈心,别怕,天亮之前不会有人来。”说完这话,她落在格子门上的影子也逐渐飘远,只留下室内两人独处。
蕙罗渐渐明白了,刘清菁知道自己入福宁殿后再难见到赵似,因此骗赵似说蕙罗患病,请他换内臣衣冠趁着夜色混入元符宫。赵似忧虑之下同意了,遂冒此大险深夜前来。
感动之余蕙罗亦逐步寻回理智,虽然很想卷帘与他倾述衷肠,却深知这一步很可能令他万劫不复,赵佶若发现,又是一场灾难,因此一时间只是沉默。
殿内有一阵微妙的尴尬,罗幕前后情思涌动,却谁也没褰帘越界。
“大王请回罢,此地不宜久留。”蕙罗终于打破沉默,道,“奴家蒲柳贱质,原不配大王牵挂至此。”
“我有难时你曾去找我,所以我如今在这里。”赵似略停顿,又道,“不要再说你贱了,都是一样的人,分什么贵贱。”
蕙罗听得眼圈微红,却也只能硬起心肠,说言不由衷的话,只盼能劝退他:“圣瑞宫走水那次,我去找你,也是一时冲动……因为先帝大行,你遭遇不幸,我很同情你,不希望你再有何不测,并不代表什么,大王无须放在心上……包括后来做水上浮,也只是觉得你为先帝做的船再也看不到了,有些可惜,所以做个相似的看看,为七夕游戏助兴,没别的意思……”
赵似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蕙罗一咬牙:“我不喜欢大王,大王不值得为我以身犯险。”
赵似一语终结她所有辩解:“那么,我亲你时,你含我舌头做什么?”
这简直比赤身**暴露于日光下更令人觉得无处藏身,蕙罗恨不得立刻就死了,以摆脱此间难以启齿应对的困境。
她羞恼之下转身就往里躲,他偏偏于此时掀帘,俯身捉住了她一只足踝。她扑倒在席面上,拼命踢打挣扎,他却稳稳捏住,并不松手。
他循着她足踝一路往上,从后面搂住她,抑制住她的挣扎,低首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你的心思。虽然我不介意再上一次邸报,但想必你也不会愿意为一时之欢赔掉你我性命……我九月三日就要出宫外居了,就此与你道个别罢。你是个好姑娘,无论有没有我,都会有精彩的人生,一事无成的我,也配不上你。我会认真想想以后该做什么,怎么做。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会有很好的答案。”
他俯首在她后颈温香处印上一个吻,然后果断放开她,起身开门,阔步离去。
须臾,刘清菁回来,看看衣饰整齐,但神情郁郁的蕙罗,讶然问:“他就这样走了?”
蕙罗低首不语。
刘清菁不忿道:“他喜欢的该不会是男人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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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蕙罗第一次给赵佶梳头时他似乎尚未完全清醒;异常安静;丝毫未与蕙罗调笑;话亦不多,大多时候像在闭目养神。亲更多文字内容请百度一下或者搜索乐文都可以的哦
那时是清晨;外间犹有未尽的清秋雨;化作从檐上滴落的散珠碎玉;染湿了空气。一阵微风从帘外吹来;赵佶睁开眼,微笑问蕙罗:“感觉到了么?”
蕙罗问:“风么?”
赵佶说:“花香的步履。”
然后他站起,披散着三千青丝走到门外,轻袍缓带地立于檐下;唇角翘起温柔的弧度,目光漫漫投向庭中一树结满万千金蕾的桂花。
“所谓‘花气薰人欲破禅’;就是这样罢,”他对相继跟来的蕙罗说,“任你如何禅定,当花香如莲步翩翩的美人衣袂一样拂过你的脸,总是会令你忍不住起身探寻。所以你那微雨破禅香的名字,真是取得好。”
蕙罗微笑道:“是黄山谷的诗好。若非看过他这一诗帖,我是想不出这名字的。”
提起诗帖,赵佶更有了兴致,问:“你记得全诗么?”
“记得的。”蕙罗旋即吟诵道,“花气薰人欲破禅,心情其实过中年。春来诗思何所似,八节滩头上水船。”
赵佶赞道:“诗文之类,你未曾刻意学过,却能过目不忘,颇有几分才女的天分。”
蕙罗低首道:“我只是看见喜欢的就强记下来罢了,也不求甚解,这诗的意思也不是很明白呢。”
赵佶笑道:“你若有兴趣我就说给你听……元祐二年春,黄庭坚四十二岁,还在京中,任著作佐郎、集贤校理,是馆阁清贵之职。我二姑父驸马都尉王晋卿爱与文士往来,多次送诗给黄庭坚,请他唱和。黄庭坚人到中年,不爱作诗,以闭关坐禅为由,总是拖着。有一天,王晋卿派人送了许多时令香花到黄庭坚宅中,满满地摆了一屋,黄庭坚便笑了,援笔题了这诗赠予王晋卿。诗中所提的八节滩在洛阳,地势险恶,有嶙峋怪石立于水面,船筏过此总被破伤。黄庭坚此诗是说:本人心境已过中年,这骄横美人般的花香却依然令人微醺,险些破了我的禅定。说起我春天的诗兴,该如何比拟呢?就像在八节滩头逆水行舟,何其艰难。此句意指文思滞涩,所以未能及时和诗。”
蕙罗听到此处质疑道:“不对呀,春天的花香应该激发诗兴才是,黄山谷那样的才士怎么会在春天文思滞涩呢?这几句或许是说,人到中年,很难再被什么打动,作诗也提不起兴趣,但这馥郁花香令我从老僧入定般的状态中醒来,春天的气息促使我诗兴萌发,一向滞涩的才思也如泉涌,所以作了这首诗,感觉就像撑船勇渡八节滩头一样。”
赵佶颇讶异地注视她,道:“我以前也跟别的内人讲解过诗词,从未有人说我讲得不对。”
蕙罗顿时回过神来,赧然请罪:“奴家失言,胡乱议论,还望官家恕罪。”
“无妨。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你既好学又善于思考,有自己的主见,我很喜欢。”赵佶含笑托起她下巴,柔声道,“不过,如今你身为典饰,是正式的内命妇了,自称应典雅一些,在我面前,应该称,妾。”
蕙罗脸更红了,讷讷道:“我……”
赵佶一指轻点她唇,温柔地表示告诫。蕙罗只好低首,轻轻摆脱他的接触后,欠身道:“妾,遵命。”
赵佶视朝之前嘱咐蕙罗在福宁殿等他归来,时近中午时他回来了,手里握着黄庭坚那卷《花气薰人帖》。
他展开给她看,道:“张旭、怀素作草书前皆先醉酒,然后恣意挥洒,因此字迹变幻莫测、出神入化。而黄庭坚不饮酒,草书全在心悟,以意使笔。他常居禅寺,坐观江山,笔下有江山画意。这诗帖用笔紧峭,瘦劲奇崛,正如八节滩意韵。他又爱观察江中水手荡桨拔棹,所以笔画深浅纵横,也像行舟手势。”
蕙罗笑指“心情其实过中年”的“中”字,道:“正中这一竖拖得长长的,是像刺棹抵石。”
赵佶亦指着“何所似”、“八节滩”笑问蕙罗:“这些像不像崎岖水道、嶙峋峭石?”
蕙罗连连点头,含笑伸手指虚划临摹。赵佶见状立即命人取笔墨,亲自教蕙罗临帖。蕙罗很乐意学,全神贯注地写得很认真。赵佶不时从旁指导,有一字蕙罗没写好,他移步至她身后,右手握她执笔的手,从容引她重写一遍。
这个亲密的动作令蕙罗颇感不适,写完字后迅速缩回了手,而赵佶面不改色,又指一字说她运笔有误之处,命她重写。蕙罗听他说得有理有据,心悦诚服之下亦暗自赞叹,心想他是在严肃地教她的,刚才是自己多心了,遂又凝神去写。
赵佶坐下来,举盏饮茶,一抹隐藏的笑意悠然浮出,旋即悄无声息地没入水痕波光中。
从此教蕙罗鉴赏书画、习字临帖成了赵佶常做的事,每天让人从秘阁送来各种名作,南朝手帖唐代墨宝无所不有,皆耐心地向蕙罗一一讲解,再鼓励她说出自己观点,随后教导她临摹。蕙罗研习之后也颇见成效,与赵佶对答常令他会心微笑,字也写得越来越好。一日,在看过她随兴而写的字后,赵佶笑赞:“不错,再多练练,也能达到‘宛然芳树,穆若清风’的境界。”你有这灵气,倒像是我亲妹妹呢。”
赵佶常留蕙罗在福宁殿待大半日,乃至午膳都每每是两人相对进食,批阅章疏,游园观花,不时命她随侍,一时宠渥,六尚之中无人能及。
赵佶以蕙罗升职,且须随时应对传宣,不宜再在尚服局与其他内人同住为由,赐给她一处宫院居住。蕙罗见那宫院面积竟比郑滢的还大,坚辞不受,赵佶才给她换了个小一点的,亲自题字赐名为“蕙馥阁”,又派数名内人及内侍伺候蕙罗。
蕙罗迁入新居后两日,赵佶称要看看蕙馥阁装潢陈设是否如意,竟亲自前往。先看看庭中花草,嘱咐内侍一定要植四时香花,确保每个季节都有花香萦绕,然后进入厅中,见陈设雅致不俗,颔首肯定,旋即启步直入卧室。
蕙罗不由一惊,却也只得跟上。
赵佶在卧室中四处看看,摸摸香炉,抚抚帷幔,表示此物尚可,再走到床前,指着床上立着的床屏,问蕙罗:“这一组花鸟画得怎样?”
屏开六扇,每一扇都绘有一幅不同的花鸟图,皆奇花珍禽。花枝姿态优雅,花形秾丽,鸟儿绒毛用淡墨轻擦出形,羽翼处再以浓墨逐层渲染,翎毛质感随之而出,似可触可感,生动传神。
蕙罗顿悟,敛衽一福:“妾谢官家赏赐。只是官家御笔写生,形神兼备,用作床屏,却恐清晨鸟儿争鸣,扰人清梦。”
赵佶大笑:“所以我爱听你评论书画。回头教教画院的官儿去,他们每次看了我的画倒是想拍马,但总拍不到点上。”
再看床屏上的画,赵佶愈发得意,索性坐在床上,转身伸足,竟躺了下来。
蕙罗暗暗叫苦,赵佶却神态自若,闲适之状宛如在自己寝阁之中。闭目躺了片刻,赵佶吩咐蕙罗:“为我焚一炉篆香罢。”
蕙罗只好取来香具,在案上炉中打了个篆香,用的是梨汁浸蒸过的沉香粉,点燃后烟缕如丝,浮升尺许后暗转回旋,卷出一个美丽漩涡,带着那清甜的香气在室内继续流转。
床上的赵佶半垂眼帘看她,又转顾烟缕,须臾,拔下头上绾发的玉簪,敲击着床舷做节拍,开始轻吟浅唱一阕词:“六张机,雕花铺锦半离披,兰房别有留春计。炉添小篆,日长一线,相对绣工迟。”
他歌声清澈悦耳,唱得婉转温柔,双目含情,却不见欲念。蕙罗默默听着,起初的尴尬与忐忑之感逐渐散去,咀嚼词意,但觉此间温情无限,如有良人依靠相拥,怔忡间竟有些痴了。
唱罢,赵佶一声低叹:“我真恨张茂则呀,白白夺走我们十一年静好时光。”
然后,也不像要等她应对的样子,他自顾自地拉锦被盖好,侧身朝内,和衣睡去。
他足足睡了一个时辰才起身,蕙罗为他整理好衣冠,送他出门。
杨日言带着数名内侍一直等候在门外,蕙罗见了他一福施礼,他却衔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躬身长揖,道:“典饰娘子无须多礼。”
蕙罗一愣,旋即飞霞扑面,心知他必然认为自己已为赵佶侍寝,故改口称娘子。有意解释,但此事又万难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与赵佶相视而笑,一同离去。
赵佶昼眠于蕙馥阁之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遍传六宫,很快地,不仅杨日言,连入内内侍省都知和司宫令都称呼蕙罗为“典饰娘子”,见她对他们行礼必郑重还礼。其余人等更是纷纷巴结蕙罗,但凡看出她有何需求必争先为她去做,只求能鞍前马后地为她效劳。
蕙罗跟很多人说了很多次,不要他们在对她的称呼上加“娘子”二字,那些人往往随口答应,但在赵佶的默许甚至鼓励下并不改口。蕙罗不免有几分气恼,明明她和赵佶什么都没做,却被他轻易造成既成事实的假象,他一脸无辜,自己还不能找他理论,真是有苦难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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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69执手
赵佶五月时已将蔡卞贬知江宁府;章惇任山陵使期间,台谏数次在朝堂上请求罢其相位。速度上更新等着你哦乐文就可以了哦!网(◎ww◎wl◎w◎x◎s◎o◎r◎g◎)网址记得去掉◎哦亲御史中丞丰稷道:“章惇当国七年,窃持威柄,祸及天下,勇于害贤,敢于杀人,且包藏阴谋,发为异议。陛下为何尚待他优容至此?祖宗怒章惇久矣,今付陛下震之;上帝怒章惇久矣,今命陛下诛之,陛下为何还忌惮他而不果断施行?”
侍御史陈师锡说得更明白:“章惇包藏阴谋,发为异议,欲策立他人。若非皇太后圣谋前定,则陛下清明之躬,置之何地?章惇之罪恶,莫大于此。”
赵佶听了这些话都沉吟不语。倒是左正言陈瓘看出了他为难之处;将章惇之罪从策立他人的话题上引开,进言道:“章惇独掌政柄,首尾七年,随其喜怒,恣作威福,薄神宗,累宣仁。又乐于用兵,以致陕西民怨四起;好大喜功,大兴土木,耗竭内府之财。不顾人之怨怒,不惧天之谴戒,称之为流俗。还曾将邹浩等言官入狱以绝言路,天下震骇,人多自危。赖宗庙之灵庇佑,朝廷国家才未生变乱。哲宗信任章惇,章惇却将国家败坏至此,累及哲宗。当年那些阴谋密计虽多由蔡卞主谋,却是章惇在果断力行。蔡卞虽已贬放于外,但章惇若在朝廷,如何能除祸国之根?”
赵佶微微瞬目;却仍引而不发,对章惇未宣布任何处罚。
八月末;元祐皇后从永泰陵归来;对太后、太妃及赵佶哭诉:“灵驾发引至巩县时;遇上大雨;山陵使章惇竟然先去幕次蓬帐避雨,护送哲宗大升舆的臣僚侍从也相继跟随,让大升舆陷于泥淖中,一直到夜间都无人料理,竟露宿于野。”
太后太妃听后尚未表态,赵佶已拍案大怒,道:“章惇原是哲宗重用之臣,才让他做山陵使,岂料他竟奉使无状,忘恩至此。是可忍,孰不可忍!皇嫂但请宽心,我必妥善处置,以慰皇兄在天之灵。”
章惇先行避雨,以致哲宗皇帝大升舆陷泞不前,露宿於野之事迅速遍传朝廷,陈瓘与侍御史陈次升连续弹劾章惇奉使无状,乞请赵佶速降指挥,先罢章惇职事,免其朝见,别与差遣,再追究此前章疏中论及之罪,“别议典刑”。
九月一日,章惇上表乞请罢政,赵佶却下诏回答“不允”。章惇随即出居僧舍,以示决心。翌日章惇又上表辞职,乞知越州,赵佶又答不允。随后赵佶召集辅臣,将此事告之,问众辅臣:“朕待章惇如此,于礼貌不为不至罢?”
辅臣纷纷道:“陛下给予章惇恩礼委实过厚,他既然乞知越州,就让他去罢。”
曾布也说:“唐代宰相李珏事政;与章惇相似,皇帝先将他罢为太常卿,再贬浙西及昭州。陛下若贬章惇,也有前例可循。”
“是这样。”赵佶颔首,终于露出笑容;“朕不欲用定策之事贬章惇,就以扈从灵驾失职之罪来处罚他罢。”
众辅臣皆称如此处置极为妥当。
九月八日,章惇罢相,知越州。
赵佶诸兄弟的王府建在同一片区域,赐名为“懿亲宅”。九月三日,蔡王似迁外第,赵佶亲送至宫城门外,执手谆谆嘱咐他得闲常回宫探望母亲兄弟。
数日后,赵佶循例偕太后、太妃、皇后及元祐、元符临幸蔡王府,留宴终日。
午后赵似与众亲眷在王府轩厅饮茶叙谈,独元符皇后称王府花园中菊花正盛,暂离片刻去赏花。她走后,赵佶稍待须臾,也如闲庭信步状,慢慢走到了花园中。
菊花圃边的刘清菁见他走近毫不惊讶,作势看看他身后,问:“官家今日侍从甚多,却为何不见典饰娘子?”
“她如今忙着临帖,无暇来此。”赵佶答道。
刘清菁笑道:“官家是怕她见到蔡王,让你输了赌约罢?”
赵佶一哂:“姐姐都称她为典饰娘子了,我还怕什么?”
“你那些戏法,骗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刘清菁轻软的声音听起来总含着笑意,俏皮地钻入他耳中的却是带刺的话,“你若得手,今日必带蕙罗来向十二哥耀武扬威,顺便向我讨彩头。”
赵佶道:“姐姐焉知我过来不是向姐姐讨彩头。”
刘清菁一伸手:“拿来。”
赵佶问:“什么?”
刘清菁道:“彤史记录。你若临幸她,彤史必有记录,且给我看看。”
赵佶笑而不语。
刘清菁做嗔怒状:“果然拿不出罢?你煞费苦心地在宫中造这个谣,是想断了十二哥的念想,也逼蕙罗嫁不成他。如今又让十二哥出宫外居,想来我与你打这赌竟是吃了大亏,你先就把对手赶走了,又把蕙罗捆在自己身边,却让我如何取胜?如此不公平,休怨我取消赌局。”
“别,”赵佶笑道,“姐姐若不满,这赌局我们稍作修改。蕙罗今年十六岁,我们以两年为期,若她十八岁时还未委身于我,就算姐姐赢。若十八岁前被十二哥得了,我仍旧算输了。”
刘清菁薄露笑意:“如此尚可。”
赵佶又正色道:“不过我也须先说明,在此期间,姐姐不得向蕙罗说我坏话,不得向她透露关于我们之间赌局的任何内容,更不得为她和十二哥牵线搭桥,例如悄悄送她到蔡王府,或请十二哥到元符宫之类。”
刘清菁嗤地一笑,音调拖得婉转:“妾怎么敢呐……”
“别人不敢,姐姐岂会不敢?”赵佶漫挑唇角斜睨她,“你就是仗着我不会罚你。”
刘清菁眉眼弯弯地迎上他目光:“你别担心,只要你谨守规则,我也不会坏了规矩,不会偏向十二哥的……”
然后,她轻轻伸手为他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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