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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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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也无所谓。”赵似温和地凝视她,“这种情况下,你应该首先保住性命,其余,都是次要的。我问你,只是想确定要不要去把他抓回来杀了。”

    “没有呀,真的没有!”蕙罗急切地解释,“他目的明确,就是想找龙涎香,对我并无兴趣。他本性是好的,还为我挡了一刀……”

    赵似点头:“我相信。”

    蕙罗见他如此说,目中隐约有笑意,却又气馁了:“你肯定是想说,我又没有色,所以……”

    赵似忍不住笑了笑,盯着她绯红如天边流霞的脸看了半晌,忽然说出二字:“抱歉。”

    “为什么道歉?”蕙罗迷惘地问,旋即又没好气地道,“良心发现,觉得不应该笑我丑了?”

    夕阳下两人侧影相对,中间是一轮逐渐向湖心沉入的红日。赵似忽然倾身,吻上蕙罗的唇,红日霞光在两人中间射出的光线被瞬间捻灭。蕙罗下意识地伸手抵挡,赵似毫不退却,蕙罗渐渐不动了,两人影子默然相接,长长地投映在身后的大石上。

    良久后赵似才放开蕙罗,蕙罗低首,摁住犹在怦怦乱跳的心,嘀咕道:“这么突兀,吓我一跳……”

    赵似笑道:“我说过抱歉了。”

    蕙罗嘟嘴,低声道:“下次不能这样了。”

    赵似“嗯”了一声,很快抓住了重点:“所以还有下次。”

    蕙罗双手捂脸,窘到无地自容。转念一想,又觉得此时不可示弱,遂挥动双拳朝赵似频频击去。

    赵似端然坐在湖石上,并不抵挡,任她粉拳雨点般落在自己手臂上,半瞑双目迎向水天相接处,嘴角逐渐加深的笑映入湖面,随着那轮红日悄然没入波心。

    (待续)
………………………………

第85章 素宴

    黄昏时孙夫人请众人入席用晚膳,蕙罗此前已进膳,亦不欲面对王诜与赵令穰,退至书房。王诜四顾不见她,遂问赵似:“何不请蕙罗姑娘一同用膳?”

    赵似淡淡瞥他一眼,并不作答,倒是赵令穰目含惊讶,道:“都尉是直呼沈内人芳名?”

    王诜做惊觉状:“是,是,是我唐突了。沈内人年轻和厚,我见之但觉十分亲切,所以直呼她芳名,现下想来,确是逾礼了。”

    赵似问他:“都尉怎知沈内人闺名?”

    王诜朗然笑道:“沈内人原是今上倚重之人,宫中谁人不晓?我往来禁中,总会听今上提过。”

    赵似默然。

    赵令穰沉吟道:“记得上回官家请我与吴元瑜先生在瑶津池水榭品评画作,沈内人也在,见解颇不凡,官家遂在纨扇上题了一句小晏词赐她:长因蕙草忆罗裙,绿腰沉水熏。想必沈内人之名,就出自此词了。”

    王诜频频颔首:“没错,沈内人的名字,就因此词得来。”

    赵令穰浅笑不语,少顷,让孙夫人去请蕙罗入席,孙夫人解释说蕙罗已用过晚膳,赵令穰点点头,转顾王诜与赵似,请他们动箸品尝菜肴:“居于乡野,山珍海味一时难以齐备,今日拙荆做的只是些家常素食,二位见笑了。”

    案上菜式多为笋、藕、菌菇之类,配以菊花与粟米煮成的饭,席间飘散着淡淡清香味,摆盘也别具匠心,赵似看了颔首道:“很精致。”

    王诜更是大赞:“我已有一年未食荤腥,大年贤伉俪这素宴正合我意。”

    赵令穰微笑问:“都尉不食荤腥,是为礼佛?”

    王诜道:“也不全是。这几年来,我渐觉气虚体弱,气血不畅,肤色暗哑,印堂发黑,呼吸间也自感气浊。去年一位禅师建议我只吃素食,说可神清目明,延年益寿。我尝试一月,果然觉得大有助益,就杜绝荤腥至今。”

    赵令穰细观王诜面色,亦赞道:“都尉所言不差,如今看来,都尉颜彩轻润,精爽秀洁,颇有少年时神采。看来我也应效仿都尉,以后饮食全素,一清中年浊气。”

    王诜笑道:“要清浊气,还有一良方,可迅速见效。”

    赵令穰挑眉似感兴趣:“哦?”

    王诜向他倾身,压低了些声音:“辟谷。”

    赵令穰讶然问:“可是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王诜道:“的确不食五谷,与吸风饮露也差不太多……是只饮沉香水。”

    赵令穰再问:“多日不食,不会体虚么?”

    王诜答道:“不会。沉香温肾通心,行气平喘,辟谷饮沉香水,更可悦泽肌肤,使神气清爽。我每隔一月总会辟谷数日,每次一闻火食气即呕,只能饮沉香水……你们看看,我这脸上,是不是颜色鲜悦,更胜从前?”

    王诜侧首让赵令穰与赵似看他扬起的半边脸颊,赵令穰看后微笑:“果然颜如少童。”

    王诜欣然有自矜之色。赵令穰转顾赵似,见他面如冠玉,颜色光美,皮肤白净不逊于女子,不由赞道:“《庄子・逍遥游》中说,‘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今见十二大王,宛若神人,可也有特别的养颜之法?”

    赵似不动声色地回答:“有。”

    王诜笑道:“不消说,一定也如姑射神人那般,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游乎四海之外。”

    赵似摇头。赵令穰遂问:“大王不辟谷?那吃什么养颜?”

    赵似眼帘微垂,懒洋洋地,答案却掷地有声:“吃肉。”

    王诜与赵令穰相顾愕然,赵似也不像要解释的样子,须臾,孙夫人打破此间沉默,含笑道:“你们中年人须食素辟谷清浊气,而十二大王是少年郎,宜多进肉食补阳气。两厢均无对错,食补之道,在于顺应年龄体质时令,选择合适的食物。”

    赵似朝孙夫人欠身道:“夫人所言甚是。不拘荤素,重在合宜均衡,勿暴饮暴食,也勿骤然节食,便是养生了。”

    孙夫人亦欠身道:“今日不知大王光临,未备荤食,颇为失礼。”

    赵似摆首:“我将承祭,原应斋戒,夫人有心了。”

    王诜笑起来,率先举箸:“都别这么客气,说了这半天话,菜都凉了。”

    堂中众人对话声隐约传了些到书房,蕙罗默默倾听,但觉赵似言语率真一如既往,而王诜所言未免有些矫情。

    蕙罗不露面,除了避嫌,也是不欲与王诜相见。虽然上次与他在月圆之夜偶遇,种种形状似乎暗示他与自己母亲或有些渊源,蕙罗却对他未有丝毫亲近之情,似乎连与他多说说话,试探身世之谜的兴趣也无。

    接下来堂中众人推杯换盏,开始进膳,蕙罗在书房闲坐无聊,开始打量房中之物,发现大多是书画,画作以山水为主,而书架上的书则以医书居多,书案上有一本打开的小册子,蕙罗拾起细看,见上面每一页都画有一两种香药,旁边有蝇头小楷写着这些香药的药性,后半部还记载着各种香药合制的药丸、散剂,注明主治何种病症。蕙罗一边细看一边默默记诵,竟看至入迷,连孙夫人入内都未察觉。

    孙夫人捧着一袭衣物进来,连唤蕙罗数声,蕙罗才倏然惊觉。孙夫人请她换上自己这套全新的衣裳,蕙罗低首看了看自己身上仍穿着的异域衣裙,赧然接过孙夫人递来的衣裳,欠身行礼:“今日叨扰夫人这许久,还接受夫人馈赠,真是惭愧。”

    孙夫人微笑道:“我久仰沈内人之名,原有心结识,却苦无良机。内人今日光临,蓬荜生辉,区区衣物,何足道哉,内人肯接纳,我欢喜不尽。”

    随后孙夫人协助蕙罗将衣裳换了,两人随意交谈,孙夫人提到蕙罗与梅玉儿斗香,所合的微雨破禅香和天水盈月香已名满京师,但不知如何制成。蕙罗也不藏私,把两种香制法详细道出,孙夫人赞叹一番,然后拿起适才蕙罗放下的那香药小册子递到蕙罗手中,道:“我自幼体弱多病,服了很多药总不见好。与夫君成婚后,因他爱焚香,我也接触了许多香药,其中一些用了似对身体有益,便开始研习香药与医书,把所得记录在这香药册子上,上面的香药形状,是我夫君画的,倒也有几分神似。我见沈内人似乎很喜欢,不如就赠与内人,以谢你教我秘方之恩。”

    蕙罗忙推辞:“这本册子记录的是夫人毕生所学,如此珍贵,蕙罗岂敢领受!”

    孙夫人含笑把册子塞回到蕙罗手心:“这里面的内容,我已熟记于心,看不看都没关系了。内人既有兴趣,便带走吧,日后若能用上一二,诊治好一些人,便算为我积德,兴许哪天我因此痊愈,也说不定呢。”

    蕙罗听她如此说,踟蹰许久,在孙夫人催促下才将小册子收好,对她再三拜谢。

    一席晚膳尚未终了,室外又有马蹄声响,是赵似的近侍邓铎策马飞驰而至。

    邓铎下了马疾步走到堂中向赵似禀报:“我按大王吩咐,称大王在驿馆闭阁午睡,不许皇城司的侍卫入内。但时间长了他们不免生疑,强行入内,发现大王不在,我只得又照王都尉之前的嘱咐,塞给他们钱,说大王是跟王都尉去探访西京的歌伎去了,就在城中,晚些便回,他们才暂且作罢。我悄悄避开他们,出城来向大王报讯,请大王快回去吧,若被他们发现大王私自出城,回禀官家,恐怕又会生出事端。”

    赵似闻言起立,看向书房。蕙罗亦闻声而至,来到堂中。

    邓铎一见蕙罗,顿时愣了愣,少顷,又道:“我出城时见城中多了许多巡逻的兵卒,四处拦住年轻姑娘询问,莫非,他们是在找沈内人?”

    赵令穰立即起身,对赵似与蕙罗道:“事不宜迟,你们快回城吧。”

    赵令穰准备好自家马车,请蕙罗上车,让邓铎驾车。赵似乘马与马车同行,王诜与赵令穰各自骑马跟在后面。王诜几次请赵令穰回去,赵令穰都说要亲自见他们入城才放心。

    那马车不比蕙罗平日坐的犊车,马跑得快,蕙罗又进膳未久,马疾驰之下车十分颠簸,蕙罗胃中翻腾,几欲呕吐,褰帘唤赵似,赵似立即让邓铎停下,亲自扶蕙罗出来稍事休息。因马车离地甚高,赵似便屈单膝,让她踩在自己膝上下车,一手紧握她左手,另一手在她落地时轻扶她的腰,让她站稳。

    离他们三丈远的赵令穰看得瞠目结舌,手指前方,讷讷道:“这,这……”

    王诜压下他的手,笑道:“跟在他们车后尘土扑面,咱们不如走另一岔道,在城门前再聚。”

    不待赵令穰回应,王诜已强拉着他的马掉头,朝另一岔道走去。

    赵令穰骑在马上默默走了片刻,忍不住问王诜:“十二大王如今的处境,你是知道的,为何还带他出城?沈内人既是官家看重的人,任十二大王与她走得这样近,岂非让他们惹祸上身?”

    王诜道:“你我二十多年交情,我也不瞒你。若十二大王还风光如先帝在位时,我就不在他面前凑热闹了。如今他处境堪怜,我才冒着风险带他出来散散心。天家之人,命数瞬息万变,异日若风水轮流,他东山再起,必不会忘记今日我这雪中送炭之情。”

    赵令穰一怔,然后道:“十大王幼时,你对他好,也是这个原因?”

    王诜笑而不语,又道:“十二大王与沈内人情投意合,你难道看不出么?他们难得有独处的机会,我们又何苦这时杵到他们眼前去讨人厌?我们先到前头去,在城门前两三里处等他们,然后请十二大王先回,我们再送沈内人回西京宫城,就说沈内人为贼人所劫,我们遇见将她救了出来,原状送回,这样两头不得罪,官家知道了,也许还会嘉奖我们。”

    赵令穰垂首无言,王诜笑着一鞭击落在赵令穰马上,喝到:“快走!晚了怕是截不住他们了。”

    赵令穰之马朝前狂奔,王诜大笑着扬鞭策马,跟在他身后绝尘而去。

    (待续)。
………………………………

第86章 故国

    <;/script>;蕙罗下了车,走到路边树下休息,晚风拂面,顿觉清爽了许多,举目望去,但见暝色融于林壑间,远处山形宛如墨泼,幽深旷远,一时间寒意沁胸,倒不觉恶心晕眩了,只是心底也有一丝凉意悄然浮升,莫名地惊惧,遂对赵似道:“我没事了,继续走吧。”

    赵似点点头,正欲扶她上车,却闻近处林间传来嘶鸣马声,旋即蹄声迭沓,一匹红色烈马从林中奔出。赵似与蕙罗定睛看,认出正是苏意墨骑走的那匹赤骝马。马上血迹斑斑,但马身似无外伤,也并没有驮着什么人。

    赵似试探着朝林间走了数步,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兵刃相接声,旋即有人高呼“救命”,蕙罗听出来,正是苏意墨的声音。

    蕙罗猜苏意墨一定遇到了日间追杀他的异域人或同党,蹙眉看向赵似,也不知道是否该请他对苏意墨施以援手。赵似也迟疑着未移步,但林中苏意墨呼救声渐显凄厉,显然是支撑不住,眼见就有性命之忧,赵似遂抽出悬于马上的佩剑,准备进入林中。

    邓铎见他将要出手,立即上前将他拦住,道:“我先去看看。大王别走开,否则沈内人独自在这里,万一有贼人从后方袭击,就危险了。”

    赵似觉得此言有理,遂暂停前行。邓铎遂自己提剑奔往林中。

    林中兵戈声再起,听上去比起初还要激烈,片刻后忽然沉寂,既不闻苏意墨或邓铎的呼喊声,也没有打斗声传出。

    赵似神情明显焦虑,侧首看看蕙罗,终于忍不住,提剑疾步朝林间走去。蕙罗既担心又害怕,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追随赵似而去。

    两人进入树影森森的林间,在一条狭窄小径上穿行须臾,光线越来越暗,眼前景象渐趋模糊,蕙罗心中忐忑,跟在赵似后面怕走慢了被他落下,便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赵似感觉到,回身展臂,一下搂住她的肩,拥着她并肩而行。

    继续在那条迷宫般蜿蜒的小径上走了一会儿,赵似忽然双目一亮,朝前方唤:“邓铎!”

    前面有株参天大树,树干甚粗,树上捆绑着两人,虽然晦暗的光影下两人面目并看不清,但从衣饰上仍能分辨出是邓铎和苏意墨。

    赵似放开蕙罗朝前跃去,蕙罗亦快步跟上,转瞬间已至大树前,赵似提剑去割绑住邓铎的绳子,绳子很快断裂,邓铎与苏意墨瘫倒在地,赵似与蕙罗正要去扶他们,一面大网从天而降,铺天盖地地把四人全笼罩住。

    赵似立即用剑割网,但那网不知是何材料织成,竟然异常柔韧,很难割断。赵似尚未割断一根网线,外面已涌出十来位黑衣人,皆目深肤黑,与之前蕙罗与苏意墨遇见的那两位相似。

    黑衣人们迅速收网,同时点燃一根艾条状的条形物,浓烈的香烟袭来,网中的赵似与蕙罗很快头晕目眩,昏迷过去。

    醒来时蕙罗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大木箱中,四面紧闭,只接近底部的侧面凿有几个出气孔,而自己手足被捆绑,口中也被麻布塞住,动弹不得。而木箱是被放置在马车中,一路车轮滚滚,日夜兼程,偶尔停下也是在荒郊野外,那些黑衣人打开箱盖,把关在不同木箱中的蕙罗和赵似、邓铎、苏意墨暂时放出来,喂他们一些食物,然后又锁入木箱继续赶路。

    也不知过了多久,载着他们的车队最终停在一个似被废弃的、破破落落的港口,黑衣人将四人从箱中放出,解开他们足上捆绑的绳索,持刀逼他们走进一艘停在港口的大船。

    时值黎明,天虽未大亮,但船的轮廓已能看清。船长十余丈,船上头樯高八丈,大樯高十丈,张布帆数十幅,船体中后部如楼阁般分三层,竟与赵似曾经为哲宗做的船舶模型十分相似。

    港口惊涛拍岸,水面一望无际,扑面而来的风带着咸咸的鱼腥味,蕙罗忽然惊觉,这大概就是海了。她不禁回首看走在她身后的赵似,赵似显然也意识到这点,逡巡着四周的双眼闪着异乎寻常的光。

    他们被关进中舱。中舱有四室,其中两室堆满了各种货物,另外两室分别关押宋人男女,两个囚室中间有木栅栏间隔。赵似蕙罗一行人被推进去之前男囚室无人,女囚室中躺着一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一直在昏睡,偶尔醒来也□□不止,似乎病了。

    将他们锁入囚室之前那几个异域人解开了捆绑他们的绳索,也不再以布塞口,但推他们入室后即把门窗锁好,到了进食时打开一扇小窗,把食物投入让他们自取。

    如今可自由交谈,赵似当即来到中间间隔的栅栏处,问躺在地上的女子这是何地,那女子昏昏沉沉地并不回答,赵似又重复问,苏意墨在另一角落冷冷搭腔:“别问了,我知道,这里是明州。”

    赵似转身问苏意墨:“你来过?”

    苏意墨道:“没有,但是我听得懂这些黑衣人说的话,他们交谈时提到这里是明州。”

    赵似再问:“他们是哪国人?你也是从海外来的?”

    苏意墨一时不答,邓铎怒而斥他:“我家大王是因为想救你才被人抓到这里,也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汴京,如今问你几句你也不答,想让他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送命?”

    蕙罗亦道:“生死攸关,苏使君若知道什么都告诉我们吧,我们一起想办法,若能逃出去最好,若命终将葬送于此,知道了真相,也不至于做个糊涂鬼。”

    苏意墨叹了叹气,道:“好吧,我说……他们说的是三佛齐的土语,他们应该就是三佛齐人。”

    “三佛齐……”赵似重复着,又问;“就是真腊与阇婆之间的三佛齐?”

    苏意墨道:“没错,就是那因处海上要塞,聚集了往来各国名贵香药的三佛齐,也曾多次朝贡于大宋。”

    蕙罗问:“那你也是三佛齐人?怪不得相貌与宋人颇不相同。”

    苏意墨苦笑:“我不是纯正的宋人,但也不完全是三佛齐人……儿时的事忘了许多,但还隐约记得是坐了很久的船来到大宋的,那时我大概有三四岁,或者更小。一个女人抱着我坐船,我想她应该是我母亲。她的模样我记不清了,但记得她的胸前挂着一个金丝编织的香囊,散发着馥郁的香气,似花非花,似麝非麝。她经常给我唱一支歌谣,和那香囊一起,成了我最初的记忆。”

    蕙罗忍不住问:“那是龙涎香吧?听起来像林司饰说的古龙涎。”

    “别急,我会说到。”苏意墨沉默须臾,继续讲述,“到了大宋后,她带着我四处奔走,去找一个宋人。但不知为什么,那人并不见她。她终于绝望了,痛哭一场后,把香囊摘下来挂在我脖子上,把我遗弃在一个宫城门前,独自离开了。”

    蕙罗恻隐心起,看苏意墨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赵似则冷静地分析:“她应该是遇人不淑,被一个大宋男子欺骗生下你,那男子却始乱终弃,她难以接受,所以把你遗弃在大宋,自己回去了。”

    苏意墨黯然道:“也许吧……后来,一位太医收养了我,他说当时他问我叫什么,我说的名字听上去是苏伊摩,于是他给我取名叫苏意墨……我在他身边长大,他教我运用香药和医药,后来被他举荐,做了外香药库使。有一次三佛齐遣使臣朝贡,我无意中听见使臣唱一首歌谣,猛地想起那正是我幼年时母亲常给我唱的那首……所以,我开始学习三佛齐语,以及他们用于文本的梵语。”

    邓铎插言问:“那些黑衣人你认识吗?为什么要追捕你?”

    苏意墨摇头:“不认识,我也想知道他们的身份。如果不是他们,我也许还在汴京平静地做我的香药库使。”

    (待续)
………………………………

87 同舟

    “如今回想,有件事颇可疑。”苏意墨又道,“官家登基,三佛齐曾派使臣前来朝贺,照例献香药若干,与我交接香药时,我以三佛齐语道谢,那使臣便仔细打量我,与我攀谈,还打听我身世,问我父母是不是三佛齐人。我存了几分戒心,并未将实情道出,推说母亲是岭南人,他似乎不信,又追问我有没有见过龙涎香,我装糊涂,反问他是不是宋人常用的,以其他香药合制的龙涎香丸,他便不言语了。此后数日,我感到有人跟踪我,但我没抓住他们,过了几天,他们消失了。但本月,跟踪我的人再次出现,甚至潜入香药库和我家中翻找,似乎在找什么贵重物品。有一天他们在我家中搜查时被我撞见,他们围攻我,我拔刀重伤一人,其余人迅速逃离。受伤的那位显然是三佛齐人,我逼问他在找什么,为何要跟踪我。他奄奄一息地说了个‘龙涎香珠’便咽气了。”

    蕙罗顿悟:“他死在你家里,虽然他们先有所图谋,但你毕竟杀了人,又是番邦之人,你担心辩解不清被定罪,所以自京中逃走。”

    苏意墨叹道:“不错,另外,我也是对他们要找的龙涎香珠好奇。我印象中,盛在我母亲金丝香囊里的就是一颗珠子。

    逃走,也是为追查这颗珠子的下落。据我所知,东京香药库中并无龙涎香珠,我记得小时候被遗弃之处,也不是东京宫城的样子,所以,我来到西京,寻机进入旧宫,想找一些线索,不料却遇见了你。那天你的身上,有一丝若有所无的香味,圆融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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